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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暮成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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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彦忽然也不变了。
他的钩忽然用一种丝毫不怪异的手法,从一个任何人都能想得到的部分刺了出去。
他的钩刺出去时,他的身子也扑了过去。
他在拼命。
就算他的钩一击不中,可是他还有一条命,还可以拼一拼。
他不想死。
可是到了不拼命也一样要死的时候,他也只有去拼了。
这种手法决不能算是什么高明的手法,在离别钩繁复奥妙奇诡的变化中,决没有这种变化。
就因为没有这种变化,所以才让人想不到,尤其是蓝袍老人更想不到。
他对离别钩的变化太熟悉了,对每一种变化他都太熟悉了。
在某种情况下,对某一件事太熟悉也许还不如完全不熟悉的好。
——对人也是一样,所以出卖你的往往是你最熟悉的朋友,因为你想不到他会出卖你,想不到他会忽然有那种变化。
现在正是这种情况。
傅君彦这一招虽勇猛,其中却有破绽,蓝袍老人如果即时出手,他的锤无疑比傅君彦快得多,很可能先一步就将傅君彦打死。
但是身经百战的蓝袍老人这一次却好像有点乱了,竟没有出手反击,却以“旱地拔葱”的身法,硬生生将自己的身子凌空拔起。
这是轻功中最难练的一种身法,这种身法全凭一口气。
他本来完全没有跃起的准备,所以这一口气提上来时就难免慢了一点,虽然相差最多也只不过在一刹那间,这一刹那却已是致命的一刹那。
他可以感觉到冰冷的钩锋已钩住了他的腿。
他知道他的腿已将与他的身子离别了,永远离别。
鲜血飞溅,血光封住了傅君彦的眼。
等他再睁开眼时,蓝袍老人已倒在树下,惨白的脸上已全无血色,一条腿已齐膝而断。
纵横江湖的一代锤客,竟落得如此下场。
“你这样何不杀了他,这样对一个锤客来说,这样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黄衫人忍不住叹息一句道。
“走吧,大哥。”傅君彦眼皮抬也不抬,“哥,你老是带人皮面具干嘛?你原本的模样可以说的上比我们三大公子还要风姿卓雅不少呢。”
“你这小子,离家多时,你还知道我这个大哥啊。”傅肖何笑骂道。说着,从脸上撕下一层人皮面具。
傅肖何温文尔雅,带点男子的气息,身上带着一点香味,颇有几分荷香的味道。身上着着黄绿色的衣裳。淡雅而不失男子该有的阴柔。
傅君彦一挑眉:“你说呢?”
“你这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啊?”傅肖何一直关心的就是弟弟的终身大事。这小子胡闹了这么多年,该成家立业了吧。
“我啊?谁说没有的,我就看中一个。”傅君彦嘴角飞扬。
“谁?”傅肖何问道。
“暮成雪。”傅君彦回道。
☆、第五十六回 皇宫偶遇
百里风云一个响指,一辆马车就咕噜噜的出现在了眼前,这办事效率!不错嘛。
百里风云有礼貌的对暮成雪说道:“请吧,姑娘。”暮成雪会意,请点点头,便提着衣裙坐了上去。由于只有一辆马车,百里风云不得已和暮成雪同坐一辆,但是二人相隔有些距离,也算懂规矩。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般滑过晶莹的汉白玉,倒影着灼热的太阳与滴滴答答的车轮。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但外面的人又仿佛能看到里面的女子笑脸盈盈。乃观绿野的一片繁华,好似“春草初生驰上苑,秋风欲动戏杨”。
暮成雪不竟有些困意袭来,在马车里小憩了起来,当她睡得正香的时候,忽觉得有人在摇自己的肩膀,“姑娘,快醒醒,已经到了哦。”听到是百里公子的声音,暮成雪才用手揉了揉眼睛,睁开朦胧的双眼。
刚一用手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哇!好大的一座宫殿似的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难怪人人都想进宫,可她们哪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啊。等下,暮成雪这才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带自己来皇宫呢?难不成他是皇族中人?
百里风云刚巧和暮成雪面对面,四目相对时,百里风云读懂她的意思,含笑说道:“你一定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带你来皇宫的吧?”
