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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户幸福生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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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态度不好就生气不得气死。
  她沮丧的是按照现在的形势,将来的日子可能会很艰辛,未来估计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不过陈婆能说这些话她心里还是挺感激的,月华觉得陈婆这样圆滑通透的人搭配宁夫人这种刚强高傲的脾气倒是挺好的。


第三十七章 会做人
  月华从陈婆家出来,因为吃了酒的缘故脑子略微有些亢奋,一个人走在道路上,并没有心情看沿途的风景,陈婆的话在她脑袋里打转,她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儿。
  那个时候她刚满十三,跟着秋雁学规矩,秋雁是御书房的大宫女,地位卓然,宰相门前七品官,她地位也提升了不少,地位提升心气儿高了,人就有些发飘,不太瞧得起人,得罪了不少人。
  宫里就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心眼儿窄小,看你得意,故意使绊子。月华记得那个时候御书房有个宫女就特别高傲,特别喜欢吹嘘,没事儿总喜欢支使小宫女找场子。你若不顺着就给你使绊子,月华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这般,那个宫女找没事儿找事儿,她就和她怼。你得罪我,我也不怕你!
  皇宫看着富丽堂皇,其实远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美好,为了安全也为了皇宫的威严,宫里几乎没有大树,只有几株石榴树,夏天的时候,明黄色的琉璃砖和大红色的漆,特别吸热,还没有树木的遮挡,日头特别毒,特别热,到了下午的时候还闹蝉,知了知了的一天都不带消停。皇帝和后妃们夏天都去皇家园子避暑,不呆在宫里。先帝爷平日里不理政事,还没到夏天就去了园子,一直到十一二月份仍不肯回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过个年。
  偏生那一天他不知怎么了坐了撵回来了,还特地去御书房转了一圈,听见蝉鸣,登时火大,让人立刻去抓蝉,偏巧那个宫女就在先帝爷身边当差。
  其实抓蝉照例说是掖庭太监干的活儿,从来没有说让宫女去的,她还偏拿了鸡毛当令箭只会月华去,不把蝉抓干净不许回来。
  月华那个时候还是个不吃亏的性子,肯定不愿意去,当场就跟那个宫女吵起来了,两人闹得很凶。那个宫女扇了月华一巴掌,月华回了她一个大耳刮子,最后两人一起在大太阳底下罚跪,跪了两个时辰,月华几乎要晕过去。
  那个宫女求了请跪了半个时辰就走了,秋雁原本可以替她求情,但是秋雁并没有替她求情,月华实打实的跪了两个时辰。
  那个时候秋雁也没有安慰她,只让她以后学着谦虚低调做人,那个时候月华只觉得委屈冤枉想哭,凭什么人家先招惹的自己,自己回击回去还不行了!
  后来又碰到几次这种事儿,她知道后果了也学着忍耐,忍了之后又觉得不甘心。她本身是个心思重的人,自己一个人躲着生闷气,自个儿难为自个儿。
  真正让月华的心态改观的是十三岁那一年先帝爷的万寿节那一次。
  那天是先帝爷的整生日,先帝爷本就喜欢热闹奢华,提议大办,底下人自然不敢怠慢,那一天皇宫大宴群臣百官,酒席从大殿前边的广场一直铺到御花园儿。
  掖庭人手不够月华抽过去帮忙,第一次见御前大总管李连安,那会儿月华年纪小,没见过几个大人物,看见后宫里的一把手吓得腿直哆嗦,说话都说不顺溜,被借过去的太监和宫女当着这大人物也没有说话说顺溜的。
  当时月华心气儿高,一心往上爬,一群宫女太监站成一个大方块儿,月华故意站在第一排的正中间,她本身就模样出挑,一下子就被李连安看见了。
  月华从来没有想过李连安会如此的和气,他走过去很面带微笑很和气的和大家伙儿问好:“今儿掖庭人不够,劳烦你们来帮帮忙,老头子在这里先道谢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各个宫里的精英人才,你们干活儿我放心,不过呢,还是劳烦你们听我的指挥,待会儿呢,我教你做什么,你们都吃亏听着好不好?回头事儿般漂亮了,皇上高兴了,我们就有福了!”
