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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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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都不见他回应,季瑶正要抬眼去瞧他的脸色,修长的手忽然伸到面前,只是昔日白净的手心上如今竟有一道不浅的刀疤。
季瑶顾自起身,冷声道:“世子大病初愈,性情也跟着变了一变,该不会是忘记了我是你的仇人了吧?”
刘珣脸色一僵,讪讪收回顿在半空中的手,紧张道:“此前你并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不管外头是如何传闻,你都义无反顾地相信我……”
季瑶愣了愣,她自然记得当初说过的这些话,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天真可笑,就算过去的恩恩怨怨都可以放下,但是两颗心之间真的就不会有隔阂吗?
一切都回不去了,她抬眸对上刘珣略带期盼的眼,目光忍不住闪了一闪,偏转过头道:“算了吧,你看我这一身缟素的……”
“什么叫算了吧?”刘珣急促地打断她的话,惊怒道,“倘若你对我无情,为何要在雪梅图上添上一只鹿?”
季瑶梗了一梗,嘴犟道:“诚然,那鹿是我一时脑昏胡乱添的,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顶多我赔你一幅画就是了。”
刘珣上前一步,猛然扼住她的手腕,白袖褪去露出的是一截裹了层层白纱的胳膊,季瑶心中一惊,只听他厉声逼问道:“那么这是什么?你为了救我不惜伤害自己,难不成是为了验证那可笑的方子是否有用?”
季瑶一瞬间慌乱了起来,试图抽离手腕,无奈刘珣不但半分也不肯松,反倒越抓越紧,一双眼睛灼灼逼人,让她不敢直视。
“你少自恋了,我胳膊受伤与你有何干系?”季瑶猛地一拽胳膊,却仍是动弹不得,眼见他俯身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张脸登时红地发烫了。
“季瑶……”刘珣说话间的热气全吐在她脸上,这微妙的气氛让季瑶连大气都不敢喘,她越是往后,面前的人越是倾身往前,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后腰那已经被人稳稳托住了。
“我败给你了,季瑶,我彻头彻尾地败了,你一对我好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哪怕在你我之间隔了几重山,哪怕你给我灌下的是毒药,我都甘之如饴,九死不悔。”
往前和他互生情愫之时,季瑶还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刘珣虽对人冷淡却也是个实在人,从来不说什么痴爱的话,便是连情书都未写过一回,来来往往送的不是风景画作便是什么原木玉佩。
如此诚恳的话,季瑶还是头一回听到,此刻只觉得脚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汪汪!汪汪汪!!!”
阿旺忽然在旁边叫了起来,又是咬刘珣的裤脚,又是用头拱季瑶的腿,季瑶猛地推开他,顿下身将一双红脸藏起来,由着阿旺在她怀里折腾。
“你看阿旺好好地呆在寺庙里,我并没有吃了它,从前很多话都是气话,我知道你也一样。有些事你越是不去面对,它就会变得越糟糕,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我们一起查出事情的真相好吗?”
刘珣说着屈膝蹲下,伸手按住了季瑶放在阿旺脑袋上的手,将将要开口,手掌下的手却迅速一抽,只见面前的人摇头道:“就算你相信我又如何?我问你,若是我父亲真的害死了你父亲,我也真的害死了你兄长,你会杀了我偿命吗?就算你不杀我,你还会喜欢我吗?日日夜夜看着杀父杀兄仇人在你面前,你的心能安定下来吗?”
季瑶翛然起身,眼珠转了一转,空落在旁处,唤过阿旺就往前院走去,便听身后传来冷剑出鞘的声音,极其清脆、极其震肺。
她这一回身,见到的却是刘珣将剑架在脖子上的一幕,只觉得万分滑稽好笑,利索地回过神来继续往前走。
“季瑶,如果我们势必要死斗下去,那么今日我便将这条命还给你罢了,反正我们之中必然有一个不得好死!”
刘珣的语气决绝凌冽至极,季瑶闻言心口大为震愤,到底没捱住耐性,回身望了一眼,看到脖颈那一抹明晃晃的血迹,一下慌乱了神。
当下再顾不得其他,冲上去夺过他手中的剑,往地上狠狠一掷,怒斥道:“生死岂是儿戏,你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是不是太厚颜无耻了?”
“你别以为我这么做是心软!今日换了任何一个人,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打掉他手中的剑,不为别的,只因我常季瑶背负不起人命,我不能接受我漫长的余生之中背着一个死人的债!”