暮成雪默不作声,当是默然了。
“你跟我去见一个人,你便会知晓了。”二人重新进了马车,马车从玄武门进入,这偌大的皇宫,暮成雪突然感觉这个地方她应该曾经呆在这里过,但她的记忆中却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现在离开皇宫的时辰尚早,在宫女的带领下,暮成雪往着御花园走去,百里风云他有事,说找人有事,叫她在这里少坐片刻。
铺铺展展,烂烂漫漫地绽放着,千枝万朵在献媚,密密丛丛在舞蹈,在风中泼泼辣辣的摇曳着,浓浓烈烈的张扬着许多暮成雪不知道的花儿。有几只漂亮的蝴蝶在空中自由的飞舞着。静静地走着,看着那蝴蝶飞来舞去,暮成雪不由自主走向那只蓝白相间的蝴蝶,那只蝴蝶逗留在一朵刚刚开放的花儿上,好像一动不动的在思考着什么。
暮成雪走到它跟前,一种强烈的力量涌上她的心头,她控制不住自己了,伸出双手想把它捉住,可是令暮成雪难忘的一幕发生了,就当她的手指刚刚碰到那只她叫不出名的蝴蝶时,它鼓动了一下双翅,缓缓地飞走了。
“暮姑娘真是好兴致,几个月未见,在下都快认不出暮姑娘了。”蓝衣翩翩的一个美少年呈现在暮成雪面前,那眉,那眼,那唇,那白皙娇嫩的肌肤美得让她这个女子都羞愧的无地自容!
刚吐完话语的唇角噙着一丝趣儿味,剪水目中笑意浓浓,似一缕飘动的春风般诱人暇思。
暮成雪微红着脸颊,想了半响才回想起在杜城的时候认识的一个人,惊讶出口:“你是玉恒公子吧?许久未见,成雪都要认不出来了。咦,玉恒公子怎会在御花园?”
“哦,是这样的,在下有些事正好要与百里公子商量,刚巧当今圣上找我有事,我便进宫了,百里公子也是如此。”洐玉恒说了个通透,可是不解的是,带她进宫干嘛?
☆、第五十七回 犹如再见
二人说话间正觉得无趣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琴传声,细细听来还有琵琶的声音,这皇宫不知是谁在弹琴?
“我们过去看看。”暮成雪不经意间就用了我们一词,而洐玉恒却会错了意,温和回到:“你就叫我恒吧,我叫你雪儿可好?”
“随意吧。”暮成雪浅浅的一笑道。
御花园中,女子抱着琵琶,站在亭中,大理石雕成的牡丹在品上栩栩生辉,突然她迈出一步,紫色的绣花罗裙跟着飘浮,纤细的仿佛折就断的手指在那钢线上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身体只是轻轻一转,透明的缎带也跟着舞动,交织,旋转,纷飞,如果不是她那泛着水气是双懵,会完全让人被她蛊惑,那么连时间都将会停止。
不止是弹琵琶的,还有一个男子在弹琴。
在皇宫落雨亭中,一阵优雅的琴声飘飘欲出,远处只见一男子,一拢红衣,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形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只是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一曲完毕,聂枫睁开了慵懒的双目,只听见远处一人的拍手声飘来,“四弟的琴艺真是越发造诣了。四弟啊,母后说也该为你选妃了。听说文将军的林姑娘端庄贤淑,温婉可人呢,要不你考虑考虑?”说话的男子正是大天朝的皇上聂浩然,此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的威震天下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皇兄还是少管五弟了,说起选妃,皇兄才该是选个女子做皇后才是。”听到这,聂浩然的笑意凝在了脸上,邪媚的脸上不觉得冷斥一声,选妃是吗?都知道做皇上只能以江山社稷为重,可朕这么多嫔妃,却没有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罢了罢了。
聂枫狭长又妖娆的双目微微颤着,思绪一下把他带回了十年前,那时候他还只是四皇子,并不是现在的容王,自己的母妃也没那么受父皇宠爱,自小自己就学习四书五经,书法绘画、科技知识、行围骑射,以及如何处理政事等方方面面,教的师傅们教育自己和众兄弟们们成为治国治民、通晓古今、能骑善射的文武全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有出息。
尤记得那日,好不容易溜出宫,那时冬月,天气特别冷,出宫与皇兄游玩,却遇到了狼群攻击一个瘦小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在白雪的覆盖下看起来虚弱无比,满是伤痕,后来把她救到了客栈,正想问她叫什么名字,不料却是个傻瓜,那如水的眸子深深的打动了他的心,隐约看到她腰间有块玉佩,一个暮字。
罢了,罢了,有缘,自会相见。犹记得那日见过一明眸皓齿的佳人,腰间也是佩戴了块玉佩,一个暮字,她会是她吗?
