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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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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
  直至耳边响起一道带着不满的喊声,她才恍然回神,她怔怔的看向满脸犹疑的杏花,哆嗦着嘴唇皮,问道:“什么事?”
  杏花垂了眉眼,嘟囔着说道:“崔夫人已经往那边去了,您不去看看我家姑娘吗?”
  燕文素闻言猛的抬头朝前看去,这才发现,李沅芷带着贴身侍候的婆子丫鬟,已经急急的朝西边的荷花丛赶去。
  她咽了咽干得好似裂开的喉咙,沙哑着喉咙道:“去的,当然是要去看看的。”
  话虽这般说,但脚却重俞千斤,抬也抬不起来。
  “夏嬷嬷,”燕文素喊了一声同样怔住的夏嬷嬷,轻声吩咐道:“你让人去与郡主说一声,便说容姑娘已经被救,让她不要担心。”
  “是,王妃。”
  夏嬷嬷嘴里应着,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郡主哪里会担心容锦的死活,她在乎的是大殿下好不好?
  但这话,她自是不会多说。
  燕文素扶着丫鬟的手,与鹿氏说了几句,便跟着杏花前去寻容锦。
  这边厢,草地上便只剩下鹿氏一家人和温晋王妃母女二人。
  温晋王妃看了看脸如白纸的鹿氏,又回头看了看热闹得不行的湖面,稍倾,开口对鹿氏说道:“郧国公夫人,出了这样的事,依着我看,你还是快些将事情知会郧国公的好,必竟,大殿下可是真正的龙子凤孙,他若是在你府里有个意外,不管是有心也罢,还是无意也好,郧国公府要承受的可是雷霆之怒!”
  “王妃……”
  鹿氏哪里会不知道一情的严重性,此刻眼见温晋王妃还愿指点一二,不由便心生喜色,急急上前“扑通”一声便哭在了温晋王妃脚下。
  “母亲!”
  狄氏和小鹿氏一怔之后,连忙也跟着跪了下来。
  “夫人,这是干什么?”温晋王府脸上的神色一瞬变化之后,很快又恢复如初,她连忙伸手去扶鹿氏,嘴里连声道:“夫人快快起来,你这不是要折煞本王妃吗!”
  郧国公夫人也是一等的诰命的夫人,向温晋王妃行个福礼尚可,这跪拜大礼,除了宫中的贵人受得起外,还真就无人能受!
  鹿氏攥着温晋王妃的手,却是呜呜哭了起来,嘴里直道:“王妃,您大人大量菩萨心肠,求您救救我们郧国公府吧!”
  “夫人这话是怎么说的?”
  温晋王妃使了眼色给身侧服侍之人,当即便有人上前,七手八脚连拖带抱的将跪在地上的鹿氏和狄氏以及小鹿氏扶了起来。
  “王妃,今日之事,虽只是意外,但郧国公府一定会给郡主一个交待的。”鹿氏泪眼婆娑的看着温晋王妃,泣声道:“只这闹水鬼之事……”
  “夫人放心,我虽信鬼神,但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就会闹起了鬼,定是宝华她惊慌失措之下,将旁的姑娘误当成了……”
  “母妃,我没有,我明明……”
  一侧的燕宝华不依的喊了一声。
  温晋王妃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她,燕宝华到了嘴边的话便被她咽了下去。
  鹿氏听得温晋王妃这话,一颗如同被火烫过又被冰镇过的心,总算是不在那么煎熬的难受,然想起湖里尚无首落的大殿下燕翊时,才稍稍好点的心,却是再度如置冰火,她期期艾艾的看着温晋王妃,才要开口,不想温晋王妃却抢在了她前面开口。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叨扰夫人半日,也该回府了。”话落,温晋王妃便身吩咐身侧的下人,“侍候郡主回府。”
  “是,王妃。”
  便有婆子蹲了下去,背负起裹了件披风的燕宝华往外走去。
  “妾身送送王妃。”
  鹿氏才要上前,不想却被温晋王妃抬手给挡了下来。
  “不必了,出了这样的事,夫人还是想想,如何向宫中的贵人交待吧!”
