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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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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金珠与琼琚先下去吧,阮酥留下,陪哀家说说话。”
二女乖巧行礼,祁金珠转身的时候匆匆看了阮酥一眼,果然捕捉到她的视线,两人不动声色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各自默默移开。
祁金珠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寝宫,她带着贴身丫鬟碧玺先到了西婳苑,再出来时,却是径自朝宫门方向走去。作为深受太后宠爱的公主,比起阮酥等女官行动不便,她出入宫廷却是方便得多。
“前方何人?”
碧玺拿出一枚令牌。
“二公主有事出宫,请诸位大哥行个方便。”
祁金珠与其母妃良妃一样都是出名的客气,手下的奴婢也个个没有架子,和其余皇子、公主们完全不一样,也颇得宫中侍卫、宫人们的敬重。
当下便有人开了宫门。
“碧玺姑娘客气,这边请——”
待马车驶出皇宫,碧玺爬上了马车,祁金珠看着这张以假乱真的脸,由衷道。
“阿酥身边的人果真个个了得。”
“宝弦谢公主殿下夸奖。”
碧玺,不,宝弦嘻嘻笑着,“段公子已在玲珑阁中等候公主,公主放心,小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阿酥做事我是极信任的。”
祁金珠含笑,方还压抑的狂乱心跳似乎又被宝弦的几句话引了出来,她脸颊发烫,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期待……
就此殒命?
已然夜深,西婳苑的灯却还未熄,阮酥手中不停,正在缝着什么,突然听到外面几声低不可闻的叩门声响,坐在屋角的碧玺满含期许地抬起脸,阮酥放下手中的活。
“她们应该已经回来了。”
碧玺见她起身,便也再顾不得矜持,在阮酥的首肯下迫不及待地开了门。
门外果然站着一脸喜色的祁金珠,以及和自己一般形容的宝弦。
饶是有心理准备,碧玺还是愣了一秒,好半天才从宝弦脸上移开,对祁金珠艰难道。
“公主,您总算回来了。”
感受到心腹丫鬟的担心,祁金珠略有愧疚。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想太多。”
碧玺抿了抿唇,无奈地想,她家公主平常那么规矩,哪会有偷溜出宫的行为,果然是近墨者黑,和这惊世骇俗的阮大小姐走近了,人也开始胆大了!
阮酥看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便知事情成了一半,微笑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公主早些就寝吧,若是明日有人问起,公主只需咬定去玲珑阁取首饰即可。”
闻言,祁金珠一瞬失望,好不容易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段家小郎,正想找人分享倾诉一番,哪知却被阮酥逐客;但是转念一想,也意识到眼下并非长谈的时机,于是不再停留带着碧玺转身告辞。
把祁金珠主仆送出门外,阮酥看着已然恢复本来面貌的宝弦。
“冬桃和文锦可还好?”
当日去青云观中取了解药后,她只在玲珑阁中短暂停留,虽隐隐觉察冬桃与文锦之间关系改善,却也没来得及细问。
宝弦扶着阮酥坐在榻上,又麻利地给她倒了一杯水,看到方才被阮酥随意丢在一边的几块裁剪好的布料,目中一亮。
“小姐是要给大人做衣裳吗?大人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阮酥俏脸一红,这个宝弦就是太过机灵,搞得她有时候都有点应付不来,当下干咳一声。
“哪那么多废话,问你正事呢!”
宝弦眉目弯弯。
“冬桃姑娘和文锦公子都很好,冬桃姑娘还让奴婢把这封信转交给小姐。”
阮酥接过一看,都是冬桃和文锦收集的一些线报,其中一条关于祁澈的霎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再看了一遍,这才把信放到烛上点燃,丢在地上。
第二日,阮酥几人服侍太后用早膳,不知谁开了个头,话题又引到了太子府中的一双陈氏良娣身上。
“陈妃的意思是,她知道两个侄女做了错事,也不敢再为她们说什么好话,不过恳请哀家准允她们二人出家,去寺中赎罪。你们怎么看?”
