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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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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到底不是傻子,不仅没有听信她的挑拨,反而冷笑道。
“堂堂四品大员的女儿,却跟着两个东篱国的商贩私奔,你认为本殿下是那么好糊弄的么?”
说起姚凤月,祁澈虽然没有见过,但却也听过不少传闻,据说她不仅性子硬,命格更硬,十六岁出嫁,不到一年,丈夫便患病身亡,此后两次再嫁,都在半年内克死了丈夫,姚侍郎只得将她接回娘家养着,又觉得此乃家丑,轻易不让她出门见人,姚凤月青春年少,哪里守得住,据说平日与父亲的学生也有些沾染,面对姚峦的家法,她竟放言道“为何女子定要出嫁从夫!丈夫死了又要守一辈子活寡,横竖我是个克夫命,不如就学德元公主,只谈相好,不谈婚嫁,岂不两厢痛快?”
若真是这种出格的性子,那么眼前这个女子的行径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仅凭一面之词,是无法说服祁澈相信这种事的。
阮酥急中生智,很快把前世印墨寒告诉她的姚家事迹在心中串联了一遍,加以润色编出一套说辞。
“殿下觉得很荒唐么?小女也觉得荒唐,广云子那种江湖老道的话如何信得?说什么我是女身男命,性属阳,若是嫁人,便是有违阴阳之道,故而不能长久,只有东篱国阴阳相反,女子为主男子为辅方可化解,我爹深以为然,匆匆给我寻了这对俊俏的东篱兄弟,送我出城,对外宣称是暴毙,这会只怕都开始出殡了,谁料会被殿下撞见,说来也是活该,殿下若是送我回去,也不知我爹会不会气得倒仰过去?”
阮酥似笑非笑地说着,表情里露出一点幸灾乐祸的嘲讽来,仿佛真的想看这一场好戏。
祁澈沉默着,总觉得眼前的女子非同寻常,说的话不可取信,但又无法在她的话里找出破绽,他也不能真的把她送到侍郎府,如果她所说全都是真,那自己这么做,无疑是让姚家出丑下不了台,姚峦是印墨寒的人,也就是他的人,这种关键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
可是……就这么放她走吗?万一有诈呢?祁澈审视着阮酥,沉默盘算着。
阮酥就知道多疑如祁澈,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于是她决定抛出让他不得不信的砝码。
“殿下还是不信我么?难道要我说出去年梅陵之事,殿下才肯相信么?”
祁澈脸色一变。
印墨寒初为尚书,年轻历浅,难以服众,吏部官员们看着这个面白无须,年级和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顶头上司,心中总是憋屈,其中以姚峦最甚,因此他设计一件相当棘手梅陵案丢给印墨寒,梅陵乃工部一名老主事,极擅农事,曾在灾年带领百姓种植旱谷,救活了一方民众,因此倍受爱戴,姚峦利用这点,撺掇当地百姓写了一封万人陈情信,信中说工部大员皆是尸位素餐之辈,而梅陵这样真正替百姓做事的人却一直坐着芝麻官,可见吏部不公,要求印墨寒罢免工部侍郎任免梅陵,当时的工部侍郎虽无大的政绩,却也没什么过错,这样的任免显然是不可能的,姚峦已经计划好,若是印墨寒无视民意,这些百姓便会闹到天子脚下去,没想到印墨寒非常聪明,他一面说服百姓梅陵年事已高,若真心爱戴他,就该让他颐养天年,而不是案牍劳神,一面上书嘉靖帝,给梅陵树碑立传,建庙修祠,对于看老天爷脸色吃饭的农民来说,建庙修祠等于封神,确实是比做官还要光耀神圣的事,于是事情很快便圆满解决。
印墨寒没有倒,这让姚峦惶惶不安了很久,但印墨寒却好似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一般,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很久,姚峦对印墨寒也开始改观,惊于其才,印墨寒才借祁澈之口暗示姚峦,当初梅陵一事他早就知晓内情,也是从此时起,姚峦对印墨寒真正产生了敬畏,从此安分地替他办事。
这件事,可以说是姚峦的一个污点,除了极亲近的人外,他是绝不会透露给别人知道的。
祁澈的怀疑渐渐淡去,看来眼前的女子,却是是姚凤月没错了,当然他想不到的是,阮酥对于前世的印墨寒,也是无话不谈的亲人。
“可惜了姚小姐国色天香,那两个东篱的小子着实不配,姚大人真是糊涂……”
祁澈面上闪过惋惜之色,这句话他倒是出自真心,他听说过姚凤月长得不错,但没想到是如此的冷艳迷人。
阮酥有心戏耍祁澈,故意笑道。
“殿下过誉了,殿下也是绝好的风致呢!若是殿下不惧流言,凤月自是愿意侍奉左右的,总强于那两个不解风情的东篱小子……”
祁澈面色一僵,他是喜欢这个有趣的美人,但他更加惜命,怎么会把个嫁过三次还克夫的女人收为己用,见“姚凤月”似有意缠上自己,他却只想赶紧摆脱她。
“既是姚大人的意思,本王也不好勉强,何况广云子道行高深,他总不会信口雌黄,小姐也莫要与令尊斗气了,人各有命,依本王之见,小姐还是姑且听之。”
说罢,他不再与阮酥多言,立刻吩咐祝玉。
“传我的令,立即送姚小姐和那两个东篱人出城!不得有误!”
