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凤还巢(吃肉)-第7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瑶芳惊呆了:“怎么会?为了太子吃不吃药的事儿,两宫对上了?”
绿萼跑得张口气喘,捧过青竹给她的茶来,咕嘟灌了半杯子,才说:“娘娘是为了这个事儿,圣上却不是。本来说得好好的,谁知道内阁里打起来了。”
原来,这内阁也并非是铁板一块的,容阁老与桓阁老是儿女亲家,桓家闺女给容七郎连儿子都生出来了,两人眼下倒是站得牢。旁的人就有些奇特了,因京中时疫,首辅染病,元和帝的金丹给得晚了,吃下去之后还没见效就让他死了。瑶芳等在山上居住,并不知道此事。
首辅一去,余下的人开始争这首辅之位。照惯例,次辅顶上即可。岂料次辅的资历竟不如排在他后面的人,中进士比人晚了六年,名次也不如人家当初的好,可就是会做官儿。排后头的不乐意了,两下掐了起来。
现在京城乱成一团。
神 仙打架,凡人遭殃,也不知道两边有多少的门生故旧被卷了进去。眼下才开局,姜长焕已经被调了过去,接手了部分发驾贴请人喝茶的任务。直到这个时候,元和帝 才发现,自己一向认为的,控制得极好的朝臣们,还是藏了许多不该有的小心思的。长期的服食丹药,让元和帝的脾气变得愈发的不好,又赶上死了一个儿子病了另 外两个,这让他处理起政务来格外的雷厉风行。
瑶芳张了张口:怎么什么事儿都赶到一块儿了呀?
上辈子首辅好像是告过病,可直到元和帝死了,他权摄冢宰,三年后告老还乡,一直活到九十三岁高寿。这回竟然是死了么?瑶芳低头看看手里的金丹,觉得脑袋有点懵。要真是吃这玩艺儿吃死了一个首辅,那乐子可就大了。
瑶芳对青竹道:“将这消息再告知观主去。”
自己却在踱步:可要想个法子打探一下宫里的消息,太子究竟是死是活呀!再没常识她也知道,老人与幼童,是最容易死亡的两类人。老的死了一个首辅,小的已经死了一个皇子了,事情会不会再有更多的变故?
绿萼还在眼巴巴地等着,瑶芳道:“这样,你再跑一趟吧,告诉二郎,金丹我已经请师兄指点了服食之法,叫他不要担心宝宝。”
绿萼重复了一回,转身再去通报。张灵远又过来,劈头便问:“真的死了人?”
瑶芳道:“说是药服得晚了,当天就死了。”
张灵远踱着步子:“许是原本就体虚,又服了旁的药。哎,这金丹可是虎狼药啊,底子弱的人受不住。”
瑶芳更担心起宫里的叶皇后来了,恨声道:“吃吃吃吃,早晚吃死了!”
————————————————————————————————
瑶芳在山上跳脚的时候,叶皇后在宫里也几乎要发疯了。
她儿子原本只是小病,到了这个季节,尤其是小孩子,有个病痛并不是那么不能理解的事情。太医院的儿科圣手旁的事儿全都扔下了,就围着这孩子转。并且向她保证,只要照料得宜,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看完了她亲生的儿子,再去看另两个皇子,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叶皇后便也放心,专心守着自己的儿子。这时候可不是显示高风亮节,对不是亲生的比对亲生的还要好的时候。接着就传来了死了一个庶子的消息,叶皇后惊得一夜没敢合眼,守着儿子生怕他也出事儿。
眼看着儿子烧渐退了,能进些米粥了,叶皇后叫来板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板子如实答了:“原本病得就有些沉,安国公如此这般一讲——当时娘娘正在看着太子的病,是以不知道——圣上便给二王尝了一些。荆王挺了过来,晋王便……薨了。”
叶皇后怒道:“李珍他安的什么心呐?!”叶皇后颇识经史,就没见过吃所谓金丹能包治百病的。命板子:“再宣两个御史去给荆王瞧瞧,调理身子。小时候身子要是亏了,一辈子都难补回来。”
板子躬身往后退,一转身儿,元和帝急匆匆地托着一丸金丹过来了。
叶皇后眼睁睁看着他就要将金丹给儿子喂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慌忙拦住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孩子病了,自然是要吃药的。熙儿吃得晚了些,竟去了。”
叶皇后想掐死他!“二王多大年纪?我儿多大年纪?这么大颗药塞进去,不病死也要噎死了。”
元和帝实是一片好心,他信这个,又治好了一个儿子,安国公的孙子也说是服食了金丹之后好的。中宫嫡子,未必是他最喜爱的一个孩子,却一定是最重视的一个。此情如同他并不深爱皇后,在有取舍的时候却不肯轻易放弃皇后一样。他是绝对不希望嫡子有任何的不妥的。
元和帝或许有种种的不妥之处,对儿子们仍旧是关心的,哪怕是已经不喜欢了的儿子,也先赐了丹药。现在对着最重视的那个儿子,必须给药吃!
