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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闭闭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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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真想让步行云把他给毒哑了。花御一要是不能说话,凭他的姿色,一定会是个出色的男宠。
现在嘛……遗珠寄人篱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翻着眼睛给他挠痒痒。
两人距离近了些,气氛却还是有些冷。遗珠沉默地抓着他的背,花御一心里却是越来越痒。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主动找话题和别人聊过天,这会儿简直为难至极,只觉得说都不会话了,一出口就想拍死自己,“本、本王要去边境,你、你要去么?”
他要去边境接花清越和赵国太子的事情,遗珠昨天也听到了。她本以为自己该是毫无悬念地跟步行云同去的,却没想到花御一会这么问。她一时也忘了自己在跟他闹别扭的事了,只是反问道:“殿下不打算带我出门么?”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花御一简直有种咬舌自尽的冲动,他的嘴怎么能笨成这个样子?
带遗珠一起去,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光是因为他习惯了有她伺候,更主要的是上回的刺杀仍旧让花御一心有余悸。
这个丫头必然不简单,如果他不亲自带在身边,花御一不放心。
上午他已经伤了遗珠的心了,这回他一定要好好补救一下!
结果说出口的却是:“看、看你表现。”
这话遗珠当然不乐意听了,“哦,那就算了,殿下既然不想看到我,那遗珠不跟着去给您添乱就是。”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他花御一。
他动了动薄唇,想告诉她自己不放心把她自己留在宫里,让她知道他并不讨厌和她相处,可是话到嘴边,他就是怎么都说不出口,而且结巴的老毛病犯得更厉害了,“本、本、本王的姐、姐姐,人很、很好。”
他试图用她姐姐的人格魅力诱惑她和他一起出门。
遗珠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知道花御一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见她不明白,花御一着急了,“你、你、你怎么!”
“我怎么?”
“这么笨!”
遗珠委屈到简直想哭,她发现自己和花御一真是天生的冤家。他们两个凑一块,不是他把她气死,就是她把他气死。
既然总要分出个你死我活,遗珠决定让花御一去死。
“对,我是笨。不过殿下别忘了,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爹爹说了,我原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姑娘。既然遗珠现在蠢了,那肯定是受了身边之人影响的缘故咯。”
花御一左看看,右看看,空荡荡的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个“身边之人”,不是他是谁?
“你,你好大的……”
“殿下瞎说什么大实话!”遗珠捂住胸口,咬唇道:“就算你早上看到了,也不能直说啊!讨厌死了。”
花御一被那一句“讨厌死了”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我、我看见什么了?”
他一着急,连自称本王都忘记了,一张秀面爬上一层可疑的红晕。
“殿下怎么这样,敢做不敢当呀?”遗珠看他一副好像生怕她会赖上他的样子,不由嗤笑一声,“您放心,我不会让您负责的。”
花御一见她竟然敢耍自己,原本是很生气的。可是见她的气好像撒出来了一些,就又没那么生气了。
他小声咕哝道:“负、负责就负责……”
遗珠没听清,“什么?”
“没、没什么。”他正襟危坐着说:“总之,你不、不许闹脾气。你得,得跟本王一起去。”
遗珠还真不是跟他闹别扭才说自己不想去的,事实上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情,她也不想跟着花御一一起出门。
倒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她对赵国人天生就没有好感。
慕容家雄踞北方多年,征战四方,自是打了无数场胜仗。可让遗珠感到反感的是,赵国人不仅强迫百姓从军,还虐杀俘虏,甚至经常屠城,以防叛乱。
这样的作为,纵然拥有天下第一大国的实力,也没有天下第一大国的胸襟。
甚至遗珠以为,赵国和亡秦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以暴制暴,必然不得长久。
天下间像她这样想的人,定然不在少数。只不过如今赵国实力正盛,没有人敢随意议论,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惹不起,那还躲不起么?
更何况这次赵国使团一行,还有一个她不想见到的故人。
花御一见遗珠只顾着发呆不说话,不由急道:“我、我不管,你必、必须去!”
遗珠无奈地看着他,刚才花御一说她闹脾气,倒不知是谁在闹脾气呢?
