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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难为[金推]-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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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年摆摆手:“哪里能堵得住别人的嘴呢。倒是把那匣子拿来我看看。”
  如鹂悻悻端了来,打开一瞧倒叫众人都怔了一下,满匣子的首饰,单钗子就是三枝,一枝赤金镶硬红宝石的,一枝白玉的,一枝五彩琉璃的。另有翡翠镯子一对,赤金镯子一对,珍珠耳环一对,珠光宝气,价值不菲。连绮年都愣了:“这么贵重的礼,我怎么好收?”
  珊瑚笑道:“姑娘收着吧。阮家表少爷是未来的世子,这次亏得姑娘救了,送这些也只是轻的。因着是亲戚,又不好送几大车的银子来,可不是只好送这些东西给姑娘么。”
  绮年苦笑:“这些东西,倒叫我没法分给姐妹们了。”各样价值都不同,怎么分都不可能均匀的,“罢了,如鹂收起来吧,留着以后再戴。”别拿出来戴着扎眼就行了。英国公府这些首饰成色极好,那珍珠耳环上镶的粉红水滴状珍珠有龙眼大小;翡翠镯子通体翠绿;赤金镯子最结实,居然是实心的,足有几两重,上头铸着精致的缠枝牡丹花样,花心里还镶了小颗的猫眼石。这么一匣子东西,少说值个上千两银子。
  如鹂嘀咕道:“既得了就是姑娘的,戴了又怎样。”却也知道绮年为什么这样说,虽然嘴里嘀咕,还是将匣子抱了进去,放到箱子底下。绮年看着颇为欣慰,心想终于是有长进了,便把这些事抛下,一心只去盘算着那夏衣的事了。


☆、56 发夏衣引起风波

  “今天是第五天了;发夏衣的银子数目都算出来了没有?”郑氏端着茶杯;打发走了来回事的管事媳妇们,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三个姑娘。
  吴知雪第一个拿出一张纸来,后头乔连波和绮年也都交上了自己的计算结果。郑氏看了一会儿;笑笑,把三张纸铺在桌上:“你们自己瞧瞧。”
  吴知雪计算出的数目居中;绮年的多些,乔连波的少些。郑氏指着吴知雪的数目:“雪儿这个最准;相差也就是一两银子上下。绮儿的就宽泛了些;多费了七八两银子;不过在咱们这样的人家倒也不算什么。”
  绮年低头道:“是。下次一定记得再算仔细些。”七八两银子;在吴府自然不算什么,但若是那样中等人家;七八两银子够发满院子下人的一季夏衣了。
  吴知雪嘻嘻一笑道:“表姐连花名册都没有,能算得这样已经很好了。”说着,斜眼瞥一眼乔连波。
  绮年只是笑笑。她这七八两银子是有意放宽些的。一则她怕今年吴府两房合一,人事上有所调动,那些管事们记漏了几个人也是有的;二则下头人做事,你总要让经手人略有几分好处的。固然不能让他们贪,但若是半点油水都没有,人家也难尽心尽力地做。
  郑氏也笑了笑:“咱们这样人家,手略松些也是有的。何况下人辛苦,多少也要给他们几分好处。但若是算得少了,这就要出乱子,下人就要生事了。”
  这话分明是说给乔连波听的。乔连波脸涨得通红,低声道:“我回去重新算过便是。”
  吴知雪撇了撇嘴道:“重新算过?若真是等着发夏衣,乔表姐这样左算一次右算一次,怕是过了季那夏衣还没得穿上呢。”
  “雪儿!”郑氏轻咳一声,“哪里有这般与表姐说话的?没规矩!”虽则语气嗔怪,却是直等吴知雪说完了话再出声,并未曾拦着她的话头。
  绮年自然听出来了,不由得有几分疑惑地悄悄看了郑氏一眼。郑氏不得颜氏欢心,婆媳不和,这早是人人皆知的事了。但高门大户里,这样事尽有,又不是亲婆媳,只要面子上礼数合了也就是了。
  郑氏性子虽泼辣,却并不是那等莽撞失礼之人,对颜氏表面上还是挑不出什么来,对乔连波也一直都是疏离客气的。纵然是女孩儿们私下里有些口角,当着长辈的面却都是谨慎的。怎的今日吴知雪竟然这般公然不给乔连波留颜面呢?
