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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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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海虽然年纪小了点,不过这孩子性子活泼,最会讨人高兴,相处久了,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阮酥头上当即划下三条黑线。

    “其实,阮酥在中原已有夫君,我与夫君两情相悦,已然容不下第三个人。”见尉迟微正要说什么,阮酥飞快道。

    “另外关于入宫一事,陛下也曾和阮酥提起,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加之庭公子新丧,陛下已无心纳夫,尉迟小姐不用担心。”

    说完,也不看尉迟姐弟愕然的眼神,阮酥微一行礼便上了轿子。

    东篱女君曾告诉她,纳尉迟海为夫侍是辨机的主意,这几年他身体越发不好,生怕自己离世后女君寂寞,无意中看到了长相肖似梁王的尉迟海,便做主让其入宫。

    “他只知道当时朕在一列皇子画像中一眼相中了梁王殿下,却不知其实一开始朕注意的便是他。中原先皇宠爱梁王,唯有抛砖引玉出此下策,随后朕若稍加让步或许中原便会送他来和亲……”

    说这话时,女君脸上闪现这和年岁完全不同的憧憬惘然。

    “他那时候性子高傲,得知朕乃后宫三千的东篱女君,愤然离去。如此,与中原的约定也不了了之,他既然不愿,朕再三勉强也没有意思。哪知十年后,他竟主动出现在了朕的宫阙……

    “东篱历来男女平等,近几朝因女帝当政,女子地位越发尊贵,便是寻常人家三夫四侍也是常态。可是自从遇到辨机,朕才发现前半生俨然白活,其实,你们中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对的。

    “他还当朕依然是那几十年前的东篱女君,却不知道他先去了,我的心也死了,还怎么会寂寞呢……”

    阮酥前脚才离开东篱皇宫,西凉使臣后脚便到了。

    使臣向上首的东篱女君行了叩拜大礼,大方解释道。

    “宴前西凉国主突传急召,我等唯恐失礼,只好以身体不适没有赴宴,还请陛下恕罪。”

    “哦?那不知大人这般急病速愈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女君话音刚落,便迎来在场东篱贵族一阵大笑。西凉使臣也不恼,他微一躬身,微笑道。

    “国主得知我等竟耍小聪明与贵国提出比试,实在愚不可及,不自量力。”他这般主动服软,倒是让殿上的东篱贵族神色稍霁。

    只听西凉使臣不慌不忙继续。

    “东篱与西凉毗邻,偶有纷争亦不过是误会,此番我国陛下的意思,便是要与东篱化戾气为祥和,常言道,是邻必护,是亲必顾,若能与东篱结秦晋之好,那便再好不过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露出诧色,四下窃窃私语。

    “东篱风俗与内陆迥异,帝姬还要留着继承皇位,自然不可能嫁到西凉去,难道西凉皇帝会舍得把自己的儿子送过来吗?”

    “便是送来,也不知道会送予哪一位帝姬?”

    “不过让西凉公主来东篱和亲也可以,孙殿下中有几位还未开府成家,尚一位西凉公主正好也可以免去入赘妻家。”东篱虽然有本事的男子也可以与别国男子一样三妻四妾,可是自从几位女君上位后,男子纳妻娶妾的越来越少,便是皇室中人,也没人如此。

    ……

    连女君也面露困惑。

    “大人也知道东篱与其他诸国略有不同,不知贵国国主的意思是……”

    果然那使臣接着便道。

    “东篱风俗以皇女为尊,西凉自然不敢相求,但听闻圣上幼子澄王殿下丰神俊朗颇具风仪,所以此番我等是来替我国公主向向澄王求亲的。”

    听说求娶的澄王殿下,众人表情各一,但显然都没有起初那么抗拒了!唯有女君面上得体的微笑瞬间如同冻结了一般,片刻,她慢慢放下酒盏。

    “景轩已有妻主,不能与贵国结亲。”

    这般生硬拒绝,实在出乎西凉使臣的预料。

    “妻主?在下倒不曾听过啊!”