  话落,在下人的簇拥下,施施然的往外走去。
  鹿氏身侧的狄氏来不及向鹿氏请示,连忙几步迎了上前,“王妃,妾身代母亲送您一送!”
  温晋王妃不置可否的颌了颌首。
  一路无话,待出了郧国公府,上了温晋王府的马车。
  燕宝华不甘心的看着温晋王妃,“母妃,我没撒谎,我真的……”
  “闭嘴!”温晋王妃瞪了燕宝华一眼,厉声说道:“你给我记住了,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许向旁人提起!”
  “为什么?”燕宝华不甘心的看向温晋王妃,委屈得眼眶都红了,“我差点命都没了,母妃您不疼了,您还要骂我!”
  说着便抿了嘴,委屈的掉起泪来。
  温晋王妃不由便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女儿真心是被她的哥哥们和王爷宠坏了,往后也不知道要找个怎样的婆家才能让她安然无忧的过一辈子!
  “宝华,母妃不是不相信你。”温晋王妃轻声对燕宝华说道:“只你记住了,即便郧国公府真的闹鬼,那也不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郧国公府若是凶宅,那就是不详之人,只有不详之人才能看见冤魂!
  这样的话,温晋王妃自是不会跟燕宝华说,她只是叹了口气,轻言细语的说道:“大皇子这会子还在郧国公府的那片湖里生死不知,若是,大皇子真的有个万一……郧国公府为避皇上处罚,自然便会将大皇子的不幸归结于湖中闹水鬼的事上。到时,我们温晋王府便会无端卷入这场绘争里。”
  “皇上宠爱大皇子,有心将皇位传给他,但却碍于大皇子不是正统出身。到时,皇上龙颜震怒,未必就不会将这件事联想到储君之争上。万一,皇上怀疑这是郧国公府与我们温晋王府互相勾结,只为相助二皇子顺利夺嫡。皇上不能拿二皇子如何,对付温晋王府和郧国公府却是不在话下的!”
  燕宝华闻言,怔怔的看着温晋王妃。
  怎和就会这样?
  明明她只是一时贪玩,不小心落了水,又遇上了不该遇上的东西,母妃怎么就把事情想得这般复杂呢?
  可是,她不敢反驳温晋王妃的话。
  家中的哥哥们和父王向来信服母妃,她虽然觉得这事情匪夷所思,但隐隐中,却又觉得母妃说得在理。
  燕宝华抿了嘴,默然无语。
  温晋王妃怜惜的看着她被水泡得发白发皱的手,蹙了眉头对夏嬷嬷说道:“让车夫快点,有没有让人先回府报信,准备热水和换洗的衣物?”
  夏嬷嬷连忙回道,都安排好了。
  温晋王妃脸上的神色这才好看点。
  这边厢,温晋王妃带着燕宝华一路回到温晋王府不提,郧国公府,李沅芷在看到小脸惨白却性命无虞的崔芮之后,欣喜之下,连声对容锦说道。
  “容姑娘,芮儿多亏了你这婢女相救才无碍,这份人情,我们尚书府记下了,稍后,便会将谢礼送上王府,还请容姑娘笑纳。”
  容锦已经裹上了杏花问郧国公府下人那讨来的披风,闻言,笑着对李沅芷说道:“崔夫人言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原就是应该的,至于情份和谢礼,夫人真不必放在心上。”
  李沅芷是个性格内敛的人,并就不擅言辞,此刻听了容锦的话,却是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理是这个理,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还请容姑娘不必与我客气。”
  容锦少不得只能客气的应下不提。
  李沅芷抱了心有余悸的崔芮,对容锦说道:“我先带芮儿回府换身衣裳,容姑娘这身上也湿了,不如也早些回府,洗个热水澡,用碗姜汤,可别冻出病来才是。”
  “谢夫人关心,我正有此意。”容锦笑着说道。
  被李沅芷抱在怀里的崔芮,这时抬了头,轻声对容锦说道:“容姐姐,我以后能来找你玩吗?”
