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贵女联盟-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穗穗肩头一滞,垂眸看两眼。
    “谢谢逢春!”
    她高唤,旋即一把扯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风露重了,小姐身上寒毒未清,正好给她备着。想不到,逢春那块木头还挺周到嘛。
    “穗穗。”
    漆黑夜色中,忽闻人声。
    穗穗一瞬抬头。
    左右看看,灯火阑珊处,只见两个身影渐行渐近。
    那不是…
    穗穗猛抓紧衣衫,撒腿就冲:
    “小姐!小姐!小姐回来了!”
    没刹住,一头撞入梁宜贞怀抱,撞的她直直后退。
    梁宜贞又惊又好笑,轻抚她的发髻:
    “莽莽撞撞的,有没有想我啊?”
    “嗯嗯嗯!”穗穗蹭着她点头,再抬起时,已是泪眼婆娑。
    她手忙脚乱替小姐披上衣衫,还不住道:
    “夜里凉,小姐当心。”
    梁宜贞一怔,抹上她的泪眼:
    “怎么哭了?受委屈了?”
    穗穗噔噔摇头:
    “没有。穗穗是怕我不在,小姐受委屈,被…被坏人欺负…”
    泪眼眨巴,偷瞄一旁的梁南渚。
    他负手立着,一脸无语,实在无法理解女孩子们哭哭啼啼的感情。
    梁宜贞憋笑,向穗穗耳语:
    “怎么会委屈?我喜欢大哥呢!”
    穗穗腮帮一鼓,瞪大眼,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她蹙了蹙眉,只窝在梁宜贞怀抱里悄悄打量梁南渚,畏惧又嫌弃。
    梁南渚肩头扭动,被她看得很不舒服。
    “梁宜贞,管好你的丫头!”他斥道,“再看,就挖了她的眼珠!”
    穗穗一惊,一把捂住双眼。
    “叫你乱看!”梁宜贞轻拍她的发髻,又转向梁南渚,讨好笑道,“要怪就怪大哥生得太好看,女孩子们自然忍不住。你说对不对?”
    “油嘴滑舌。”他鼻息一哼,掀袍举步。
    刚抬脚,却见前方有异物奔来。
    “阿渚!”
    苏敬亭自夜色中一冲而出,朝他胸口猛一拳:
    “吓死老子了!还好活着!”
    梁南渚不防,向后踉几步。待站定,方转了转脖子:
    “要不要证明一下,老子还活着?”
    苏敬亭笑,已扎起马步摆开架势。
    他勾手掌
    “请。”
    下一刻,二人已扭打成一团,也不是什么正经招式。
    “靠!你小子命大啊!”一脚踹去。
    “多谢帮老子金蝉脱壳!”又一拳捶去。
    “打到脸了!”
    “失误失误。”
    ……
    梁宜贞看得目瞪口呆,穗穗也早止了哭。二人面面相觑,对男孩子们打出来的感情也是惊奇万分。
    穗穗已开始呐喊加油,天上的月亮仿佛也被震得颤了颤。
    梁宜贞笑了笑,重逢,荒唐又美好啊。
    …………
    兄弟二人打得酣畅淋漓,待安顿好梁宜贞,遂一人一个桶,泡起澡来。
    屋中水汽氤氲,男子的肌肉与线条若隐若现,喉结沾上水珠,又顺着脖颈滑落。
    “老苏,多谢了。”梁南渚的声音散在水汽中。
    苏敬亭擦一把手臂:
    “又死不了,你谢个屁!”
    梁南渚垂眸。
    安排虽很周全,但所有的计划,难免会有意外。苏敬亭能挺身而出,就算过了命了。
    “总之,这份情我记下了。”梁南渚道。
    苏敬亭擦手臂的巾布一顿,半晌方道:
    “既然是值得你提一句的情分,有些话,我能不能问一问?”
    梁南渚眸子一滞:
    “你要问什么?”
