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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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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玄机一怔:
    “你怎么知道?”
    不是说,她不信怪力乱神么?怎么对道士们的做法这么熟悉?还知道杀身驱鬼之事!
    姜素问喘几口气,只道:
    “我原是不信的,怕有心之人以此害我,故而决定请你们驱鬼那日起,我便苦读相关书籍。
    适才,见二位道长开坛作法,与书中所言无异,我也亲眼见了鬼魂。这才信了你们,才知二位道长的大神通。”
    李云机与陆玄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个妇人对他们的身份一直存疑。
    二人跟老侯爷待在道观,好在平日里都在做道士的事,否则…
    好险啊…好险…
    姜素问接道:
    “这厉鬼与我恩怨太深,若是假意释怀,等你们离开京城,她必返回害我!我要她死!我要这个厉鬼死!”
    话音刚落,只见茯苓缓缓睁开眼,昏昏沉沉抬起头。
    “姨娘,是要杀了我么?”她看着姜素问,眸子发颤,眼中包了一汪热泪。
    “茯苓,茯苓,”姜素问恳求道,“你救救我…救救我…否则,她会缠我一辈子的!”
    茯苓眼睛挣了挣,强忍着泪,声音有些哽咽:
    “姨娘,我意识清醒,我没被附身…”
    “看!”姜素问指着她,朝二位道长道,“是那只鬼在骗我!你们快动手!”
    李云机与陆玄机却似钉在地上,半分不动,心中很不是滋味。
    只听茯苓冷笑一声:
    “姨娘…当真如此薄凉?”
    姜素问不理,只朝二位道长吼道:
    “动手啊!”
    “姨娘,”茯苓脸上已没了怕鬼的神情,冷冷的,心如死灰,“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如今却要落得过河拆桥的下场?”
    姜素问一心只想杀人,那还能听到茯苓的话?!
    见四下无人动作,姜素问一咬牙,忽冲上前抢了陆玄机的剑,直朝茯苓刺去。
    噌!
    剑影一闪,长剑落地,姜素问捂着发青的手腕,神色颇是吃痛。
    一粒石子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暗压压的树影中,一群人缓缓行来。为首的,是大理寺寺卿苏大人。身后跟着梁家兄妹一行。
    还有…抚顺王…
    姜素问彻底懵了。一张脸又发黑又发白,脑中一团乱麻。
    梁南渚斜眼扫过抚顺王:
    “王爷,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的宠妾。”
    姜素问心头咯噔一声,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
    被骗了!
    从一开始,她就被骗了!
    姜素问急促喘气,跌跌撞撞,一把抓住抚顺王的衣摆:
    “王爷,不是这样的…素问被害了…素问被他们害了…”
    抚顺王一语不发,眼神空洞望着前方,眼圈发红。
    “王爷,”姜素问牙齿发颤,“那些话是他们骗我说的,那些字…也是他们骗我写的…你信我啊…王爷你信我!”
    信她?
    亲眼所见,他还能信她么?
    残害夫子,栽赃同窗,自己竟被骗得团团转。
    抚顺王深吸一口气,垂眸睨着她。
    这张脸,依旧虚弱,依旧楚楚可怜,她应该是温柔可人的啊!从什么时候起,竟变成了蛇蝎心肠?
    “素问妹妹,”他叹道,“当年你我初见,母后宫中,秋千架下,你一身月白衣衫,像个纤尘不染的仙子…”
    “王爷…”
    抚顺王别过头:
    “苏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他深深闭上眼,一滴眼泪滑落眼角。
    当夜,姜素问收押大理寺,次日开审。
    茯苓对她失望至极,转头做了污点证人。而姜素问亲自书写画押的罪状,便成了物证。
    案子毫无悬念,顺理结案,三日后问斩。
    至于打人的抚顺王,皇帝严厉斥责了一顿,只道识人不明治家不严,有甚么资格做大楚的王爷!一气之下,便将抚顺王赶去了封地淮南。勒令即日启程。
    这回有理有据,太后自是没话说。她当即大病一场,竟许久下不来床。
    “日后,太后一党是翻不起浪了。”梁南渚自斟一盏茶,推到梁宜贞跟前,“你们鉴鸿司怎样,你可忙得过来?”