季瑶说到此处激动万分,一双清明的眸子霎时红透了,刘珣嘴唇微动,猛然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道:“我方才不是在威胁你,如果你不回头,那么我今日便真的命丧大明寺,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你,哪怕是我的性命。”
说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她日日夜夜牵肠挂肚的人,为了让他好起来不惜割腕的心爱之人,此刻便说着这些让她头昏脑胀的甜言蜜语,季瑶又如何能承受,如何能抵挡得了他这番热情。
可是,肃王的声音如丧钟一般在她心头不断敲击,那些话再一次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她最怀疑的并不是刘珣,而是她自己。
她对自己没有半分信心,她不知道失忆那一年的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阴毒的事,倘若……倘若真是她害死了刘珣兄长,那到时又该如何面对刘珣?
在当时如此信任痴爱刘珣的情形下,她仍旧做出了这番害死刘珣兄长的选择,那便足以说明一个问题,刘珣必然是害死她父亲的不二凶手。
季瑶脸上的纠结越来越重,眉头紧皱不知如何是好,紧抱着自己的人忽然略略松开了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
那一瞬间,她呆如木鸡,心跳骤停,不等回过神来,温热的感觉已然消失,刘珣目光神情地轻抚她的脸:“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季瑶静默了足足半刻钟,才缓缓吐出一个字来:“好……”
☆、第五十三章 执手而入
明日就是解忧公主的生辰,常喜在库房里来回地踱步,实在是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好,偏生她家小姐到了这个时辰都未回府,不免心中着急。
正拿了库房单子打算去找东兰商量商量,未曾想路过大门时,竟见到常府马车稳稳地停在正门口,而小心翼翼牵着季瑶下马车的人却是刘珣!
“小姐!”常喜震惊地冲了出去,下意识地伸手替季瑶挡了一挡,一双明眼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
刘珣只当她不存在,越过她对季瑶温声道:“那么说好了,明日等我来接你,我们一道去裕华园为解忧公主庆贺。”
常喜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诧异地看向身后人,却清清楚楚地听到她家小姐应声道:“好,我会等你。”
刘珣微微颔首,目光柔情又长绵,看得常喜一阵鸡皮疙瘩乱生,忙推促着她家小姐回府,正想问问她方才去哪了,手中的单子忽然被一只细白的手拿了去。
“你拿着这个打算做什么?”季瑶一扫物品清单,略略摇头,自言自语道,“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头挑拣挑拣,送给解忧当贺礼吧?”
“常喜总算与小姐想到一处去了,只是我还不知道到底要选什么好,小姐觉得呢?”常喜笑呵呵地看着她,一脸的得意。
季瑶被她这话梗了一梗,竟是半点话也说不出来,将清单塞到她手中,顾自往前走去,偏偏常喜追了上去,没完没了道:“小姐觉得这个东海夜明珠可好?嗯……不够大气……那这个金丝楠木屏风呢?还有这个……”
“解忧宫中最多的就是奢侈金贵的东西,怎么会瞧得上这些东西?她一向喜欢特别的、难得的好物。”季瑶说着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你让我送这些过去,她只会觉得我太敷衍了事,没有诚意。”
常喜丧气地垂下头,嘟囔道:“那怎么办啊?明日就是公主生辰,可小姐连件像样的礼物都还未准备……”
季瑶也觉得有些烦心,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脚步道:“不如我亲手做些点心送给解忧吧,她定然欢喜。”
“点心?公主会不会觉得小姐……觉得小姐有些抠?”
常喜这话听得季瑶哭笑不得,正要说她两句,迎面走来一个抱着布匹的青年男子,他走到季瑶面前大大方方笑道:“小姐可算回来了,这几日二老爷不在府里,可把我们这些不能拿主意的人急坏了。”
季瑶见他嘴上抱怨,却是一副眉飞色舞的神情,忍不住跟着笑道:“东兰,你从小跟着二叔,府里的事还难得住你吗?咦,这布匹看上去不常见啊。”
“噢,这是蜀道的乌玄丝,是小姐一个多月前要的,耽搁了许久,如今才送过来。今日一见,倒真是名不虚传。”东兰说着将乌玄丝往季瑶面前递了递,季瑶伸手轻轻拂过这别样的布料,眼睛里闪着光欣喜道,“果然是好东西,正好送给解忧做贺礼用,也免得我做那小家子气的糕点了,常喜你说是不是?”