  宫里弱肉强食,年纪大的压年纪小的,地位低的被地位高的欺负,李连安这种和气的态度让月华吃了一大惊,她从来没想过这种大人物对自己这样的人会这样的和颜悦色。
  李连安说完又朝人群走来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月华:“哟!好标致的丫头,看这模样一定心灵手巧儿,我看着好,你叫什么名字?”
  月华当时紧张的不行,说话说不利索:“娘家姓徐,小字月华。”
  “好名字,一听就是好出身,不像我,以前叫李狗蛋,进了宫皇上体恤才改了这个名儿,一听就知道你比我当初强多了。”
  “没有……没有,我……我哪能……您……是什么人……我,我是什么人!”月华被这突然的一夸吓得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那会儿月华回去把这事儿当奇闻异事跟秋雁说,秋雁笑骂她:“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越是大人物越是谦逊,越是低调不张扬,他们看得都是大东西,不计较这些小事儿,你看天天为那些三瓜俩枣子置气的,哪个爬上去了!你好样不学,偏生跟她学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秋雁对自己是真的很好,又有意的让月华去些大场面历练,见过一些大人物,虽然皇帝不爱政事,偶尔也会在御书房召见大臣,月华也偶尔和他们打打交道,发现越是权力大地位高的人越是谨慎,低调,谦恭,待人越发和气,处事越发周到平和。
  人站的高度不一样了,看问题的态度也不一样了,在回过头来想,月华只觉得当初幼稚。今天因为人家的一句话不高兴跟人吵起来,明天因为人家使绊子跟人结怨,永远没完没了,真正会做人会做事儿的都不会去理会这些,只专注做自己的事儿。
  况且这世道原本就不是说你吃了亏就一定得人家吃回来的,俗话说君子好惹,小人难缠,你惹了个小人,被人一辈子记恨上,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得被人害。
  以后碰到这种心眼儿小的人月华不搭理,平日表现得谦逊有礼,不给人钻空子,不骄不躁,待人和和气气,也没人再和她过不去。
  当然也不说那种心眼子多,踩高就低又猖狂不可一世的人就爬不上来,宫里多得是小人得志,可是那又怎样!?
  尤其是先帝爷病重驾崩的那一段日子她看的更清楚。
  先帝爷驾崩,后宫整个翻了天,那些得志小人,除了极少数从新找到靠山,免于一难,他们大部分的,往常有多猖狂,那个时候就有多惨。
  月华以前隶属御书房,新帝登基,新帝不似先帝爷那样懒于政事,御书房成为整治的核心,御书房的人一撸到底,就连月华这样的小宫女都被打发得干净。以前御前的管事儿的最是喜欢作威作福,有的还跟朝臣私底下勾捞钱,最后呢!没几个有好下场,大都拉出去杀了,有些罪轻的纵使没死,那情形也跟死差不多了。
  后宫里当权太监唯一有好下场的还只有李连安,其实他在位子上权力极大,权生钱,他在位子上,钱没少捞,就是因为会做人。待人和气,从不和人置气,从来没有的罪过什么人,新帝虽然解除了他职务,但是还特地赏给他一千两准许他出宫养老。
  所以宁夫人傲慢的态度月华打心眼里没当一会儿事儿,那个时候跟宁夫人置气,依着宁夫人的脾气,两人吵起来,对月华一点儿用都没有,还得罪人!?
  说真的,这种事儿在宫里经历多了都不叫事儿,只要能把事儿办了,她的说话的态度月华懒得理会,真正让人家看得起的不是你整日叫嚣,而是你做出来的事儿值得人家看得起,整天吵吵嚷嚷的只会让人家更加厌恶。
  月华虽然聪明通透其实也远没有到那种通达境界,她这人说话太直溜,于人情世故历练的不够,都比不得陈婆来的人情练达。
  秋风吹得月华脑袋清醒了些,她望了望苍穹,天阔地广,苍山入黛,旷达宁静。


第三十八章 拖字诀
  陈婆第二天还怕月华心里不高兴,其实里头的事儿处理得差不多了,也没月华什么事儿,陈婆还是故意把月华拉过去。
  宁夫人见到月华忽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今儿没什么事儿,我原以为你不来了呢!”