    水汽在二人眼前游移,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神情。这种感觉,又亲近…又陌生…
    “阿渚,追杀你的…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暗杀

  梁南渚默然。
    呼吸散在水气中,带着难以捉摸的温度。
    苏敬亭望着他模糊的脸,道:
    “不止这回。自打离京,便有股势力一直跟着你,那是有杀气的。
    回川宁时,你故意扮作农家少年,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有趣,而是掩人耳目。
    否则,你也不会身在川宁,却跟我在驿站挤这么久吧。”
    他缓了缓气息:
    “阿渚,到底是谁要你的命?”
    热气中,梁南渚喉头微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打桶沿。
    忽而一顿,沉声:
    “京城人。”
    京城人…
    苏敬亭沉吟。
    这话,很模糊啊…京城的人不少。或者说,京城的势力不少。
    他遂道:
    “是朝中的人?”
    梁南渚笑笑,垂眸擦身子:
    “我不知道。”
    苏敬亭凝眉。
    梁南渚何等聪明!三番四次被追杀,会不查清楚对方的底细?
    若真不知道,又怎能对对方的行事习惯如此熟悉,能如此周密地安排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
    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更或者,不能说…
    堂堂晋阳侯世孙都不能说…不是小事啊。
    苏敬亭倒吸一口气。遂不再问。
    一句“京城人”,一句“不知道”,看似什么也没说,但已给他透露了太多信息。
    这是默契,也是无可奈何。
    苏敬亭垂眸轻笑:
    “那说点我知道的吧。”
    既然他有说不出口的话,说明他的处境比自己想象的更凶险。
    让他多获得些信息,总不是坏事。不管对方是谁,京城神探苏敬亭,从来就没什么好畏惧的。
    他遂道:
    “我看过大理寺的卷宗,那群人的行事,似乎和影门很像。”
    “影门…”梁南渚沉吟。
    “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啊,谨慎狠辣,训练有素。”苏敬亭眼皮微抬,“你还记得吧,去年冬天,几位官员接连被暗杀的事。”
    梁南渚颔首。
    此事轰动京城,谁人不知?
    他还记得,那几日大雪纷飞,原本宁静的京城,被一桩桩命案搅得人心惶惶。
    因为死者身份特殊,皆是朝廷命官
    但奇怪的是,一连数案,揪出的凶手大多是心存怨恨的家仆,或是外室纠纷。并且很快,京城再无人提及此事。
    似乎…有股力量在暗中控制。
    苏敬亭接着道:
    “其实,在前礼部侍郎被暗杀的现场,我找到过他们的信物。”
    “是什么?”梁南渚声带略紧。
    “血扳指。这也是唯一搜寻到的证据。但…”
    苏敬亭顿了顿:
    “我不敢上报。”
    能接连暗杀朝廷命官,并且很快平息,这本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此间牵扯有多大,谁也说不清。
    凶手是家仆?外室?
    敷衍百姓的说辞,他不会信,梁南渚亦不会信。
    “你在暗中调查?”梁南渚问。
    苏敬亭点头。
    “有线索么?”
    “藏得很深。”苏敬亭道,“山重水复疑无路,不想,那夜又见到了。”
    “所以,那夜你爽快答应我的计划,不仅是兄弟之情,你还想继续追查。”
    梁南渚的目光穿过层层水雾,凝住他。
    “不错。”苏敬亭道,“现在看来,你是下一个。”
    下一个目标…下一滴喂扳指的血。
    只是,朝廷命官、晋阳侯世孙,他不明白其间的联系。
    “阿渚,”苏敬亭隐有叹息,“我担心你。”
    毕竟,影门不是寻常杀手。他若真牵扯到朝中之人,那就不是躲避追杀能躲掉的了。
    梁南渚默了半晌。
    他本就没想躲。
    “老苏你放心。”他呵笑两声,“老子的血那么珍贵,岂能去喂个破扳指?”
    苏敬亭凝眉。
    每回遇到棘手之事,阿渚总一副毫不在意、轻松带过的模样,直让人悬心。
    但事实上,每一回他都完美解决了。
    久而久之,这样轻松的态度反而像一颗定心丸。
    那是阿渚啊。他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吧。
    苏敬亭吐了口气,缓缓靠上木桶。
    水汽又渐渐涌上来,房中越发模糊。二人皆泡在温水中闭目养神,各怀心事。
    …………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清晨的阳光也洒下来。
    苏敬亭紧抱被子,蹙了蹙眉:
    “谁啊?”
