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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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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梁宜贞点头,“不以强权欺贫弱,大哥也很良善。”
梁南渚睨她一眼。
这祸害,竟也有通透之时?
他凝眉。
其实,她交白卷、破机关、问徐故,哪一件事不通透呢?多年不见,跟换了个人一般,莫非真转了性子?
一阵风过,胸口微凉。
梁南渚被激回神,只觉生凉处有些濡湿,粘粘腻腻的。
低头看去…
这祸害…居然睡着了!
还流口水!
睡梦中,梁宜贞脑袋蹭了蹭,寻个更舒服的位置。额发毛茸茸的,有一搭没一搭朝他喉头扫。
梁南渚下颌收紧,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生怕扫着。
“喂!”他手臂怼她,一双眉拧成锁。
梁宜贞没反应,小脑袋惯性地晃晃。
他黑着脸恨恨扶额。
什么死德性?!
还天真地指望这祸害转性子!转性是不可能转性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转性。
祸害就是祸害!
…………
自兄妹二人去后,徐故呆站在水边已近一炷香。
沾了苏红粉的下下签还在脚边,河灯一闪一闪,映衬水波夜光粼粼。
水面唯有他的倒影,相对看着,兀自成双。
“像么?”徐故声音很轻。
侍从赵阿四面无表情,立在不远处:
“像。”
“何止是像?”徐故心头一酸,“她也从不会听我的…当年不让她上京,她不听;眼下不让她上京,她还是不听。”
赵阿四恭敬听完,道:
“大人想保她,只怕很麻烦。”
京城的人不是傻子。一旦察觉,还会对徐故信任如初?
今日的事能找算命人背锅,接下来呢?一而再再而三,狼来了的故事,谁没听过?
“大人,”赵阿四道,“您是有大抱负的人,为一个女人冒险,这不值得。”
可值不值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见他不语,赵阿四接着道:
“大人听我一言,让她上京也是离开晋阳侯府,或许并非坏事。大人也说了,晋阳侯府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秦夫人的死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秦娘…
徐故深吸一口气,手掌在袖中成拳。
世间安得双全法?既让她远离晋阳侯府,又不陷入京城的危险?
他搓着拇指上的扳指:
“京城…不过是想通过孩子牵制晋阳侯府。若不上京就能有这份牵制,并且这份牵制能更让京城放心…”
徐故沉吟。
半刻,豁然开朗。
赵阿四似懂非懂:
“大人的意思是…”
徐故垂眸一笑,眼神顺着莲花河灯,探向更悠远之处。
“秦娘,该回家了。”
…………
“回来了!”
“回来了!”
“世孙带着宜贞小姐回家了。”
……
晋阳侯府的传报一个接着一个,从外院、花园、内院,直到老夫人的厅堂。
老夫人慈祥笑呵呵:
“回来就好。往各房说一声,别等了,都去睡吧。”
刘嬷嬷尴尬应声。
出了院子方嘀咕:
“看那情形,今夜怕是睡不好咯!”
话音未落,只见花影后梁南渚扛麻袋般扛着梁宜贞,自刘嬷嬷眼前一晃而过。
刘嬷嬷耸耸肩,疾步走开,躲得越远越好。
梁宜贞瞌睡还没醒,就莫名被他扛下马,这会子还揉眼睛。
她手臂微抬,囫囵道:
“反了。我院子是那边。”
梁南渚根本不理她,脚步反而更快。
她这才惊觉,他根本不是送她回房。记忆中,今夜没得罪他吧?
“你拐我去哪?”梁宜贞朝他背脊捶一拳。
嘶…吃痛。
好结实。
“你有病啊!”她大叫,“我困了,我要回房睡觉!”
方才都流口水了,还没睡醒吗?!
梁南渚没好气:
“再咆哮就捆了你!”