  “可以的啊!”容锦笑着说道:“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的。”
  崔芮闻言再次笑得露出缺了两颗牙的牙床,似是一瞬间想起这事,连忙又抬手给捂住了。
  她的这番小动作,使得本窒息的气氛蓦然的一阵轻松。
  笑过之后,容锦不经意间抬头,对上燕文素满是复杂的脸,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容锦上前,屈膝对燕文素福了福,轻声说道:“王妃,容锦给你惹麻烦了。”
  燕文素下意识的便抬头朝李沅芷看去,眼见李沅芷正好也朝她看来,僵硬的脸上,生生的扯出抹笑,轻声说道:“你这孩子,哪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你不知道,再没有比见你好端端的站在这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话落,还不忘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哽着嗓子说道:“你若是有个好歹,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王爷交待!”
  这就是坐实了容锦是韩铖外室之女的说法了!
  果然,李沅芷在听到燕文素的话后,脸色一瞬间变了变,但她很快便又恢复如初。只这一瞬的变化,却是没有逃脱燕文素的眼。
  由不得,心里便是暗暗得意。
  她就说了,自诩书香门第出身的李沅芷能看上一个外室之女?!
  容锦详装没有看到这一幕,她好似不经意的回头,稍倾,指了远处的湖面,对燕文素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有哪家府上的小姐没被救起?”
  容锦的话声一落,燕文素之前才暗中阴了容锦一把的小得意顿时荡然无存。
  那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大殿下此刻生死还不知啊!
  只是,这样的话,她却是没有与容锦的说道的心情。正想着,胡乱找了个借口回了容锦时,不想一侧的李沅芷却在这时开口了。
  “听说今日大殿下也入府赏花,才到时,恰巧遇见你们乘坐的船翻了,大殿下情急之下便纵身入水救人,只是,到得现在,几位小姐都救上了,偏偏救人的大殿下却不见了。”
  燕文素错愕的看向李沅芷。
  照着她的理解,李沅芷应该在她道破容锦的身世时,便不屑与她来往的,为何现在却还能心平气和的与容锦说道?
  只是,不待燕文素想明白,远处湖面上突然就响起一声欢呼。
  “找到了,殿下找到了!”
  ------题外话------
  南湖微风《宠妻如命之一等世子妃》
  这是一个嫡女被害之后回来手刃仇人的故事。
  爹爹贪婪狠戾,活活烧死了她的娘亲,抢走了她价值连城的嫁妆?
  用计把嫁妆翻倍的讨回来,让渣爹身败名裂,活埋了给娘亲陪葬!
  妹妹口腹蜜剑,抢走了她的未婚夫,得意洋洋的炫耀她的幸福?
  那就找来更加妖娆更加勾魂的美女,抢走渣男的心,宠妾灭妻,渣男贱女狗咬狗一嘴毛!
  继母狠毒,想要毁掉她的清白让她臭名昭著,成为人人可以唾弃的对象?
  用同样的手段反击回去,撕开继母仁慈伪善的假面,将她狠狠的踩到泥泞里!

☆、42离开王府

  “找到了,殿下找到了!”
  燕文素刹那回首,眉目间的喜色毫不掩饰的渲染而开。
  当然,欢喜的并不止她一人。
  身边的李沅芷以及远处的鹿氏等,这一瞬间同样齐齐的松了口气。
  特别是远处的鹿氏,若不是身边的小鹿氏扶住了,只怕她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拜谢各方神灵了!
  容锦微微瞥了目光,眸间笑意一闪而逝。
  救起来了!
  只是不知道一个因溺水而重度昏迷的人,会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伯母,我冷!”
