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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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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立即送到万灵素跟前,并且和少夫人一起亲手给小少爷一一戴上,怎知竟然酿成了大祸!她真是悔啊……
“大小姐,少夫人便是因为极看重你,才把小少爷身上的饰物统共换成了你送来的,你可一定要为少爷讨回公道啊……”
阮酥听得更为难受,她逐一扫过屋中的众人,阮风亭、曹姨娘、阮絮,以及闻讯赶来的阮风亭的几个姬妾,到底会是谁……
“大嫂,当时在屋中的还有谁?”
万灵素抬起头,强收起泪,定定在屋中来回看了好几遍,目光狠戾,似乎恨不得把仇人生吞活剥。
“二妹妹当时也在场,似乎还有……曹姨娘……”
“原来如此。”
阮酥淡淡一笑。
“小侄儿的出生,在这个家中恐怕最受影响的便是小弟渝儿了。”
这一声可谓惊起千层浪,屋中人看向阮酥与曹姨娘神色各异。曹姨娘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却实在难以置信阮酥竟向自己出手!不过她自知不是阮酥的对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小姐,妾身始终谨记您的教诲,做人要有本分!渝儿是庶子,便是长孙少爷一辈,嫡庶有别,那种事是妾身是绝对不敢妄想的!”
“姨娘不要紧张,不过你没有这个想法,却无法保证你身边的人没有这个行动,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渝儿成为阮家家主,你身边的人也有荣光不是?”
此言一出,曹姨娘身边的丫鬟也个个变色,特别是离她最近的亲信蓓儿,虽然知道阮酥厉害,自己对其也很敬畏,不过到底关系自家性命,咬咬牙干脆豁出去道。
“大小姐此言差矣,若是姨娘和奴婢们都有嫌疑,那当时在屋中的二小姐不也同样难逃干系?!古有则天皇帝手刃亲女嫁祸王皇后,会不会也有人效仿借刀杀人给大小姐找不痛快呢?”
当时在屋中的除了万灵素主仆、曹姨娘之外,便只剩下阮絮了。
犹在暗自得意的阮絮不料矛头一下引向了自己,张口便叫。
“荒唐,他是大哥唯一的子嗣,我便是再恨你,怎会下此等狠手?!”
“恨我?现在二妹妹不就看到了吗?如果我的罪名坐实,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一劫,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
阮絮一噎。
“那你难道就没有半点嫌疑吗?”
“自然是有。”阮酥声音中听不出喜怒,“既然大家都难逃干系,那只能请师兄出马,去皇城司走一趟了。”
皇城司的名头一祭出,果然在场的人无一变色。阮府人皆不知阮酥已然和玄洛情断,单单听到这个活阎王的名号便天生害怕,若是落在玄洛手里,恐怕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不是阮酥的一句话?
阮风亭也越听越觉得不对,在心情渐渐平复之后,也觉得事情实在巧合得太过诡异。却如阮酥所言,若她要对这个孩子不利,早有千万种办法,何必用这等愚蠢的方式自取其辱?不过阮酥若洗清了嫌疑,那在场的人……
到底不甘愿唯一的嫡孙就这样没了,阮风亭挣扎了良久,想起阮酥说萧亭月的孩子或许还活着,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气数已尽的无力感,终于认命一般叹了一口气。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竟有人胆敢在眼皮子下做出这等事,所谓家贼难防,只能麻烦九卿大人走一趟了。”
阮酥答得极为爽快。
“女儿这就去请。”
玄澜这才走到门口,却见久未露面的梁太君由冯妈妈扶着,杵着龙头拐杖跨过门槛。自从阮琦过世后,梁太君便鲜少出现,便是万灵素产子她也只道了一声知道了,都未来见上一见。可惜闭关屋中吃斋念佛这么久,虔诚之心没有感动佛主,也未换来阮氏一门的昌盛,竟迎来了这个悲凄的结局……
看到襁褓中的死婴,梁太君脚步一时虚浮,好半天才转过视线,向来冷硬的目中已然浮上了一层泪。
“不用劳烦九卿大人了,凶手已经找到了!”
众人一愣,却见冯妈妈身后几个婆子强扭着一个丫鬟,狠狠按在地上。便是刻意穿得灰头土脸,然而那张惊慌仓皇的脸还是让人一眼认出了她的身份,竟是阮絮身边的丫鬟抱琴!
