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1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话落,转身便进了内殿。
  不多时,辛公公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溶月,“进去吧。”
  李溶月轻声应了一句“是”,眉眼轻垂,碎步往前走。
  约一刻钟的样子,她站在了南书房铺着厚重色泽繁富艳丽织缠枝花的毛毡上,才站稳,便感觉到一道锐利的如同椎子一般的目光落在身上。
  这样的目光,她并不陌生,从前她还是淑仪郡主的时候,宫里的皇伯父盛怒时也会这般看人!但,彼时,她是天之骄女的皇家郡主,只要她撒撒娇说几句软话,一切便能乌云尽散。可现在,她却是寄人篱下命如草芥的孤女!
  李溶月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便夺眶而出。
  隔着袖子狠狠的掐了自已一把,忍下了满腹的辛酸,李溶月缓缓福身见礼,“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正天待李溶月拜伏在地后,这才缓缓开口,“抬起头来。”
  李溶月默了一默,但下一刻,感觉到头顶的目光越发凛厉后,她认命般的缓缓抬起了头,眼睑微垂任由燕正天目光阴冷肆意的打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李溶月感觉后背的小衫快要湿透时,燕正天开口了。
  “起来吧。”
  “奴婢谢皇上。”
  李溶月缓缓起身,眉眼轻垂退到一侧。
  “童喜你退下,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放进来。”
  “是,皇上。”
  童喜看了眼李溶月,恭着身子,缓缓的退了出去,亲自把守着南书房的殿门。随着童喜退下,燕正天又摆了摆手,示意殿内其它的内侍也退出,不多时,大殿里此刻便只剩下李溶月和燕正天两人。
  李溶月虽然不曾抬头,但随着那些细碎的步子声渐渐消失,殿内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后,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很快,额头,鼻尖上便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等了等,没等来燕正天开口,却等来一串细碎的步子声,李溶月诧异之下,顾不得深想,不由便抬头看去,一抬头,对上一张妆容精致却难掩悲色和憔悴的脸。
  “淑妃娘娘!”
  贺兰氏晦暗的眸子微抬,落在李溶月朝她看来的目光上,唇角噙起一抹冷笑,“你认得本宫?”
  李溶月当即便要跪下行礼,却是被贺兰氏抬手阻止。
  “回娘娘的话,奴婢曾远远的见过娘娘几回。”李溶月说道。
  贺兰氏点了点头,指着摆放在御案两侧平时让大臣议事时坐的椅子,说道:“坐下吧。”
  “奴婢不敢。”
  “叫你坐你就坐吧。”贺兰氏话落,自已选了一张与李溶月相对的椅子,待李溶月颤颤瑟瑟的搭了半边屁股坐定后,这才又开口说道:“你的事,翊儿都与我说了。”
  李溶月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她还在乞求上苍可怜,给她一个否极泰来的机会,转眼,却已然落在十八层地狱。微微敛起的眸子里,几不可见的水光一闪,再睁眼时,却是一切如初。
  贺兰氏等了等,没等到李溶月接她的话,不由便挑了眉头,目光阴郁看了过来,“怎么不说话?”
  “娘娘想要奴婢怎么做?”
  贺兰氏似是没有想到李溶月会这样问,目光一顿之后,却是飞快的绽起一抹阴毒的笑,点头道:“果然如翊儿所说,是个聪明人。”
  李溶月轻垂的眸子里,便绽起浓浓的自嘲。
  聪明人?
  不,她从来就不是个聪明人。
  她若是聪明,当年母妃便不会落得那样的一个结局!
  她若是聪明,很多事便应该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不知,如此一来,她还是尊贵无比的淑仪郡主!
  她若是聪明,就该在当初落入贼子之手时,一死了之,便也没有这无穷无尽的屈辱不堪!
  她若是聪明,便不会被容锦迫害至此。
  容锦……
  那个如同禁忌的名字,蓦然被她想起,胸腔间刹那便好似有把尖利的钩子,将她的心勾得七零八落,每一个喘息间都是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容锦……是的,若不是容锦,她如何会沦落至此?
  该死,她最该死,今生她无能为力,来世她一定要报这血海深仇!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淡淡的带着不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李溶月霍然抬头,脸色惨白狰狞的看向贺兰氏,一对眸子喷着噬人的火焰,以至于贺兰氏乍然对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便颤了一颤,回过神来后,语声不悦中便带了几分的怒意。
  “李溶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真的就要这样放任仇人逍遥法外?”
  杀父之仇?