    他有些不耐烦,昨夜想影门的案子想不通,天快亮才睡着。
    “是我,梁宜贞。”
    梁宜贞!
    苏敬亭一个翻身下床,拉开门时,已是梳洗完毕清清爽爽的少年郎。
    “宜贞小姐早啊。”他给个温暖的笑。
    梁宜贞打量他一眼,笑道:
    “听声音,还以为我扰人清梦呢。”
    “怎么会?”苏敬亭摆手,“我一向自律,从不睡懒觉的。”
    “哦——”梁宜贞点头,“那可真是个好习惯,不像大哥…”
    话音未落,梁南渚正端着脸盆出来。衣服随意裹了,头发也乱糟糟的。
    一见梁宜贞,猛然顿步。
    “你来干什么?”他睨她,又看一眼苏敬亭。
    梁宜贞吐口气,祈祷他没听到。
    又嘿嘿两声:
    “找敬亭少爷有事。嗯…大哥先洗漱吧,不用管我。”
    “谁稀罕管你?”
    他下颌一扬,擦身而过,一面道:
    “老苏,起这么早不容易啊。”
    苏敬亭面色一滞,骤然尴尬。梁南渚你大爷!
    他笑笑:
    “宜贞小姐别听他胡说。”
    梁宜贞憋笑:
    “我知道,他故意黑你嘛。”
    苏敬亭尬笑,摸摸鼻头,只想赶快转移话题。
    “那个…宜贞小姐这样早来,不知所为何事?”
    梁宜贞眼珠提溜转,四下看看压低声音:
    “能进去说么?”
    她指了指房间。
    苏敬亭周身一紧:
    “自…自然…不过,有些乱啊,小姐若不嫌弃…”
    话没说完,梁宜贞如一条鱼钻进去,啪的关上门。
    “嘘。”
    她食指放在唇上。
    嘘?
    苏敬亭学着她的样子回应,蹙了蹙眉。
    梁宜贞又贴着门听一阵,确定无人,才拽着苏敬亭朝里去。
    “宜贞小姐,你这是?”
    “敬亭少爷,我想请你帮个忙。”她一脸真诚,行个万福。
    苏敬亭遂长长吐出一口气:
    “就帮忙啊。小姐方才的样子,我还以为出天大事了!”
    说罢一顿。
    不对啊…
    他眯着眼审视她:
    “什…什么忙?”
    “我想去采明目草,听说后山甚多。”梁宜贞一脸期盼,“敬亭少爷能陪我去么?”
    “就这个啊。”苏敬亭这才放下心,“自然可以,陪着宜贞小姐是在下之幸。你等等,我先去与你大哥交代一声。”
    “不行不行!”梁宜贞一把拦住,“要瞒着他。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第一百六十八章 惊,喜(为笙沫笙筱加更)

  惊喜?
    苏敬亭狐疑看向她。
    这女孩子在川宁做过许多事,惊倒是挺惊的。
    梁宜贞接着道:
    “是这样,前几日他独自带着我,白日陪我练剑,夜里防备追杀的人,定然是睡不安稳的。你瞧见没,他眼圈黑得跟锅底似的。”
    苏敬亭回想。
    昨夜黑得很,倒不曾在意。反是方才一见,的确精神不大好。
    “小姐想做什么呢?”
    梁宜贞不好意思笑笑:
    “前阵子我身中寒毒,夜里也睡不好,薛神医就给了个方子。将明目草碾碎,做成泥膏敷眼,不仅能消除疲劳,还能去黑眼圈呢!”