不过她也懒得再在这件事情上和花御一起争执,反正到时候她称病出不了门就是了。她一个学医的人,想要装病糊弄过花御一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故意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殿下刚才提到的姐姐,可就是这次您要去迎接的大公主?”
花御一以为她默认了会跟去,也就没再多过纠缠,“嗯。本、本王就只有,只有这一个姐姐。”
遗珠点点头,难怪轻易不肯出门的花御一会答应去迎接大公主,一母所出不说,又是唯一的姐姐,他们自然是很亲近的了。
遗珠忽然想起,自己也有这样一位亲姐姐。
她小的时候,姐姐对她也是疼爱有加的。只是后来,姐姐十三岁就嫁了人,姐妹二人就再也没见过面。遗珠也不知道,姐姐现在过得好不好。
应该是不大好的。
因为她唯一的姐姐,嫁去了赵国。
她有些惋惜地轻叹道:“那真是可惜了。”
花御一一怔,“此、此话怎讲?”
“我虽长在民间,却也听说过赵国皇室的一些事情。当年赵国皇帝的原配皇后死后,纳了好些国家的公主做妃子,当时还形成了送美女入赵都的热潮。”她顿了顿,微微一笑,“也是,天下第一大国的皇后,谁不愿意做呢。想来赵国的后宫,定是一番龙争虎斗。”
“你、你知道的,倒不少。”花御一怪声怪气地说:“既、既然知道,就别整、整日惦、惦记,惦记别人家的后宫了。就你、你这样的,鲁、鲁国皇宫都、都混不明白,去赵、赵国,一定竖、竖着进去,横、横着出来。”
遗珠见他磕磕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奇怪地道:“殿下是哪里看出我想入赵国的后宫了?”
赵国皇帝的年纪比她爹还大,她才没有那个癖好去服侍老人家。
遗珠却不知道,花御一是怕她年纪小,被赵国的浮华迷了眼睛,想仗着自己的美色去赵国争宠。
她虽没有高贵的出身,但这副样貌,当真是越看越叫人移不开眼睛。
花御一初次见她时,遗珠只着荆钗布衣,赶路而来,风尘仆仆,倒不觉着什么。日渐相处下来,才发现她五官端正,轮廓近乎完美。无论是正面还是侧脸,没有一个角度不令人惊艳。而且这种美不是张扬外露,而是毫无侵略性的。好像不知不觉中就会让人认定,这世上没有比她更加貌美的女子。
当然遗珠身上最出彩的,还要属那清朗的眉眼。她的眉骨生得极其大气,一双大眼睛又清澈而明亮。如果单有这眉,单有这眼,都不会有她如今的姿色。可是这眉眼若是组合在一起,那便是睥睨天下的绝艳。
至于她的胸……
花御一摸摸下巴,表示自己早上真没注意看。
如果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大,那他应该会注意到的吧?
遗珠见他不答话,只是怪异地盯着自己看,不由心中发毛。
花御一见她神色有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轻咳一声,肃色道:“你、你若不想去赵国,为、为何打、打听这么多?”
“这可不是我打听来的,赵国那么大,人人都在议论好嘛。”
不知怎的,听她这么说,花御一忽然想起皇后的话。皇后让他把握机会,娶赵国的公主。他当时听了这话觉得不舒服,还不知道为何。现在才隐约明白过来,大概是“把握机会”这几个字,骤然把他的姿态放低了。
可就如遗珠所说,赵国势大。纵然他是鲁国的嫡出皇子,想娶赵国的公主,只怕对方也要认为是他高攀。想要让自己的腰板挺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让自己的国家更加强大。
可是现在,他整日闷在书房里读书,根本就对国家毫无贡献……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气闷。不是他不想报效国家,只是他这个样子若是出仕,除了让人耻笑还会怎样……
遗珠见他今日总是恍惚,似乎心情不大好的样子,眼瞅着午膳的时辰到了,就让人去花厅摆膳。
自从上回遗珠在萧贵妃那里吃撑了,花御一就揪着她陪自己吃饭。
花御一这人虽然暴躁了些,但有一点好,就是他喜欢清静,不讲排场。所以他们用饭的时候,也不叫多余的人伺候,就他们两个一起。
刚开始遗珠还装模作样地给他布菜,后来花御一嫌烦,说他自己有手有脚,不用遗珠伺候,让她和他一起吃便是。
听他这么说,遗珠自然是推辞了两句,结果他就开始拍桌子,问她吃不吃,不吃滚。遗珠没办法,只得从善如流地和他一起吃了。
其实这些宫廷美食,她享受得理直气壮——她平日里伺候他那么辛苦,只赚每个月那二两银子顶什么用!还不如跟着他吃点好的才是正经。
午饭摆好了之后,遗珠先给二人各自盛了一碗热汤。她从小在南方长大,饭前喜欢先喝汤。这白芨猪肺汤做的火候虽然差了些,但也还算不错,她喝得津津有味。
花御一有心事,却是没什么胃口的。她的汤都喝完了,他还没动筷子。
遗珠本来不想理他的,可是他现在不吃,一会儿等她吃完了,那不就要吃她的剩菜了么!她是不介意的,只怕花御一一会儿反应过来又要骂他。遂提醒道:“殿下快点用膳吧,一会儿该凉了。”
花御一不答,却是看着她,忽然问道:“你……怎、怎么看赵国?”