  郑氏训斥了女儿,便瞥了一眼满面透红的乔连波,淡淡道:“连波,这当家理事,不能只一味地严苛。尤其是大户人家,当家奶奶若是严苛得过了,下人们心中有气,出工不出力,那家也是管不成的。一张一弛才是正道,否则就难免落了小家子气了。你且说说,你这数目是如何算出来的?”
  乔连波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忍着不肯教它落下来,声音却免不了微微发颤道:“我是照着花名册一个个算的……”
  绮年听她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咳嗽了一声道:“大约表妹跟我一样也是粗疏计错了数,舅母别恼,下回我们仔细些就是。”
  郑氏还没说话,乔连波突然大声道:“我并没有粗疏!”
  她极少这样提高声音说话,乍一亮开嗓门,竟然让众人都愣了一下。吴知雪反应快,立刻嗤笑道:“若是没有粗疏,那表姐照着花名册一一的算,还是算得这么少,那还真是太细致了……”
  说是细致,其实就是说严苛,说小家子气。乔连波听得出来,忍住了泪倔强地道:“我并没有克扣什么,外祖母已说过,给下人须留一分利,我也都算上了的。”
  郑氏扬了扬眉:“哦?那究竟是如何算出这个数目来的?”
  乔连波有心想说吴知雪的数目不对,但一来不敢公然顶撞长辈,二来心里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自己绝对没错,一时答不上来。吴知雪含着冷笑,正想再说几句话,绮年倒想到了一个原因,叹了口气道:“表妹可是将所有人所需布料的总数合在一起算的?”
  乔连波怔了怔:“自然,难道还有别的算法?”
  “表妹大约是没有想过,一匹布的长度是一定的,做了衣裳就难免有余下的料头,并不是全部都能用得上的。”乔连波用所需的布料总长度除以一匹布的长度,这种算法显然是没有考虑到零头料子的问题。吴府每季给下人裁四套衣裳,这都是用整幅的料子,并不用零头布料拼接的。这里头的损耗,乔连波并没有算进去。
  乔连波怔了片刻,低头不语了。绮年看向郑氏:“表妹是仔细算过了,只是没有管家理事的经验,偶然疏漏了。”
  吴知雪嗤了一声,偏过头去小声嘀咕:“连这也不知道,敢是没见过整幅的料子不成……”
  “好了。”郑氏见好就收,“既是这么着,倒也不算大错,日后注意着些就成。今儿就这么着吧,都回去吃了中饭,下午不是还要上学么。”
  三个女孩儿次第退出,郑氏身边的丫鬟红罗忍不住小声道:“太太,怕是乔表姑娘又要回去向老太太哭诉了。”
  郑氏不在意地道:“随她去哭。是老太太自己说要她学着理家的,我自然要尽心地教才是。”
  红罗倒是想不明白:“您这又是何必呢?到底是老太太心爱的外孙女儿,且将来不过是老太太陪一副嫁妆的事,也碍不着您什么……”就算舅舅舅母要给外甥女添妆,也不过是百八十两银子的首饰就很足够了。
  郑氏哼了一声,将手中的茶盅往桌子上一搁:“老太太再怎么心爱我都管不着,只别把主意打到我的霆儿头上来!天天的借着过年,扯着哥儿姐儿们都往松鹤堂去,为的是什么?当我和大嫂都是瞎的不成?大嫂好性儿,我可不能!我的霆儿将来要风风光光寻一门好亲事,可不是拿来给老太太心疼外孙女的!”
  红罗本来不是郑氏身边最得用的,因着红绸被吴知霆收了房,空出了位置,她这才得上来,闻言方才明白郑氏的意思:“难道老太太竟想着叫乔表姑娘嫁给咱们少爷不成?”
