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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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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了一声道:“咳!早知道季瑶你今日将这美酒送过来,我还出去跑这一趟做什么?”
“五哥这话说的,府中那么多人非要亲自出门去买酒?我看明明是五哥自己闲地慌。”解忧忍不住打趣了他一回,脸上的笑意还没收收,便急急拽过那司马嫄到肃王面前,极其自然道,“嫄儿也来了,五哥真是叫我们好等。”
司马嫄不急不慌地对着面前的人欠身行礼,柔声唤了一句殿下,肃王闻言默默颔首,目光在她清丽的脸上一顿,并未多做停留,抬脚往里走道:“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今日是奔着来吃饭的还是来喝茶的啊?”
肃王话一出口,解忧和季瑶很是默契地同时看向彼此,似乎是在打量对方是否要先离开的念头。
季瑶今日本就是奔着谈心的目的来的,自然不愿离去,而解忧却是奔着拉近司马嫄和肃王的关系而来,坏就坏在,若几人同时在场,那么谁的事都说不舒服了。
“呃……”
解忧本就小心翼翼维系着与季瑶的这份关系,此刻不愿让她生出半点不悦和怀疑来,沉吟了一下问道:“五哥用过晚饭是不是还要去皇宫外头值守?”
“是啊,这几日皇宫戒备很是森严,你也要注意啦,不要总是出出进进的,难免发生什么不好的意外。”肃王一面打量着那沾了泥土的女儿红,一面声音懒散地回应。
解忧点了点头,与司马嫄交换了一番眼神,认真道:“既然五哥这么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五哥有空了让人捎个口信来可好?”
“好!等我空下来了,就差人请你来府里好好地吃上一顿!”肃王放下酒坛子,侧身露出一个极为和煦的笑容,季瑶闻言跟着笑道,“解忧,我每日都很是空闲,你也别光顾着找肃王殿下玩了,什么时候也来找找我?”
解忧听了她这话心口不由得一惊,以为她知晓了什么,可是抬眸望去季瑶眼底深处仍旧是一片喜意,当下才放下心来打趣道:“明日,我明日找你一道去看雪,这样总行了吧?”
“季瑶随时恭候公主殿下大驾!”季瑶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番礼,解忧瞧了忍不住“咯咯”笑了一会,牵过司马嫄的手笑着往外走,“不用送了,改日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喝酒。”
等解忧和司马嫄的身影从两人面前消失后,这热闹的大厅在一瞬间冷了下来,季瑶见肃王动作利索地脱下甲胄,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讪讪道:“你也不备件外袍,这儿这么冷,当心着凉。”
“无妨,这点寒气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别站着了坐吧,几日未见还生分起来了?”肃王余光瞥了她一眼,将脱下来的甲胄交到旁人手中,低声吩咐道,“赶紧让火房的做几个下酒菜送过来。”
季瑶见他说完这话又忙着去擦剑,忍不住道:“没看出你平日里邋里邋遢,对这剑倒是挺上心的。”
“说谁平日里邋遢呢?”肃王闻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剑疾步走到红木桌前,顺手将那女儿红打开道,“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我原本以为回到金陵便会有空替你处理这些烦心事,谁知道附近一旦出了什么暴乱父皇都会将我派出去,竟比打仗那会还要忙。”
其实皇帝这么做,明眼人都明白,如今皇子们争夺储君之位争地眼睛都红了,他并不想让肃王再掺和到任何的党派之争中。毕竟肃王手握重兵,只要他参与了党争,事情必然会变得无比棘手。
“发什么愣?”
季瑶闻言抬头笑了一声,回道:“挺好的,没出什么大乱子。”她说到此处见肃王微微颔首,于是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定王在同太子争夺储君之位吗?”
肃王捧着酒坛子正要往嘴边送去,听到这话手不由得一僵,微微抬眸看着她道:“听说过,但其中具体的争斗却是知道的不多。”
“倘若,让你选,你会选择扶持谁?”季瑶拖着长调慢慢吐出了这句话,见喝下一口烈酒的肃王眉头一拧,开口重重斥道,“胡说什么呢?太子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东宫之主,将来是要继承正统皇位的!”
