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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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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季扬已经铁青的脸色,继续道,“大哥知道定王派人监视我们常家吗?大哥又知道定王妃找过我吗?试图让我暗中帮助定王……”
  “什么?定王妃?”常季扬闻言很是震惊地打断季瑶的话,拧眉追问道,“你答应了?”
  “除了答应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这金陵所有人都要我们常家为他们做事,我们是商,他们是官,若是不答应还有活路吗?似如今这般在东宫和定王之间游走,到时候若是两头都不讨好反倒遭到截杀,何必呢?他们的天下之争又与我们有什么干系?我想做的只是报仇而已,报了父亲的仇,便带着常家所有人举迁江南。”
  季瑶激动地站了起来,一口气吐出了腹中所有话,倘若这争天下的人是刘珣,或许她还会犹豫一下,拼上所有去博一回,可这无关紧要的人说到底与她真的又有什么干系呢?
  “季瑶!我同你说过很多回,叫你不要掺和到这些事情里来,这些事我自会处理!”常季扬僵着一张脸,看上去强忍着一团怒火,竭力让话语平静下来,“早在很久之前,我便同定王说过,请他一定不要将你拉到权斗之中,谁知道后来你跑去了东宫,如今又与定王妃有了约定,你这样子,还说什么安然脱身,分明就是不管不顾一头跳进了泥潭啊!”
  听了常季扬的话,季瑶猛然回醒过来,原来这些年自己助长东宫势力在定王眼中不过是滑稽小丑,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不愿与自己计较,可因自己确实挡了他的道,也惹来他的一番不悦。
  而这定王妃,虽说是个聪明女子,可季瑶始终觉得定王妃是个好人,至少在某些方面承诺过保住常家,可是如今一想,却是让她毛骨悚然。
  论城府,这金陵所有的女子加起来只怕都比不上一个定王妃,她明知道常季扬拜托了定王不要将季瑶拉进泥潭之中,可仍旧动用着小心思与季瑶达成约定,甚至在江家出事的时候,不惜以沈家之事相威胁逼迫季瑶帮助江家。
  定王妃要做的,从来都是毁了她常季瑶一人,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一块碍事的石头。
  难保这次的绑架事件不是定王妃在背后策划,季瑶犹豫了一下很想开口将那晚绑架的事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到底是咽了下去,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祝商和顾沉运,她不能这么就说了出来。
  祝商接二连三地帮助自己,若是因为自己而……
  “事情已经这样了,除了逃跑我再找不到第二个办法,晚走一步都是劫数啊,大哥!”季瑶仍旧不死心地劝说着常季扬离开金陵,常季扬却侧身斩钉截铁道,“早在很多年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这个浑水我早就已经淌进去了,出不来了,为今之计……”
  常季扬说到这里抬眸看向季瑶,炙热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不舍,更多的却是坚决:“为今之计,便是你远远地离开这里,若是将来你听到我不幸离世的消息,便永远也不要回来,若是有幸我安然无恙度过这风云之劫,季瑶,大哥一定亲自接你回来。”
  “大哥!”
  季瑶浑身的神情都绷在一处,她知道事情到了今日已经万分严峻了,可是被常季扬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自己竟是帮不上半点忙,就像一个废人,只能做一个逃兵躲得远远的,眼睁睁看着大哥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大哥不走,我也不会走的。”
  “你……”常季扬被她气得噎住了,顿了好一会才叹气道,“我便知道你这个性子,所以此前也未劝过你,你想留便留吧,但是这些事情你不准再插手!”

  ☆、第一百三十章 剑气伤人

  常季扬负气而走,未动一下筷子,季瑶却不似他这般傻,才不愿饿着自己,如平常一般慢慢地吃着面前的佳肴,直吃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姐……快别吃了,吃这么多,会撑死的……”常喜站在一旁,吃惊地瞧着慢条斯理吃菜的季瑶,见她神色正常,心中的担忧却更深了。
  “刘珣来找过我吗?”
