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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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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耳边响起燕离醇厚的嗓音。
容锦连忙抬头朝他看去,“你没事吧?”
燕离摇了摇头,收了手里的银针,将那只通体鲜红这会子一动不动的本命蛊收了,对容锦说道:“毒虽然解了,可是,你得想好,怎么应付那些太医。”
容锦点头,“奇藜草在我手里,皇上和皇后娘娘也说了,煎药的事全由我操持,我到时找个机会,把药换掉便是。”
燕离点头。
而一直守在门边的琳琅这时候眼睛通红的走了过来,委屈的说道:“少主,奴婢回您身边侍候吧?”
燕离才要开口,他身侧的蓝楹却是抢在他前面说道:“少主,就让琳琅跟你回去吧,三人当中,她是最通药理的。”
“不必了。”燕离淡淡道:“你们安心侍候容姑娘便是。”
“可是……”
琳琅还待再争取,但在下一刻,对上燕离略显凌历的目光时,她咬了咬嘴唇,忿忿的低了头。
容锦叹了口气。
她也是个通药理的,自是明白,燕离这个本命蛊怕是以本身精血所养,雪蚕蛊毒本就是天下至毒,伤了蛊,只怕便也伤了燕离,不然琳琅也不会提出跟燕离走。
一念至此,容锦朝燕离看去,轻声劝道:“让琳琅跟你回去吧,我这里反正已经没什么事了。”
“不用了。”燕离摇头道:“她二人进宫时是上过册子的,突然的少了一人,你要如何交待?再说了,我也没什么事,就算有事,还有青语和南楼。”
身后的琳琅嘟囔着说了一句。
“可是青语和南楼都不懂药理。”
“琳琅!”
燕离语带严历的喝斥了琳琅一声。
琳琅还要再说,眼角余光觑到蓝楹微微摇头,抿了抿嘴,忿忿的退到了一侧,目光吃人似的盯着容锦,毫不掩饰她想将容锦大卸八块的恨!
容锦不由便哑然失笑,得,这下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挽回跟这小丫头的感情。
“容锦,我要走了。”
思绪被燕离的话打断。
容锦抬头朝燕离看去,“现在就走吗?”
燕离点头,“是的,现在就走。”
容锦默了默,点头道:“好,我送你。”
“不用了。”燕离笑了笑,抬头看向蓝楹,“蓝姨,你随我来,我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蓝楹应了一声是,随燕离走到了大殿一侧。
容锦微笑着朝琳琅看去,琳琅却是重重一哼,撇了脸不理她。
容锦也不恼,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她也不至于说这么针尖大的委屈都受不了!当下,便转头朝床榻上的太子看去。
而另一侧,蓝楹却是陡然脸色一紧,大惊失色的看向燕离,急声道:“您,您说的是真的?”
燕离点了点头。
“怎……怎么会?”
蓝楹苍白着脸,目光怔怔的看向燕离。
燕离面具外的眸子,掠过一抹寒历,稍倾,才缓缓说道:“这些日子你和琳琅就安心呆在容姑娘身边吧。”
“可是……”蓝楹还想再说什么,但在对上燕离寒历如冰的眸子时,却是咽下到了嘴边的话,点头道:“奴婢一切听从少主的吩咐。”
☆、56初见端王
容锦不知道蓝楹是怎么跟琳琅解释的,总之,次日,琳琅对着她已不似夜里那般憎恨,虽然举止间仍难掩生硬疏离,但神态间却已经是温和了许多。只是,不论是琳琅还是蓝楹,似乎都有点魂不守舍的感觉!