“我不知道定王是否真的有参与争夺储君之位,但他这种行为显然是大逆不道的恶行!倘若将来有一日,定王真的做出了什么不忠不孝之事,我必然是要亲手诛……”肃王说到这里梗了一梗,没再继续说下去,愤愤地拿过酒坛子灌下一大口酒。
他常年在外,自然不知这金陵已经斗得如何厉害?幼时的兄弟情如今仍旧还有几分落在他心头,肃王一回金陵却瞧到这争斗的你死我活的场面,心里自是有些不舒坦,也有些愤慨。
饶是如此,肃王支持东宫正主的心思却是稳如泰山,摇动不得半分,季瑶看出他这意思,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不管将来自己站在哪一边,是决定不可能站在东宫那边的,如此一来,不久的将来,她和肃王必然要成为对敌,这是不可避免的。
季瑶不愿意见到这场面,当下不死心地问道:“倘若太子无道,并不适合做这帝王之位,你还愿意支持他吗?”
“哪怕太子将来登基昏庸无道,那也是此后的事,就目前而言,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什么弑父杀兄的十恶大罪!”
不知是那几口烈酒还是什么的缘由,肃王的眼眶子竟有些泛红,不等这激动不安的心情平定下去,他又僵硬地抬头看着季瑶道:“你离那刘珣远一点,不要和定王府有任何关系,将来若是金陵变天,你也难免被牵连进去。”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一脸的止言又欲,到底是没忍住:“还有你大哥,与定王府走得这么近,无异于告诉所有人他要扶持定王,你让父皇怎么想?东宫怎么想?你大哥若是再这么招摇下去,只怕很快就会有麻烦找到他头上去!”
“我正劝大哥呢,让他不要与定王走太近,等我回去后再好好说说他。”季瑶避重就轻说起了常季扬的事,只是肃王似乎对他的事并不是很感兴趣,转开了话头问道,“我听说太子有意纳你为太子妃?你怎么还和那刘珣有着来往?”
“你也希望我嫁给太子?”季瑶紧紧盯着他的目光,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她几乎不敢置信最支持自己的人竟然支持她嫁入东宫,当下生出几分不悦来。
肃王将她这番神情瞧在眼里,叹了一声道:“季瑶,你不嫁太子,你又能嫁谁?刘珣吗?嫁给太子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况且这不是你说句不愿意就能拒绝的,等父皇亲颁圣旨赐婚与你,你便真的逃不掉了。”
“倒不如,早些看清现实,认命吧。”
倘若太子是害死我父亲的人呢?季瑶几乎就将要心中这话脱口而出,到底是忍住了,最终什么话都没有出口。纵然肃王一而再再而三救她,可是一旦他知晓自己站在东宫的对立面,只怕依着肃王的性子,恐难维友情……
☆、第一百零九章 铤而走险
寅时三刻,大雪初停,整个金陵的人尚且处在安眠之中,不知何处“彭!”地一声便炸开了,巨大的震动使得金陵城内都抖了三抖,在一瞬间惊醒了所有人。
“怎么回事?什么声音?”
“院里的瓦片好像掉下来不少,快出去看看!”
众人披着厚厚的外衣起身出门一看,只见东南方向的徐山之处,火光冲天将灰蒙蒙的金陵上空照地一片明亮。
“驾!驾!驾!”
紧跟着,大街小巷满是急促响亮的马蹄声和不曾停歇的挥鞭声,光是听这动静便知徐山必然是发生了大事。
一士兵骑马至常府前,急急勒马利落地跳下马背,冲到大门前猛拍道:“卑职程虎有要事求见常将军,卑职程虎有要事求见常将军!”
季瑶没被那巨大的响声惊醒,到底是被外头的吵闹吵醒了,懒懒地伸了个腰,随手披件裘衣走到了朱门前,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徐山帝陵出了大事!还请常将军立刻带兵赶赴帝陵!”
“这火光冲天的,帝陵究竟出了什么事?”
“卑职也不知清楚,据来报的人说,是帝陵被人给炸了!”
“什么?走!”
帝陵被人炸了?不知为何,季瑶觉得这件事情不大简单,如今的金陵派系分明,势力相当,明面上的这几个党派无一不在焦心储君之位,炸帝陵的事只怕不是皇子干的出来的。
倘若不是皇子,那会是谁?
祝商?
季瑶怀疑来怀疑去也只能怀疑他了,毕竟她所知道的能人除了祝商再无第二人,当下无心回笼觉,迅速梳洗了一顿,准备外出探探情况。
“大小姐早。”
东兰捧着账本遇上季瑶,停下脚步慢慢躬身行礼,季瑶点了点头便要继续往外走,脑中白光一闪,忽然闪过一个问题。
若真是祝商所为,那他炸帝陵的炮竹是从何而来?又或者说,是如何瞒天过海运进金陵的?更重要的,是他炸帝陵意欲何为?