  季瑶放下手中的鸡腿,抬眸看向常喜,常喜见她终于停住了,惊喜上前道:“没有,世子未曾来过。”
  “哦……”
  季瑶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吃起了鸡腿,常喜被她那津津有味的神情打击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讪讪提醒道:“若是一会世子来了,小姐却吃的走不动路了,那可真是……”
  “你说的有道理。”季瑶闻言放下鸡腿,如七月孕妇一般搂着肚子站了起来,皱眉道,“快扶我一把,我可能真的吃多了。”
  常喜急忙冲过去扶住了她,脚步缓慢地往前移动,心中却是暗想,这哪里是吃多了,分明就是吃撑了啊。
  “不过小姐,方才解忧公主来过了,送了一对玉如意过来,我见不过是普通的玉如意,并非什么难得可贵的礼物,就让东兰放库房里了。”
  季瑶微微颔首,十分赞同常喜这一做法,她从前与解忧关系亲密无间之时,从来不送这些冷冰冰的东西,无一不是些乱七八糟不值钱的东西。
  但她很是珍惜那些东西,竹蜻蜓也好小圆珠也好,那上头都有着玉如意金钗等物没有的温度。
  “你知道解忧这几日在忙什么吗?”这是两人和好以来季瑶的第一个生日,解忧没可能不来的,季瑶不免心中奇怪。
  常喜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黯淡的眼眸陡然一跳,似乎想起了什么,激动道:“哦!对了!我回府之后同东兰说了阿虚的事,方才东兰同我说,他觉得阿虚并非定王殿下的人。”
  “不是定王的人?那是谁的人?”季瑶很是奇怪地顿住脚步,这金陵之中除了定王殿下要与东宫争储君之位,还有哪一位殿下也在暗中布势力?
  “东兰说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阿虚绝不是定王殿下的人,他说因为马夫朱让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什么笨手笨脚的阿虚来打探消息,反倒是帮倒忙。”
  常喜极其认真地回想当时的对话,自觉没有漏说什么,才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这金陵之中有本事同东宫争夺储君之位的,当真只有定王一位,季瑶想来想去都想不到阿虚口中的殿下究竟是何人,但既然别人已经将手伸到了常府之中,季瑶当下除了万分警惕,再无其他办法。
  “备马车。”
  季瑶抬头望了一眼天色,乌云遮日,寒风凛冽,这天气并没有因为今日是她的生辰而好转半分,只是该见的还是得见。
  “小姐要去哪?常喜陪小姐一道去。”常喜万分懊悔白日里没有跟上季瑶的步子,此刻便铁了心一定要跟着去。
  季瑶却是摇了摇头,笑道:“今晚你就不必跟着去了,我要见的那个人想必也不太高兴你跟着去。”
  “啊?”
  常喜愣了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大声道:“小姐要去找世子?!!”
  “轻点,别让大哥听见了,到时候又数落我一顿,一会大哥问起我来,你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季瑶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见无人出现,这才满意地拍了拍常喜的肩膀,笑道,“去吧,给我备马车。”
  既然他不来找自己,那么只好自己上门去讨礼物了,季瑶一想到他难得吃惊的脸,心中暗生痛快之意。
  等马车到了康王府门前,季瑶又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就要迈入大门的脚步一转,又折了回来,冲到老马夫面前道:“你速速去一趟裕华园,见着肃王殿下替我转告他,就说我此刻又要事,不便与他相见,改日再聚。”
  “是,大小姐。”
  季瑶看着马车迅速往裕华园的方向去了,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转身便入了大门敞开的康王府。
  “如今整个金陵都乱的跟一锅粥似的,所有人都在找顾沉运,眼下崔要又不知所踪,有没有可能是东宫的人劫走了顾沉运?”
  “不可能,倘若东宫那边得到了此人,必然在第一时间利用此人给自己洗脱嫌疑,怎么会似眼下这般,出动了所有人去寻那崔要?”
  康王府管辖松懈,加之许多人都见过季瑶,因此她走在府中并未有任何一人上前阻拦。当她走到黑沉走廊尽头之际,忽然听到刘珣的声音从书房中传出,当下忍不住顿住脚步贴着窗户偷听起来。
  “不是东宫,那会是谁?这件事会不会和之前的茅屋死人案有关?我倒觉得此人是冲着东宫去的。”
  “却是有这个可能,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确保东宫不会将这件事嫁祸到定王身上,毕竟定王殿下是最有可能嫁祸东宫之人,倘若皇帝听信谗言难保不拿定王殿下开刀。”
  “若是真有这一日,那我们也该做好万全之策,世子你说,我们需不需要将徐州的兵调到金陵来?以防不测……”
  徐州的兵!
  季瑶心口猛然一震,她原以为这不过是场争夺东宫之主的战争罢了,没想到定王这边胆子如此大,连兵马都早早地准备好了,大有权谋不成逼宫的意思。
  她这一惊,扶着窗子的手下意识抖了一回,屋子里头的谈话声嘎然而止,随即传出来一阵脚步声和带着杀气的滚滚喝声:“谁在外面!”