  月华并没有打算同她计较,笑道:“原本不打算来,陈家婶子非拖着我来。”
  “在织布间干活儿累死还不一定吃得上饭,到我这儿来,坐着随便干点事儿,比在那儿轻省。”宁夫人居然给人开起了绿灯,月华有点儿不敢置信。
  “确实得谢谢夫人。”
  “你和我客气什么!”宁夫人笑道她看见月华好像没放在心上,眉目舒展了,笑道:“你在我这里不必拘着,有什么话直说便罢了,高兴不高兴都说出来,小小年纪不要这样深沉,跟我一起干活儿人都知道我的脾气,当场一顿火儿,过后就好了,况且我拿你当晚辈,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只拿你是个孩子,不会放在心上的。”
  “夫人是宽宏的人,我这人脾气直,一直有什么说什么。”说着又道:“不知道夫人打算怎么办?真打算中丁夫人的套子么!”月华突然觉得宁夫人这种人快人快语,傲慢但是人还好,找准了方法,宁夫人并不难相处。
  “我也在想,这会子真把实情说出去,我也就不用在军里了。”宁夫人颇为烦恼。
  “军里什么时候正式分田呢?”
  “上头说是尽快,可能就这两天就开始了,顾忌牵扯到的人多田多,全部分完得七八天之后了。上头的打算是:这会子分了田,还能种一茬油菜,到了春天油菜就收割了,收割了油菜,一点儿功夫不耽误就可以直接种稻米,再晚了,耽误了农时,油菜种不上了。所以就算拖也脱不了几天,你问这个干甚么?”
  “上头有规定宫女们什么时候分完么!?”
  “这倒没有,只说尽快。不瞒你说,军里尽快的意思就是让你们早点儿干活儿,你要想,田马上分出去,马上就得开始种油菜,总得有人干活儿不是!上头一直催我弄这个事儿。”宁夫人说道。
  月华想了想:“若想不得罪宫女又不得罪军里干脆拖着吧!这会子把分宫女的事儿先压一压,等那边儿分了田,您想,总有口风漏进宫女这里,到时候大家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就不会盲目选择了。您呢!到时候干做人做大方些,吩咐出去,那些到您这里登记的小宫女还可以再更改一次决定,不是买大买小一锤子定死的买卖,比如说原先选择配人的可以更改,再回去军需处干活。这样谁也怨不着你。”
  宁夫人想了一下:“这法子好,我那会子着急把宫女分出去就是因为我还分管着后勤的一些杂事儿,你也知道秋天到了,秋收的季节,军饷粮草也是这段日子来,到时候归总分发又是一大摊子事儿,我只好先快快的把宫女分出去,着手处理这些事儿。
  这会儿我就把宫女的事儿压一压去后勤做那个去,万一上头问起来我也说嘴,总不能让长两个脑袋,管这头又去弄那头儿!上头问我为什么拖着,我就把责任推出去,耽误工夫是因为宫女闹腾我得重新安排,不是我的事儿。”宁夫人不愧管了多年的事儿,军里什么事儿都门清,立刻就想到了。
  “如此甚好了。”
  宁遣带着自己的小厮去兰花巷子,兰花巷子在苏县城西,比较偏僻但是临着水来去都方便,再过去临着集市,商贾伶人,三教九流混迹于此,鱼龙混杂。
  当然这里最著名的不是这些,而是私娼,但凡临街住着,门口挂着红灯笼的,一定是私娼无疑。
  这些私娼大多数都是深山里祜族的穷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子,年纪都很小,十三四岁最多十五六岁就出来做这个行当了,她们在这里接了几年客,到了十九岁二十来岁攒了钱就回去给家里的兄弟娶媳妇,自个儿再找个更深的深山嫁了。
  因为穷,家里人不管反而支持,她们年纪小,一心只为钱,客人随便玩,什么花样都有,比教坊的妓子还放得开,要加低廉,生意很好。平日里军里的一些军士也喜欢往这里跑。
  这里还是个藏匿外室的好去处,很多军里军官或者宿县的小官都喜欢把自家的外室安在这里,不打眼,房子还便宜。
