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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将军是重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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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而此次离开,却意味着……去死。
我的祖父和大伯都没有回来。
我怕死。
常青看着我惨白的脸色,露出几分无措来。他盯着自己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双手捧住我的脸。他的手竟比我的脸还热,长久以来的默契,我知道他是想帮我烘暖,可我的脸光靠热气是暖不起来的。
“别怕,我绝不让你死。”常青对我道。我从他的眼中读出坚毅,这是我头一次这么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居然望不尽那篇深邃的黑色的底端。
我心暖了,这真是好兄弟。
于是我重重拍他的肩膀,发誓说:“那我也愿意为你死,常青!”
这话我绝对出自内心,从来没这么情真意切过,都有点要脸红了。我摸出靴筒里的匕首要送给他,常青摆手回绝:“不必给我这个,你留着吧,日后肯定用得上。”
常青这个人不说虚话,拒绝一次就说明他绝不会要,我便收了回去。
但即使没有交换物品作信物,我们之间也更为亲密。
将军他们回来的那会儿,我恰好来了月信。这次或许是因为我前日沾了凉水,或许是冬天特别寒冷,我疼得格外厉害,晚上睡不着,差点在床上打滚,半夜还拉了肚子。
赶上将军们回营,平时好吃懒做的兵都不敢继续偷懒,一大早便去集队。大何个性软糯,我为他出过头,算是跟我关系还算好的,看我一脸痛苦,想照顾我。眼看帐篷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咬咬牙从床上爬起来。
“大何,走,去训练!”
“你不……不要紧吧?”大何担忧地说,他虽然个性不像个爷们,却是个十足的好人,待人温柔。
“不打紧。”我苦笑,小腹阵阵地疼可不是我想忽略就忽略的了的,“跟迟到比没什么,今天长官回来了。”
大何显然也怕被将军骂,犹犹豫豫地还是走了。我努力跨着步子一路狂奔,可两腿发软,又生怕垫的东西掉出来,不久便落在大何后面,赶到时已经开始训练了。
负责我们训练的曹司马觉得在将军面前丢了颜面,大为震怒,罚我洗整个班子的衣服一个月。
好不容易上蹿下跳地训练完,我跑去一看要洗的衣服,身体凉了半截。
大冬天的,洗衣服的水表面都结冻了。
大不了多痛几天,多半死不了。我抱着赴死的决心撩起袖子,却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我一回头,连忙行礼。在军营里这么久,我也懂了不少规矩,自不敢像以前那样不恭敬,也不敢借常青向将军套近乎。
“将军!”我低下头。
将军扶了我起来,问我:“刚才我遇见大何,他对我说,你身体不大舒服?”
“报告将军,没有!”我连忙挺直身板,我是个士兵,不想在长官面前被认为是软弱的。
将军微微一笑,漂亮的不食烟火,我几乎能闻到那笑里带的檀香味。
可他的下一句话,却将我打入地狱,“那你裤子上的血是什么,受伤了?”
我慌张地低头一看,果然红了一大片。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身体极为僵硬,又害怕女性的身份曝光,害全家判刑,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昨晚把匕首放在床上,划伤了。”
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我立马从靴筒里摸出匕首,双手捧到将军面前。
将军接过端详了一下,然后又还给我,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常青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与他之间的事?”
我摇头。
将军点点头,说:“不知道也好。这是柄好匕首,你定要随身带着,不要取下。”
我称好。
“你的惩罚……这次我去替你的司马说说,免了这次。”将军又把目光往下低了低,“下回记得小心。”
不用把手放进冰冷的水里洗衣服了,我对将军的好感简直要突破天际,此时让我去替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我换了身衣服,之后回到帐篷,常青也在,他表情十分焦急。
一见我,常青立刻跑了过来,上下打量我,试探地摸了摸我的手温,“大何说你被罚去洗衣服了,我正准备去找你!怎么样,身体可还有不适?”
我嘴上说没洗,心里却想大何怎么这般多嘴,非要把我的事宣传的全军队都知道不成?
我又把遇到将军的事和说的话告诉了常青,连带着吐露了一番对将军的敬慕之情,称赞他真是个平易近人的好将军。当然,血的部分我还是说是匕首划的。
常青明显呆愣。他沉默了好久,突然取出两袋东西,递给我,“我今天请假出去了趟,给你带的礼物。”
难怪他一大早就不见了。
我一边接过,一边调侃:“今天将军们都回来了,你还敢出去,胆肥啊。司马居然准了?”