常喜听着最后一句是在打趣自己,笑着做手势比划道:“小姐做的糕点那是一个香,我至今都记得那个味道,实在是太好吃了,香气扑到院子里,把那些姐姐妹妹给馋的呀……”
“行啦行啦,就你话多,你和东兰去把这个包起来吧。”季瑶沉闷的心情总算是开朗了一会,见他俩嬉笑打闹着往库房走去,又对着他们的背影补了一句,“记得用那个印花的绸布,别用昙花的,解忧不喜欢那种奇奇怪怪的香味!”
“知道啦!小姐!”
眼看天色渐暗,一身的疲乏夺去了她所有的兴致,连晚饭都未吃上一口,趴在床榻边便沉沉睡去,还是常喜临睡前看了一眼,细心地替她擦了脸盖上棉被,才放心地离去。
翌日,天才刚亮,常喜又端着加了人参当归的白粥守在季瑶床头,季瑶便是被这说不出道不尽的气味给熏醒的,本想拒绝,可瞧着常喜眼巴巴的神情,实在不忍心,强忍着恶心吃下了。
“小姐今日气色比前几日好多了呢。”常喜盈盈笑着将眉黛递到她面前,一面又低头挑选簪子道,“我听说公主办的这个宴席有招选驸马的意思呢,没赶上七试的那些富贵公子哥,今日便迫不及待地去了裕华园呢。”
是了,太子将裕华园借给解忧用来办宴席,不少人正愁没处巴结太子,如今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季瑶不以为意地一笑,轻描秀眉问道:“你去告诉东兰一声,若是刘珣来了,马上来告诉我。”
许是“马上”这两字有些刺激到常喜的心脏,她有些别扭地抓着簪子道,“世子……他一刻钟前便到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还花那么多时间吃药粥!快把我的天水云纹锦裙取来!”季瑶眉间焦灼骤现,胡乱抓过胭脂往脸上抹去,一旁的常喜傻傻地站着,似是被惊到了。
“快去啊!别愣着了!”季瑶说着瞧了常喜一眼,无声叹了一回,翛然起身自个儿在柜子里寻寻找找,迅速地穿上锦裙,竟是半分也不停歇直往外冲去。
门外果然立着一道笔直的人影,他似乎是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来,平淡的脸上找不到半分恼意和不耐烦。
“你这一身很是好看,我们走吧。”刘珣目光耀耀生辉,嘴角一勾,向她伸出了手。
季瑶只觉得一颗心跳地飞快,鬼使神差地将手递了过去,由着他将轻轻牵着自己往马车走去,他今日着的是一身湖蓝色暗纹白边衣袍,与她的锦衣说不出的相配。
一想到自己与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执手出现,老脸忍不住烫了起来,窘迫地不知如何是好。
“来,当心脚下。”
刘珣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余光察觉到他正要偏头看自己,忙倾身上前,狼狈地爬上了马车,不愿让他瞧见自己一脸的窘迫。
刘珣盯着她仓皇的背影,愣了一愣,等他也上了马车瞧见季瑶一脸羞恼的样子登时明了,心里忍不住暗笑,却也不去说穿,只是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手中。
☆、第五十四章 大闹宴席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可当车帘掀起来的那刻,看到这裕华园攒动的人头之际,季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知道的是公主殿下生辰设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降黄金,引得无数人来哄抢。
这些人之中,自然也有逐鹿七试的文人,见到季瑶和刘珣执手走进园中,震惊地双眼发直,一面是吃惊季瑶惊为天人的美色,一面是吃惊她与刘珣扑朔迷离的关系。
“阿珣、季瑶,你们来了?”虽说今日是解忧的主场,可她穿的却是不大显眼的月娥流彩锦裙,脸上笑意盈盈没有半分公主殿下的架子。
季瑶被她这笑意一暖,忙招手唤过常喜,指着那一方布匹道:“这是蜀道的乌玄丝,公主殿下气质温雅却又不失贵气,与这乌玄丝最为相配。”
“此前就听说了这稀罕的乌玄丝,我很喜欢,你费心了。”解忧眸子闪了一闪,视线却是落在布匹旁紧握的双手上。
不远处的太子妃正巧将这对话听了个仔仔细细,满腔火气一下子袭上了天灵感,紧紧抓着良玉的手怒道:“岂有此理!这乌玄丝本该是本宫的东西,居然被她常季瑶拿去讨解忧的欢心!实在是可恶!难道本宫在她眼里还不如一个小小公主吗?”