  宁遣玩了一阵子妓子觉得腻歪了,忽然觉得玩儿人妻也是个不错的玩法。这一套,穿了一身湖蓝色的软缎长袍和书生巾,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边走边摇扇子,神气扬扬,小厮旺儿手里拿着个很大的钱袋子,宁遣看到路边的乞丐大手一挥,小斯旺儿立刻往乞丐碗里丢几个铜钱,乞丐跪地磕头谢恩,他得意洋洋的点点头,惹得街上的贩夫走卒注目。
  他走到一家客栈坐下,点了几个菜两只眼睛来回逡巡:“你给我警醒些,看到模样齐整的就指给爷们儿看,爷们儿有赏。”
  这儿住的大多数是人家的外室,大部分都不是什么正经的良家妇女,好多妇人做了人家的外室又在外面勾搭几个男人,这种女人放得开,好勾搭,到时候摆脱起来也方便,不少人在这里勾搭人。
  旺儿经常跟着他出来自然之道他要干什么,跟着出来干这事儿有赏赐,爷们儿玩剩下的运气好他能沾沾,自然是愿意的。
  两人在街上看女人,看了半天都没有宁遣看上的:“今儿晦气。”
  旺儿指了指斜对面:“爷们儿你看那儿。”
  宁遣望过去,看见对面窗台上站着个红衣美人儿,她身上的衣服很紧,一挺胸,能看见鼓鼓的胸脯子,领子开得低,露出脖子底下一片白肉,一抬眼,一双媚眼扫过来让宁遣酥掉半边儿。宁遣看着有些发痴,那个女人见他冲他笑了笑,立刻关上了窗户。
  宁都尉一直都嫌弃宁遣没脑子,其实呢,其实人都一样,有些人看着傻只是脑子没往那处想,这位宁遣就是,其实也不是脑子不会想事儿,只是他的脑子全想着怎么玩儿女人了。
  他立刻唤来店里的店小二,赏了他几十个钱:“我问你,那个楼上住着哪家儿!”
  店小二在这街上做了十几年,看这情形,就门儿清了:“您说那家啊,前几天才搬来的,主家呆了一天就走了,只留下媳妇子和一个十二三岁的烧火丫头。这个夫人没出过门,每天半上午的时候,那家的烧火丫头会出来买菜。在我这里就能瞧见。”说完有效道:“官人还要问什么,我倒可以再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你去吧!”那个小二径自去了。
  过了一会儿茶水喝完了,宁遣又让小二续了一壶茶。过了半个时辰,那边儿的窗户又打开了,一个枯黄头发、干瘦的丫头探出头来,瞧了一眼又关上窗进去了。
  他也不着急,调情就是要这种欲绝还休的调子。
  在花场中逗留久了的人,一看这妇人的情形就知道她是个在外头浪的,心知有戏,故意让店小二去大街上的德聚福大酒楼整治了一桌五两银子的席面,摆在大堂中央,一个人悠闲地坐着喝酒吃菜,引得来往人的注意!再过了半个多时辰,那边的窗户又开了,那个红衣服的女人探出半张脸来,张望了一番,朝他看了一眼,他故意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拿在眼前观摩了一番,扔在桌上赏给店小二,银子打在桌上清脆作响,自个儿拿着扇子,站起来了走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就往兰花巷子跑,仍旧坐在这客栈的大堂里,到了半上午的时候果然看见那家的丫头出来买菜。他递了个眼神给旺儿,旺儿拿了几百钱跟在那个丫头的后边儿,那个丫头在菜场上卖鸡蛋,一兜子二十个鸡蛋,那个丫头拿出钱准备付钱,被旺儿拦住,旺儿把钱付了,那个丫头也不推拒,又走过肉摊子,那个丫头要了二斤猪肉,依旧是旺儿付钱……
  从菜场上买了一整篮子的好肉好菜的丫头提着篮子就回去了。
  第三天,那个丫头仍旧出来,这回不是去买菜而是去绸缎庄买布,旺儿依旧跟着付钱。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的时候那个丫头仍旧挎了个菜篮子出来,这回什么也不买,只在卖豆腐儿的那儿买了碗豆腐脑儿,旺儿也跟着去,假装买豆腐脑儿,悄悄地把一袋儿钱塞进丫头的篮子里。