  一怔之下,李溶月猝然失声的问道:“娘娘,什么杀父之仇?奴婢不明白!”
  贺兰氏闻言脸上便有了一抹鄙夷,“本宫在说,容锦杀了你父王,你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逍遥法外吗?”
  “父王?容锦她,她杀了我父王?”李溶月一张脸顿时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下一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又黑又圆的眸子直直的瞪视着贺兰氏,哆嗦着嘴唇,说道:“不,不,这不可能,容锦她怎么能杀了我父王……不,这不可能的,你在骗我,你……”
  李溶月使劲的摇着头,似乎只要她不承认,贺兰氏说的便都不是真的。
  “啪!”一声脆响。
  李溶月捂着被贺兰氏扇得一瞬如同火烧的脸,好半响忘了反应,就那样捂着脸,目光直直的看着贺兰氏。嘴唇哆嗦着,说着只有她自已才听得懂的话。
  “蠢货!”贺兰氏收了手,目光阴沉沉的看着李溶月,“本宫骗你?本宫为何要撒这样的谎言来骗你?”
  “父王……父王……”
  李溶月先是细声的呜咽,到得最后却是哭一嗓子,便喊一声“父王”。
  声音凄厉不似人声,整个人更是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地上,泪水瞬间便染湿了身前的猩猩毡,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一声又一声喊着她的父王。
  贺兰氏看着这样的李溶月阴沉的脸上一瞬间掠过一抹动容之色,但转眼却又被她狠狠压下,再抬头时,惨白的脸上一对眸了只有刻骨的仇恨。
  “如果哭能把你父王哭回来,那你就大声的哭,使劲的哭吧。”
  李溶月摇头,纤细的修长的手指,狠狠的抓住了身前的猩猩的毡,因为用力,修剪的圆润饱满的指甲生生折成了两断,鲜血顺着断裂处流了出来,她却浑然不觉。
  她死死的攥住了胸口,那里好似被挖开了一个缺口一样,血沽沽的往外流,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要流干流净,而她也要死在这片窒息中。
  “死吧,就这样死了也干脆,反正你也没有勇气为你父王报仇,你又有何颜面苛活于世!”
  头顶响起贺兰氏幽幽的声音。
  报仇?!
  李溶月猛的抬头,目光腥红的看向贺兰氏,“她在哪?你告诉我,她在哪……”
  “她在皇宫。”贺兰氏微微倾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溶月,说道:“容锦就在皇宫,不但她在,燕离也在,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就是燕离帮助她,杀了你父王的!”
  李溶月摇头。
  “想要报仇吗?”
  李溶月看向贺兰氏,“我该怎么做?”
  贺兰氏脸上绽起一抹满意的笑。
  还好,还不是蠢得无药可救,没有喊打喊杀,什么都不顾的便去找容锦算帐。
  “你也知道,光凭你,你是报不了仇的,是不是?”贺兰氏说道。
  李溶月抬头朝贺兰氏身后如山一般的燕正天看去。
  是的,光凭她,她报不了这仇。
  但如果,不仅仅是她呢?
  她看着贺兰氏咬牙一字一句问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椒房殿。
  韦皇后看着急得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燕轲,恨铁不成钢的斥道:“你别转了,我头都让你转晕了!”
  “母后。”燕轲站了下来,他一脸急切的看着韦皇后,“您快去看看吧,万一父皇他……”
  “你父皇真要她的命,你觉得是我能阻止的?”韦皇后冷声问道。
  燕轲身子一僵,刹那便白了脸。
  “父皇,父皇为什么要杀阿月?阿月她……”
  “他的心肝宝贝死不死活不活的,他当然要找个人出气了!”韦皇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父皇是什么样的人吗?他可是那种他痛了,别人也要跟着痛,他才痛快的人!”
  燕轲本就惨白的脸,听了韦皇后的话,越发的白了。
  若是父皇怀疑大皇兄遇险的事与他有关,不好明目张胆的动他,便打阿月的主意,那阿月岂不是死定了?
  想到这,燕轲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转身往外走。
  “站住!”
  韦皇后疾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燕轲步子一顿。
  “你去哪?”韦皇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燕轲面前,怒声斥问道:“我在问你,你这是打算去哪?”
  “儿臣,儿臣要去找父皇。”燕轲抬头,温润的眉眼间难得的有了一抹毅然之色,他迎着韦皇后盛怒的目光,坚定决心的说道:“儿臣要去找父皇,救阿月!”