    梁宜贞接过吃一口,道:
    “昨日王夫子出狱,大家一起去接了,商量一番,打算三日后给谢夫子发丧。我想要去给谢夫子哭灵扛幡…不过…”
    她四下看看,压低声音:
    “世人虽不知,可咱们清楚,父亲还健在。我如此行事,家中会不会不高兴?”
    “师长也是长辈。”梁南渚道,“你若觉得对,去做就是。家里,我替你解释。”
    梁宜贞点点头,坐近一分,只挽着他的臂膀,脑袋自然靠上:
    “有时候觉得,只要有大哥在,我什么都不必怕,什么都可以任性做。”
    从前,她不过是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又不大管她。任何事都要自己思虑周全,实在没什么被人捧在手心疼在心里的感觉。
    可自打占了百年前的梁宜贞的身子,先有了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又有万事她为先的凌波哥。
    还有…这个大哥…
    虽无血缘,虽脾气不好,嘴也贱,可关键之时,他总是在。总是…可以稳稳依靠。
    梁宜贞忽抬起眼皮,看着他眨眨眼:
    “大哥,如果…你不是我大哥,还会待我这么好么?”
    梁南渚一愣,垂眸看她。
    这祸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看着他眨巴,粉唇微翘,红扑扑的,似蜜桃一般,也不知甜不甜?
    这副模样,又问那些话,不会是在勾引他吧?
    梁南渚脖颈一紧,咽了咽喉头:
    “我…本来就不是你哥…”
    梁宜贞一梗。好像也是…
    她遂道:
    “那你为何如此护着我?这件事,还有以前很多事,你虽不说,可我都知道。”
    “哟,那你还挺机灵啊。”梁南渚打趣一笑。
    忽而俊脸一低,直凑向她:
    “你确定都知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堵上你的嘴

  梁宜贞下意识脖子一缩,睫毛一颤就对上他的眸子。
    “还…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梁宜贞道,一抹绯红飞上耳根。
    “那可多了。”梁南渚唇角一勾,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比如…”
    他拖长尾音,拇指抹过她的粉唇。
    梁宜贞一怔,轻轻咬一下唇,心下莫名紧张,只一动不动怔怔看着他。
    “比如,什么?”
    “想知道?”他凝着她,渐渐靠近,手指拂开她的额发。
    “糟了!”
    梁宜贞忽惊呼。
    身子噌地直起,额头恰撞上他下颌。
    梁南渚蓦地吃痛,捂住下颌:
    “你谋杀亲…”
    一瞬顿住,又吼道:
    “兄啊!”
    梁宜贞的脑门亦痛,只双手捂住:
    “抱歉啊。”
    她分出一只手替他揉,十分过意不去:
    “我险些忘了,逢春今日要换药,我得去看着。还有穗穗,昨日答应了让她来看逢春,可别吓着她。
    大哥也知道,穗穗总是一惊一乍的,别闹得私宅鸡飞狗跳才好。”
    梁南渚十分无语,白她一眼:
    “你眼睛看着老子,心里却想她们啊?”
    梁宜贞嘿嘿两声,安抚道:
    “你别生气。逢春是为我受伤的,可不该时时记挂么?撞疼了吧?”
    梁南渚哼一声,别开头,下颌扬起嘴唇微翘。
    这副模样…
    梁宜贞试探着打量一眼:
    “真生气了?”
    梁南渚将头别向另一边,不理她。
    梁宜贞拧了拧眉,又扯扯他衣袖。梁南渚只拿余光看她,却依旧不说话。
    梁宜贞一把松开,撇撇嘴:
    “大哥真不公平!”
    梁南渚一怔,转头睨她。
    梁宜贞遂道:
    “我与她们说话时想着你,也不见她们生气!”