  耳边响起崔芮带着颤音的话声。
  李沅芷恍然回神,连忙将崔芮紧了紧,回头吩咐身侧的婆子,“你去跟郧国公夫人说一声,我们现在就走,让她也不必相送了。”
  待婆子退下,李沅芷又对大松了一口气的燕文素说道:“王妃,我带芮儿先回府,救命之恩,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夫人言重了,王爷与崔尚书早年相识却又同朝为官,本就该守望相助,下人能救了崔小姐,也是她的造化,夫人不必太过在意。”燕文素连忙说道。
  守望相助?
  这是要将崔尚书拉到大殿下这边的阵营来?!
  容锦唇角噙起一抹冷笑,暗暗啐了一声,不要脸!
  李沅芷显然也听明白了燕文素的话下之意,她先是怔了怔,但很快,她便掩下了那一瞬的错愕,佯装不曾明白,嘴角扯了抹笑,再次强调道。
  “王妃说的是,那么多小姐里,偏偏我家芮儿让这小丫鬟给救了,想来也是两人命中的缘份。”话落,她抬头看向杏花,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若是我向你家夫人赎了你的身,收你为义女,你可愿意?”
  李沅芷的话声一落,燕文素顿时便蹙紧了眉头。
  她目光微微凝起,笑意淡淡的看向李沅芷,心里却是将李沅芷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之前的那番话,明面是客气,但实际上却是告诉李沅芷,崔缙彦从前与韩铖本就有同袍之宜,今天出了这样的事,韩家的人救了崔家的人,崔家要真是想谢,那就与战王府站成一线吧!谁想,李沅芷却是根本就不接这话茬!
  “奴婢谢夫人厚爱,只是奴婢当年受姑娘大恩,曾发誓一生不离姑娘左右!”杏花对着李沅芷福了福,声音清脆的说道。
  杏花意有所指的话,一瞬时,让李沅芷和燕文素齐齐的朝容锦看了过去。
  李沅芷起初只想着,容锦身世不堪,身边的丫鬟下人肯定都是燕文素安排的,才会说,由她出面向燕文素要人,给杏花一个出身的话。但杏花却明白干脆的告诉她,她是容锦的人,与燕文素无关!今日的救命之恩,你也欠错人了,要欠也是欠她家姑娘的!
  燕文素则是惊愕于杏花的态度,要知道,既然李沅芷说出了要收杏花为义女的话,那不管只是客气还是真的有这打算,杏花只要点个头,便是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可杏花却毫不犹豫的把这泼天的富贵给扔了!
  一时间,当真是心头感概万千,她们这样的人家,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下人的忠心!若是华儿身边有一个这样忠心耿耿的侍女,她便可以安一百二十个心了!
  便在两人都怔忡不语时,容锦清脆的声音缓缓响起,“夫人,今日之事换成谁遇上了,都会出手相助的,还请您别放在心上。”话落,抬头睃了眼湖面急急靠岸的小船,“连大殿下能都奋不顾身以身涉险,下人之举,又何足道哉。”
  李沅芷顺着容锦的目光扫了眼远处的湖面,大殿下此刻生死不知,以皇上对大殿下的宠爱,今日之事还不知会如何善了,她得尽快回府与老爷商议对策才是。
  只是,没等她开口,容锦已经接着说道:“夫人,崔家妹妹这会子怕是冷得很,还是快些带她回去,换身衣裳的好。”
  李沅芷当下再不与容锦客气,辞了燕文素,急急带着崔芮离去。
  这边厢,容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天色渐凉,又是湖岸之上,她一身的衣裳湿透了,说不冷是不可能的。是故,一待李沅芷离开,她也转身对杏花说道:“我们也走吧。”
  只是,她才转身,一侧的燕文素急急出声道:“锦儿,你这一身湿成这样,这里离王府还有些距离,不若就在郧国公府换了身衣裳再回去吧!”