☆、第五十八回 船舱醉酒
“洐大哥,你说怎么声音没有了?不早了,我想出宫了,你能陪我一同出去吗?”暮成雪踱步走着,发觉有些无趣,皇宫虽大,她却不喜欢。
“可以啊,你喜欢便好。”洐玉恒并未拒绝她的意思,只是顺着她来,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发现她不简单,以后必定非同一般啊。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骑着马儿出了皇宫,应该是找公公还是谁备的马吧。
太阳在淡淡云层中若隐若现,清凉的风吹在脸上,空气里似乎带着花草的清香,沁人心脾。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似乎在这柔和的日子里放松了心情,放慢了脚步,享受着这美好的生活。
“洐大哥,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暮成雪刚一出皇宫,立马就有了精神的样子,洐玉恒拿她没辙,连连答应。
单单是这四方街,就有无限的情趣,流水在伴奏,水车在歌唱。
街道上并有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官员们骑了马,前呼后拥,在人丛中穿过;妇人则坐了小轿。在这纷纷扰扰熙熙攘攘之间,有人挑担,有人驾马车。有各种不同样式的马车,有人使船,也有人在趁着赶集出来游逛,在城门口路旁凭着栏杆悠闲地看水……街道上无限热闹光景。
在晚上,漫步在这古老的街道上,脚踏青石板上,再望着皎洁的月光射在青石板路上,在倒映在两旁古老的建筑上,在这一刹那,白天的热闹和夏天一丝的燥热瞬间化为乌有。蟋蟀有节奏的在鸣叫,哗啦的流水声,这种感觉寂静又热闹,这种感受胜过北方夏夜的凉爽感觉。
暮成雪和洐玉恒刚从四方居出来,摸了摸吃得饱饱的肚子,暮成雪觉得有些心满意足了。
“我们去划船吧?去不去?”还没等暮成雪回答,洐玉恒已经揽住她的腰肢,飞了下去。
厢房内,精致的房间里摆着应有尽有的东西,暮成雪喝了几杯,觉得心中压抑烦躁,便拿着玉箫出了船舱。
暮成雪玉手轻挑长箫,双手在古箫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箫音尤在回荡在这湖面上。
暮成雪孤单地坐在船边上,手中拿着他临走前给她的玉佩,眼神清冷,仿佛什么事都已与她无关,仿佛只有杯中美酒,才能醉解美人。
“玉佩?心上人送的?”洐玉恒见她一直凝视着玉佩,不由得好奇问道,可是语气之间还是泛着些酸味。
“是,也不是。”暮成雪自己也不肯定的说道。
午夜过三旬,暮成雪已经不经意间喝了十几坛酒了,“洐大哥,我要。。。”暮成雪只觉得迷迷糊糊,浑身都发软没力,第一次喝这么多,她是从未喝过酒的,自然是酒量不行。
“你想要什么?”那个声音沉在迷离的梦境里,比梦境更迷幻更令人沉溺。
“我要……”暮成雪低低说了一句,她极度渴睡,酒醉口齿也呢喃不清,那句话说得极其含糊不清楚,使得身侧的人不得不俯下身凑向她耳边,想要听得清楚些。
☆、第五十九回 初试情种
这一俯身,原本应靠近她耳后,偏偏原本侧身朝里的暮成雪突然一翻身,脸转了过来,恰恰将一张娇艳欲滴的红唇送上。
唇与唇交接、擦过,于无心之间。却如天际突然荡起惊艳的电弧,那弧光飞闪,刹那间透过了两个人孤寂已久的心,抵达久已沉静的内心深湖,如珍珠投落那波心,激起玉珠般的晶莹波涛。
那般滋味,柔软、荡漾、不动声色却又惊涛骇浪。
洐玉恒有一刹那的僵硬,随即微微柔软下来,他微笑着,俯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抚上暮成雪细腻光滑而又火热的脸颊,指尖细细的在她眉目姣好的容颜上,勾勒精致的轮廓,眉、眼、鼻、唇……
身下女子依旧在无意识的呢喃,刚才双唇刹那交接似乎令她觉得温暖而愉悦,洐玉恒的轻抚的手指又令她觉得微痒,忽然轻声一笑,双臂一伸,一把拉下洐玉恒的脖子,贝齿凑上他的唇,轻轻一咬。
咬完还不干休,一伸手捏住了洐玉恒的脸,闭着眼睛扯,一边扯一边嘟囔,“喂……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呢?多没趣,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诛凌渊呢?”