“郡主,德公公说太医们都商量好了,请您过去说话。”夏瑾轻声对容锦说道。
容锦敛下思绪,将目光从琳琅身上收回,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你跟宝公公说,我马上就过去。”
“是,郡主。”
夏瑾退了下去。
容锦回头喊了蓝楹,“蓝姨,琳琅我们去趟前殿。”
蓝楹和琳琅应声走了过来。
容锦再度反复看了二人几眼,想了想,轻声问道:“蓝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怎么觉得你和琳琅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事,”蓝楹对容锦笑了笑,轻声说道:“就是有点担心少主而已。”
容锦闻言,脸上绽起一抹愧疚,轻声说道:“说来,都是我连累了你们少主。”
“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蓝楹轻声劝道:“我们少主不是说了吗,真的不是因为你。”
容锦笑了笑。
话是这般说,但总是因她而起。
说着话的功夫,几人已经进了明德殿,德宝领着一群太医正在那等着,见了容锦三人,德宝几步迎上前,恭谨着开口说道。
“郡主,陈太医等人已经商量出用药之法,您看……”
容锦挑了挑嘴角,抬头睃了眼以陈季庭为主的一干太医院众人,对德宝说道:“宝公公,我一早就跟皇上和娘娘言明,我只负责煎药喂药之事,以免让有心之人在药中动了手脚。至于如何用药,自是一切听从太医所言。”
德宝闻言默了一默,点头道:“奴才明白了。”
话落,转身朝陈季庭走去,“陈太医,永宁郡主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们既是有了章程,那就开始用药吧。”
陈季庭点了点头,目光淡淡的睃了眼容锦,轻声问道:“德公公,娘娘和皇上那……”
“娘娘和皇上那,洒家已经让人去请,怕是这会子也该到了。”
德宝的话声才落,外面便响起小太监的吆喝声,“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满大殿的人顿时齐齐转身迎向了大殿门外,不多时容锦便看到身着明黄龙袍的永昌帝和大红宫装的吕皇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臣(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永昌帝对跪了一屋子的人冷冷说了句“平身”,同吕皇后朝大殿正中上首的椅子走去,等他二人坐下,满大殿的太医、宫人这才站了起来,大气不敢喘的站到了一边。
“容锦。”永昌帝看向容锦。
被点到名的容锦移步上前,屈膝福礼,“臣女在。”
永昌帝凤眸微挑,与吕皇后交换了个眼色后,开口说道:“容锦,把奇藜草拿出来吧。”
容锦正欲应声,大殿门外的小太监却在这时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辰王和辰王妃还有端王求见。”
辰王妃,王云桐?!
容锦目光一紧,不由的便抬头朝上首的永昌帝看去。
永昌帝正撇头轻声对吕皇后说道:“六皇弟是朕让人宣他来的,怎么十一弟也来了?不是说在河西游玩吗?”
吕皇后摇了摇头,轻声回道:“先把人召进来再说吧,熙儿的事耽搁不得。”
永昌帝微微颌首,续而对下首的小太监道:“宣。”
小太监恭声应是,回头对外扯了嗓子便喊道:“皇上宣辰王、辰王妃、端王进殿。”
不多时,容锦便看到大殿门口依次走进一行人。
她的目光在第一时间落在了辰王身后,穿一袭锦绣宫装约花信之龄的辰王妃,王云桐身上。脑海里蓦的便浮现起才至中年,却已是青丝白发的容芳华。
似是感觉到容锦的目光,辰王妃原本微垂着的脸,却在这时几不可见的撇了撇,下一瞬,便对上了容锦的目光。
容锦勾了勾唇角,眉眼微弯,给了辰王妃王云桐一个别有深意的笑。
对上,容锦的笑脸,王云桐似是怔了怔,如花树堆雪的脸上,一对漆黑似杏核的眸子不由自主的便微微轻拢,目带疑惑的看向容锦。但容锦却在这时,将目光移向了走在她和李逸辰身后穿一身华丽紫袍,年约弱冠的端王身上。
不同于永昌帝和辰王的英俊儒雅。先帝最年幼的皇子,端王,李欢。虽然眉目清秀,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是身上却少了一抹帝王之家的霸气威武,而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亲和温厚。见容锦朝他看来,端王扯了扯唇角,给了容锦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容锦微微垂眸,忽略了端王的友好,而端王也不恼,跟在辰王和辰王妃身后向上首的永昌帝和吕皇后请安。
“臣弟(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六皇弟,六弟妹,十一皇弟免礼。”
永昌帝免了辰王、辰王妃和端王的礼,又吩咐内侍搬了椅子来让三人落座。
“十一弟,你不是在河西游玩吗?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永昌帝看向辰王下首的端王,李欢,问道。
端王微微欠身,恭声说道:“回皇兄的话,臣弟月前得了消息,便赶了回来,昨儿夜里才回到王府。”话声一落,抬头看向永昌帝,问道:“皇兄,熙儿他现在怎么样了?”