  话落,便要喊了一侧的婆子去安排。只,容锦却是抢在她之前,断然开口拒绝。
  “王妃,不用了。”容锦目光清亮的看着燕文素,眉梢含笑的说道:“眼下大殿下生死不知,郧国公夫人怕是分身无术,我还是不给她添麻烦的好!”
  “怎么……”
  “杏花,我们走!”
  燕文素的话被容锦断然打断,转身便带着杏花朝外走去。
  留下燕文素站在原地,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
  “王妃,我们怎么办?”夏嬷嬷眼见自家王妃僵在那,不得已只得上前小声说道:“就这样让她离开吗?”
  “不然怎么办?”燕文素恨恨回头,咬牙说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就不信,她回回命都那么好!”深吸了口气,对夏嬷嬷说道:“我们也得快些回府,大殿下只怕情况不妙,今天的事,只怕难以善了!”
  夏嬷嬷是从宫庭出来的,哪里不知道这其间的凶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奴婢这就让如意去请了郡主出来,只是,郧国公夫人那……”
  燕文素抬头看了看眼远处慌慌乱乱一窝蜂般往前院跑的鹿氏等人。
  这个局是鹿氏应她之请而设,谁曾想,没套着容锦,却赔进了大殿下!万一,大殿下就此……燕文素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抖。
  她不认为区区一个郧国公府便能抵抗圣上的雷霆之怒,到时万一鹿氏为求自保,将她咬了出来,别说谋图霸业,战王府上下几百口能不能活命都难知!
  “音棋你去请了郡主,陪着郡主和容姑娘先行回府。”燕文素稳了稳心神,一连串的吩咐当即便说了出来,“夏嬷嬷,你随我去见郧国公夫人。”
  “是,王妃!”
  夏嬷嬷和音棋齐齐出声。
  燕文素打算怎么善后,容锦不知道,也不关心,她在门口上了战王府的马车才欲离开时,韩华急急由听雪和音棋簇拥着急急赶了过来。
  四目相对,韩华目光一拧,便要发难,却是被一侧的音棋不动声色的给拦了下来。
  “郡主,”音棋上前攥住了韩华的手,轻声说道:“奴婢扶您。”
  韩华一对水漉漉的大眼睛,早就哭得红肿如桃,满心的怨忿在看到容锦第一眼时,恨不得将容锦撕碎。
  “郡主,你这是怎么了?”容锦笑盈盈的看着微垂了眼睑,死死咬了嘴唇的韩华,语气关切的问道:“眼睛怎么这么红呢?”
  “容姑娘,之前听闻你落水,郡主担心得不得了,后来知晓你无恙,一时高兴,便不由得情绪失控了些。”音棋代为回答道。
  容锦脸上适时绽起一抹惊讶之色,末了,更是满满的感动,“真是抱谦,让郡主担心了。”
  音棋才要开口,不想容锦却突然开口问道。
  “对了,之前好似听说大皇子为了救人,也溺了水,我才离开时,听说人已经救了上来,只是在水里的时间却是有点长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堪堪上了马车的韩华猛的便抬头看向容锦。
  “怎么了,郡主?”容锦犹疑的看向哆嗦着嘴唇的韩华,“你脸色好难看,莫不是病了?”
  “容姑娘……”
  面对容锦的一再挑衅,音棋正想着是不是应该给予一些警告时,韩华却在这时发难了!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他。”韩华“嗷嗷”喊着,往前一扑,双手试图去掐容锦的脖子,嘴里兀自喊着,“是你害了他,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不来,一切都好好的,你一来,什么都不好了……”
  “郡主!”
  音棋反应过来,才要上前阻止韩华,只是,却在这时,耳边响起清脆的“啪”的一声。
  韩华捂被容锦扇到一边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你敢打我?”
