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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为妾-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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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姌姌闻后方才明白,这青楼女子本应该是到隔壁赵媛玉房中送衣物。
那青楼女子已自顾自上前替舒姌姌更衣,舒姌姌挥手挡开说道:“不必麻烦姑娘,我自行更衣便可。”接过衣衫,舒姌姌到了屏风后换上一身桃色齐胸襦裙。
“姑娘动作快些……”那青楼女子隔着屏风催促道。
舒姌姌凝神思量该如何应对,那青楼女子已径直到了屏风后拉起舒姌姌向铜镜前行去。
舒姌姌坐在铜镜前,任由那女子将舒姌姌原本戴在发冠上的黑鬃网巾取下,用一条桃色绸带系在冠上,最后用一条水红丝帕将舒姌姌的容貌遮上。
“姑娘快去吧,易公子已在六号雅间门前候着。”
舒姌姌暗自庆幸好在这容貌遮上,倒方便她行事,正好将计就计进入六号雅间内见机行事。
舒姌姌见那青楼女子并未有离去之意,不禁问道:“姑娘,易公子可还交代其他事情?”
那青楼女子姿色平庸,可是身材纤细轻弱,盈盈楚腰不堪一握。
“姑娘快去吧,待会嫱儿还有位爷要伺候。”那叫嫱儿的青楼女子,已推搡着将舒姌姌推出房去将房门关上。
舒姌姌一时秀眉不展,这名叫嫱儿的青楼女子要伺候何人?满怀心事行到春字六号雅间门外,恰巧碰上怀抱琵琶而来的易凌骞。
易凌骞将琵琶递与面纱遮面的舒姌姌,推门先行入内。舒姌姌紧随其后入内,见易岚枫主仆皆在。舒姌姌向易岚枫不住眨眼示意,奈何易岚枫并未正眼看她。这着实让舒姌姌心急不已,无奈先抱着琵琶入座。
忆起昔日易岚枫为她弹奏良宵引,玉指拨弦奏起那曲良宵引。舒姌姌柔情凝视易岚枫,只盼易岚枫听到此曲可察觉异样。
舒姌姌一曲未完却见易凌骞将阿金生生拉了出去,房内只剩下她与易岚枫。舒姌姌放下琵琶行到易岚枫身畔,却见易岚枫面色酡红扶额似乎很是痛楚。
“堂兄,堂兄……”原来易凌骞将阿金锁在春字九号厢房,便迅速折返回来察看。
舒姌姌尚未来得及与易岚枫言语,可又唯恐穿帮露陷急忙将易岚枫扶上床榻之上。舒姌姌放下红纱幔帐,侧耳倾听脚步声离床榻越来越近。不禁屏住吸气,心跳狂乱。房内登时灰暗,片刻后传来关门声。舒姌姌启唇喘气,好在易凌骞只是将烛火熄灭便自行离去。
舒姌姌侧身推了推躺在床榻之上的易岚枫,轻声唤道:“易……”她本想唤“易郎”可是易岚枫却将她拉近怀中翻身压在身下。
易岚枫双眸炽热如火,喃喃自语不断唤着:“姌姌…姌姌…”撩热大掌粗暴将桃纱齐胸襦裙扯下。舒姌姌惊呼一声:“你要做什么…”只觉身子有撕裂之痛,蹙眉闷哼吃痛。玉手奋力推攘着身上健硕的身躯,奈何身上重如泰山的易岚枫紧紧拥着她,舒姌姌恍然醒悟易岚枫中了男女迷情之药不再挣扎,艰难起唇轻柔说道:“易郎,我是姌姌…”
易岚枫呼吸凝重仿若无闻,他只嗅到一阵熟悉幽香便意识涣散。他心中唯有一个欲念,只想与身下温香玉体共赴云雨。