端王因为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其实并不比太子大多少,小时候,两人是在一起玩着长大的,情份不同一般。
永昌帝也是知道这个小皇弟跟自己儿子感情好的,不然也不会一得了消息便马不停蹄的从河西赶了回来,是故,听了端王的问话,虽内心仍旧焦灼不堪,但言语间却是平和了许多。
“解毒的药已经找到,朕叫人把你六皇兄找来,就是让他帮着处理解毒之事。”
端王闻言点了点头,退回了椅子里,将场地让给了辰王和永昌帝。
永昌帝这才重新拾了之前的话,抬头看向容锦,说道:“容锦,太医已经商量出解毒之法,奇藜草呈上来吧。”
“是,皇上!”
容锦不再推托,抬手取了发间的发簪,交给了走下来的小太监,小太监接过乌木发簪,径自走到辰王跟前,呈了上去。
辰王看着小太监手里那渐次盛开的茶花造型的乌木簪,狭长的眸子里掠过一抹痛色,顿了一顿后,才探手取了发簪,深吸了一口气,拧开了发簪顶端,取出了藏在里面的奇藜草。仔细审视一番后,他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堂下的容锦。
“皇兄,是奇藜草。”
永昌帝点头,对聚在下首的太医们吩咐道:“拿去入药吧。”
“是,皇上。”
陈季庭上前,接过辰王手里的奇藜草,然后看向容锦,“永宁郡主,请随老夫来,老夫告诉您如何入药,入多少的份量。”
“陈太医请。”容锦往边上让了让,示意陈季庭先走。
陈季庭也不与她推让,当下便走到了大殿一侧,仔细与容锦讲解起来。
虽说是再三推算过的,但到底有几成把握,其实谁也没十足的把握。等交待完,陈季庭盯着容锦手里的奇藜草,好半响没了反应。
容锦见了怔忡的陈季庭,笑了笑,轻声道:“陈太医,太子殿下不会有事的。”
陈季庭回过神来,对着容锦扯了扯嘴角,轻声道:“一切便有劳郡主了。”
“您客气了。”
容锦退了下去,跟候在一侧的夏瑾和德宝去了明德殿一侧的小厨房煎药。
☆、57各方谋算
“王爷。”
耳边响起宫人的声音,容锦手一顿,回头朝身后看去,与正走了进来的辰王四目相对。容锦略一愕,便明白过来辰王的来意,唇角翘起一抹似笑非笑,目光讥诮的看向辰王李逸辰。
李逸辰对迎上来的德宝摆了摆手,径自走到容锦身侧,目光看向容锦身前小泥炉上的药罐,稍倾,下颌微抬对上容锦满含讥诮的目光,顿了顿后,对容锦说道:“拿来。”
“什么?”
“剩下的奇藜草。”
容锦嗤笑一声,头一撇,直接无视了李逸辰。
李逸辰眉间生起一抹薄怒,历声说道:“容锦,本王的话你敢违抗?”
容锦将手里的芭蕉扇转手交给站在身侧的琳琅,回头迎了脸色不善的李逸辰,没好气的说道:“辰王爷,你人蠢不是你的错,可是你这时不时的出来卖蠢,就是你不对了,是不是?”
