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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且为谁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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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太太还在这呢?”走到安沈氏身旁,葛妈妈诚恳道:“凑巧,老夫人让老奴跟去清涵院探视六姑娘。”隐含催促。

    “妈妈先去吧,这个事我还没弄清楚。”

    安沈氏推开葛妈妈,怒瞪了眼四姑娘,侧过视线再朝八姑娘问道:“萝姐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八姑娘尚不曾答话,二夫人胡氏即赔笑着否道:“定是八侄女听差了,咱们萱儿和家里姊妹最是亲和,哪里会说那等没分寸的话?”

    四姑娘是个机灵人,唯恐安沈氏迁怒不肯替她的亲事游说,忙辩道:“姑姑,萱儿真的没说。”

    “萝儿你平素乖巧诚实,今儿个居然说起谎话,看我回去后不好好教训你。”四夫人程氏疾言厉色,训斥不断:“府里谁不知萱姐儿和芫姐儿姐妹情深,上回你芫姐姐还在老夫人跟前替萱姐姐求情,你怎么能起这样的坏心思故意出言挑拨,你、你……”

    “母亲,我没胡说。”八姑娘语调哽咽,“我真听见了。”

    “你还说?萱姐儿的性子咱们谁不清楚?定是你听差了。”四夫人猛然拉过闺女,大声斥道:“还不快给你四姐道歉,都是一家子姊妹,就你不安生。”

    八姑娘满脸委屈。

    安沈氏见状,目露不忍,冲八姑娘招手,“萝儿,到姑姑这来。”握着少女的手,缓声轻道:“萝姐儿素来就是最乖顺的,四嫂您别训她,我心里都有数。”用帕子替侄女拭了泪水,“来,萝儿,跟姑姑去清涵院看你六姐姐。”

    “嗯,姑姑,侄女正担心着姐姐,她方才倒下我扶她时身子都是热的。”

    “都起烧了,怎么不早说?”

    安沈氏因方才四姑娘一番叫喊吵得有些头大,若非事关沈嘉芫亦不会过来询问,本想弄清个究竟就离开,哪知居然耽误到了现在?此刻念着病者安危,带着八姑娘就离开了颐寿堂。

    葛妈妈见状,同各位主子行礼后说老夫人请她们先回去,这才匆匆跟上了七姑太太的脚步。

    四姑娘提步欲要跟上,被二夫人拉住,冷冷瞪着女儿,似是在责怪她多话。

    “萱姐儿素来心直口快,二嫂别难为她了。”四夫人状似安慰,“是我们萝儿说话错了时候,否则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不过六侄女方才好似病的不轻,倒下去就不省人事,希望病情别太糟糕了才好。”说完就领着仆妇离开。

    大夫人亦带着女儿离开,三姑娘至院门外问道:“母亲,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六妹妹?”

    瞥了眼身后庭院,大夫人摇首,“芫姐儿的身子骨,你还不清楚?这么多年,也就你三婶和姑姑宝贝紧张着,瞧你祖母,还不是只潜了葛妈妈过去?”

    “可八妹妹都过去了。”三姑娘迟疑。

    大夫人便拍了拍女儿胳膊,“芊儿你知道不能落人口舌,是比从前成熟多了。可是,你没听方才你八妹妹的话?萱姐儿自信的很,还用安世子去刺激芫姐儿,听说昨儿傍晚老夫人和她关在屋里说了好一通话,今日你姑姑就过门,这其中哪能没有联系?你六妹妹对安世子素来紧张得很,谁知现在唱的是什么戏,去的人多了许是反搅和了,使个人过去看看情况就成。”

    “母亲说的极是,女儿还应多跟您学着。”

    大夫人表情欣慰,母女俩渐渐远去。

    内庭西廊下,“母亲,您看姑姑对六妹妹紧张的那劲,明明我才将是她儿媳……呜。”

    四姑娘撅嘴很不甘心的埋怨,可儿媳妇的“妇”字还没出口,就被二夫人捂住了嘴巴。胡氏左右察看了番,最后连拖带拽的将闺女带出颐寿堂才松手,戳了对方额头恼道:“你把话憋在肚里不成吗?谁不好招惹你还偏就去招惹!”