二人急喘不断,良久舒姌姌喘息平复,迷迷糊糊与易岚枫相拥沉沉入睡。
天将破晓,舒姌姌幽幽醒来。一番激烈周公之礼娇躯酸软。舒姌姌回眸望着仍然合眼酣睡的易岚枫,恍然想起昨夜究竟为何而来。舒姌姌匆忙拾起散落衣物急急更上,大步出了春字六号厢房。舒姌姌不知道赵媛玉与易灵骞是否已然发现事有不对,捏手捏脚回到春字八号厢房内。那个名叫嫱儿的青楼女子已无踪迹,舒姌姌此刻顾不得多想躲在屏风后将之前那身男儿装更上。而后舒姌姌来到铜镜前将水红面纱与水红绸带卸掉,铜镜中玉面红潮未退桃肌娇媚。
舒姌姌小心谨慎出了房门,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顺着之前挑破的孔洞向春字九号房内窥探。房内床榻红纱帷帐遮掩,静寂无声。舒姌姌蹙眉暗自揣测,莫非赵媛玉与易灵骞发觉事已败露早已逃之夭夭。正当舒姌姌准备起身不再窥探,却见红纱轻动撩开出现一位赤着上身的健壮男子。舒姌姌望着健壮男子容貌惊愕瞠目,惊慌玉手遮唇险些发出声响。只见阿金亦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拾起衣物急忙更着衣衫,舒姌姌得见阿金更好衣衫急步转身躲进春字八号厢房。
舒姌姌隔着门缝窥见阿金疾步奔离,舒姌姌开启房门行到门外。舒姌姌重新向春字九号厢房内窥望,床榻帷帐红纱已被人挂起。床榻上缩卷着锦被裹身的女子,女子身躯轻颤埋首轻声哭泣。那女子青丝遮掩独独望不清女子的容颜,待女子猛然昂首满眸通红尽是不甘与恨意。
“赵媛玉…”舒姌姌心中愕然惊呼,难以置信眼见的一切。舒姌姌慌张退步到春字八号厢房门口,眼前黄木黑字的门牌刺痛她的双眸。舒姌姌心头涌出一阵愧意,恍然明白那个青楼女子嫱儿所要伺候的人正是阿金。而她却将门牌掉包,导致阿金误进了赵媛玉所在的那间雅间内。舒姌姌玉手颤抖周身升起一阵寒意,玉手抖动将门牌调换过来。舒姌姌失魂落魄向楼下行去,她不知该来日如何面对易岚枫。赵媛玉终究是易岚枫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子,她虽然不是有意为之可终究令易岚枫颜面蒙羞。舒姌姌却不知那壶酒中下有迷情之药,正是青楼女子为了揽客惯用的手段。
春红楼外不远,阿金亦是惊魂未定背靠马车不住捶头懊悔不已。舒姌姌急步奔出春红楼与阿金擦肩而过,她二人皆是六神无主岂会注意擦身而过之人。舒姌姌匆匆赶回易府别院,时辰尚早好在汤小池并不知晓舒姌姌一夜未归。
“那夜确是我对不住你,赵姐姐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我绝无怨言…”舒姌姌诉完一切向赵媛玉欠身行礼。
赵媛玉以帕拭泪抬眸凝了一眼舒姌姌,继而抬眸看向满眸愧疚的阿金,长叹道:“罢了,如今计较这些还有何意,作茧自缚自食恶果或者这便是我赵媛玉的命。”
舒姌姌心中愧疚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却闻赵媛玉轻笑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可知从前我有多羡慕于你,易岚枫他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你,我日日期盼有朝一日可如你这般与夫君两情相悦,如今我不再嫉妒于你…”赵媛玉仰首与阿金四目相对,柔情溢出眼眸。