阮酥唇角微勾,这个陈妃倒是聪明,青灯古佛虽然清苦,然而比起贬谪掖庭,好歹还能明哲保身。
纯贵给太后添上香茶。
“送到佛前聆听佛主教诲,让两位良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说起来也是功德一件。”
太后不语,阮酥心中一动,昨日冬桃的信上已经证实五皇子妃凌雪旋身染重疾,而她通过乞丐、贩夫走卒、算命卜卦等情报网中得来的线报,五皇子私下已与陈爵爷,也就是陈妃的哥哥见过面。如今纯贵明显帮陈氏双姝说话,只怕也是祁澈的授意。
联系青云观中德元的一番话,阮酥瞬时恍悟,难不成祁澈打算重择的王妃便是出自陈家?
难怪——
“阮酥,你怎么看?”
颐德太后的话一下拉回了阮酥的思绪,阮酥抬眸,不慌不忙道。
“让陈家两位良娣在佛前赎罪未尝不可,只是两位良娣被贬掖庭的原因,一个因明器求胎,一个却是谋杀皇嗣;此等天理不容的大罪,便是一死也难脱其究,太后、皇上仁慈,已然给了最轻的处罚,若是还送她们去佛寺……”
颐德太后目光一凝。
“说下去。”
“若是还送她们去佛寺,只怕是昭告天下,杀人非但不用偿命,还能逍遥法外;而开了这个先例,若整个皇族乃至民间百姓有人效仿,只恐律法失效,再难服众!”
颐德太后沉吟,虽然对阮酥成见颇深,却也欣赏她犀利的洞察力。
“琼琚,你觉得呢?”
王琼琚敛目。
“琼琚赞同阿酥的想法,不说别的,太子身为储君,将来府中嫔妃还会再有身孕,若此事一而再三,便会陷入死局。”
颐德太后点头,这也是她最为担忧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果后宅不稳,谈何坚守?
“太子已开府迎妃,既然是太子府的家务事,哀家这做长辈的也不好把手伸得太长。纯安,传哀家的懿旨,谁也不准插手,这件事便让太子与太子妃两人定夺吧!”
纯安领命退下。阮酥眸光一闪,表面上是让太子夫妇放手去干,不过太后此举却是敲山震虎,为太子树威!毕竟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若是处置府中的一对良娣,还遭人置喙被人牵制,那将来继位,难免处处受制。
吃过饭后,众女陪着太后在园子中闲逛,却见传旨的纯安去而复返。
太后奇怪。
“不是让你去传旨吗?”
纯安施了一礼。
“回太后,奴婢在宫门遇到太子府的马车,只说陈良娣中的陈碧鸳今早没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怎么没的?”
“据说是……畏罪自杀,大早去送饭,才发现已经吊死在横梁上……”
似确定一般,纯安看了太后一眼。
“陈家那位爵爷夫人刚刚也入宫了,说她女儿坚决不会自裁,是被人下的手!”
“走,去看看。”
穆皇后处,几人刚进大殿,便见太子夫妇跪在殿中。而以为会吵闹不休的爵爷夫人竟分外安静地与陈妃坐在一边,丝毫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阮酥奇怪,随颐德太后一起跨入门槛。
“怎么回事?”
穆皇后忙道。
“碧鸳那孩子没了,陈夫人似乎有些误会,不过方才已然说清了。”
颐德太后一叹。
“你们先下去,哀家有几句话要和陈夫人说。”
陈夫人讶异地抬起红肿的双脸,昨日前来求情还是华服大妆,今日鬓上光秃没有钗饰,衣服也穿着一身常服,可见来得匆匆。
阮酥心中一叹,便是再嚣张的女子,在母亲跟前也是最疼爱的孩子。几人走出殿外,感受到祁念的视线,阮酥于是借口更衣避开众人与他相见。
“陈碧鸳死得不是时候,如今这般,便是把陈家逼到了殿下的对立面。”
这般死得蹊跷,大多数人也只会觉得是太子的授意,祁念自己也有所察觉。
“孤也知道,只是——不过死了也好!”
听他这番说辞,阮酥有些不大相信。
“真是殿下下的手?”
“孤是说过要让害了阿婉腹中孩儿的人一命换一命,然而却也知道时候未到,只能说在这件事上孤也被人摆了一道!”
阮酥皱眉。
“是谁下的手,殿下可心中有数?难不成殿下府中已经混入了……”
混入了奸细,祁念目光如炬,“府中左右便是那几个人,孤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竟这般胆大妄为!”
“五皇子与陈家走动越发频繁,而五皇子妃据说病入膏肓,殿下可想好对策。”
陈家执掌兵权,虽比不上三皇子祁瀚的舅舅威武大将军,却也不容小觑,祁念当然不会乐见这块肥肉落入祁澈之口。
“若他要迎娶陈家女,这事倒好拖延,但是还缺一味猛药!”