    “我就看六妹妹一个人站在那,过去陪她说说话嘛。”四姑娘怯怯解释。

    二夫人便叹气,“说什么不好非得说这个?将你姑姑惹得心里不舒畅了,小心最后连亲事都赔进去。”到底亦想女儿有个好前程,胡氏犹豫再三即道:“这会子你祖母将咱们都请出来,怕不只是担心芫姐儿的事。”

    “八妹妹是故意看着七姑姑从祖母屋里出来才嚷嚷的。”

    二夫人便别嘴不悦地瞥了眼沈嘉萱,淡淡教训道:“明知她们母女厉害,还去招惹,回头将这府里人都得罪了,日子还过不过?!”

    “女儿只是看昨儿六妹她……”

    “昨儿芫姐儿没计较,你今日就得寸进尺了?”二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别开视线再不看女儿,率先提步。

    四姑娘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母亲,这是去哪?”

    “回沉修楼。”

    颐寿堂这吵得厉害,清涵院内亦不得安宁,六姑娘突然昏倒急着了整院人。当外面婢子报齐大夫到了时,世子夫人的目光才从床前跪着的众仆妇身上移开,示意蔡妈妈快请进来。

    齐大夫惯来给六姑娘把脉治病,轻车熟路地隔着茜红珠帐把脉,神色琢磨深邃。

    须臾,“姑娘不过是感了风寒,因体虚不支才病倒。”齐大夫捋着胡子,摇头朝世子夫人不解道:“恕老夫多问一句,六姑娘年纪轻轻,怎的会郁结于心、忧思过度?”

    安沈氏才走至门口,听得大夫如此答话,近前就追问道:“什么叫芫儿忧思过度,郁结于心?”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七妹,你不是在颐寿堂陪着母亲吗,怎的过来了?”

    世子夫人见到安沈氏,挥手让人搬了圆凳过来。然后者眼里只有床榻上躺着的侄女,走上前撩起帐幔,取开对方额上的湿帕子抚上,触手灼灼,竟是奇热无比,“呀”了声就问道:“竟然这样烫?我昨儿见芫儿还好好的,怎么发热成这样?”

    视线侧开,看着跪在最前的两个婢女,安沈氏喝声怒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姑娘的?好好的人儿成了这样,会不会当差?”

    “回姑太太,姑娘昨儿晚上从夫人处回来就喊头晕,奴婢们就伺候她早早歇息了。清晨该起榻时没听到姑娘传唤,撩了帐幔瞧了才发现她有些低烧,原……”

    “姑娘清早就不好,你们居然瞒着?”

    世子夫人怒极打断,冷着脸语气咄咄,“你们是头日进府当差,还是不识得去我广盛楼的路?!”

    “奴婢知错。”

    答话的香薷忙磕头,她这心里亦紧张着,府里虽总传六姑娘身子不好,然先前服侍她时并未觉得如何,平素健朗难得才有句不适。且昨日下午自安襄侯府回来都好好的,此次的病来势汹汹,着实蹊跷。

    “到底是新来的不会伺候,芫儿身边哪能再让你们当差?”世子夫人沉着脸对外即道:“紫珠、紫箢,从今儿起你们就留在清涵院,替我好生照顾姑娘。”

    “是。”

    穿着碧绿绸褙的两婢得了差事,忙凑上前开始拧水换帕子,年纪微长的紫珠更是紧张着朝齐大夫开口:“大夫,我们家姑娘现在发热难受,您可否先开个退烧的药方?奴婢们下去将药熬了伺候主子服下,否则姑娘躺着都不安稳。”

    齐大夫转首看了眼世子夫人,见后者没有反对,便点头道:“紫珠姑娘说的在理,如何都得先让这烧降下,待等会再细谈怎样调理。”

    毕竟是姑娘闺阁,紫珠领着大夫到了外间。

    “紫箢,从今儿起这院子里的事由你们主持,断不能再生差池。”蔡氏吩咐后,目光定在跪着的香薷香蕾身上,似因她二人是老夫人所赏而有些为难处置,犹豫着才想开口,旁边的许妈妈就出了声。