舒姌姌望着眼前二人眸中的情愫,岂会还不明了。
“恭喜赵小姐求得有情郎,只是,只是你身怀有孕之事若易郎知晓,怕是…”
“易岚枫已然知晓一切,我与易岚枫原本便打算合离,哪知易老爷他突然故去,此事便耽搁下来。”
舒姌姌闻后心口微疼,念起易岚枫独自承受这些更觉心酸难受。
“阿金好好待赵小姐。”舒姌姌凝着眼前深情款款的男女,心中略有几分释怀。
阿金轻嗯一声,握住赵媛玉的一只柔荑深情款款对视凝望。
舒姌姌不再言语,转身退到门外出了云翠阁。
其实春红那夜之后舒姌姌不知如何向易岚枫启齿,至此之后便暗中观察阿金与赵媛玉。可她只是白日偶尔见阿金往云翠阁送些吃食,倒也相安无事。此事压在舒姌姌心头沉重不堪,每夜身畔熟睡心爱男子只令她愧疚不已整夜难以安眠。舒姌姌终究难以启齿,便写书信一封告知易岚枫真相。只是信上只写,春红一夜郎销魂,共赴巫山乃姌姌。舒姌姌将书信放在铜镜匣内,打算悄悄放到书房内。若易岚枫看到书信自会前来问明真相,局时舒姌姌将当面向易岚枫言明一切。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舒姌姌未曾来得及将书信放入书房。那日易岚枫从城北易灵骞那里却得知,一夜荒唐之人是那赵媛玉。舒姌姌与易岚枫二人各怀心事,舒姌姌鼓足勇气打算向易岚枫坦白阿金与赵媛玉之事。
哪知易岚枫却说已然知晓一切,舒姌姌只觉羞愧难当自古男人的颜面何其重要。舒姌姌闻见易岚枫所言“无法原谅”四字,早已泪崩哽咽难言,她心中恐惧悔恨唯恐易岚枫因此疏离厌恶于她。阴差阳错二人生了误会,易岚枫深觉愧对于心爱女子便自罚分房而睡,而舒姌姌只道是易岚枫心生厌恶故而冷待于她。久而久之,舒姌姌早已将那封书信遗忘。而后易岚枫发现那封书信,赶往城北药铺寻找那日为赵媛玉诊脉的郎中。易岚枫寻到郎中得知赵媛玉身怀有孕的日子与春红楼那夜不否,故而再请林郎中前来为赵媛玉诊脉。
舒姌姌仰首望见新月悬挂,急步而行她的易郎是否此刻已然归来。
面颊酡红酒醉步履摇晃的易岚枫,踉跄回到府中。他与恩师顾佑天把酒夜谈,难免提及顾默彦。
“枫儿,你与默彦生辰一般年纪,你如今已有妻女,默彦他却生死不明…”顾佑天提起爱子顾默彦,老目微濡狂灌一口酒下肚。
易岚枫自幼随恩师顾佑天学武情同父子,他又与顾默彦情同兄弟,亦是伤感不已,叹声道:“义父,今后我易岚枫定会代替默彦一尽孝道。”
顾默彦动容颔首将酒壶往前一送,豪爽言道:“今日你我父子,莫提那些不开心之事,一醉方休痛饮一番。”
“好,今日你我父子一醉方休。”酒壶相碰清脆,二人仰首豪饮。
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是顾佑天思子心切平日里酒量一向很好,今日一壶酒下肚便烂醉如泥,易岚枫唤来庄叔二人将顾佑天扶回房去随后返回易府。
“少爷,少爷您这是…”冯嬷嬷哄睡易岚枫的母亲,开门却见易岚枫踉跄而来。易老爷下葬后,府中下人便改口称易岚枫为岚爷,唯有冯嬷嬷与管家贵叔这两位老人念着老爷,仍称易岚枫少爷。
冯嬷嬷迎上前搀扶易岚枫,闻见浓重酒味。轻声言道:“少爷,你母亲方才睡下,莫扰醒她。”