她一瞬闭嘴。
她自知此刻是刀俎下的鱼肉,硬碰硬肯定是行不通的。
梁宜贞眼珠一转,换了个软软糯糯的语气:
“好——大——哥——”
梁南渚脚步一滞,面色铁青:
“老子不吃这套。”
说着一掀袍服就跨进院子。
这是…
梁宜贞瞪眼张口,瞌睡瞬间醒了。
梨花院落月溶溶,是他住的院子!
还不及看清,院子的花叶与灯影在她眼角飕飕而过,根本停不下来。
绕过回廊,梁南渚一脚踹开门。
咚!
她被丢在软床上。
前一刻还高速运转的世界,在这一刻戛然静止。
梁南渚负手俯视她。
半晌,他开始宽衣解带。
什么情况?
他要干嘛?
梁宜贞反应不过来,不自觉吓得脸都白了。
她肩头缩紧,呆愣愣望着梁南渚:
“你…你别过来,别乱来啊。我可…是你…亲妹妹。”
“你怎么还过来?!”
“我…我叫人了啊。”
“你叫啊。”梁南渚一声轻笑,“我就是人。”
她咬紧牙关,眉头拧成一团。忽对上他的眼,心头漏一拍。
活人这么刺激吗?!
梁南渚步步靠近,外衣正虚披在肩头,透过里衣能隐约看见胸肌结实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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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洗洗更欢乐
梁南渚扯下外衣一抛。
这是梁宜贞看到最后的画面。
而后她眼前一黑,袍子自头顶盖来,切断视线。
“洗干净。”
一个冷清傲慢的声音。
梁宜贞双臂乱舞,好不容易拔开袍子,狠喘几口气:
“你什么意思?”
自打畅园出来,二人的关系一直在往和谐的方向发展。怎么刚一到家,他又别扭起来了?闹什么呢?难道自己瞬间失忆错过了什么?
“听不懂人话?自己作的孽自己负责,”他抱臂,“此时,此地,洗干净。”
梁宜贞一脸懵,胡乱抓起袍子打量。名贵的月光锦被揉得皱巴巴,不像样子。
梁南渚微微拧眉,目光在她脚踝顿了顿。
梁宜贞不服,一副起义架势:
“我凭什么就…”
话音未落,只听哐的一声,梁南渚已甩门而去。不及回神,又一声“吭”,一把铜锁落下。
梁宜贞瞪大眼。
这是防止她逃窜?
她一个下墓人,大锁于她算个锤子!只是如今的腿脚…要逃窜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梁宜贞无奈摇头。
衣物也不是没洗过,但她现在好歹是个侯府小姐,怎么突发奇想让她洗袍子?
活人真奇怪!
她只得抓过袍子细看,忽而一顿,只觉掌心略湿。展开来看,竟是胸口的位置。
什么东西?
她捧至鼻尖好奇嗅嗅。
这是下墓时养成的习惯,不同年代的古物有自己独特的气味。除了看,最好要嗅一嗅。
蓦地一惊,面色紧绷。
不会是…口水吧?
她忙再嗅两下以作确认,瞬间一脸尴尬。
有这个作案机会的,只有她自己。此刻证据确凿,她不由得咽了咽喉头。
丢脸啊!
多大的人了?睡觉还流口水。
她扶额,一面想着怎么跟梁南渚解释,获取减刑机会;一面无聊打量他的房间。
一切陌生又新奇。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丝毫是关于这个房间的。若非一层血缘,只怕二人早已从彼此的生命中消失。
但梁宜贞对这个房间,却有一丢丢亲切。
她目光落在书案,案头之物再熟悉不过。
不正是那几只机关甲虫么?
它们整齐排列,倒见得些军队的架势。他的战利品,与他一般傲慢。
梁宜贞撇撇嘴。还是要找机会把穗穗的玩具要回去啊。
…………
“老苏!”
梁南渚提溜开被子,一脚踹上苏敬亭。
睡梦中的他忽觉后背一凉,蓦地激醒:
“你丫抽什么风?这大半夜的!”