良玉被她抓地生疼,却也不敢喊出声来,只得咬牙道:“娘娘,这常季瑶着实可恶,一会定要让她在宴席上好好出丑!”
“别一会了,本宫现在就要让她知道敢公然蔑视本宫会有什么下场!走!”太子妃狠狠剜了季瑶一眼,凤莲轻摇往水桥上走去。
“让让!让让!”
喧闹的人群之中不知哪来洪亮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拨开层层人影,猛然跪倒在解忧面前的人竟是马荣。
解忧的脸色登时大变,指着马荣怒道:“是谁放他进来的?!”
“回公主殿下,是……是兴王殿下……”
一旁的侍卫战战兢兢,连个头也不敢抬,解忧听到二殿下三个字便愣住了,目光随即划过一丝惊喜:“二哥也来了么?”
不等侍卫应声,马荣已着急开口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舍弟他口无遮拦的,冒犯了公主殿下,本是大罪,可马荣想请公主殿下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放他出宫吧。”
“朋友一场?”解忧听到这两个字,眼中的怒火又烧了回来,垂眸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本公主连你的相貌都记不住,何谈朋友一场?你不要以为我要了你一幅字画,就能借此想入非非,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们马家的人一个个地都这般虚荣!真是扫人兴致!”
“公主殿下,马荣绝无此意!马荣……”
马荣激动地抬头,还未将话尽数吐出,便见解忧愤然甩袖道:“来人啊!赶出去!”
“公主殿下!”
季瑶见解忧一脸的怒气腾腾,是真生气了,刚要上去劝两句,便见她凤钗一晃,疾步往后院方向跑去了。
“二哥……二哥!你躲了我这么多日,现在不过匆匆一面就要走了吗?”解忧紧紧盯着面前的黑色背影,见他顿住脚步,泪水登时从眼眶中跌出。
算算日子,他们已经足足六十三天没有见面了,在这期间,不管是在皇帝召唤的占卜之日还是哪个皇亲国戚的寿辰,兴王一直都小心翼翼地避着她,不肯与她相见。
今日看到这熟悉的背影,解忧实在是控制不住情绪,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委屈道:“二哥……今日可是我的生辰,你是特地来看我的,是吗?”
兴王身躯一震,顿了许久,才缓缓转过身来,宠溺地对她笑道:“解忧,祝贺你,又长了一岁,都这个年纪了,可不许再胡闹了啊。”
解忧震惊地抬眸,从他眼中只看到长兄般的宠溺,找不到半分情谊,慢慢松手怔忡道:“为何几日不见,二哥就仿佛变了个人,难道二哥不爱我了吗?”
兴王好笑地替她整理额间的碎发,音调温和道:“傻解忧,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二哥!你为何要故意说这些话刺激我?”解忧连连摇头,退了一步慌张质问道,“我们对着月老庙发下的山盟海誓,对着日月星辰发下的生死相依,难道这些……这些都不算数了吗?什么兄妹之情,二哥,你明明知道我们是……”
“好了解忧!从前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我不过是昏了头,怎么可能真的爱上彼此?我们可是亲兄妹啊,我现在倒是颇为感激常季瑶,若不是她当日拦下我痛骂了我一顿,我又如何会清醒过来?从始至终,我们之间有的不过是兄妹情罢了。”
兴王脸色淡然地说出这番话,解忧的惊诧、痛心、崩溃全然被他看在眼里,但他的神情并未因此而改变一分,略略侧过身,语重心长道:“为兄希望你能早日想通,不要沉浸在自我想象中了,我看马荣是个正人君子,你不妨考虑考虑。
本以为见到久违的二哥是她今日最好的生辰礼物,可解忧万万没有想到,她收到的竟是这样一番看似平淡却极其决绝的话。
“二哥,你当真如此狠心?”解忧痛楚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兴王却是大大方方回首,对上她的目光笑道,“解忧,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想通,为兄帮不了你的,对了,下月初你便有二嫂嫂,是司马儒家的小女儿……”
解忧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口如被刀搅一般,往前的委屈隐忍此刻全然成了滑稽可笑,她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人,嘴角却满是嘲讽:“为兄为兄,你不必时时刻刻提醒我你是我的兄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从前那些试图向父皇提亲的男子,为何一个个都莫名其妙地死了,你可别告诉我这些事与你没有关系!你现在要娶妻了?!你往前用的那些手段我必然也要通通还给你!”