    女君扫了一眼身侧最疼爱的幼子,声音中是不容置疑的酌定。

    “便是今日胜了贵国的阮酥。”

 298 一纸赐婚

    天明,阮酥还没有起身,却听前院一阵喧闹,生生把她从梦中拉回现实。梦中她与玄洛已经从归就好,两人在太后的赐婚下速速成亲,婚后不久阮酥就怀了身孕,两人静坐窗前畅想未来,玄洛抚着她的肚子,笑着说要生一个像她一样聪颖的女儿……

    正是梦中最美好的时候,偏生——

    “发生了何事?”

    阮酥皱眉,看着帐顶陌生的绣花,虽然知道一切只是梦,可是现实强烈的反差却足够让她心生不悦。只见冬桃推门而入,眼神有些古怪,还夹杂着一丝恼怒。

    “小姐,宫中女君来人了,但是……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

    在她的帮助下阮酥速速穿衣梳妆,冬桃麻利地帮她盘好发髻,低声。

    “只听说是关于什么赐婚……”

    “赐婚?”阮酥重复了一遍,“出去看看再说。”

    宣旨之人便是那日来客栈寻阮酥的一品侍卫翟秀,这几日,阮酥也知道她是女君的亲信,但听完圣旨内容,阮酥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这张圣旨恕阮酥不能接。”

    阮酥从地上站起,“想必陛下有些误会,阮酥在中原已有夫君,汉地有云女子不嫁二夫,阮酥谢陛下抬爱,还请大人代为转告。”

    翟秀安静地听阮酥说完,笑得不以为意。

    “阮小姐在中原的夫君……若在下没有记错的话,您尚未与定亲的吏部尚书印墨寒完婚;而至于另外一位皇城司九卿玄洛……”她压低声音,眼神暧@昧。

    “现在或许还能两情相悦,然而情之一事自然不能画饼充饥;况且澄王殿下虽然行为有些出格,不过骨子里到底是东篱男子,定也能与玄大人和平相处。”

    阮酥愣了一下,待反应出翟秀话中的那句“画饼充饥”是何意时,不由大怒!她这般大言不惭地点明“七寸”,可以说翟秀的意思便也是东篱女君的授意,不过即便玄洛如何,也不容他们置喙,况且……他本身便身体康健!

    “这些都是阮酥的私事,就不劳大人费心了。冬桃,送客!”

    阮酥冷着脸转过身,翟秀也不强求,把圣旨和一应赏赐放下便施礼辞别。

    “澄王殿下一表人才,且肖似其父庭公子,专一长情,还请阮小姐三思而行。”

    阮酥不予理会,等无关人员全部退散,冬桃上前。

    “小姐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办?阮酥冷冷扫向地上各式贵重的聘金,目光中转过一丝寒芒。

    “无论如何今天我们必须要走!”

    澄王府,景轩执着一本书,好半天都没有翻页。随身侍卫常风见状,上前打趣。

    “殿下可是在想念未来的妻主大人?”

    这常风与景轩一般年纪,也是东篱少数几个行为叛逆的男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些年更随景轩几番出生入死,加之性格颇为投契,是以虽为主仆,却情同兄弟。

    听出好友的揶揄,景轩有些窘。因为不喜欢跋扈霸道的东篱女子,他对婚事十分抗拒,连带对母皇让其相看妻主一事都十分排斥,女君疼爱幼子,到也不勉强,直到见到了阮酥——

    他从未想过女子竟也会那么婉约柔美,一颦一笑都宛若春月,实在赏心悦目;偏偏还足智多谋,胆大心细……可以说,就因为种种不同,只第一面,便让景轩对阮酥深深沦陷。这个发现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那晚无意撞到尉迟微向阮酥推荐小弟尉迟海时,去而复返的景轩犹豫了一下,最终闪身躲到了柱后,他知道不妥,却又好奇她的答案,一双手已经紧张得冒汗,这种感觉便是在击打流寇,浴血奋战时都没有过……