叶皇后几欲昏厥。才吃死了一个,又要来祸害我儿子!
宫中寂寞,叶皇后又不是一个肯被圈养的人,闲来无事,也读些书,经史不用讲,医理也略通一些。她本就不信这金丹一类,哪怕信,也不相信元和帝的水平。如果是已经飞升了的张真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托着一丸药来,她或许还能接受。元和帝,算了吧!
元和帝还一脸的热切:“寻个药碾子,碾碎了,兑了蜜水喂他。”
叶皇后忙说:“我来!”
丹药磨碎了,呈淡金色,叶皇后眉头一动,计上心来,取了自己妆匣里的珍珠粉,又兑了一点点药末子,混到装蜜水的小银碗里,对元和帝道:“我来喂他。”
银碗不透光,元和帝也看不见她兑的是什么,只看到她将几勺粉末放到碗里,阳光下,闪着金光。元和帝放心地让开,叶皇后照顾孩子,应该是尽心的。
看儿子喝了好大一碗蜜水,还打了个小嗝儿,蜜水甜丝丝的,挺好喝,小太子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
元和帝满意地笑了:“好了,小孩子不可多食金丹。”
叶皇后心头一松,却听他讲:“隔日服一颗吧,明日我再送一粒来!”
叶皇后坐椅子上再也爬不起来了。还要再送来?
是 的,元和帝对这儿子相当满意。小太子生得白白净净的,叶皇后已经开始教他讲话了,服食金丹也没有抗拒的意思,真是太让元和帝满意了。等这儿子长大了,可以 陪自己讨论一下修道的问题了。只有自己的儿子,才是像自己的聪明孩子。相较之下,也很可爱的姜长焕就显得愚笨了——对修道简直是一窍不通。
此后,叶皇后苦苦煎熬了数日,看元和帝过来教儿子,除了跟儿子说话,念诗给他听,就是讲先贤明君的时候杂杂一些修道故事。隔日还珍重地拿一颗丹药过来,命叶皇后碾碎了喂儿子。笑对叶皇后道:“我儿聪慧我欲亲自教养。”
叶皇后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千 辛万苦,日盼夜盼,才养出来这么一个儿子,眼看就要给孩子爹给糟蹋成傻子了,心急得恨不得掐死了元和帝了账!再听元和帝那意思,还要带着儿子一块儿玩,她 就想召瑶芳进宫问一问:这样的日子她还要熬多久?上一回是怎么应对的?儿子到底给喂傻了没有?能不能把这皇帝给弄死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是逼她吃这药呢,也不能叫她儿子吃啊!
对女人而言,你得罪她,她兴许就不当一回事儿忍了、扔了,要是动到她的儿女,那才是真的不共戴天之仇!