  朱门后猛然冲出一条人影来,明晃晃的剑在黑夜之中也这般晃眼,不等季瑶回过神来,那剑已冲着自己的脖子刺来。
  面前这人出剑速度之快难以收回,季瑶隐隐觉得今天要么重伤被抬回去要么就是被他刺死在此,但要是被他这一剑给误杀了,季瑶实在是觉得不划算。
  “是你?”
  剑气停在季瑶下巴处,并未再往前一步,季瑶保持着瞪大了眼睛的模样,顿了好久,才舒了口气,苦笑道:“如何不能是我?”

  ☆、第一百三十一章 醋意大发

  “季瑶?你怎么来了?”
  刘珣喜出望外的声音从朱三剑身后传来,季瑶想要上前,却见朱三剑死死地盯着自己,全然没有收手的意思,好笑地垂眸看着离自己脖颈只有一寸的剑。
  就在此刻,季瑶脚步一冲,猛然往前,朱三剑被她这寻死的动作吓得不轻,急急收回了剑,惊魂未定地看向季瑶,见到的却是一张极其得意的笑脸。
  “你若是真想对我做些什么,那就尽管动手,倘若你不敢,那以后还是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好。”季瑶毫不畏怯地对上朱三剑满是杀气的目光,回了一个更大的笑容。
  朱三剑冷哼了一声,收剑负气而走,一旁看戏的刘珣却是连连摇头道:“你还是这么爱捉弄人,三剑他性子直,脾气倔,你别跟他闹,快进来吧。”
  话音未落,刘珣已伸手将季瑶拉进了书房,又仔细地将房门关上,余光打量了她一眼道:“今日怎么突发奇想来找我了?该不会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吧?”
  “你……”季瑶有些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见他关上门后便直直地往书案走去,忙追了上去,“你真的忘记啦?”
  书案之上全是一封又一封的密函,刘珣小心地收拾着书案,头也不抬地回道:“忘记什么?”
  季瑶撇了撇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双手枕胸偏着脑袋道:“看来,你最近过的很忙碌啊,倒是和外头传说的有些不一样。”
  “确实是很忙,这几日与谢家在查草屋和帝陵的事,忙得是焦头烂额。”刘珣收拾好书案,又疾步走到圆桌前,匆匆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移到季瑶面前,二话不说端起自己那杯一口气灌了下去,“好茶……好茶……”
  季瑶始终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地看着刘珣,刘珣放下茶杯才注意到季瑶失落的目光,嘴角微勾憋笑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吃撑了出来消化消化,顺道看看你。”季瑶满脸失望无从掩饰,也或许是她根本不想掩饰,希望刘珣可以从自己的失望中回想起今日是她的生辰。
  刘珣端过茶杯,亲自递到季瑶面前道:“这茶喝了助消化,你多喝一些吧,外头冷,一会走的时候穿我的裘衣吧,免得着凉。”
  季瑶一听这话就不大高兴了,皱眉气道:“我才刚来,你就迫不及待地希望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总归是要回去的……”因季瑶很少发脾气,更是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斤斤计较,所以刘珣听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继续低头自己忙自己的。
  “懒得和你说话!”
  季瑶瞪了他一眼,抬脚直往外走,经过刘珣之时,胳膊用力地撞在他肩膀上。刘珣被她撞得肋骨一震,龇牙咧嘴了一回,顾不得疼痛,哭笑不得地追上去拉住她道:“究竟是怎么了?你不是一个支支吾吾的人,有什么你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吧。
  你也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了这几日我实在是忙,很多事情都顾不上,你就告诉我吧,我若是哪里做错了,我改!一定改!”
  季瑶的目光越过刘珣落在书案之上,心头的不悦慢慢退了下去,刘珣这几日确实很忙,忙到忘了自己的生辰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因此而指责刘珣,难免显得自己有些小心眼。
  正是为难之际,刘珣目光一闪,恍然大悟道:“你是生气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吧?玥儿确实在康王府住下了,可她是跟着世休一道来的,是跟着他兄长来学习的,你……”
  “谢玥住在这里?”季瑶震惊地眼睛都瞪得圆滚滚的,刘珣没想到她竟是不知情,当下也有些懵了,顿了一顿,反问道,“你既不是为了这事生气,那是为了什么事?”
  季瑶全然听不见他的声音,一心追问道:“谢玥住在这里?每日都与你同吃同住?你甚至还改口叫了她玥儿?”
