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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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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才落,青瓷便走了进来,单膝行礼道:“叩见陛下。”

    “平身。”谢凝问道,“如何?”

    青瓷抱拳道:“启禀陛下,已经有了眉目,确定了好几个地方,具体的情况属下立刻为陛下写一封奏折。”

    “很好。”谢凝点头,微微一笑。“朕倒要看看,老鼠能藏到几时!”

    此来江南,即便生再多事端,民间再多议论,谢凝也从未控制人言。她深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只能疏通不能堵塞,否则的话,民间的议论就会如同洪水,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江南官药令也罢,整治贪官污吏也好,甚至是真假十七皇子之事,她都任由百姓议论、猜测。

    但是允许议论,不代表她允许有人恶意误导百姓言论,抹黑她的行为。谢凝在处理各项事务之时也在冷眼旁观着,确信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人在恶意煽动民心。既然别人找上门来,身为女帝是没有退缩的理由的。

    趁着恩科选解元之事,谢凝故意闹大,让对方有机可趁,传播她宠爱嬖人的说法。然后,开始调查这些嬖人的言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十二卫是陆离一手培养出来的人,谢凝真正带在身边的只有一个青瓷,连红檀都放回京城去了。但是十二卫中的黄奎却未曾收编在行宫的队伍中,当日在扬州城外的流民营中,翊卫前来迎驾,黄奎便带着他的手下们继续隐藏在贩夫走卒之中。自从假十七谢冼出现,谢凝就暗中下令让黄奎调查究竟这些煽动性的言论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而现在,结果让谢凝很满意,黄奎与他的手下果然找到了谣言最开始传播的地方,竟然是余杭不小的一座茶楼,名叫听月楼。

    这一次谢凝可没有跟对方玩什么先礼后兵,没听说皇帝还要跟人客气的!接到消息的傍晚,翊卫就带着三百府兵,将茶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大人,这是要做什么?”茶楼的掌柜吓得面如土色,急急忙忙地出来相告:“大人,咱们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最多就是最近茶客们说的话不敬了些,难道就因为说了几句便要被抓么?”

    带队的是卫煜,闻言立刻对身边的府兵将领挑了挑眉,道:“看吧,一言不合便将帽子扣到女帝头上了,‘妄议女帝,无辜被抓’,这又是个好由头,女帝还什么都没做呢,名声就被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要是不抓来问问,还得了?”

    茶楼掌柜的脸色一变,他只是被人吩咐惯了,遇到危险也将女帝的名声拿出来当挡箭牌,不曾想挡箭牌不成,竟然还成了催命符!

    “将人都拿下!”卫煜喝道,“就地盘问,一个个地将口供录好了!否则将来出了什么事,想想自己一家老小有多少个脑袋够砍吧!”

    一声令下,整个茶楼大大小小百来人全都被抓了起来,一个个全都老老实实呆着,等着府兵的审问。而在一个没人留意的角落,一只鹦鹉噶的叫了一声,从窗子里飞了出去,穿过街道,最终停在一座僻静又精致的小楼里。

    “先生,鹦鹉飞回来了!听月楼出事了!”小厮肩上搭着鹦鹉,飞快地跑进屋子里禀告道。“先生,现在怎么办?”

    黑白两位先生本来还在下棋,闻言眉头一动。

    白先生问道:“好友以为呢?”

    “只怕是引蛇出洞之计,不必担忧。”黑先生悠然落下一子,“且看着吧,那丫头应该找不到这里。”

    话音未落,另一个小厮跑了进来,惊慌道:“先生!外边忽然来了一队府兵,正在砸门呢!怎么办?”