“阮酥探听到一个消息,五皇子暗中经营盐矿,殿下可找找相关的线索,治其个出其不意!”
“盐矿?”祁念显然有些怀疑,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祁澈竟这般胆大!
“是,殿下还需留意印墨寒!若是能折断这扇臂膀,定然会让五皇子元气大伤!”
见阮酥眸光冷然,祁念神色玩味,和所有人一样,关于阮酥对印墨寒的态度,祁念也是捉摸不透。
他正要询问一二,忽听前面罗虎恭维道。
“不知太子妃是要去——”
祁清平唇角噙着一丝冷笑,方才阮酥与祁念双双离场,便被她瞧在了眼里。
“殿下是在那边?”
罗虎估摸着身后人应该准备着差不多了,这才侧身让开。
“正是,殿下心情烦闷,正独自在前面竹林中散心,要不……等属下先去通报一声。”
“不用,本宫自行前往便可!”
说完,清平扶着执墨的手,毅然上前。
却说另一边,阮酥沿着原路迅速返回。皇后的宫阙是整个皇宫中风景最雅致的,这里分四季节令,种满了各色的花木,万紫千红中当属一碧荷池最为醒目。眼下已然秋天,莲花尽谢,然而荷叶却依旧碧绿一片,远远看去,亭亭玉立,霎是动人。
阮酥无心欣赏,她疾步上前,却被一众人拦住去路。
“总算逮到你了!”
陈妃由心腹悠瑶、悠兰扶着,绝美的容颜上写满了狰狞,她诡异一笑,令人唇齿生寒。
死过一次的人,便会格外敏感,这个表情,简直与前世祁清平打算折杀自己时一模一样!阮酥心下不好,今日和太后前来,宝弦并未陪侍身边,她懊恼大意让对方捡漏,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陈妃却似准备良久,早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在阮酥转身欲跑时,身体已被左右几双手齐齐拉住,阮酥想要大叫呼救,口鼻却却一只大掌狠狠捂住!
前面祁金珠、王琼琚的声音是那么地真切,阮酥被人拖着强往后拉,直到几只手把她猛地拽入池水中,只听噗通一声,她的身体瞬时被冰冷的池水包围,阮酥拼命挣扎,头顶却被一只手死命往下压……
胸口钝痛,阮酥只觉眼前视线逐渐模糊,偏生思维却分外清晰,只听陈妃笑得分外妖娆。
“阮酥,你应该庆幸,本宫让你走得还不是太难看。你说,等印墨寒看到你肿胀的尸身时,他还会喜欢吗?”
死牢策反(一)
此言一出,嘉靖帝也当场变了脸色!铁青着脸走向跪地的祁澈,愤然质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澈知道再也瞒不过,脸色大变,可下一秒忽然仰头大笑,颇为莫测和诡异!他重重跪伏在地。
“父皇,儿臣心里苦……”
嘉靖帝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祁澈还这般顾左右而言他,在凌夫人的泪目逼视下,他抬高了声音。
“孽障,你的王妃呢?”
“父皇,她嫁给儿臣时已是不洁之身,儿臣一忍再忍,结果这女人却实在丧德败行,竟是青云观姑祖母的常客!”
青云观德元公主历来被人诟病,其假借修仙豢养男宠的事迹简直是皇室的耻辱,这个凌雪旋竟然是青云观的常客,难不成道观已成为了秦楼楚馆不成?
“什么青云观的常客,五皇子你不能含血喷人!”
凌夫人也顾不上哭了,猛然止泪,厉声反驳。“便是雪旋不和你的意,你也不能这般辱没她的名声!”
祁澈冷笑,目光怨毒。
“辱没名声?究竟是黑是白,父皇只消派人查上一查不就明白了?况且,这里还站了一位阮女史,青云观是何等形容,不如请她说说?”
众人一听,当即明了祁澈指的是德元长公主向阮酥馈赠男宠一事,不由神色各异。
阮酥目不斜视站到殿中。
“五皇子似乎错了,青云观阮酥是去过几次,若是太后、皇上感兴趣阮酥定会知无不言。只是现在咱们探寻的是五王妃的下落,请五皇子不要岔开话题。”
凌夫人也趁势道。
“是啊,雪旋究竟被你弄哪里去了?若是看不顺眼她,臣妇即刻就向太后与圣上求一封休书,只求你把她交还于我!”