祁澈倒也大方,除了尉迟兄弟的货物全数归还外,还赠送了他们一些盘缠以及一辆上等马车,阮酥爬上马车时,那兄弟俩都是云里雾里,尉迟海年幼,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
“中原当官的可真是奇怪,先是说咱们是奸细,要往死里拷问,现在又送钱送车的……”
尉迟律虽然也茫然,但他看着身边袖手淡定看雪的“明珠”,总觉得事情隐隐与她有关,果然一夜之后,才别过护送他们的官兵,这个他们一直以为是哑女的“明珠”突然开口。
“调转车头,走北城郡。”
尉迟兄弟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睛,特别尉迟海,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
“大哥,你看,明珠不是哑巴,她会说话的!咱们这随手一捡,可没有吃亏啊!”
比起弟弟的天真,尉迟律的关注点却不一样,她路上一直都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对他们爱理不理,现在突然主动开口,到底……
“为什么要走北城郡?”
阮酥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种不容置疑的眼神让尉迟律不由住了口,虽然他到中原行商也算有几年了,被灌输了不少男尊女卑的思想,但骨子里东篱男子那种对女子的奴性始终根深蒂固,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强大得不是他能违抗的。
他撇撇嘴,哼了一声,还是依照阮酥的吩咐调转了马头。
阮酥抬手,一片碎雪化在手心。
以祁澈的性格,固然信了她的话,事后也会派人到京城证实,到时候他若知道姚凤月还好好在姚府待着,而玲珑阁的主人却不知所踪,只怕很快便会命人一路南下追杀她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只是因为玄洛而自我放逐,现下,或许却不得不真到东篱去避一避了。
293 意外收获
尉迟兄弟乃土生土长的东篱人,这个国家讲究男女平等,然而女子若是强大财粗,也能迎娶三夫四侍,成为妻主。而尉迟家族已经十多代都是女子当家,在母亲为尊的家族长大,骨子里已然对女子有着天生的敬畏。
尉迟律是其中的异类,不满家族安排的联姻,毅然决然出走经商,多年后,得知一父同胞的小弟尉迟海也要走上了自己的老路,便询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闯天下?尉迟海到底没有大哥那般特立独行,然而想到未来妻主阿古丽苍老霸道的模样,骨子里也十分抗拒,经尉迟律游说,终于鼓起勇气去退婚。
哪知对方闻言后也不生气,只说若是他能自己找到一个妻主便放过他们全家,只因尉迟家族世代在阿古家族做事,说白了也是她家的家仆,能被主人家看中纳为夫侍可是万分的荣幸,生怕母亲会生气,尉迟海连夜便和大哥溜得无影无踪。
阮酥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文锦也是东篱人,然而到底自小在中原长大,性格已然没了东篱男子的……别扭,她想了想。
“那你们为何舍近求远,在东篱就近寻一位妻主不就行了?”
尉迟海红着脸看了阮酥一眼,自从知道她不是哑巴后,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相处的时日,也发现她平易近人亲切得紧,也没了最初的害羞。
“若是自主择妻,便是入赘妻主也要准备一大笔礼金,更别说开府迎妻纳妾了。我上面还有两个姐姐,所以……”
原来钱还是要留着给姐姐们娶夫侍……阮酥恍然大悟,虽然也能理解,不过到底文化差异,还是觉得不大习惯。
“那你们国家就没有男女互相爱慕,无需聘金自主婚配的?”
