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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难为[金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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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督促着哥儿好生读书,将来自然什么都有了。倒是姑娘要为自己好生谋划,别的不说,若嫁了好人家儿,将来对哥儿也是个助力不是?”
  说起嫁人,乔连波不由得面红过耳。只是这事关姐弟二人的前程,也只得忍着羞道:“嬷嬷快别说了,我连一副嫁妆都凑不起来,能嫁什么——”后头半句话实在说不出来,咽回去了。
  吴嬷嬷叹道:“如今想要门第好,又不要嫁妆……”忽然心里一动,“姑娘瞧着,二少爷如何?”
  现下二房回来,两家的孩子就要重新排行了。乔连波想了一想,才分得清这“二少爷”是指吴知霄,不由得连耳根都红了:“嬷嬷胡说什么!”
  “老奴可不是胡说。”吴嬷嬷也有些着急,“且不说大老爷现如今的官阶——且大老爷还年轻着呢,将来必然还要升的——单说大太太,那真是个宽厚人。”她是吴家出来的陪嫁,如今回了吴家,又拿起了旧日的称呼。
  “二老爷也有能耐,可是二太太人厉害,那样的人做婆婆,可比大太太差远了。”吴嬷嬷越想越觉得这事合适,“姑娘在这里住上几年,彼此脾气都摸透了,又是舅母做了婆婆,如何不好?再说,还有老太太在呢,就是有个什么,也有老太太护着。既是嫁了自家人,大太太也不是那计较嫁妆的,这样的姻缘,打着灯笼也难找呢。”
  乔连波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嬷嬷别胡说了!怎么就说到二表哥身上——我,我还小呢。”
  吴嬷嬷急得一拍大腿:“我的姑娘,年前您就满十三了,再有半年多就十四了,不小了。有些人家儿,姑娘十一二岁就开始找婆家了,无非定了之后过几年再娶。再说也不是现在就——二少爷年纪也还轻,这才十六呢。姑娘多跟大太太亲近着些,跟二少爷——”
  “嬷嬷别再说了!”乔连波听她说得有些过份,硬着嗓音喝止,“我跟二表哥怎么样?难道让我去私相授受不成?我看嬷嬷真是糊涂了!”
  吴嬷嬷连连摇头:“怎么会。老奴就是再糊涂,也不会让姑娘做坏了名声的事。老奴的意思是,姑娘既住在这里,少不得跟兄弟姊妹们都要亲近些。不说别的,今年秋闱二少爷是要下场的,姑娘做几样用得着的针线送过去,既有个名目,又显了关切。天长日久的,二少爷自然知道姑娘的好。”
  乔连波红着脸,声如蚊蚋:“二表哥可未必……再者,我娘跟大舅舅到底不是同母,我看着大舅舅和舅母,都是更喜欢周表姐。”
  吴嬷嬷不以为然:“那是自然,毕竟大姑太太跟大老爷是同母的。可就是因着这样,这血缘上就有点太近了,不合适。”
  乔连波脸上更红:“可我看着二表哥也……”
  “这倒也是……”吴嬷嬷倒有些发愁,“表姑娘上次被禁足,二少爷还特地送了东西过去。说起来,表姑娘可还不如姑娘生得好。”
  “嬷嬷!”乔连波真要恼了,“你说的都是什么!若是被表姐听见,我哪有脸面见她!”