易岚枫食指压唇嘘声嘟囔道:“嬷嬷放心,枫儿看一眼母亲便走…”
冯嬷嬷闻之不禁念起故去的易老爷,若不是易老爷被人毒害易夫人亦不至于这般。如今少爷陡然丧父独自撑起家业,怕是借酒消愁。冯嬷嬷颔首老目含泪,扶着易岚枫进入易夫人房内。
望着床榻之上安详而眠的母亲,易岚枫动容轻叹忽而酒醒一半。母亲如今这般神志不清,好过以泪洗面倒省去亲人离世的苦痛。
“少爷夜深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冯嬷嬷轻声劝慰,易岚枫颔首不语替母亲掖好被角起身离去。
鹅卵小道,两侧青石柱灯摇曳。易岚枫远远望见一抹白色身影,疾步而行。清瘦曼妙的背影,熟悉至极。易岚枫眉宇微皱,深更半夜她为何在此。双足一点腾空飞起,脚踏青石柱灯飞跃向前。不消片刻便已追赶而上那抹身影,只顾闷头赶路的舒姌姌却不知身后有人腾空飞来。
“啊…”女子受惊尖叫响彻静夜,舒姌姌猛然被人揽住腰肢腾地飞起,惊吓喊叫。
“姌姌,莫怕,是我…”嗅到浓重酒味,闻到熟悉之声舒姌姌伸臂紧紧抱住易岚枫。
“易郎,快放我下来。”
“白日里说惩罚,此刻便是惩罚。”易岚枫望着坐在别院外那棵桂树枝干之上,畏惧发抖的舒姌姌蹙眉忍笑。舒姌姌双臂紧紧攀在易岚枫脖间,生怕一不小心掉落下去。
“别怕…”易岚枫附耳轻言,温热吐息挠痒耳蜗。舒姌姌绷紧娇躯,结巴言道:“放,放我下去…”
“你且说说,深更半夜你去了何处?”易岚枫轻咬小巧耳垂,感受怀中娇躯颤抖扬眉邪笑。温湿舌尖不住舔舐耳蜗,舒姌姌扭身躲闪,却闻见枝干“吱呀”摇晃之声,骤然不敢妄动。
“我…我适才去了云翠阁…”
“可是赵媛玉又寻你麻烦?”
易岚枫停止挑逗关切询问,舒姌姌仍觉愧疚低低言道:“赵小姐并未寻我麻烦,易郎,阿金与赵小姐之事…”
“我已知晓一切,只待与她合离。”易岚枫只道舒姌姌要言明阿金与赵媛玉之事,出声打断舒姌姌。
“若不是我,她二人不会做下这般错事,是我令易郎颜面蒙羞…”
“罢了,事已即此,孰是孰非皆不重要,好在阿金与赵媛玉情投意合。”
“易郎,你不怪姌姌,那夜姌姌便不该瞒着你到春红楼,都是我的错…”
“你若不来,岂不是要将我拱手送上别的女人的床榻。”
“可是我,我不该…”易岚枫猛然封住言语樱唇,温舌霸道缠绕丁香小舌。易岚枫口中酒香席卷而来,舒姌姌半推半就得回应。情到浓时,丝丝交融银丝顺着二人唇角流出。
“姌姌,你不想我?”易岚枫感受怀中女子娇躯仍然绷紧,单手轻捏舒姌姌的下巴询问。一别多日,此刻相拥缠吻易岚枫难忍情~欲。
舒姌姌略略喘气,低眉顺眼道:“姌姌岂会不想,只是父亲丧期…”
“我明白你之意,父亲头七方过,我身为人子岂能只顾风月。”易岚枫忽然眸色黯然,抱紧舒姌姌飞起平稳落地。
二人一路无言回到别院厢房内,丧亲悲楚舒姌姌深有体会,唯有岁月流逝可抚平一切伤痕。床榻之上相拥而眠,易岚枫轻声说道:“姌姌,待我与赵媛玉合离之后,定要风光迎你入我易府正门,做我易岚枫名正言顺的妻子。”
“易郎,姌姌不在意那些。只盼一家人可平安相守,姌姌的身份终有不妥,切莫因此再招惹事端。”
四目相对深情不言而喻,易岚枫疼惜将舒姌姌圈进怀中,低沉言道:“姌姌,委屈你了…”
“易郎这般待姌姌,姌姌怎会委屈。姌姌还盼着…盼着…”舒姌姌支支吾吾闭口不言,易岚枫不解询问道:“盼着什么,姌姌为何不言语?”