  从小到大,别说是挨打,她连声重话都没听过。以至于,被容锦一巴掌扇在脸上,她连最基本的反应都忘了。
  音棋也没想到容锦竟然会猝然发难,一怔之后,她便要开口,只容锦的声音却是抢在她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容锦摆着手,一脸讪然的看着半边脸倾刻间红肿的韩华,“郡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推开你,谁知道……”
  韩华哪里肯信,醒过神来,便要再度往容锦扑过去。
  只就在她往前扑的那一瞬,腰被双一手死死的抱住,耳边响起音棋压得沉沉的声音,“郡主,一切自有王妃替您做主!”
  韩华哪里肯听,她近似疯狂的双手乱舞着,嘶声喊道:“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所幸这会了郧国公府客人早已散尽,不然,她这般不管不顾的闹,还不定要引起多大的风波。
  容锦看着被音棋束住的韩华,懒懒的往后一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一,要让郡主这般恨我入骨,喊打喊杀的?”
  原本还喊个不停的韩华,在听到容锦这声问话后,突然就静了下来。
  她目赤如血的盯着容锦。
  做错了什么?
  不,不是做错了什么,而是你的存在本就是个错!
  “容锦,你为什么要来北齐?你毁了我的梦想,毁了我的生活,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容锦对上韩华无声流泪的脸,摇头,一字一句说道:“我不想来北齐,你父王亲赴东夏相请,我不想来北齐,是你母妃派人前往京山极力相邀。”话落,嗤笑一声,“你恨错了人!”
  韩华摇头。
  不是这样的,不是像容锦说的这样的。
  摇着,摇着,韩华眼前一黑,重重的倒在了音棋的怀里。
  “郡主!”
  听雪吓得脸色一白,探手撩了帘子便要喝令马车停车,音棋的冷冷的声音响起,“让车夫快点,早些回王府!”
  一柱香后,马车停在了战王府外。
  听雪背着昏厥过去不醒人事的韩华匆匆去了锦翠轩,容锦则带着杏花回了清溪小筑。
  留守看家的杏雨,一见两人狼狈的样子,脸色当即一白,急急的赶了上前,手脚无措的看着容锦和妹妹,一迭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一身从头到脚都湿的?”
  容锦摆手,“等会再说,你先让人送热水和姜汤来。”
  杏雨急急退了下去安排。
  半个时辰后,容锦和杏花各自洗漱好,一人捧了一碗姜汤轻轻的啜喝着。
  杏雨一边拿干帕子替容锦拭着湿湿的头发,一边轻声说道:“一柱香前,王妃回来了,她先是去了趟锦翠轩,然后又派人去请了王爷回来,好像两个人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
  容锦将空了的碗往桌上随手一搁,抬头看向杏雨,“知不知道为什么吵?”
  杏雨摇了摇头,“奴婢拿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才翘开了和乐堂看门婆子的嘴,只是,她一个看门的婆子,知道的有限。”
  容锦点了点头,摆手道:“没事,如果我料想不错,估计战王爷很快就会来我这清溪小筑。”
  “为什么?”杏雨怔怔的看向容锦。
  容锦笑了笑,为什么?
  同样的时间,却是不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一句话在静的落针可闻的屋里响起。
  “为什么?”
  燕文素捂着被韩铖扇得半边嗡嗡作响的脸,如同见鬼一般,看向脸色铁青,一对眸子愤怒的几欲杀人的韩铖。
  “王爷为什么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便对我动手?”
  韩铖目光落在被她掌扇倒在地,鲜血顺着唇角蜿蜒而流的燕文素。
  为什么?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已经答应了她,帮助大殿下夺嫡,她却还要这般费心算计?!
  “去年在东夏时,大殿下有求娶锦儿之心,但被锦儿严词拒绝,他身边的青雀也因为宵想锦儿送命在燕离手里。”韩铖目光落在自已滚烫如同被火烧过的手上,一字一句说道:“当日,我之所以为同意殿下所请,一是因为内心愧对她们母女俩,二是因为我并不知晓锦儿与燕离两情相悦……”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燕文素抬着一张泪脸,满目控诉的看向韩铖,“这跟王爷动手我妾身动手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你心中对她母女二人愧疚,便无须顾念我的死活吗?难道我委曲求全了这么些年,换来的就只是王爷……”
  “我见过郧国公了!”