  吴嬷嬷忙轻轻打了自己嘴一记:“是老奴口无遮拦,以后不说了。”心里却把绮年拎出来左右比较,还是觉得自己姑娘眉目秀丽,周表姑娘虽也生得不错,但不如自家姑娘白皙,只这一条就差着呢。
  乔连波低头做着针线,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一针戳在指头上都不晓得。心里将吴嬷嬷的话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一时觉得有道理,一时又觉得舅舅与舅母未必愿意,一时又觉得自己若真听了吴嬷嬷的话,未免有些失之于轻浮,那私相授受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越想越多,心也越乱,整整一天都心神不定。只是吴嬷嬷自己也在琢磨这事,所以不曾发现。两个小丫鬟藕花菱花还小,只有翡翠略微觉得有些不对,但问了几句都被乔连波遮掩了过去,加上事情太多,也就抛到脑后去了。


☆、30 及笄礼冤家路窄

  到了吴知雯生辰这日;吴家十分热闹。
  姑娘家的及笄礼;是要邀请自己的闺中好友来观礼的;自然来的人越多越是风光。只是吴知雯是庶女;京城中这些贵女嫡庶观念甚重,吴若钊虽则是三品大员,也不能例外。且吴知雯出去交际也不过是近一两年的事;将熟悉些的朋友名单再三斟酌;也不过捡着父亲官职高的请了两三个,且多是庶女。幸而自家姐妹本多,阮盼又携了阮语来捧场,花团锦簇的坐了满屋子姑娘;倒也热闹。
  冷玉如来得最早;却是绮年下帖子请来的。吴知雯本与她不相识,又与郑瑾不睦,自然不会招待。冷玉如也不在意,拉了绮年一边儿去,自袖中摸出封信来:“韩嫣来的,大骂你到了京城这些日子也不与她去封信呢。”
  绮年好笑:“她倒急。我刚写了一封托人送了出去,怕还有些日子才能收到呢。”拿起信来急急地看完了。果然韩嫣信里絮絮叨叨问寒问暖,末了就大骂绮年没良心,明知道她在成都急得火烧火燎,也不知道赶紧来封信。
  绮年看完,觉得眼眶酸酸的:“还是你们惦记着我。”
  冷玉如也担心:“那日杏林的事究竟怎样了?我回去也被禁了足,嫌我招惹了国公爷家的公子,今日你若不下帖子,我也出不来。”
  “无非也是禁足,没什么。倒让我好吃好睡了一月,连字也练出点模样来了。”绮年轻描淡写带了过去,“走,我们席上去坐,今儿还挺热闹的。大舅母已说了,让我多留你一会,好生说说话。”
  “你大舅母看着倒是个宽厚人。”冷玉如压低声音,“不过你二舅母那一家,连着你那位表姐表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绮年失笑:“雪表妹是厉害了点,不过年纪小罢了。霞表姐其实也还可以,只是这里头有上一辈的过节,她们对我倒也是和颜悦色的。”
  冷玉如嗤了一声:“你啊,看谁都是好人。”
  绮年笑着拉她:“走,席上去。这些人我们许多都不认得,难道还要阮家表姐来招呼客人不成?你若认得,少不得帮帮我的忙。”知霏小,还不曾很出去交际过;知霞知雪才从山东回来,今日知雯自然没有时间自己招待客人,若是没个帮忙的,说不得还真得要阮盼来出面了,那可不大像个样子。
  冷玉如虽哼了一声,到底还是跟着绮年过去了。绮年自己也并不适合出面,将冷玉如引给知霞认识,由她帮着,让知霞出面招呼满席的姑娘。
  到底都是年轻姑娘家,没一时也就熟了些,彼此说起话来。吴知雯邀请的几人父亲官职虽也不低,却都是庶女,下剩的客人里也有是嫡出的,却都是父亲在吴若钊手下低低的做个小官,特意来讨好的。倒是许茂云与丁仲宁联袂而来,颇出绮年意料之外。这两个是正经的嫡女,丁尚书不说,许茂云的父亲也是国子监祭酒,从四品的官员,按说跟知雯真不算一个交际圈子里的人。
  许茂云倒是很大方:“家父昔年是吴老太爷的门生,前次上巳一见,茂云也仰慕吴家姐姐的诗情,自然要来的。”转头看着乔连波笑,“当初说好了把画儿给乔家妹妹,好求一块帕子的。今儿我厚着脸带着画儿来讨了。”
  乔连波红了脸,忙道:“许姐姐若不嫌弃,先拿一方回去用,容我看了姐姐的大作慢慢地再照着绣几方。”
  丁仲宁捂着嘴笑:“慢慢地绣才好,茂云是个急性子,偏要吊吊她。”
  许茂云又要掐她的脸:“看着你姑姑不在,就来闹我!”