    许妈妈身为这院子的管事妈妈,虽说六姑娘突发疾病她难辞其咎,然毕竟是府中老人,没像那些个年轻婢子跪着。她瞧出世子夫人欲要准备发落,福身就说道:“夫人,香薷香蕾虽当差不周,不过亦是听了姑娘吩咐。”

    随着众人目光落在平躺着尤似不稳的六姑娘身上,许妈妈再道:“姑娘昨儿夜里回屋后不舒服,当时她们就劝着要请大夫,可姑娘说许是睡一觉便好,且不愿让您和老夫人担心。清晨低烧,姑娘念着说今日有客莫要兴师动众,奴婢们想姑娘是片孝心,就没敢多言。”

    “这么说,倒是芫儿的不是,跟你们无关了?”

    许妈妈再次欠身,“奴婢们亦有失职,不过请夫人看在姑娘尚未苏醒,婢子们亦是听命而为,且从轻处置。”

    “你倒是心疼起她们来了?”世子夫人冷声,突然变色道:“你以为你就没有责任?身为乳娘,这院子里大小事务都是你在做主,连芫儿身子何时不好都不清楚。可别都仗着资辈而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今儿姑娘要是有个好歹,仔细我让人扒了你们的皮!”

    蔡氏主持中馈,素来都是冷面严肃,这些于众人并不陌生。只是以往,因着六姑娘的缘故,她待清涵院里当差的人并不如何严格,看着爱女颜面宽容不少,可今朝……众人难免心有想法。

    香薷香蕾亦明白,因为她们非世子夫人亲自挑选,故而不能让她放心,这才分外难苛待。

    “好了,三嫂,现在计较这些还有什么用?芫儿都还病着,怎样处置吩咐了让人拖下去就成。”

    安沈氏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厌烦这屋内的吵闹,心疼地执起侄女的右手,手指却触到个冰凉物,视线下移,现于眼帘的是红艳如血的璎珞手钏。她目光微滞,耳旁不断重复着方才齐大夫说的“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八个字,渐渐似明白了什么,心生无力和苦涩。

    “七妹你说的对,倒是嫂子我太着急了。”

    世子夫人语气缓了不少,不过目光仍是锋利,对外扬声道:“香薷香蕾伺候不周,各赏十板子;许妈妈身为乳娘而有失职责,回去思过,最近就不必过来伺候了。”

    “可姑娘她……”许妈妈目露不舍地瞄了眼床榻。

    世子夫人含摄的眼神投去,“这儿难道还会短了人服侍?我和老夫人就是对你们太过信任,芫姐儿现在才会受这个苦。”见屋里人没动静,便朝蔡妈妈使眼色。

    后者便对外招来粗使仆妇,“还愣着做什么,快带下去。”

    便是这时,自进屋总是沉默的葛妈妈出言道:“世子夫人,六姑娘突然不好,老夫人要细问缘由,命老奴将当差的人领到清涵院去。”

    蔡氏眸中的不耐一闪而过,才欲驳回安沈氏就冷不住喝道:“想审问就带下去审问,这么多人挤着,芫儿的病情能好转吗?”

    葛妈妈搬出了老夫人,世子夫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退下,似乎心有烦忧,同几位姑娘说道:“你们也都各自回院吧。”

    “好好的,又受这遭罪,想她出生时……”

    听到安沈氏嘀咕,坐她后面的世子夫人眸色复杂,继而才道:“七妹,咱们到外面见见大夫吧?”拉对方起来,似乎分外纳闷费解,好奇道:“别怪嫂子多问,芫儿到底为何去侯府,怎的回来就不高兴,可是发生了什么?”

    母亲说芫儿知道萱姐儿和阳哥儿的事,还让自己宽心说她现今懂事多了,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安沈氏埋怨老夫人没经过自己应允就私自做主,告知了芫儿不说,连萱姐儿都说了,这可不是逼着自己同意吗?她不顾自个为难也就罢了,明知芫姐儿的心思,还如此匆忙决定!

    “七妹?”

    对上嫂子这般关心茫然的目光,安沈氏似有遮掩,不自在地起身侧过脑袋,“嫂嫂,咱们去听听齐大夫怎么说。”

    “好。”

    见对方没有追问,安沈氏蓦然松气。

    大夫说六姑娘患的是心病,因原就身子极虚,再加上愁思不断,长此以往形势不容可观。

    世子夫人闻言,忙追问道:“那怎样才能调理好?”

