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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相公独宠妻-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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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凤斐忽然出声:“让洪澜他们保护好她。”
  速云闻言怔住,眼里闪过一道不可思议的神色:“爷是说,小姐去凤京了?”
  凤斐轻轻嗯了一声。
  速云看着他眉头微蹙的模样,心下叹息,她终于明白为何爷会如此隐忍。想不到,小姐真的来了凤京,可惜晚了一天,如果能够早一天,早一些,就能与爷重逢了。从此处折回去,也只需一天的时间,爷是不是强忍着才能克制去找小姐的冲动?唉……何苦呢?
  她隐约明白凤斐抛开一切回天山的原因,心里对这个天神般的男子不再只是崇敬畏惧,更多了几分怜惜。
  马车没有返回,但速云让影十七把马车驾得慢一点。或许爷会想明白,然后回凤京找小姐。
  凤斐不是没有听到速云低声对影十七说的话,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手指一动,将怀里的金属球拿出来,仔细打量摩挲。
  ……
  云族,藏书阁中。
  唐默废寝忘食,翻遍整座藏书楼,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相关记载。
  金蚕蛊,蛊中之王,需以金蚕卵为基,配上活人之血,让人服食……献血者可将其意志通过精血传达给金蚕卵,受蛊者一生不得违背,否则将受金蚕攻击,一旦金蚕发威,受蛊者神智失,似武者走火入魔。金蚕在受蛊者体内成形,噬其血,时间越长,二者越难分离。欲让金蚕脱离受蛊者,须以受蛊者直系血脉之血为引。
  看完这段话,唐默久久不语,蹲在地上良久,脚都麻了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
  凤斐体内那只金色的虫子,便是金蚕。要靠直系血脉的血才能化解。凤斐他……父母健在吗?
  如果直系长辈不在,便只能靠凤斐的子女之血来化解。
  唐默薄唇紧抿,眼睛盯着古籍,又似透过泛黄的纸看向了遥远的地方。
  直系血脉……
  **
  纳兰国师讲完二十年前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听完全部的夏楚悦心里沉甸甸的。
  知道凤斐体内的蛊从儿时便存在,她想生活在皇宫里,总有一些黑暗,总有一些算计让人防不胜防。却没想到真相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
  当年,年仅五岁的凤斐被他父皇哄骗服下金蚕卵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以为他的父皇很温柔,亲手喂他糕点?当他父皇把年幼的他送到天山去学艺时,他是不是觉得万分不舍?
  当他下山,却被告知他一生不得争夺皇位,所学文武皆要用来壮大凤西,保卫凤西时他又经历了怎样的心境?
  而当他得知幼时他父皇便以哄骗之法让他吃下如同毒药的蛊虫时,他心是不是血淋淋的?当他因为心中生出怨恨,怨恨皇帝,怨恨凤西时,蛊毒就会发作,发作之时,他又是如何的痛苦与煎熬?
  夏楚悦的手指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难怪提到他体内的蛊虫时,总感觉他似是避讳,隐瞒了什么,原来,他只是不想深藏在心底的伤疤揭开而已。
  难怪他对龙希宁打乱他在龙兰的计划并无沮丧,反倒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是不是他心里并不想去凤西,不想当卧底,不想为这个冷血的国家卖命?但又迫于那诅咒一般的蛊术,不得不忍辱负重,不得不去做他厌恶的事。
  难怪……
  “唉……”
  耳边响起幽幽叹息,夏楚悦猛的看向纳兰国师:“纳兰国师,你是心中有愧,所以才告诉我真相吗?”
  纳兰国师闭上眼睛,手指转着念珠,苍老的面庞尽是沧桑与惭愧。
  夏楚悦冷冷一笑:“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纳兰国师怎的对一个五岁稚儿下此毒手?难道就不怕遭天遣吗?”
  “阿弥陀佛!”纳兰国师低喃,“老衲的罪,就让佛祖来罚吧。”
  夏楚悦看着他悔不当初的模样,眼神越发冷:“那么凤斐那么多年来受的苦,又由谁来补偿?”