十几年的夫妻,元和帝宠信吴妃的时候,叶皇后没生气,一度与王才人玩暧昧的时候,叶皇后没生气,现在,他终于将叶皇后给惹毛了。
孩子爹要亲自教导儿子,这是凭谁都拦不住的事情。尤其在这宫里,皇帝要教导他唯一的嫡子,这种事情需要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吗?不用。天下人没有会反对的。叶皇后嘴里苦得像是吃了八百辈子的黄莲没漱过口,也不能拒绝这个建议。
只能说:“只怕他还小,不大懂事儿,吵闹起来怕耽误您请修。”
元和帝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筋,大方地表示:“我看他与道有缘,不会的。”
叶皇后彻底绝望了。
☆、第122章
????裹在黄色织锦缎子里的小小躯体已经冰凉,菱形的小嘴昨天还是粉嫩的红,今天已经转作苍白。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盖在眼睛上。那眼睛黑白分明,转起来灵活转了,如果主人还活着的话。一切的一切,都被一口朱红的小棺所承载。
沉睡中的叶皇后知道,那里她曾无数次进入过的梦境。没了初时的惊悸,只留下满心的哀伤。静静地躺着,再一次在梦里端详爱女的脸。再多看一次吧,只有在梦里能够看到。
渐渐地,孩子的那张稚嫩的小脸,从无数次回想起来的女儿的脸,变成了鲜活的儿子的面容。叶皇后悚然而起,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帐外一片漆黑,天色未明。抚着胸口,叶皇后脱力地歪在了床板上。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这一个再也不能出什么差池了!
微带凉意的春天里,身上的汗水渐渐变汗,叶皇后仔细考虑着瞒过元和帝,每次都给儿子掉包“金丹”的可行性。最后失望地发现,如果儿子服药的时候她都在场,或许可以。若是元和帝将儿子带过去教养,然后顺手喂药,能瞒过元和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叶皇后又试着分析了一下,能劝阻元和帝不给儿子喂药的可能性,最后绝望的发生——元和帝是真的重视这个儿子。没瞅见那药,宫里头他就只给了儿子们么?宫外头也只有几个阁老家,以及装点门面的两家宗室才有。叶皇后跟韩太后,一个老婆一个老娘,还都没得呢!
宫外头那能说是示意恩宠,宫里的儿子们,那就是真心的重视,不想让他们出事儿。尤其是自己的儿子,还亲自过来看着儿子吃药。
那么,让元和不迷信丹药呢?
叶皇后忍不住就想起来现在抖起来的安国公,又想起那个早该流放三千里的、现在还在给元和帝查询种种丹方典籍的谢承泽,再算一算,总有五、六个因为劝谏此事而被打发出京的言官。
这 日子没法儿过了!叶皇后的心尖都在滴血,她绝不能容忍儿子出事,如果能替,她宁愿代表儿子吃这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玩艺儿的“金丹”!奈何这等“好事”, 还轮不到她头上。要她从头开始装成喜欢“金丹”,刻苦钻研去学,以学识劝导元和帝别再这么坑儿子……等她学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一瞬间,叶皇后想起了才死不久的吴庶子之子,眼前闪过了元和帝那张因浮了丹药而变了样子的脸。【我的儿子,绝不能处在这等险境里!必须早些解决!】
捅出去,指望朝臣去争?争储可以等,等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都没关系,只要最后储位到手了就行。眼下却是性命之争,纵然儿子能熬过这一颗颗的“金丹”,也要留后遗症的。叶皇后绝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
怎么办呢?