常青点点头,轻声说:“我的姓氏暂时还顶点用。”
我和常青从不客气,反正我们所有东西都是两个人分的,所以当着他的面,我就拆了那两个布包。
里面是红糖和生姜。
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震惊还是害怕。
常青看着我,“我有话和你说,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_(:з」∠)_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常青知道女主是个妹子,而且他不打算装不知道了。
将军嘛……嗯,完全没往这方面想呢,他在琢磨怎么让某个得力助手和他更亲近一点,并且已经开始暗暗对常青产生警惕了。
☆、第七章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有没有告诉其他人?他打算怎么做?我会不会被逐出军营,连累一家老小?
常青开口的那一瞬间,我心头划过无数不太好的念头。常青没有像平时一样笑着看我,没有露出亮闪闪的虎牙,眼中只有一片漆黑。
大何和其他帐篷里的汉子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我和常青关系好,一起行动司空见惯。只有我知道自己心里无比沉重。
我怕常青直接把我是女性的事情在帐篷里说出来,不敢停留就跟他走了出去。冬日的寒风又冷又冽,没有丝毫遮挡,刮得脸生疼。
常青递给我一件衣服,是他的棉衣。
“拿着。”他看我愣神,便说。
我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这件衣服很厚,因为他身材比我宽大,所以长衣能将我整个人裹住,甚至能包住头。我迅速发现了这衣服的好处,把自己整个人包进去,果然很挡风。
如果常青想让我死或是想害我的话,发现的那一刻就能跑去找长官邀功。何况我出生低微,他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图什么。想想这件衣服、刚送我的红糖和生姜,还有平时称兄道弟的话,我不由得踏实许多。常青多半不是恶意的。
常青带着我七弯八拐,一直从小道溜去旁边的森林,我们平常一起打野味的地方,寻了块空地。
一路我们少有交谈,我是因为忐忑不安,没有心思闲谈;常青不知为什么,但我琢磨他的想法可能比较复杂。
仔细回忆一下,其实我破绽颇多,常青面前更是放松警惕,他要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才真的奇怪。我自欺欺人地认为常青是神经粗才瞧不出来,如今想来,神经粗的只怕是我。
常青熟练地拾了柴,我也帮他捡了几根,他没拒绝。接着我们生了火,有热源以后,我长出一口气,顿觉这个夜晚好过许多。
“你是女孩子吧。”常青对我说。
他摆明笃定的很,我不想多啰嗦,是死是活给个痛快,于是点点头。
常青立刻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脸上也露出浅浅的微笑来,“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想到跑来军营?”
“家里没有壮丁,又交不出米粮,总要出点什么。”我强作镇定地说,耳边不断响着柴火烧着的劈啪声,还有砰砰砰的快速心跳声。
我拿不准常青是个什么意思。
常青听完我的回答,又问我家里有几口人,住在哪里。
我害怕我女扮男装会欺君连累他人,不想把这些告诉他,便岔开话题:“你早就知道了吗?”
“嗯。”常青的话听起来闷闷的,“……很早以前。我本来想等你自己告诉我,但看来我一个人等下去,只会自尝苦果。”
他说得很苦涩,表情也有一点可怜,仿佛陷入被动中的不是我而是他似的。
“……那你打算向司马举报我吗?”我犹豫一会儿还是直白地问了,我不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实在想不出委婉漂亮的问法。
“不会,”他抬头深深望了我一眼,接着莞尔,“我当你是朋友的,你知道吧?”
“那我们还是兄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很干,很想流点什么出来湿润一下,因为我还记得那天我们约定成为兄弟时的情景,还记得当时我自己内心的澎湃。
“不,我们是兄妹。”常青笑着露出虎牙,神情轻松,“你要记住,在我眼里你是个女人,所以你也要当我是男性,知道吗?”
当然,你一直是男性,你们都是,我用力点头。
“靠过来点,你坐在那里能烤到火吗?”他往自己身侧拍了拍,那幅随意泰然的样子,使他又变回平时的常青。
我紧绷着的肩膀垮下来,直觉自己安全了。于是我慢吞吞地挪了过去,坐在火堆和常青更近一点的位置,暖和很多。
“嗯……那个,在赵刃之前,你的原名是什么?”常青的脸被火光照得有些泛红。
我恍惚觉得这个问题特别耳熟,有谁很久以前问过,可是没有记忆。
我答:“以前我叫狗剩,不太好听吧……”
常青嘴角抽搐起来,“真的叫这个?没有别的?”