    齐大夫捉摸着就摇头,看了眼外面惆怅道:“夫人,您瞧外面,近来天气乍暖。然老夫方才听贵府上的婢子说,六姑娘昨日下午还好端端的,那断然就是夜晚的路上吹了风受寒。这等情况如若是寻常人顶多就有些不适,可姑娘却病倒了,且还高烧不断,威矣。”

    “威矣?怎么会这样?”

    安沈氏大惊,“大夫您开方子调理,你给治啊。”

    齐大夫亦是很同情,“姑太太,老夫照顾六姑娘十余年,自也见不得她受苦。可这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威矣并非说现在,就是担心姑娘再这般郁郁寡欢下去,难免、难免……”

    “难免什么?”安沈氏睁大了双眸。

    “难免油尽灯枯。”

    “怎么会,她还这么年轻?”

    对方安沈氏满脸震惊和不信,齐大夫有了几分恼意,“姑太太这是怀疑老夫医术了?”

    世子夫人便忙接过话,客气道:“怎么会?小女的身子素来都是您在照料,齐大夫多心了。”说着让蔡妈妈取了诊金请对方出去。侧首对着侧坐的安沈氏,叹息道:“七妹,芫儿她没有从前那般开朗活泼了。”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芫儿是那样执着的孩子。”闭了闭眼,安沈氏再道:“嫂嫂,我想再陪陪她。”

    世子夫人点头,两人一块儿进内室,“别担心,待等她服了药,会好起来的。好在只是发热,并非有旁的毛病。”

    安沈氏的面色更见动容。

    跟在葛妈妈和许妈妈身后共去颐寿堂,香蕾轻声讷道:“姐姐,您说老夫人会不会重罚咱们?”

    旁边的人摇头,“我也不知,姑娘方才的模样真是将我给吓坏了。”

    “可不是?突然就倒下,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你说,姑娘会不会是吃坏了东西?”香蕾怀疑。

    香薷则忙瞪眼,“胡说些什么,你不要命了?!姑娘的饮食都是你我在服侍,宁愿相信姑娘是吹风受寒才病倒,也断不能说这个啊!”

    “哦。”

    当晚,香薷和香蕾便没有回清涵院,许妈妈得老夫人吩咐仍旧伺候榻前,随侍的还有本在广盛楼内当差的紫珠紫箢。安沈氏原想留在沈延伯府照顾侄女,然因侯府使人来请,不得已只好回去,离开前进了趟颐寿堂主院,出来时面色不虞。

    时过子时,烛光明晃,总昏睡着的沈嘉芫喊水悠悠醒来。

    温热的清水入喉,她渐渐恢复了些力气,视线亦变得清明,将杯子递还给许妈妈,仍觉得脑袋沉重,抬起手视线里却出现抹红色,不解地哑声道:“这个手钏,不是让香蕾给收起来了吗?”

    房门“吱”的打开,沈嘉芫望着捧水盆走进的两个婢子,怔怔望向许妈妈又问:“妈妈,母亲屋里的人怎么来了,香薷和香蕾呢?”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醒来

    “姑娘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扶着六姑娘半坐起身,许妈妈方取开湿帕欲试探对方高烧是否有降,便被人自后挤至旁边,侧身才发觉是紫珠凑到了床前。后者满脸殷切,语气柔柔地抢先言道:“香薷她们服侍不周,还在颐寿堂受罚,奴婢等是夫人派来伺候姑娘的。”

    沈嘉芫浑身乏乏,全身被汗淋湿,小衣紧贴着肌肤难受得很。原是无多少精力,然闻言意识到侍婢被人换了,目光骤然微聚,“受罚?母亲处置的?”视线自然而然往许妈妈处移去。

    许妈妈则不由觑了眼紫珠,迟缓着面色劝道:“姑娘您方醒,还是先食些东西吧?”