弑君,多么可怕的字眼。等闲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逼不得已,宁愿自裁也不敢去动皇帝一根指头的。枭雄尚且要遮掩,敢明着干的,多半是些头脑简单的粗人,并且,下场并不会好。
然 而叶皇后却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出一个儿子——自己在世仅存的骨血——给元和帝这么喂药玩儿,喂不死,教成跟元和帝一样的人。要么就奋起一搏。叶皇后默默 盘算着手上的势力,她在宫中经营多年,宫女宦官泰半听命,可放心与谋的,却无一、二人——给皇后当打手是件愉快的事情,给皇后当杀手还是杀皇帝,吓都能吓 死他们!不首告就算不错了。
兵谏?叶皇后手上没兵,哥哥虽说掌兵权,想要擅自调动兵马,几乎是不可能的。纵做成了,也调不了太多的人。人脉也是有的,或许可以煽动其他的人开这个头,然后趁乱……不行,一旦乱起来,谁能保证宫闱无恙,万一误中副车,哭都来不及。
那……锦衣卫?也是听元和帝的居多吧。叶皇后不是很愿意将许多人牵扯进这样一件大事里。一件事情,参与的人越多,泄漏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不易成功。
叶皇后的心里,闪过一个个的方案,又一个一个地否决了。
————————————————————————————————
数十支儿臂粗的牛油蜡烛装室内照得亮堂堂的,大袖衫上绣着的金丝线在微黄的金光下蒙上了一层柔光。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从袖口里伸出来,腕子上的镯子互相激荡着,发出脆而轻的声响。手在抖,哪怕将它们交握在一起,还是一起止不住的抖。
目光从手上移到床上,被子里隐隐约约裹着一个长条状的物体。瑶芳知道,那是当今天子,而且,他已经断气了。她试过许多回,死得透透了的。如果不是不能,她一定会砍下这颗脑袋,以确保儿子的平安。
凭什么?凭什么要为这样的人赔上一生?
感受了那股怒意,瑶芳自梦中惊醒。歪歪头,看到女儿正在一旁的摇篮里睡得香。身侧姜长焕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着。他忙了一天,连夜又赶回了山上安抚妻女。伸手轻抚姜长焕的头顶,长着略有些粗硬的头发的脑袋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姜长焕又睡得沉了。
有多久没做这个梦了?
最开始的那一段日子,天天做这样的恶梦,几乎要将自己折磨得失眠而死。后来娘娘说她做得并不算错,又为她请了一尊白衣大士,用心供奉,才渐渐转好了。如今在这老君观里,满天神仙的地方,还做这样的梦……
瑶芳就着月光,看着女儿在黑暗中略显模糊的脸,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揭开被子,从妆匣里取出几张纸来,不用点灯,她就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这是誊抄的方子,另一份已经在姜长焕手里了。
“眼看着儿子就要被作践死了,得多心焦呐。”瑶芳喃喃地道。
林鸟初鸣,守夜的青竹揉揉眼睛,从铺上爬起来,趁没人看见,抻个懒腰,打个哈欠。才张大了嘴,便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了,慌忙掩了衣裳:“二娘,二娘怎么衣裳也不穿就坐在这里,哎呀,二娘你的眼睛……”好大的黑眼圈。
瑶芳空坐了半夜,此时才觉得有些冷,整个人都坐麻了,心不在焉地道:“给我打盆水。”
绿萼先给她拿了件外衣披上了,才去打水。不多时,保姆也醒了,来抱宝宝。瑶芳道:“今天看好了她,哪里都不许去,我有事要做,不要打扰。”
保姆连声应是,轻手轻脚抱了孩子出去。姜长焕睁开眼睛,一摸身边,冰凉。一个翻身起来,就看到绿萼拧了把热毛巾,交给瑶芳:“这是怎么了?药不是没吃么?我去厨下给二娘煮个鸡蛋敷敷眼睛。”
瑶芳道:“也好。”
姜长焕走了过来,拇指轻轻擦过瑶芳的眼睛下方:“我夜里觉得有些不对,你竟是那时候就醒了?”不然怎么熬出来的黑眼圈儿?
瑶芳并不接话,反问道:“方子都交给娘娘吧?”
姜长焕一面穿衣一面说:“好,我抽个空儿吧。这都叫什么事儿?!”