    她微微凑近,指着自己的眼睛:
    “你看,是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苏敬亭也凑近半分,仔细看了。
    忽而一顿。
    那双眼睛颇是明亮,一眨一眨的,睫毛像扑腾的雀羽扇。
    他喉头紧了紧:
    “宜贞小姐…真有心思啊。”
    梁宜贞明媚一笑:
    “那你帮不帮我?你知道,眼下的境况,他肯定不让我独自出门。”
    苏敬亭愣愣点头,又道:
    “只是,就算我带着,他也不一定准你上山啊。毕竟你们才躲过追杀,随时都有危险。”
    “那就瞒着他呗!”梁宜贞偏头,“明目草不是什么稀罕物,遍山都是,很快就好的。”
    见苏敬亭不语,她又垂下头戳手指:
    “大哥为我吃了这么多苦,我也想为他做些什么啊。可我只会这个了。”
    梁宜贞鼓着腮帮,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看得人心疼。
    苏敬亭摇摇头:
    “我带你去就是了。”
    心头又暗骂自己没用,总栽女人手里。
    啪!啪!
    剧烈的拍门声。
    二人一怔。
    “梁宜贞,给老子滚出来!”门外传来梁南渚的怒斥。
    二人的心猛提起,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他…不会听见了吧…
    “梁宜贞!”
    门外又狠拍两声。
    苏敬亭深吸一口气,方开门,露出一脸灿烂的笑:
    “阿渚,一大清早吃火药了?别对女孩子那么凶嘛。”
    梁宜贞缩着脖子,直躲在苏敬亭身后探头。
    梁南渚一手挎脸盆,一手撑门框,寒光定在她身上:
    “你哪儿学的规矩?在外男屋里待这么久!”
    嗯?
    梁宜贞一愣。
    这个老古董,原来没听到她的计划啊。
    她长长吐口气,赔笑道:
    “那个…敬亭少爷不算外男啊。他是你兄弟嘛,自然也是我哥咯!”
    手肘怼一下苏敬亭:
    “是不是啊,敬亭兄?”
    苏敬亭猛回神,嘿嘿道:
    “是啊是啊,我又不是外人。”
    梁南渚抓紧门框,指节绷得发白。
    这家伙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一早上就变“敬亭兄”了?还是啊是啊!要不要脸?
    呸!
    梁南渚撇嘴,又睨她:
    “梁宜贞,你练不练剑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心里没数吗!”
    梁宜贞吐舌,拽了拽苏敬亭的衣袖。
    梁南渚哪管她,伸手就要抓人。
    忽而,苏敬亭一步上前,手掌抵住他胸膛:
    “有话好好说嘛,动什么手?”
    梁南渚一把拂开:
    “你丫斯文?!”
    “嘿嘿。”苏敬亭转手拍拍他衣襟,“行了!你连日赶路辛苦,今日我带宜贞小姐练剑,如何?”
    梁宜贞噔噔点头,附和:
    “我正是来找敬亭兄练剑的,大哥好好歇一歇嘛。”
    梁南渚拧眉,吸气。
    这祸害,缠着他练剑时万分殷勤,这会子有了新陪练,就把他一角踹开了?
    “梁宜贞,长本事了啊。”他下颌微扬,俯视,“敬亭兄这么好,你以后也别找老子练。”
    梁宜贞一梗,目光狐疑打量他:
    “大哥是在…吃醋?”
    “什么?!”
    梁南渚啪的拍门框,旋即来回踱步,不时摆手哼笑。
    “我吃醋?呵!你凭什么让老子吃醋?你算老几啊?呵!吃醋?!”
    梁宜贞扯扯嘴角。
    苏敬亭亦愣了。
    额角发汗,面色微红,还语无伦次!这还是阿渚么?
    “真不吃醋?”苏敬亭拧眉。
    梁南渚大手一挥:
    “她脑子抽,老苏你脑子也抽啊!”
    苏敬亭试探着:
    “那我带她练剑咯。”
    “练啊!谁稀罕?!”梁南渚鼻息一哼,一面来回趋步一面指,“老子早烦透这祸害了!天天缠天天缠。你带她练老子求之不得!练啊!”
    “哦。”苏敬亭愣愣道,“好。”
    说罢,二人已越过他出房门。
    梁南渚脚步一顿,言语骤停,四下霎时安静。
    只见梁宜贞与苏敬亭的背影并肩,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心头咯噔一声,一脚踹上房门:
    “小白眼狼!祸害!呸!”