    还好阮酥拒绝了,不过那句和夫君两情相悦,已然容不下第三个人,却让景轩身体一僵。一定是那个玄洛,为何……他偏生就那样的好运?景轩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殿上的,西凉使臣提出结亲一事时,他已经有些熏然,当矛头指向自己时,竟产生了一种随遇而安的颓然,没想到母皇竟然——

    想到这里,景轩脸上不由浮起一丝笑意。

    “常风,你说她会喜欢什么?”

    常风抓抓头,难得地有些六神无主。

    “东篱的女子向往权势,属下家中几个姐妹,若是能多得到一些特权都十分高兴。大抵中原的姑娘也是这样吧?”

    “不。”

    景轩摇头,脑海中闪过阮酥笑意妍妍的脸,伸手握住头顶上端飘下的一片落樱,唇角不自觉间已然勾起。

    “她不一样……”

    “小姐,尉迟家的人在午时会来接应我们!”

    阮酥点头,自从表明了拒婚的意图,他们居住的小院便里外三层地增加了不少侍卫。这让阮酥分外恼火,也有些后悔自己在某些事情上就是沉不住气,若是当时不要弄得那么僵,说得那么清楚,或许还能挤出时间尽快离开?不过阮酥自问事情就算重来一遍,自己大抵还是会那样做。正毫无头绪时,有人递进来一个消息,只说尉迟微请她不要担心,若阮酥有需要会全力协助。

    “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冬桃点头,尉迟微身为东篱皇商,一举一动都被皇室左右,加之阮酥也拒了收留尉迟海的建议,便是人家不计前嫌,先小人后君子稍加防备也是需要的。

    夜幕降临,见阮酥屋中的灯熄,两个身边人也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灭了灯,守卫的侍卫也稍微松懈。

    “你说澄王殿下与阮小姐成亲,是按照中原风俗以夫为贵,还是效仿东篱以妻为尊?”

    “既然是在我东篱结的亲,自然是入乡随俗,你没听说女君在宴上回绝西凉使臣时,已称呼阮小姐为殿下的妻主了?”

    “是倒是……不过澄王殿下到底是女君唯一的皇子,且又是庭公子的子嗣,以陛下对澄王的疼爱来说,会不会为他破例?”

    对方一愣,转继笑道。

    “就是破例也和你我无关,不过东篱很多贵女们可要伤心了。”

    “是啊,没想到澄王殿下那性子竟还有人青睐,这世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赶明让我家那小子也学学……”

    “你就东施效颦吧!”

    两人说得正热闹,却不知阮酥三人已放到了一角的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下榻的小院。

    几人分开行动,果然在约定地点见到了尉迟微安排的接应之人,阮酥带着面纱,做男装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东篱随处可见入赘妻主家的漂亮夫侍。

    文锦则是一身女装,略施胭脂,别说还挺有风情。见尉迟微安排的接应之人颇多,文锦犹豫了一下,询问阮酥。

    “小姐,这边人手足够,冬桃那边却只有她一个人,不如我先去那边,咱们在渡船上见!”

    阮酥点了点头,压低声音。“你们小心。”

    文锦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投入到夜色中。阮酥见他走远,转身。

    “如此,便麻烦各位送我先去渡口。”

    “这是自然,小……公子这边请——”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几人跟前,见阮酥本能一滞,似有疑惑,那人解释。

    “尉迟家今日有货船靠岸,咱们便假装前去验货,也好掩人耳目。”

    阮酥不疑有他,上了马车。可是走了许久却还未到达目的地,她掀开帘子一看,视野中没有汪洋大海,却是幽深雅致的一片江南园林。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答她的,却是景轩一声叹息,声音微颤,似在压抑着什么。

    “没想到……你竟然要走……那玄洛有什么好,你竟都不看我……”

    阮酥一惊,也顾不上其他飞速从马车上掠下。

    景轩起先还沉浸在自己的怅惘中,只一瞬便反应过来,拔剑拦住了阮酥的前路,温柔的表情即刻消散,视线一瞬凌厉。

    “阿酥不会武,你到底是谁?”