洐玉恒被她那一拉一咬,眼波顿时摇光乱影般流荡醉人,玉白的手指靠在唇边,本就被咬得绽红的唇色,衬得更艳了几分,红若早樱,只是被这女人扯着脸,有点败坏形象,他似笑非笑的瞟着醉态可掬的暮成雪,半晌低低道,“自然不是,我喜欢你才跟着你。”
“什……么啊?”
洐玉恒笑意更深,却笑而不答,他轻轻拉下暮成雪的魔爪,抱着暮成雪回了船舱放在床上,将被子给她掖好,凝视她半晌,才轻轻开口。
“傻瓜,因为我喜欢你跟着你啊。”
窗外疏梅淡月,竹管里流过潺潺清水,泻入翠玉般的湖中,月色卧在那一池清漪里,娟娟如静女。
这夜如此静好,如此温醇。
当暮成雪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床边的玉石凳上放着一碗白粥,白粥上面还撒着些许紫色的小菜,真是细心,知道她宿醉肯定是饿了,还备着白粥,不由得对洐玉恒好感对上一分。
白粥下压着张纸条,暮成雪拿着纸条看了起来,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暮姑娘,我先有事去忙了,有缘再见吧。你若有事,可以来白云客栈找我。
翠绿紫竹中,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傅冰清一袭紫衫,豆蔻般的年华,伫立于在清澈的河边。淡紫的长裙沾染了一身晶莹,殊不知是如何才可遇到这样的女子,寄予此生情愫。
“云,你明知我们有婚约,为何还要让你弟弟来说解除我们的婚约呢,不行,我得回去问个清楚!”傅冰清刚想掩面而去,恰巧一个声音传来:“想回去找我哥?你别想了,女人,就你?也配得上我哥吗?”
☆、第六十回 仇家追杀
踢踏踢踏的马车声传来,不远处瞧见一车夫驾着辆马车前去京城的方向。而马车里面,坐的正是傅君彦,他刚刚收到消息,说暮成雪就在京城一带出现过,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就出发了,还真是想这个小妖精了。
突然一阵北风吹来,一片乌云从北部天边急涌过来,还拌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马车窗户啪啪直响,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转瞬之间,两旁树林与雨中马车之间的空气里多出了十四枝闪电般的羽箭,这些羽箭越过朝小树的身畔,刺破密集的雨滴,极诡异地避开马车上那名魁梧的车夫拦截,然后在那道车帘上留了十四道空洞,嗖嗖射了进去。
车厢内的傅君彦皱着眉头,本就极为俊朗的天资容颜居然此时显得更加枯槁,盯着眼前的空间,体内仿佛无穷无尽的念力充斥着车厢,竟隐隐然让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兰香的味道,就在这片如兰的空气中,是一副极为诡异的画面。
在车厢外如同闪电一般的羽箭,一旦近到这位深藏不露他的身前,如同进入了相对静止的空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速度,变成了静止的死物!
十四枝羽箭竟是全部诡异的静止浮在空中,没有一枝能够沾到他那身古朴衣衫,一枝羽箭悬浮在车厢内的空气中,距离傅君彦紧蹙的眉心只有不到三寸的距离,两枝羽箭静止在他的眼前,更多的羽箭在他的双手之前静止悬浮不动!
静止的羽箭轻飘飘地落下,就像是车厢外的雨水,更像是被雨水击落的青嫩树叶,再锋利的箭簇,再坚硬的箭杆,一旦失去了黄杨硬木弓和绞筋弦所赋予的速度,便失去了所有的杀伤力,像垃圾般落在傅君彦的脚下。
但为了应对这十四枝闪电般的羽箭,纵使是毒中强者傅君彦,精神也不免为之有所牵动,念力对车厢四周天地元气的控制出现了一丝漏洞。
对于李小四这样的人物,敌人的任何漏洞都是他的机会。他感觉到心脏处的层层丝裹松了一分,气海处万针刺下的痛楚弱了一分,稳定的脚步骤然一挫,只见他清啸一声,青衫振雨卷袂而飞,整个人的身体变成一片落叶向马车上飘了过去!
