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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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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口宣佛号,道:“陛下稍等。”
说着便在书案前坐下,提笔写字,又调丹弄青,画了两幅画出来,双手捧出,道:“陛下。”
陆离接过,看了一眼,递给谢凝。谢凝得到想要的东西,便站起道:“果然出家人还是念念佛、画些画才是正道,出家了,这凡尘俗世还是少管为好。噢,对了,法相大师,你可要记得,今日来找你的不过是一对寻常夫妻,他们想为幼弟做场超度的法事,奈何净慈寺不给做,于是他们气冲冲地走了。”
“这……”法相为难且不解。
“你只管这么说,若是坏了朕的大事,朕只好让净慈寺上下为之陪葬了,天子一怒是什么后果,大师心中清楚。”谢凝回头一笑,模样仍然是斯文而温婉的。“大师,朕是天子,想来佛祖也不会责怪你说了诳言的,有什么罪过,且加在朕身上便可。”
语罢转身,猛地将门打开,与陆离大步离去,将守在院门的小沙弥吓了一跳。他慌忙跑回去问道:“方丈,这两位施主怎么了?”
方丈不语,只是合十手掌,垂眼道:“阿弥陀佛,冤孽啊!”
从这天起,余杭城中便悄悄地流传着一个流言。说是女帝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诬陷十七王爷谢冼是假冒的,将十七王爷与他的两个好友都杀了,还是用极其残忍的手段。但至此以后,女帝便噩梦缠身,整夜整夜睡不着。
“那女帝不想办法?”城中的小茶庐里,一人小声问道。“这是十七王爷的冤魂不散啊,我看要请法师做个法事才行。”
“谁说不是呢?”另一人道,“我听净慈寺的和尚说,几天前曾有一对年轻公子在傍晚才去寺里,要主持帮忙做法事,说是多少钱都行,还说是为了早夭的少年。可惜他们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净慈寺不给人做法事的,方丈没答应,那两人就气冲冲地走了。后来方丈说那两位公子,其实是一对夫妻。”
“必定是女帝与太尉不错了,都说他们俩最喜欢乔装成百姓出行了,他们一定是怕十七王爷的冤魂来找他们,也怕大张旗鼓地请法事做法会让人知道他们心虚,所以才想偷偷地请法事。”
“我还听说,刚刚有行宫的侍卫去法喜寺传旨,说是要请方丈大师去给陛下讲法呢。”
“陛下不是修道的么?怎么会请和尚去讲法呢?”
“哎哟!你们还不知道吧?最新的消息已经不是这样啦!听说法喜寺的主持,因为惹怒了女帝,被抓到大牢里啦!”
正说着,一个小沙弥哭哭啼啼地走开了,有人认识那正是法喜寺方丈大师的小弟子,便问道:“小师父,你哭什么呀?谁欺负你了?”
“贫僧的师父……师父他……要被砍头啦!”小沙弥哭着说,“今天有人去寺里传旨,说要师父去给陛下讲经。师父便去了,贫僧要跟进去,却被人拦住了,说不许去。贫僧在殿外等了半天,一个侍卫出来同贫僧说要贫僧回寺里去,贫僧问师父呢?那侍卫便说,师父不愿为女帝做法会,已经被抓起来了,若是女帝今晚还做噩梦,他们便要砍了师父的头!呜呜呜!”
“这……这可真是……”百姓们纷纷叹气,敢怒不敢言。
而从这天起,余杭的各大佛寺的主持都被女帝请去说法,而最后都因为不肯为女帝做法会而被抓了起来。
到了第五日,终于轮到灵隐寺的主持寂空大师了。
第146章 高僧
江南一惯秀雅,就连行宫的大殿里也是一派水乡风格,而寂空走进大殿,却感到了一股冰冷的威严。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龙椅上的秀雅女子,第二眼便看到了旁边横剑在膝的冷峻男人。
空寂的心一抖,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叩见陛下。”
谢凝未曾说话,琼叶便笑了起来,道:“陛下,这位大和尚不老实呢!”