    “嗯。”

    想了想,沈嘉芫冲正在替自己拧帕子的紫箢吩咐道:“备些热水来,我想洗身。”

    “姑娘,您尚在病中,不宜……”

    身旁紫珠的劝语尚未说完,沈嘉芫便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去小厨房热些吃食。”语气很轻,却透着股不容反驳的威态。

    紫珠不敢不应,却又担心六姑娘病情严重,现今是由她们服侍,如若主子有个不好,老夫人、夫人可不会想成是姑娘任性,故而皆表情为难地瞅向许妈妈,“妈妈,夜里寒气重,您可劝劝姑娘,身子要紧。”

    “紫珠说得有理,姑娘若是身上不爽,老奴伺候您擦擦身可好?”

    瞧着几人紧张的模样,沈嘉芫亦不想太为难她们,颔首添道:“妈妈伺候着就成了,你们先下去。”

    许妈妈便分配了她们准备吃食和热水,待两人退离屋子,去柜前取了干净的亵衣放在床头,才将白日发生的事告知了主子。

    “哪里有那样严重?”沈嘉芫话说着突然弯身按住胸口,似针刺般疼地她皱眉。

    见状不对,许妈妈忙凑前询问,“姑娘您怎么了?烧已经退了,是胸口还闷吗?”

    沈嘉芫只将右手搭在对方胳膊上,紧紧扣住似要寻个支撑点,待缓过那阵痛劲才抬头,面色越发虚弱,轻轻回道:“我也不知,昨儿早上就觉得有些难受,亦说不清是个什么缘故。”

    “夫人特地关照奴婢们,让您少操心别多想。”许妈妈目露心疼,安慰道:“姑娘心里再是不快,也不该这般糟蹋自己身体,妈妈虽是个奴婢帮不上什么忙,可见您这样……唉,老夫人都担忧着呢。”

    沈嘉芫不由就生了几分心虚,那个大夫倒是真有几分本事,自己入沈府后虽难免回想起前世,可有表现得此般明显吗?现今落在众人眼中,自己便成了为情所困,倒都说成是因安沐阳才有此发。

    “妈妈跟着去了颐寿堂?”见对方点头,沈嘉芫再道:“祖母的意思是如何,要收回香薷和香蕾吗?”

    “老夫人没这个意思,只是世子夫人怕不放心她俩再伺候您,白日当着姑太太的面便将紫珠、紫箢赏给了姑娘。”

    许妈妈心里不太好受,她和香蕾等皆是出自老夫人身边,此刻换新了侍女搭档必然难高兴。抬头见主子亦似有不悦,内心便存了几分期盼,起身退至踏板前央求道:“姑娘,这事固然是奴婢们伺候不周,可求您看在香薷香蕾尽忠服侍您一场的份上,求求世子夫人将她们留下来吧。”

    被送进了姑娘院子的婢女再回到颐寿堂,倒还不如没有过这遭,亦不会被人耻笑。香薷香蕾若是当真离开清涵院,虽说曾经是伺候过老夫人的旧人,可地位必然大不如前。

    沈嘉芫心中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亦不曾想过要潜退她们。常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身为主子,谁不想在身边培养几个信得过、能干的婢女?她可没那般多精力,时而换近侍然后慢慢栽培收服。且若是没有从前对蔡氏的怀疑,留下紫珠紫箢倒也无碍,母女同心,她们定然会忠于自己。可偏是世子夫人早有除却香薷香蕾的想法,她这才觉得换上广盛楼内的人越发不妥。

    慢慢垂下脑袋,望着手腕上的红璎珞发愣,沈嘉芫低道:“妈妈,今儿我回院子后,是谁伺候我散发换裳的?”

    许妈妈似乎不明白主子为何会有此一问,然依旧如实答道:“姑娘您晕倒在颐寿堂,世子夫人命人抬进屋后责怪奴婢们伺候不周,潜奴婢们跪在了屋外,您的事都是蔡妈妈和紫珠她们服侍的。”

    “当时你们不在场?”

    许妈妈极为肯定地点头,“回姑娘,夫人不允奴婢们近身。”

    沈嘉芫心里则生了个自己都不愿相信的猜忌,面色却微骇,如若是那样,岂非太可怕?她心思尚难定之际,紫箢便领着半夏剪秋抬水进屋,望着床前的两人表情似有探究。

    “好了,就搁这儿,你们下去吧。”

    紫箢欲留,上前福身,“让奴婢和妈妈一道伺候姑娘吧?”