“除非出走异国。”
尉迟海还未回答,旁边骑马的尉迟律已沉声道,阮酥一怔,只听尉迟律慢慢解释。
“东篱律法规定,男女成婚所过聘金必须要到官府备案,否则便是暗婚,若被官府发现,会被查办。”
阮酥越发感兴趣。“这么说,如果拿不出聘金的便无力嫁娶了?”
尉迟律摇头。
“若是那般则由官府指定婚事,男子二十不娶,女子十六不嫁,将会治罪!”
见阮酥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尉迟律有些不自然。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我已经有妻主了!”
呃……不是逃婚吗?
似乎是怕阿兄生气,尉迟海忙拉过阮酥小声道。
“阿兄今年方满二十岁,他逃婚前便有了心仪的女子,此番已存够了聘金,这次回去便是打算向那位小姐自荐枕席。”
呃,好吧……
似乎是感受到阮酥的视线,马上的尉迟律耳尖已掠过一缕薄红,他一扬马鞭,四蹄溅起一池碎雪,飞散在空中。
经由北城郡前往东篱,中间要有二十余日的水路,比起另外一条路整整要多出五六天,加之一路上几乎又是荒无人烟,并不能沿途小憩做生意,是以并不是商旅一行的上佳选择。再说又是隆冬时节,船资比其他季又要多出三分之一。等安顿好一行人,尉迟律打了打算盘,看向阮酥的眼神越发莫测。
“左右五皇子祁澈送了你不少银两,你又何需这般小气?”
听了阮酥这句戏言,尉迟律有些气闷。银子当然也是其一,只是随着阮酥的开口说话,他对眼前女子越发捉摸不透。表面上她身无旁物,处处仰仗他们兄弟二人;不过看此人恣意坐在厢房窗口吹海风的样子,哪里有半点背井离家前途茫茫无依女子的样子?隐隐的,尉迟律感觉自己似乎沾上了一个麻烦!
“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因为尉迟海的年幼率性,把什么东西都主动抖给了别人,反观他们,竟是连此女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阮酥一愣,“你们似乎没有问过我。”
这声音中的无辜简直让尉迟律吐出一口老血,却听对面的女人道。
“我叫阮酥。”
阮酥?尉迟律一惊。
“便是中原京城那个……阮酥?”他咽下前缀中无数个形容词,声音复杂。往来中原行商多年,自然对京城中风起云涌的人物多有耳闻,他愕然地看着眼前淡然含笑的女子,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她的说辞,一时真不知是应该感慨他们莫名的狗屎运,还是意外的倒霉?
“什么那个阮酥?”
阮酥奇怪,尉迟律却惨然地偏过头看向窗外。在京城茶馆,他已然听说了阮酥的无数多场故事,什么拒做太子妃,抗旨不婚,灾区治蝗以及和九卿玄洛的一二香@艳事……他哀默一声,直觉不是阮酥的对手,正寻思着船只靠岸便找个机会把这人给甩了,却听阮酥缓缓开口。
“说来,也是你们兄弟救我于危难。孰轻孰重,我也清楚,自然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关于阿海的婚事,若是可以,我可以效劳。”
效劳?如何效劳?若是让眼前人陪阿海演一场戏,他可不敢!哪知对方却推到他跟前一个小包袱,尉迟律奇怪,打开一看竟是女子的的钗环饰物,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阮酥随身所带,当时捡到阮酥的时候,也发现了她携带的首饰华贵,不过兄弟二人都十分耿直,倒是没有起觊觎之心。
“这些便当我一路上的盘缠,等下次尉迟公子到达京城时,可凭任一到玲珑阁中支取银票,算我送给阿海成婚之用。”
尉迟律有些不可置信,他眸光闪了闪,似在思索,却在最后一刻坚决拒绝。
“这如何敢当,是尉迟律唐突了,等船只靠岸,在下便遣人送小姐回中原!”
阮酥笑着摇了摇头。
“不,我这次要去东篱国一趟。”
她这几日偶然从往来的商旅中听到了一个传闻,只道中原消寂已久的高才辨机公子出现在东篱。此人是玄洛的师傅,和他的情谊非同一般,玄洛这些年虽然嘴上说尊重师傅闲云野鹤的选择,不过阮酥无意中察觉他也在暗暗找寻。若是自己能说服辨机先生与她一起回去,不知道能不能修补两人已然冰裂的关系?
终于,船只在码头靠岸,阮酥伸伸懒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咸湿的空气。东篱靠近海边,天气已然没有中原寒冷,眼下冬日未散,入目却已是一片春绿盎然景致。她扶着栏杆下船,却在下一秒面露不可思议!