    “果然被小姐言中了。”

    “阮酥”冷笑着拉下面巾,露出的正是冬桃那张平淡无痕的脸,她笑得讽刺。

    “不知殿下答应了尉迟家什么条件?富贵荣华,家财万贯,抑或是——与尉迟海共?侍?一?妻??”

    东篱女君给阮酥安排的居所分外清雅,小院中栽满了樱花,周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而整个建筑群中最为特别的,便是矗立在樱花林中的一座九层塔楼,站在顶楼,几乎能鸟瞰东篱都城的大半景致。

    本该逃走的阮酥,此刻却和文锦出现在塔楼顶层,她看着城中四下涌出的官兵,视线骤然冷凝。文锦见她脸色不好,也叹了一声。

    “尉迟家果然靠不住,小姐,下一步该怎么办?”

    “今日渡口、官道定然会大肆封锁。我们便按原计划藏在西凉使臣的官邸中,总归西凉人早迟要离开东篱,正好也给我们行个方便。”

    文锦眼中闪过光亮,笑道。

    “小姐英明,西凉与东篱关系微妙,与中原也不善,加之小姐先前又狠狠折辱了他们。东篱人千算万算,也不会料到我们竟然敢堂而皇之地躲到了敌人的地盘上!”

    比起他恶作剧一般得逞的恶劣心态,阮酥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开怀。

    “走吧。”

    两人这才行到半路,突然看到天空中一簇闪亮的烟花冲上云霄璀璨绽放,认出那特有的花样,阮酥和文锦同时变色。

    “不好,玄澜出事了!”

 299 新婚成礼

    西凉使臣官邸,阮酥与文锦在此呆了整整三日,然而东篱皇宫那边却丝毫没有提准澄王妻主失踪的消息,传来的却是皇室昭告天下澄王与中原女子阮酥将在十五日后举行婚礼。为了庆贺,东篱女君免除了百姓三年的赋税,这在东篱国中尚属首例,如此,整个国家都沉浸在喜气盈盈的气氛中,就连很少过问政事的百姓们都对这场婚礼充满了期待。

    文锦面色焦躁,这两天他都想尽办法搭救冬桃,不过澄王防备颇紧,如此,他背着阮酥偷偷联络上德元长公主留在此地的暗人,然而到底遥远,德元在东篱的势力尚浅,完全无法与强大的皇室抗衡。

    对外宣称与阮酥成婚,而成婚的女子先不说是否拿冬桃暂代,但显然东篱此举便是变相的生米煮成熟饭,就算阮酥已经逃出东篱,这个东篱王妃的名头却注定被迫要相携半身。

    文锦垂头丧气,忧心如焚,回到了故土被家乡人摆了一道让他十分难受,偏生又毫无办法,他几次偷看阮酥,却见她紧抿双唇盯着窗外的一株雪樱,也不知在想什么,那几欲开口的建议便又生生咽下。

    不行,若是阮酥现身,即便冬桃安然脱身,以她的性子定然也不会原谅自己。

    就在文锦内心又第一百三十一次叹息时,却听阮酥突然道。

    “我要去找澄王谈判。”

    文锦愕然抬眸,但见阮酥视线不知何时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继续留守此处,我去换玄澜回来,若是我们暂且都不能脱身,你想办法回到中原,找……师兄。”

    说这句话时,阮酥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文锦一想到那个翻脸无情的人,虽不忍破坏阮酥的心情,纠结了一下终是迟疑道。

    “若是……九卿大人不肯出手的话……怎么办?”