遗珠怔了怔,很是意外地看向他。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其实遗珠知道,花御一一向有几分瞧不起她。
原因无他,只因她是步行云这个游医的女儿,出身卑贱。
所以这么大一个问题突然砸到遗珠头上,她不免有几分惊讶。
可花御一问她赵国如何时,那语气平淡的就好像在谈论桌子上的酒醉鸭。
遗珠有些看不懂他了。
不管怎么说,花御一问她话,她要是什么都不回答似乎不太好。可是要让她说出诋毁赵国的话……现在鲁国和赵国的关系还算不错,谁知道她会不会说错话。
至于让她说出赵国的好话,那就更是不可能了。她没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
她只能说:“我听说,赵国推崇法家,治国十分严苛。于国来说或许有利,但从平民百姓的角度来说,那里并不是宜居的地方。”
“那依、依你看,天下之大,何、何处可为家?”
遗珠不太喜欢和别人讨论政治相关的话题,尤其是和一个鲁国的皇子讨论,这实在是太玄妙了。她无心正经回答,只是应付道:“既然我和爹爹来了鲁国,自然是想在这里安家了。鲁国国君英明神武,还有殿下这么出色的皇子在,我等仰慕已久。”
这一看就是套话,拿来糊弄他的。
花御一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放下筷子,起身走了。
遗珠早就饿了,可花御一走后,她却没急着继续吃饭,而是若有所思地想着他刚才的话。
她有时候虽然无法理解花御一太过跳跃的思维,但她并不傻。
花御一……他原本就是个既骄傲又自卑的人,或许是她的哪句话不小心触动了他,让他担心起和赵国太子的见面了吧?
其实……她又何尝不怕见到那个人呢?
赵国太子,慕容胤。
他们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饶是如此,遗珠还是隐隐地有些害怕,怕他会认出自己来。
或许当初她不该听步行云的,他们就不应该进鲁国皇宫。毕竟天下大势,风云莫测,谁知道昨日还和赵国发生争执的鲁国,今日会不会联盟呢?
不止赵国,燕国,大理国,骁国……身处鲁国的中心,必然是要和他们有所牵扯的。
以往花御一闭门不出还好,一旦他走出俢仁宫,事情就没他们原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遗珠心事重重地用完午饭,正打算回书房当值,却被国强拦在了门外。
国强笑道:“殿下吩咐了,三日后就要启程,让姑娘下午回去收拾行李,不必来当值了。”
遗珠闻言如释重负,心里却又有点莫名的不踏实。
但有假可放,她当然不会拒绝。她打算去找步行云,商量商量去迎接赵国使团的事情。她要装病,还得有步行云的帮忙才行。
谁知遗珠刚转过身,就听得书房之内传来一个有几分耳熟的声音,“不嘛!御一,你就让我跟你去吧,我一定不会给你添乱的,好不好?”