  阮盼也笑:“意如怎的不来?”
  丁仲宁摆了摆手:“姑姑这些日子被拘着学规矩呢,可没时间管我。祖母说了,虽说选秀只是去走一趟,也不能在规矩上丢了家里的脸。”
  吴知霞微微一怔:“选秀的事已然定了?”
  丁仲宁也一怔:“可不是,前儿就下了明诏了,六月中就要选。吴伯父在礼部,这事正是礼部管,难道姐姐们不知道?说是今年并不要人多,只从四品及以上官员家年满十三岁的嫡女参选。”
  绮年一听就明白了。圣旨里说的是嫡女,吴知雯却是庶出,不论她有没有这个心思,听见圣旨肯定又要心里不舒服,因此吴若钊才没有在家里提。至于二房那边,估计是觉得吴若铮横竖再有个十天八天就回京了,到时候直接跟他说便是。反正离着选秀还有近两个月呢。
  “这选秀的规矩到底有多大?意如姑娘都要回去再学规矩?”绮年眼看知霞姐妹两个脸上露出带点讽刺的笑容来,赶紧装痴卖傻地把话头转开。
  许茂云心直口快:“咳,皇宫里的事,还不都是那样儿。就说行个福礼,连膝盖弯几寸也要挑剔,麻烦着呢。”
  “那许姑娘是不是也要去?”绮年看许茂云这大大咧咧的样儿,颇担心她的礼仪问题,“万一差了些,不会被责罚吧?”
  “不会。”许茂云一挥手,“我是今年八月才满十四岁,大家看着就叫一声姐姐或者妹妹吧,叫许姑娘多生分。其实依我看,宫里头那礼节也就是那样儿。反正我又不要选进去,到时候裙子一遮,谁还真来看看我膝盖弯得对不对呢?”
  阮盼赶紧咳了一声:“妹妹,宫里头的事可别这么说。”就算你不想进宫,也千万不能说出来。
  许茂云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藏到绮年背后去了。绮年是真喜欢她这样儿,拉着她的手从背后把她拽出来:“许妹妹这个性子——我在成都的时候有个好朋友,若是你们能见着,一定投机。”
  许茂云嘻嘻笑道:“姐姐不嫌我口无遮拦就好啦。在家里我娘一天要骂我十几次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阮语坐在乔连波下首,看着阮盼转头与吴知霞姐妹说话,小心翼翼探了探身子,低低向许茂云道:“许姐姐,早听说姐姐的画好,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也开开眼?我也常想画几笔,只是画不出风味来。”
  许茂云大大方方道:“这有什么不成?只是我的画也不敢说好,只是会画几笔写意罢了。阮姐姐的工笔就是极好的,妹妹放着家里的师傅不拜,怎么倒来找我呢?”
  阮语低下头,微微红了脸:“我不会工笔,母亲总说我没耐心。”
  这句话甚得许茂云心意:“我娘也是这般骂我的。”
  绮年忍不住好笑,让那两个去讨论写意花卉,自己跟冷玉如去说话:“下帖子的时候,倒怕恒山伯府那两位姑娘不来,也不许你来。”
  冷玉如嗤了一声:“这些日子用不着我,郑大小姐在预备着下定呢。”
  “怎么,要成亲了?”
  “说是打小儿订的娃娃亲,是西北大将军张家的儿子。因着要远嫁,在家里发了好几日脾气了。我家那位姨娘倒巴巴的想让我去劝呢,还是恒山伯夫人怕传出去不好听,没让我去。”
  “不是打小订的亲事么?要发脾气不早发过了?”
  “从前不是想着调进京来么?听说最近西北又不大好。加上广东那边剿海匪那等风光,大将军如果不打出点样子来,就是调进京也是灰溜溜的。”冷玉如懒得谈郑家的事,“不说他们。这眼看着秋闱就要到了,不知道韩大哥有没有把握。对了,你家几位表哥也要下场吧?过些日子咱们去文昌庙拜一拜可好?”