“玄澜,你怎么会在这里?”
码头上,冬桃亦是神色激动,犹豫了一秒,终道。
“当日小姐突然失踪,我们四下找寻未果,而文锦见我担心,便做主去找了德元长公主,也是她的人看到商队中有人肖似小姐,而后再接到小姐传递的消息,于是我就来了!”
一时间,阮酥百感交集。打定主意要去东篱寻找辨机公子时,阮酥便在上船前找到镖局请人给玲珑阁传了消息报平安,没想到,冬桃竟千里迢迢找到了这里。看着她消瘦了一圈的小脸,阮酥更是感动。
尉迟律察觉有人来接阮酥,短暂的惊讶后松了一口气。
“既然阮小姐已经有人来接,那在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把阮酥送给他的首饰原数归还,忙不迭拉着恋恋不舍的尉迟海就要离开。
“两位留步。”
阮酥从冬桃怀中取出几张银票。
“此乃四国通兑的银票,是我的一番心意,还请尉迟公子不要嫌弃。”
自从得知了阮酥的身份,在阿兄尉迟律的打压下,尉迟海已经无法像起初那样亲近阮酥,如今就要分道扬镳,也是忍不住的失落。
“谢谢阮小姐好意,不过在下还是那句话,愧不敢当,左右也是我们兄弟有错在先。” 他抱了抱拳,“就此别过!”
看着他们走远,冬桃探过身来。
“小姐,他们是谁啊?”
“一对普通的商人。”
她的话音刚落,却被一声朗笑打断。
“却不是普通的商人,小姐的运气似乎格外好,说不准咱们在东篱寻人最后还要请他们帮忙呢!”
二女回头一看,却见文锦笑盈盈地赶着马车停在她们身后。
“尉迟一姓乃是东篱皇商御用之姓,这两兄弟看似寒酸,就算出自尉迟旁支,却也无需靠他人支援凑足聘金,只怕这中间还有什么秘辛。”
不过萍水相逢,旁人既不想言明,那阮酥自然也不好多管闲事,于是她岔开话题。
“这一个月,京城那边可有什么变化?”
冬桃想了想,竟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比如印墨寒得知阮酥失踪,把整个京城都翻了过来;而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玄洛却似乎毫无动静,反而和王琼琚走得越发近,而关于复仇一事上,也不再找自己合作;出自皇城司的宝弦,本来还以为她会选择离开,没想到得知了阮酥的下落后,她却主动选择留守玲珑阁,只叫他们放心……
看出她的纠结,文锦眼睛一转。
“左右都是那几件事,不过德元长公主让我转告小姐,等你散心够了回到京城,还请一叙。”
听他这样说,阮酥不由蹙眉。
德元的实力越来越超越了她的想象,看来她不止在京城密布眼线,便是中原,乃至异国,都有她的势力。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若是阮酥之前还是猜测,现在几乎已经确定她的目的……只是这般不避讳自己,公然暴露自己的一切,又打的是什么主意?是要借自己这双手,慢慢实现她的目的?
294 荒谬真相
在异国他乡寻找一个行事低调的人的难度远远超出了阮酥的想象。整整七日都毫无进展,见她神情挫败,冬桃和文锦对视一眼。
“我在江湖中的朋友都完全没有听到辨机公子的消息,会不会这个信息本就不实?”