“容锦,本王不是来跟你逞口舌的。”
容锦呵呵一笑,寒潭似的眸子不带一分笑意的看向李逸辰,“我也没以为你是来跟我逞口舌的。”话声一顿,紧接着又说道:“王爷,容我提醒你一声,我早说过,奇藜草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我要怎么处置那是我的事,旁人无权过问。再容我提醒你一声,辰王妃她知道您来找我吗?”
李逸辰才要开口,殿门外此时再度响起宫人的声音,“王妃。”
容锦抬起下颌,对着李逸辰冷冷一笑。
李逸辰拧了眉头,朝门口看去。
穿一身大红宫装仪态端庄灿若桃李的辰王妃,王云桐领着贴身侍女碧玉走了进来。
“王爷。”
王云桐眉眼含笑的朝站在那的李逸辰走了过去。
李逸辰目光模糊的看向王云桐,“你怎么来了?”
王云桐目光淡淡的撇了眼一侧的容锦,脸上笑意不减,轻声说道:“妾身看娘娘等得着急,便过来看看。”
李逸辰点了点头,回头深深的看了眼容锦,冷冷说道:“容锦,本王是奉皇上口谕来取奇藜草的,你难道想抗旨不遵?”
“抗旨?”容锦冷冷瞥了李逸辰一眼,轻哼道:“这种给人扣帽子的活,辰王爷果真做得得心应手啊!”话落,目光瞥到一侧眉目温婉的辰王妃,唇角绽起一抹讥笑,“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容锦意有所指,李逸辰和王云桐又岂会听不明白,听明白过来的两人,同时目光一凝,森冷的落在了容锦身上。
“永宁郡主,”王云桐默了一默,缓缓开口,说道:“站在这里的人,没有谁对不起你母亲,你不必这般咄咄逼人。我真心劝你一句,注意你自已的言行举止,不要再给你的母亲脸上抹黑,必竟她也曾经是名门嫡秀,也曾经风华无二。”
一袭话说得在情在理,让人挑不出丝毫的错处!
容锦唇角挑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睃了一眼大义凌然的王云桐,便在众人都以为她必要发作时,不想,容锦却是只是轻轻浅浅的嗤笑一声,回头对琳琅说道。
“药好了没,好了,倒出来,呈上去吧。”
什么是羞辱?
不是难堪的言语,也不是恶语相向,而是砌砌底底的无视!
容锦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将她对王云桐的不屑表达的琳漓尽致。
屋子里气氛一窒,李逸辰如玉的脸上,两道剑眉微微一拧,便要发作,袖子却是被人轻轻的扯住了,他转身朝扯着他袖子的王云桐看去。
王云桐对上李逸辰怜惜的目光,轻轻摇头,“王爷,妾身没事,一切以太子殿下为重!”
李逸辰抿了抿嘴,稍倾,说道:“这里有德公公看着,我们回去吧。”
王云桐点了点头。
李逸辰再度看了眼容锦,又看了看容锦身前的黄泥小炉,深吸了口气,转身携同王云桐朝外走去。
容锦冷冷勾起唇角,忖道:真心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到她这,便是自取其辱,为什么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乐此不彼不呢?
念头才起,耳边响起李逸辰和王云桐的片言字语。
“算算时间,月儿应该往这边来了,你去看看她吧。”
“您又不是不知道,早些日子,她就吵着说要进宫,去看她睿王哥哥养的那只小虎仔,这会子应该是同二皇子还在万兽园呆着呢。”
李逸辰点点头。
两人说着话走了出去。
容锦撤出小泥炉里的柴火,拿一侧的布帕裹着发烫的药炉手柄,倒出药炉里的药汁,空气中便多了一股辛涩的滋味。容锦看着那股褐色的药汁,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耳边响起当日吕皇后的话。
辰王这十几年,只辰王妃一人!