    什么?!
    梁南渚心下一动,心脏扑扑直跳,只觉四周噌噌冒糖果。他绷着嘴角,却一抽一抽想笑;手指藏在袖中不停打圈儿。
    梁宜贞哪知他心中这么多戏?
    只撅嘴道:
    “你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还是世孙呢,却没容人雅量!”
    梁南渚笑一下,一脸坦然看着她。似乎在说,就是不公平,就是不容人,你奈我何?
    梁宜贞扶额:
    “真不讲道理!难道只许我想你,不许想别人?”
    “不错。”梁南渚道,丝毫体会不到她所谓的不公平,只道,“非常公平。”
    “凭什么?”梁宜贞不服。
    “就凭我是梁南渚,这种事,从来就没有容人雅量。”他手肘撑上她肩头,笑道,“我啊,十分小肚鸡肠。”
    梁宜贞切一声,一把推开他的手:
    “你不讲道理,回头我告你去!”
    “哟,偌大京城,就咱们相依为命。你告谁去?”他轻笑。
    “我哥啊。”梁宜贞下颌一扬,哼一声。
    梁南渚愣住:
    “我不就是…”
    “我说我亲哥!”梁宜贞打断,笑道,“凌波哥不日就要入京,回头让他收拾你!”
    “祸害,还学会告黑状了!”梁南渚一把将她束在怀里,笑道,“那我可得把你的嘴堵住。”
    梁宜贞扭了扭:
    “你要干嘛?”
    女孩子的身躯紧贴着他蹭,线条竟完美贴合,稍稍一动便是撩火。
    梁南渚喉头微动,哑着嗓音,对着她耳畔吐气:
    “祸害,昨夜在抚顺王府站了大半晚,更深露重,草木生寒。你说,寒毒会不会发?需不需要…为兄替你解毒?”
    解毒!
    梁宜贞一怔,一把捂住自己的唇,噔噔摇头。
    原来,他说的堵嘴…是这个意思啊!
    她捂着嘴囫囵道:
    “我不告状了还不行么?”
    梁南渚凝着她,故作正色:
    “可大哥担心你的寒毒啊。”
    “我好得很!”梁宜贞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出。
    溜了溜了。
    梁南渚望着她的背影,直想发笑。这个祸害,不是挺能么?被他一撩,溜得倒挺快。
    他搓了搓大拇指,适才抚过她的粉唇,如今还觉黏黏腻腻的,似有女孩子的香甜。
    他低头看一眼,笑了声:
    “祸害,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
    …………
    三日后,谢夫子出殡,姜素问问斩。
    断头台下,围观之人甚众。当初,这件事闹得很大,京城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如今案子尘埃落定,众人自然也要来看看,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究竟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是个美娇娘啊!”
    “人面兽心,这样的脸才能骗人啊!”
    “你们不知道吧?这是姜家的女孩子,她哥就是建立尸城的姜云州!”
    “是她啊!果然一家人,该死!”
    “该死!”
    人群渐渐喧闹起来,看热闹的心便成了义愤填膺。
    四周烂菜叶臭鸡蛋横飞,纷纷打在姜素问脸上身上。臭鸡蛋的浆汁顺着长发往下滑,烂菜叶搭在额头上。
    姜素问自打出生,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便是姜云州落马,她最艰难之时,也还有抚顺王挺身相护。
    而如今,二尺八的牌子脖上挂,蓬头垢面满脸绝望。她跪在百姓面前,那些她曾经最最看不起的蠢笨百姓!
    身旁是一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只待苏大人一声令下,便让她人头落地。
    要死了啊…
    姜素问咬着牙,又怕又怒又怨又恨。
    大好年华,死得不值啊!