“盼着为易郎开枝散叶,为易家传宗接代…”舒姌姌羞涩埋在易岚枫怀中,如蚊细语。
易岚枫扬唇露出宠溺轻笑,伸手轻抚顺滑青丝,一脸正色说道:“姌姌你竟有此觉悟,只是生儿育女辛苦至极,我不忍你再受痛楚,如今有夕儿这个女儿,我已知足。”
舒姌姌仰首望向易岚枫,正好迎上深情垂首凝视的眸光。娇唇红艳,轻柔说道:“只有夕儿未免冷清,若有兄妹陪伴,他日你我百年之后不至于孤苦无依。”
易岚枫眸色一暗,责备道:“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舒姌姌惊觉言语勾起易岚枫的伤痛,噤声不语。
屋内静寂无声,良久舒姌姌怯怯轻唤道:“易郎…”舒姌姌从温厚怀中起身,察看易岚枫是否入睡。只见易岚枫合眼似乎已然熟睡,舒姌姌直凝着消瘦面庞轻声疼惜叹息。
易岚枫为二人盖好锦被,伸臂锁住纤腰,低柔说道:“好了,我道歉,时辰已晚,早些歇着吧!”舒姌姌缩卷在易岚枫怀中,仍为方才易岚枫的戏弄闷声气恼,一番折腾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二人迷迷糊糊一同梦会周公。
☆、休书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休书
几日后; 易老爷的二七已过。一早; 易岚枫主仆便与赵媛玉前往赵府。
赵夫人那次吐血后便落下了咳疾,吃了许多药终不见好。赵夫人如今熬着一口气,只是想看一眼未出世的外孙一眼。
暖阳洒进房内; 赵夫人背靠软枕微眯双眸望向推门而入的侍女小红。侍女小红手端汤药; 轻声说道:“夫人该用药了。”
“咳咳…”赵夫人以帕掩唇疾咳两声,侍女小红急忙将汤药放置床榻旁的六角圆凳之上,贴心为赵夫人拍背顺气,赵夫人咳嗽几声继而喘气说道:“且放着吧!”
“夫人; 药凉了便失了药性。”侍女小红端起汤药,轻柔规劝着。
“整日吃这些苦药,亦未见好转。”赵夫人挥了挥手中的丝帕; 皱鼻忍耐汤药散发出来的苦味。
“听闻小姐今日要回府,若小姐见夫人这般,难免跟着忧心,到时若动了胎气…”侍女小红垂首轻劝; 偷瞥一眼赵夫人。只见赵夫人怒瞪了一眼侍女小红; 怒道:“你这丫头越发伶牙俐齿,平日里当真是太过纵着你。”
“夫人小红错了; 您要打要罚,待服了药再责罚奴婢。”
赵夫人望着侍女小红,无奈叹气道:“罢了,念在你一番好意。”
侍女小红抿唇偷笑,仰首嬉皮笑脸道:“夫人; 奴婢服侍您用药。”赵夫人佯装嗔怒闷嗯一声,由着侍女小红服侍用药。
待服用完汤药,赵夫人命侍女小红为她梳洗打扮。及腰青丝难掩丝丝银发,侍女小红小心为赵夫人梳理发丝。
赵夫人抬眸望了一眼铜镜中的容颜,印堂发青,面容虚肿,唇色发白。
“小红,今日好生为本夫人打扮一番,莫让小姐瞧出本夫人气色不好。”赵夫人抬起玉手轻抚面容,挤出一丝笑意。
“夫人放心。”侍女小红应声将长发高盘成圆髻,巧妙将银丝隐藏。圆髻罩上黑鬃徦髻,徦髻正前镶嵌拇指大小的金身“大愿地藏王菩萨,正中挑心是一只黄金簪,簪花是金牡丹,牡丹正中镶嵌红玉。徦髻两侧鬓簪则是一对金花卉银角簪,额间正中系上一条湘色绣花鸟兽眉勒,眉勒正中金丝穿孔垂下椭圆绿翡翠正好遮掩发青印堂。脂粉匀面,轻扫黛眉,两腮抹上海棠红胭脂刹那仿若桃腮自生,唇瓣点上品红脂膏。