  郑氏冷笑道:“见天的一副柔弱模样,稍有点不顺心就要哭不哭的,做给谁看呢?男女七岁不同席,便是亲亲的表兄妹,也没有个天天厮混的道理!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么?无非是爹娘都去了,连嫁妆也没有,虽有个兄弟,却还小着呢,倚靠不得。这样的姑娘,老太太再怎么想办法,也找不到一门风光亲事。想来想去,可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说着,想起吴知霆若不是自己发现得早,说不定真就对乔连波念念不忘了,不由得心里更恨,咬牙道:“她娘当初就难缠得很,时时阴阴沉沉的,两只眼睛只盯着我和老爷,略有些差错便跑去老太太面前挑唆。好歹她嫁到京外去了,我总算再不见她,却不想如今女儿又回来,真是――”想到乔连波也才十几岁,总算后面的话不曾骂出口来。
  红罗笑道:“这也只是老太太的一点想头罢了,奴婢看乔表姑娘倒似是没这些心眼子。”
  郑氏哼了一声:“她也十四了,难道还不知道避嫌?你看绮儿那丫头,不过才比她大几个月,在松鹤堂时从来不多说多话。”
  红罗笑道:“周表姑娘不得老太太喜欢,没准是因着这个才不说话呢。奴婢倒听说,霄少爷对周表姑娘不错,他的小厮还曾给表姑娘捎带过东西呢。”
  郑氏叹道:“这些我都不管,但绮儿与霆儿却是两不相干的,这我便放心。只要她们不把主意打到我的霆儿头上来,我便随她们去。若要想着算计我儿子,我却不与她们善罢干休!”
  郑氏这里跟贴身丫鬟说着私房话,那边乔连波红着眼圈回了松鹤堂,一进香雪斋便扑倒在床上哭起来。吴嬷嬷手忙脚乱围着道:“姑娘这是怎了?可是谁给你受委屈了?”又瞪着藕花菱花道,“叫你们两个小蹄子伺候姑娘,怎的却叫姑娘哭着回来?仔细我告诉老太太,剥了你们的皮!”
  菱花口齿伶俐些,连忙将今日的事说了,小声儿嗫嚅道:“二太太跟姑娘们说话,不让奴婢们进去,并不关奴婢们的事……”
  吴嬷嬷没处撒气,顺手拧了她一下道:“偏你个小蹄子推得干净!”又道,“姑娘别哭了,老奴去告诉老太太!”
  乔连波一把拉住她:“不许去!谁都不许告诉老太太!嬷嬷你还嫌不够乱呢……”
  吴嬷嬷傻了眼,只得把藕花菱花打发出去,抱了乔连波道:“姑娘受了委屈,如何不去与老太太说呢?”
  乔连波哭道:“嬷嬷难道现在都看不出来?二舅母为何要这样对我?”
  吴嬷嬷怎会不知道,只强着嘴道:“二太太无非因着跟老太太不和――”
  话未说完就被乔连波打断了:“便是二舅母与外祖母不和,从前也不曾这样!全是,全是今年年下才……”不好说出口来,只得又哭了。
  吴嬷嬷愣了一会,拍着床道:“二太太这算什么?老太太本也没想霆少爷――”
  乔连波猛抬起头来:“嬷嬷还说这话,是想逼我死呢!”
  吴嬷嬷吓了一跳,连忙道:“姑娘说这话,才真是逼老奴死呢。老太太也是一心为姑娘打算的。”
  乔连波哭道:“我如何不知道外祖母是为我好,只两位舅母如今都防贼似的防着我,我却要如何自处?”
  吴嬷嬷也无话可说,只道:“老太太还在呢,纵然是两位太太,看在老太太面上也不敢对姑娘怎样。”心里却也知道想让乔连波嫁给吴知霄吴知霆兄弟中的一个,这计划怕是不成了。颜氏叫孙儿们都到松鹤堂来说话,李氏就日日将乔连波带在身边学理家,郑氏还立刻给吴知霆放了个通房丫鬟;一出了正月,兄弟几个都回了书院读书,只晚上来请个安即走,竟是在内院都不肯多呆一刻了。
  乔连波哭了一场,心里略舒服些,坐起身拭了泪道:“嬷嬷若是为我好,以后万不可再生别的心思。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连章争气肯读书,我日后随便寻个归处也就是了。”
  吴嬷嬷大惊道:“姑娘万不可如此想!姑娘家嫁人,就好比那再次投胎,若嫁错了人家,一辈子受苦。咱们太太可不就是嫁错了人家,才落得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说着落下泪来道,“老奴拼死保着姑娘和哥儿来京城,就是不让姑娘被乔家那些人随便卖了。如今有老太太,自然是会替姑娘细细打算的,姑娘万不可自己就先泄了气。”想着又有些怨恨,“二太太也欺人太甚!怎的周表姑娘也不替姑娘说句话,反说姑娘粗疏?”