  纳兰国师身子一颤,眼角似有晶莹划过。
  “只因你占卜算卦,认定他是凤西之福也是凤西之祸,就要他蒙受不白之苦,承受无妄之灾!他何其无辜,因为你的错,他已经承受了二十年的苦,难道你还要让他再苦二十年?四十年?”
  她是龙兰的郡主,在龙兰北边小镇,她为了龙兰而离开他,他主动放她走,这算不算背叛凤西?因为他违背了如同咒语一般的巫蛊之术,所以他受到了体内金蚕的惩罚。
  传言中他患有怪病,是否就是蛊毒发作?所以他不辞而别,离开凤京。速云说,一旦他的蛊毒发作超过三次,就会彻底堕入魔道,所以,他在彻底化魔之前,毅然离开了这里,也离开了她是么?
  思及此,夏楚悦只觉鼻子发酸,眼眶湿润,如果可以,她愿替他承担这些苦,人生一辈子有几个二十年?他已经苦了二十年,后面的苦,就让她替他承受吧。
  夏楚悦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欲哽咽而出的声音收回去。
  她睁大眼直直望着纳兰国师,怀着希冀:“国师可有办法化解?怎样才可以化解凤斐体内的蛊?无论多么艰难,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去尝试。”
  看着对面少女满怀渴求的目光,看着她微红的眼圈,纳兰国师长叹口气,双掌合十:“阿弥陀佛,不是老衲不肯告诉你们解蛊之法,而是老衲没有办法。如果可以的话,上回九亲王来访,老衲便会把解法告诉他。”
  夏楚悦无力靠倒椅背,只觉得天崩地裂,五雷轰顶。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难道凤斐只能背负着诅咒般的蛊术活一辈子?难道他要战战兢兢,龟缩在角落里,舔舐身上的伤?难道他和她此生有缘无份,只能各守一方,终身不再相见?因为她是龙兰人,而他,终生不得背叛凤西!
  纳兰国师叹息,看着少女绝望的脸,他眼里闪过悲悯之色,心里默道:罪过……
  气势汹汹地来,知道想知道的,却比不知道更让人心痛,夏楚悦失魂落魄地走出云雷寺。
  影九走在她身后侧,担心地问:“纳兰国师和小姐说了什么?小姐为何变成这样?是不是和爷有关?是不是爷出事了?”
  夏楚悦无神地迈着步子,脚下一空,她整个人便要向前栽去,影九眼疾手快拉住她,待她站稳后,又连忙把手缩回去:“小姐小心一点,前面是台阶。”
  “谢谢。”夏楚悦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圈依然红红的。
  影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急得抓耳挠腮。
  “小姐,你……”
  话未说完,影九忽然将夏楚悦推开,嘴里同时喊道:“小姐小心!”
  一支淬着毒的箭从夏楚悦原本站着的位置穿过,射入石阶上,擦起耀眼的火花。
  影九身体在半空中旋转,手抽出腰间长剑,灵觉放开,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
  夏楚悦也从失魂落魄中惊醒过来,看着那刺入石头里的箭,心有余悸,要不是影九反应快推开她,此刻她就是一具尸体了。
  上百个黑衣人刷刷闪出来,将夏楚悦和影九围在中间。
  两人瞬间毛骨悚然,一百来个刺客,他们就算三头六臂,也逃不了啊!
  “夏施主,快进来!”那个之前阻拦他们去见纳兰国师的小和尚躲在门后小声说道。
  二人一听,迅速向后退去,眼睛则警惕地防备着面前的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目露凶光,刹那间一动,如同上百飞箭一样齐射向云雷寺大门。
  砰!
  大门被及时从里面关上。
  小和尚焦急说道:“二位施主快进去,方丈让二位去禅房找他。”
  夏楚悦眼里闪过一道惊异的光,难道这一劫纳兰国师算出来了?他的占卜如此之准,是不是意味着他当年残忍对待凤斐的原因也是真的?