马车上那名魁梧的车夫闷哼一声,手中那条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马鞭猛地抽打过去,身上粗布衣衫内极黯淡的土黄色光芒乍现即隐,腰间藏放着一柄软剑,很明显是位侠客。
一位年少绝高境界惊人的大毒师身旁,必然会有剑气强悍的近侍,就连吴念都能想到这一点,李小四自然也不会误算。
一鞭挥下,风雨辟易,李小四身上湿透的青衫被劲风吹的鼓鼓作响,而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片落叶,极柔极轻避了过去,左手中食二指并为剑决,隔空戳向这名车夫近侍的身体,指尖所向,被吹乱的雨丝里骤然现出一场白线。
车夫再次闷哼,回鞭在空中一绕画了道弧圈击碎这一指,正待再次挥鞭阻止朝小四时,却被小腹处的剧烈痛楚打断。
☆、第六十一回 只有一死
他瞪圆双眼向下看去,只见一把样式普通的朴刀,正深深插在自己的肚子里!
在雨中一路狂奔一路射箭的宁缺,明知道车厢里的大毒师和马车上的马夫都是武林高手,但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比李小四稍晚片刻跑到了马车之前,然后他就地一个翻滚,钻到两匹骏马身下,避开那名车夫近侍的目光,弃箭抽刀。
他人在马腹之下,右手紧握着的朴刀却是从马臀后方,从马车下方斜斜向上捅去,这阴险的一刀极准确地避开对方身上可能穿着的软甲,深深捅进了对方的小腹!
刀锋入腹并不是致命伤,吴念面无表情一翻腕,手中朴刀一拧一绞,顿时把马车近侍腹内的腑脏绞成一塌糊涂的乱物。
车夫看着那把在腹中不停绞动的朴刀,面露惊恐绝望之色,喉中嗬嗬作响,被雨水冲洗多时的金属刀面本就是冰凉一片,他却觉得无比灼烫。
吴念此时没有心情去欣赏对手临死前的表情,手掌搭在车辕上,身体灵巧翻起,从车夫近侍的身边冲了过去,紧随着李小四的身影杀入那辆神秘的马车之中。
帘起凄寒春雨入。
李小四脸色苍白,眼眸明亮,一挥手击开傅君彦迎面袭来的那柄短剑。
傅君彦面色骤变,调集体内所有念力,想要将这名难缠的江湖人物直接毙杀。
吴念从朝小树膝间钻过,闷哼一声猛地向前跪倒,手中锋利的刀尖狠狠刺穿傅君彦的脚掌。
傅君彦像一头苍老将死的野兽般痛嚎起来,因为脚掌上的剧痛,冥想再次被打断,但他那双白皙苍劲有力的手掌已经像蒲扇般张开,将要拍下!
面无表情的李小四狠狠一头撞进傅君彦的怀里,撞散对方凝聚全部念力的一击,反手自靴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扎进对方的脖颈!
一刀。
两刀。
三刀。
十四刀。
李小四跪在傅君彦枯瘦的身上,左手死死摁住他的右肩,右手拿着锋利的匕首不停地捅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鲜血喷在青衫上,化做意味莫名的殷色花朵。
。。。。。。
。。。。。。
巷口另外那辆马车一直没有动,一直安静地停在磅礴的春雨之中,无论是最开始的屠杀,山庄里的惨烈战斗,还是马车里这场惊心动魄的箭刀斩毒师,都没有让车厢里那位消瘦的青年人动容,他只是静静看着自己如藕节般的手指出神。
在武俠者的世界里有几条被公认的定律,同境界的毒师基本上可以横扫同境界的剑师符师同侪,正如岐山道口张孟衫老人可以稳稳压过那名书院弃徒,然而今夜这场战斗最后的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
“同样是洞玄境界上品,剑师居然杀死了大毒师,实在是令人有些想不明白啊。不过李小四你真是了不起,武侠者间的战斗竟被你硬生生打出了壮阔铁血味道。”
消瘦青年人虽然年轻,却已经是玉恒公子的随从,他在心中默默赞叹感慨李小四的强悍生猛,眼眸里却依然全是漫不在乎的意味,先前他是不屑出手,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出手,无论李小四和那名没有见到的家伙如何强大,都只有死路一条。
☆、第六十二回 绝世风姿
眼见着那辆马车已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自然那个傅君彦的尸体也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火光那头,一株孤松上,斜斜躺着衣袂宽大的男子,淡色的衣襟垂落,绣着银线暗纹,纹彩在暗处看不清图样,随着他身子起伏,不断闪烁着粼粼的微光。