瑶芳道:“不能叫他再这么作下去了。”
姜长焕冷笑道:“已经吃死了一个首辅,一个皇子了,还要再吃?都察院除了岳父,一个个都在装死!内阁里为争首辅之位,人头都要打成狗脑子了,底下还有一群眼巴巴想入阁的王八蛋!竟没一个去管该管的事情的。”
瑶芳道:“发牢骚有用么?”
“我今儿就将方子给娘娘。可光给了娘娘有什么用呐?前头吃毒药,后头吃解药,那能撑得住么?安国公这个老王八蛋,我得问问李国靖,这他妈又是唱的哪一出!”
瑶芳道:“着呢这个也没用。我是在想,要不要让师兄出山,劝一劝圣上,这‘金丹’至少老人孩子不能吃?”
姜长焕寒声道:“别将师兄也折了进去了,他已经对你师兄有所不满了。现在还拦着,岂不是与他唱反调?再不济也是自己没本事,却又眼热林道人等。我今儿就去安国公府走一遭,吓吓他也是好的。”
“治标不治本。”瑶芳嘀咕着。
姜长焕道:“难道还能将那个‘本’掐死不成?”
瑶芳心说,掐死只怕没那个手劲儿,勒死、毒死倒是很方便的。催他:“将禁忌的单子给娘娘吧。顺便也给圣上一份儿,他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拉倒。等等……”
起来将禁忌单子划拉去了一半儿,将残的给了姜长焕:“拿这个给他,他要能接呢,隔日再献另一半儿,就是是补上的。要是生气了呢,万一娘要用着这方子,也不至于叫他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要做什么。”
姜长焕叹道:“只怕他不领你的情。”
瑶芳冷笑道:“我要他领情做什么?我只是心疼娘娘,哪有做娘的不心疼孩子的?眼看着自己孩子被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要谢恩,这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你是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姜长焕也被激起了怒气,“幸亏没给宝宝吃!”md!我再也不劝他了,这样的祸害,他自己早吃死了早好!
匆匆喝了碗粥,姜长焕亲亲闺女的小脸蛋,挨了小姑娘一巴掌之后,又跑到京城里去了。先去北镇抚司应了个卯,再去宫里求见叶皇后。彼时元和帝正在上朝,他因领着差使,且不用凑这个热闹。将方子一交,又跑去请人喝茶了。派下了驾贴,自己骑着马,先往安国公府里来。
京 城人都知道,朝上“宰相”们打了起来,惹了皇帝生气,又开始办案子了。见锦衣卫上门,安国公府全家都惊了。姜长焕这才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找李国靖玩儿。李国 靖见到姜长焕,可算是见到亲人了,两人窝在屋里,互相诉了一回苦,姜长焕这才知道,李国靖他侄儿不是吃金丹吃好的!
【李珍我艹你祖宗!】看着李国靖恳求的目光 ,姜长焕道:“好兄弟,你爹可把我害苦了,我家闺女那儿,也被赏了颗药呢。”
长久以来的压力,终于让李国靖哭了:“可千万别吃啊!我看我爹吃多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姜长焕道:“这两天你哪儿都别去,听我的消息,可好?”
李国靖一抹眼泪:“生于斯长于斯,荣华富贵悉由此来,同富贵,也要同患难,我怎么能走呢?”
姜 长焕又返回去跟叶皇后将李国靖的话说了,叶皇后再也妨不住了:“李珍这个老狗!”姜长焕委婉地道:“李国靖是不会首告他的父亲的,我们说出来的话,圣上是 不肯听的。便是李国靖,只怕圣上还要说他不孝,受了蛊惑。娘娘还是照着小张真人的方子,先给皇子解毒,再注意着别叫服了丹药的人再碰了这些禁忌。碰了,可 就再也没机会吃药了。”
这样的皇帝,就让他去死吧!不过……这样凶残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妻子知道了。姜长焕看着禁忌单子,阴恻恻地笑了。禁忌的好啊,吃了不死也得脱层皮,死了最好!