“夫人今日仿若二八年华。”侍女小红奉承笑道。
赵夫人望着铜镜中,忽而明艳的容颜微怔而后莞尔一笑道:“数你这丫头会说话,去,将那件青莲褙子拿来替我更上。”白绸直领对襟及膝,青莲色小袖白袖缘,白绸直领袖缘绣着雪青缠枝花。
“小姐可说何时回府?”赵夫人更好衣衫,由侍女小红搀扶着出了房门。
春日暖阳笼罩,赵夫人不再觉得身上寒津津。
“小红扶本夫人到院中走走吧!”
“夫人是该走动走动,那园中去年夫人种下的紫蝴蝶已开,那景色美极了。”侍女小红谈笑间扶着赵夫人往院中行去。
凉亭屋檐鸟雀轻啼,紫花盛开摆满凉亭前两侧。紫花花蕊盘旋黄蜂嗡鸣,清风微动淡香飘散萦鼻。
赵夫人立在凉亭中,偶尔轻咳两声。偶然抬眸瞥见管家路过,出声吩咐道:“小红唤管家过来。”
侍女小红应声欠身,奔出凉亭呼唤管家管家。管家闻声望见赵夫人,匆忙赶来哈腰道:“夫人有何吩咐?”
“老爷眼下在何处?”
“回夫人,小姐与姑爷方才回府,此刻老爷正在书房与小姐姑爷叙话。”管家如实禀报,赵夫人闻之女儿赵媛玉已回府中,欣喜说道:“小红,快扶本夫人去书房。”“夫人您一听小姐回来,这气色便好了大半。”侍女小红笑盈盈扶着赵夫人向书房行去。
赵府书房中,赵东胜负手来回踱步。面前跪着阿金与赵媛玉,易岚枫则立在一旁。赵东胜不想爱女回府竟提及和离之事,直言要改嫁易岚枫的贴身随从阿金。
“玉儿,你莫不是与岚枫赌气…”赵东胜念着赵媛玉身怀有孕,俯身想要扶起赵媛玉。奈何赵媛玉不肯起身,咬牙言道:“爹爹,女儿不孝,做出不知廉耻之事…”
赵东胜无奈挺直腰杆,惊愕道:“玉儿你…你与这厮莫不是有私情?”赵东胜食指直指跪地垂首的阿金,得见赵媛玉颔首。难以置信踉跄退到书桌前,侧首望向易岚枫,颤声问道:“岚枫,那…那玉儿腹中之子,是…是…”
易岚枫拱手正色道:“我与令媛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从未有过…”赵东胜喃喃重复,猛然上前扬手落下打了赵媛玉一记耳光。
“赵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阿金护在赵媛玉身前,深怕赵东胜再次责打赵媛玉。
赵媛玉一侧脸颊五指红痕醒目,玉手轻抚面颊苦笑道:“从小到大,这还是爹爹第一次动手打女儿,女儿不孝,让爹爹颜面蒙羞…”言之最后略有哽咽,仰首双眸噙泪直视怒火中烧的父亲赵东胜。
赵东胜虎口紧握,强忍怒火喝道:“玉儿你可是被他玷污清白?”赵东胜拎着阿金的领口,向上提起。别看这赵东胜已是不惑之年,可身材魁梧力大不输年轻人。
“是小人玷污了赵小姐清白,赵老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阿金迎上赵老爷如炬目光,一脸肃然。
一旁易岚枫拱手道:“赵老爷息怒,事已即此,赵小姐已有身孕,此事拖不得。”