“胡说什么?”谢凝轻斥道,“寂空大师是江南第一高僧。”
“婢子说的可是实话。”琼叶分辨道,“大和尚说叩见陛下,却站得好好的,这不是不老实是什么?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婢子看呀,他和之前那几个没什么两样。”
空寂心头一凛,知道要吃杀威棒了,便赶紧跪下,叩头道:“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凝笑道:“朕竟然将个出家人逼得行了俗家的礼,可真是罪过了。”她也不叫人平身,只是自言自语:“不过朕都将那么多个高僧抓起来了,想来多一个也不多。”
空寂心一颤,谢凝又问道:“空寂大师,你可知朕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空寂垂首道:“贫僧听侍卫说,陛下想听贫僧讲经。”
“是呀,朕想听经书里的故事呢。”谢凝靠在龙椅上,摩挲着手上的银镯,问道:“朕是修道之人,一直听说有盂兰盆节,却不知何谓盂兰盆呢?”
难道还真是向我佛求法的架势?寂空合十手掌,道:“阿弥陀佛,回陛下,这盂兰盆乃是两个意思,‘盂兰’是‘解倒悬’之意,倒悬乃是一种极为痛苦的刑罚,这是比喻。恶人死后堕落于三恶道中,其中饿鬼道的众生,腹大如鼓,喉细如针,□□,犹如被倒悬一般,极为痛苦。‘盆’则是……”
“哦,朕懂了。”谢凝点头道,“原来盂兰的意思是有些人肚子宽便以为自己能吃得下不该吃的东西?”
“陛下,这么理解也并无……”
并无不可。空寂想这么说,却忽然发现这句话意有所指——谁是饿死鬼?谁吃不下?啃不下的东西,又是什么?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两个翊卫冲了进来,禀告道:“启禀陛下,人抓到了!”
谢凝也不避讳,道:“带进来。”
“遵旨!”
空寂一转头,只见两个穿着白衣滚深蓝边的男子被扔了进来,脸正对着他。
怎么是他们?!空寂眼中惊慌的神色一闪而过,两个男子便叫道:“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们不说,可有的是人会说。”陆离手上不知哪里多出了一块布,慢慢地擦着手中的长剑,紫电的剑光凌厉如电,光芒照在每个人脸上,更是照在每个人心里。他淡淡道:“你们的同伙已经招了,否则的话,你以为那些老和尚真的是来给陛下讲经的么?”
寂空的心突的一跳,叫道:“陛下!”
他心中一时间闪过千思万绪,例如有没有人将他供出去,女帝究竟是从哪里知道佛寺与越王旧部有联络,知道多少,几个被抓的主持中,有多少人已经被打得都招了,招了的内容中,有多少涉及他。千万个想法在心中闪过,寂空号称一代高僧也不禁忐忑不已,捏紧了心弦看着龙椅上的秀雅女子,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谢凝脸上依旧带着笑,回问道:“大师,怎么了?”
她神色如常,一点愤怒的神色也没有,寂空便松了口气,正要说没什么,忽然陆离道:“陛下,寂空大师大概想问您知道多少事。”
寂空的脸一下子白了,强撑着道:“太尉何出此言?”
谢凝问道:“大和尚,你没见过他吧?怎知他是太尉呢?”
寂空心知露了马脚,更不敢大意,道:“回陛下,能在陛下身边肆意擦剑之人,除了执掌天下兵马大全的太尉之外,还能有谁?”
“大和尚倒是通透。”谢凝点头,瞬间转了话锋道:“朕还以为,是太尉的面容叫大师想起了谁呢,例如——某个长得跟陆离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寂空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合十手掌道:“阿弥陀佛,贫僧的师弟确实曾向贫僧传信,贫僧也确实向太守夫人提醒,陆坤公子逃了,只怕对太尉不利。一切不过是出家人慈悲为怀,陛下若是怀疑,贫僧无话可说。”
他先将自己的可疑之处说出来,先发制人,套上一个“慈悲为怀”的理由,想来女帝也不敢再发作他。谁知谢凝竟然紧咬不放:“大和尚怎么知道陆坤会对太尉不利呢?”
“太尉流放亲兄之事天下皆知,那陆坤得了自由,自然是要回京城报仇的。”
“这可奇了。”谢凝笑道,“大和尚许久不出门了吧?朕想考考你,从凉州到余杭与从凉州到京城,哪个远呢?”
糟了!寂空的心几乎不会跳了,只是说不出话来。
他不说,琼叶便替他说:“陛下,从凉州到京城,比到余杭还近许多呢!凉州沿着官道到京城不过半个月,而从凉州到余杭要二十天,这从余杭到京城也要一个月呢。杜夫人比陆坤早一天到京城,可见这陆坤真是个废人了,寻常人走半个月的路,他要走差不多两个月呢。”
“也许……陆坤一开始就到了京城,就等着杜夫人到了才现身呢?”寂空抢声道。
“哦,大和尚的意思是,有人将江南的消息告知陆坤,所以他能精准地知道陆姐姐几时到京城?”谢凝的手指点着脸颊,笑道:“那可真是有趣了,寂空和尚,既然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也为天下慈悲一次,告诉朕谁敢在凉州、余杭、京城三地之间传递信息,如何?”