    落子的啪嗒声还在室内回荡,黑先生苦笑了一下,站起道:“看来这一局要等到下一次才能下完了,好友,咱们走吧。嘿嘿,想不到这丫头还有些本事。”

    “只怕是好友太过轻视她了,这丫头如今手上抓了太多权势,只怕不容易对付,这些日子的行动太明显了。”白先生一边说一边与黑先生一起,不慌不忙地从密道离开了。

    原来这棋室底下便是一条通道,这通道设计得极其巧妙,黑白先生拿着火把走下去,每离开一步,身后半丈的通道顶端便无声地坠落泥土,将通道塞得满满当当。如此一来,即便有人在棋室的地砖上敲击,也不能以回音判断底下曾经有过通道。

    就在泥土一寸寸坠落的时候,孟季衡带着人冲进了小院里,而宅子里只剩下几个小厮而已。

    “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小厮明知故问,镇定自若。

    孟季衡还未来得及说明来意,忽然浓烟滚滚,屋子竟然被人放火烧了。

    “呵,做得还真是够绝的。”孟季衡冷笑,吩咐道:“将人绑了,救火!”

    已经通过密道走进另一个院子的黑白先生,看着远处的火光,一声叹息,换上游方道士的衣服,打开院门准备出门,却在开门的时候一愣。

    院门外一顶华盖一个龙辇,玄衣朱纹的丽人斜靠在上边,嘴角含笑,问道:“两只老鼠要去哪里呢?朕可没时间陪你们再玩下去了,朕的京城,还在等着朕呢!”

    “你……”黑白先生双双一惊,跪下道:“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凝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琼叶冷哼一声,道:“陛下,这两个老杂毛要跟您装呢!婢子猜呀,他们下一句话便是要说‘我们两个游方的道士,不知陛下驾临,诚惶诚恐,陛下可是要算命么’。总之,就是要死不认账了,反正他们还未在陛下面前路过面呢,谁不会说自己冤枉?”

    “是么?”谢凝道,“既然太尉设下一个步步为营的诱敌之计,那引出的都是逆贼了。不必审问了,就地格杀吧。”

    黑白先生大吃一惊,黑先生抬头道:“你这丫头……”

    “瞧瞧,这岂不是忤逆犯上么?这世上只有太后一人能这么对朕说话呢。”谢凝微微一笑,吩咐道:“杀!”

    一声令下,院子周围的的屋顶上瞬间出现百名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了地上跪着的黑白先生。黑白先生眼见不好,忽然暴起扑向谢凝。

    谢凝冷冷地看着,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愚蠢。”

    她既然敢这么大喇喇地坐在龙辇上,又怎么可能不防着敌人将她抓了当人质?

    就在黑白先生扑来的刹那,两道雪亮的刀光瞬间出现,黑白先生一见之下立刻后退,堪堪躲过,差点被刀光劈成两半。

    青瓷一手一把细长腰刀站在龙辇面前,冷冷道:“紫宸卫再次,谁敢动陛下身前三尺尘土!”

    黑白先生不敢恋战,一旦行动便立刻转身飞快地飞掠离开,谢凝见状喝道:“放箭!”

    箭矢如雨,黑白先生双手挥出,宽大的袖子如呼呼转的风车般,竟然将羽箭都扫落了。两人心中一喜,正要飞上墙头,忽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黑先生挥袖拂去,那羽箭竟然不落,反而其实不减地向前,噗的一下刺穿了他的左肩,将他从半空里打落,坠地时犹不减其势,叮的一声将黑先生钉在小院的墙上。黑先生“唔”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便听到身边一声闷响,白先生也被钉在墙上了。

    陆离手持铁弓,一身紫袍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淡淡道:“这点功夫还敢兴风作浪,你家主人不会用兵,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是个半吊子,连我骁骑营的校尉都未必比得上。”

    “嘿……”白先生呕出一口血,冷笑道:“陆离,你这嚣张的性子竟是未改。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你的一箭?你将我们俩杀了是痛快了,可曾想过谢凝还要从我们口中套话?”

    陆离挑眉道:“哦?”