“起来。”梁南渚负手道,又将被子踢更开,“你会医死人,也会医活人吧?”
苏敬亭睡意仍在,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盘腿闲散坐着。
“死医也是医。”他眼皮一搭一搭,“你病了还是受伤了?感谢老天开眼。”
梁南渚白他一眼,顺手提了他的药箱:
“走吧。”
苏敬亭不及反应,莫名其妙被他拽着行了一路。至他房门才顿住。
“丫的!”苏敬亭一惊,“你要治什么人?还锁上了!”
梁南渚淡定开锁。
大门推开的一刻,苏敬亭恨不得自己眼瞎了!
梁宜贞一脸无辜呆坐他床上,四目相对,双双惊愕。
他第一反应,啪地关上门。
天地静默半晌。
苏敬亭深吸气,一瞬背身顺头发,整衣襟。
梁南渚斜眼睨他,鼻息冷哼,食指轻轻怼开门。
苏敬亭倒没注意,猛将梁南渚拉至一边,低声道:
“什么情况?你不是接她回家么?怎接来了此处…”
说着不自主向后瞧一眼。
梁南渚一把掰回他的头,将今夜之事删繁就简说了一遍。
苏敬亭扶额,用看非人类的目光打量梁南渚:
“你也太没分寸了。她脚还伤着,怎么生生往床上丢?”
梁南渚扯扯嘴角:
“总不能扛着不撒手吧?”
床上最软,不往床上丢,还往硬椅子上丢不成?那祸害岂不就散架了!
苏敬亭呵呵望天,实在无语。
“行了,快去上药。”梁南渚催道。
“诶。”苏敬亭拦一把,“说来,那位鄢凌波少爷师从薛神医,医术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又是个将宜贞小姐捧在手心的。你怎么不请他来?”
“那还了得!”梁南渚瞥一眼内室,“凌波哥的眼伤受不得刺激,明早好些再同他讲。况且,脱臼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你足矣。”
苏敬亭哦了声。
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什么叫足矣?自己好心帮忙,却反倒被人看轻医术?
也罢。他倒不需要医治活人的名声。
“不过,”他又道,“你不怕你家那群熊孩子去告密?我看他们与宜贞小姐好着呢!”
梁南渚轻笑,胸有成竹:
“这你放心。”
…………
穗穗不知从何处翻出了夜行衣,扯块布蒙面,在鼻尖下打个结。她猫着腰左看右看,手中紧握小姐的灵擒爪。虽不会用,到底能壮壮胆。
“你不必如此。”一旁的逢春抱臂无语,“我一眼就看见了。”
穗穗一愣,直起背:
“那你别看!自己没胆子救小姐,就不许拦我!”
逢春木着一张脸摇头,挡在穗穗身前。
“凌波少爷不是要你保护小姐么?”穗穗鼓胀腮帮,耍赖似的跺脚。
逢春并未否认:
“是。不过凌波少爷还说,一切听世孙吩咐。”
穗穗恨恨叉腰:
“他对小姐那么凶,还说在照顾小姐,你信吗?!”
“信。”
逢春点一下头,抱起穗穗就朝屋中去。
穗穗挣扎,手脚并用大喊大叫,嘴角却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
月黑风高,梁南清贴着墙根,小心翼翼挪步。
也不知穗穗那丫头将逢春拖住没有?
逢春那个死脑筋,他也不指望说通了。眼下祖母吩咐睡觉,摆明了是不让家里管。
那么…能救二姐的唯有凌波哥。
想起方才大哥扛着二姐那股别扭劲,梁南清不由得打个寒颤。
“小少爷,梦游呢?”
梁南清头皮一嘛,僵硬转身。
“腾子哥啊!”他尴尬大笑,拍上腾子肩膀,“起夜…起夜…这就回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啊!”