  绮年心里不觉就沉了沉。冷玉如跟韩兆是没什么希望的。韩同知最厌烦冷家这种攀亲附戚硬缠出来前程的人家,何况年龄上也不相宜。韩兆之所以二十多了尚未成亲,不过是因为想得了功名再挑亲事罢了。冷玉如跟韩嫣交好这些年,倘若韩家看得上,早就该有消息了。这些事,冷玉如自己未必不知道,只是心里这一丝牵挂总放不下就是了。
  “也好。”横竖冷玉如自己也是知道不成的,何必不让她尽这份心呢。
  正说着话,那边已然静了下来,吴知雯由人扶着,从后堂转了出来,开始行礼。先加笄,再加簪,最后加冠。乔连波怔怔看着,眼圈微微又红了。
  绮年看她这样子,刚想说话,许茂云那边已经看见了,连忙问:“乔妹妹身子不舒服?”
  绮年赶紧笑笑:“大约是我今儿在帕子上用的这花露不好,乔妹妹闻了眼睛受不得。”
  许茂云了然地点头:“我也有这毛病,凡桃花开的时候,我就时常的满脸作痒,呼吸都觉得不畅快。也吃过药,奈何总不管用。”
  过敏这玩艺真是不好说,绮年点点头:“是,这毛病难治得很,只好自己当心着,不往那有桃花的地方去。表妹这样难受,不如我们出去洗把脸,我也把这帕子换了。”
  冷玉如也起身跟着出来。今日这及笄礼是在怡园兰亭正院举行,一出了门,乔连波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掉,绮年赶紧拉了她往康园走:“表妹这是怎么了,今天是雯表姐的好日子,客人又多,若是被人看见,不知道要传什么话呢。菱花藕花快搀着你们姑娘回香雪斋去洗把脸。”
  翡翠本来在颜氏身边伺候,眼尖看见连波离席,也忙跟着出来,正听见绮年说话,赶紧上前福了福:“表姑娘和冷姑娘回席吧,奴婢送姑娘回去就是。”
  冷玉如看着乔连波的背影,摇了摇头:“你这位表妹,怎么跟水做的一样,动不动就落泪。”
  绮年叹口气:“性子太软弱了吧。偏偏家里边又那样,还有个弟弟要打算呢,她心里也苦。”
  冷玉如不以为然:“谁不苦?都这样想起来就哭,还不哭死了。你也别总这么替她瞒着,难不成你还护她一辈子?”
  绮年好笑:“我能护她什么?外祖母待她极疼爱的,用得着我么?只不过怕吴家这位表姐的利嘴,回头被人看见传一传,又要受闲话。到底我们两个是一样的,打个掩护也就罢了。我们且慢慢走几步,一会儿跟她一起回去才好。”
  冷玉如伸指在绮年额头上戳了一下:“还说呢,瞎操心。”两人说笑着,在园子里慢慢走了几步,眼看前头是秋水斋了,隐隐就听里头有男子谈笑之声。绮年赶紧转身:“大概是表哥们在里头说文章呢,我们快绕回去。”
  话犹未了,假山后边已经走出两个人来,绮年一眼看去,不由愣了一下,那两人一个是乔连章,另一个居然是阮麒!今儿阮家既然来了人,那么阮麒跟着过来倒也正常,可是——怎么会跟乔连章走在一起了?
  乔连章倒像是完全忘记了那天杏林里的不快,听阮麒说话听得满脸笑容,抬头见了绮年便行个礼:“表姐。”
  阮麒也拱了拱手:“周表妹。这位姑娘是——”
  绮年颇诧异于他的彬彬有礼:“表哥。这位是冷家小姐。我们原是随意走走,不想打扰了表哥,这就告退了。”
  阮麒笑了笑,不紧不慢地道:“周表妹急什么,上次多亏表妹,愚兄才学了些规矩,此次前来,正是要多谢表妹的教训。”说着,居然真的长揖了下去。
  俗话说得好:事若反常必为妖!以绮年对阮麒这种小霸王的了解,倘若他现在上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甚至动手打人或者想办法刁难她,那才算是正常的。可是现在他居然一副诚心诚意的模样,这绝对是反常的!