说完又是凄厉大哭,让人揪心不已!
嘉靖帝皱眉,语气已然松动。
“澈儿,凌雪旋究竟在哪里?”
“是啊。”太后态度也变得和缓,“不管什么原因,你先把人交出来。”
祁澈目光攒动,脸上霎时写满了悲凄,他重重伏地,一时竟涕泪相连。
“雪,雪旋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凌夫人张大嘴巴,哇一声哭出来。“不可能,我们离京时她明明还好好的……”
祁澈脸上也被泪水覆盖。
“之前王妃确实已经病入膏肓,然而……二皇姐却怀疑儿臣给其投毒,无奈何儿臣只得……儿臣知罪了,请太后、父皇降罪!”
“荒唐!”颐德太后从座上站起。
“王妃重病你欺瞒不报,现在却又以这等行径偷梁换柱,身为皇子,竟是这般目无王法,简直是皇家之耻!”
“孙儿知错,请太后降罪!”
嘉靖帝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凌夫人,狠声。
“来人,把祁澈关入大牢,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放出来。”
大理寺大牢,长径幽深,气氛阴沉。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慢慢踱步而至,虽然周身被包裹得一丝不苟,然看身形曼妙,只怕是个女子。只见她不慌不忙,动作颇为雅致,面对周遭死囚的凄厉哭喊和左右挂着的带血刑具,丝毫没有半分别扭慌乱,范若在满室芬芳的花园中闲庭漫步一般。
终于,引路人把她带到一间内室,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女子笑着谢过,除去兜帽,对着负手背对之人福了一福。
“阮酥见过太子。”
“没有找到。”
祁念叹声回转。“那些人身上并没有找到账本。”
“噢?”阮酥的眉眼锐利,“那位假扮五皇子妃的女子身上,可问出什么线索?”
祁念咬牙,焦躁地在不大的内室里走了两步。
“也不知祁澈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竟是一言不发,就算如何大刑伺候都不吭一声,实在是个刚烈的女子!”
阮酥笑了一声,“到底是个女子,殿下没有试过怀柔政策?”
“怀柔?孤也试着以金银财宝和自由之身交换,然而她偏生就不买账,这些出身江湖的,真让人捉摸不透!”
阮酥目光闪了闪。
“或许可以让我试一试。”
大理寺牢房呈“品”字形分散,然而在几个看似死角的地方,其实却是暗牢的所在,非常人得知。祁念带着阮酥绕过各个明牢,在某一处停住了脚,不知他拨动了一个什么机关,轰鸣声中只见青石板砌成的墙壁左右移开,露出了内里骇然景象。
一个女子被刑具死死制住,她发丝凌乱,脸色苍白,褴褛的衣裳上满是斑斑血迹。见祁念走远,阮酥拿起烛台上前用素手慢慢拨开那张乱发覆盖的脸盘。或许是感受到旁人的触碰,女子蓦然睁开了双眸,一双眼似锋利的刀夹带杀意。
阮酥一笑。
“曾宓,你可认得我?”
听她完整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曾宓一愣,然而很快她便恢复了常态,冷声。
“念在你和我同为女子,我不想与你作对,你走吧。”
声音沙哑,可是洒脱率性却依旧和前世一模一样!阮酥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她干脆寻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铺开手帕坐下。
“印墨寒用三个赌约让你心甘情愿为他效命;然而对待救命恩人,不知曾宓你如何回报?”
如果说一开始还是巧合的话,这下子曾宓也有些怀疑眼前人与自己的渊源,她想了一想。
“你什么意思?”
阮酥眉头一挑,不急不缓说了几个字,曾宓面色大变,脸上的怀疑之色一扫而空,竟还有些激动。
“原来当日之人竟是小姐!”然而转继又有些为难,憾然道。
“可是我现下身在牢笼,小姐的恩德只怕来生才能报答了……”
“我等不了下辈子,况且,你也不会死。”
知道眼前人来的目的定然和印墨寒相关,曾宓咬着唇角,半晌才有些试探地道。
“……不知小姐要我做什么?”
“账本,当日祁澈有没有把一本账本交由你?”