说罢,一溜烟进屋钻上床。
不到半刻便闻得打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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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别忘了西角楼
外面暗流涌动,而梁南渚的院中竟是风平浪静。
梁宜贞看了看裹脚的绷带,套上云袜:
“敬亭少爷,谢谢你啊。”
她咧嘴一笑,眉眼弯弯。
“举手之劳,宜贞小姐客气。”苏敬亭尴尬笑笑。
他依旧为自己的形象懊恼,刻意回避她的目光。
都是阿渚那家伙!大半夜扯人起来,什么翩翩少年玉树临风全没了!
梁宜贞偏头看他:
“这是头一回见敬亭少爷披发,很是好看呢。”
苏敬亭正收药箱,手一顿。
他唇角微扬,一指挑开搭下来的发丝,转头看她:
“宜贞小姐过誉。”
梁宜贞忙摆手:
“不过不过,句句属实。这个角度就甚好。”
苏敬亭笑:
“这样么?”
她噔噔点头。
苏敬亭遂保持了半刻,才继续收拾。
梁南渚全程一张无语脸,三两步上前,将苏敬亭的东西胡乱塞进药箱。
啪的盖上。
“你可以走了。”他道。
苏敬亭一梗,呵呵两声:
“阿渚,过河拆桥能不能做得隐晦点?”
“不能。”
梁南渚说着就将药箱绳子搭上他的肩,冷脸赶人。
梁宜贞抱歉笑笑,一面冲苏敬亭挥手:
“敬亭少爷再…”
“见”字未出口,门哐当关上。她只得咽回,尴尬收手。
梁南渚回身睨她两眼,朝门外努嘴:
“喜欢年轻俊美的?”
梁宜贞干笑。
适才在畅园,他骂徐大人是老男人,她玩笑说了句“喜欢年轻俊美的”。不想梁南渚记性这么好!
她方打趣:
“我这腿脚,再喜欢也追不上啊!”
梁南渚一梗。
她什么毛病?这是一位侯府小姐该说的话?她不是最重身份礼仪么!
他鼻息轻哼:
“不要脸。”
脸?哪年出土的?值几个钱?
梁宜贞笑了笑:
“我是个祸害,自然不要脸。那么要脸的大哥,是不是该送我回去了?”
梁南渚抬臂撑着床框,嘴角轻勾:
“真不巧,我也不要脸。”
说罢,他打个响指。
只见腾子端着一盆清水,一罐皂角粉,躬身行礼:
“世孙,宜贞小姐。”
梁宜贞张大嘴。
梁南渚朝她一指:
“老子罚人还自备工具的,你是头一个。”
说罢便拎她坐上小马扎。受伤的脚踝恰垫在早备好的软垫上。
梁宜贞仰面不服:
“我是病人。”
“你用脚洗衣服?”梁南渚俯视她。
不待她辩驳,又问腾子:
“梁南清呢?”
腾子道:
“在院子里候着,不敢进来。还…还有意外收获。”
梁南渚心下了然,跨门而去。
再回来时,左手拎个梁南清,右手拎个梁宜萱。
原来,大姐就是“意外收获”啊。
梁南渚看看弟弟,又看看妹妹,冷笑:
“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们都敢伙同犯案了?”
梁南清一脸委屈:
“英明神武的大哥,小弟不过起个夜,都躺回床上了。腾子哥偏抓我起来,也不知为何。”
梁南渚根本不与他啰嗦:
“在畅园谎报你二姐的行踪,罚!试图通风报信刺激凌波哥,再罚!”
他又睨着梁宜萱,问腾子:
“她是怎么回事?”
腾子应声:
“他们的保险计划。穗穗失败,小少爷上。小少爷失败,大小姐上。”
梁南渚气极反笑:
“哟,挺周密嘛。这么团结,那就有罚同享咯!”