“怎,怎么回事?”阮絮完全不可置信,近乎恼羞成怒!“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这丫头胆子这么小,怎么可能……”
千算万算竟是自己身边人下的手,除了惊怒之外,更多的却的丢人!这个该死的丫头,竟然让她在阮酥面前没了颜面,真是该死!
阮风亭一看也是万分震惊。
“母亲,怎么回事?”他实在想不通许久不出现在人前的母亲怎么突然露面,还自称抓住了杀人真凶?
梁太君叹了一口气,褪去了华服珠翠,俨然苍老了好几岁。
“这多亏酥儿的提醒。”
原来金盏来报了孙少爷殒命之后,阮酥看阮风亭乱了阵脚,便打发人去告知梁太君。毕竟发生了人命,最忌浑水摸鱼不动声色转移证据趁乱出逃。阮酥在阮府已无说话的立场,于是她便命人找到老夫人,请她出山主持大局。阮酥坚信以梁太君侵淫后宅数十载,这突发的考验应不在话下,果然她确实不负自己所望;而阮酥方才与他人互相指证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帮梁太君争取时间。
“出事后,抱琴便反常地往府外跑,而从她的屋中,找到了这些——”
冯妈妈呈上一个托盘,上面各种瓷瓶,见众人不解,她低声解释。
“经府中医师查验,都是剧毒之物!”
四下倒抽气声四起,阮风亭目眦欲裂,一脚踢到抱琴的心口,抱琴往后一倒,好半天才从地上撑起身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阮絮张大嘴巴,好不容易才从被身边人打脸的愤懑中平复过来。
看着眼前面目姣好,身姿曼妙的主子二小姐,抱琴嫣然一笑,可惜现在瘦骨嶙峋,双脸也是清灰一片,这个惑人的笑容出现在这张清寡的脸上,只让人觉得扭曲狰狞。
阮酥心中一叹,犹记得抱琴原先也是个美人胚子,变成这个样子,恐怕和阮絮也拖不了干系吧?
这还真被阮酥猜中了。阮絮此人喜怒无常,妒恨心又重!早先她在夏宫容颜被毁,便不少拿身边丫头出气,嫁入罗府后又处处不得志,眼看眼中钉阮酥越发风生水起,内心越发不平,这就苦了她身边的丫鬟,一个个过得胆战心惊!暗地里早有了报复的心理,不过奴仆似主,她们也似阮絮一般欺软怕硬。时间便这样一天天过去了,直到万灵素产子,一条毒计在抱琴心中渐生。
“二小姐,这不是您吩咐奴婢做的吗?”
抱琴扬起干瘦的脸,笑容似鬼。
“太子妃娘娘给了您几样毒药,只说让您见机行事。今天阮酥刚好来了,我们入屋时,你便让奴婢手捧饰物给您看,只因为您知道我一双手心上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涂满了致命的毒药。”
她直勾勾地盯着阮絮,当着众人的面摊开了双掌。
一时间,屋中人目露骇然,有几个忍不住已经尖叫出声。若万灵素之子姑且算乌黑的话,抱琴一双手已经通体透黑,似乎毒体入骨,把上面的皮肉已经灼出了几个肉洞,实在是……不忍直视。
309杀人动机
阮絮尖叫起来,她气愤地冲过去一巴掌扇在抱琴脸上。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对自己的亲侄儿下毒手!究竟是谁,给了你什么好处,连我你也敢陷害!”
抱琴嘴角溢血,却依旧死咬不放。
“事到如今小姐还要抵赖吗?你在罗府没有地位,在娘家又不受重视,但你一心想着重回往日风光,所以巴结上太子妃,才做下这等狠心事不是吗?”
“住口!住口!荒谬!”
阮絮简直气疯了,她上前对着抱琴就是一阵踢打,却被万灵素身边的嬷嬷拉开,金盏扶着气息奄奄的万灵素坐起来,她虽然虚弱,但双眸中的冷厉却让人不敢直视,她抬头看着梁太君和阮风亭。
“这个孩子……是夫君唯一的血脉,更是阮家正统的继承人,阮家难道准备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吗?”
万灵素的话,已然是逼着阮风亭处置阮絮,阮风亭心绪烦乱,嫡孙之死让他心痛惋惜,但阮絮到底不是别人,而是他宠爱的女儿,他固然恨她狠毒,但到底有些犹豫,相较而言,梁太君却冷酷得多,阮琦已死,这个遗腹子相当于万灵素唯一的支撑,也是他阮家和将军府维系关系的纽带,阮絮杀了这个孩子,等于毁了阮家的前途,叫她如何不恨。
“谋害阮府嫡孙的凶手,无论是谁我都绝不会放过,灵素放心,你且好好养着,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梁太君话音刚落,冯妈妈便领会了她的意思,她向身后几个妇人使了个眼色,她们当即上前架住阮絮,阮絮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也明白梁太君不会对她留情,连忙挣扎着爬过去抱住阮风亭的腿。
“父亲救我!女儿真的没做过啊!父亲!”