    谢凝笑道:“没有朕的命令,你们以为太尉还会擅自行动么?出言无状可是罪,来人,掌嘴。”

    青瓷刀交左手,打不上前,抬手便给了白先生一记清脆的耳光。

    须知枭雄过招,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扇耳光这等教训宫女丫头的方法,侮辱之意比脸上的疼痛更甚。“啪——”清脆的声音响起,黑白先生双眼充血,几乎要不顾不一切地冲出,将谢凝杀之以后快。

    可惜,陆离的羽箭将他们牢牢钉在墙上,挣扎只会加重伤势,根本没法挣脱。

    “朕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也知道你们做过什么。”谢凝依旧保持着娴雅悠然的姿势与神态,“往前了说,沐恩伯宁家的事是你们怂恿主导的,目的么,无非一来想给朕套上血脉不清的帽子,二来,也是想为谁打遮掩,不愿朕发现。江南水灾之事从去年六月就开始酝酿,这都快一年了,你们差点就将江南拿下了,若不是当年太尉把江南的兵权拿下了,杜寒石未必能上京呢。”

    “朕不管你们两个老东西口中还有什么隐情,最多不过牵扯到当年的越王谋逆案、闻家灭门案,还有几年前的江夏王谋反案。朕要查,永远有机会查,不需要向你们问什么。”谢凝微微一笑,“两只老鼠想来没读过书,朕今日就教你们一句诗,叫做‘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

    语罢挥手,淡淡道:“带去菜市口,处置了吧。”

    “遵旨!”青瓷挥手,两个翊卫便将锁链带上来,绑了黑白先生就拖到了菜市口,黑白先生惨然一笑,不再争辩,只是喃喃道:“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

    黑先生忽然转过头来说:“丫头,你当真是你娘亲的女儿,是裕安帝的孙女儿,这份胸襟,先帝也比不上。”

    “朕自然是天命所归。”谢凝神色不见悲喜,对青瓷道:“悬尸七日,记得挂上这句话。”

    “是!”青瓷将人带走。

    琼叶便高声道:“起驾——”

    龙辇抬起,谢凝眼中一片沉沉的冷意。

    这两只老东西抓得太容易了,只怕还有后招,不过这都不足为惧,她一生未曾怕过什么。而且,不需要这两只老鼠提醒,她不会忘了闻家满门的血,不会忘记母亲冷宫受辱的日子。

    一切都会讨回来的,她的龙椅,也会坐得更稳!

 第151章 

    谢凝回到行宫时,严伦也回来了,而且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了个侍卫。

    “这是这么回事?”谢凝好笑。

    严伦十分无奈地说:“此人原本是到台上捣乱的,微臣说了他几句,将他制止了,这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要当微臣的侍卫。”

    “叩见陛下!”那少年行礼道,“陛下,草民觉得解元郎十分了不起,草民的父亲常常说草民有勇无谋、做事冲动、不懂大义,因此草民想留在解元郎身边,好好学习。”

    谢凝不住好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草民叫做苏瑗,父亲是江南神剑山庄庄主。”

    “还是个武林人士?”谢凝仔细打量着苏瑗,只见他模样也不过十五六岁,还满脸稚气,但身体结实,虎口上还有长期握剑磨出的老茧,便对严伦笑道:“严卿,这侍卫不错,你与玉儿若是上任了,少不得要受人白眼。有苏侍卫在你身边,朕也就放心了。”

    女帝发话了,严伦也只好应下:“是,微臣遵旨。”

    几人正说着,杜寒石与江自流双双来到,原来是恩科的其他举人也已经选出来了,他们向女帝报备来了。谢凝看着名单,只见上边大多是寒门出身,且多是少年人,心中也十分欢喜,当即下旨,要明日赐宴。

    次日晚上,行宫大殿内,女帝赐下琼林宴。恩科一共选出了十五位举人,几乎全都是少年英豪,谢凝看着非常开心,当庭宣旨,指派了官职。而作为解元,严伦更是被委以苏州刺史之职。

    “诸位爱卿,如今江南几近百废待兴,粮仓赋税关乎国之命脉,诸位爱卿可不能叫朕失望啊!”谢凝语重心长,“如今已是五月了,如何劝课农桑,如何叫灾民们维持生计,安然度过寒冬,迎来次年的丰收,将是你们所面临的难题。你们虽是天子门生,但朕可要说在前头,若是今冬年末你们不能交出个叫朕满意的答卷来,吏部的考核,你们还是一样会被罢官的,懂了么?”