  没有时间让夏楚悦去想清这个问题,二人立即赶往纳兰国师的禅房。
  外面则堵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见门被关上,一个个转而往两旁走,使用轻功,飞越墙头,如同地狱来索命的恶鬼,刹那间佛门重地变成人间地狱。
  云雷寺的和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剑刺死,惨叫声此起彼伏,正向禅房奔去的夏楚悦身体一僵,脚步再也迈不出去。
  “小姐,快点,再不跑他们就追过来了!”影九可没夏楚悦想那么多,他被培养成合格的暗卫,他的眼里只有主子的命,其他人的死他无法保全,更不会抛弃主人而去救人。
  他生拉硬拽,把夏楚悦拉到纳兰国师的禅院。
  纳兰国师看着两人冲进来,手指脚下立刻说道:“从这里离开。”
  二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他脚边,是一个洞,原本放蒲团的地方,是地道!
  影九眼睛一亮,拉着夏楚悦便要进地道,夏楚悦的脚则似粘在地面一样,外面不断传来惨叫声,不近,却犹在耳边,夏楚悦的心颤了颤,望向纳兰国师:“国师为何要帮我?”
  “阿弥陀佛,夏施主快走吧。”纳兰国师抬臂一挥,一股柔和浩瀚的力道将夏楚悦推向地道入口,夏楚悦没想到纳兰国师会突然出手,腰身一扭,想要稳住身形,站在她旁边的影九加了一把力,将她推入地道内,然后纵身一跳,也进了地道。
  纳兰国师指尖一点,地面上发出咔嚓一声响地道入口迅速合上。他把蒲团移盖在地道口处,盘腿而坐,背对房门,一手敲木鱼,一手转念珠。
  外面惨叫声不绝于耳,纳兰国师合上眼,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嘴里念着佛经,以往每次念经,他都可以心无旁骛,沉浸在无边佛海中,这一次他念了许久,也无法入定,耳边回荡着的都是人死那一刻发出的惨叫。
  砰!
  然后门被人撞破,纳兰国师双肩一僵,双手的动作不停。
  “师傅!您快逃吧!好多黑衣人!好多黑衣人杀了师兄弟们,他们就快要杀到这里来了!”闯进来的是纳兰国师的小徒弟明梵,他浑身狼狈,脸上还有一刀疤,表情焦急绝望。
  从天而降的灾难,是整个云雷寺的和尚都没想到的。云雷寺因为纳兰方丈,也就是纳兰国师的原因,备受尊崇,凤京百姓每月都会来添很多香火钱,在云雷寺里烧香拜佛,不单是凤京,整个凤西国,每年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谁能料想到这样一个佛门之地,有一天会闯入上百来个黑衣杀手,遇到挡路的就杀,就算没挡着路,只要碰上,也会被人顺便挥上一剑。明梵脸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此刻还滴着血。
  纳兰国师声音低沉沙哑:“你走吧,躲起来,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说完,便又继续念他的经,敲他的木鱼。
  “师傅不躲吗?师傅,您别再念经了!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吧!”明梵见他居然一动不动地坐在蒲团上念经,急得要死。
  “快些躲起来罢。”外面又是一声惨叫,这一回听起来尤为清晰,就好像只有一墙之隔。
  两人身体皆是一震,明梵睁大眼睛惊恐地看向门外。
  只见数名黑衣蒙面人似地狱之魔从院门外冲进来,眨眼功夫便闯入禅房内。
  纳兰国师终于不再稳如泰山,他回头,低喝:“快逃!”