看着阮絮头发散乱,满面泪痕的模样,阮风亭有些动摇,但梁太君冰冷的声音马上点醒了他。
“她既然能对亲侄下手,就没有顾念过血脉相连四个字,还算什么阮家的女儿?只不过是个丧心病狂的凶徒,若你还要纵容包庇,便是寒了阮家上下的人心,今后还有谁会一心一意为这个家奔走?”
比起毫无用处只会添乱的阮絮,万灵素才是阮家不可失去的主心骨,宫中,黄嫔又巴结上了饶妃,四公主也有可能成为东篱王妃,她们都对万灵素极为信任,今后,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族,还需要万灵素为之周旋,阮风亭想到这一点,果断推开阮絮,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把她和那个贱婢拖下去关押起来,等待处置。“
阮絮面如死灰,可无论她如何哭嚎踢打,阮风亭和梁太君都没有理会,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平静,梁太君此时已是心力交瘁,她冷冷地看了阮酥一眼,很后悔当初没有坚信“白子”之说,只要阮酥出现在这里,阮家总是躲不过血光之灾,她刚欲开口赶她出去,万灵素却发话了。
“大妹妹能否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尽管心中不情愿,但梁太君与阮风亭交换过神色,都觉得现在安抚万灵素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交待金盏要好好照顾少夫人之后,便退出了她的卧房。
阮酥于是走到万灵素床前坐下,覆上她的手,还未开口安慰,万灵素便对上她的眼睛。
“我知道,我儿之死……并不是絮儿下的手。”
阮酥神色一顿,抱琴之所以攀咬阮絮,只是因为仇恨,看阮絮的样子真的并不知情,可曾经建议阮风亭杀她灭口的人,阮酥难道会站出来替她洗刷冤屈吗?她逃若不过这一劫,阮酥乐见其成,可是万灵素既然也看明白了,为什么却……
万灵素反手握紧阮酥的手,她的手指冰凉刺骨,可是异常有力,她没有像所有痛失失去麟儿的母亲那样倒下,心中的悲恨反而驱使她变得更加坚韧。
“如今阮家势败,你爹和祖母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绝不会为了我的儿子,去与太子府讨公道,大妹妹想要絮儿死,我便成全妹妹,只希望你能替我的儿子报仇,我要祁清平,血债血偿!”
阮酥看着她被绝望扭曲了的面容,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声音轻而冷酷。
“大嫂放心,这件事,阿酥应下了,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昏暗的柴房内,一团人影缩在柴堆之中,抱着自己低声饮泣,玄澜推开门,一束光线打在那人身上,腐烂的血肉已经自手掌攀爬到了脖颈、下巴,模样可怕又凄惨。
玄澜在柴房内找了把椅子抬过来,吹掉积灰,垫上一方丝帕,阮酥便就着那椅子坐下,低头温柔地注视着几乎面目全非的抱琴。
“这毒已经蔓延至全身,你应该明白自己是活不过今夜了,该交待的,便老实交待了吧!”
抱琴麻木地流着眼泪,却依旧一言不发,阮酥很有耐心地道。
“你勾引罗钦,还在阮絮眼皮子底下怀了孩子,被她知晓,不仅毒打了你一顿,还给你强行堕胎,你恨她甚深,所以事情败露以后,你自知没有活路,便死也要拉扯上她,对吗?”
抱琴猛地抖了一下,抬头怔怔地看着阮酥,似乎很意外她如何知晓自己和阮絮的恩怨。
阮酥微微一笑,这还不简单?来这里之前,她先去看了阮絮,她那个狗急跳墙的妹妹,到了生死关头,哪里还管来得是谁,厚着脸皮向她喊冤求救,阮酥才一出言引诱,她便把对抱琴下手的事说了出来。
当然,知道了想要的情报,她也不准备给她洗冤就对了。
“只要你告诉我和太子妃的交易,我便不会说出真相,让阮絮陪你一起死,如若不然,你就自己一个人悲惨地去死,你可想清楚了。”
抱琴听见阮絮还有可能脱身,面目立马变得狰狞,她连忙爬起来对阮酥磕头。
“大小姐,我什么都会告诉你,但求你……不要放过二小姐,还有,我家中还有母亲和弟弟,你能不能帮我保全他们逃离太子妃的毒手?”