“东兰,百香粉还在原处吗?”
东兰闻言当下转身,解释道:“昨晚已移至东郊的仓库,今日下午便打算发到个大铺子。”
“东郊?”
季瑶见他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秀丽的眉头便拧了起来,徐山帝陵处在金陵的东南方向,与常家东郊仓库倒隔得不是很远。
“备马,我要去东郊瞧瞧。”
东兰显得有些吃惊,心里不知季瑶为何如此在意这百香粉,当下也不敢怠慢,忙牵了匹快马在门外候着。
马车去东郊自然是比不上大哥、肃王等人的速度,若是骑马去,或许能赶在大哥和肃王的前面,毕竟他们赶去军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帝陵出事,金陵必然要来一次大搜查,若是祝商真借助了常家的力量瞒天过海,却又不告知自己,那常家岂非陷入了被动的危险处境?
果不其然,等她到了常家的东郊仓库之处时,帝陵那里已是一片乌泱泱的兵,而仓库与帝陵之处不过隔了三里地。
很快,帝陵的士兵就会搜查到常家的仓库来,季瑶迅速唤过看管仓库的伙计,急急入内查询,松了口气故作释然道:“我听说帝陵这一带着火了,担心仓库受火蛇蔓延,好在没出什么事。”
“大小姐不用担心,仓库没什么事,就是屋顶的砖瓦掉落了不少,得赶紧找个人来把屋顶修补咯,不然晚上要是下雨仓库里的东西就惨了。”伙计跟在季瑶的身后,搓着手着急道。
季瑶闻言猛然转身,对上他的目光加重语气道:“那你还不赶紧找人去?这要是一会就下雨了,我这些东西可不得都泡水里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见那伙计身影一闪便奔出了仓库,季瑶这才急忙打开一个木桶,仔细地观察起来,并未察觉不妥,当下又伸手在百香粉深~处搅动了一回,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季瑶摇了摇头,还是不敢放下心来,将每一个木桶的盖子都打开,一一观察,终于在角落里的一只木桶盖上发现了一点碳灰色的火药。
她用指腹沾了一些,略略一闻,确定是火药无疑,当下脸色刷然一变!“好你个祝商,竟然利用百香粉买卖干这种事,做了事情却又不把屁~股擦干净,害得常家陷入这般危险的境地。”
毕竟帝陵被炸,皇家颜面荡然无存,难保皇帝大发雷霆,这儿离帝陵极近,免不了被搜查一番,若真是被人好好搜查,或许真的会被查出些蛛丝马迹。
季瑶脑中闪过一把火烧了仓库的念头,帝陵火势蔓延吞噬了常家仓库也不是什么没可能的事,只是仓库和帝陵之间还隔着一户农家,如果要将事情做到最真实,必然要将那户农家也烧了。
转念一想,这个时候点头,火势必然不快,万一就近的一些官兵瞧见了,赶过来救火,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叫人看了个仔细?
可是这时候将这些大量的木桶都移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咚”地一声,半块瓦片从有破洞的屋顶坠下,就差一点点便砸到季瑶的头顶。
季瑶目光紧紧盯着那瓦片,忽然想到了办法,转身立刻取来一桶水,淋在每个木桶之间。见那百香粉登时便化在了水中,忙将木盖子重新盖好。
她又找来极长的金耙,小心翼翼地对着屋顶狠狠一捅,盖着厚厚积雪的瓦片登成堆坠落,一下便跌破木盖子跌进了木桶之中。
季瑶只得庆幸这木桶打造的并不厚,还是采用了最薄的那一种,否则这百香粉还真是不好解释。
“彭!”
就在此时,又是一声巨大的震动,屋顶上剩余的瓦片便在此时唰唰尽数掉了下来,季瑶猝不及防地被几块瓦片砸中,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她还未来得及跑出屋子,只见仓库东面似乎被震地太厉害,竟有坍塌的迹象,不等她反应过来,仓库大门便在此时轰然坍塌,一下堵住了出去的路。
而此刻,整个屋子仍旧是摇摇晃晃的,屋顶也时有碎瓦坠落,季瑶被砸的有些晕乎乎的,一时之间竟也摸不清方向!