想来,适才二人嘴里的那个“月儿”便是他们膝下唯一女儿,淑仪郡主,李溶月了?!
世人都说,辰王对辰王妃用情至深,便是辰王妃只得一女,也不曾纳个妾室绵延子嗣。
容锦唇角冷笑愈浓,用情至深?这世上总有些人喜欢骗了自已又骗别人!是真的用情至深,还是赌一口恶气,相信不久的将来,便能见分晓。她只希望,到时,至真至性的辰王爷,不要悔绿了肠了才好!
煎好的药,盛在色如白玉薄如宣纸的白瓷盏里由宫人托着红漆托盘呈了上去。
永昌帝如古井的眸子若有似无的挑了眼堂下的容锦,对冯寿微微颌首。
冯寿微微一恭身,睃了眼角落里的宫人,用尖利的嗓子喊道:“试药宫人上前。”
容锦猛的便抬头看向,角落里脸色惨白的乐珍和初翠。
虽然之前便知道,这两人是负责试药的,但奇藜草天下奇毒,入喉即死,这样的药也要试吗?不待容锦出声,乐珍和初翠已经相继捧了白瓷碗,一人浅抿一口。
容锦蹙眉,朝身侧的琳琅看去,琳琅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不待容锦才有反应,耳边响起“扑通、扑通”两声响,下一刻,痛苦的呻(和谐)吟声在落针可闻的大殿中响起。
“陈季庭!”
头顶响起永昌帝威严漠然的声音。
“臣在。”
被点到名的陈季庭连忙上前一步,蹲在七窍流血,痛不欲生的乐珍和初翠身边,分别替二人把过脉后,又召了身后另一名太医上前替二人把脉,之后,两人起身,齐齐向永昌帝抱拳道。
“启禀皇上,她二人中的确是奇藜草的毒。”
永昌帝点头,微微倾身对身侧的吕皇后说道:“皇后,给皇儿用药吧?”
吕皇后默了一默。
大殿中因吕皇后的这一默,便又静了几分。
“皇后!”
吕皇后抬头,却是没有看向永昌帝,而是目光一抬,看向了堂前的容锦。
“容锦,本宫可以信你吗?”
容锦觉得好笑,但在哂笑一声后,却是目光一抬,迎向吕皇后冷而凝重的目光,点头道:“可以。”
吕皇后深深的看了眼容锦,这才对永昌帝说道:“皇上,给皇儿用药吧。”
永昌帝才要开口,容锦却是忽然上前一步,“皇上,娘娘,请让臣女的侍婢给太子喂药。”
大殿上因为容锦的声音,再度静了静,但很快,便响起永昌帝的声音。
“准奏!”
景祺宫。
苏芷得了宫人的回话,摆了摆手,挥退宫人,转身急急进了内殿。
“娘娘。”
懒懒歪在贵妃榻上的元雪薇闻声,抬头朝苏芷看去。
苏芷清秀的脸上绽起一抹浅浅的笑,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已经用药了。”
元雪薇那平时不笑也含着三分笑的眸子,一瞬间波光潋滟,好似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走一样!
“那个小野种呢?”
“已经回长兴候府了。”
元雪薇闻言,不由咯咯一笑,笑声轻脆如银玲。
“去,让人递个话给辰王妃,说本宫要见她。”
“是,娘娘。”
☆、58小人心思
长兴候府,荣禧堂。
送走宫里的内侍后,容宜州回头神色复杂的看向唐氏。只是,不等他开口,唐氏已经先他而出声。
“候爷您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我还是那句话,”唐氏看向容宜州,一脸毅然的说道:“容锦可以在长兴候府长住,但于我,她永远只是一个客人,而不是亲人!”
容宜州叹了口气,还想再劝几句,屋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夫人,大小姐来了。”
唐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听了小丫鬟的话,当即说道:“请大小姐进来。”
“是,夫人。”
容宜州看向唐氏,“是荞儿?”