其实如此几日,阮酥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不过到底万里找寻,说放弃便放弃也不是她的作风。这几日她也用过多种方法,先是高调拍卖自己复制的名画《乌月山水图》,作为玄洛的师傅,想必会对玄洛身边的女子充满好奇,然而画卷竞得万两白银,这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老前辈还是没有踪迹;而后通过文锦和冬桃,请东篱黑白两道重金寻人,依旧石沉大海。
“若是此事为真,九卿大人恐怕也不会没有行动。可是自我们从京城出发,却没有听到他丁点消息。”
文锦说的不无道理,虽然东篱遥远,不过以玄洛的手段知道消息只是早晚问题,若是连他都无动于衷的话,恐怕这信息来源确实可疑。
“不过辨机老前辈隐世多年,早已淡出朝堂江湖,如果真是人有心为之,其用意又是什么?还有,这里离中原这么远,若一切都是假的,他们到底是要吸引何人呢……”
冬桃和文锦一滞,只听阮酥继续道。
“实在不行只能去尉迟家族拜会一下,或许能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尉迟家乃东篱的皇商,其家族世代为皇室服务,主家一脉掌管了东篱近四分之一产业,不说富可敌国,也是一方财主。果然如文锦所言,尉迟律与尉迟海两兄弟是家族中的旁支末系,虽然都被冠与了家族姓氏,不过比起威风八面的主家显然萧条冷落得多。不过等阮酥一行敲开尉迟律兄弟家的大门,还是略有吃惊。
环环相进的小院,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花草树木打理得整整齐齐,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殷实的人家,光看房屋制式,已相当于中原朝中四品大员的规格。难怪阮酥几次提出要给尉迟海赠送成亲聘金时,尉迟律都坚决拒绝,早先还当人家是客气,现在想来倒是她唐突了。
几人由家仆带着,到了一间四面透亮的会客室,来接待他们的是一名正值风华的年轻女子,听阮酥说明来意,不禁莞然。
“原来小姐便是让舍弟念念不忘之人。”见阮酥有些尴尬,她收敛笑意,微微屈身表达歉意。
“忘了自我介绍,我乃尉迟微,在家中行二,这件事到底是家兄与小弟唐突了,还请小姐勿怪。”
原来便是尉迟海的大姐,阮酥见对方五官生得虽不是十分出众,气质却格外大气沉稳,气场十足,一副当家主人的架势,暗暗在心中赞了一赞。虽然对阴阳颠倒的东篱还有些不习惯,不过这些天接触了许多独当一面,性子坚毅的女子,阮酥对东篱的文化越发感兴趣,甚至萌生了若有朝一日在中原呆不下去,改名换姓长居在此的想法。
“尉迟小姐客气,说来也是阮酥一路上承蒙两位公子照拂。我此番前来,一来表达谢意;二来,其实也有些冒昧,还想向小姐打听一个人。”
“哦?”阮酥的毫不遮掩,倒是合了尉迟微的胃口。从兄弟口中得知了阮酥的来历,母亲是十分反对接见的,不过尉迟微却对这个来自中原且传闻丰富的女子颇多好奇,自顾自说服了母亲便独自来见了,听她如此说,不由询问。
“小姐但说无妨。”
“阮酥在来东篱的途中偶然听说了我国的辨机公子现身东篱的消息,说来,这位前辈与小女还有些渊源,可是在东篱数日,却毫无头绪,不知尉迟小姐可能为阮酥指条明路?”
文锦说过,尉迟家族在东篱势力颇大,表面上只是沾满铜臭的商人,却与东篱皇室走得很近,没有弄错的话,与尉迟海联姻的阿古丽只怕也是皇亲国戚。阮酥试着打探了一下,阿古丽何人没有明证,不过尉迟家族在年初确实放出消息要送一位公子入宫作为女君的夫侍……
“难不成那个阿古丽便是……如今的东篱女君?”
阮酥咽了一口口水,若是没有记错,当今女君与嘉靖帝之父差不多年纪,若是她的猜测没有错,那这个答案似乎有些……
“小姐难道不觉得尉迟海长得像一个人?”
文锦笑容不减,阮酥愣了一下,细细回忆尉迟海的样貌,却完全不得章法。见冬桃目光变冷,文锦于是不卖关子,
“小姐觉不觉得他其实和九公主有些像?”
经她一提,阮酥这才发现还真有这么一回事,文锦压低声音。
“文锦曾在德元长公主的库房中看过本朝历代皇室人员的画像,其实九公主与梁王殿下五官颇为相似;而多年前先皇出征西凉,得东篱女君相救,女君便提出让一位皇子到东篱和亲成为其夫侍,传闻她当时相中的便是梁王殿下。”
阮酥恍然。梁王乃先帝最宠爱的秦太妃所出,难怪颐德太后对九公主祁金晶向来忽视,她一直还以为是因为金晶天真懵懂,不知上意不得太后喜爱,不过真实原因恐怕还是出在那张和死对头儿子颇为酷似的脸上吧?
“辨机公子?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本朝女君对中原文化多感兴趣,若是小姐有意,尉迟微可代为引见。”
阮酥完全没有料到竟然还会有这样一般奇遇,当下答应下来。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得知尉迟海自归家后便被尉迟夫人禁足在府,而尉迟律则拿出自己准备的聘金恳请母亲出马为他求亲,气得尉迟夫人生了好大一通气,阮酥听得颇为唏嘘,但到底是别人的家务事,也不好指手画脚,干脆敷衍而过。
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日暮西沉,阮酥才告辞。几人在酒楼吃过饭,见文锦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主动让他带冬桃四下逛逛,闻言冬桃脸颊一阵涨红。
“小姐,你不去吗?”