  乔连波勉强道:“表姐也替我说了……”
  吴嬷嬷忿忿道:“这算什么?周表姑娘既早知道那布匹料头之事,如何不提醒姑娘呢?”
  “嬷嬷糊涂了?”乔连波瞧着她道,“我说请表姐来一同看册子,嬷嬷硬是不肯,教表姐如何提醒我?这些日子,表姐显是跟我疏远了。”
  吴嬷嬷愣了一下:“姑娘这是怪老婆子了?周表姑娘若是真跟姑娘要好,又怎么会――”
  “就是家里姨娘们生的姐妹,也没有无缘无故就跟我要好的。”乔连波淡淡地说,“何况表姐几次因着我被外祖母迁怒,又怎么会一直跟我要好?”
  吴嬷嬷踌躇道:“老奴是觉得,老太太不喜欢周表姑娘,姑娘也该远着她些。”
  “外祖母虽不喜欢表姐,两位舅母却是都喜欢的。大舅母临出门,还让表姐跟赵姨娘一起管着怡园的事。”乔连波擦干眼泪,翻身就要下床,“表姐早对我说,让我多孝顺着舅母,我只没听。舅母还有几天就要回来,你拿我做了一半的那双鞋来,该赶着做出来才是。”
  吴嬷嬷愕然道:“姑娘这是――”
  “外祖母我要好生孝敬,舅舅舅母那里也该近着些,就是将来连章读书有了出息,也还要舅舅扶持。”
  吴嬷嬷嘀咕道:“两位老爷也要听老太太的……”
  “两位舅舅自然都不会违逆外祖母。”乔连波盯着吴嬷嬷,“可是嬷嬷难道不知道,即便是答应了,怎么做也是看二位舅舅的心意。就如二舅母确实带着我指导理家管事,可是究竟指点到哪里,还不是看二舅母的意思?就如今日,若是二舅母早些对我说那布匹零头的事,我又怎会算错?可是二舅母便是不说,外祖母又能责怪她什么?”
  吴嬷嬷不由得语塞。阳奉阴违是怎么回事,她一个老嬷嬷焉能不知?即如今日之事,任谁也不能说郑氏有什么偏颇。日常理家总是带着三个姑娘一起,若说她暗地里多指点吴知雪些,这也是人之常情,谁教人家母女日夜相处呢?乔连波一个外甥女,总不能晚上也跑到宁园去。可是虽挑不出错来,乔连波偏偏就受了今日这一肚子气。内院尚且如此,何况外头吴若钊兄弟呢?即便是吴若钊答应提携乔连章,这怎么提携却也大有区别呢。
  “那姑娘这是要――”
  “以后我只看着表姐。”乔连波已经翻出那双做了一半的鞋子,“表姐怎样做,我也怎样做。若是既有外祖母疼我,舅舅舅母也怜惜我些,我的日子才好过。”
  吴嬷嬷一阵心疼:“我可怜的姑娘,好端端的是正经表小姐,却要这般讨好人……”
  “嬷嬷说的什么话。”乔连波已经飞针走线起来,“从前表姐也给舅母做过鞋子帕子,她能做,我自然也能做。”
  吴嬷嬷赶紧擦了擦泪:“是,姑娘的针线比表姑娘强得多了,大太太自然也会喜欢的。从前是老奴糊涂了,日后姑娘做什么,老奴绝不多嘴。”
  乔连波含着眼泪对她笑了笑:“嬷嬷是为我好,我都知道。只是我娘毕竟不如表姐的娘亲与舅舅亲近,从前我只怕舅舅舅母不喜欢,怕自讨了没趣……日后,我只看着表姐罢。嬷嬷帮我把那日姨母家送来的荷花宫花找出来,我明儿就拿去送给表姐。”
  吴嬷嬷怔了一下:“那宫花是老太太特意挑出来的,姑娘戴了最是好看,为何又要送出去?何况国公府还送了一整匣子贵重首饰来,不都是周表姑娘的么?”