听罢,曾宓好似松了一口气。
“是有,不过这个账本已经被我销毁了,至于其中缘由,还请小姐不要追问。”
即便不追问阮酥也知道这定然又是印墨寒的吩咐!想来他已考虑到其中险阻,派了暗人在祁澈身边,自然也私下做了安排。
“真是可惜……”
阮酥表情遗憾。“曾宓你是不是真心报答于我?”
曾宓方松了一口气,一听又立时警惕起来。
“只是我现在正在印公子手下做事,不知这事是否与公子相违?”
话是这样说,然而曾宓心里也没有底,虽然第一次见到对面人的真面目,然而在五皇子府做事这么多日,她已然知晓眼前人与印墨寒和祁澈之间的对立关系。可是行走江湖,讲究的便是一个“义”字,比起印墨寒三个赌约换来的愿赌服输,阮酥的救命之恩,显然更应该涌泉相报。她自问不是那背信弃义之人,可是阮酥即将提出的要求却让她万分纠结。
“我无意挑拨,不过你一个江湖女子,快意恩仇,却被印墨寒用雕虫小技蒙蔽受骗,偏生你还这般维护他,那我便多言一句,你觉得那三次真是你技不如人,输给了他?”
曾宓双目圆睁,不由想起和印墨寒相遇的那一日。
死牢策反(二)
那时候她初入京城,在京城大街上看到有百姓拦下官员大轿当场鸣冤,然而那当官的非但不理不睬,被百姓苦缠不过竟然弃轿而走,曾宓最见不得这种为官不作的狗官,当即纵身跃前,拦下印墨寒的去路,打算为那鸣冤之人打抱不平。
尤记得印墨寒听她慷慨说完,微微笑道。
“姑娘,虽说眼见为实,可是很多事情并非是你所看的那样。”
“什么意思?”
“便如这户人家。”印墨寒用下巴指了指地上哭喊不休的老妇,“自称田产被恶霸地主所占,然而据在下所知,当时那户人家已以银钱过户,只是她以不识字为由,没有在契书上签字,现在却又倒打一耙,任人看到她这幅形容,只会同情于她,你说下官是该管还是不该管?”
曾宓被问住,然而听地上人哭得凄厉,还是颇不相信。
“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
“你若感兴趣,自己去查看一番便是,在下还有事,借过——”
而后曾宓私下去查,果然与印墨寒言辞一致;春花满庭,她在路上又拦下了他的官轿。
“喂,当官的,你说的果然没有错!是我输了,干脆我请你喝酒吧!”
印墨寒短暂一愣,也认出了她就是那日多管闲事的女子。
“在下并不喝酒。”
“哪那么多废话!”曾宓对几个轿夫拱手一拜,“今日便由曾宓请几位大哥喝酒,还望大人们赏脸。”
印墨寒为人随和,轿夫们与他的关系也颇为和睦,闻言早就被勾起了酒瘾;再看眼前女子磊落光明,和那些扭扭捏捏的闺中小姐们完全不一样,当下也放下了戒心,撺掇印墨寒,印墨寒拒绝不过,只得答应。
流花湖畔酒坊,酒坛一字排开,曾宓看着对面人托碗小口浅酌,大笑。
“大人是担心被曾宓灌醉?清白不保?”
印墨寒抬眸,目中思绪一闪而过。
“非也,在下是怕姑娘醉倒了。”
“怎么可能?大人有所不知,江湖朋友给了我一个外号叫酒中仙。不如曾宓就和大人再赌上一局,看今日咱们谁先把对方醉倒?”
印墨寒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可等酒坊的客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她才发现印墨寒周边的空罐不知道何时竟已经和自己这边的一样多,而他目中却依旧清明一片,倒是她竟有些迷离了……
“我输了……”
曾宓打着酒嗝,摇晃着又举了一下杯,琥珀浆液里,衬着印墨寒微小的倒影分外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夜是因什么醉了。
“……真好看。”
印墨寒一愣,突然看向了窗外。
“一会即有暴雨,姑娘还是早点回吧。”
“暴雨?”
曾宓也看向了湖上的一片星空,眼下星光璀璨,根本没有半分要变天的预兆。
“你骗人……怎么可能会下雨,明明这般好光景……”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错误,不过片刻便见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曾宓怔然。
“还真要下雨了,我竟输给了你三次……”
“在下告辞。”
印墨寒拱手道别。“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江湖女子不拘小节,快意恩仇敢爱敢恨,便是因为内心的种种奇异,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印墨寒,见他要走,曾宓忍不住出手去拉。
印墨寒闪身避开。
“姑娘神通广大,在下的名姓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借着微微醉意,曾宓红着脸大声道明心意。
“……印公子我想留在你身边……”
然而面对自己的一方真情,印墨寒却表现得极为冷淡。
“谢曾姑娘错爱,在下已有了未婚妻。”
赤裸裸地被当场拒绝,饶是曾宓面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脸,她谄笑一声。
“印公子误会了,曾宓不过是因输给了你三次,愿意留在你身边效劳。若你不嫌,我们今后便以主仆相称!”