阮酥应承得很大方。
“你也知道我的本事,这些我都能轻易做到,你死后,你的家人,我会安排离开京城,给他们新的身份,保证祁清平这辈子都找不到,你说吧!”
抱琴放了心,情绪重新平稳下来,她抹了一把眼泪,方道。
“太子妃本来想要嫁祸的人,是大小姐您,她说您和少夫人相交甚好,必定会来看望初生的侄子,而且以您素来的习惯,一定会送小少爷一套玲珑阁打造的佩饰,届时我只要借机下手,您便有理说不清,阮家不会放过您,少夫人也会和您反目……那个毒药,其实是有解药的,只不过我准备回房涂抹时,却被老夫人逮了个正着,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她又哭了起来。
“大小姐,您别怪我,我知道您厉害,我是不敢害您的,但太子妃拿我的母亲和弟弟的性命威胁,我实在没有办法……”
阮酥笑道。
“我知道,因为你恨极清平,才在最后把她供了出来。”
“我很后悔不该意气用事,若是被太子妃知道,她一定会杀了我母亲和弟弟,大小姐,你一定要遵守承诺啊!”
“放心,我决不食言,你安心上路吧!”
看了抱琴一眼,阮酥起身走出柴房,她身边的玄澜十分气愤。
“祁清平可真够狠毒的!为了陷害姐姐,竟然拿一个初生婴儿的性命做筹码,无论怎么说,老夫人对她也算有知遇之恩,她这么做实在是没有良心!”
阮酥冷冷一笑。
“良心是什么东西?在清平眼中,阮家早已没有利用价值了,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祁清平又不是第一次和我过招,她也该知道,要对付我,这种小把戏可没有万全把握。抱琴那丫头心智不坚,万一事情败露,她便会同时被阮家和将军府记恨上,究竟是什么驱使她冒这么大的险……”
两人边走边谈,绕过湖边,正往大门走去,却在石桥上被阮风亭拦下,他的神色十分焦灼,听闻阮酥去看阮絮,便急忙赶了过来,当然,并不是害怕阮酥会对阮絮下毒手,而是阮酥之前说的那件事,让他极度坐立不安。
“你忘了你今日回来是干什么的?那件事还未说清楚,你这就要走了?”
他抓着阮酥手臂,好似抓住一棵救命稻草,阮酥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无比厌恶。
从来没有把她看做亲生骨肉的父亲,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却又妄想让她善后,他和阮絮可真是一个德行。
“父亲却不想想,谁才是最怕这件事败露的人?天塌下来,自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撑着,父亲倘若擅自动作,把对方逼急了,只怕对您没有什么好处。”
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阮风亭略一迟疑,阮酥已经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大门走去,阮风亭还欲上前,却被玄澜抽出佩剑逼得连连后退,只得眼睁睁看着阮酥的影子消逝在夕阳之中。
上了马车,玄澜忍不住将心中疑惑道了出来。
“姐姐难道不准备把印墨寒的身份告诉你爹?”
阮风亭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狗急跳墙,用尽办法除掉印墨寒,不管能不能得手,总归是符合阮酥的期待,可阮酥却没有这么做,这让她很是不解。
阮酥没有回答,她掀开车帘,望着如血的残阳,心中也没有答案。
理智告诉她,若要报前世之仇,便不该放过这个机会,可是知道印墨寒与她一样的复仇者身份后,她反而迷茫了。
九十六条人命,与割肉剜骨相比,究竟哪一个更痛?
她理解印墨寒的做法,但却不能原谅印墨寒对她的残忍,阮风亭欠印墨寒的血债该偿,但印墨寒欠她的,她也无法释怀。
310 咎由自取
一日后,阮家二小姐暴毙而死的消息传遍京城,阮家把棺材送到罗家,要其将阮絮葬入罗家祖坟,不想罗家竟以阮絮不守妇道有辱门楣为由,拒绝承办丧事,棺材在罗家后门处摆放了几日,眼见天气渐渐回暖,尸体便要发臭,阮家终究无奈,只得抬走草草下葬。
此事很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觉得罗家无情,同情阮絮,也有人说当初阮絮是带孕嫁入罗家,死得活该,但谁也没有追究阮絮的死因,唯有玄澜尚有几分感叹。
“没想到阮风亭真能对女儿下得去手,阮絮死在自家人手上,身后事竟又这般凄凉,纵然生前如何可恨,但也有些可怜。”
阮酥不以为然地喝着燕窝。
对于阮絮,她不是没有手下留情过,可是她丝毫不知收敛,一有机会便想致她于死地,这种隐患,为何还要留着她?