  刘珣看上去很是为难,平素里精明的眸子此刻很是无措,上前拉过季瑶的手解释道:“她是住在这里没错,可并未与我同吃同住,我与她有时候几日都见不上一面的。玥儿之前确实不懂事,可是她如今却懂事了不少,甚至从未来我院子里找过我一回,你就不要同一个小姑娘置气了……”
  “咚咚!”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季瑶断定是朱三剑折而复返,十分不满地侧过头,示意刘珣尽快解决。
  哪知刘珣还没来得及迈开一个脚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阿珣哥哥,你在吗?我是玥儿。”
  还未来得及平息的怒气瞬间又袭上了心头,季瑶不敢置信地盯着刘珣,万万没想到他方才竟是花言巧语唬弄自己,不光季瑶震惊,刘珣也是万般吃惊,红着一张脸不知如何解释。
  当下忙开口道:“玥儿,我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门外的人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再次开口道:“我听说阿珣哥哥这几日很是辛苦,所以熬了这莲子羹想给阿珣哥哥吃,玥儿……玥儿熬羹也很辛苦的,阿珣哥哥可不要辜负了玥儿的好意啊。”
  刘珣一张脸由白转青,青转红,煞是有趣,季瑶对上他慌乱的神情,挑眉冷笑了一声道:“很辛苦的!”
  话音未落,季瑶迅速转身,脚步急匆匆直奔朱门,“啪”地一下便打开了房门,那端着食盘等在外头的谢玥,脸上却是找不到一丝吃惊的神情,似乎是知晓季瑶在此,故意来气人的。
  她望着季瑶,甜甜笑道:“季瑶姐姐,你也来啦,可惜我这羹只够阿珣哥哥一人吃,下回季瑶姐姐来提前差人通知一声,玥儿一定把季瑶姐姐的份也做进去。”
  季瑶明知她是故意的,心头的怒气仍旧高升不落,本想一走了之,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把端过食盘中的那盅莲子羹,迅速喝了起来。
  “彭!”
  喝了两大口,她又将这莲子羹重重放回食盘,笑道:“不冷不热温度适中,不甜不腻非常滋补!只是这羹女子喝了滋补,男子喝了却是无用,不管怎么样,我都替刘珣谢谢玥儿妹妹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东宫洗冤

  谁也想不到,那被众人寻疯了的顾沉运竟然被肃王找到了,而且以所有人想不到的速度觐见了皇帝。
  “卑职掌管后卫营以来,从未出过半回差错,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派人调查此事,卑职确确实实记得很清楚,太子殿下从未派人取走半点炮药。多月以来,后卫营炮药所用之处甚少,但凡借用出去都清清楚楚记录在账,绝没有少记一回。”顾沉运不是个什么镇定的人,言语之中带了少许颤抖的尾音,好在出口的话却是顺畅之极,未有疙疙瘩瘩。
  皇帝转着手中的珠子,老眼是不是抬起来打量一眼面前的人,沉吟了许久将目光落在肃王身上:“你这些日子可有调查出什么来?绑走他的人又是谁?”
  “回父皇,顾沉运方才所言与儿臣查的一模一样,当属事实,至于是何人绑走了顾沉运,儿臣会增派人手尽力在最短时间内查出,却不让别有用心之人行挑拨离间之事。”肃王最后一句话恰恰说到了皇帝心中,他正是这么想的。
  此人诛杀东宫手下,又将帝陵之事嫁祸到东宫头上,显然是有备而来,这几日发生的事能让半个金陵变了风云,同时也证明了此人的强大。
  这样的人,皇帝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人,那便是定王,眼下的党争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相应的举措,只是因为近年来对太子越发失望,而出色的定王却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他确确然然想过另立储君的事,只是碍于皇后和皇后本家在朝中的势力,以及太子这些年所累积的势力太过庞大,想要另立储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倘若这些事果真是定王为了争夺皇位所为,那他也不能任由定王这般任意妄为,皇帝转珠子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肃王道:“你就半点头绪也没有?总也有个蛛丝马迹吧,你若是怀疑什么人尽管说,朕心中自有定数。”
  皇帝这番话听着倒像是在说肃王偏袒谁,肃王英眉一拧,垂首慎重道:“父皇英明,心中自有定夺,儿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父皇的,这件事儿臣的确没有找到半点蛛丝马迹,做事的人手脚太干净,干净地……”
  肃王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抬眸对上皇帝狐疑的目光一字一顿道:“干净地仿佛不是朝中势力所为……”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近来天下不太平,还是百姓生活不够安稳?有人要在天子脚下给朕难堪?”皇帝浑浊的双目此刻迸发出点点精光,一脸的老谋深算让人想不到他的用意。
  “儿臣觉得这件事有些离奇,不敢妄下定论,但是可以肯定,此人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再度出手。儿臣已在各街巷之中遍布暗卫,未雨绸缪,只要此人一有动作,绝逃不过儿臣的掌控!”