叶 皇后心头一震,一夜未眠,别无他法,早上拿到禁忌单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她并不喜欢暗中投毒,这等手段颇为下作,极易开恶例。眼下却是顾不得了。叶 皇后道:“行了,甭拐弯儿抹角了。这件事情,做了就不能回头。还有,永远不许传出去,否则……宫中无宁日,人皆无善终。”
姜长焕身体绷得紧紧的,带着兴奋的僵硬:“是。臣去与李国靖讲,叫他揭发林道人谋害他父亲?”
叶皇后点头道:“可。”
先埋个伏笔,到时候元和帝死了,替死鬼都选好了。服金丹而死,原就不是个什么新鲜的死法。如今做的,只是更保险一些罢了。
让姜长焕与叶皇后都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张灵远下山了。
————————————————————————————————
张 灵远领着道箓司的职衔还没有被卸下来,只是道箓司的品级太低,不够格上朝的,他依旧呆在山上。他师妹带人在他这里躲避时疫,做了不少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料师妹还是不放过他,先是让他看金丹,又是让他开药方。今天大清早的,又将他喊了去,让他下山。
张灵远满头汗:“姑奶奶,饶过你老师兄吧。那城里的事儿,我就是穷死了,也不再去掺和了。那就是个粪坑啊,谁沾谁臭一辈子。我好不容易脱了身,别再推我下去了,成不?”
瑶芳没好气地道:“谁要推你来的?你侍奉着他炼了多久的金丹了?一盘豆芽只是让你从他那里脱身,真出了事儿,惦记着你的人可不少呢。”
“那你说怎么办?”
瑶芳笑道:“首告呀。我在你这儿住,圣上赐下金丹来,我请你给掌掌眼,看要怎么吃。你是行家呀,一看,哟,这东西有毒的。着急忙慌的跑下山来告诉圣上,你多忠心呐!”
张灵远还是死活不肯答应:“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圣上一时半会儿且吃不死呢。”
瑶芳心说,不不不不,他就快死了。你那张禁忌的单子送到娘娘手里,皇帝的命也就走到头了,我这帮你呢。“吃不吃得死,你不是已经不怕穷了么?下了山去,将话讲完,再邀些人到山上来避时疫。啧!放心,清流里会有给你捧场的。”
旁的不敢保证,一些想要出名的,又或者是想跟元和帝做非暴力抗争的,都会意思意思地往山上来。形成一片不屈不挠的“净土”,这里面也少不了有些财主。靠某一帝王的抬举,只能是一时,想要长久,还是要靠这些清流给宣传出来的名气。
张灵远细细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儿。想好了词儿,换上一身葛衣,带着个小道童,直奔山下来了。
小张真人要求见元和帝,宫里是一定会通传的。可这一回,小宦官一脸苦哈哈地道:“不是小的不给您能通传,上头正吵着呢,险些要打起来了。朝都还没散!”
原来,姜长焕跑到后头跟叶皇后嘀咕,前朝上贺敬文又给元和帝找不自在来了。容七娘在山上,跟瑶芳一块儿,贺家人还是挺放心的。千不该万不该的,容七娘听说小姑子被赐了金丹,心里觉得不太妙,送了信下山给丈夫。贺成章接到信儿的时候,正跟他爹娘奶奶一块儿吃晚饭。
md!喂我外孙女儿吃毒药啊!贺敬文炸了!要不是有宵禁,他昨天就要冲出来找人算账了。当下饭也不吃了,扔下碗筷就去写奏折,第二天早朝,就跟元和帝扛上了。
中心思想:那玩艺儿哪能信呢?要不要举吃金丹吃死的例子给你啊?远的不说,近的首辅皇子都死了,你还敢吃,多大的胆?是啊,吃金丹能飞升,就算飞升不了,也不在人世了,都死了么。
元和帝的耐心被他喷到了极限,怒道:“你无礼!”
四下一看,指着安国公:“李卿,你告诉他!”