是安敏郡主,花清词。
遗珠不由顿住脚步。
花清词也要随花御一出行?那她更不要跟着他们一起了。花清词看她哪里都不顺眼,遗珠可不想惹麻烦上身。
她隔得有些远了,听不清花御一的回答,但只盼着他答应才好。不然步行云不在京中,花清词和大皇子却在,遗珠还要担心他们会不会趁机对自己不利呢。
国强见她顿足,却是误会,上前替自家主子解释道:“步姑娘别多心,殿下可不是因为安敏郡主才不让你进去的!”
遗珠微微挑眉,刚才她还没这么想,国强这么一说,她倒还真想到这里去了。
这个花御一是怎么了,突然转性儿了?打算接受对他死缠烂打的花清词了?
遗珠心里头先是一松,想着自己终于不用再给花御一当靶子使了;随后又是一沉,有种淡淡的失落。
但很快,她就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因为她知道,有些脾气可以发,可有些情绪,却是致命的。
她马虎不得。
步行云得知遗珠不想一同离京之后,心中虽然有些放心不下她,但是也能理解。毕竟她和赵国太子小时候认识,一旦被他认了出来,只怕要有杀身之祸。
到了出发这一天,俢仁宫上下早已准备妥当。花御一已经登上轿辇,准备去向帝后辞行。
可就在轿帘即将落下的那一刻,花御一忽然道:“等、等等。”
国强忙问:“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遗珠呢?”
他第一次念出她的名字,却是出奇得流畅。
国强汗颜道:“刚才奴婢还想和您说呢,怕耽误您去向皇上皇后辞行,这才没敢说。步姑娘病了,在房内休息呢,怕是走不了了。”
“病了?”花御一只是不信,她早不病晚不病,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
他想起遗珠那日不情不愿的表情,心里怀疑她是装的。便下了轿,径自往她房间走去。
这回旁边有外人,花御一不好直接走进去,就叫国强传话,说二殿下来看望她。
屋内传来细微的一声应答,花御一便提步入内。只见遗珠红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缩在被子里,眉头紧皱,显然非常不舒服。
看来是真的病了。
他心里一揪,沉声道:“传、传太医。”
“传什么太医啊,不是有本神医在此么!”步行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扯着花御一的袖子说:“殿下放心,珠儿没什么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好好休息几日就好了。老夫已经给她开了药,让小太监去煎了,回头她喝个两三天,保准药到病除!”
花御一眉心微皱,不满道:“有、有你……”
步行云笑道:“是是是,有我在真好,对吧。”
“有你这、这么当、当爹的么?”他见步行云把遗珠的病说得这样轻松,心中再次生疑。
虽说步行云这个人向来不大靠谱,但对遗珠这个女儿,他向来还是挺重视的。
现在她病了,他当真舍得独自抛下遗珠,跟花御一出远门?
可要说她是装的……花御一垂眸,看着她难得楚楚的样子,又不相信遗珠会有这样的高超演技。
他思索片刻,脑中还没有答案,身体已经行动起来。他将步行云拉住自己的手臂一甩,忽然将遗珠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卷成一坨,大步朝外走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遗珠,她在他怀中惊慌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抓住花御一胸前的衣襟,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摔个屁滚尿流。
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花御一微微垂头看她一眼。
她也正巧在看他,两人离得这样近,他不仅能看到她含水的双眸,还能清晰地看到她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两道弯月如同两把小刷子,一眨一眨,很是可爱。
他忽然心生冲动,想要去抚弄她的睫毛,只可惜他现在抱着她,腾不出手来,只得作罢。
“殿下……”遗珠小声说:“放我下来吧,我想回去睡觉。”
她难得这样乖巧,伏在他的怀里,如同新生的小兽。
他当然不舍得放手,只是硬了心肠,将她抱进自己的轿子里,语气罕见的温柔,“到了路、路上再睡。”
听他这么说,遗珠就知道自己今天是跑不了了,只得认命地长叹一声。
“殿下把我送到爹爹那里去吧。坐殿下的轿子,不合礼数。”
花御一还没说好还是不好,便听到步行云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我来接遗珠。”
花御一回过头去看他,难得见到步行云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生病的时候,遗珠悉心照顾他。现在遗珠生了病,他当然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只是他有什么名义照顾她呢,不是兄长,也不是丈夫,他没有资格。
他没说话,只是肃着一张脸没有动。步行云权当他是默认,入轿将遗珠抱了出来,送到另一辆马车里去。
他们用不着跟着花御一去向帝后辞行,只要直接出宫就可以了。等花御一辞别出来,两队人马加上冯将军引领的护卫队,将在宫门口集合。
直到眼瞧着花御一的轿子行得远了,步行云才放下帘幕,转过身对遗珠叹道:“这下可麻烦了,你就是病了,他也要带着你,这可如何是好?”