  但已来不及,一把锋利的尖刺破明梵的胸膛,明梵惨叫出声,热血喷洒而出,如同红梅染红了这纯净的佛门重地。
  纳兰国师缓缓闭上眼,一滴透明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
  一个黑衣人剑指纳兰国师:“穿黑衣服的女人在哪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纳兰国师在云雷寺的地位比其他和尚高,他身上红色织金袈裟看起来宝光铮亮,只有方丈级别的人才能穿。
  纳兰国师闭着眼,嘴里呢诵经文,一手敲木鱼,一手转着念珠,竟是不管抵在他后背的剑。
  剑的主人见他无视自己,眼里闪过一道噬血杀意:“老秃驴找死!”说着,手掌使力,就要了结了这个目中无人的老和尚。
  另一个黑衣人阻拦道:“他好像是纳兰方丈,是国师,你最好别杀他。”
  他们进云雷寺杀了那么多人,一旦传出去,必会轰动全城,而纳兰国师若是身亡,轰动的将是整个凤西。他们的目标不是纳兰国师,不愿因逞一时之快而给主子带来巨大麻烦,因而以剑威胁的黑衣人愤愤瞪了眼纳兰国师的光头,收回了剑。
  他们将整间禅房翻了个地朝天也没找到夏楚悦,冷冷扫了纳兰国师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逃过一劫的纳兰国师脸上无半分喜色,待屋里只剩下他一个活人后,他缓缓睁开眼,回头看了眼躺在身边死不瞑目的徒弟,眼里无悲无喜,手颤抖着覆在明梵的眼睛上,向下一抹,合上明梵的眼睛。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明梵,为了天下苍生,只能委屈你们了,佛门中人,本该将生死置之度外。”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含进嘴中,干咽下去。
  他转身坐好,维持诵经的姿势,深奥的经文从他唇间低低吟出。半晌后,声音嘎然而止,盘坐在蒲团上的纳兰国师脑袋低垂,一动不动,他两只手,紧紧捏着念珠和木鱼槌。
  被纳兰国师和影九联合推入地道内的夏楚悦没有马上离开,她用力拍着头顶上合起来的石板,无论怎么拍都拍不动,她要以内力震开,突然被影九点住穴位,无法动弹。
  地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影九却仿佛能看到夏楚悦射来的凛冽寒光,头皮微麻,沉声道:“小姐,为了主子,请您珍重。”
  夏楚悦合上眼,掩去眼底的无奈与痛楚。她明白,影九一切以凤斐为重,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开她的。
  地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上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只能祈祷那些黑衣人认识纳兰国师,忌惮他的身份,不敢伤害他。她如何也想不到,在最危险的时候,这个刚刚被她冷嘲热讽的得道高僧会出手救她,甚至……不惜赔上整个云雷寺!
  心沉甸甸的,脸色也阴沉如墨。
  影九说道:“小姐可知纳兰国师为何要帮助小姐?”
  夏楚悦沉默。
  “纳兰国师被称为最接近佛的人,他可勘破天机,能算出你我来找他,也能算出你我遇险,那么他定然也算得出你的重要性。一旦你在凤京出了意外,你觉得爷会如何?”
  夏楚悦眼珠子动了动。
  “你心里是明白的吧,如若你死在这里,爷必然会回来,会将伤害你的人千刀万剐,让无数的人为你陪葬。爷会发疯,会坠魔,会与天下为敌。到时候生灵涂炭,必是纳兰国师不想看到的。你该体谅纳兰国师的良苦用心。”影九轻叹一声,给夏楚悦解开穴道,“如果你还要上去的话,影九不会再阻拦,大不了将来让天下变成人间地狱,让爷从此变成无心无情之人。”
  夏楚悦心神俱震,良久,她哑着嗓音道:“走吧。”
  影九松了口气,他真担心夏楚悦头脑一热,跑回去自投罗网。
  两人摸黑走在地道内,而收到凤斐命令的洪澜等人借清风楼的信息网,找到云雷寺。
  当看到云雷寺内血流成河,尸体遍布的时候,洪澜等人傻眼了,身体一瞬间僵直。
  发生了什么事?云雷寺怎会变成人间地狱?