  “那本就是因着表姐上元节救了阮家少爷,姨母家里才送来的。首饰自然是表姐的,就是那宫花,外祖母也原该叫表姐先挑的。你只管拿出来就是。”
  吴嬷嬷不敢再多说,连忙去拿了出来,叹道:“周表姑娘也真是好福气,怎么就能救了阮家表少爷。如此一来,国公府还不感激她?将来好处尽有呢。”若救人的是自家姑娘该多好?不说别的,若是将来国公府出面保个媒,这里头的好处就说不尽。
  乔连波没再说话,只低头做针线,吴嬷嬷看她低着头,细细的颈子弯着,楚楚可怜,忍不住道:“姑娘也别太自苦了,老太太有机会总带着姑娘出去,只消那些夫人太太们知道了姑娘的好处,自然就……”
  乔连波停了针线,苦涩一笑:“说来我还未满孝,这般到处走动已经是不妥了……”
  吴嬷嬷何尝不知道这样不妥?只是乔连波已经十四岁了,若等到满孝再出门,那时便十六了。她可不是显国公府的金国秀,十八岁了还能做皇子正妃,若真等到十六岁再出门走动,只怕什么都晚了。
  何况颜氏身子近些年来也不大好,当初女儿死的时候就有些哭伤了,加上本来不是什么很厚重的秉赋,一直也就有些虚。虽说不用吃药,却也得时常进补。倒不至于说一两年就去了,但现在出门走动已经觉得有些腿脚沉重,若再过两年,好不好出门还要两说呢。真到那时候,就只能指着李氏和郑氏两个儿媳妇带着乔连波出门走动。可是倘若到了那时李氏郑氏自己的女儿都嫁了人,哪个还会特别关心乔连波呢?
  “姑娘别这么想,周表姑娘不是一样也身上有孝么……”绮年比乔连波还大点儿,守上两年孝就要十七了……
  “再说这事儿,老太太早吩咐下去不许多嘴的,对外只说姑娘和周表姑娘都是孝满了才来京城的。”不说别的,就是上次去东阳侯府给长公主拜寿,这没出孝的去就已经很不合规矩了。若不是因着长公主遍请了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们,颜氏也不会非要带乔连波去不可。虽说本朝的规矩,对于守孝三年要求得已经不是那么严格,真像金国秀那样二十七个月都不出门走动的姑娘极少,但去东阳侯府那次,绮年和连波的孝都还没满一年,确实是有点过份的。
  “老太太也是想姑娘多去见见人,只没想到那次――倒是雪姐儿得了好处。”成了大长公主的孙媳妇。这就是出门见人多的好处,没准谁家的夫人太太就看好了呢?虽说婚姻还是要看两家的门第,但姑娘好不好,也是重点考察对象。京城里的勋贵人家,往往是从十二三岁就开始考察选择,这样才能在姑娘及笄之后差不多都定下来,然后不耽搁姑娘出嫁。所以像金国秀这样儿的,如果不是被指为了皇子妃,说不定拖到二十岁都还嫁不出去呢。
  乔连波有几分迷惘:“嬷嬷,我以为我努力学了就能赶上表姐她们,可是――”
  “姑娘学的时间少,哪里能跟表姑娘她们比呢。姑娘今年才十四,再有个一两年的时间,学什么都足够了。”
  乔连波慢慢摇了摇头。她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你肯努力就一定能学好的,比如说写字、做诗、绘画之类,她就怎么也不行。
  “我的姑娘啊,那些东西都是虚的。不说别人,单看大太太罢,听说从前在家里也是能作诗文的,如今每天管家理事都做不完,哪里还能做诗呢?姑娘千万别跟着雯姐儿学,将来去了婆家,哪会因为你会做诗婆婆就喜欢了呢!姑娘若不信,只看周表姑娘就是。大太太喜欢她,难道是因为她会作诗?”