寂空的额头上滑下一滴汗,他万万没想到,传说中长在深宫又进入山中修道的女帝,竟然是这样的心细如发,一个不住与便会给她抓住心里的破绽。他心中不能说更多了,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被发现什么。
“阿弥陀佛。”寂空合十手掌,垂目口宣佛号。“陛下心中已有定论,又何必问和尚呢?相由心生,和尚说再多都是错的。”
“还真是想用名声来威胁朕了?”谢凝笑了,微微往前探身,道:“和尚,这几日你可听说了余杭城中怎么议论朕的?你觉得朕会怕什么名声被毁?出家人?出家人便这样金贵,连朕都打不得?”
她话音蓦地一沉,喝道:“来人!”
寂空心头不禁一跳,四个翊卫立刻走了进来,低头道:“陛下。”
“将这秃子带去看看,朕这几日是怎么招待各位大师父的。”谢凝低头玩着涂了寇丹的指甲,冷漠道:“他们信什么我佛慈悲,说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朕是不信的。朕只知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管你出家在家修佛修道,眼里若是没有朕,那就别在这尘世间活着,见你们的佛祖去吧!”
寂空只吓得肝胆俱裂,叫道:“陛下!你不可……”
“闭嘴你这秃驴!”两个翊卫不由分说将他拖走,“还敢对陛下说不可?世上哪有什么是陛下不能做的?”
“还有他带来的小徒弟,告诉那小秃驴,老秃驴被陛下抓了。”琼叶大声道,“让江南各个寺庙里的秃子都小心着点!”
“陛下……”寂空还想求饶,却被翊卫点住了哑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被翊卫拖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用铁链锁在牢房的一角,叫他动弹不得。
“老实呆着吧你!”翊卫不屑地说:“等我们把那两个暗哨给审问完了,就轮到你了!秃驴,你大约是不知道什么叫严刑逼供。”
“他不知道没关系,咱们给大和尚演示演示呗。”另一个翊卫笑嘻嘻地说,“不是我佛慈悲吗?就把暗哨打给秃驴看,阿弥陀佛,和尚,你若是当真慈悲,可要早点将知道的说出来啊,否则的话,我们可就将这两个狗东西打死了。”
寂空一惊,挣扎着要去阻止,却根本说不出话,只拉得铁链哗啦啦响,眼睁睁地看着翊卫走了。不多时,便听到翊卫们又笑又闹地将人给拖进来了,随后便是将人绑住的声音。
“啪!”清脆的鞭子抽在肉体上的声音。
寂空被这声音吓得一跳,不禁合十手掌默念佛经,期盼能眼不见为净,然而他本就看不见的,只听那一声声的鞭子打在肉体的声音。渐渐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再有鞭子落下,便有忍耐不住的闷哼声传来,那声音越来越大,终于从闷哼变成的惨叫。
“啊——!”
寂空只恨自己手里没有一串佛珠可以转,一篇心经念得颠三倒四的犹不自知。而那头折磨人的翊卫还嫌不够,纷纷道:“鞭子打不行,他们光惨叫不说话啊,去去去,拔指甲、拔指甲,问一句拔一个,手指甲没了还有剪指甲的。”
“对对对,钳子呢?”一人立刻将钳子找来了,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要去找谁?你和这些秃驴有什么关系?”
“我……不会说的!”一个暗哨道,“你杀了我吧!”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惨叫。“啊——!!!”
“一个手指头了哦。”翊卫笑嘻嘻地说,“你还有十九次机会。”
这话里的意思,竟然真的要将暗哨的指甲一一拔光!
寂空生平未曾见过这等残忍之事,不禁挣扎起来,他依旧不能说话,只是不住地摇着铁链,希望能引起翊卫的注意力。
“寂空大师,你就省省力气吧。”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附近的监牢里响起,竟然是法喜寺的主持空闻大师。他有气无力道:“这戏码每天都在上演,起初……老衲也以为说出来就不会有人受折磨,可惜他们就是想折磨人为乐。”
寂空立刻不再摇动铁链,空闻大师又道:“没用的……寂空大师,他们不过想把我们抓在这里玩罢了,无论说与不说,对他们而言都无所谓。那是女帝啊寂空大师,她想要的事情,什么做不成?咱们对她而言,不过是玩具也不如的东西罢了。”
女帝……寂空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其他人呢?其他被抓起来的主持呢?