    …………
    山间小径弯弯,夹道植被青葱茂密,成片的小白花飘来幽微香气。
    “阿渚…有些不对劲啊?”
    苏敬亭负手喃喃,于小径踱步。
    梁宜贞蹦蹦跳跳行在前面,手中已握了一大把明目草。
    她回眸:
    “大哥不一直都那样么?”
    活人嘛,总是幼稚一些。
    苏敬亭摇头:
    “那不一样。”
    梁宜贞笑笑:
    “怎么不一样?脾气坏,咋咋呼呼,还霸道吃醋!”
    吃醋?!
    对,就是吃醋!
    他三两步近前:
    “吃醋就不对劲。阿渚多骄傲的人啊,哪里会吃醋?”
    梁宜贞又拔一根明目草:
    “嗯…哥哥吃妹妹的醋,不是很正常吗?”
    苏敬亭咂嘴:
    “那倒也是。”
    不过,还是觉得奇奇怪怪啊。
    梁宜贞偏头审视他,忽噗嗤一声:
    “敬亭少爷别恼了。等我采了明目草回去,再亲自替他敷眼,指不定能感动成什么样呢?到时候,再大的气也消了。”
    她轻咬嘴唇,幻想替他敷眼的情景,直直憋笑。
    “哎!”苏敬亭摇头,“有妹妹的男子像个宝啊。可惜,我是个孤家寡人。”
    “你没有兄弟姊妹?”
    苏敬亭比个一,嘴角向下撇:
    “独一个,孤零零。”
    “那有什么?!”梁宜贞一掌拍上他的背,“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大哥是你兄弟,我是你的姊妹啊!”
    她轩眉:
    “敬亭兄?”
    “小宜贞?”
    二人相视一眼,噗嗤笑在一处。
    嗖!
    一道寒光划过,梁宜贞虚了虚眼。
    同时,她腰间一紧,双脚腾空,被苏敬亭抱紧一转。
    下一刻,只见他肩头渗出一团殷红,染上衣袍蔓延开。一枚银色飞镖正插其上。
    梁宜贞愣住。
    一切太快,不及反应。
    “快走!”
    苏敬亭拼力一喊,瞬间瘫软。
    梁宜贞下意识架住他,一张脸煞白。
    

第一百六十九章 祸害(为笙沫笙筱加更)

  怎么办?
    不及思考,几乎是本能,她自挎包中摸出几枚烟雾弹排排炸开。
    烟雾浓烈刺鼻,灵擒爪唰地探出,拖着二人瞬间消失。
    两个黑衣蒙面人追上来,笼罩在烟雾中挥臂呛声。
    “咳咳!人呢?”
    “咳!这什么味道,眼也睁不开!”
    “少废话,快追!”
    ……
    此刻的梁宜贞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扛着苏敬亭死命地跑。
    “大哥!大哥!”近着驿馆她高唤,“救命啊!”
    正生闷气的梁南渚面色一滞,立马踹门而出。
    猛惊。
    梁宜贞手握灵擒爪粗粗喘气,苏敬亭正靠她肩头,奄奄一息。后肩一团腥红触目惊心。
    他迅速飞身而下,袍服飘飞,接过苏敬亭又四周打量:
    “进去再说。”
    进得屋中,梁宜贞霎时瘫软在角落,脑中一片空白,人群晃得眼花。
    腾子与二三府兵进进出出,苏敬亭躺在床上将醒未醒。
    而梁南渚,正满头大汗守在床边。
    她不由得一个哆嗦。
    危险,从未像此刻一般清晰可感。
    从前长日下墓,她不是没被攻击过。墓中的机关比这厉害的也多的是。
    但那不是活人。
    活人…才是最可怕的。
    “过来。”梁南渚的喉咙发出低音。
    梁宜贞双手攒拳,紧张走过去。
    “怎么回事?”他低问。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
    “是我的错,我骗了你。我们没有练剑,而是…去了后山。他…替我挡的。”
    梁南渚紧绷唇角,面色越发冷厉。
    不是平日被她惹怒的那种生气,而是…真生气了。
    “祸害。”
    他轻吐二字,起身撞开她,又将苏敬亭的伤势检查一番。
    梁宜贞踉跄两步,撑住案几,心脏扑通直跳。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苏敬亭的肩头已简单上过药,银色的飞镖也不见了。
    是方才呆愣时,大哥做的吧。
    她舒半口气,试探道:
    “大哥,敬亭兄他…没事吧?”