说罢大袖一甩,扬长而去。
腾子还在屋中善后,恭敬道:
“大小姐、小少爷,多年未见,应该还记得罚什么吧?若错了,当心世孙加刑哦。”
见他带上门,梁宜萱与梁南清四目相对,叹了口气。
“你们要被罚什么?”梁宜贞道,已将袍子胡乱丢盆中。
“《春秋》。”梁宜萱道。
“《左传》。”梁南清道。
“就抄书啊。”梁宜贞讪讪,“那我不必为你们内疚了,抄吧。”
梁宜萱呵呵:
“抄书?你太小看大哥了。”
梁南清附和:
“是写!仿照《春秋》《左传》的笔法写检讨。文辞优美,立意新颖,诚心悔过。最变态的是,还要悔过出思想高度。否则重写!”
梁宜贞倒吸一口凉气,啧啧摇头:
“那…我还真是连累你们了。”
梁宜萱手腕一挥,颇是大气:
“算了,我们讲义气自己要救你的。有罚就认吧。”
梁南清亦无奈垂头:
“风萧萧兮易水寒,南清一去兮写检讨。”
梁宜贞噗嗤一声,看着二人直憋笑:
“别怂啊!你们真打算认罚?”
“不然呢?”梁宜萱白她一眼,已经开始挑选毛笔,“我还想保命呢!”
“保命是要保。”梁宜贞点着下巴,“但也不能任人宰割啊。”
说罢,她手指轻勾,泛起狡黠的笑。
三人凑在一处。
…………
小厨房中弥漫着浓烈药气。深夜的晋阳侯府,唯有世孙的院落还灯火通明。
苏敬亭坐在小马扎上扇火:
“阿渚,这药一个时辰吃一次,有助于宜贞小姐脚踝消肿。你别让她睡着了啊。”
梁南渚捻一片卤豆干嚼了,笑道:
“放心,睡不着。方才已把她房里的穗穗抓来送药了。”
况且还抓了两个小的来闹腾,不仅睡不着,只怕越熬越兴奋。
他满意笑笑,又催道:
“熬好了没?”
“催个锤子!”苏敬亭白他一眼。
梁南渚呵笑:
“老苏也学会川宁话了?”
苏敬亭呵呵两声,继续扇火。
…………
次日天还没亮,鄢凌波闻讯而来。刚准备“施救”,便听着梁南渚在里头大发雷霆,几个小的被数落的灰头土脸。
梁南渚的寝室早已被重新“装潢”。
梁宜贞不仅洗了他的袍子,连带着被褥毯子一齐洗了。柜子里屯的实在洗不动,索性先打湿再说。
而梁南清与梁宜萱则将文章写在墙壁、床帘上,还说效仿古人“题壁”的雅事。
鄢凌波原本还蹙眉担心,置身这场面,霎时哈哈大笑。
他握着云头拐杖而入:
“世孙,宜贞伤着呢。还请你大人大量。”
他又转向梁宜贞:
“适才与敬亭少爷问过伤势,他的处理很好。怎么样,还痛不痛?”
梁宜贞委屈应声:
“是心痛。大哥好凶。”
鄢凌波就是救命稻草,几个小的相互交换眼神,暗自舒口气。
“凌波哥,”梁南渚回身搀扶鄢凌波,脸还黑着,“再不管教,只怕日后无法无天!”
事实上,已经非常无法无天了。
“多谢世孙。”鄢凌波恭敬感谢,又道,“来日方长,孩子们不懂事世孙慢慢教。先办正事要紧。”
他上前一步,又压低声音:
“世孙忘了?今日十五。”
十五…
梁宜贞凝视他的口型。
梁南渚闻声微怔。
被这群孩子气得,险些真忘了。
十五…月圆之夜…去西角楼的日子。
第一百零四章 二探西角楼
“腾子!”梁南渚一声高唤。
腾子颤颤进来,强撑着不露怯色:
“请世孙吩咐。”
梁南渚瞪着孩子们,道:
“关书房去,我晚些再来收拾他们。”
又扫房间一眼:
“找人把房间弄干净。”
说罢转身,刚要跨出门槛,忽而顿住。
“对了,”他道,“去梁宜贞那里抱床被褥来。要最好的那套!”