  “表哥不计较我的冒犯就是我的大幸了,怎敢当表哥的谢。”
  “哪里。”阮麒抬手亲热地拍了拍乔连章的肩头,“表妹若这般说,就当真是不肯原谅我了。表弟都已不再与我计较,表妹若生气,打我骂我都使得。”
  他越说得温文尔雅,绮年越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表哥太客气了,哪里有什么需要我谅解的呢,你我亲戚,何必见外。”
  阮麒笑了一笑,也不知道怎么的,绮年看着他唇红齿白的模样,却只觉得有点发寒:“表妹肯原谅我就好。今日有几件小礼物带来,分赠诸位表姐妹们。麒是外男,不好进内堂去,已转交了知霄表兄,稍后请表兄转交。”
  这文诌诌的腔调简直像是换了个人,绮年强笑道:“表哥实在太客气了。那边还有事,容表妹先告退了。”
  刚说着话,吴知霄却恰好从假山后头走出来:“阮表弟,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表妹怎么也——”
  绮年暗叫不妙,赶紧解释:“表姐那边已经礼成,坐久了觉得有些气闷,这才出来走走。原不知表哥在这里,这就告退。”
  她已经说了三遍告退了,偏偏就是退不下去,还没等转身呢,阮麒已经笑着问:“二表兄,那礼物可分送到各位表姐表妹处了?”
  吴知霄微笑道:“都已送过去了,只是今日怕是不能来向表弟道谢了。”说实在的他也有点怀疑,绮年两次跟他的矛盾都不小,阮麒这样子确实有点反常,“表妹,既是无事,还是回去吧,别怠慢了客人。”
  绮年巴不得这一句话,拉着冷玉如就走,转过弯就看见乔连波扶了吴嬷嬷的手,站在小路尽头看着。绮年细细看了看她脸上:“可好些了”
  乔连波轻轻点了点头:“表姐方才在与谁说话?”
  绮年叹了口气:“是阮家表哥。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忽然又客客气气来给我们送礼,方才还拉着连章表弟似乎十分亲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杏林的事都放过去了。”
  乔连波睫毛颤了颤:“送礼?没有旁的事情?”
  “可不就是呢。”绮年还在琢磨阮麒,“我还正怕他找我麻烦,想不到他居然是来送礼的,倒叫人心里不踏实了。”她想了几遍也琢磨不出个门道,索性扔到一边,“管他呢,反正见得也少,想他也不致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来。”
  乔连波又轻轻点了点头,拿出一方帕子来:“表姐看,我把这个送给许家姐姐可好?既是答应了她的——我恰好前些日子也绣了一方荷花的。”
  “你究竟绣了多少帕子啊?”绮年啧啧称奇,“我绣一块就花了好些天时间,你倒绣了好多条。”真是又快又好。
  乔连波低了头:“我也只会这个……只不知许家姐姐看不看得上。”
  “这绣得跟画上一样,怎么会看不上。”确实,手帕上的荷花仿佛刚刚出水,那颜色鲜嫩得像能掐出水来一样,连冷玉如都微微点头。
  乔连波这才露出笑脸来,几人一起回了内堂。此时吴知雯已换下了衣裳过来见客人,颜氏索性打发她们去了时晴轩自在玩乐。绮年三人又寻过去,却见荷花池上的亭子里铺开了纸笔,许茂云与阮语执笔作画,其余几人已在分韵做诗了。
  乔连波不由得脚步就慢了下来,低着头道:“表姐过去吧,我,我不去了。”
  绮年知道她是怕做诗,但大家都在,特立独行总是不好:“我也不会做诗,我们一起看看就是了。”
  乔连波迟疑片刻,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我先回去了。”转身扶着吴嬷嬷就走了。
  “哎——”绮年想喊她,却被冷玉如拉了一把:“算了,她要走就让她走吧。”
  “这算什么。”绮年皱眉,“大家都在这里,只有她不在,我那位表姐本来就看她不大顺眼,这下更要——”
  冷玉如叹口气:“你也未免操心太多了。我看你呀,就是那劳碌命,永远不得清闲。她也不是两三岁的娃娃,终不能什么都靠你指点吧?这些人情世故也该懂得了。”
  “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吧……”绮年也叹了口气。其实乔连波的心理她也明白,无非就是有点自卑。自己读书不多,在座的却都是能诗善画,无形中自然有压力。
  “好了好了。”冷玉如拉着她,“她既有你外祖母疼爱,我看你也少操几分心事。倒是你这位阮语表妹,这一会就跟许家姑娘熟了,倒是个有本事的。”
  绮年笑起来:“许家姑娘这个脾气我也喜欢,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乔连波沿着小路走到尽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绮年已经进了亭子,正笑吟吟跟许茂云说着什么,不由得心下一阵自怜,转过头去又红了眼圈。
  吴嬷嬷见状,长长叹了口气:“姑娘,之前我说周姑娘有心计,您还不信。单说她跟谁都能交好,姑娘您就远不及她。”
  乔连波垂泪道:“我如何跟表姐比?她,她书比我读得多,比我懂得多……”
  吴嬷嬷嗐了一声:“我看不见得,表姑娘不也不会做诗么?”