  那个丫头喝完了,自己掏了两个铜子给卖豆腐脑儿的,却用眼神示意旺儿,旺儿会意,跟着她到了偏僻处,只听那个丫头说道:“今儿我们爷回来,是不成的!你们爷若有心,明儿夜里到后门去等着,打了三更时分我打着灯笼带他进去。”旺儿得了准信儿告诉宁遣,宁遣赏了几百钱。
  第七天晚上宁遣果然就在那儿等着了,到了二更时分,那个丫头提着灯笼出来倒夜香,看见宁遣就当没看见似的,自己提着提着灯笼进去了,进去的时候‘忘记’关门了,宁遣赶紧跟着进去了。
  之后的事儿不消说了……


第三十九章 拆线
  “想不到你比我还忙,我跟你说一会子去军医处帮忙,唐大夫点名儿要你去。”宁夫人那里没什么事儿了,月华就回去织布间干活儿,却被陈婆一把拉住笑道。
  点名儿!
  还好宁夫人的事儿忙完了,月华也没什么事儿,老实说已经习惯这儿忙活那儿跑跑的月华,好久没在织布间好好织布,这会子根本静不下心来,这会子听闻要去别的地方,当下就丢了手里的活儿去了。其实她也不过十五六岁,仍然是爱玩的年纪。这会儿有躲懒的去处,表面上不说,心里是愿意的。
  时隔十来天月华再一次看见何珩,他能起来了,坐在床边上,背脊挺得笔直,不过脸色还是有些憔悴,唐简看见她笑道:“哎哟!你可算来了,我今儿要帮他拆线,你给我搭把手儿。”月华唉了一声,主动替唐简准备东西。
  月华一出去唐简就对何珩说:“看吧!还是我能耐,让你来,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说的时候一脸得意。
  “如此,还真多谢你费心了。”何珩挑了挑眉说道。
  唐简不理会何珩略带嘲讽的态度,手舞足蹈:“你这话的意思!你承认了!什么时候请我去喝杯囍酒。”
  “你别捣乱就有你喝的。”何珩满脸无奈。
  “德性!不是我帮你……”唐简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的媳妇儿只怕还在娘胎里,再过个二十年才行。”
  月华进来的时候只看见唐简朝她笑,笑得很诡异,月华打了个哆嗦:“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看你长得好看,越看越好看!”说完推了推何珩:“你说是不是!”何珩面露无奈,不想搭理。
  “……”要不是因为知道唐简不着调,她都以为他在勾搭小姑娘。
  拆线这活儿就轮不到月华了,唐简亲自上阵,先给一个装着麻沸散的药包让何珩含着,自己亲自去揭开何珩的纱布,取出一把剪刀和一个镊子,沾了酒放在火上烤了消毒,小心翼翼的把线头剪掉,取出,最后再在伤口上敷上一层药,仍旧把伤口包扎好。
  别说唐简虽然人不着调不过行医的时候很专注,医术高明,长眉长须,仙气飘飘。尤其是那一双手,手指修长瘦削,匀称不见骨节,手掌有力。因为年纪大的缘故,皮肤松弛,肌肉萎缩,可以看见手背上的青筋,并不难看,反而有种力量感,一看就是行医的手。
  “怎么样,我的手好看吧,这世上我的手认第三没有哪个敢认第二,第一是这小子。”月华斜眼看了他一下,仙气飘飘么?月华收回这句话,不过这番话让她对何珩的手感到好奇。
  看见何珩的脸,他的脸就很好看,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月华觉得那些皇子皇孙都高贵俊秀跟画中人似的,看了何珩之后月华发现他们都没何珩好看!其实论保养,宫里的皇子皇孙都是天潢贵胄,那姿态仪容都跟画儿上似的。何珩脸上有霜色,皮肤并不是十分完美,他的两边脸颊上有几颗淡痣,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大概是因为思虑的缘故,他的眉心甚至可以看见细细的川字纹,二十多的年纪说沧桑不太合适,不过他的脸色却是有一股子沧桑的味道。
  与皇宫贵胄风度翩翩的气质比起来,他面容沉肃,不苟言笑,完全不占优势,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是好看,能把那些人比下去!