“没了,就这个。”我耸耸肩膀。
常青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心里暗想他果然是大城里长大的,没听过这么粗俗的名字。
“你们……给女孩子也这样起名?”常青目瞪口呆的模样让我暗暗觉得好笑,可这样的反应才让我觉得他熟悉和亲近。
“也不是,大多数女孩子还是挺正常的。”我回想起以前村里的生活,嘴角轻轻弯起,“不过我娘想要个儿子,村里的老人说给女孩儿起个男名能招弟,我跟我妹妹就都给起了男名。”
常青坐在不远处,专注地听我说话,注视着我的眼睛,夜色和火光的陪衬下,他英俊的样貌更分明了。我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的感觉,心跳又快了,却不是因为害怕。
我不知不觉地说了下去:“本来我快要订婚了,爹正准备给我起个正经的闺名,不过后来赶上征兵,我没和他们说就跑了,这事儿自然没顾上,我也不晓得本来会有个什么名字。其实我觉得将军起的也不错,赵刃,我挺喜欢的。”
“订婚?”常青一下显得很紧张,“父母定的吗?你见过那人面吗?”
我连忙摇头,“怎么可能,媒婆推荐的人选,条件凑合我娘就打算对八字了。我不想嫁的。我留信给我爹,让他对外说我死了,估计这事早就吹了。”
在军营当男人当了那么久,我对自己是女性的概念已经有些模糊了,刚进军营时还会羞涩的话题,现在说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到这个,我倒比较在意常青。他比我年长三岁,快十八了,按理早就可以娶亲。大何才比他大十一个月,早就在家乡娶了媳妇儿,而且他那娘子如今正怀着七个月大的身孕,不久就要临盆了。
常青从没说过这方面的事儿,我难免好奇,于是问道:“你呢?娶亲了吗?至少订婚了吧。”
他的脸变得更红了,他急切地都拔高了嗓音:“没有!什么都没有!”
常青个子高,性格又稳重,向来是大哥般的存在,我还从未见他像这样手足无措过,不由得觉得有趣,心情也好了不少。
“少蒙我,”我道,“我听说你们大户人家的公子,十五六岁差不多娶亲,你都十七了。”
“我比较特殊。”常青两颊红晕未消。
往日他这样说,我定会顾忌他的**不再追完。可今晚我却打算豁出去了,反正我是女儿身的事已然曝光,若他什么都藏着掖着,岂不太不公平。
我索性破罐破摔,故意板着脸,直接询问:“我家里的事你可都知道了,你什么都不说,是不拿我当兄弟?”
常青微僵,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道:“好吧。”
我顿时精神一震,要知道常青的来历背景营中近乎无人知晓,唯有将军似乎略知一二,可目前还未有那位壮士敢从将军嘴里捞八卦。是以,关于常青的事,可谓众说纷纭,猜测不少,但没个准儿,可谓神秘非常。说实话,我好奇已久。
常青问我:“你可有听说过京城常家?”
听似很有名,且十分厉害,可我区区一介农家女儿,没读过什么书,对京城官场知之甚少,唯一能弄明白的官便是直管我乡的县令老爷,实在没听过什么京城世家。
我摇摇头。
意外的是,常青并未因为我不知道而不高兴,反而淡淡道:“不知道也好,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家族。”
常青的语气,不仅没有对出身大族的骄傲自豪,还十分冷淡,我有些奇怪,只好等他继续说下去。
常青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声音听不出喜怒,慢慢陈述说:“我本只是常家的旁支后代,三岁时被过继去了本家,成为本家的嫡系长子。刚刚被接去时,本家家主,即如今的户部尚书,虽有许多妻妾,却没有孩子,所以他们的本意是将我当做继承人培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我刚去一年,家主夫人,我的养母,便怀孕的了。我五岁时,养母顺利产下我弟弟常胜。”
听到这里,我已十分后悔提起这个话题,即使我不大懂大家族内部的争斗,却也晓得这对常青来说绝不是件好事。当年我们村里的张屠夫老婆死了,他很快娶进一门续弦,续弦的脾气极为不好,对张屠夫原配所生的大儿子非打即骂。后来续弦夫人自己也生了个儿子,待大儿子便愈发不好。我远远瞧见过那兄弟两个,大儿子骨瘦如柴浑身乌青,小儿子却胖墩墩的,完全瞧不出是同父的亲生兄弟。
常青这件事无疑更严重。嫡系总不可能不顾颜面将过继来的孩子再送回去,可常青将原本的嫡长子活生生挤成了嫡次子,很难想象他的养父养母和弟弟如何能甘心。
我想象了一番大宅院里的腥风血雨,突然对常青很是同情。
果然,常青继续说道:“此后,我在家中地位便有些尴尬,十二岁又被送去别庄,今年被送来了军营,没有再回去,自然未曾张罗亲事。”
世家大族很少有叫不出十斗米或二亩地的,甚至一些管家能免去军役,常青被送来军营,已很能说明问题,他的处境必然不好。
我让常青说他家的事,或许无异于将人的伤疤血淋淋地撕开。
我愧对于他,吞吞吐吐地问:“那个……你难过吗?”