  乔连波想了一想,轻轻点了点头,低低叹了口气:“既这么着,我还是多学学算账理家,少念些书就是……”


☆、57 你方小产我有孕

  二月底;春闱放榜的时候;李氏带着两个女儿回来了,大包小包的带了一车的礼物,都是吴家二老太爷那边的亲戚准备的。
  二老太爷自己不怎么爱读书;却最喜欢爱读书的人。偏偏他的儿子们都随他,做官经商有头脑;读书不着调,全是捐了功名之后才弄到的官职。因此;二老太爷特别喜欢大房的两个会读书的侄子。眼下李氏带着吴若钊的两个女儿回老家;吴知雯又是诗书皆精;二老太爷更爱得什么似的。大手一挥;整整打了一套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说是补上吴知雯错过的及笄礼;然后再送两套赤金镶珠的头面,是给知霏和知雪预备的及笄礼。听说家里还有两个外孙女儿,于是又准备了两盒首饰给李氏带回来。导致李氏携带着价值数千银子的贵重首饰上路,若不是有家人护送,还真有点害怕呢。
  李氏是私下里把二老太爷的首饰给绮年的。二老太爷也偏心,他不喜欢颜氏这个继**子,尤其是颜氏没生儿子,两个女儿又从来没见过二老太爷,自然不会有什么感情,因此二老太爷送给绮年的首饰明显比给乔连波的好。李氏当然不会把这事说出来去扫颜氏的脸,于是就私下里偷偷给了绮年。
  绮年开盒子一看,二老太爷倒真是大手笔,虽然不是整套的头面,但钗子是足金点翠的,步摇是一整块通透翡翠琢的,镯子是羊脂玉的,珠花上用的珍珠都是黄豆大小,这一盒子也得值几百两银子。
  “连波的那一盒少一枝步摇,珠花上的珍珠也没这么好。”其实李氏也怪为难的。二老太爷这人吧,要说仔细也真仔细,给知霏和知雪的礼物,同样是赤金镶珠的,知雪那一份的份量就略重一点,因着知雪终归是郑氏生的,知霏却只是记在李氏名下。可是二老太爷要是任性偏心起来,那也真没办法,根本不管颜氏还在呢,就这么偏向着绮年,倒搞得李氏要偷偷摸摸做贼一样了。
  绮年笑笑:“我知道了,这步摇和珠花我现在不会戴出去的。”
  “好孩子。”李氏拍拍绮年的手,叫人把给乔连波的首饰送到松鹤堂去。
  大房三人出去了这些日子,今儿回来,晚上免不了要接风洗尘一番。颜氏兴致也高,便说起数日后恒山伯府的牡丹宴来。
  吴知雪虽然已经订了亲事,但还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听到有异种牡丹,自然心向往之。吴知雯已经及笄,亲事却还没有着落,像这种类似相亲大会的牡丹宴,自然更是期待。
  绮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众人谈论牡丹花,心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她现在没心思琢磨别的,一门只想着冷玉如了。
  冷玉如前几日派听香来送了一次口信,郑瑾是日准备装病,然后带了冷玉如出去走走。当然她对冷玉如的说辞是不愿见到张殊,因此叫冷玉如换了丫鬟的衣裳在园子角门处的得意斋等着,两人会合后乘马车出去。
  得意斋,绮年已经看过恒山伯府的宅第图样,那得意斋的确靠着角门,但离外院却很近,若是恒山伯府来了男客,在外院饮酒醉了,最适宜休息之处就是得意斋。何况郑瑾还叫冷玉如穿了丫鬟的衣裳去,到时候只怕一推门进去,得意斋里就歇着个张殊。这时候郑瑾带人来一喊一围,人人都会以为冷玉如乔装打扮来此会情郎呢。会情郎还是好听的,不好听的,恐怕就会说冷玉如是来勾引郑瑾的未婚夫的,到时候冷玉如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表姐?”绮年感觉有人推了她一下,猛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嗯?”