“不是她,我们这府里还能找出第二个大小姐来不成?”唐氏没好气的嗔了容宜州一句。末了,轻声说道:“这几日,乱七八糟的,你就那天荞儿刚来时见过她一面,之后都没见吧?”
容宜州点头。
唐氏便不由分说的说道:“那趁着今天赶得巧,你也见见吧,这孩子,不是我说,真心是个伶俐的。”
言语间,脸上难得的有了一抹笑。
看着唐氏眉目间的温和,容宜州不由便愕了愕,嘴唇微噏,却终究还是没有把心底那句“其实锦儿也很伶俐”的话说出来。
不多时,门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大小姐,夫人请您进去。”
就着小丫鬟打起的帘子,容思荞眉眼含笑的走了进来,似是没想到容宜州也在屋里,怔了怔后,连忙上前,屈膝行礼。
“思荞,见过叔叔,婶婶。”
唐氏笑着说道:“快起来吧。”回头对身侧的唐妈妈吩咐道:“妈妈,给大小姐看座。”
“是,夫人。”
唐妈妈笑着上前引了容思荞在一侧的椅子里坐下,亲手接了小丫鬟奉上的茶,递到容思荞手里。
容宜州问了容思荞一些容宜闻和族里的事,正巧外面有管事的请见,便起身离开处理事情,留下了唐氏和容思荞继续闲聊。
“你母亲让你带来的东西,我都看过了,回头替我谢谢她。”唐氏说道。
容思荞垂了眉眼,脸上绽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轻声说道:“婶婶言重了,您喜欢就好,不值当您特意说声谢的。”
唐氏看着容思荞的目光便又柔和了几分。
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只可惜她命中子嗣单薄,现在,看着乖巧可人的容思荞,只觉得心里柔得能掐出一把水来。
“你娘的意思,我都知道了。”唐氏端了手侧的茶盏,轻呷了口茶后,轻声说道:“你放心吧,你的事,婶婶会放在心上的。”
容思荞闻言,脸上一红,默了一默后,咬牙鼓足勇气,起身向唐氏福了一礼,声如蚊蚋的说道:“一切仰仗婶婶。”
唐氏笑着点了点头。
又说了会儿话,外面有管事的婆子来请示唐氏府里的事,容思荞便起身向唐氏请辞,唐氏叮嘱了她几句,便让唐妈妈亲自送了容思荞出去。
“妈妈,您留步吧。”
唐妈妈笑容满面的看着站在廊檐下的容思荞,说道:“那大小姐您慢走,老奴还要回夫人跟前当差,就送到这了。”
容思荞笑着屈膝福了福,带着芸芷离开。
等离荣禧堂有些远了,芸芷四处打量一番,见四下无人,才轻声对容思荞说道:“小姐,您让奴婢打听的事,奴婢都打听清楚了。”
容思荞四下里看了看,朝不远处的一块太湖石的方向努了努嘴,说道:“去那边说吧。”
话落,率先拾脚往前走去,芸芷立刻跟了上前。
四下察看了一番,确定不会有人偷听后,容思荞对芸芷说道:“说吧,都打听到什么了。”
“当年芳华大小姐出事后,老夫人曾经重伤过云姨奶奶,云姨奶奶差点连命都没了!”芸芷轻声说道。
容思荞目光一凝,朝芸芷看去,“那老夫人是因为这件事才住进小佛堂的?”
“不是。”芸芷摇头,继续说道:“老夫人重伤云姨奶奶后,曾经跟老候爷提出和离,老候爷没答应。老夫人住进小佛堂,是候府同国公府定下二姑奶奶的亲事后,才搬进去的。”
容思荞闻言,不由便眉宇轻蹙,沉声说道:“那也就是说,这候府重来就没不曾被云姨奶奶掌控过。”
芸芷点头,末了,犹疑的问道:“小姐,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向云姨奶奶示好吗?”