衣袖一拂,扬长而去。
鄢凌波摇摇头,给个安抚微笑:
“你们安心待在书房,我会同世孙求情。宜贞,记得吃药换药。”
孩子们只得应声。看着大魔王与救命稻草都越走越远。
…………
书房之中,孩子们早已摩拳擦掌,坐立难安。
唯有梁宜贞,端坐看书,还毫不客气地要了茶与点心。
龙井酥、小梅饼、竹叶糕…摆了满满一书桌,似乎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
梁宜萱一把抽走她的书:
“还看上书了!你打算把牢底坐穿啊?”
梁宜贞笑笑,又拿起另一本:
“既来之则安之。书房嘛,自然做读书的事。”
若非今日的窘境,她倒爱在此处待着。梁南渚藏书颇丰,许多都是绝版的善本,百年后根本见所未见。
梁南清探出头:
“要不,再‘题壁’一回?”
梁宜萱一巴掌拍他的头:
“不要命了?!”
“书房就别题了。”梁宜贞呵呵两声,又咬一口点心,“昨夜毁的都是无关紧要之物,大哥教训两句也就过了。凌波哥护着,他还能与咱们较真?可这书房…还是算了。”
她仔细打量。
书房一看就是梁南渚精心布置,爱护有加,毁了多可惜。
这么多藏书,找个机会占为己有才是上策。
梁南清蹙眉。二姐的神情,怎么跟算计的狐狸似的?
他方道:
“二姐有对策?”
“没有啊。”梁宜贞嘿笑,“你们放松些,大哥哪有那么可怕?他挺好的。”
那厢姐弟二人猛咳几声,齐道:
“你说什么?!”
配合着掏耳朵的动作,只觉自己听觉抽风了。
梁宜贞不是最嫌弃大哥生母的外室身份么?为着这个,小时候没少酸言酸语,懿德公主也劝不住。
“他挺好的。”梁宜贞又补了句。
姐弟二人完全愣住,目瞪口呆。
大白日的,见鬼了!
梁宜贞气定神闲吃口茶:
“你们什么表情?昨夜春鸿会大宴上,可不正是大哥帮我出头么?”
姐弟二人挠头。
话是没错,但总感觉怪怪的。
“这样说,”梁南清道,“大哥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二姐。”
梁宜贞摇头:
“他不是不讨厌我。而是太爱晋阳侯府。”
原本,梁南渚是不必帮她的。
既然家里不不愿她上京城,昨日顺着徐故的局,不动声色就避免所谓的“京城危险”。
但他没有这样做。
委屈,有时候并不能求全。
他的挺身而出,并非为了帮她入学;而是晋阳侯府的人,不能被冤成妖孽!
这是晋阳侯府的体面,也是晋阳侯府的骄傲。
一个世孙应尽之责。也是身为世孙,面对京城危险的胆气。
光这一点,一直觊觎世孙之位的梁南淮就没有。只要世孙的荣光,却拒绝世孙的责任,天下没这样的道理。
欲戴桂冠,必承其重。
“大哥…”梁宜贞沉吟点头,“很勇敢。”
“可咱们怂啊!”
梁宜萱摊手,白她一眼。
笼中之鸟,没什么比这更怂。还三只全军覆没!
不对,四只。还有个穗穗。
梁宜贞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只笑笑:
“不用怂。大哥英勇,咱们得学习啊。等到天黑,我带你们逃出去。”
“逃?!”
姐弟二人瞪大眼。
且不说重重大锁能不能逃出去,被大哥知晓,死得更惨吧?
梁宜贞却笃定点头:
“我一个破得了畅园机关的人,这些小锁能拦住我?”