  燕文素张开的嘴,僵在了那。
  一瞬的怔忡过后,眸子如同被针扎过一般,急剧的收缩。本就嗡嗡作响的脑袋,在听完韩铖的话后,越发的一片茫然,眼前一阵眼冒金星后,燕文素眼一闭,便要软在地上。只,韩铖冰冷的话声却又在耳边缓缓响起。
  “文素,你我夫妻一场,难道你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要将我韩氏一门陷入万截不复之境?”
  燕文素摇头。
  他怎么会这样想她?
  她所谋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华儿和思儿,为了韩家!
  他怎么可以这样想她?!
  “我已经答应了你,会助大殿下夺嫡,也答应了你,成全华儿的一腔儿女情,更甚至,你要与郧国公府联姻,大殿下夺嫡的胜算,我也应允了你。”韩铖看向茫然如被当头敲过一棒折燕文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
  燕文素目光霍然一抬,直直的看向韩铖。
  韩铖对上燕文素倔强的目光,默了一默,稍倾,袍袖一甩,转身便往外走去。
  “你放不下她,你到现在也放不下她,是不是……”
  身后燕文素愤怒的吼声仍在响起。
  “韩铖,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夫妻十余载,就是块石头,我也捂热了啊……”
  韩铖步子一顿,稍倾,他缓缓转身,目光迎向目赤欲裂的燕文素,“皇上已经令龙骑卫围了郧国公府。”
  “……”
  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
  韩铖重新拾了步子,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清溪小筑。
  容锦听完小丫鬟的回禀,回头对身后的杏雨说道:“你去迎一迎王爷。”
  “是,姑娘。”
  杏雨才要走出,韩铖却已经就着丫鬟打起帘子的手走了进来。
  容锦随手扯了根发带,将身后披着的头发束起,这才站起身,对目光凛然朝她看来的韩铖盈盈一笑,说道:“王爷来了。”
  韩铖点了点头,自顾在屋子里的圆桌旁坐了下来。
  “杏雨给王爷上杯热茶。”
  “是,姑娘。”
  杏雨退了下去,不多时便捧了一盏才沏好的热茶进来。
  “让她们都退下吧,我有话跟你说。”
  容锦点头,示意杏雨退下。
  韩铖端起面前的茶盏,茶盖一开,便是一阵扑鼻的清香,茶汤清碧,一看便是上好的极品龙井。
  “好茶。”
  “还行,你要是喜欢,回头走的时候,我让杏雨包些给你。”容锦淡淡道。
  韩铖抬头看了看神色淡淡的容锦,顿了一顿,重新放下了手里的茶盏。
  容锦看向韩铖。
  韩铖垂眸,稍倾,缓缓开口问道:“容锦,离开战王府吧。”
  “好!”
  韩铖猛的抬头。
  容锦对上韩铖三分惊避七分惘然的目光,笑了笑,轻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是大殿下情势未明,圣上龙颜震怒,不仅是郧国公府,今日所有赴郧国公赏花宴的人家只怕都要承受这雷霆之怒,是吗?”
  默了一默后,韩铖才缓缓点头。
  容锦看着一脸晦涩的韩铖,长长的叹了口气后,问道:“你让我走,是觉得我留下来,也不过是白白送命,还是因为……”
  还是因为,在你的心里,我始终是你的女儿。你可以不喜,甚至可以厌恶,但你却不能漠视我的生命?
  韩铖抬头,目光一瞬间对上容锦扑扇如蝶翼的眼睫上。
  他自是明白容锦话中未尽之意,只是,连他自已都不知道,他对容锦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我不知道。”韩铖看着容锦,锐利的眸中绽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柔和之色,“我这样说,你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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