遗珠不说话,她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想到花御一方才的怀抱,她的心底有种异样的情绪在涌动,而她正在拼命地压制自己。
步行云还在那里嘟囔,“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啊,要说你对你好吧,能让你生了病还跟他一路颠簸么?要说他对你不好吧,他堂堂皇子,何须在意一个婢女的死活?”
“爹爹。”遗珠忽然出声唤他。
步行云连忙向她看去,“怎么了?”
“我不是婢女。”遗珠清晰地说:“我不是。”
步行云一愣,没想到她在意的却是这个。
他歉疚地笑了笑,想要摸摸她的头发,但终究没有逾越,“是我说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当然不会和您计较。”遗珠闭上眼睛,轻声说:“只是您也用不着猜度花御一怎么想,反正他怎么看我,都不重要。”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遗珠的话外之音,步行云听明白了。
简单地说,遗珠只是把花御一当成任务的对象,并不想和他有其他什么瓜葛。
这些年她跟在步行云身边吃了不少苦,把自己的姿态越放越低。但落魄贵族也是贵族,遗珠不会容许自己把尊严送给别人践踏。
哪怕对方是花御一也不例外。
“我知道,您故意让我和花御一独处,是有把我们俩往一处凑的意思。”遗珠不看他,只是低声道:“可是怎么可能呢,他不会娶我,我也不可能给人做小。”
“遗珠……”步行云被她说中心事,不免有几分难堪,“可我不想让你再跟着我受苦。”
遗珠抬眼看他,只见如瀑的银发之下,步行云充满愧疚的脸。
“你本应值得最好的生活,可我给不了你。花御一那小子虽然讨人厌,但好在房里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妻妾之争。我看他对你,也算有些心思,所以才……”
遗珠摇摇头,“我当然知道您是为我好,只是这事不可能,您还是别再想了。”
步行云犹然不死心,“我只是不想让你过得这么辛苦。你想通过治好花御一的病立功,从而争取到在鲁国的话语权,可这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不如直接跟了花御一,等他大权在握,再把你扶正……”
“您再说,我可要生气了。”遗珠赌气道:“我要是真想依靠男人,何不直接去投奔慕容胤,靠他花御一作甚?”
她本是随口一说,谁知步行云竟然认真考虑起来,“赵国太子?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不清楚他有没有娶亲,正好这回碰上可以打听打听。”
“爹爹!”遗珠急了,“以往我还小,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所以我也不曾向您提过此事。不过今天我必须要把话同您说清楚,我不想,也绝不会依附男人而生。”
步行云怔怔望着她,许久之后苦涩一笑,“是爹爹错了,珠儿不要生气,此事我不再提就是。”
遗珠见他答应,轻轻松了一口气,“我说过,您对我恩重如山,遗珠永远不会同您离心。我……有些困,可以先睡一会儿么?”
步行云给她调制的药,喝了之后会有浑身发热的症状。虽说过两天就会自动消退,但遗珠现在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
“当然可以了!”步行云正后悔自己说错了话,闻言连忙帮她掖了掖被子,不再吵她。
遗珠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混沌之中,她隐约感到有人在轻抚她的脸。
遗珠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爹爹?”她错愕不已,“您,您不是已经……”
父亲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只是沉声唤她的小名,“鸢儿……”
遗珠心中一震,这个名字,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了。她顾不上疑惑,泪水在眼圈儿里打转,哽咽着说:“爹爹,我好想您……”
“好孩子,苦了你了。”父亲怜惜地看着她,“可你要记得自己的责任,知道么?”