  乔连波忽然发起脾气来:“嬷嬷你懂得什么!表姐就是不会做诗,也比我懂得多了。”
  吴嬷嬷低声嘀咕:“早前老奴不就是这么说的么。您瞧今儿个,怎么那么巧就走到秋水斋去,又跟二少爷遇上了……”
  “表姐是为了等我一起回去。”乔连波烦躁地一跺脚,“别再说了,回香雪斋去!”


☆、31 文昌庙惊遇故人

  文昌庙进香的事;得到了李氏的大力支持。绮年这才发现;李氏原来对这种封建迷信十分之热衷;听了她的建议之后;比她还要积极。
  这次上香人不多。颜氏身上懒懒的,乔连波在身边侍奉,自然也不来了。吴知霞的名字已然报进了参选的名单里;这些日子在家里练习进宫面圣的规矩;郑氏自然也要陪着。因此二房替吴知霆上香的任务就落在了知雪头上。于是最后也就是李氏带着大房的两个姑娘加上绮年知雪,再有两个姨娘和丫鬟嬷嬷们而已。
  绮年把帘子稍稍掀起来一点,四月底,天气已然有些热了。冷玉如本来说好要来;可是临到要出门了;却被恒山伯府郑瑾那边给叫过去了,只能送了封信来叮嘱她代给韩兆上一炷香。
  “别急,没有几步路了。”李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绮年,笑笑,“可是热了?放心,文昌庙附近几条街上都是铺面,等上了香,随你去逛。”
  绮年不好意思地一笑:“也不是……”
  李氏笑起来:“这些日子也把你拘坏了吧?”毕竟不是自己家,何况来了没几天就闹了禁足,年轻姑娘家岂有不爱玩的,自然是拘得难受。
  绮年笑了笑,没否认。其实她并不是着急逛铺子,而是想去见小杨和如鹃。这两人已经进京两天了,但绮年没让他们到吴府见面。进京之前先给自己安排后路,若是被李氏知道了不免多心。难得这位舅母如此厚道,绮年不愿意让她心里不快,还是先瞒着吧。所以趁今日来文昌庙的机会,约了两人见面。
  文昌庙不大,香火却极盛。尤其今年有秋闱,来上香的人更多,挨挨挤挤,排起了长队。待上完了香,李氏已经觉得乏了:“到底是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
  绮年扶着她:“看您说的,您哪里老呢。今日人实在是多,连我的腿都站酸了。那边有个茶楼,去坐坐可好?”
  李氏挑了个雅间坐定,看看身边的一圈年轻人:“若想去逛的只管去,只一条,带好了丫鬟嬷嬷们,不许落了单。”
  绮年走了两个铺面就推腿酸,只说要回去找李氏,离了吴家姐妹们就往约定的茶楼去了。上了二楼单间,小杨和如鹃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让姑娘久等了,实在是前些日子要动身的时候又生出些事情来,所以才来得晚了。”小杨见面就请罪。
  “快起来,来了就好。”绮年看如鹃已然换了妇人的发式,不由得一笑,“路上可辛苦?”