    忽而,巷子尽头隐隐传来哀乐之声。送葬队伍人很多,气势逼人,渐行渐近。
    行在最前头的,是鉴鸿司王夫子与蔡夫子。
    梁宜贞、覃松松紧跟其后,再后面,是鉴鸿司一众夫子与学生。
    他们一个个皆披麻戴孝,满含热泪。丧幡挥舞,纸钱漫天。
    “停!”王夫子忽举手道,“七娘,你看看,凶手绳之以法,大仇得报。你一路走好。”
    学生们齐声附和:
    “谢夫子一路走好!”
    姜素问闻声一颤,有气无力抬起眼皮。眼前一片模糊的白色,那些人,好远好远…
    棺材中躺的,是她的夫子。曾经悉心教导,毫无保留的夫子。
    也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夫子。
    姜素问只觉鼻尖一酸,一股热流涌上。错了,一切都错了…
    她缓缓埋下头,自觉无颜以对,只自语道:
    “我该死。”
    正此时,另一条巷子也渐渐行来一群人。她们亦披麻戴孝,年纪各异,队伍不小。
    领头的喊道:
    “王夫子,蔡夫子,我们来为谢夫子送葬!”
    “谢夫子一路走好!”身后队伍齐声道。
    王夫子眸子一颤,眼眶更加湿润。鉴鸿司的夫子们无不动容。
    原来是她们。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七娘走好

  这些女子,原是从前在鉴鸿司求学之人,受过谢夫子的教导。如今皆已嫁人,多是命妇,品级不一。
    这边送葬的学生们一齐行礼:
    “多谢师姐们。”
    有中年的师姐恨恨瞪着姜素问:
    “出了如此败类,是鉴鸿司的不幸,是谢夫子的不幸。所幸的是,真凶认罪伏法,还谢夫子一个公道!
    我等虽离开鉴鸿司多年,但受鉴鸿司教导,懂得忠孝仁义。
    谢夫子一生钻心学问,无儿无女。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我等便做谢夫子的女儿,为谢夫子披麻戴孝,为谢夫子送葬!”
    话音未落,西边街道又乌泱泱涌现一群人。
    这回多是少年郎,前头几位夫子领着。他们虽未披麻戴孝,却穿得十分素净,看上去也是送葬来的。
    梁宜贞探头看去,梁南渚亦在其中。苏敬亭与柳春卿在他身边。
    只听前头夫子道:
    “传华夏文脉,启大楚女学,谢夫子功在千秋,千古流芳。
    京城国子监众人,为谢夫子送丧!”
    “为谢夫子送葬!谢夫子一路走好!”
    男孩子们齐声附和,呼声中气十足,气势摄人。
    百姓们看呆了。
    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竟都是为这位死去的夫子送葬。这么好的人,却死在孽徒手中。断头台上的人,真是该死啊!
    姜素问含泪看着台下众人。
    自己若与谢夫子一般,专心学问,莫要钻营,死后也是这样的尊荣吧?
    何至于像现在!断头台上,人人喊打。便是死后,也只是个长锁地狱的下场!
    她悔啊!好悔啊!
    一时心中百感交集,眼泪簌簌而落。
    姜素问忽仰面望天,哭号:
    “谢夫子,素问错了!素问错了!”
    话音未落,苏大人大手一仍,令箭落地。
    噗!
    大刀挥落,鲜血喷涌,人头滚了两圈终于停下。
    四下霎时安静。
    半晌,只听一声:
    “凶手血祭谢夫子!谢夫子千古!”
    “谢夫子千古!”
    “谢夫子千古!”
    三拨人群纷纷汇聚谢夫子棺椁后,浩浩荡荡朝墓地行去。
    纸钱纷纷,如雨而落;丧乐凄凄,似呜咽之声。一代文豪就此逝去,世间再无谢七娘。
    唯白纸黑字,策论文章,后世相传,千古流芳。
    …………
    又过了两日,逢春也回到鉴鸿司。她身子底子好,又得梁宜贞悉心照料,自然比寻常人好得快。
    覃松松拉着她左看右看:
    “你果真痊愈了?还要不要紧?”