阮酥狡黠一笑。
“我有些乏了,已经没有力气逛了;再说有我在,你们反而不自在!”
冬桃脸色越发红,文锦对阮酥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拉着她消失在人流中。
“真好。”
阮酥对着他们的背影微笑感叹,她站了许久,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这才有些怅然地转身。灯影浮华,廊街柳巷,阮酥走走停停,这才忆起再过不久便是除夕之夜,玄洛的生日也要将近了,这样想着她便四下留意周围的铺子,打算为玄洛准备一份生辰贺礼。
逛了好几间铺子,终于选定了一只紫玉雕刻的麒麟挂件。看着这威风凛凛的神兽,阮酥眼前不由浮现玄洛身穿皇城司官袍的模样,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她默叹一声,推开了客栈房间的门。屋中的灯竟是亮的?!阮酥一愣,却见桌前坐着一个青衣窄袖女扮男装的女子,她起身对着阮酥微一施礼。
“我乃宫中一品侍卫翟秀,还请阮小姐随下官走一趟。”
阮酥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传说中的辨机公子。
黑色的楠木床上,躺着一个两鬓斑白却依旧风采不减的男子,他气质和煦,神色温暖,年轻时定然是个润泽如玉的美男子。阮酥环顾四周,雕花木框,庭前芭蕉,是中原江南的模样;而四周的摆设,无一不透着文人气息。
她上前两步,床上之人却没有睁眼,阮酥一时迟疑,犹在思索要不要先退下等待时,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低缓而沉静的声调。
“你来了?”
“小女阮酥,拜见辨机前辈。”
阮酥一惊,就地给他行了一个拜见长辈的礼。
“你便是阮酥?”床上的人有些虚弱,他咳嗽了几声,似要起身,阮酥正想上前扶他起来,却一想到他的身份,又僵住了脚步。
“抚我起来。”
听他这样说,阮酥不再犹豫,她麻利地垫起靠枕,扶他靠坐起来,见桌上放着一只玉壶,触手过去竟是温的,便自顾自给他道了一杯水。
辨机公子注视着阮酥的动作,目光慈爱。
“玄洛有没有送过给你一枚如意玉坠?”
阮酥恭敬地从怀中取出一只四足蟠龙青墨如意玉坠,这是玄洛通过曹夫子的手赠给她的,与玄洛拥有的那只合二为一,刚好能凑成一个“辨”字。
“没错,就是这个!”辨机公子摩挲着玉坠上的刻纹,看向阮酥的眼神越发亲切。
“你怎么只身一人前往东篱,阿洛呢?”
阮酥声音一滞,对方在玄洛心中德高望重,地位丝毫不亚于母亲宁黛,与玄洛生分的原因她实在不好意思道明,于是含糊道。
“是因为我太过急利攻心,做了一件让师兄难过的事,是我错了……”
想起这刻在心底的人物,阮酥内心便是一阵苦涩,她强忍下目中的伤感,虽然觉得希望渺茫,却还是尽量轻松道。
“不过,我不会放弃他。前辈,师兄很想你,一别数年,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回中原?”
辨机一愣,目光有些遥远。
是啊,离开故土,到底有多少年了?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只能奢愿了。
“本来还想见阿洛最后一面,不过不想却见到了你,想来也是上天的安排。”
话中内容有些不祥,阮酥心中一拧,微微皱眉。见状,辨机微笑。
“傻孩子,有什么好避讳的,我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来,和我说说,你似乎咱们认识阿洛的?”
尽量忽略他面容的病入膏肓之态,阮酥刻意让自己显得开怀些,辨机公子听得分外认真,终于,等阮酥说完最后一个字,辨机笑道。
“既然遇到了你,那老夫也讲一讲陈年旧事,还望你不要嫌老夫啰嗦。”
“怎么会呢,还请前辈慢慢说。”
看到辨机公子已然沉睡,阮酥替他拉紧被角,脚步沉重地走出宫室。
天边涌出鱼肚白,不想时间竟过了这么久,阮酥揉了柔胀痛的额角,却没有缓解神色的凝重,谁能想到玄洛灭门的真相竟是那么……荒谬……
“阿洛心思深沉,却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还请你多多担待。这对玉佩,是老夫离开中原时候赠给他的,只戏言让他将来送给心仪的女子,哪知一去多年,阿洛经历家破人亡,而我这一病便难以起身……”
说这话时,辨机公子神色怅惘,谁能料想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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