“还好,不大难过。他们并非我亲生父母,尽管有一阵子的确不大敢吃府里的东西,但毕竟没有饿死。”常青轻松一笑,似毫不在意,他侧过头,注视我的眼睛,“再说,若是我不曾被过继,或是我弟弟不曾出生,我便不会来军营,那要如何才能遇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常青一番话说得我甚是欣喜,看来他果然是拿我当朋友,于是我自认为极其仗义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兄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我虽觉得他话说得很是肉麻,但显然重感情。此时便十分信任他,即使他晓得我是女的也不会往外说。
常青只烤火,笑笑不说话,也把视线从我脸上收回去。
我们又讲了点有的没的,眼看月亮升到半空,这才熄了火往回走。照样是我披着常青的大衣,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将军们回来后,军营里的生活质量一下子提升许多,甚至比起以前粮草充足时还要好,大部分汉子们只顾着高兴,没往深处想。常青却对我说,能准备就多准备点,匕首放好,干粮藏好,要出事了。
不久将军居然也屈尊降贵来找我,和常青说了差不多的话。
将军反复问了我好几次,匕首有没有放在平时的地方,并叮嘱我千万不要忘了带。能得到奖励如此关怀,我很是受宠若惊。但将军唯有一句话,让我听得有些不舒服。
他道:“阿刃,以我从上将军那里得到的消息,我们不日恐怕就要出征。到时若是你被俘虏,千万不要惊慌,找机会接触一些突厥贵族,争取立功,我们定会全力前来救你。”
将军一张仙人似的脸,居然也会说这么功利的话,我很震惊。
果然,常青与将军的话都很靠谱。前线战报,我军再次大败而归,边疆严重失守,附近的边军已前往助援,可兵力远远不够。
武官与文官据说在朝议上发生了激烈地争吵,而文官武官中又有各类交错的派别。
一部分官员认为,京城是国家之本,军队应该用来守卫京城,边关先那样放着吧,等严酷的冬季过去,突厥自然不会再来抢东西了,到时候再和他们议和,送个公主和亲什么的,就皆大欢喜了。
另一部分官员认为,突厥甚为蛮夷,竟敢触动我□□威严,上我朝黎民百姓,罪不可赦,一定要加派兵马,护住国土,不让突厥再有存进。
两边皆有大量官员拥护,僵持不下,最终还是护边一派势力稍大一筹,皇帝拍板:出兵!