    “不必了。”沈嘉芫拒绝地果断。

    用水后换了干净的衣裳,沈嘉芫才觉得浑身清爽,躺在新铺的床褥上,整个人有些犯懒。许妈妈见主子神情慵慵,虽仍想替香薷二人求情,亦不愿多打搅对方,收了想法提醒道:“姑娘等用了食再睡,您都许久没有吃东西了,伤胃。”

    “我知。”沈嘉芫应后,褪下右手腕上的手钏,朝许妈妈递过去,“妈妈替我将它收起来吧。”

    “姑娘您不戴着了?”

    沈嘉芫抿唇不语,从祖母将这手钏还给自己后,她何时拿出来戴过?

    许妈妈便收起了惊诧,取过手钏将它置在妆镜台抽屉内的木匣中,侧过身的时候又听得床上人言道:“妈妈明早替我去趟祖母处,说我习惯了她们伺候,望她疼疼孙女将人还给我吧。”

    许妈妈大喜,“姑娘您不怪罪她们?”

    “原就无错,何来怪罪?”沈嘉芫浅笑,“夜深了,妈妈也回去歇息吧。”

    “可姑娘这儿?”

    沈嘉芫摆手,“让紫珠她们伺候就成了。”

    方端着托盘走到门口的紫珠乍闻此话,心道六姑娘到底还是看着夫人面上爱亲近自己等人,笑了就敲门走进,积极道:“奴婢伺候姑娘用膳。”

    些许清粥配着笋丝肉片,清淡香甜,沈嘉芫腹中辘辘,连喝了两碗米粥。

    紫珠见此,很是欢愉地拿着帕子替六姑娘擦拭唇角,眯笑着说道:“姑娘胃口倒好,奴婢过去听人说,病中的人口味难调,还担心您不喜欢呢。”

    “你做的?”

    紫珠边收拾着碗筷边点头,“过了当差的时辰,厨娘和婆子们不在,奴婢手艺不好,姑娘莫要嫌弃才好。”

    “怎么会?可口的很呢。”

    沈嘉芫平易近人,很是亲和地唤她道:“紫珠姐姐,你拿到门口让紫箢下去收拾,我躺得久了,你若不困,便陪我说说话。”

    “姑娘怎的这样客气?奴婢是您的人,有事吩咐便是。”

    “母亲身前的,当得起这声姐姐。”

    紫珠喜上眉梢,却也没有再推辞,跟世子夫人的时日久了,谁见她都给些颜面。莫说是府里的丫鬟妈妈在自己跟前恭敬讨好,便是杨姨娘、七姑娘都客气极了,不过今日得这娇宠的六姑娘唤了声姐姐,入耳的滋味还真是好。

    “要你和紫箢在我这当差,委屈你俩了。”

    “姑娘说得哪里话?”虽是惶恐的语气,不过显然颇是受用,紫珠笑着续道:“您病中昏睡着许是不清楚,世子夫人说了今后奴婢们便是这院里的人,姑娘有何差遣,尽管吩咐便是。”

    沈嘉芫即接道:“方才许妈妈说,母亲和姑姑下午都在这陪我,是何时离开的?”

    提起这个,紫珠就殷切,“回姑娘话,夫人担心您,见您服药后情况转好,晚膳前蔡妈妈催着才请走的。而七姑太太,申时未至就离府了。”话毕,似为强调还添道:“老夫人今儿都没有过来。”

    “祖母先前身子就不好,我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劳动她老人家?”

    紫珠先是微滞,继而附和道:“姑娘真真孝心。”

    沈嘉芫莞尔,睨了眼门口复开口:“紫珠,听说姑姑离府前与祖母闹的有些不快,你可听说了详细?”

    紫珠却干脆后退了跪倒在地,“奴婢不敢说。”

    似是意料之中,沈嘉芫让她起来,“原是信任姐姐才问的,你既是这般瞒我?”