  推她的是小胖子吴知霖:“乔表姐在跟表姐讲话呢。”
  “哦……表妹方才说什么?我走神了不曾听见。”绮年随手摸摸小胖子的圆脸儿,笑看乔连波。感觉到颜氏投来不悦的目光,也只好当作没看见。
  乔连波脸色微红,低声道:“我方才说,明日我想与表姐一起可好?”
  绮年略有些茫然:“我们同去,自然是一起的。”
  颜氏咳了一声:“明日人多,雯儿照看霏儿,绮年你便多看顾着点连波。”
  绮年皱了皱眉:“明日外孙女与冷家姐姐有约,只怕不能寸步不离地陪着表妹。”
  颜氏神色不悦:“便是与冷家姑娘有约,带着你表妹又何妨?难道她还会丢了你的脸不成?”
  绮年忍着气道:“外孙女当然愿意带着表妹,只是冷家姐姐未必方便。”要是别的时候也就算了,可是明天情况不同,她可不能带着乔连波碍手碍脚。明天她一要直紧盯着冷玉如,根本顾不上别人。
  乔连波脸又红了,低声道:“那就罢了,表姐不要为难。”
  “抱歉。明日真的不行,过了明日,容我给表妹赔罪。”
  颜氏脸色十分难看。恒山伯夫人的请帖是下给吴家的,但恒山伯府地方并不大,去做客的人也都会考虑一下对方的宅子,不好拖家带口的人人都去。且恒山伯夫人辈分并不太高,如颜氏,或者英国公府老太君这样的身份,就都不会去。
  吴家长辈也只去李氏一个,带着下头的姑娘们。吴知雪因定了亲,最后也决定不去了。如此,就只剩下四个姑娘。让乔连波跟着绮年,乃是颜氏的意思。明日里自然是恒山伯府的姑娘做东,绮年与冷玉如相识,冷玉如又是整日伴着郑瑾的,自然乔连波也能与郑瑾走得近些。只没想到,绮年会拒绝得如此干净利落。然而事涉冷玉如,颜氏能做得了绮年的主,却做不了冷玉如的主。
  绮年这会儿却顾不上看颜氏的脸色。冷玉如是成是败,甚至可以说她日后的前途命运,可能都系于明日。相比之下,颜氏的脸色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这么一来,松鹤堂里这一番热热闹闹的谈话,气氛便变得极是不虞。郑氏见状,便说起春闱来:“今日放了榜,永安侯家的公子中了第三名。人都在说,没准儿孟家要出第三位探花了!一门三探花,这可是难得的佳话。”
  李氏也跟着笑道:“怪道今儿进了城门就挤得慌,我竟忘记了今日放榜呢。只是孟公子能否得探花,还得看几日后的殿试。”
  郑氏笑道:“怕是差不多了,孟公子一表人材,据说比他的兄长还要俊秀。”
  自来一榜三鼎甲:状元榜眼探花,唯有这探花郎有那么点儿讲究。因着当初探花郎这名字初起时,就是自进士中选年少俊秀者担当,以至到了如今,在情况允许的范围内,皇帝也总喜欢选个比较年轻俊秀的来做探花。据说当年孟家大公子孟灿,本是能点状元的,皆因人生得太端正了,而殿试的第三名偏偏又长得比较欠缺,结果孟大公子就被点为了探花,原榜眼做了状元,原探花做了榜眼。
  不过,皇帝虽然为了传统将孟大公子点为探花,但到底心里是知道孟大公子才学的,因此把公主指了给他,而没有给那位同样未婚的,由榜眼升上来的状元。
  有了这一传统,孟家且已出过两位探花,孟烨又生得风流俊秀,只要殿试不失常,这探花大概也就是十拿九稳的了。
  颜氏沉着脸道:“胡闹!春闱取士,是为朝廷国家,哪里是为风流佳话。岂能这般妄议朝政!”
  郑氏知她是心里不痛快,并不反驳,只笑了一下。众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虽然李氏竭力又说了些路上的见闻,到底也没能将颜氏的脸色转过来,只得各自回房。
  颜氏一回了自己房中,便怒拍了一下桌子:“真是反了!不过就是与冷家那丫头熟识些,竟然拿着她来驳我!连波是她的表妹,便带着又有何妨!”
  琥珀连忙低声道:“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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