此时,我们这些人早已不是刚入伍的新兵,而是上了弦的箭,蓄势待发的刀刃,当权者用来保家卫国的兵器。
被选中奔赴边关的正是我与常青所在的队伍,由任隆和任枫两位父子将军作统领。任隆是军职中品级最高的上将军,曾六次击退突厥,是突厥军最畏惧的□□将领。且由上将军亲自统领的军队出征是颇为少见的,此举足见圣上一举歼灭突厥之意。
出征前还有一事甚是意外,原本军队里最具威望的长史是钱琼,他一直是任隆将军的辅官,白发苍苍,长眉入鬓,很是仙骨道风,还有一双狐狸般乌黑狡猾的眼睛。这位长史的光荣事迹说起来也是三天三夜说不完,任隆六次击退突厥的事迹中次次都有他的身影。
但此次出行,钱长史却宣布离开军营,不再随军远征。任上将军念旧他多年辅佐之情,向圣上举荐,为其在京中安排了一个文官之职。
顶替钱琼军师位置的,是一位名唤王良的长史。与钱琼比起来,王长史很是年轻,才二十八岁,他瘦的皮包骨头,三角眼,留了一撮小山羊胡子,乍一看有些鬼鬼祟祟的,佝偻着背,时常在训练场里转来转去。
简单说,不像好人。
军令一下,没几天就要准备行装了。我与常青刚收拾好包袱,又收到一条私令,我俩被调遣了,以后会成为任枫将军的护卫。
常青很淡定,似是早就知道。我忍不住猜测这是否是将军与常青商量的结果,而我也被连带着去,或许也是常青向将军提的建议。
但不管怎么说,这绝对是件好事,说是将我心中因要出征而出现的愁云一扫空也不为过。将军年少有为,是百姓崇拜的对象,我对他一向颇有些向往,守卫将军对我而言绝对是无上光荣,日后退役回家说出去都有面子那种。
不过将军的护卫未必比冲前线安全,擒贼先擒王的兵法战略深入人心,刺客、敌军、对手都爱玩这一套,将领的安全不大有保障。
这一年我们没等到新春,就冒着漫天的风雪踏上遥遥征途。
离开家乡和曾经赖以生存的土地,大家都多少有些伤感,平时最爱开玩笑的汉子也变得沉默寡言。我看到好几人都将家里寄来的信封在了棉袄里头,拿心口捂着。
后来我也收到过一封家书,父亲不善言辞,虽有责备我离家之举,却仍在字里行间透着暖暖的亲情爱意。他说他怕惹我的麻烦,不敢多寄,让我也别多写,千万莫要引起他人注意,保护自己为先。父亲说的生硬,但我脑海中一瞬就能浮现他那张绷紧的、日渐老去的面容。
我学着其他人,把信缝进了棉袄。
其实帐篷里最痛苦的是大何,可他不是为了背井离乡淌眼泪,而是因为他那位怀孕的娘子难产过世了,生的是个女娃。他没能看一眼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没能见发妻最后一面。
大何的眼泪离开军营了还在一直掉,西北风一吹,满脸都是冰渣子。
此行一去,我们都不晓得能不能再回来。
成为将军的护卫,我和常青的位置也从人挤人的队伍中间提拔到了队伍前头,可以近距离瞻仰传说中的上将军的英姿。上将军魁梧又健壮,和他儿子一点都不像。将军身材削瘦,体态轻盈,比较像读书人。看来坊间传闻将军形似其母是真的。
除了领头的上将军和将军,还有一些长史、司马、参军事之类的官员,平时接触的都比较少。我瞧见了时常照顾我的录事参军事,坏人脸的新长史王良,还有负责我们训练的曹司马。
不过,一群人里最扎眼的还是将军,他的外貌混在其他大老粗中极为突兀,宛若淤泥池里的一朵白莲。
将军觉察到我在看他,便从马上回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可谓拂散飞雪,撩尽春意。
我顿时觉得,将军竟不是个女人,真的十分可惜。
黄昏时分,我们尚未到达下一城镇,上将军下令在这里休息一晚,士兵们纷纷搭起帐篷,开始驻扎。
因为身份的变化,我和常青也不再继续和原本的队友住帐篷了,我们被安置在将军的大帐篷附近的小帐篷里。一个小帐篷住八人,全都是将军的护卫。
我与常青住惯了八人帐篷,没觉得哪里新奇,另外有两人却是十几人的帐篷里调遣上来的,满脸欣喜。还有四人据说是陪将军一块儿长大的随从,他们彼此之间很是熟悉,聊天话题天南海北,反正我是听不懂的。
他们四个亦不和我们说话,谈笑自若。不过也有例外,他们都乐意搭理常青,且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叫齐寻,愿意同我们这些刚选上来的人聊天,还说让我们安心当将军的下属,说了些将军小时候的事,让我们对他好感突增。
奇怪的是,我又觉得这整个帐篷里的八人都很眼熟。
可能因为有点认床,可能因为对上战场的忐忑不安,这一晚我睡得十分不踏实,噩梦一阵一阵袭来,简直要将我淹没。
我又梦见那个火场,这次场景似乎清晰了很多,火焰在我身边蔓延,我身上没有一块好皮,浓重的焦味从我的头发、眉毛、脸、胸口、手臂等等各处散发出来,痛得生不如死。
那个抓住我肩膀的男人声嘶力竭地对我喊:“我撑住!你敢死掉看看!”