“别胡闹!她和我们不一样,是个极简单的人,你别伤害她。”兴王的脸色白了一回,又紧皱了一双剑眉。
解忧见他如此紧张,心都要碎了,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却不想身后的人忽然追了上来,紧扼住她的手腕道:“解忧,你记住了,千万不能伤害她,我这是为你好。”
“呵……二哥倒也学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解忧奋力挣开他的手,脚步生风般往热闹处赶去。
若不是她常季瑶当初阻拦,自己和二哥又如何会变成今日这幅模样?是她常季瑶毁了自己的一生,毁了自己的一世爱情!
解忧一想到方才季瑶与刘珣入园时,执手相视的甜蜜模样,心头的怒火便如秋日草原上的一把火,势无可挡!
☆、第五十五章 七寸不烂之舌
“阿珣,我有事与你说。”定王迎面走来,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季瑶身上,明明是不夹带一丝情绪的目光,却让季瑶心跳快如擂鼓。
“那你先去凉亭那等我吧。”刘珣轻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便跟着定王往水桥下走去。
季瑶痴痴地望着刘珣的背影,半晌没有反应,常喜着实看不下去了,凑上去轻推她胳膊肘:“小姐,常喜虽不知小姐与世子吃错了什么药,可是世子毕竟是定王殿下的人,常喜担心……”
“你担心什么?你以为我会长长久久地帮着东宫吗?”季瑶冷笑了一声,慢慢回转过身,看到的是太子妃阴沉的脸,登时吓得呼吸都忘了。
“怎么?本宫有这么吓人?”太子妃邪魅一笑,侧身望着水中依稀可见的红鲤鱼,勉力做出一副极有兴致的模样。
季瑶虽听她说话阴阳怪气的,但到底是松了口气,好在方才那话没入太子妃耳中,不然可真是要出大事,当即笑着行礼道:“季瑶见过太子妃,太子妃今日这一身华服当真是贵气……”
“贵气?你是在说本宫庸俗肤浅吗?”太子妃促声掐断季瑶的话头,一双眼透着可怖的戾气,“不管本宫如何打扮,也比你这一身素如麻衣的打扮好上千万倍!”
从七试栽赃自己起,季瑶便觉得这个太子妃怪怪的,今日更是被她这没由来的火气骂得怔住了,细细一想,想起江楚绣曾说的争夺妃位一事。
她正措词如何将无心妃位的事说的巧妙,说的不唐突,太子妃身旁的婢女良玉忽然惊呼了一声,指着季瑶肩头道:“常大小姐的肩膀上怎么好大一只蜘蛛?”
她这话说地快,手上动作更快,不等季瑶和常喜看清,一掌便拍在了季瑶肩头,嘴里念叨道:“呀,跑哪去了?”
“就不……”
季瑶才吐出两个字,便惊呼了一声,与紧拽自己衣袍的良玉双双从水桥上跌了下去,常喜忙扑出半个身子一看,令她震惊的是,两个人跌入水中竟瞬间没了人影,许久都不见两人浮出水面!
“小姐!小姐!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常喜着急地大喊,引来无数的视线,许多人往水桥处好奇地望了一眼,看到的却是太子妃一掌打在小丫头脸上,纷纷以为是太子妃在教训下人,登时又收回了目光,只是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偷着看好戏。
常喜跌坐在地,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怯怯地抬头对上太子妃狠厉的目光,惊慌地别开了脸,至此她仍未听到水中的半句呼救声,一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当即,憋着一口气用尽了平生的最大的力气吼道:“世子!!!快救救我家小姐!!!”
“不知好歹的蠢货!”太子妃眼中闪过一丝歹毒,猛然抬起一脚踹在常喜心口,常喜被她这一脚猝不及防地踹下石阶。
石阶尽头是奇形怪状供人观赏的石头,却也是锋利无比可杀人的利器,常喜将身体蜷缩在一处,本以为这番断然没有活路了,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你家小姐呢?”身后有双手稳稳地托着她的背,常喜定睛一看是刘珣,忙坐起来指着平静的水面哭道,“小姐落水了!呜呜!世子快想办法救救小姐啊!”
不等她说完,面前的人身形一晃,冲到了水桥之上,随即是一声清晰的“噗通”入水声,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入水声传来,所有人都在水中寻找季瑶和良玉的踪影。
十一月的水冷的侵入肺腑,还未好透的伤口登时如刀扎般疼,刘珣一跳入水中便见到了一道显然的霓黄色人影,那是东宫宫女特有的衣服颜色。
正要转身去别处寻找,余光一闪,忽然瞧见那道霓黄色人影之后还有一道与水色融为一体的天水色身影,正是季瑶!