☆、第一百一十章 炙热的吻
仓库在帝陵最后一丝火光之中“轰然”一声坍塌,伙计却而复返瞧到眼前这一幕,一颗心简直都要从喉口跳出来了,急急奔上前嘶声喊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在里面吗?大小姐!”
坍塌的废墟之中,却是久久未有人出声回应。
“怎么了这是?”
“这屋里好像有人,好像还是常家的大小姐……”
附近的农户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围在坍塌的仓库前除了移掉几块砖,并帮不上什么忙,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擦了擦汗对伙计道:“帝陵那全是官兵,你赶紧去找救兵来救你家小姐啊,晚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伙计应了一声,便急急跑去了帝陵,不过片刻时辰,肃王脚步生风一般直往仓库的方向冲来,他焦灼的神色在见到眼前这片废墟后陡然一变,生出些许惶恐和紧张来,连呼吸都忘却了。
“季瑶!”
一道同样急促的呼声从肃王背后传来,来人正是常季扬,他见到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也不敢想象季瑶会在废墟之下。
死一般寂静的废墟与窃窃私语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肃王身躯一震,猛然冲进了废墟之中,一面喊着季瑶的名字,一面徒手将那些砖块往外丢。
东郊这儿很多民房都是木房或者稻草屋,可是季瑶为了确保仓库里头的货物安全,用的都是双层砖块,砖块之间浇筑了难以分开的石灰和糯米。
如今整片坍塌,砖块都连在一处,清理起来很是吃力,饶是肃王这双在战场之中斩杀敌首的手,也不过片刻已是鲜血淋漓。
“季瑶!你听到了吗?告诉我你在哪里!”
肃王拾起脚下的瓦片,竟在这上头发现了血迹,心头不由得一凛,这些年他时常害怕担心打不了胜仗,可像此刻这般发憷的浑身战栗却是从未有过的事。
他实在是害怕,昨日还活蹦乱跳同他欢颜笑语的人今日便直挺挺地倒在废墟之中,再也没了动静。
“呜呜……”
混乱之中,废墟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埙声,所有人听到这动静都不约而同地顿下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只不过这埙声只响了两声再无任何动静,肃王脚步跌撞往角落走去,整个仓库都坍塌了,唯有四面的角落支撑起一个极小的空间。
他贴着每个角落的石墙听了一会,毫不犹豫地冲到了北面,鲜血淋漓的手拼了命地挖开砖瓦,好不容易挖出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缝隙,不顾周围人阻止,一下便跳了下去。
果然,一个绿色的身影正蜷缩着身子紧紧贴着石墙,她的手上还抓着一个陶埙,只是一动不动的没有半点反应,肃王上前查探过她的气息,轻拍她的肩膀唤道:“季瑶?季瑶……我来救你了,你醒醒……”
见她仍旧没有反应,肃王解下随身的水袋,灌了一些到季瑶口中,季瑶这才轻咳了一声醒转过来,眼皮沉重地有些抬不起来:“孔……孔雀……”
“来,踩着我的肩爬出去。”肃王说着将她从狭小的角落拉起来,季瑶身子不稳,猛地一撞,四处的砖瓦剧烈一震,险些将那缝隙再次掩埋。
季瑶脑子昏昏沉沉,艰难地踩着肃王的肩膀将手从缝隙之中伸出,外头立刻有人抓紧了她的手,随即传来她很熟悉的声音:“抓住大哥的手,大哥拉你出来。”
软绵绵的身子在废墟里外两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爬了出去,季瑶扑进常季扬的怀中,竭力克制不让自己睡过去,侧头看向了那道不大的缝隙。
“你们两人赶紧过来,抓紧殿下的手!”
一同守在旁边的两个士兵应了一声,身子又往前凑了一凑,许是方才季瑶爬出废墟的动静太大,也或许是两个士兵的脚步重了些,肃王攀着的缝隙忽然再次坍塌!
“殿下!”