  如鹃红着脸:“不辛苦。走的时候,立年少爷还嘱我们问姑娘好呢。”
  “哦?哥哥可还好?”
  “好着呢。少爷读书极刻苦的。”如鹃迟疑了片刻,还是说,“如莺她——我们走的时候,还在府里伺候着。”
  “哥哥和她——”
  如鹃摇头:“应该是没有。我走的时候,看她梳的还是姑娘的发式。”
  周立年志向不小,怕是不会在这上头多花心思的。绮年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没说出来:“那跟彭家谈的事如何了?”
  小杨说起生意就一反平日的寡言少语:“都谈定了。彭家的意思,丝坊那边算我们入股,每年丝坊出的利润分我们一半,如今粗粗估计,也有个三四百两银子。如果我们肯在京里卖彭家织出来的蜀锦蜀绣,可以给我们好价格。只是这蜀锦蜀绣都是贵重料子,我和如鹃进了京城这几天也到处看铺子看料子的价钱,京城这地方,铺面的租金比成都那边贵得多了。若是租好铺子,那钱实在太多,再加上屯货——算起来咱们手头的这两千银子本钱全都得扔进去,实在有点——毕竟这初来乍到的,若是没看准赔了钱,那可就损失太大了。可若是铺面不好,生意也难做。蜀锦蜀绣这东西,普通人家未必用得起,若是大户人家用呢,必然要去那好铺子里挑……”
  这件事,绮年还真想过:“依我说,咱们先不租什么好铺面。你们可知道,京城这边不少大户人家做衣裳,都是从外头请了绣娘来家?”小户人家不必说了,买匹粗布自己裁裁就罢;那真正的豪富之家却是养得起专门的针线上人;可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就未必负担得起了。
  小杨脑子转得快:“难道姑娘是说,咱们把料子卖给那些绣娘?可是大户人家都是自己买了料子才请针线上来做……”
  “彭家既然要做这蜀锦蜀绣的买卖,总得有点特别的花样吧?”
  小杨点头:“姑娘您可知道,成都那边新开了一家华丝坊?就是今年正月里的事,那时候咱们府里正忙着动身,所以不知道。这华丝坊也不知是谁家的本钱,总之雄厚得很。彭家就是想跟华丝坊合作,给他们给他们供应锦绣料子,所以他们的花样都是新式的。”
  绮年皱皱眉:“既然是给别家供应的,咱们能卖吗?”
  小杨忙道:“这我已经问过了,华丝坊也是新起来的,这大户人家做衣裳,一般认定了地方轻易不变的。华丝坊想打开路子,自然要出新花样。小的之所以来得晚了,就是去看了他们织出来的几匹样子,确实不错。尤其有一种减丝法织出来的锦,比上好的蜀锦单薄些,花色也不那么繁杂,但是成本也低,华丝坊给起了个名儿叫半锦,小的看,很合适那些中等人家,穿不起真正蜀锦的。其实那样子也不错,颜色清淡的,倒是适合男人穿用。”
  这倒跟绮年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件事,咱们急不得。说起来今年宫中选秀,若是咱们早半年来京城,倒是可以把握住这一波消费群体。”待选的秀女在衣裳样式上是有一定制度的,那只能在料子上打主意,蜀锦蜀绣这种华丽昂贵的东西就特别有了销路。
  小杨虽不知道什么叫消费群众,但也大致能猜到是个什么意思,也觉得极是可惜:“姑娘不知道,华丝坊早从正月里,就开始用新锦新绣做成衣裳,送给不少四五品官员家的女儿了。小的也是入京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是要选秀了。唉,若早知道……”
  绮年一怔:“正月里他们就开始了?”忽然想到吴知霞曾提到过华丝坊,还说是吴若铮的新下属从成都带来的料子,“选秀这事儿前些日子才下明诏,华丝坊远在成都,怎么消息就这么灵通?”又有这么大的本钱,难道是跟朝上甚至宫里的什么人有关系吗?
  “算了,人家消息灵通是人家的本事,我们本来也并没想到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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