“呵呵……”空闻大师笑了,“寂空,你当真痴愚,他们自然……见我佛去了。”
死了……?寂空瞬间手脚冰凉。那他……
“寂空,老衲的腿已经被打断了,恐怕……也熬不过这三天。”空闻悲凉地笑了。“当日倾力相助,原是为拯救苍生,谁知你我不过是阴谋家手中的一枚小小棋子……我……我当初还以为,他们会来救人的,毕竟,毕竟咱们也是一方得道高僧,不是么?”
空闻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两天之后,终于再无声息,而那日日持续的折磨,也接近尾声了。
“都是你下手太重,才撑了三天,看等会儿陛下怎么收拾你!”
“陛下心软,同她撒个娇就行了,哪里会真的罚咱们?行了,人都扔了吧。”
心软……那是对她的人才心软啊,否则的话……寂空想到身边已经没了声息空闻,心头一片大乱。他是想过以身殉佛,可怎么能……怎么能死在权谋的斗争里?这岂不是玷污了我佛?
正想着,忽然牢门轻轻地响了一声。
谁?!寂空登时毛骨悚然,这牢里……仿佛冤魂无数啊!
“这里是哪一位大师?”一个声音低低地说道,“奉郡主之命,前来营救。”
寂空心头的狂喜如炸裂的烟花,立刻道:“我是寂空!”
第147章 示众
那刺客一听便松了口气,道:“寂空大师,我等奉郡主之命前来搭救诸位,你们几个,快去看看别的大师如何了。寂空大师,我要斩断你手中的铁链,大师切勿惊惧躲闪,以免受伤。”
寂空忙道:“请、请!”
刺客便抬手,只见雪亮的刀光如练,随后叮叮两声,寂空登觉手上一轻,便站了起来,合十手掌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搭救。”
“大师快别拜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快跟我走。”刺客好大力气,抓着寂空便跑,刚走出牢门就听其他人道:“头儿,其他和尚都死了,那样子像是重刑打死的。”
“阿弥陀佛!”寂空心中不住悲凉。
“我的佛祖哎,快别念了!”刺客不由分说将寂空的嘴巴给捂上,低喝道:“撤!”
寂空只觉自己如一袋包好的面粉,被人扛着百年走,一路也不知被撞了多少下,沿着阶梯往上,终于看到了外边的星光。他心中一喜,知道得救了,然而几人才出地牢便被行宫的侍卫发现了,一人喝道:“糟糕!有刺客!”
周围无数的侍卫便大叫起来:“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
“糟糕!”刺客首领将寂空扔麻袋一样扔给了一个瘦小之人,差点将那瘦小刺客压断了腰,他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刺客们便与侍卫动手起来。一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而响,那日在大殿上见过的翊卫统领提剑杀来,刺客们且战且退,终于飞出了行宫的高墙,接着夜色的掩护飞快地逃走了。
寂空一路被吓得心胆俱裂,又被撞了许多次脑袋,整个人都糊涂了,好容易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到了余杭城外不知哪一处的山林里。他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山洞里有一团篝火,救了他的几个刺客正在包扎伤口,一个浑身黑意思黑袍的人背对着他站着,身量纤秀,明显是个女子。
“你……郡主?”寂空迟疑道。
黑袍人转过身来,脸上也蒙着黑纱,头上的兜帽压得极低,火光照过去也什么都看不见,她开口,声音却是极年轻好听的。“大师,是我等连累了你,其他几位大师的事……本郡主也听说了,等本郡主将那女帝赶下皇位,自然会为诸位大师举行隆重的葬礼。”
“阿弥陀佛,郡主,请听贫僧一言。”寂空道,“先前不知,但郡主此举,只怕以卵击石啊!”
“以卵击石?大师不过是被关了几天,这就慌了?”郡主冷笑道,“大师,你灵隐寺助我量多,日后本郡主登基,自然会为灵隐寺重塑金身,至于大师,也可以国师之礼待之。”
一句话压下来,寂空几次变了神色,最终仍是合十手掌道:“多谢郡主。”
“出家人就是死脑筋,谢恩还叫郡主!”刺客统领嘲笑,又道:“对了,禀郡主,这和尚的师弟忽然不联系我们了。”
“哦?”郡主问道,“寂空大师,你那师弟寂真如今在何处?为何与本郡主的手下失去了联系?”