士兵的惊呼声将肃王重重跌下的声音淹没,季瑶心口一紧,本就昏沉的脑子在这时涌上一股子热血,蓦然晕了过去。
季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额头就像是被撕裂一般痛,一直守在旁边的常喜急忙凑上前来扶她,叮嘱道:“小姐不要乱动,大夫说了额头被砸到了,这几日或许会有些神志不清,但好好休养很快就会没事的。”
季瑶想到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在自己面前眼睁睁掉了下去,不由得浑身一震,想要开口问问肃王,喉口却干涸地她发不出声音。
只得听着常喜一个人絮絮叨叨道:“大夫说了,小姐真是幸运,这要是再偏上一分,那一定是砸在了小姐的眼睛上。如今只是左侧额头有一道伤口,好好休养必然不会留疤,就算留疤也能用头发挡一挡,并不碍事,所以小姐无需担心,老天保佑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肃……”季瑶抓着常喜的袖子,艰难吐出一个字,常喜听不见她的声音,低头凑了过去,只听低低的两个字传入耳中,“肃王……”
“肃王殿下受了些轻伤,没什么大碍,小姐放心。”常喜闻言立刻回应,说话间贴心地将季瑶的手放回了棉被之中,才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端过水盆直往外走去。
季瑶也没有多想,又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之中,棉花落在她的脸颊之上,痒痒的,耳边有个好听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断传进脑中。
“为什么总让自己身陷险境,你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吗?你明知道我可以帮你的,你为什么不说呢?”
“宁愿欠肃王的人情都不愿欠我的吗?”
“你我之间,就要算的如此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诶……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一阵温热的触意抵着她的唇传来,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季瑶浑身猛然一震,缓缓睁开了眼睛,瞧见的是一张紧贴着自己脸颊的脸。
因隔得太近,她看不清是谁,可如今熟悉的感觉除了刘珣别无他人,刘珣见她醒转,嘴角带笑起身道:“饿吗?”
季瑶摇了摇头,脑袋仍旧晕的很,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下一刻忽然嬉笑着眨了眨眼睛道:“堂堂康王府世子竟然乘人之危。”
“我便占了你的便宜,你想如何?”刘珣说着低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眸,满脸都是炙热的爱意。
季瑶咬了咬牙,勉力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自然,是要占回来的。”
“给你占。”
那一张脸忽地凑了上来,季瑶没反应过来,怔忡了片刻,才缓缓抬头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炙热的吻。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力解释
每每她卧病在床,外头便是好一阵风云突变,虽说那场不小的爆炸没将先帝先后的骸骨给炸出来,可这帝陵到底是被炸的面目全非,帝陵之中的先魂只怕是也受到了惊扰。
这草屋烧死数位大臣之案迟迟没有结果,帝陵忽然又出了这样的事,皇帝的勃然大怒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一日之间,整个金陵城戒备森然宛若金汤,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全都被封锁,只允许进却不允许出,京兆府衙连同刑部、大理寺派出所有人手,一户一户地搜查调查。
常季扬则带兵在城中四处巡逻,加强防卫,连稍有行迹可疑的酒鬼也要抓过来严加审问一番,才肯放他离去。
这般严肃紧张的气氛,让金陵城内所有百姓都提心吊胆的,一方面是担心贼人不抓他日又出什么幺蛾子,另一方面则是担心被官府错怪抓了进去,这要是进去了不脱一层皮如何出的来?
季瑶在床榻之上卧到第三日便睡不住了,忍不住起身自个儿穿了衣袍准备出去活动活动这一副脆弱的骨头。
她走到铜镜之前,仔细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几日不但没瘦反倒脸肿了些,清丽的脸看上去倒平白无故多了一分可爱。
“常喜,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看我,被你挡了去?”
常喜静默站在一旁,见季瑶发问,支支吾吾了一下,回道:“太子殿下来看过小姐,被大公子挡了回去……”
“还有呢?”
“还有……解忧公主也曾来看过小姐……”
“还有呢?”
常喜闻言诧异地抬头看着季瑶,认真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呀!”
季瑶微微拧眉,祝商至今都未出现,当真是利用完自己便逃走了吗?难以想象祝商竟是这样的人!
余光扫过镜台,落在一柄血剪子上,季瑶不由自主地拿起了那血剪子,她如今是又到了无人商议,唯有自己做决策的地步了吗?
那沾了血如今已凝合的剪子上竟刻着一行小篆,季瑶忙抓过一旁的帕子沾了些水往剪子上擦去,只见那行小篆慢慢显现了出来。
五原。
这是金陵最大的铁器铺,什么耙子、铁揪、锄头、刀器都有,在金陵城中有着不少常客,可是寺庙里却是万万不可能出现这家铁器铺的东西。
当年,五原铁器铺大当家老圆头将杀过猪狗的刀洗了洗当做新出的刀具送到了寺庙之中,结果可想而知,被人当场识破。
自此金陵城内再无一座寺庙敢做五原铁器铺的生意,季瑶紧紧握住这血剪子,她当母亲是如何的心狠,如何的残忍!