    逢春依旧一张木板脸,只颔首道:
    “没事了。”
    说罢便回了屋子。
    梁宜贞看着她摇摇头。这冷冷清清的性子,还是丝毫未改啊。分明病中还在问覃松松有没有受刑,这厢却只一句“没事了”。
    覃松松抚着心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与逢春同时被关在监狱,又经了那样的事,自然也关出些感情。
    梁宜贞遂道:
    “你放心,逢春已无大碍,只是还要养一阵子。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受了重刑?不过日常起居已能自理了。”
    覃松松点点头,舒口气。
    梁宜贞看了看她,犹疑半晌,才道:
    “松松,我有句话问你。如今谢夫子已入土为安,你今后,是怎样打算的?”
    此前因着案子未结,自不可能让她与姜素问同住抚顺王府。她自己又不愿回相府,故而只得安顿在鉴鸿司。
    可覃松松已嫁人,眼下案子了结,自然没有再待在鉴鸿司的道理。
    覃松松看梁宜贞一眼,垂下头:
    “说实话,我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接道:
    “我不愿回相府。父亲能把我往火坑推一回,就能推第二回。我,不敢回去。
    况且,父亲一定以我出阁为由,不许我回去的。嫁了人的女儿住在娘家,父亲的脸面如何挂的住?这是他的污点!
    至于抚顺王府…”
    覃松松默了半晌:
    “本来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梁宜贞拉她坐下,扶了扶她的肩头,只道:
    “如此说来,你想继续留在鉴鸿司?”
    覃松松摇摇头:
    “宜贞姐姐,我不知道。”
    她又叹一口气。
    这一叹,梁宜贞心下一动,只觉颇是感慨。
    覃松松,从前多么灵气逼人的女孩子啊。不过月余,说起话来竟连声叹气,跟变了个人似的。
    梁宜贞心中暗叹,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也不知如何宽慰。
    覃松松不像自己,就算有朝一日一无所有,梁宜贞不过就是被打回原形,成天一个人,下墓与死人为伍。
    但覃松松不同。
    她一个人,只怕活不下去。
    “小姐,”穗穗忽从院外进来,“有人找松松小姐。”
    二人一愣,相视一眼。
    梁宜贞遂问:
    “是谁?”
    穗穗思索半刻:
    “我忘了问。是个小胖子,穿的挺好看。”
    穗穗一面说一面比划。
    “是抚顺王。”梁宜贞望向覃松松,“你要不要见?”
    覃松松凝了凝眉。想起那个窝心脚,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她只摇了摇头。
    梁宜贞朝穗穗道:
    “他说了来意么?”
    穗穗还未开口,只见抚顺王已冲了进来。
    院中人一惊,直直看着他。
    他脚下一顿,自知吓着人,不敢再上前,只垂着头,手足无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覃松松下意识朝梁宜贞身后躲了躲。梁宜贞安抚地拍拍她的肩。
    只道:
    “抚顺王,你来此作甚?”
    抚顺王抬起眼皮,看一眼覃松松:
    “晋阳侯小姐,我…我来道歉的。王妃,对不住啊,是本王冤枉了你。”
    他有些懊恼,双手握紧:
    “那个…你还痛不痛?我带了御医来。最好的御医,平日给皇帝哥哥诊病的。”
    覃松松抿了抿嘴角,一语不发。
    梁宜贞遂道:
    “王爷这时候请御医来,是不是晚了些?”
    抚顺王羞红脸:
    “我知道,是我错了。”
    他跺脚道:
    “我就是眼瞎,听信谗言多年。我知道对你不住,那个…小鸡仔儿,不是!我是说,王妃…要不,你也踹我一脚吧。不!多几脚,连本带利!”
    梁宜贞没忍住,噗嗤一声。
    覃松松一怔,转头瞪向她。
    梁宜贞清了清嗓,道:
    “她的伤早好了。抚顺王,你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抚顺王看了看半躲的覃松松,长揖到底,只道:
    “皇帝哥哥催我离京。我就是来问问,王妃你,愿不愿随我去封地?”