  “你……”
  气急之下,韦皇后猛的便抡起了胳膊。
  燕轲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只是,意想中的那一巴掌却没有打下来。心里吁了口气,燕轲睁开眼,不想,一睁眼却对上韦皇后说不尽失望的脸。
  “母后……”
  韦皇后摆手,示意燕轲不必开口。
  “轲儿,她就这样好吗?是不是为了她,你连这江山都不可以不要?”
  燕轲身子一僵,但很快,他却是又回过神来,急声辩解道:“母后,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韦皇后失声轻笑,笑声方歇,她看了燕轲,咬牙问道:“那你告诉母后,是怎样的?”
  “儿臣……”燕轲张嘴便要为自已辩白,但在韦皇后锐利如同可以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他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心一横,沉声道:“母后,儿臣想要那个位置,不过是为了能护住你,护住外祖,护住儿臣在乎的一切,可是如果,儿臣连自已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么,那个位置又有什么意义?”
  他说得正义凛然,越说到后面,越觉得便是这样的道理。
  “是吗?”韦皇后冷声一笑,满目讥诮的看着燕轲,“你现在是确定那个位置非你莫属了?所以,你可以不顾惹怒你父皇的后果,也可以惘顾因为你的莽撞而引出的一切后果,必将连累母后,连累你外祖,连累所有站在你背后支持你的人?”
  话到最后,韦皇后已然是失望至极,她摇头,似自叹又似是自悲,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就会生了你这样的一个儿子?”
  “母后……”
  听清韦皇后最后那句话的燕轲,那一刹,感觉心好似被狠狠的一劈为二。
  他想要为自已辩白,韦皇后却是已经转身,往殿走一步一步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随你吧,那个女人那般好,能让你为了她放弃一切,母后成全你,也放过自已!”
  “母后!”
  燕轲“扑通”一声跪在了韦皇后身后的地上,伏地痛哭道:“母后,儿臣不是这样想的,儿臣只是不舍得,真的不舍得啊!母后,你疼疼儿臣吧,儿臣求您了,您救救阿月……”
  “母后不会去的。”韦皇后步子一顿,站在了那,头也不回的说道:“母后比谁都希望,你父皇弄死她!”
  “……”
  大殿里一瞬如死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道细碎的步子声响起,紧接着,便有外殿宫人的轻声禀告,“娘娘,安公公回来了。”
  安公公,安北。是椒房殿的大太监,打理着椒房殿的一切事宜,他和韦秀堪称是韦皇的左膀右臂。
  燕轲一来椒房殿求救,韦皇后便派出安北去打探消息。
  这个时候,安北回来,那肯定是已经打听清楚了!
  燕轲满目希翼的朝韦皇后看去。
  韦皇后默了一默后,才轻声说道:“叫安北进来回话吧。”
  “是,娘娘。”
  原本跪着的燕轲不待韦皇后发话,便撩了袍角站起来,几乎是,他才站定,安北从外面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娘娘金安,殿下万安!”安北上前行礼。
  燕轲不待韦皇后发话,便抢着说道:“安公公免礼,父皇那边怎么样了?”
  安北没有回答燕轲的话,而是抬头朝韦皇后看去。
  燕轲情急之下,便要开口斥骂,但却在觑到身侧韦皇后的身影时,硬生生的忍下了心头的不满。
  韦皇后本可以不管李溶月的死活,但她却不能不知道皇上到底为何传召李溶月,是故,虽然满腹郁气,但还是轻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了韦皇后的问话,安北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回娘娘,皇上让人将阿月带进南书房后,便遣了殿内服侍的人,只留下阿月姑娘和皇上自已。后来,里面便响起了阿月姑娘的哭声……”
  “阿月的哭声……”燕轲猛的抬头看向韦皇后,目光惊疑不定的问道:“母后,父皇他,他……难道父皇他,他……”
  “闭嘴!”韦皇后怒声喝道。
  燕轲想说什么,她自然知道。
  心里一瞬间闪过的念头,其实与燕轲不谋而合。但夫妻多年,燕正天为人狭隘自私,却不是色中恶鬼!明知阿月是轲儿的人,他又如何会做出这种公然夺人的事来?!
  是故,燕轲话还没说完,便被她厉声打断。
  燕轲却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憋得青紫涨红不堪,袖笼里的手攥得青筋纠结。有那么一刹那,他恨不得提刀闯进南书房,将燕正天砍成几段!
  总算是韦皇后的一声厉斥,让他幡然醒悟。
  如果,不是他所想的那样,那父皇寻了阿月去南书房,到底为的是什么?