他斜躺细而脆的树梢末端,明明看得出身材高颀,却令人感觉轻得像一团云;明明姿态闲淡,却令人不由自主仰望,如对巍巍玉山。
正面相对,先前一直沉在阴影里的容貌显露,那般容光,如明月自碧海尽头缓缓升起,刹那间辉映无上苍穹,立时惊得暮成雪晕了一晕。
月色清凉,那男子长衣飞散在夜风中,带着点不经意的笑,姿态甚至有点散漫的缓缓前行,宽衣大袖飞卷如云,让人想起九天之上飞翔的鸾鸟。
有一种容颜,叫圣洁。有一种风情,叫魅惑。却很少有人将圣洁与魅惑如此流水无痕的融合在一起,化为独特的气质和风华,高华里生出散漫,温暖中隐含深沉。
砂石发出细碎声响,一种淡淡的奇异的香气弥散,那男子姿态优雅却又毫不客气的坐近来,火光下,他微微侧脸。暮成雪的呼吸立刻窒了窒。他飞扬入鬓的眉,带着流逸超然的弧度,让人想起三月碧泉边的柳,承载著明丽流芳的春光。
而那般神祇似的线条精致的侧面,天地间的光彩都似集中在他眼底。超越凡尘之美,会让人失去语言的能力,暮成雪现在就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
对面,含笑的男子长眉微挑,眸和发都黑得华光潋滟,一线红唇却又比那火光更为灼红,眉目鲜明如画,美得令人神魂颠倒含恨九泉。
她栽落,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他衣领外露出的肌肤和他的缎质长袍一般的光滑,带着奇异的淡香,她后颈的肌肤微微蹭上他的胸,只觉得全身都似在一霎那着了火。那火焰绕身而行,却不觉灼痛,只觉得温暖而迷幻,如浸入融融温泉,从手指到脚趾,都是舒展的,这一夜惊险迭起,奔波劳苦,都似瞬间被温柔褶起,抚平,再被云淡风轻的拂去。
身后男子的气息温醇得像个令人迷失的美梦,又或是从四季如春的云来国飘来的春风,又或者太渊最美的莲池里荡漾一池幽香的碧水,柔软、魅惑、而又无处不在。
他的唇离她如此近,近到马背移动间时不时擦过她耳廓,透心的痒,灼热的呼吸拂过脸颊,轻软湿润如同一个细腻的吻,暮成雪僵着背不敢动弹,全身却一寸寸的软下来,软成绵,成雾,成网,横也是丝竖也是丝。这一霎只若星火一闪,这一霎却又似漫长千年。
恍惚里听见那人声音低低响在耳侧,带着微微笑意,听见那般的笑,便觉得四季的花,都在一霎那开了。
月光从墙头泻下来,照见那一处小巷,巷子死角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手指玉白,指间拈花般拈着一朵奇形的五角花。
花朵晶莹如冰雕成,每个角都闪烁着无数星光,美丽得慑人心魄,却不如那只拈花的手,玉琢般的精致。
黑暗的角落里掩去了人的全身,唯有拈花的手沐浴在月光下:一只洁白、修长、以美好姿势拈着杀人花的手;一个优雅、恒定、波澜不惊而又睥睨天下的姿势。
那人一身银色长衣,在月下闪耀迷离波光,身姿柔软而不失优美,迅捷而不失风雅,每一举手投足,都飘逸如仙悠然似舞,苍黑屋脊上,一轮圆月里,他身影飘荡如若无骨,直似要飞入那金黄月华中去,竟是曼舞如风中幽兰,长袖卷天地生香,绝俗脱尘的神仙风姿。
只见那身影微一踉跄,却立即稳定如常,随即,双袖一卷,突然平平而起,如同一只银色飞凤般,轻若柳絮,飘若流云,身姿优美如破空一舞,飘渺超然,承载溶溶月色,飞越长空。那瞬间暮成雪觉得漫山的花都黯了一黯,漫天的光都亮了一亮,风好像是从远山奔过来的,到了这里便累了,舒缓作舞,缭绕盘旋,天地间很宁静,宁静里绽放出绝世的容颜之葩。
傅君彦负手立于我身侧,目光深邃,静静仰头看着那黑底金字的百里府匾额,面上一抹淡而渺的温柔微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即使不言不动,绝世的风姿依旧吸引了路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小雪儿?我可是你亲亲夫君呢。”傅君彦见暮成雪呆呆的立在原地,突然起了一丝玩味的心情。
什么?原来这人居然是傅君彦?!
☆、第六十三回 不留情面
“是你?你不是已经。。。”暮成雪忍耐不住内心的震惊,难道他一直都是用人皮面具示人?天呐,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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