……
忆及往事,曾宓怅然一笑。
“都是曾宓技不如人,公子何来诓骗一说?”
阮酥轻嗤一声。
“拦轿那日的老妇家人确实收了田户银两,契纸上未落契签字也是事实;不过老妇却是被子女相逼前来状告,若是拒绝便会不给饭吃,于她不过为了苟安存活;印墨寒不给你讲清事情始末,存有偏颇,此为其一。而第二件赌酒一事,他本就是千杯不醉之身,不可能输。至于最后天降暴雨一说,朝廷有监天司,民生社稷,衣食住行大半靠天,官员自然也分外留心,印墨寒早早得到消息也无可厚非。”
曾宓喉头一滞,觉得哪里不对,又实在想不出反驳之语。更何况本来印墨寒也没有拿她如何,这一切都是自己主动相求的,这个事实对着阮酥她却说不出口,于是干脆结束这个话题。
“既是如此,那不知小姐要曾宓所做何事?”
“举证祁澈,然后——离开印墨寒!”
258 背叛求亲?
翌日清晨,一辆马车从京城东城口验过路引,便疾驰而出。马车样式普通,然而内壁却夹杂了铸铁,而跟在马车四周的几个人,均是身姿超然,看样子都是练家子。正是阮酥、冬桃、文锦、宝弦与玲珑阁中的北魏人贺楼嬴、贺楼宏两兄弟。
想到昨日冬桃短暂思索后,便决定陪伴自己前往北魏,阮酥也是万分感激。
“北魏遥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月有余,若是迟了或许还会耽误更久,会不会误了你的事?”
冬桃潇洒一笑。
“左右我的事便是为玄家报仇,反正正主玄洛也不在,我又何须这般卖命,能躲躲懒也是极好的。”
阮酥当然不会听真,她这般轻描淡写,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没有压力。
而文锦、宝弦和碧玺大早得知,也毅然决然要求同往,考虑到碧玺不懂武功,阮酥便让她留在京中,冬桃又从玲珑阁中选了来自北魏并擅长武功的贺楼兄弟随行。一行人虽然人数不多,不过好在除了阮酥都颇为强悍,对于漫漫前路,阮酥不由增加了几分信心。
因为摸不准玄洛的行程,是以阮酥完全不敢耽误,担心一不小心便与他擦肩而过。考虑到他带着偌大的商队走官道的可能性更多,一行人除了睡觉歇息,几乎都赶在了路上,如此二十来日,阮酥等人克服重重艰险,一路往北,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目的地逐渐逼近,却在半道上遇到了暴雪山崩,把前后大道都堵得严严实实。
“小姐,这路已经封堵了近五日。”
宝弦神色凝重,“当地人说,若按照寻常惯例只能等到来年春雪融化才能通路。”
“来年?”阮酥脸色一变,几乎急得喉头上火。
行走一月,现下不过十月光景,若要到明年春天,岂不是就要等上大半年?
“从塞北归来也只能走这条路吗?”
一路上他们都四下打听,完全没有任何朝廷商队的信息,风雪堵路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和玄洛错开。
宝弦犹豫了一下。
“我们走的这条路是近路,北魏与中原往来通常也走这条道。不过除了这里还有另外一处……”
见宝弦欲言又止,似有保留,联系前世随印墨寒出访北魏的经历,阮酥心下一动也明白了她的顾虑和迟疑。
“你是说穿越承思王的封地过境?”
“正是。”宝弦棉裤赞赏,“只是……”
“只是我们都明白承思王父女对师兄的心思,你担心我们从承思王封地路过,会有麻烦?”
宝弦点头。山高皇帝远,便是在皇宫,只是一个不小心,都差不多让陈妃得手,若是阮酥的行踪暴露,便不知道承思一脉会不会借故做什么文章。
入目之处白茫茫一片,连着灰暗的天色,完全看不到天际。
阮酥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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