  燕轲只觉得一颗心好似被猫抓了一般,却在这进,头顶响起韦皇后厉喝声。
  “来人,本宫要去南书房见驾。”
  燕轲顿时吁了口气,不由分说的便跟在韦皇后身后。
  “娘娘留步。”
  韦皇后步子一顿,抬头朝安北看去,“什么事?”
  “娘娘,阿月姑娘已经离了南书房,皇上适才召见了兵部尚书崔大人在南书房议事。”安北说道。
  “阿月已经离了南书房?”燕轲看向安北,犹自不信的问道。
  安北点头,轻声说道:“回殿下的话,是的,奴才是在阿月姑娘离开后,才赶回来向娘娘回话的。”
  “你不早说!”燕轲恨恨遥瞪了眼安北,回头便对韦皇后说道:“母后,儿臣告退!”
  不待,韦皇后发话,他已经大步如风的离开,一路疾行,回他的明勤殿。
  身后韦皇后气得好半响说不出话,再开口时,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逆子!”
  安北和一干宫人连忙低头,屏息敛神,生怕触怒了气头上的韦皇后。
  不说韦皇后之后如何的细细相问安北,南书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且说,燕轲一路紧赶慢赶,终于用一刻钟的功夫走完了平常两刻钟也走不完的路程。
  远远的便看到偏殿外,侍候阿月的宫人,知春愁眉苦脸的半坐在廊檐下,而她的身后,阿月的寝殿房门轻掩,没有一丝声响。
  燕轲没来由的就觉得一阵心慌,以至于他双脚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他身后服侍的宫人,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坐着发呆的知春,被这一声惊呼惊醒,抬头见是燕轲来了,慌慌张张的起身,急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燕轲摆手,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问道:“你家主子呢?”
  “回殿下的话,主子才回来,说是累了,想要睡一觉,让奴婢不要吵她,奴婢便守在了门外。”知春回道。
  燕轲步子一顿,回头看向知春,“你家主子回来就睡下了?”
  知春点头。
  “蠢货!”
  燕轲一脚便将身侧的知春踹倒在一侧,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赶上前,紧跟着一脚踢开了轻掩的房门。
  “阿……”
  一个“月”字在看清眼前的一幕后,生生的停在了嘴里。紧接着身子一软“通”一声,倒在了身侧的门上。
  “殿下!”
  宫人连忙上前,却在这时,觑见了屋内的情形。
  而等看清屋内一身白衣悬挂在横梁之上的李溶月后,宫人大惊之下,连忙吆喝着上前,抱脚的抱脚,爬登解绳子的解绳子的。有机灵的宫人,更是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大声疾呼。
  “传太医,快传太医……”
  而燕轲似是这个时个,才醒过神来。
  醒过神来的燕轲一把推开身侧的宫人,步子绵软的扑上前抱住了颈间一条深红勒痕,双目紧闭昏死过去的李溶月,凄声喊了起来,“阿月,阿月,阿月你醒醒啊!”
  燕轲抱着李溶月喊得撕心裂肺,似是要将她钳进骨头里一般,那种凄厉的喊声以及刹那夺眶而出的泪水,一瞬间使得屋内,所有的宫人都忘了反应。
  明勤殿上下,都知道阿月姑娘深得二殿下欢喜,可是谁会想到,这份欢喜竟然已经到了这般的地步?
  一时间,众人心有戚戚时,却又惶惶不安。
  若是阿月姑娘无事则罢,若是有事,他们这些人只怕性命危矣!
  一时间,大殿内气氛沉郁的好似压了块大石头,谁也不敢轻易发出一丁点声音。
  直至耳边响起小宫人尖厉的喊声“快,快,太医来了……”,众人这才似乎长长的吁了口气!

☆、45谢礼

  夜色如霜,廊庑上悬挂着的宫灯,发出幽幽的光芒,偌大的宫殿因着这片幽幽的光芒而显得越发的静谧。殿内,分散摆放着的几盏碗莲,在这片静谧中,悄然的绽放着,淡淡的荷花清香无声溢淌。
  殿外当值的宫人,垂手恭敬地站着,屏息凝神,恨不得将自已融于这片夜色。
  而此时殿内当值的人,却是显得坐立不安,只敢目光偶尔微动,却在有个风吹动时,立时便收了目光,老实本份的如同泥塑木雕。
  燕轲怔怔的看着以头捣地,整张脸都埋在地下,哭得难以自抑的李溶月。
  怎么会这样?
  阿月她竟然是东夏的淑仪郡主,李溶月!