  肃王斩钉截铁地吐出这一番话,满脸的精气神和自信让皇帝很是认同,皇帝点了点头,目光却慢慢移到了肃王的腿上,声音温和道:“你这腿上怎么样了?朕听闻需要静养多日,怎么也不好好歇着,便到处跑来跑去?”
  皇帝这话让肃王实在难以接口,他如今到处负伤到处跑来跑去,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皇帝的意思,方才还觉得有些贴心的关切,肃王此刻竟觉得异常刺耳。
  他与别的皇子不同,从小便在军营之中长大,稍大一些,便被派往边疆驻守,行军打仗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从小到大,面前的人从未带给他半分关切,有的只是无尽的厚望,迫切的厚望,希望他将来可以好好辅助明君,平定天下。
  “儿臣行军打仗多年,身上大大小小伤口百来处,比这严重的更是多了去了,父皇不必担心,儿臣撑得住。”肃王顿了一顿,才说出这一番话来。
  皇帝心里也是知道亏待了肃王的,此刻被肃王这么一说,脸色一变隐隐透着些尴尬,手指飞快地转着佛珠道:“前几日西域送来一株难得一见的乌参,说是强健筋骨滋补血气效果出奇的好,走的时候带回去吧。这腿伤可不能当小事马虎了对待,要好好调养。”
  “是,儿臣谢过父皇!”肃王端端正正地对着皇帝行礼,转身出大殿之时,硬是加快了脚步,勉力让自己看起来仍旧矫健如初。
  出了大殿,肃王的脸色已煞白,一道退出大殿的顾沉运急急凑上来,一脸焦灼道:“肃王殿下没事吧?”
  “我没事……”
  不等肃王将话说完,顾沉运已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那肃王殿下什么时候放了我的家人?”
  “我会立刻释放你的家人,还有此前承诺你的话,也会一一兑现。”肃王说着双眼微眯,盯着顾沉运逼问道,“你当真是自己逃出来的?”
  其实顾沉运并不是肃王找到的,而是顾沉运自己找的他,当时听闻顾沉运求见自己之时,肃王还觉得荒诞不经,不足为信,直到真的见到了顾沉运,他才觉得又惊又喜。
  可是眼前这个神色慌张,武功一般的人,衣着还这般整洁之人,怎么也不像是才死里逃生的人,顾沉运听他这么问,心里噶等一下,勉强笑道:“肃王殿下,确实是我自己逃出来的,我虽然武功差了些,但是脑子不笨,不然也不会当上炮卫营的军需官。”
  “知道了。”肃王微微点头,侧身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是一阵冷笑,倘若真是自己逃出来的,那是如何避过那重重暗卫和密探找到自己的?
  若说背后无人出谋划策,他是绝对不信的,只是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会在暗地里帮助太子洗清冤屈,又是何人做出烧茅屋和炸帝陵的惊天大事?
  令肃王深感恐惧的是,不论是何人,他隐隐觉得这些人都未曾动用朝中半分势力,倒像是民间势力。若是民间真藏着这样一股巨大的势力,对金陵对宋国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只有将这个隐患狠狠拔去了,笼罩在金陵头顶的乌云才能挥散开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清不楚

  东宫洗清冤屈的事如秋日草原上的一把大火,迅速蔓延到了金陵所有地方,定王、谢家、沈家、江家,无不都是吃惊之极。
  太子稳坐东宫多年,还未遇上过这样的起起落落,众人期待的倒台也不过短短数日,便眼睁睁看着太子再次耀武扬威地出现。
  这强大的落差实在是叫人瞠目结舌,究竟是何人有那样的本事拉太子下马,又是何人又那样大的本事将太子推回马背。
  别人不清楚,可季瑶却是清楚的很,除了祝商,整个金陵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事来?尤其是当季瑶知道祝商是为剑庄来到金陵复仇的,心里万分焦躁。
  大哥和刘珣都铁了心要为定王做事,而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肃王显然已经站到东宫的阵营里去了,一直隐藏在背后的祝商更是可怕,他要毁掉的不单单是东宫和定王,而是整个朝廷。
  对她帮助最大的两个人即将都弃自己而去,站在自己的对立方决一死战,季瑶如何能不恐慌?