    “你瞎么?”梁南渚冷眼。
    梁宜贞抿唇,垂下眉眼。
    其实,人们问出“没事吧”,并不是要问对方到底有事没事。而是明知有事,却依然希望没事。
    她不再说话。屋中只闻得二人紧张的呼吸。
    “大夫来了!”
    腾子的声音打破死寂。
    白须老者疾步而入,他紧跟其后扛着药箱。
    梁南渚立马让开:
    “有劳大夫。”
    老大夫摆摆手,刚要搭脉,蓦地倒吸一口气。
    只见床上少年郎嘴唇发紫,眼眶凹陷,面上一块一块青紫的斑。就像死了几日的尸体,早不见平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么重的毒!”
    老大夫立刻搭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又翻看伤口,才渐渐缓和。
    “谁处理的伤口?”他问。
    “是我。”梁南渚道,“这是尸毒?”
    大夫点头:
    “年轻人,还好你及时用药压制。再晚一步,只怕这条命就去了。”
    尸毒?
    梁宜贞凝眉。
    尸毒她见多了,自己也中过,哪里会这样厉害?
    梁南渚亦凝眉:
    “不瞒大夫,我这兄弟是位仵作,竟也会中尸毒么?”
    老大夫摇头:
    “老夫也疑惑啊。按理说,寻常尸毒反应不会这样大,何况他还是个仵作,成日与尸体打交道。这就很怪异了啊。”
    梁南渚默然。
    寻常尸毒做不到,不寻常的呢?若是特意提炼,专门用于杀人的尸毒呢?
    他缓了缓神情:
    “许是他近来疲累所致。您开方子吧。”
    疲累…倒也是种可能。
    大夫遂颔首不再问,由腾子领下去开方子抓药。
    一晌无声。
    “尸毒…”梁宜贞忽喃喃,“也有这么厉害的。”
    梁南渚目光一滞:
    “你说什么?”
    她上前一步:
    “我说,我知道这种毒。敬亭兄的症状,就是这种毒。”
    父亲所著《入墓须知》有云,大量尸体在特定的环境中可提炼毒性极强的尸毒。
    这种情况多出现在战争时期的万人坑,疫病、血腥、死亡,久而久之酿成尸毒。
    此毒本是前朝史官下墓时偶然发现,正因毒性太强,还掀起过一阵焚烧万人坑的浪潮。
    据传,后世也有心术不正者用此法练毒,只是鲜为人知。
    梁宜贞本以为这就是个传说,是父亲为了增加销量胡编乱造的,故而一时想不起。
    如今看来,直觉毛骨悚然。
    她顿了顿,接着道:
    “炼制这种毒,需要大量尸体,动辄上千。如今太平盛世,寻常州府的义庄根本满足不了。”
    梁南渚仔细听过,默半晌,抬手:
    “拿来。”
    他指着案头一方碧玉瓶。
    梁宜贞不知所措递过去。
    他抖出两枚雪白丸药,给苏敬亭服了,道:
    “这是凌波哥特意配置的。”
    又将玉瓶递给梁宜贞:
    “放回去。”
    梁宜贞听话过去,原来案头还放着一个小匣子,里面塞满了类似的瓶瓶罐罐。
    她一瞬了然。
    这些是各种毒的解药吧。凌波哥真是操碎了心啊。
    她合上匣子,回头:
    “所以,大哥请大夫来,只是为了确定是否是尸毒,好对症下药。”
    难怪了,寻常大夫的医术怎能比得过薛神医的爱徒鄢凌波?