他眼睁睁地瞧着那霓黄色婢女一脚踹开季瑶,急急脱身往上游去,眼睁睁看着季瑶的身子全然没有反应地往下沉,心口猛地一震,拼命往季瑶游去。
抓到她袖子的那一刻,刘珣激动地无法用言语形容,忙将她带出水面,摇着她的肩膀紧张道:“季瑶?季瑶!”
“哟,这怕是活不成吧……”太子妃假惺惺地凑过来张望了一眼,她身侧还站着方才一道落水的良玉,两人脸上的神情皆是得意。
刘珣瞥了她一眼未多言,捏着季瑶的鼻子倾身吻了上去,又用力按压她的胸口,试图令她腹中的水都吐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季瑶眉心一皱,整个人缩在一处猛烈地咳起来,刘珣痛惜地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太子妃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悻悻道:“常大小姐此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刘珣冷笑了一声,如刀的眼神此刻更锋利了几分,盯得太子妃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才将视线转到她身旁的婢女身上,呵斥道:“好恶毒的奴婢!那一脚踹地舒服吗?竟敢在水下行如此卑劣手段,意图治季瑶于死地!”
良玉眼皮狠狠一跳,余光打量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太子妃,明白为今之计方有自救,“咚”地一声跪下,害怕地哭诉道:“奴婢与常大小姐一同坠入水中,吓都吓死了,哪敢有什么坏心?更何况……更何况是常大小姐一直拽着奴婢的脚不肯放的,谁都知道溺水的人在水中抓住任何东西都是不肯放手的……”
“胡说!肯定是你……”常喜气鼓鼓地插嘴,却又被良玉尖利的声音压了过去,“是!奴婢确实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当时脑子里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心只想着往上游,如果世子要责罚奴婢的话,那奴婢……奴婢也绝无二言!”
说到此处,良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季瑶听了她这话气得又咳了一回,没错,她方才确实落水了,可她的脑子却没进水!她分明记得是良玉将她拽下水桥,跌落水中又按住她肩头不让她浮出水面!
“倒是张能颠倒黑白的利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熬得住刑部的逼供?今日若是不将指使你的人供出来,我决不罢休!”刘珣的话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就连素来淡定的定王也被他这眼神惊了一回。
太子妃僵着一张脸,讪讪笑道:“看世子这话说的,良玉是本宫的贴身婢女,世子方才所言可不是叫人误会本宫是幕后指使吧?确实,良玉贪生怕死该罚,可她到底是本宫的婢女,实在是没有必要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置在她的性命之上。让她为了季瑶而献出自己的性命,着实有些为难她了。”
太子妃和良玉这几句话下来,便将良玉谋害季瑶的话头转到了良玉贪生怕死顾自逃亡之中,实在是巧妙。
季瑶白着一张脸,正要发作,忽听人群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第五十六章 忍气吞声
“见过太子殿下!”
季瑶循声抬头望去,见到的是浓眉紧皱在一处的太子,还有容色忽然柔和下来的太子妃,她的语调更是柔弱到不行:“殿下怎么才来,绮儿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太子余光一扫躲在刘珣怀中瑟瑟发抖的季瑶,继而面向太子妃嗔怪道:“天寒风大的,季瑶又落了水,不管怎么样,总得先带她去换身衣服。”
“殿下……”太子妃挑起艳丽的眉,还想说些什么,便被太子一眼瞪了回去,只得忍下心头不悦,冷声道,“跟本宫来吧。”
那风吹在身上,确实冷地让他有些受不住,季瑶将将起身,刘珣紧张地跟着她起身,促声道:“我陪你去。”
此前常家和康王府闹得惊天动地,在场的又大都是大臣和世家子弟,多多少少听过些两人的传闻,脸上的神情都诧异之极。
太子打量了一眼刘珣焦急的脸色,颇为好笑道:“季瑶去换衣服,你跟着去做什么?就与本王一道去天香亭等着吧。”
说完这话,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暗暗地看向了季瑶,季瑶不禁心口一震,忙轻拽身旁那人袖口,迫得他垂眸看着自己:“没事的,我自己去吧。”
刘珣嘴唇动了一动,看着她与太子妃的身影逐渐消远,才转回了视线,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他身后传来。
“世子,借一步说话。”
谢景先今日的脸色可谓是极其难堪,谢家与王府交好,更是同为定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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