“失去联系?不该啊。”寂空皱眉道,“贫僧被抓起来的前一日还见过师弟,寂真师弟倒是说女帝将各大寺庙的主持抓去之事异常,恐怕有诈,要去净慈寺问问法相。难道……难道寂真师弟出事了?”
“哦,原来如此么?”黑袍郡主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如银铃叮当,与方才的清冷完全不同。她将兜帽一掀,开心地叫道:“陛下,婢子装不下去了,到这里也罢了好么?”
寂空便是一呆,只见眼前的女子俏丽娇美,不正是女帝身边抢白了说他不老实的女官么?他呆呆地问道:“女施主,你……”
琼叶便是“噗”的一下笑了,将身上怪模怪样的黑袍脱掉,露出女官的宫装。寂空此时才明白,什么营救什么郡主,都是假的,一切不过为了套他的话罢了!寂空心头大怒,立刻扑了上去,叫道:“恶徒!”
“嗬哟!还敢骂咱们琼叶姑娘是恶徒?”刺客首领冷笑,一脚将寂空踹到岩石上,毫不留情,十足十的力道,只将寂空撞得浑身剧痛,一口血吐了出来。
“你们……”
“我们当然是陛下的人啦!”刺客们将黑袍除下,露出里边的翊卫袍,正是卫煜、钟铭之等人。
钟铭之一蹦跳到山洞口,叫道:“叩见陛下!陛下,这里边脏得很,您别下马了,我把人给拖进来。”
他快手快脚地冲出去,不多时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和尚给拖了进来,一把推到寂空面前,笑问道:“大和尚,你可认得这丑和尚?”
实际上被五花大绑的这和尚根本不丑,还长得宝相庄严,只是此刻满面污脏,又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显得十分可怖。他眼里的神色真是恨不得将寂空吃下去,咬牙道:“师兄,你怎的这样容易骗?如今什么都被诳出来了,咱们师兄弟哪里还有活路?”
“你们本来就没有活路,敢跟乱党勾结,以为自己长了几条命啊?”卫煜将人不由分说地绑了起来,叫道:“来几个人,咱们一起将和尚们都困到太守府前,叫人们都看看!”
“不!”寂空惊叫起来,他在余杭城中甚有威信,若是真的被捆在百姓之前,那街上的善男信女会作何想?
“不什么不?你有嘴的嘛,佛祖给你宽容,陛下也给你辩解的机会啊,跟你的香客说呗。”琼叶撇撇嘴,“卫中郎将,快别啰嗦了,这里蚊子好多,别待了!”
几个翊卫便将两个和尚绑成一团,山洞外响起谢凝淡淡的声音:“太尉,接下来怎么做啊?”
陆离森冷的声音里仿佛有万千杀意。“自然是将和尚们都抓起来,就地审问。”
“这下秃驴们可惨了。”卫煜笑了,将两个光头扔在马上,骑马回到了余杭城太守府门前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木笼子,里边已经有好些人了。寂空被扔进去之后一看,旁边这人可不就是法喜寺的空闻么?
他一愣,问道:“空闻大师,你不是死了么?”
“你才死了呢!”空闻浑身好好的,就是脸上十分憔悴,他狠狠地瞪着空闻,骂道:“都是你!若不是你牵头,我们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空闻,你这话什么意思?”寂空不满道,“分明是你也想追随郡主,怎么怪我呢?你若是心志坚定,不为所惑,怎么不跟法相一样闭门不出,门下谁跟郡主来往便将谁逐出山门呢?”