  月华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会这么觉得,大概真是萝卜白菜,各花入各眼吧!
  月华发现他也在细细的打量她,她想自己有什么可看的,见过几次了,相貌已经熟悉了!后来也在想,那个时候她自己为什么也要细细的看他,也见过几次了!搞不懂。
  俩人回过神来,气氛有些尴尬。
  “躺在床上很多天,身上乏力,好些日子没见着太阳,身上阴沉沉的难受,劳烦您扶着我出去走走。”
  “您客气。”月华本身就是派来服侍他的,这会子也没拒绝,其实她……可以拒绝的,但是……已经同意了就没法子反悔了。
  他依旧是初见时彬彬有礼的模样,月华看着他的样子,想起上一次他虽然病着,许飞和宁远过来解围,说出那番话,应该是经过他的默许的,他无形中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忽然觉得他挺好的,一下儿就把第一、二次见他时候的印象忘得干干净净。
  人有时候很奇怪,有些人对自己很好自己未必感激,有的人明明是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就可以惹得你念着他的好儿。
  月华扶着他的半边胳膊,他穿着夹衣,月华一手拽着他的胳膊,隔着衣服,还是能感觉到衣裳里面隐隐的肌肉和温度,他的温度如同他的人一样,冰冰凉凉的,但是捏在手里久了总能发现里呕吐丝丝的暖意,也不知道是他本人发出来的,还是自己身上的体温透过他发出来的。
  月华就站在何珩的身旁,她与他挨得近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气息,男人的气息,很凉淡,在鼻尖萦绕,心里打转。
  何珩也闻到了她的气息,他以前遇到的女子大多地位高贵,身上都带着香,从身边飘过带走一片香风扑鼻而来,月华身上并没有什么香味,淡淡的气息,如她本人一样,并不惹人注目却回味悠长。
  唐简在一旁嘀咕:“又不是腿断了,干嘛非要人扶着。”想了想:“这小子,不显山不露水,果然有一手,难怪当年……高手……”
  月华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她想起了上次跟宁远一起出去,那次的感觉跟这次一样!有些忐忑,有些羞涩!
  不!其实不一样,这一次比上次似乎多了些什么,至于多了什么月华却并不知道。
  何珩比宁远靠谱得多,不像上次宁远带着她,两人走了一路到处都有人行注目礼,怪不好意思的!因为这个,心里异样的情绪冲淡了很多。
  这一回何珩带着,寻最僻静的路,两人走了一路都没有碰见什么人,很安静,让月华觉得心安,心安的同时又有些忐忑,安定混合着忐忑,这种情绪太过奇特,她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情愫。
  那天夜里月华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站在一片花海,花海长着各种不知名的花儿,五颜六色的,跟海子一样,她穿着白色的粗布衣裙站在花海里,一头长发垂下来,直到脚踝,随着风飞舞。
  忽然花海那一头走过来一个瓜子脸大眼睛的秀美少年,他他身边蝴蝶环绕,手里拿着一根蝴蝶金簪,他慢慢地朝她走来,快走到跟前的时候他的身影却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看不见。她四处张望没有看见他,只见远处一个淡影朝她走来,影子越来越浓,到她跟前的时候又影子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一个人,月华一看,那分明是何珩!