    梁南渚点头:
    “看着像尸毒,却来得太烈,我不敢确认。故而,先只上了外伤的药。”
    梁宜贞朝苏敬亭探头。
    似乎解药起了作用,面色稍缓了些,尸斑也在渐渐淡化。
    “抱歉。”她垂下头,“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想…”
    “闭嘴。”梁南渚沉声打断,目光凌厉,“后山好玩吗?”
    梁宜贞掌心发汗:
    “对不起。但我不是去玩,我…”
    “我们的境况,你真拎不清?”他道,“你一辈子,就只顾自己爽么?!”
    他拎着她丢出去,啪一声关房门。
    “大哥!”梁宜贞急得猛拍门,“你听我说!”
    他负手沉声:
    “留着你的唇舌,跟老苏解释吧。日后,别指望我再信你。”
    又顿了顿:
    “祸害。”
    梁宜贞一瞬心慌,又委屈又愧疚,啪啪直拍门,却不闻半丝回应。
    “宜贞小姐。”腾子忽出现,“世孙说,敬亭少爷需要静养。你…还是回房吧。”
    梁宜贞望着紧闭的门,垂下眸子。
    挎包鼓胀,一大把明目草散发清幽香气。可此时,却熏得人眼圈发红。
    “小姐,走吧。别为难下人啊。”腾子紧蹙眉头。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只得点头。
    长长过道中,背影有些凄凉,不时回头望。
    

第一百七十章 你误会了(为络道加更)

  月上柳梢头,桌上饭菜已凉透了。
    梁宜贞托腮望着窗外,不时一声叹息。
    穗穗学着她的模样,也叹一声。
    逢春凝眉,拽她到一旁,依旧一张木脸:
    “你别去烦小姐。听说,她和世孙又闹别扭。”
    穗穗眼一瞪:
    “世孙又欺负小姐!”
    在她看来,闹别扭就等于世孙欺负小姐。整天凶巴巴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姐!”穗穗叉腰上前,“咱们欺负回去,我…我打他!”
    她犹疑着伸出拳头,明知打不过,却还跃跃欲试。
    梁宜贞看她一眼,摇摇头:
    “他没欺负我。这一回,是我闯祸了。”
    她又叹一声:
    “也不知道敬亭兄的伤势如何。大哥…怕是不让我探望吧。”
    苏敬亭受伤的事,她们也听闻了。只是其间与梁宜贞有何关系,却都不清楚。
    穗穗挽着梁宜贞:
    “小姐是神仙嘛,总会有法子的。”
    梁宜贞讪讪。
    忽而,门边晃过一个急匆匆的影。
    她忙开门唤住:
    “腾子!哪里去?是不是敬亭兄的伤势…”
    腾子顿步回身,笑道:
    “小姐放心,是敬亭少爷醒了,世孙吩咐煎药去。”
    “醒了!”梁宜贞惊喜,“不过,他不是吃了凌波哥的药么?”
    腾子回话:
    “敬亭少爷看过药方,说不冲撞的。此番的毒太厉害,双管齐下好得快些。”
    梁宜贞点点头,上前低声:
    “出了这般大事,你有的忙吧?”
    光是查找凶徒痕迹,就能累死人。
    腾子抹一把汗:
    “这不才急匆匆的么?为世孙效力,再忙也甘愿。”
    梁宜贞撇嘴。
    这还不忘拍马屁呢!
    她勾勾手指:
    “不如,你去忙,煎药的事交给我呗!”
    腾子一梗,狐疑打量她:
    “你?”
    “不行不行!”他忙摆手,“世孙知道还不扒了我的皮?!”
    梁宜贞垂下头:
    “你也知道,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我这不是想赎罪么?
    腾子哥,你就给我个机会吧。兴许大哥见我有悔过之心,一高兴就原谅我呢?
    你也不想我们兄妹就这般僵持下去,对吧?”
    腾子紧绷着脸,心中自做一番挣扎。
    不过…一声“腾子哥”,还真让人心软啊…
    “好!”腾子狠下心,“反正也派了个府兵煎药,小姐看着就是。”
    他打量她一眼:
    “就…就不要自己动手了。”
    千金大小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