    覃松松愣住,脑中一片空白。
    

第三百二十九章 有人去有人来

  去封地…
    覃松松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初抚顺王那一记窝心脚,她只当是将自己踢出抚顺王府,这才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如今抚顺王说这话,究竟是何意?
    覃松松下意识为惧,只躲在梁宜贞身后不说话。的确像极了抚顺王口中的小鸡仔儿。
    梁宜贞看她一眼,遂朝抚顺王道:
    “王爷,当初松松为何坐了牢,出狱后为何不回抚顺王府,您心里没数么?
    事到如今,莫说远在天边无亲无故的封地,便是京城的抚顺王府,她也不敢回!”
    抚顺王自知理亏,一副心焦模样,只摩拳擦掌。
    他趋近几步:
    “王妃,我知道,你如今的处境也里外不是人。相府是回不去了,待在鉴鸿司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放心,去了封地,我一定待你好。不打你也不骂你,好不好?
    你不用怕,也不用生疑,我是真的心生愧疚,想好好补偿你。”
    覃松松听着,慢慢探出半个头。
    眼前的小胖子,憨憨傻傻,神情却十分真挚,似乎说的都是真心话。
    抚顺王见她不应,接道:
    “这桩婚事,本来就对你最不公,一辈子也就荒废了。
    说起来,是我对你不住。当初为了给姜素问名分,我勉强答应这桩婚事,才害得你如此下场。
    现在我想通了!既然是自己造下的孽,就要担负起责任来。后半辈子交给我,你只管放心。
    我虽是个落魄王爷,没什么权势,但好吃好喝好富贵总是少不了你的。我看你也不是贪恋权位之人,不如随我去吧?如何?”
    抚顺王说得句句在理,覃松松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她心中还是隐隐害怕。
    从前有个姜素问,今后呢?李素问、张素问…若又有人冤枉陷害她,他会不会又将自己扫地出门?
    覃松松一时不敢应,只朝梁宜贞耳语:
    “宜贞姐姐,你说呢?”
    梁宜贞回眸看她,女孩子拧着眉头,为难又焦急。
    “松松,你自己说了算。”
    覃松松垂下头。她心中一团乱麻,若真想得清楚,又何必问梁宜贞一句?
    梁宜贞摇摇头,遂道:
    “王爷,你这话说得太突然。不是还有几日才启程么?容松松想一想?”
    抚顺王要走不走,看了覃松松一阵,终是应声而去。
    梁宜贞又拉着覃松松坐下,只摸摸她的发髻,像个大姐姐。
    “松松,你心里怎样想的?”
    覃松松依旧垂着头:
    “我不知道。去封地,的确是眼下唯一的出路,可我…我不知道…我是怕,还是恨…”
    她挑眼看梁宜贞:
    “宜贞姐姐,难道你不恨他吗?若不是他,逢春怎会入狱?又怎会遭受酷刑?”
    梁宜贞绷了绷唇。
    她怎么不恨他?!逢春伤得不轻,他还亲自抽过一鞭子呢!
    她看向覃松松:
    “松松,我恨不恨他,与你无关。你自己,在你的心里,你愿不愿意跟他走?你信不信他?”