对于阮絮的死,阮酥十分淡漠,可是太子府中的那一位却无法淡定,执墨把阮絮的死讯告诉清平后,她的表情立马变得阴沉起来。
执墨狠狠地道。
“说什么暴毙,分明是阮家人自己处置的,只怕抱琴那贱人临阵倒戈,没有赖上阮酥,却咬住了阮絮,如今她的老娘和弟弟也不知去向了,定是阮絮应承了她什么条件。”
清平拧眉,摩挲着食指上的猫眼石戒指,微微笑道。
“单靠一个抱琴,怎能搬得倒阮酥?我原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不行就罢了,横竖这个结果也不错,他若是知道……定会高兴的吧!”
霓裳坊一如既往的热闹,门前停满了达官显贵的马车,其中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当中走下一主一仆,身上穿着寻常的藕荷色斗篷,没有人注意到二人何时穿过人群,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雅间。
命执墨守在门外,清平方才解下那席斗篷,露出底下为人倾倒的容色来,她褪掉了华丽的衣着首饰,一如未出嫁时的小姐打扮,浅粉色的衣裙和简单的碧玉簪让她看上去好似春日里的第一株桃花,她聚起笑靥,缓缓走向窗边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声音饱含柔情。
“让公子久等了。”
印墨寒转过身来,察觉到她的不同,心中微有些惊异,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与她拉开得体的距离。
“太子妃有事,尽可以让人代为转达,这样的见面还是越少越好,否则太子迟早要起疑,太子妃以为呢?”
清平不免有些失落,为了来见他,她猜想着他的喜好,试过了所有未出嫁时的衣裳首饰,甚至让自己看上去有些阮酥的影子,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她来说,是很难想象的,就算最初为了讨好祁念,她也不曾如此地委曲求全。
“我也知道……可是……我想见你……”
印墨寒蹙起双眉,女子如水,他对她们一向怜惜且有风度,但他却不是来者不拒的人,清平的情谊,他只能心领,却不代表他会回应。
“如果太子妃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个,那恕下官公务繁忙,无法奉陪了,告辞!”
“慢着!”
清平情急,她一时也顾不得脸面,拉住印墨寒的袖子。
“公子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让阮家赔上了两条人命吗?”
印墨寒站住脚步,回头望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清平发觉印墨寒神色中的动容,她竟然有些感激阮酥和抱琴,于是便将计就计,一字一句对他道。
“是我,施计让阮风亭的女儿毒杀了他的孙子,看着儿孙骨肉相残,想必阮风亭比下了油锅还要煎熬。”
印墨寒确实意外。
得知阮琦的遗腹子和阮絮先后殒命,他心中不是没有快意,阮絮死有余辜,婴儿纵然无辜,但也是死于阮家人自己之手,亦全是阮风亭的因果报应。
思维敏捷如他,不难猜到其中发生了什么,尤其当时阮酥还在阮家,他几乎可以肯定,阮絮之死是阮酥的杰作,他甚至有些欣慰,阮酥总能给阮家带来灾祸,似乎让他为她找到了与阮家划清界限的理由。
可是现在清平竟然跑来告诉他,她才是幕后主谋。
印墨寒诧异之余,心中却也敲响了警钟,从母亲口中得知真相的那段日子,他确实难以冷静,对阮风亭的针锋相对是有目共睹的,还好当时有阮酥做幌子,才掩饰住了他的失控,难道被清平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表情淡然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太子妃果然好手段,可是这和下官又有什么关系呢?”