没成想,竟是有人在背地里动这手脚!好一个母女离间计,全金陵知道她与母亲不合的不少,却也不多,空闲到这地步拿血剪子来刺激的人更是没几个!
“江楚绣!”
听到季瑶咬牙吐出江楚绣的名字,常喜吃了一惊,呐呐问道:“啊?表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备马车,顺道将东兰叫过来,我在府门口等着你们。”季瑶目光一震,将血剪子往台子上重重一放,才拂袖奔出了房间。
无人入资,周转不过来?总有一日,江家的人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季瑶一想到方才的血剪子,心头的气血便有些平顺不过来,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江楚绣究竟是如何恨自己,恨到了这种地步。
裹着一身的季瑶猛然冲出大门,余光一闪,却发现不远处一片暗红色的衣袂一闪而过,她忙投了视线过去,愕然发现,那人竟是祝商!
而他竟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顾自直直转身转进了就近的一条小巷子,季瑶当下左右四顾,顾不得这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拔脚便跟了上去。
“站住!”
季瑶离他不过十步之距,可不管她怎么喊,面前的人就是不肯回头,季瑶快他便快,季瑶慢他便慢,总之始终保持这十步之距。
到了后来,季瑶索性也不说话了,一路静静跟着他到了一个狭小的胡同口,面前的人总算是停了下来,他轻推木门,低声道:“进来吧。”
“祝商,你告诉我,帝陵是不是你炸的?你是不是将炮药藏在百香粉之中利用常家在官府那的豁免权将东西运了起来?”
季瑶一入门,不等坐下来,对着祝商坚硬的后背开口便是一阵质问,祝商不急不慌地拿过茶壶,慢条斯理道:“你急什么?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是要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你,走了这么多路歇一歇,喝口茶吧。”
说着,他将一杯热茶移动了季瑶面前,季瑶垂眸一瞥见是添了百香粉的茶,没好气地往回一推,恶狠狠道:“我不喝!你只管回答我那些问题就是了!”
“好,我回答。”
祝商见她憋着一口气不肯坐下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到了椅子上,一双眼睛闪着点点光芒,很是温和道:“我确实是利用了常家的船逃过金陵官府严厉的搜查,将炮药运了进来……”
季瑶闻言,下意识地张嘴要问些什么,祝商却微微摆手,示意她先听自己说:“我之所以不在那日将这件事告诉你,一来是担心消息泄露,到时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二来是我对自己有足够的把握,整件事都做了完美的安排,不会出一点差池,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告诉你了。”
“没有必要?”季瑶紧紧盯着面前的人,难以理解地看着此刻还气定神闲的祝商,加重了语气问道,“你说你做了完美的安排,可是我却在仓库之中查到了炮药的蛛丝马迹,东郊仓库又离帝陵这般近,必然逃不过搜查,你说说若是到时候搜出来什么常家该如何解释?”
祝商却是没被她这个问题难住,浅浅一笑,紧着目光道:“不会解释的,因为已经有人要为帝陵之事背黑锅了,是怎么样都轮不到常家的。”
满腔质问和怒火都在祝商的这一个笑容中消了下去,季瑶反倒打了个寒颤,面前这个与自己嬉笑逐颜之人究竟有着如何深的城府?为何自己一再努力,却探究不到他内心半分。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各取所需
“是谁?”
“东宫。”
季瑶看着他将茶杯轻轻放下,满脸的云淡风轻却遮不住他眼底深处的一抹戾气,那个当初在裕华园同她一起作弊捣乱的祝商似乎不是眼前这个祝商。
“你此为当真是为了扳倒东宫,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份?”
祝商吃惊地投来一眼,旋即不可思议地起身盯着她:“过份这两个字不该从你的口中吐出来,你做过的事可比我过份的多,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季瑶别开脸,避开他这让人不舒服的巡视目光,声音低低的:“可能大病一场后,我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你让我缓缓。”
说到此处,她忽然想起什么,猛然抬头问道:“对了,你不能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你告诉我一个固定的去处,若是之后再出什么事,我好来找你啊。”
“往后,我们会时常见面的,你可以来东宫找我,我会一直在那。”祝商吐字清晰不带半点含糊,季瑶却觉得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诧异地凑了过去道,“什么?”
“东宫如今痛失左臂右膀,又陷入这帝陵的风波之中,我趁此机会入了东宫做幕僚,入住东宫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
祝商的神色又是这般,好像是在说一件很不紧要的事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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