安国公给元和帝说他孙子是吃金丹吃好了的时候,完全是存着拍马屁的心思。讨好皇帝呗,什么奇葩的事情都能往皇帝的喜好上头堆。这事儿跟皇帝过生日,到处都出祥瑞一样,好些明白人都晓得,这就是给皇帝做脸、讨皇帝欢心,表明自己是皇帝的人。其实是当不得真的。
哪知道元和帝他当真了呢?
可到了这会儿,打死他也不能说是骗元和帝的呀!只能硬着头皮上来说:“你又没修过道,不懂不要乱讲。”
贺敬文怒道:“我还没杀过人呢,也知道砍了脑袋活不了!”
元和帝深知,永远不要与傻货争吵,那样只能让他们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他另辟蹊径,一指底下正在找蚊子拍的姜正清:“那是你孙女儿,你说!”亲爷爷还没说什么呢,外祖父多干什么闲事?!
容阁老袖着手看着热闹,冷不丁瞧见这样的神展开,急忙站出来说:“都是好意,不要争吵。”朝会上争这个,像话么?再争下去,大家都得冲着元和帝开炮了啊。
元和帝也是气的,他是想一雪前耻。前头吴王那一下子,被贺敬文给拆穿了是装作喜欢他的金丹。等安国公主动要求吃的时候,元和帝的心气才算平了,这才有了后头赐药的举动。否则,元和帝可宝贝他的金丹了,怎么会赐人呢?
朝上吵作一团,张灵远在宫外急得团团转,无奈之下,只好对着宫门高喊:“陛下,那丹药且慢服,那是有毒的!”
又来了一个拆台的。
————————————————————————————————
姜长焕并不知道妻子已经教唆了张灵远下山,他辞别叶皇后,并不走正门出宫,从旁边偏门溜出来,又去找李国靖了。
李国靖正在家里跟他哥哥相对着发愁,他哥哥悔不当初:“怎么就没看好老爷子呢?”李国靖道:“姜二说了,有消息会来告诉我的,他跟宫里处得好,消息灵,多半能保无事。”
“但愿吧。”
姜长焕一天内两次到访,安国公府慌乱不已,李国靖陪着哥哥接待了他,问道:“二郎,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姜长焕道:“机会只有一次了,你敢不敢告发林道人?”
“啊?”
“不须讲你侄子不是吃了金丹好的,只要讲林道人的丹药是假的,治好病也是阴差阳错的。你心忧父亲,悄悄跟了他去,听着他说,丹药都是无用的东西,骗钱使的。”
李国靖的大哥年长谨慎,问道:“如此,圣上会不会老羞成怒?”
姜长焕心道,他就要死了,怒一怒又怎样?皇帝也不能当廷就杀人大臣呐,当满朝文武不会拦么?
李国靖下定了决心:“要不要等家父回来,请他老人家首告呢?”
姜长焕道:“先保一个是一个吧,甭想着将功劳都堆他老人家身上,保全他了。你们立了功,他自然是无事的。万一跟他一讲,他转不过弯儿来,将消息泄漏了,那我可就不管了。”
兄弟俩对望一眼:“好!”
☆、第123章
????李国靖兄弟俩并不很着急,丹药才赐下去,亲爹还没回来,两人的折子还没写,时间还来得及。现在写,明天递上去,也不算晚。姜长焕不好再多催促,怕他们起疑心。思忖着叶皇后准备也需要一点时间的,便向这弟兄俩告辞。
岂料还没出安国公府,便有北镇抚司的人,陪着宫使来寻他——元和帝命人责备他来了。
朝会上一通争吵,元和帝没能吵赢,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后面,恰看到姜长焕递来的禁忌单子。一想到张灵远当堂拆他的台,虽被他斥为:“嫉妒绝类妇人。”仍然坚持己见,再看姜长焕留书,说这是张灵远列的单子,他便气儿不打一处来。
好哇!你们跟与朕作对!朝臣们不好讲,小兔崽子我还管不了么?你爹也不是好人,憨面刁,问他他都不答话!装害怕!
元和帝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