“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她抓住父亲的手,咬了咬唇,“可是爹爹,我好累,我好想回家……”
父亲轻抚她的长发,安慰道:“乖女儿,且再忍一忍。你忘了么,你的姐姐也在履行她的责任,她所受的煎熬不比你少半分。还有你的弟弟……”
“弟弟……”遗珠想起分别时那个不过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心里头一酸,“爹爹要我隐姓埋名,被人追杀,全都是为了保护弟弟吧……爹爹,你为什么这样偏心……”
“遗珠?珠儿?”
遗珠眉头紧皱,徐徐睁开眼睛。
“你怎么哭了?”步行云满是担忧地望着她。
遗珠怔了怔,渐渐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我……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她胡乱擦了把眼泪,不想让步行云也跟着自己胡思乱想。
“没事就好,我们已经出了皇宫。花御一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顾忌着你的身子,让我们慢慢儿地跟在队伍最后。”
“爹爹,你不用管我,我没事的。”遗珠坐起身,抱住自己的膝盖,“您去花御一那里吧。”
步行云打趣道:“就这么想让我治好他?”
“爹爹!刚才咱们说好了什么来着?”遗珠急了。
“你先别恼,你听我说嘛。”步行云道:“我刚才认真地想了一下,就算不是为了利用他的权势,你已经及笄,是时候该操心婚事了。”
“若是搁在以往,自是全天下的青年才俊任你挑选,只是现今……总得想些办法。贩夫走卒,别说你看不上,就是你看上了我都不会答应。我家珠珠儿这么好,要嫁就得嫁人中之龙。”
遗珠苦笑道:“爹爹……”
“虽说花御一是条结巴龙,但只要我把他治好了,这鲁国的皇位八成是要传到他的手上。我知道你或许不稀罕,但这已经是目前爹爹能想到的最好的归宿。如果咱们当真得到了帝后的看重,爹爹也不要你再筹谋什么了。只要花御一肯娶你,明媒正娶,爹爹就满足了。你一个女孩儿,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好不好?我……我看着都心疼。”
虽然她不赞同步行云的话,可遗珠还是非常感动。她能听出,步行云是真的关心她,为了她的幸福着想。
可她忘不了亲生父亲临终时满怀期望地看着她的眼神,她忘不了姐姐出嫁时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忘不了。
……
一整天下来,遗珠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晚上他们驻扎在驿站,花御一把她安排在自己隔壁的房间,还特意派了个小太监去照顾她。
遗珠已经独自睡了好多年了,不习惯有旁人在身边。加上那孩子看着小,她不忍心叫他熬夜,便推辞道:“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用不着让人守夜。”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本王说、说什么,就、就是什么。”
遗珠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谁知那小太监倒不干了,他突然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抱住花御一的大腿,哀求道:“殿下饶命啊!”
花御一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立时一甩腿,将那纸片儿似的小太监甩飞,“干、干什么?反、反了你了?”
“殿下恕罪,奴婢愿意给殿下当牛做马,求殿下不要把奴婢留在步姑娘这里啊……”
花御一奇了怪了,不解地看向遗珠,结果发现她也是一头雾水。
“为、为何?”
小太监怯生生地看了遗珠一眼,颤声道:“师、师傅说了,步姑娘有本事,能把殿下榨干……奴、奴婢这样小,哪里受得住啊!”
花御一和遗珠对视一眼,简直二脸懵逼。
还是花御一年长些,先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要去剥了国强的皮。
小太监跟在他后面跑了两步,可是只到了门口,想到主子的吩咐,又心不甘情不愿、拉长着脸回到遗珠身边。
遗珠看他年纪小,干瘦干瘦的样子十分可怜,倒是那一双大眼睛十分机灵,看着便叫人心生喜欢,便含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小猴子。”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说。
“小猴子,这名字可真可爱。”她笑着夸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煦一点,“你别怕,过来帮我个忙,把上面这床被子收起来可好?”
初秋的天气仍有几分燥热,可刚才,花御一却不由分说地将两床被子压在她的身上,遗珠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
小猴子犹豫着靠近她,紧张得顺拐。
遗珠见了不由扑哧一笑,“你放心,我病了,做不了什么的。”
小猴子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便听话地上前帮她的忙。
等他收好了被子,遗珠又温柔地向他道谢。
小猴子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步姑娘,你笑起来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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