    举人们一齐行礼道:“臣等自当为民谋福祉,为陛下尽忠解忧。”

    晚宴过后,谢凝特意将严伦叫了来,自从当上解元之后,严伦便不必住在行宫,官员是可以住在驿站的。

    谢凝换下朝服,一身常服地坐在水轩上,道:“严卿,你当明白,朕对你寄予厚望,而你年幼且身残,必定会遇到困难,你可准备好了?”

    严伦已经不用垫子慢慢地挪了,江南首富周家为了庆祝余杭出了个解元,特意打造了一个轮椅给他用着。严伦便在那轮椅上认真地说出承诺:“陛下,微臣当以陛下为榜样,为民谋福祉!”

    “以朕为榜样么……”谢凝低低地笑了,命人将严伦送回了驿站。随后,她倚在美人靠上,看着远处水汽缥缈的湖面,轻轻地叹了声气。

    “怎么了?”陆离也不知何时来了,就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谢凝往后靠在他身上,摇头道:“没什么,舍不得这江南水色,此一去,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再来了。美景美人,总是叫人留恋的。”

    可是这江南她停留得太久了,再不回去,恐怕就真的回不去了。

    陆离笑了:“陛下,你在江南可不是游山玩水的,除了西湖,您只怕什么山光水色都没看到呢。”

    他的女帝心怀天下,打着游玩的借口来了江南,却忙得团团转,要调查水灾之事,要彻查官药令,要处理真假十七皇子,还要开恩科、招纳贤才。短短的三个多月,她借着水灾的事发难,将富商贪官侵吞的田地都还给了百姓,如今江南的田地、赋税、官员都掌握在她手中。苏湖熟,天下足,即便这一年只能种秋稻,也但只要这群恩科出去的官员争点气,年底的赋税便非常可观。

    掌握了江南,就是掌握了国库的来源。

    这个道理谢凝懂得,陆离知道,想必京城里的大小世家们也懂得,某些应该干着急的人,想必更加懂得。

    “哎……”谢凝伸了个懒腰,道:“吩咐下去,三日后启程回京。”

    既然要回京,一切便要安排妥当。

    恩科选出的年轻官吏都赴任去了,自然不能每个都做刺史,谢凝早已将在水灾中表现优异的官员提了上来,恩科的官员除了少数几个,全都放去做了县令。严伦是解元,琼林宴第二天便带着妹妹严玉去苏州府赴任了,还有他那来意好笑的侍卫。小石头依旧在弄着江南的土地一事,听闻谢凝要回京,便快马赶到余杭见了谢凝一面,谢凝叮嘱了他照顾自己的话,由陆离亲自选了十几个武艺高强的府兵给他当侍卫。严玉走了,秀儿没得玩伴,又不愿同谢凝回京,小石头便将她带在身边。

    江南的田地只怕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分完,小石头刚与姐姐相认,十分不舍,不住地叮嘱道:“皇姐在路上,也当小心身子。”

    有个弟弟熨帖着心,这感觉还不错。谢凝一笑,握着小石头的手道:“朕当然会小心,你在江南也要一切小心,万不可冲动行事,若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就去找杜太守商量,知道么?”

    小石头不住地点头。谢凝又叮嘱道:“你要谨记,朕是真命天子,有历代先祖庇佑,裕安帝在天上看着呢,绝不会叫朕出事的,明白么?”