  洪澜等人迅速回神,云雷寺是佛门重地,没有人无缘无故来屠杀他们,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些人是冲着小姐来的!一想到这里,大家额头冒出涔涔冷汗。
  接着,众人陷入疯狂寻人模式,地毯式搜索,寻找夏楚悦的踪影。既希望能找到她,又害怕找到她,害怕在她是这些尸体中一个。
  正当他们寻找的时候,云雷寺外涌进来一群官兵,是云雷寺的和尚趁乱逃跑去报官了。
  云雷寺一般只有初一十五接待香客,平时来这里的人很少,周围环境优美清幽,一般不会有太多人来打扰,因而黑衣刺客才能够大咧咧地来。而附近的居民听到惨叫声,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哪里会晓得报官。
  官兵来了,洪澜他们只能先行离开。被官兵当成杀人凶手可是麻烦事儿,他们只能稍后再来寻人。
  云雷寺是凤京最大的寺庙,两千多个和尚,此次死伤过半,官兵冲入云雷寺,看到无数的尸体和鲜血,惊骇欲绝,胆小的直接腿软晕倒,胆大的也脸色难看。这样大屠杀,凤京几十年来是头一次,很多官兵看到那些断臂残骸,都忍不住撑着膝盖狂吐不止。
  京兆尹闻讯赶来,脸色发白,差点儿没晕过去,一边尖着嗓子指挥大家救人,一边忙让人再去调集人手。几十个官兵哪里够用。
  云雷寺的灾难很快传遍凤京,全城震惊。更为震惊的是纳兰国师也死在了这场浩劫中!
  纳兰国师死在他的禅房里,虽然身上并无刀伤,但是谁都认为一定是那些匪人干的。
  一时之间,整个凤京都炸锅了,那些匪徒是谁?竟然把他们的纳兰国师害死了!一定要把他们拉出来抽筋扒皮!
  有附近的居民说看到一群黑衣人冲向云雷寺的方向,于是大伙儿都在猜测那些黑衣人是谁,主谋又是谁。
  “混账!”凤煜平常噙着微凉笑意的凤眸此刻盛满怒火,“谁准你们杀害云雷寺的和尚?杀害纳兰国师的!”
  黑衣刺客首领暗夜跪在他面前,脸色微白:“是,是云依小姐的吩咐。抓住夏楚悦,不惜任何代价。”
  “好个不惜任何代价!她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本皇子是你们的主子?她叫你们去死,你们是不是马上就自刎?”凤煜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暗夜心胆俱裂,将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呢?云依去哪里了?”凤煜沉声喝问。
  “她……她……”暗夜冷汗直冒。
  凤煜一掌将他掀飞,“说!”
  暗夜撞到墙壁上,口喷鲜血。
  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立刻一个滚身,单膝跪地:“云依带着兄弟们去追夏楚悦了。”
  他是觉得云依做法太偏激,才回来向凤煜禀报的。
  凤煜闻言呵呵笑出声来,笑声悦耳,听在暗夜里却比鬼哭狼嚎更加可怕,暗夜把头埋得更低。
  “很好。”
  淡淡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暗夜却听不出半点欣赏或赞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心窝。
  “传令下去,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本皇子与云依相识,还有,云依是你们的敌人。”
  “是!”暗夜赶紧退出去。
  ……
  云依还不知道自己擅自作主引来盟友的不快,已把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发现官兵追来后,云依率领黑衣人离开云雷寺,他们没有躲起来,而是去了九亲王府。
  一方面是守株待兔,等夏楚悦自投罗网,另一方面则是嫁祸九王爷凤斐。
  虽说云依最恨的人是夏楚悦,但她同样恨凤斐,要不是凤斐害得她在那么多云族人面前露洋相,哪里会沦落到如今地步。能够让凤斐痛苦,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快乐的事。
  黑衣人手持染血长剑,横冲直撞,直奔九亲王府。
  街道两旁的人老远看到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持剑冲来,哗啦一下子全躲到屋里。
  如此明目张胆,嚣张过境,很快便传至京兆尹的耳朵里。
  于是乎,在云依他们到达九亲王府没多久,京兆尹便带领大批官兵赶至。
  线人报:“大人,小人看到黑衣人都飞入九亲王府了。”
  京兆尹闻言脸色一变,这些刺客要刺杀九亲王吗?不过九亲王好像已经离开凤京了啊。
  派人去敲门,一个家奴打开大门,看到外面黑压压一片,愣住,“你,你们要干嘛?”