一句话戳到了别人的心肺也戳到了自己的良心,一时间笼子里的人不禁伤神,低头念起了佛号。
次日早上,最先来摆摊的小贩发现了太尉府门口关着的和尚们,附近书院的书生将告示上的字都念了出来,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这几人勾结乱党,为乱党传递消息,示众以儆效尤。
江南尊佛,百姓们几乎全都是给佛寺上过香的,余杭城里几座名刹的主持都是得道高僧,任谁也不相信他们会与乱党勾结,百姓们围着和尚们不住的问,和尚们一遍遍地为自己狡辩,然而被人如此逼迫追问,谁能脾气好呢?不消一个上午,便已经受不住要发火了。
便在此时,传来府兵围了灵隐寺、法喜寺等几座寺庙,将一面的和尚一一抓了起来,没多久就将和尚们跟乱党怎么勾结的一一说了出来。负责抓人的府兵说了,女帝虽然是修道之人,但修行人都是一家子,不会对出家人用刑。
这些百姓是相信的,因为隔天便斩了几个负责传信的和尚,也没见那些和尚叫冤,只是不住地后悔。
哦,原来这些和尚还真是出家了也不安分,要与乱党勾结,所谓的高僧,也不过如此。寂空等人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轰然倒塌,换来了无数的烂菜叶臭鸡蛋。但悄悄的,也有个传闻说出来,道是所谓的“乱党”其实是十七王爷谢冼的人,女帝不过是在铲除异己罢了。
传闻如风,悄悄地蔓延开来,百姓们忽然发现女帝对他们的议论是不管的,便街头巷尾地说起来,说着说着便吵起来了。原因无非是一方以为,成王败寇,十七王爷不如女帝的权谋,被杀了也是活该,争夺皇位嘛,还要讲什么仁义道德?另一方则以为,十七王爷看起来像个好人,实在不该杀。
吵着吵着,太守府那边忽然又传出消息——审问了快一个月的江南各道的官员案和官药令案,有结果了。
告示贴在余杭城的各个城门和太守府旁边的告示栏上,还有府兵在旁边宣读。其实别的无所谓,只要看得懂几点就行了。
告示第一部分是贪得最多、侵占田地最多的,判全家处斩,第二部分官员本人斩立决,第三部分全家流放,第四部分革职且三代之内不得为官,最后一部分的出发最轻,变为平民,永不录用。
城里的百姓不懂田地的重要,但他们知道做生意的税有多重,摆个小摊还要被人压榨。城外靠田地生活的流民们则切身体会过,全家安身立命的田地是如何一点点从手消失的。所以,对于贪官污吏,百姓们心中只有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死不足惜。而除了贪污,告示里还提到一点,官药令这害死无数人的东西,一开始是乱党告诉宣州刺史,之后乱党鼓动各州大药商,药商收买各州官员,刺史们趁着太守上京叙职,便一半数以上通过为由,强行推行官药令。
这一张告示为百姓们理清楚了脉络——乱党怂恿官员、收买药商,于是官商勾结推行官药令,官药令害死了多少人?那都是记在乱党与狼狈为奸的官商身上的,而这些和尚们,竟然明知乱党是做什么的,还为乱党做事!
“我儿子就是因为官药令下抓不到药,这才病死的!”人群中一个妇人立刻便哭了出来,“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他们也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我杀了你们!”说完捡起附近的石头,狠狠地砸向木笼子里的和尚。
一人出手,百人追随。
“陛下。”卫煜进殿报道,“太守府门口那几个和尚,被愤怒的百姓用石头砸死了。”
“知道了。”谢凝头也不抬,依旧看着手上的奏折,问道:“那些寺庙都洗刷干净了?”
“回陛下,都干净了,保证再也没有一个与乱党有勾结之人。”卫煜肯定地说,毕竟连坐这招还是有用的,一人勾结乱党,整个寺庙都要为止陪葬。
“那行,将和尚的尸体还给和尚庙吧。”谢凝终于抬头,接过琼叶递来的茶,道:“也差不多啦,小石头呢?”
“自打从江南大营中回来之后,王爷被唐将军缠着收徒呢呢。”琼叶笑道,“王爷被缠得受不了了,就说再缠着就要拜太尉为师了!”
“胡闹,他是朕的弟弟,拜了慎之为师,那成什么样子?”谢凝将茶盏放下,道:“去把他叫来,朕一直在忙着秃驴们的事,倒忘了他的事了。”
琼叶立刻去将小石头叫来,小石头路上便听说了谢凝的话,还以为她要训斥他拜陆离为师的事呢,见礼时神色惴惴的。“陛下……”
“是九姐,不愿意叫九姐就叫皇姐,陛什么下?”谢凝笑道,“是不是朕一直没给你正身份,你心中生气呀?”
“不不!”小石头立刻摆手,认真道:“九姐,玉牒与胎记都不在我手上,我的胎记也被我娘亲毁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途径能证明我的身份,我……我其实打算投身兵戎,为您守护边疆……”
“胡闹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去战场上打打杀杀的,像什么话?”谢凝道,“朕是有办法叫你认祖归宗的,只是——要吃些苦头,小十七,你可愿意?”
“愿意!”小石头立刻说,“九姐,我认祖归宗并不是想占着什么王爷的位置,我只是……只是希望以后能同九姐亲如一家时,不再有人说九姐的闲话。”
谢冼那句“狐媚君上”,深深地刺伤了他。
“那很好,准备准备,三天之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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