  然而季瑶万万想不到,太子重归自由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算向皇帝求亲,欲纳季瑶为侧妃。从最初的太子妃转变为侧妃,这一结果很好地说明了太子看出些什么来,不再对季瑶有所信任,打算以纳妃的形势将季瑶圈固东宫,永远没有自由身。
  “都抬进来吧。”
  不少小厮抬着大大小小的厚礼往常府院子里走来,而带着这些小厮前来拜访之人竟是祝商,季瑶站在长廊里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怔忡了许久才踱步上前:“你这是做什么?”
  “我是替太子殿下来送厚礼的,还请常大小姐笑纳。”祝商说着对季瑶微微颔首,行了一个君子之礼,这刻意生分的语态让季瑶很是不舒服,当下拉过他到一边质问道,“好歹我们也是朋友,你进东宫第一日就做这样的事羞辱我,你也好意思?”
  祝商垂眸看着愠怒的季瑶,半晌未出声,两人之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尴尬,季瑶打量了一圈四周,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是你指使顾沉运为太子洗冤的,我不将这事说出去,换你帮我一个忙可好?”
  如果是方才祝商开口是在众人面前假装生分,那此刻季瑶的话却是真真正正的生分了,若是以朋友身份求祝商帮忙,祝商未必会拒绝。可季瑶却拿顾沉运的事来威胁他,祝商虽然明白就算自己不忙她这个忙,季瑶也不会将事情乱说出去,可是心中还是有些不爽,当下提醒道:“首先,你要知道,太子的确是被冤枉的,并非是我指使顾沉运这么说,我只是救了顾沉运而已。”
  季瑶侧着脑袋愣愣地看着他,喉口仿佛堵了棉花一样半个字也吐不出来,祝商被她这锐利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憷,实在忍不住笑道:“那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当然是帮我打消了太子纳我为侧妃的念头啊!我并不想嫁入东宫!”季瑶见他松口,忙将事情道了出来,她相信这件事对万能的祝商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祝商却摇了摇头。
  这让季瑶很是绝望,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不愿意帮我?”
  “不是不愿意,而是帮不了,倘若要解决这件事,必然又会……”祝商摇了摇头,不大愿意继续说,可季瑶显然是个刨根问底的人,忙凑到他跟前,追问道,“会如何,你倒是说呀,我也不是什么冲动的人,你告诉我益处和害处,我衡量衡量再做决定啊。”
  祝商似乎还在犹豫之中,而等在院子里的小厮们已等得不耐烦,伸长了脖子往长廊看来,季瑶猛然按住祝商的肩膀,语气急躁道:“算我求你了,倘若我真的避不开,我只能在大婚之日血溅东宫了,我并非与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是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若是连你都不愿意帮我,那我今日便一头撞死算了,何必等到大婚之日?”
  “哎……”
  祝商颇为无奈地转身,沉声道:“你若想让太子打消那念头,为今之计,只有败坏你自己的名声,或者赶紧找一个人立马成亲,当然后者你也不会愿意,所以你能做的只有前者。”
  季瑶目光一沉陷入了沉思,脑中很快想到一个人,她猛然抬头,话还未出口,面前的人已冷声抢在她面前道:“你别打刘珣的主意,他是罪臣逆子,在朝中本就是个尴尬的身份,再加上他扶持定王众人皆知,你若是在这个时候与他搅和在一处,你说皇帝怎么想?只会害了你自己和刘珣。”
  “不是刘珣,那我与谁?”季瑶顿了一顿,试探着问道,“肃王?”
  祝商极为肯定地摇了摇头,季瑶不再猜想,索性直接求助道:“那你说,这个人选谁最合适?”
  “沈庆之。”
  “什么!”
  季瑶听到这三个字时,震惊地简直站不住,沈庆之是沈文守和沈昭守的父亲,足足比自己大了一个辈分啊,与他纠缠不休,那当真是彻底坏了自己的和沈家的名声!
  “没错,就是沈庆之,我知道沈家的债务是你还的,他沈家欠了你这个人情,必然会帮你。季瑶,这件事,你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做的斩钉截铁,才能保住你自己。”祝商神情严肃地看着季瑶,言语之中未曾有半分开玩笑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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