清平缓缓放开他的衣袖,唇边绽出柔柔笑意。
“清平已经向您亮出底牌,您又何必对我遮遮掩掩呢?殿……下……”
刻意拉长的句尾,让印墨寒蓦然变色。
“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清平嫣然一笑。
“祁念曾经对我起疑,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听从殿下的教导,在太子府本本分分,做到不闻不问不听不看,但我也并非就这么闲着,我知道阮酥迟早要对你不利,所以早已暗中派人盯着她……以及她身边那个冬桃,两个月前,冬桃突然联系了她在江湖上的一些朋友,往柳州走了一趟,我知道那是你的家乡,便找了个人跟着他们。”
冬桃的朋友都是些江湖高手,寻常的细作自然是没那个本事的,还好当时清平发现了一个绝佳人选。
“殿下还记得曾宓么?她当初出卖了你,你却没有怪罪于她,反而在其中周旋,还她自由,虽然你让她离开永远京城,其实她却没走,大概是因为心中有愧,所以一直留在京城,希望能做些什么弥补殿下……”
说到此处,清平有些吃味,究竟是心中有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同为爱慕印墨寒的女子,她自然看得出来。
“曾宓身怀绝技,却是个单纯的姑娘,她也相信阮酥要对你不利,所以便听了我的话,暗地里跟着那些江湖野人一路从柳州查至斛州……”
她的声音如同黄莺般动听,落在印墨寒耳中,却犹如魔鬼低吟。
“殿下别忘了,清平自小在宫中长大,为了生存,也收集了不少绝密情报,联系曾宓查到的那些东西,不难猜出你的身份……”
印墨寒的思维有些发飘,但并不是因为清平洞悉了他的秘密,他也不怕她以此来要挟他,她要是敢那么做,他不介意借祁念之手除掉她,让他真正心烦意乱的是,阮酥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们之间隔着灭门之仇……
那个女人,会是怎样一种表情?是嘲笑他对仇人的情根深种?还是鄙夷他对她无法痛下杀手的软弱?抑或是惊恐交加,转身向阮风亭示警,他失神地想着,清平的话却将他拉回了现实。
“据我所知,阮酥当日回到阮府,没有优先去看万灵素,却是和阮风亭关起门来密谈了许久,殿下现在非常危险,若是皇后和太子知道您尚在人世,一定会斩草除根!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果然,是最后一种吗?印墨寒笑了一下,垂眸看着清平,语气十分平淡。
“太子妃打算怎样先下手为强?”
清平的目光蓦然亮了起来,甚至有些欣喜若狂,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本来她已经想好,只要能得到印墨寒,曾经执着的东西便只有放弃了,可是现在却让她得知,自己心仪的竟也是一个皇子,这简直是老天给她的恩赐。
“我找到了当初给你接生的稳婆,据说殿下腰侧有一粒的红色胎记,陛下想必是记得的,还有您在柳州的表妹一家、真正死于火海中的蒋氏之姐,还有您母亲身边那些老家人,也是知道内情的,这些都是现成的人证,我们大可上殿指正,这样一来,阮家一门自是株连九族,皇后即便不死,也要被打入掖庭,至于祁念,想必也逃不过废黜!剩下的祁澈已经失势,祁瀚一介莽夫,祁宣是个草包,与你相比皆有云泥之别,谁才是继承大统的人选,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定夺!”
印墨寒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样子,一抹讥诮划过嘴角,他温声道。
“所以,这就是那日你对我百般示好,甚至不惜告知淮阳王府秘密的初衷吗?”
清平愣了一下,瞬间领会过来他的意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没错,因为他的秘密,她确实是重新燃起了执掌凤印的野心,她向他道出淮阳王府的秘密,确实也有这个意图,但她对他的爱,却绝不是假的。
“恐怕要让太子妃失望了,我确实是为萧家九十六条冤魂复仇而来,但对那个位子,却丝毫不感兴趣,你要是想通过我爬上后位,最好还是趁早打消了念头,但若你能守口如瓶,我们不但可以继续合作,我还能应允你,无论是祁澈还是祁宣,上位后都可以立你为后。但你如果一意孤行,继续骚扰我在柳州的故人,那就别怪印某心狠手辣了。”
一股寒意从足底一直攀爬到背脊,清平勾起一个惨淡的笑容。
无论是祁澈还是祁宣,只要能毁灭仇人,对他来说谁都一样,而在他看来,只要能当上皇后,无论委身于谁,对清平来说也都一样,在印墨寒心目中,自己只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而已,别说阮酥,甚至连曾宓、知秋都不如。
渴望在瞬间破灭,清平差点忽略了一件事,印墨寒在继承了萧家品性的同时,身上始终还是流着祁家冷酷的血液,她丝毫不怀疑,她如果触碰了他的底线,他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身孕暴露
玄府客苑,丝丝柳带初发绿芽,偶有燕子停留枝头,昭示着温暖的春天已悄然而至。
探过脉息,玄洛两根修长手指自王琼璞腕上离开,微笑道。
“近日小郡王脉象平稳了许多,亦不再咳血,看来不日便可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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