  这……怎么可能?
  但不论他如何的不想接受现实,阿月颈项间那道几近青紫的瘀痕却告诉他,这就是事实。阿月说的都是真的!
  燕轲艰难的咽了咽干干的喉咙,稍倾,轻声问道:“你既然是辰王之女,又为何会孤身来到北齐?还那么巧的就遇上了本宫?”
  话未说完,脑海里却忆起当日在承恩寺街偶遇李溶月的情形,他就说,以她这周身的气度和举止,怎么可能会是商人之女?想到这,燕轲眉宇霍然一紧,目光一瞬如针般的盯着李溶月。
  原本将脸埋在地上的李溶月听到燕轲的话,猛的抬头看向他,还没开口,眼泪已经再次如开闸的水般,倾泄而出。
  “当日母妃被奸人所害众目睽睽之下受尽凌辱,贴身侍候我的丫鬟也怕我遭受不幸,便拉着我离开,不想却惊了马,一路驶出皇城。谁曾想,却在城外遭遇歹人,他先是杀了我的丫鬟,后又将我掳走,几番转手,最终被卖进青楼。”
  想起那段屈辱的日子,李溶月神色间满是痛苦不堪,因为难以控制心中的悲愤,牙齿甚至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燕轲看过娇媚的她,也看过俏丽的她,更看过温婉如水的她,何时曾见过这般痛不欲生的她!一时间,只觉得一颗心被一只手掰成了七八瓣。
  “月儿……”
  燕轲抬手,想要将李溶月拥进怀里,安抚她的痛楚。
  不想,李溶月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身子霍然一直,竟是避开了他探出的手!
  她这样的反应,顿时叫燕轲惊得失去了反应。
  李溶月却似是并不曾惊觉不妥,她用满是泪水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燕轲,继续往下说,“便在我挂牌接客的头一天,一个在东夏经商的商人花费千金从老鸨手里赎下了我,我求他送我回东夏,并且告诉他,只要他将我送回东夏,他花出的金子我父王一定会百倍还之!他本已经答应我,可他突然接到了家中母亲逝去的消息,情急之下便带着我先回北齐奔丧。”
  “他家中妻子见我之后,不问清红皂白,便要将我打杀。他将我的身世告知夫人,谁知他夫人却说,我这样的身份闹出这样的丑事,若真的将我送回东夏辰王府,只怕便是一个被杀灭口。还不若转手将我卖掉划算!我知道后,便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的逃了出来,也就是在那天,我遇见了殿下。”
  燕轲仔细回想当日在承恩寺街遇见李溶月的情形,他之所以会被她吸引,不就是因为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她身上那种如同明珠混进鱼目的矛盾气质所吸引吗!
  便在这时,燕轲感觉膝头一重,他回神,便对上膝行上前,抱住他双膝的李溶月哀哀看来的目光。那样绝望的目光,使得她整个人就好似被开水浇过的兰草,一瞬间失了所有的生机。
  燕轲心底不由自主的便是一抖,下意识的便问道:“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溶月脸上绽起一抹凄惨的笑,稍倾,却是眼眸轻垂并不回答燕轲的话。
  而燕轲也在一瞬间明白过来,若换成是他,他只怕也没有勇气去触及这段不堪的过往。沉沉的叹了口气,她探手扶住李溶月,待李溶月就着他的手站起来后。燕轲抬头,小心翼翼的问道:“父皇今天找你去都说了什么?你又为何要自尽?”
  李溶月眼一眨,一滴滚烫的泪珠便砸在燕轲的手上,她抬手飞快的去擦脸上的泪,只是越擦,眼泪却越多。到得最后,她干脆也就不擦了,垂着眼,一副心死决然的样子,说道:“皇上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身世,他问我,我是不是真的淑仪郡主,又问我,知不知道,我父王死了。我苛活于世,原不过便是是因为舍不得父王,现如今,既知父王已死,我,我已是生无可恋……”
  李溶月撇开脸,泪水再度汹涌而下。
  东夏和北齐必竟隔着千山万水,再则,死的只是个王爷,又不是皇上,不可能举国上下皆知。但因着李逸辰是东夏为数不多且受永昌帝信重的王爷,是故,他的死,北齐小范围内还是知悉的。当然这小范围的人群里也包括燕轲!只是,燕轲无任如何也没有想到睡在自已枕畔的人,会是李逸辰的女儿!