    覃松松一怔,缓缓抬起眼皮。
    她默了半晌,才道:
    “其实,我不讨厌他。当初在抚顺王府,我为谢夫子祭祀,他还送了件御寒的斗篷来。
    本以为,我嫁到抚顺王府就是自生自灭的。可那件斗篷…我觉得…我在王府里不是独自一人。原来,也会有人关心我。”
    “姐姐,”她一把握住梁宜贞的手,“那时,我很感激他的。
    我想,我或许可以做个好王妃,替他照顾姜师姐,带着小侄儿玩。至少,不止是拖他后腿的米虫。我想,我或许是能够报答他的。
    可是…”
    覃松松抚上自己的心口,时至今日,依旧隐隐作痛。
    她记得他狰狞的表情,记得那一脚踹得多么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可小胖子,本应是个善良的人啊。
    只有善良的人,才会关心一个陌生人冷不冷,才会有那一件斗篷。
    梁宜贞看着她,安抚一笑:
    “松松,不着急,慢慢想。”
    覃松松颔首。
    那一夜,她只将自己关在屋中,真就端坐案前仔细想,只是越想越乱。不知不觉,竟昏昏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日,抚顺王每日都来看覃松松,嘘寒问暖颇是贴心。
    人便是如此,心中一旦有了愧疚,做起事来就越发殷勤,越发小心翼翼。
    覃松松就是转个身,抚顺王也能点头哈腰半日,大气都不敢喘。
    梁宜贞日日瞧在眼里,也有些动容。抚顺王这样的人,玩世不恭惯了,没个定性,能日日守在一处已是难得。
    那日她与梁南渚说起,只道:
    “抚顺王对松松,莫不是真心的?”
    梁南渚轻笑一声:
    “大傻子与二傻子,挺般配的。”
    “就你聪明!”梁宜贞白他一眼,“近来我瞧着,抚顺王也不像十恶不赦之人,反而有些憨憨傻傻的良善。怎么之前会对逢春挥鞭子,对松松下狠脚呢?”
    梁南渚哼笑道:
    “你也说了,是憨憨傻傻的良善,哪里分得清好赖?
    抚顺王此前被姜素问蒙蔽,打逢春踢覃松松,就是他认为对姜素问这个‘弱者’的良善。
    如今真相大白,他自然把他的良善化作了愧疚,全加在覃松松身上。”
    梁宜贞颔首,倒也是这个道理。
    梁南渚接道:
    “我知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抚顺王那愣头愣脑的性子,仅凭这点愧疚,也能对覃松松好上一辈子。
    覃松松若跟他走,可比留在京城好多了。”
    被他一解,梁宜贞也豁然开朗。
    当夜回到鉴鸿司,梁宜贞便拉了覃松松来问:
    “你考虑得如何?抚顺王三日后就要启程了。”
    覃松松咬咬唇,怯怯道:
    “宜贞姐姐,我想过了。我…想试着信他一回。”
    三日后,覃松松便跟随抚顺王的车驾出了京城,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封地去。
    去了封地后,二人又闹出许多啼笑皆非的荒唐事。
    比如,抚顺王觉得对不起王妃,要亲自为王妃挑男宠;王妃对男宠不满意,直接全踢到抚顺王床上…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但那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
    自抚顺王与覃松松走后,京城也消停了一阵子。没有大案,没有八卦,百姓们吃喝拉撒睡,一如往常。
    皇帝与覃欢也松了口气,对鹬蚌相争的结果十分满意。抚顺王被赶去封地,太后是彻底翻不起身了。
    只是,接下来的事又让他们不得不打起精神,
    鄢凌波入京了。
    

第三百三十章 动乱

  鄢凌波此番入京,本是受户部传召,故而并未刻意隐瞒行踪。
    只是,为防女孩子们追赶,倒也十分低调。
    梁南渚私宅中,兄妹二人在厨房忙前忙后,正要为他们的凌波哥做一桌接风宴。
    琉璃碗乘着剥了壳的虾仁,梁南渚淋上一勺酱油,又看一眼滴漏。
    梁宜贞亦跟着看一眼,道:
    “适才凌波哥差小宝来说,他安顿好后就来。看时辰,应是快到了吧。”
    梁南渚目光落向她。
    这家伙,不知在出什么神,手中的菜叶只摘了五六根。
    他凝了凝眉:
    “那你还不快摘菜!想让凌波哥喝西北风啊!”
    梁宜贞摇着手中菜叶上前,凑上一张讨好的脸:
    “你帮我呗。”
    她嘿嘿两声,接道:
    “你看,你都准备完了,就等凌波哥来下锅。”
    她晃晃手中菜叶:
    “可别因为我,拖了你梁大厨的后腿啊!”
    梁南渚扫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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