    “我知道了。”小石头心头始终有一股不安,恋恋不舍地带着秀儿走了。

    谢凝又召见了周娉婷,如今周娉婷执掌周家、担任皇商已经一月有余,样子是瘦了些,怕是劳累的,但神情却不错。这其中有护卫绿绮的悉心照顾,也因为她性格坚韧,不是轻易崩溃之人。据说,她现在还有位上蹿下跳每日不挨骂便浑身不舒服的未婚夫在家里呆着,论起商业来,周娉婷也一一答了,江南的商道,她是摸得差不多了。

    “这就好。”谢凝点头道,“这一趟江南,算是没有白来。”

    没白来的女帝在临行前一晚跟杜寒石、陆裳、陆离吃了顿家常饭,第二天就起驾回京了。

    女帝来时一边大张旗鼓地给宫女做派头,一边悄悄地微服私访,真到了回京之时却一切从简,除了自己的三个女官两队翊卫,什么都没带,翊卫骑马,两架马车,就这么北归了。只是她做过的事,不会被人遗忘。

    自余杭城外开始,路边便有衣衫褴褛或粗布麻衣的百姓在道旁跪拜叩首,遥遥行礼。谢凝不解,问道:“他们这是做什么?有所求么?告御状?”

    陆离一笑,旁边的翊卫便答道:“陛下,他们是在谢恩呢!”

    “谢恩。”

    陆离弯腰伸手,隔着车窗将她被风吹垂下的发顺到耳后,微笑道:“陛下,你为江南百姓拿回了他们安身立命的田地,惩治了贪官污吏,疏通商道,还了江南一个太平清净,难道江南百姓不该感谢您么?”

    谢凝闻言,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在她看来,在其位谋其政,这些都是她作为皇帝该做的事,并无值得感谢之处。因为她做这些事时,最先想到并不是什么百姓,“为民谋福祉”这些话是她用来教训臣子的,而不是给自己做行动的框架。她会整治江南,不过因为江南是粮仓,是赋税重地,田地只有落在百姓手里才能收税,富商、贪官侵占的田地往往隐而不报,漏税的情况相当严重,国库都快空虚了。

    她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因此忽然受到了感谢,她便觉得不安。

    那些百姓一片赤血,滚烫热烈的真心,她受不起。

    陆离将她的神色看在眼泪,眼底的笑意更甚,伸手轻轻地握住她抓着窗帘的手,晃了晃,要她安然。这动作实在做得太亲密了,旁边的翊卫与女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谢凝不知怎么的就害羞了,将手抽走,把帘子放下,再不肯看陆离一眼。

    女官们只好忍着笑,服侍女帝在马车上午睡片刻。

    路边感激跪拜的百姓断断续续,一直出了扬州的地界才少了。沿着官道再北上,几日后边到了黄河边上。

    “太尉。”孟季衡商议道,“今日便要到齐州了,虽然天色还早,是否在齐州先住一晚,看看天气,明天再渡黄河?”

    黄河历来都是天堑,虽然皇帝的宝船足够安全,但是滔滔黄河之上,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来时路上,谢凝不正是在黄河上假意与陆离争斗,才金蝉脱壳的么?

    陆离略一沉吟,在马车边敲了敲窗,低声问道:“陛下,您怎么看?”

    “小心是好事,但是过分谨慎就不好了。”谢凝道,“此处有太尉在,不碍事,元礼与同甫带一队人前去将船只检查好,今晚渡河,然后赶去德州过夜。”

    孟季衡立刻得令:“是!”