赵东胜闻之松开阿金,直呼道:“作孽啊,老夫这张老脸往哪放…”
“爹爹…”赵媛玉小声低唤,呜呜咽咽起来。
易岚枫倒不拖泥带水,从怀中掏出早已写好的休书递到赵东胜面前。
“晚辈已将休书写好。”
赵东胜双手颤动接过易岚枫递来的休书,好似手中所拿之物千斤之重。
“凭媒娉定赵氏为妻,其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崇祯四年三月初九手掌为记”
赵东胜颤声读完休书,大掌怒将休书拍在桌面,而后向易岚枫拱手道:“老夫羞愧,令易公子蒙羞…”
易岚枫伸臂扶起赵东胜,恭敬言道:“赵老爷如此折煞晚辈,事到如今晚辈亦有过错。”
“纵然为夫有过错,可为人妇该恪守妇道,哎…”赵东胜摇头羞愧不已,双眸微濡扫了一眼咬唇不语的赵媛玉。
“不知赵老爷有何打算?”
赵东胜怒扫眼前跪地男女,冷哼道:“玉儿你腹中的孽障留不得,老夫绝不允许我的女儿配给小厮下人。”
赵媛玉闻后大惊,未曾想父亲竟有此打算,爬向前去哭道:“爹爹,阿金虽然身份卑微,可他对女儿一心一意…”
“住口,不知廉耻…”赵东胜挥袖甩开赵媛玉,厉声喝道。
阿金咬牙重重向赵东胜磕上三个响头,决绝言道:“赵小姐,原就是阿金痴心妄想。莫在惹怒赵老爷,你我本就是孽缘一场,早该了结。”
易岚枫将伏在地面的赵媛玉扶起,只见赵媛玉泪流满面苍凉言道:“如今连你都不要我了…”赵媛玉推开易岚枫,扑到阿金面前奋力摇晃着阿金,哭喊道:“你说,你再说一次……”
赵东胜上前将赵媛玉拽起,吼道:“玉儿,你闹够没…”
“女儿没有闹,女儿只是不明为何爹爹不愿…”赵媛玉哭喊推开赵东胜,猛然向房中梁柱撞去。
“玉儿…”
“赵小姐…”
好在阿金反应快,赵媛玉闷头一撞正好撞在阿金胸膛。阿金紧抱着赵媛玉,生怕其再起轻生之念。
一旁赵东胜摇头叹气,无奈道:“岚枫让你见笑了,既然休书已写,你与玉儿就此和离,再无瓜葛。今日你且先回去,待老夫仔细考虑小女与阿金之事后,改日再议。”
“老爷,什么和离?”书房外,赵夫人忽然推门而入。赵夫人隐隐闻见,推门而入却见爱女赵媛玉被易岚枫的贴身侍从抱着,蹙眉不悦道:“好大的贼胆,还不快放手。”
阿金闻声松手颓然垂首,赵媛玉目中不忍,心中更是胆颤心惊。母亲赵夫人身子不好,若闻她与阿金之事,岂非要被活活气死。
“夫人,今日气色倒是不错。”赵东胜亦怕赵夫人受不住打击,满脸堆笑迎上前去。
“母亲,您今日美极了…”方才赵媛玉与赵东胜父女四目相望,便已彼此会意。行到母亲赵夫人身畔,挽臂相扶。
“你们父母莫不是又有何事瞒着我?”赵媛玉双目红肿,岂能轻易糊弄过去。赵夫人扫了一眼易岚枫,直言道:“易公子,可是要与小女和离?”赵夫人此时唤易岚枫易公子,便是已猜测到一二。
易岚枫拱手一脸难为,噤声不语。赵夫人见易岚枫不肯言语,猛然扫见书桌上有一张信笺。疾步向前,赵东胜惊觉不妙回身将信笺拿起藏在身后。
“老爷,那信笺上写着什么,咳咳…”赵夫人情绪激动,轻咳两声。
赵东胜支吾支吾道:“只是旁人修与为夫的一封书信罢了。”