    闻言,阮酥睫毛止不住轻颤,她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向窗外随风飘散的樱花,声音异常平静。

    “若是那般,我便留在东篱,澄王景轩一表人才,说来也没有辱没于我。文锦,你觉得呢?”

    在德元公主身边侍候时,文锦便周旋于各方女子之间,可以说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精准地猜出对方的想法。虽然在不动声色的阮酥身上很少奏效,不过文锦此刻还是感受到她失意心殇时故作坚强,强颜欢笑的心情,不由地也心中一拧,可是一想到行踪不明的冬桃,那反对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请原谅他的私心。

    文锦对着阮酥深深一礼。

    “文锦谢过小姐,无论如何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当得知阮酥主动现身时,已经多日愁眉不展的景轩心情豁然开朗,宛若被阴云密布的俊脸也一瞬晴好。他一下从椅上站起,走了两步,又回到镜前,对着常风不确定道。

    “本王这样还好吧?是否失仪?”

    常风笑得打跌,“殿下这般风姿,若是常风是女子都移不开眼,只可惜命运捉弄……”

    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景轩对镜整了整衣冠,又担心佳人多等,匆匆看了下觉得应该没有多少大碍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

    粉红樱树下,阮酥一身白袍,身影分外寂寥。景轩呼吸一滞,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阮酥都喜着艳丽颜色,没想到她穿素衣也是如此地举世无双,只是这个样子,不知为什么竟让人分外心疼……

    “阿酥,你终于来了。”

    景轩心跳加速,他上前几步,声音很轻,很柔,似乎担心一个大声她便会受到惊吓。片片花瓣从他们身边纷扬落下,形成一场花瓣雨,美好得宛若时间会在这一刻停止……

    那张心心念念的脸终于转向了自己,不知怎么,景轩竟有些许羞怯,往常他看那些东篱男子面对自己的妻主服服帖帖,一副以妻为天的姿态,他都嗤之以鼻,没想到当他遇上了令自己心动的人儿时,也会如此……反常失态。

    “阮酥见过澄王殿下。之前不告而别,是阮酥的过失,不过还请殿下放过我的侍女。”

    只字不提两人即将举办的婚礼,景轩有些失望,他看着阮酥冰冷而陌生的眸子,竟有些心虚。总而言之,这般强取婚嫁,也是他们的错,不过面对心爱的女子,他实在舍不得放她离开。

    “阿酥,你即将回成为本王的妻主,我会像父亲一样,一生一世都对你好。”

    男子的声音恳切而真挚,换做常人或许已经被打动,阮酥叹了一口气,躲开他期许而火热的视线。

    “殿下何必强人所难。阮酥说过,我已经有了夫君,并且我们两情相悦,无法容下第三个人。”

    玄洛,果然又是那个玄洛!

    景轩目光一黯,倔脾气一瞬被激起。

    “本王不是三岁稚儿,若你们真是两情相悦,何以你在东篱这么多日,他都没有给你传来只言片语?便是你,也不见你递信回中原。”见阮酥蓦然变色,景轩眼神锐利,接着道。

    “再者,尉迟兄弟也说了,他们先前捡到你便是在京城玄府附近。试问,一个真心疼惜你的人,怎会容忍你一个姑娘家冰天雪地晕倒在大街上不闻不问;另外以皇城司的实力,却在知道你失踪后,也不派人找寻……”还有一句话,他忍住了,尉迟律还告诉他,阮酥被他们带出京城的前几日,均是一言不发哀大于死的模样,搞得兄弟二人还以为她是哑巴,那样子显是受了什么刺激。景轩直觉便和玄洛相关,在心中更为阮酥的痴情错付感到怜惜和不值。

    “阿酥,他待你如何,你心中清楚,何苦还自欺欺人?”