  月华惊醒,看见天空半白不黑,一声鸡鸣打破此时的宁静。
  天亮了!她起来干活儿,脑子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一整天都迷迷瞪瞪的。
  到了夜里躺下,脑子里又是何珩的影子,她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看这房梁上垂下来的蛛丝和几乎遮不住风雨的窗户纸,坑坑洼洼的地面,再看看周遭睡着的宫女,睡着了。
  却一夜无梦,一睡到天亮。
  少时不识情滋味,夜半君自梦中来。


第四十章 说亲
  宁成嗣十分忙碌,几乎不怎么落家,落家也是钻进了小妾屋里了。为了商量宁远的婚事丁夫人特特的吩咐小子在大门口截人,两人商量完,毋宁说讨价还价完已经很晚了,宁遣就干脆歇在了丁夫人这里。
  晚上丁夫人替他换衣服,发现他的衣服里藏了个玉镯子,这个玉镯子显然不是给她的,夫妻二十多年,感情由浓转淡,如今她眼里只有儿子,这东西她看到了,冷笑一声仍旧放回原处,宁成嗣看见丁夫人看见了镯子,也浑不在意,连句解释都没有。夜里两人躺在一处,相安无事。
  第二天丁夫人起了个大早,梳洗完,又去静室做了早课才动身去宁老妇人那儿。
  宁老夫人年纪大了,要么醒得早,天不亮就起来了,要么起得晚,有时候半上午才起来。
  丁夫人只带了个小丫鬟,大老远就老夫人的卧房门关着,老夫人跟前的丫头静香朝她打了个手势,她就知道老夫人这会子肯定没起来,折身去前头等着。
  一进门就看见小姑奶奶宁碧云拿着个小金锤坐在屋里砸核桃,她惯会逢迎,当下笑道:“还是你有心,昨儿老夫人说要吃核桃酥,大家伙儿都忘了,偏生你就记住了。”老夫人出身江南小镇富裕人家,过惯了悠闲富足的日子,吃穿住行但求精细,这小金锤是老人家陪嫁,专门用来砸核桃的,三寸来长,柄上雕花,十分精巧。
  江南水乡,生活富足,女孩儿也看的金贵,女孩儿出嫁的时候,娘家的陪嫁足够女儿在夫家过一辈子,有些富家小姐的陪嫁从婚床喜被到痰盂马桶都齐活儿。甚至嫁妆单子上,从修指甲用的小金剪子再到挖耳朵用的金挖耳,吃饭用的银筷子和玉碗到吃螃蟹的蟹八件,再到砸核桃的小金锤子都有,只有贫家想不到的,没有见不到的。
  当初宁夫人已经嫁给了宁成嗣,丁家门第也不差,甚至比宁家高,丁老爷子有意把女儿许配别家,丁夫人自己不乐意非要嫁给宁成嗣,抹脖子上吊都要嫁给他,娘家人气得不行,她的嫁妆也草草了事,除了该有田产布匹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什么陪嫁的小物件都没有。金锤虽小,意义很大!是父母的心意,希望你去了婆家,一点儿小事儿都顺意顺心。
  丁夫人自己心里清楚,她的嫁妆看着不少,该给的都给了,那都是表面的体面,但是却唯独没有父母的心意,因为父母打心眼里不赞同。
  她对老夫人应有尽有的陪嫁羡慕得不行,她尤其喜欢这个小金锤子,当年宁碧云成亲老夫人就把这个小锤子做陪嫁陪给宁碧云了,她在旁边眼酸了半日,如今宁碧云被婆家赶回来了,这个锤子也带回来了,她看着有些畅快,的了父母的心意又怎么样,还不是打发回来了:“这金锤子一看就是老夫人的陪嫁,也只有你,老太太才肯舍得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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