“要,当然要。”容思荞眉梢轻扬,脸上绽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不管云姨奶奶在这府里是什么身份,但你可别忘了,她的女儿是越国公正一品的国公夫人。”
“可是……”芸芷欲言又止的看向容思荞。
“你是怕,因为我们向云姨奶奶示好,而得罪了二婶吧?”
芸芷点头。
容思荞笑了笑,淡淡道:“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在这候府,真正让二婶忌惮的其实是老夫人,而不是云姨奶奶。我们只要跟青檀院那位保持距离,在这候府,便没有什么是我们好忌晦的。”
芸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在容思荞也没想让她明白,一个被用来拴男人的侍婢,脑子太好用了,反而不是好事!
主仆两人在花园里又逛了一圈,正打算取近道回她们居住的扶澜院,却见一个管事模样的婆子领着个衣着光鲜年约十八九岁的丫鬟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这边走来。
容思荞扯了芸芷往边上让了让,避开了这二人,两人因急着赶路,到也没注意到她二人,嘴里话不曾听,让避到一侧的容思荞和芸芷听了几句。
“怎的这个时候就来了呢?之前也不曾使人来报个信,夫人那,这会子也不知道得空不得空。”这是管事婆子的声音。
“哎呦妈妈,看你这话说的,你也知道,从来只有奴才听主子的,哪有主子听奴才的道理,我们世子听说姨奶奶身子不好,要来看她老人家,我们做下人的还能拦着不成!”这是丫鬟的声音。
婆子连忙陪了笑脸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雪琴姑娘,您千万别误会,我这不是怕慢怠了世子爷嘛。”
雪琴又轻声的与婆子说了道几句,两人渐行渐远。
容思荞这才和芸芷自藏身处走了出来,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两人,容思荞抿了抿嘴,对身侧的芸芷说道:“去打听下,看看是谁来了。”
“是,小姐。”
芸芷应了一声,便转身退了下去。
剩下容思荞一个人独自坐在太湖石边,看着一汪幽幽的池水沉思。
她隐约猜到来的那个人是谁,脑海里突的便窜起一个念头,随着念头的兴起,她的眸子也似宝石般熠熠熠生辉,但转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便又暗了下来。
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芸芷回来,容思荞正打算起身先回扶澜院,却在抬头的刹那,耳边响起一阵细碎的步子声,紧接着一道好奇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你是谁?我怎的从前没见过你?”
☆、59蛇鼠一窝
容思荞抬头,目光落在身前三步开外的人身上。
眼前之人,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只一身殷红底五幅棒寿团花的玉绸袍子却使得他的这抹俊俏中带着淡淡的阴柔之韵,说白点就是男生女相,多了些许女气!
这是候府内宅,寻常人根本进不来。容思荞蓦的便想起丫鬟适才说起的“我们世子听说姨奶奶身子不好……”这人应该就是丫鬟嘴里的那位世子爷了?能在长兴候府内宅进出自由除了容启舒这位世子爷之外,还有谁能,可想而知会是谁了!
容思荞唇角挑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轻声细语的说道:“长兴候是我叔叔,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长兴候是你叔叔?”越国公府世子爷,王箴,细长的桃花眼微微一挑,水波潋滟的看着容思荞,浅浅一笑,轻声说道:“那我可得叫你一声小表姐了!”
“你是……”容思荞一脸疑惑的看向王箴。
“长兴候是我舅舅,我母亲是容芳菲,我父亲是越国公。”王箴自豪的挑了挑眉头,对容思荞眨了眨眼,问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容思荞含羞带怯的说道:“你,你是箴表弟!”
王箴哈哈一笑,双手抱拳对容思荞一揖到底,“王箴见过荞表姐。”
容思荞连忙屈膝还了一个福礼。
两人互相见过礼后,王箴看了容思荞问道:“荞表姐,你怎的一个人在这?你的丫鬟呢?”
“我原本带着丫鬟的,后来见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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