    他痛呼出声,企图唤醒这个执迷不悟的女子,却见阮酥往后踉跄了两步,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

    “不要……说了……”

    这般痛楚,景轩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撕裂了。

    “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他很轻易便扣住了阮酥的腰,入手真实的触感和温度让他心如潮涌,盈盈一握的纤腰,好似稍加用力便会折断,原来女子也会这样柔弱,如同风@月中的一株娇花……这样的阮酥,才是他熟悉的,绝对不是一开始冰冷决然的冷酷模样!他按捺住狂乱的心跳,对着自己日夜相思的梦中人温声道。

    “阿酥,我喜欢你,请你留下来——”

    “不——”阮酥疯狂摇头,身体被钳制的无力感让她十分被动,然而击碎她的却是景轩前面一字一句的控诉。有些东西,果然不是自己刻意忽略便没有发生,自欺欺人的时刻当真要划上句号了,不过她真的不想啊……

    阮酥惨然一笑,“不,师兄绝对不会抛弃我的……”

    泪珠划过她的脸颊,这般无助迷茫看得景轩越发难受,他正要用袖口帮她拭干泪,却发现阮酥大口喘息,景轩大惊。

    “阿酥,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却是臂弯中的沉重。指尖处还有呼吸,还好只是失去意识,景轩忙把她打横抱起,急道。

    “快传御医。”

    转眼十五日一晃而过。樱花纷飞,金梳过头。

    冬桃含着泪为阮酥换上嫁衣,颤声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姐……”

    当日她被擒后,景轩虽没拿她怎么样,却给她服用了软骨散。等阮酥登门晕倒的那一日,她便被安排在阮酥跟前侍候。说真的,景轩这厮虽有些执拗得蛮不讲理,但对阮酥却是格外上心。阮酥病中时,他几乎都是不眠不休守在床前,对阮酥,凡事亲力亲为,唯恐阮酥有何不妥。这份真心,连她一个外人都有些动容,只可惜当事的两个……却偏偏都爱错了人。

    尽管心中难受,冬桃还是强迫自己开心一些。

    “小姐,你看你穿这身嫁衣多好看啊,东篱的嫁衣和咱们中原的不同,不过无论在何处,小姐定都是最美的那一个。”

    可是任凭冬桃如何说,阮酥却似丢了魂一般,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冬桃忍住伤心,从妆匣上取出一只凤凰展翅的金簪,就着帮她插到发髻的当口,迅速附到她耳边低声。

    “小姐,一会花轿会绕城走半圈,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带你离开!”

    可惜阮酥还是没有反应。自从她从昏迷中醒转,便这样不言不说,不哭不笑,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景轩大震,当即禀明女君,把宫中所有的御医都请来诊治,可惜得出的结论却是惊人的一致,只道阮酥受了超出自身的刺激,自我封闭了五感。

    景轩发了好大一会呆,就在以为冬桃以为他会放弃与阮酥成婚时,没想到他起身到床边,把阮酥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带她去院子里晒太阳,万分耐心的和她讲各种故事,有时候也会自言自语一些对她的一见钟情相关的悸动与喜悦……

    那个场景,让冬桃半生难忘,便是很少情绪波动,都忍不住鞠了一把泪。

    其实……若玄洛真的放弃了阮酥,东篱的景轩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远离纷争,没有倾轧,更重要的是,他对阮酥目前确实无可挑剔……

    见阮酥妆成,冬桃和喜娘忙扶她上轿。

    东篱妻主纳夫,本应由女子骑马去迎接夫侍,不过阮酥如今身体欠佳,便换成乘坐小轿去宫中接景轩出宫,两人按例在京中绕城后再一起回澄王府,便算礼成。

    皇宫大殿,看着跪在下首无悲无喜分外乖巧的阮酥,女君也有些不是滋味。

    “景轩,从今往后你也是有妻主的人了,一定要诚心相待。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无需多久,阿酥便会恢复从前爱说爱笑的样子了。”