另外一个男人浑身是血,不仅有箭伤,烧伤也很严重,奄奄一息。两个男人的轮廓都很模糊,我看不大清楚是谁。但我直觉我不能死。
那个还能动的男人想背我,然后被燃烧的房梁砸中了。但梦没有像以前那样终止。那个男人挣扎着爬起来了,他也受伤了,但并不致命。
我忍着刺痛和烧灼感,让自己半跪起来,我看到自己的手上焦黑一片,不用想也知道我浑身都是这样,这种伤治不好的。我现在还不能死,可也活不了了。
男人重新扑向我,他想扶我,可在我身上无处落手,碰到哪里都会沾下一片血皮。
我感觉他想哭了,他带着哭腔对我说:“我一定带你出去,出去以后,我们去乡下……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我把那个箭伤的男人扶起来,他也被烧得瞧不出本来面目了。我把他塞到男人怀里,用尽全力重复念道:“顾全大局,顾全大局,顾全大局……”
那人不想走,于是我用最后力气拔出靴子里的匕首,一把捅进心口,给自己来了个痛快。
我不死,他不会走的。
匕首扎下来的那一刻,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手脚发冷。
帐篷的缝隙里透进丝缕月光,夜色一片祥和。
作者有话要说: 啊……看最近的回复,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文名和文案似乎给了大家一种错觉TAT
在这里真诚地道歉,任枫将军同志其实是男二号!
这篇文的主旨和灵感其实是珍惜眼前人啊……TAT
我修改了一下文案,强调了一下常青同志的存在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大家不要离开我TAT,也不要骂我!TAT谢谢大家这么宽宏大量温柔娴淑嘤嘤嘤TAT……
☆、第九章
昨晚那个可怕又真实的梦使我第二天精神很不好,头昏脑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并非骑兵也没有官职,没资格骑马,只能跟在队伍里步行。今天如果骑马的话,我不能保证不会从马上摔下去。
但即使是步行,也足够吃力。
今天一早,雪花便从高空纷纷而下,紧接着愈下愈大。下着暴雪,时节又临近春节,战友们大多身心俱疲。这本来是一年最重的日子,理应合家团圆。但我们却不得不踏着厚厚的积雪,望着看不见尽头的征路,步履维艰。
我因为头晕而视线模糊,两次栽倒在雪地上。
周围都是长官,我仿佛能感受到他们投在我身上冰冷的视线。将军的护卫是从最优秀的士兵中挑选的,我毫不怀疑只要再多栽倒一次,我就会被贬回去。
中午时分,我们幸运地找到一处能避风的地方,上将军宣布暂停行路,就地吃饭。
长官们得到了最好的一块休息之地,风少而且平坦。作为将军的护卫,在他们吃饭这个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就是他们的眼睛,替他们防备四周。
赶路的时候风大不方便说话,找到这么良好的休息口,长官们一边吃饭一边讨论公务。
随行的官员里大多数是武官,但也有少量文官掺杂其中,比如刚调上来的王长史,他连马都不会骑,一路是坐马车的。
连着几天奔波大家都很累了,何况风雪有加大的趋势。在数名官员的联合提议下,上将军决定在此处暂且驻扎休息,等雪停了再上路。
将军的这顿午餐,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才吃完,连带着还处理了不少重要事项。终于轮到休息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休息到雪停,对我而言绝对是件好事。
侍卫们留了两个在将军身边候着,其余六人,包括我在内,都围在一起休息。不在的两个都是从小就在将军身边的人,剩下的人里还有愿意同我们讲话的齐寻。如此一来,气氛还算和谐。
互通年龄姓名后,齐寻竟是我们中最年长的,已经二十四了。而我就算虚报了两岁,仍然是一群人中最小的。
侍卫们的年纪基本都与将军相差不大,我们的顶头上司是一位姓李的司马,长相很有特色,面黑如碳,一嘴巴乱七八糟的大胡子,神情总是凶神恶煞的,有四十多岁。
吃过干粮以后,我精神好了不少,有空问问齐寻当护卫的情况了。在我们这些新人眼中,齐寻毫无疑问是位可靠的前辈。且我等初来乍到,对许多事物尚不熟悉。
我问他李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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