梁南清随她学机关术也一月有余。对于这一点,他无疑虑。
只是……
梁宜贞挑眼:
“至于被发现…那就更不担心了。凌波哥是他救命恩人嘛,这根救命稻草还是很好用的。”
梁南清叹气:
“就怕连凌波哥都劝不住,那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梁宜贞轻笑:
“也总不能一辈子被他牵着鼻子走吧?”
孩子们也总不能一辈子被大哥护在羽翼之下。同担责任,才是家人。
“哪会一辈子?”梁宜萱抿嘴笑,“姐姐我早晚要嫁人,他就管不住了。”
梁南清呵呵:
“先找到人愿意娶吧!”
“你说什么!”梁宜萱挣红脖子,“梁南清你皮痒吧!”
话音未落,就追着要打。
姐弟三人玩玩闹闹,不觉已是月上柳梢头。
梁宜贞看一眼月色。
十五月圆…是时候了。
…………
月光之下。
“世孙,都齐备了。”
鄢凌波拎着竹编提篮。其中洗漱之物、锦衣玉带、饭食汤羹俱全。
梁南渚接过,一手搀扶鄢凌波:
“辛苦凌波哥,登楼吧。”
…………
世孙院外草丛微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似耗子钻过。
梁南清拍拍心口,舒口气:
“二姐真行啊!脚瘸着还能翻墙。”
梁宜贞收起灵擒爪揣入挎包:
“我是神仙嘛。”
从前下墓也有带伤的时候,为了大楚的考古事业不也得上么。相比之下,此番及时就医歇了一夜,已是好太多。
“神仙也得睡觉!”梁宜萱打个呵欠,“我是撑不住了,先走一步。”
梁南清点点头,也告辞回房。
见人走光,梁宜贞方看向穗穗:
“你也回去睡觉吧。神仙小姐我…要去吸月光之精华。”
“带上穗穗。”穗穗倒是不困,对于出逃的奇遇意犹未尽,“穗穗帮小姐抗包。”
梁宜贞笑了笑,拍拍挎包。说来,这些东西还是这丫头送药时偷偷带进来的,否则还真出不去。
她摸摸穗穗的头:
“我也想带你啊。不过逢春独自在家,万一无聊闲逛见着我的仙法…见着不要紧,就是怕她偷学…”
话音未落,穗穗自告奋勇:
“我回去监视她。”
说罢一溜烟跑没影。
梁宜贞垂眸笑笑,抬眼望向西角楼的方向。
都是秘密啊。
为何不能上京、公主墓有何秘密、郑氏背后又是什么人?一切的一切,关键点都在晋阳侯府的秘密。
而晋阳侯府的秘密,正是西角楼。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
十五月圆…似乎大哥与凌波哥有要事。
山中无老虎,正好容她二探西角楼。
第一百零五章 好巧啊
西角楼下,还是一样的月色,一样的守卫,一样的草丛。
梁宜贞蹲在从前蹲过的地方,等待可乘之机。
她依旧抛出一枚闷弹,引开守卫后,按照从前的路线跃墙而去。
路线驾轻就熟,一瘸一拐却有些麻烦。
西角楼的五行机关锁已不是难事,轻松进来后,她习惯性地拍拍手上的灰。
蓦地一顿。
梁宜贞翻覆手掌瞧一回,一点灰都没有啊。
近期有人来过?
她拧眉,不由得越发谨慎。
此番与上一回的情景大不相同,今夜的西角楼太安静了。疯子并未大叫,也没四处乱跑。她甚至怀疑自己入了座假楼。
装饰倒与从前无异。偌大的庭院依旧布满了大红灯笼。暗红光影之下,时有夜风拂过,凉丝丝,阴森森的。
梁宜贞抱臂搓了搓。
不是怕黑,也不是怕鬼。
而是…怕人。
人的可怕,更甚于恶鬼。
梁宜贞屏住呼吸,四下扫过几眼。
那方朱红大柱,她曾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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