  “屠杀云雷寺僧人的刺客进了九亲王府,我等是来抓拿刺客的。”京兆尹扬声说道。
  “刺……刺客?”那家奴说话都结巴了。
  “你们没看到?”
  家奴赶紧摇头。
  京兆尹狐疑地看着他,如果那些刺客进九亲王府不是为了杀人,那就是……
  想到那种可能,京兆尹眼皮一阵狂跳。不,不会的,九王爷怎么可能对一群僧人下手。
  他沉着脸道:“虽然九王爷不在,但是为了王府的安全,本官要进去搜查凶犯,快把门打开。”
  进去搜查,没搜查到人,但却在一个院子里发现到一条地道,地道里很显然不久前刚有人经过。京兆尹原本的两分怀疑已经变成八分,王府的密道,一群刺客怎么会知道?
  涉及到九亲王这样尊贵的人物,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哪里敢管,立刻把自己的发现通传上去。而这个发现不知被谁传了出去,全城百姓都知道屠杀云雷寺僧人的黑衣刺客从九亲王府的密道逃走了。此消息一出,全城哗然。难道是九亲王派人杀害云雷寺僧人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不在凤京吗?
  凤煜倒是没想到云依会给他来这么一手,原本觉得那个女人愚不可及,现在看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想着在外面听到的议论,凤煜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整不死你么?那就让你声名扫地,受人唾弃吧!被凤西百姓憎恨的人,再如何厉害也别想坐上龙椅。
  ……
  夏楚悦与影九从地道逃出来,周围是枯黄的山林,地道的出口在城外。
  只要没发现地道,就不会知道他们逃到城外。不过两人都没滞留在城外,他们必须回城去找影十他们,之前他们兵分两路,城中出那么大的事,这会儿他们该着急了。
  乔装打扮进了城,没碰到影十他们,倒是和洪澜一行人打了照面。洪澜看到夏楚悦,简直可以说是欣喜若狂,而夏楚悦看到洪澜的那一刻,心中亦止不住的喜悦,洪澜等人跟随凤斐来凤京,现在看到洪澜是不是意味着凤斐其实并未离京而只是躲起来了?
  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众人一起前往清风楼在凤京的驻地。
  清风楼里相对安全,双方终于可以说上话。
  “洪澜,你们怎么在大街上?凤斐呢?是不是也在凤京?”夏楚悦急声问道。
  洪澜道:“教主已经离开凤京,我等奉命留在凤京,追查刺杀教主的幕后黑手,刚有点眉目,教主忽然传书让我等保护来到凤京的小姐,我们根据清风楼的消息,找到云雷寺,却看到云雷寺被屠杀后的惨景,因为官兵赶来,我们只能暂时离开,没想到在大街上恰巧遇见小姐。”
  夏楚悦听说凤斐不在凤京,心里很失望,不过她也没明白,凤斐如果真铁了心要躲她,自然不会呆在凤京里。
  她转而咀嚼起洪澜的话:“你刚刚说刺杀教主?什么时候的事?”她赶来凤京的日子里,每日寄出一封信,信中说的什么去益州都是假的,难道凤斐回的信也是假的?刺杀?他从龙兰到凤京,一路上遇到多少波折?
  洪澜惊觉说漏了嘴,忙转开话题:“小姐怎么逃出云雷寺的?我听说黑衣刺客达百余人。”
  “如果没有纳兰国师的帮助,只怕我们难逃此劫。”提起这件事,夏楚悦的心顿时沉重起来,方才进城后大街小巷都在传云雷寺的惨状,连纳兰国师也没能幸免。如果不是自己,云雷寺就不会遇此劫,纳兰国师也不会……
  听说是纳兰国师救了夏楚悦,洪澜一愣,纳兰国师既能救别人,为何自己不逃?
  而夏楚悦也陷入沉思,自己初来乍到,没有招惹过别人,是谁派出上百名刺客行刺自己?