“既是书信,妾身为何看不得。”赵夫人咄咄紧逼,伸手去抢赵东胜身后信笺。赵媛玉拉扯着赵夫人,急呼道:“母亲莫要看了…”事到如今怕是隐瞒不得,赵媛玉扑通一声跪在赵夫人身前,阿金随着下跪。
易岚枫向赵东胜颔首示意,行到房外将房门关上。这终是赵家的家事,他在此终有不便,故而到房外候着。
☆、同归之心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同归之心
春风拂过; 墨灰衣衫不忍摇曳惊扰主人。耳畔隐隐传来哭喊争执声; 易岚枫剑眉紧蹙不禁有些忧心。
“吱呀”房门骤然开启,易岚枫回身察看。只见赵夫人双眸赤红,踉跄而出。屋内赵媛玉只是垂目哭泣; 阿金陪在一侧。赵东胜紧随赵夫人而出; 焦急唤道:“夫人,你要去何处?”
赵夫人仿若无闻向面前的易岚枫屈膝行礼,冷淡说道:“易公子,本夫人想见一见你的妾室。”赵夫人终是长辈; 易岚枫急忙扶起赵夫人言道:“赵夫人何以行此大礼,折煞晚辈。”
“请易公子成全。”赵夫人不肯起身,身后赵东胜无奈言道:“夫人你究竟要作何?”
“请易公子成全。”赵夫人对赵东胜置之不理; 仍旧重复言道。
“赵夫人要见内子作何?”易岚枫忆起上次赵夫人与舒姌姌初次相见,便气血攻心一病不起。
赵夫人咳嗽几声,越咳越疾面赤耳红,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在地。赵东胜惊呼一声:“夫人…”伸臂正好接住赵夫人下滑的身子; 屋内赵媛玉与阿静惊慌奔出。赵夫人双唇染血急喘不断双手拽着赵东胜的衣袖; 断续言道:“老爷,妾; 妾身,怕是命…命不久矣,临死之前,便只有…只有这一个心愿。”赵媛玉垂泪不断哽咽唤着:“母亲,母亲…”
“夫人事已即此; 何必执拗于此…”赵东胜见赵夫人这般,怕是真真会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此撒手归去,老泪纵横疼惜无奈。
“好,晚辈可以答应赵夫人,不过…”赵夫人闻见易岚枫松口,急喘一声强忍痛楚直凝易岚枫。
“晚辈需陪在内子左右。”
赵夫人颔首双眸微眯失色,提气说道:“老…老爷安排…”“夫人莫在言语,为夫这便安排。”赵东胜将赵夫人抱起,阿金扶起泪流不止赵媛玉面色凝重。
“赵夫人身子不适,还是让内子前来拜见夫人吧。”
“也好,那有劳易公子来回奔波。”赵东胜抱着赵夫人举步离去,赵媛玉急步跟随而去。
阿金望了一眼易岚枫,惭愧说道:“赵夫人若有不测,阿金…”
“阿金,赵小姐身怀有孕,你且去陪着,莫再出了旁的岔子。”易岚枫厉声打断阿金,阿金即刻会意急奔向前离去。
易岚枫无奈轻声叹息,独自回易府接舒姌姌到赵府。
半个时辰后,马车疾驰。马车内易岚枫紧拥住坐立不安的舒姌姌,肃然言道:“姌姌,赵夫人怕是不行了,不论赵夫人如何出言不逊,切莫要忍耐。”
舒姌姌娇躯轻颤,羞愧言道:“这一切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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