    “儿臣遵旨。”

    景轩答得分外认真,他扶起身边的红装女子,牵起她的手,目光虔诚而温暖。

    “阿酥,我们一起回家。”

    殿外,冬桃掀起轿帘正等待阮酥上轿,突然景轩把阮酥拦腰一抱同时微一纵身,两人便稳稳地落在了那匹披红挂彩的马上。

    他凑到阮酥耳边,声音亲昵。

    “阿酥,我带你看看都城的精致,这里将会是我们携手一生的地方。”

    怀中的女子依旧无动于衷,尽管这几日已经有些习惯,不过景轩还是有些说不上的失落,转念一想,他又释然,和一个生病的人置气干什么。玄洛不珍惜她,他会千倍万倍地爱她,便如母皇说的那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他相信阿酥会懂的。

    这样想着,景轩的心情不由好起来,他抱紧阮酥,潇洒地一扬马鞭。

    “驾——”

    游街的队伍一一走过都城最繁华的街市,百姓们占据沿街各处,都要一睹机智战胜西凉使臣,且给他们带来福泽的澄王妻主到底何许人也。见马上的一对新人珠联璧合,宛若天生一对,不由大赞,纷纷对澄王夫妇投掷各色鲜花,以表祝福。

    见怀中的女子瑟缩了一下,景轩护住她的身体,以防她被胡乱抛掷的花朵砸到。

    “阿酥,他们都在祝福我们呢。”

    阮酥却置若罔闻,只见她徐徐抬起了头,定定看向一点。

    “师兄……”

    ~~~

    雪藏的玄某人终于要出现了,突然好心疼小景轩……

 300 婚礼劫持

    多日不语的阮酥突然开口,叫的却是玄洛,这让景轩心中一刺,下意识朝着她目光所向之处望去,只见如云如雾的绚烂樱花,哪有什么人影,便知阮酥是无意识地呓语,越发抱紧了她,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一腔深情。

    而此时泥人般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的阮酥,心中却是地动山摇,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河边那棵高大的樱花树,不能确信方才那一晃而过的身影,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她思念成疾的错觉?

    直到人群簇拥着迎亲的队伍走远,樱花树下这才纵身跳下三个人来,皆是长身玉立,身覆玄色斗篷,其中身材最高的那人,尽管斗篷的帽子压得很低,但单从露在外头的下巴轮廓及那抹水色薄唇来看,亦能辨出这是个出众的美男子,惹得大胆的东篱女子都纷纷侧目看他,想要上前搭讪,却被他身旁那两个也颇俊秀的男子阴狠一瞥生生吓退。

    三人就站在那里目送队伍离去,或许是性格直楞,又或许是真的没有发散思维,颉英竟然主动上前询问玄洛。

    “大人,是否劫人?”

    一旁皓芳一口气几乎上不来,拼命以眼神暗示颉英,那个木头却无动于衷,皓芳咽了口唾沫,看向玄洛,心中有些惴惴,虽然说了恩断义绝,但阮酥失踪之后,玄洛竟然还是调动皇城司各处寻找,终于在一个月前,东篱这边的细作有了消息……

    在玄洛的谋划下,京城各方势力已经重新洗牌,六王祁宣与三王祁瀚顶替了祁澈的位置,处处与祁念作对,局面比往常更为复杂,按说玄洛不该在此时离开,他却毅然向嘉靖帝自请出访东篱。

    皓芳曾小心翼翼地试探过玄洛,此去东篱的主要任务是否为寻找阮酥?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噤声,于是皓芳只得自欺欺人地告诉属下,此去主要是寻找辩机公子,顺带粉碎一下东篱和西凉联手围堵中原的可能……

    尽管玄洛态度冷酷,但其实皓芳看得出来,就算对阮酥的所作所为依旧心存芥蒂,他到底还是在乎她,到时候若是阮酥上道些,拽着他的衣袍哭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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