    “姑娘莫要误会,奴婢不敢欺瞒您,偏是夫人交代了,说不想您心烦才不准告知您。”紫珠边起身边故作神秘,满含深意地对上好奇懵然的主子。

    沈嘉芫则似难过,失落地喃喃道:“你便是不说,我亦大致明白是什么事。罢了,你既是奉了母亲的命令,我又怎么好让你难做?”

    “姑娘如此为奴婢着想,奴婢着实不忍见您如此。”紫珠说着,满面慎重地检查了番门窗,确认场景仔细后才唏嘘着答道:“姑娘,您知道后可别激动,否则夫人定要怪奴婢多话,非得打死奴婢。”

    沈嘉芫自是配合,“紫珠,您说。”

    “姑娘,听说老夫人特地请七姑太太过府,是想促合四姑娘嫁给安世子。这事教夫人知晓了,心疼姑娘便和七姑太太念叨了几句,熟知老夫人听说后,不止和姑太太不欢而散,晚膳后还寻了世子夫人过去,责怪夫人不该如此纵着姑娘您。”

    紫珠见六姑娘呆愣,安慰般再道:“姑娘千万别着急,夫人那般疼你,必会说得老夫人取消那个念头的。”

正文 第三十章 服药

    六姑娘病着,被免晨昏定省,昨儿半夜醒来说了会话,次日倒睡得有些过时。守在屋外的二婢见里面没有动静,便退至了廊下说话,紫箢心有好奇,轻扯着旁边人的衣袖,低声询道:“姐姐,昨夜里姑娘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姑娘突然病倒,自是想打听昨儿午后的事。”

    紫箢便瞄了眼主卧,“姐姐告知她了?”

    进院当差头日,主子病中还拉着她说体己话,这让紫珠觉得面上有光,含笑着回道:“姑娘相问,我如何能隐瞒?何况,夫人待主子的心意和疼爱,原就非老夫人和姑太太能比得上的。”

    “说得也是,哪回姑娘有事,夫人不撇开诸事守在床前?”紫箢附和,亦觉得被分配到这儿当差前途无量,忍不住就提高了音调,“姐姐瞧九姑娘,夫人待她就没这般用心,到底比不得咱们姑娘。”

    这话好巧不巧,就落进了方跨进清涵院的沈嘉蔓耳中,当下她表情微滞,步子顿在原地。身后的竹苓和竹香面露不平,怒瞪着廊阶处互相正喃喃不断的两人,因主子没有动作亦不敢私自提醒。

    “九姑娘?都说是疼幼不疼长,偏生咱们夫人就不是。九姑娘虽然乖巧听话,可不及六姑娘会说话,你看这些年过府的夫人太太们见了咱府里的姑娘,谁不是夸六姑娘伶俐?”

    紫箢则笑,执住对方的手便感激道:“姐姐真是个明白人,亏得您提携,我这才能跟着同来清涵院里当差。”

    “那是自然,你若跟了紫堇紫星为伍,今后就在广盛楼里当一辈子的传话奴婢。”

    两人说得正欢,浑然没有察觉到立在院门处沉着脸的九姑娘。竹香替自家主子不值,明明都是世子夫人亲生的闺女,再如何哪容做奴婢的多话?启唇正欲唤“姑娘”时,前方的沈嘉蔓却转身轻轻退下台阶,离开了清涵院。

    竹苓心直口快,追上去就忿忿道:“姑娘您就是性子恁好,她们这样妄论主子是非,该要……”

    话没说话,沈嘉蔓便接道:“该要禀明了母亲,然后去处置她们?”气愤地不停喘息,望向前方的眸中仍含怨恨,却很快被掩藏下去,再开口连声音都恢复了平静,勾唇道:“我是伯府里的嫡出姑娘,和那两个小蹄子计较什么?”

    “可姑娘,她们对您不敬。”

    沈嘉蔓便望向开口的竹香,反讥道:“不敬?她们说得都是实话,我是比不得姐姐会说话,亦没她会讨人欢心。我生病时,母亲亦不曾衣不解带地在旁守着照顾,紫珠她们说的全是实情,我有什么好怪罪的?”话说着说着,眼角处就闪现晶莹,连鼻子都酸楚了起来,吸气道:“我若是早出生个几年,现在许就不会是这番局面了。”

    见主子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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