    随即与卫煜点了人策马快赶,先去齐州渡口检查渡河的船只去了。谢凝看着天边渐渐西斜的太阳,忽然问了一句:“不知豹儿如今在何处。”

    雪豹此前一直跟着假扮女帝的兰桡,去扬州流民营迎接了谢凝之后,雪豹也老老实实在行宫呆了一阵,但谢凝与陆离都没空同它玩。雪豹对江南也算有几分熟悉了,当年它被冤枉挠了谢凝,实则是真的中毒了,被陆离抓来江南一起养伤。雪豹看着江南山水便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在行宫呆了没几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谢凝回京之前也想派人去找过,奈何雪豹撒欢之后根本找不到踪影,只好作罢。

    “你别担心。”陆离安慰道,“雪豹自来聪明,它若是回了行宫没见你,必定会独自回宫,不必担心。”

    谢凝再担心地一声叹息,队伍继续往前,不多时便到了黄河边上。孟季衡与卫煜已经将船只检查好了,一艘两层的大船,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还有另外两队小船在旁边。齐州的官员早就得到了命令,在河边诚惶诚恐地呆着。

    一路恭送女帝上了宝船,船夫开着往前走,刚到黄河三分之一处时,青瓷忽然道:“陛下,属下怎么觉得……这船在渐渐变慢?”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刀剑声从底层传来,青瓷一惊,立刻挡在谢凝面前,孟季衡与卫煜前往查看。刚到楼梯口与,便看到一个翊卫浑身是血地冲了上来,叫道:“有……有刺客!船夫……被杀了许多……快……”

    孟季衡与卫煜双双惊讶,失声叫道:“怎会有刺客?”他们分明已经将船体彻底检查过一遍了啊!

    然而就在此时,几个黑衣人紧接着冲了上来,对他们俩叫道:“大人,船夫还剩五个,杀了么?”

    紧跟着两人前来的钟铭之气得双眼通红,吼道:“孟元礼!你竟然敢勾结逆贼!纳命来!”

    “铭之,你听我说……”孟季衡大叫道,然而钟铭之哪里听他的解释?眼前的情形已经叫他气红了眼。钟铭之扒出腰中剑便扑了上去,与孟季衡、卫煜打成一团。他武功不如孟季衡、卫煜,但孟卫二人身受冤屈,不敢还手,竟然被他逼得节节败退。

    “喂,你们别打了!”翊卫们闻讯赶来,船舱狭窄,根本进不去,只能在旁边劝道:“别动手!有话等陛下来再说!”

    钟铭之闻言动作一顿,就在这时,忽然船底一声闷响,紧接着整艘船都东倒西歪起来。

    “怎么回事?!”谢凝扶着船舷喝道,“翊卫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陛下,您小心!”琼叶扶住她,“底下闹哄哄的,说是两位中郎将勾结乱党,要炸船呢!”

    “胡闹!元礼与同甫不会如此,快去看看船怎么了!”谢凝冲旁边一队翊卫喝道,“怎么?要抗旨不遵吗?”

    “陛下,您还是不要叫他们离开的好!”忽然一阵笑声响起,护送宝船的官兵船上,一个红衣女子款款走来,大声道:“妹妹,真是好久不见了!”

    竟然是化名言寸心的谢心!

    作者有话要说:  那位谢姑娘来送死了。

 第152章 

    言寸心一出现,谢凝就吩咐道:“同太尉说,可以了。还有,让江御史看好他的夫人,老实呆在船舱里别出来,毕竟朕若是有个万一,他们回到京城也只有死路一条。”

    琼叶小跑着去传话了,谢凝又同对面点了点头,道:“堂姐,久见了。”

    话音落下,兰桡已命人将太师椅搬了过来。谢凝坐下,兰桡便将清茶端上来,柔声道:“陛下。”

    言寸心见谢凝竟然悠悠然地在船上坐下了,不禁大怒,转头沉声问道:“那艘船上的人呢?”

    便在这话问出的同时,陆离从船舱里走了出来,钟铭之还跟卫煜、孟季衡打着呢,翊卫见了陆离便有些讪讪地,低头叫道:“太尉!”

    陆离“唔”了一声,忽然身形向前,瞬间如剑光般刺入战团之中,钟铭之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臂一酸,手中的剑便给谢凝夺了去。

    “喂!”钟铭之急得差点跳起来,却又瞬间觉得肩膀被人推了一下,便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去女帝身边守着。”陆离大步往下走,随即只听叮叮咚咚几声,不过片刻,陆离又走了上来,吩咐道:“留两个人守着,其他人跟我上去。”

    翊卫应道:“是!”