  一瞬的惊诧过后,燕轲却是说不出的心寒,他目光阴沉的盯着李溶月,咬牙道:“你父王死了你便生无不可恋,那么我对你的好呢?你就不去想,也不管你死了,我会有多难过,多痛心?”
  “是我对不起殿下,”李溶月泪眼模糊的看着燕轲,泣声说道:“可是,我只要想到父王他含恨而死,我身为他的子女却不能替他报仇血恨,我实在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
  话落身子一软,哭倒在燕轲的怀里。
  “我也舍不得殿下啊,可是,叫我跟杀父仇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我真真不如死了的好!”
  燕轲深吸了口气,一手拍着哭得不能自抑的李溶月,一边轻声问道:“年初我得到消息,知悉你父王被害的事,但却不知道他是被何人所害。你既然这般说,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父王是被谁人所害?”
  李溶月抬头,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如同黑宝石一般,闪着妖艳的光芒,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容锦,是容锦那个贱人!”
  “容锦?!”燕轲猝然失声。
  “没错,就是她!”李溶月咬牙说道,“当日害陷害我母妃人前失德,最终与我父王离心离德的人也是她!”
  燕轲倒吸了口冷气。
  他必竟没有去东夏,且手里掌握的消息也是有限。是故,虽然知道容锦先后毁了长兴候府、越国公府、辰王府,但这其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他并不是很明白。但,他却知道,容锦是燕离的心上人!
  见燕轲一时间不说话,静静的靠在他胸前的李溶月默了一默后,开口说道:“我知道殿下的为难,也明白您的苦楚,可是,要叫我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大仇得报,我做不到。殿下,您为什么要救我呢?还不如就让我这样死了干净!”
  话落,再次哭倒在燕轲的怀里。泪水瞬间浸透燕轲的衣裳,浇在他胸口如火子般滚烫!
  燕轲抬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哭得几近绝望的李溶月。
  杀一个容锦不难,难就难在,容锦是燕离的心上人!
  他与燕翊相争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局面,只要他能耐心等待再小心筹谋,储君之位便非他莫属!
  他不惧燕离,区区一个玉玺原也不值当什么,但他也好,母后也罢,所有人担心的不过是燕离在朝中的影响。燕离是护国公主之后,现如今朝堂之上,那些禀持中立且大权在握的朝臣,哪一个不是当年护国公主带出来的?
  若是,他此刻得罪燕离,燕离只要表明在他和诸位皇子间的立场,那些念着护国公主旧情的朝臣,如手握重兵的兵部尚书崔缙彦以及容锦生父韩铖一定会豪不犹豫的站出来技持他,拥护他!
  想到这,燕轲只觉得一颗心如同浸在冰水里一般,凉得砌底。以至于胸口被李溶月泪水浇过原先火热火热滚烫,此刻也一片冰凉。
  “月儿,”燕轲伸手撷住李溶月尖尖的下颌,目光深情的看着她,缓缓说道:“这个仇我替你报!”
  李溶月原本如死灰的眸子刹那光华大绽,她几乎不相信的看向燕轲,哆嗦着问道:“殿下,您,您说什么?”
  见她这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欣喜却又忐忑的样子,燕轲一颗平静下来的心,瞬间又拧成了一团,他将李溶月抱紧,一个轻轻浅浅的吻落在李溶月黑宝石一般的眸子上,再次坚定有力的说道。
  “我说,这个仇我替你报,但你必须给我时间!”
  ……
  椒房殿。
  “啪”一声脆响。
  上等的骨瓷落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而随着这一声脆响同样的还有殿内殿外宫人齐齐漏跳了一拍的心跳声!
  韦皇后珠圆玉润的脸上,一抹不正常的红如同地上溢开的茶水一般,飞快的向四周扩散。站在韦皇后身侧的韦秀眉梢微挑,拿帕子裹了手亲自蹲在地上捡拾着地上的碎瓷,然后交给一侧的宫人,又示意她们都退下。
  大殿静了一瞬之后,韦皇后带着无限失望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阿秀,我必须再育一个皇子!”
  一直静默着的韦秀,突然就抬头看向韦皇后。
  韦皇后当年生二皇子前有过孩子,但却都在诊出喜脉没多久便没了,她们费了好一番功夫,将整个后宫几乎血洗了一遍,才最终查明,竟是皇上随身日日佩带的香囊中装了麝香。以至于胎像未稳的韦皇后每每落胎。
  到得终于怀上二皇子时,韦皇后以有胎不方便服侍为由,将皇上推去了旁的妃嫔那,又在淑妃和大殿下身上制造了几起不大不小的事件,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