  “洪澜,你说实话,刺杀凤斐的人是不是就在这凤京里头?”夏楚悦问。
  洪澜眼神闪烁,怎么又绕回这件事来了。
  “我也遇刺,他也遇刺,会不会是同一主谋?”夏楚悦眼里闪过冷冽的光,“洪澜,难道你还要瞒着我?”
  洪澜只是挣扎一会儿,便把凤斐让他们不准说的刺杀之事告诉夏楚悦。听他说完,夏楚悦才知道凤斐回凤京的途中竟然数次遇埋伏,而他当时的身体非常糟糕,只能靠着大家的掩护和保护才躲过数劫。而他写给她的信里,每次都说一切安好,只是太想她,想得茶不思饭不想。
  安好个屁!
  她早就明白他身体不好,回凤京也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但她完全不知道他在长途跋涉中几次遇险。要不是有影卫洪澜这些忠心耿耿的高手属下护卫,他早死在别人的埋伏了!
  “你们查到害凤斐的人了吗?”她沉着脸问,冷面杀伐,煞气满满。
  就连洪澜这个被江湖中人称为魔头的人也被她忽然释放出的杀气所慑,“我们查到的结果是二皇子。我们还查到,主子和小姐要找的云依也来了凤京,而且就在二皇子府。”
  夏楚悦眼神狠狠一眯,“二皇子?云依?”
  之前她不解为何自己一来凤京就被人追杀,现在算是明白了。云依云依,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想到凤斐病重时几次遇险,想到云雷寺上千条人命惨遭杀害,夏楚悦胸口的愤恨如熊熊烈火燃烧。洪澜没有告诉她凤斐在凤京经历的病痛折磨,如果她知道那一男一女害得凤斐险些死在凤京,那么,此刻她只怕就不是愤恨,而是发狂了。
  不过,很快一条消息彻底激怒夏楚悦。
  “九亲王养死士,泯灭人性屠杀云雷寺僧人?”夏楚悦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儿以为自己幻听了。等清风楼探子解释完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不知道还好,一知道谣言起的原因,胸口的炸药直接被点燃,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好你个凤煜!好你个云依!你们够狠!”
  夏楚悦咬牙切齿吼出这一句,随后便命令洪澜和影九召集魔教和清风楼在凤京的人,她要杀上门,让他们知道,她夏楚悦不是好惹的,凤斐不是可以任他们搓揉拿捏的!
  洪澜等人留在凤京就是为了报仇,对于夏楚悦的命令自然毫无异议。
  正当凤煜还在沾沾自喜,云依还在查夏楚悦下落的时候,夏楚悦已经领着几百号人直接杀到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府的普通侍卫根本不是对手,而凤煜培养的死士在刺杀凤斐的过程中死伤大半,这一回又为了抓住夏楚悦,分出一百多人给云依带领,他身边只剩下几十个,对上同样武功高强的清风楼与魔教,根本不是对手。
  凤煜被人直接逼到了院子里,看着对面凶神恶煞的清丽少女,凤煜挑剔地挑眉,这就是九皇叔喜欢的女人?长相一般,凶巴巴的,像母老虎一样,九皇叔的眼光太差了吧。
  见对面男子没有半点惊慌,反而一脸挑剔打量自己,夏楚悦神色更为冷漠,废话不说,直接让人打。
  这下子凤煜惊讶了,这个女人知道她在干什么吗?竟然敢对自己动手!他半眯起眼睛,打手一挥,隐在暗处的数名黑衣高手护在自己身前。
  而他则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双方厮杀,态度悠闲,好像那些无聊的贵族在看一场奴隶生死斗的游戏。
  夏楚悦冷冷勾唇,拍了拍手,房顶上立即冒出几十名高手。
  今天她就让对方尝尝人多欺负人少的滋味!
  几百个一等一的高手将二皇子府包围,以防二皇子逃跑,刚才随夏楚悦进来只带几十个人,凤煜显然不放在眼里,可看到她拍拍手就有几十人出现,不禁微微侧目。
  夏楚悦又拍拍手,另一边的屋顶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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