    陆离带着翊卫走到船舱顶层,低头道:“都处理完毕了,陛下,您是要杀还是要擒?”

    谢凝含笑道:“寸心要擒,其他的就别留了。”

    陆离眼中含笑,抱拳行了个武将礼,道:“是!”

    黄河之上风浪涛涛,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言寸心在另一条船上根本没听到,她脸色微沉,转头问道:“怎么回事?你安排的人呢?”

    旁边的统领脸色也不大好,但还是安慰道:“郡主,看样子人都被陆离杀了,但您别担心,您看他们的船在风浪里飘来飘去,肯定是船夫都死了,咱们不需要动手,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因为翻船而……”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笃”的一声钉在船的桅杆上。言寸心一看羽箭尾部绑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又绑在对面的船上,便是脸色一变。“不好!他们要登船!快将绳子斩断!”

    一个杀手立刻足尖一点,一跃而起,抽出腰刀要砍断绳子。却在此时,另一支羽箭不差分毫地射来,杀手在半空避无可避,登时被一箭穿胸,掉入黄河之中。

    对面的船上,陆离左手持弓,挥了一下右手,喝道:“杀!”

    三十翊卫立刻借着绳子飞向对面的敌船,言寸心大怒,飞快躲到杀手的保护圈里,吩咐道:“快将绳子斩断!”

    立刻便有三个杀手再度跃起,陆离却又是三支箭射来,这一次瞄准的直接就是三个杀手的脖子。一个死在刚跳起,一个死在半空,最后一个死在刚要挥刀的瞬间。

    杀手的尸体坠落在敌船的甲板上,随之落下的还有翊卫。翊卫虽然是京城世家子弟组建的,但是江南一行已经叫他们充分认识到,女帝身边不会留没用的人,而且两个中郎将都是武举出身。都是在京城里嚣张跋扈的公子哥,谁愿意被比下去?

    “元礼,咱们再比一场如何?”卫煜朗声笑道,“今日斩首少的,请一顿天香楼的饭。”

    “左中郎将,你可真是偏心,怎么能只跟右中郎将比呢?”一个翊卫一边跟杀手打斗一边大声道,“咱们也要参加!斩首最少的人请所有兄弟去天香楼吃一顿!”

    “那留在船舱底的那两个可就赚大了。”孟季衡也笑了起来,一剑将一个杀手毙命,“那就来比比吧!”

    黄河河面上,风浪滚滚,随时便是船倾人亡,翊卫们却只当这是一场玩耍般的赌约,杀得兴起。

    宝船上,谢凝侧耳听着,转头微笑道:“太尉,朕仿佛听到翊卫们在比赛呢。”

    “那少不得臣也要参加了,总不能给陛下丢脸吧?”陆离将一支箭从箭筒里抽出来,飞快地张弓搭箭,嗖的一声便将对面敌船的一个杀手的脖子射穿了。

    “喂!”钟铭之在对面愤怒地叫道,“陆离,你太过分了!霸占了女帝,竟然还要过来跟咱们兄弟抢彩头!”

    “哦。”陆离淡淡地应道,又是一箭将一个杀手给宰了,他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滔滔水声清楚地传到了对面。“那就想办法赢过本侯,无能的人是无权发言的。”

    这句话可真是刺激到翊卫了,原本就凶残的厮杀瞬间更加激烈,变成了单方面的镇压。

    言寸心惊恐地看着,她早早地将谢凝回京的路线给打听清楚了,将船工买通,又全都换上自己的人,为的就是在黄河河面这道天堑上杀了谢凝。船工被杀时她还高兴谢凝毫无防备,现在却再一次认识到,一切不过是谢凝将她引出来的计策而已!

    事到如今,言寸心也知道行动失败了,不敢再恋战,她早已将将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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