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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为妾-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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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默彦忽觉神志清醒,回身说道:“庄叔,默彦可自行回去,您陪家父入席吧。”
  庄叔见顾默彦神情肃然,倒不像酒醉之人,宽心说道:“也罢,好生回去反省,莫再惹你父亲不悦。”
  “是,默彦知错了。”
  顾默彦送走庄叔,单手一挥负于背后,立在易府门前一侧,冷眼望着手牵喜绸而过的易岚枫。
  易岚枫岂有不察,轻扫一眼顾默彦,神色自若假笑示人,跨进易府。
  新人已入门,宾客贺声不断。无人注意,溜进府内别院的顾默彦。
  别院宁静,推门而入却空无一人。顾默彦诧异为何不在府内,心中不安,莫不是易岚枫迎娶旁人,舒姑娘心灰意泠,愤然离去。可如今身怀六甲,能去往何处。顾默彦匆匆奔出别院,赶到正堂外。
  正堂新人行交拜礼,门口看客拥挤,好生热闹。顾默彦见阿金从人群挤出,上前拽住阿金,慌声问道:“阿金,你家少夫人为何不在府中?”
  “顾公子有所不知,少夫人眼下在青城观避暑。”
  阿金对顾默彦倒不避讳,如实相告。门内有人唤着:“阿金,快点。”阿金顾不得顾默彦,已转身奔走。
  顾默彦得知舒姌姌眼下在青城观,倒是安心。想着许久未见舒承,正好一同探望他们姐弟。
  城东门口,一辆马车缓缓而入。马车内,舒姌姌面色如常,只是马车颠簸,她又在孕中虽有不适,倒可忍耐。轻抬玉手,撩开帘帐。见已入城,放下帘帐,轻抚腹部心道:即将与你父亲相会,你莫调皮。
  一盏茶后,马车停稳,阿曾在外唤道:“少夫人,到了,请下车吧。”
  舒姌姌垂头撩开帘帐,由阿曾扶着脚踏马凳而下。正门府匾,红绸高挂垂摆,红色灯笼轻摇,这般喜色只能是大婚之色。舒姌姌神情游离呆立良久,待回神想询问阿曾,身后早已空无一人,阿曾连同马车已然不知所踪。
  舒姌姌缓缓前行,踏进易府,眼神木然却看不出是喜是悲。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新人喜入; 旧人悲离(下)
  暮色苍茫; 虫鸣肆意。古山道观,呼喊之声此起彼伏。
  “姐姐,姐姐…”
  “妹妹; 妹妹…”
  已过两个时辰; 仍未寻得舒姌姌的踪迹。舒承早已嗓音嘶哑,他虽年少可性子倔强,噙着泪生生未哭出声。汤小池见他这般,心中恼怒; 只恨未寸步不离舒姌姌左右。想到舒姌姌腹中胎儿月份已大,若万一有个好歹,岂非要一尸两命。亦未敢哭出声; 侧身抹干眼泪。
  “池姐姐,只凭你我二人之力,何时才能寻得姐姐,承儿这便去求师傅。”
  舒承直奔玄空道长所居; 汤小池紧随其后; 奈何舒承身怀武艺,她岂能追赶之上。
  “师傅; 师傅…”
  舒承在静室门口唤了两声,却也不敢逾越,焦急在门外候着。半盏茶后,房内传出玄空道长平和之音:“回吧,一切皆有定数。”
  “师傅这是何意?”
  “你所求何事; 这便是答案。”
  “师傅,可是姐姐她…”
  屋内平和之音转为训诫,打断舒承斥道:“本派讲究修身养性,你既入山门拜我门下,可知因循二字,自古误尽英雄。”
  舒承虽明玄空道长何意,可他年少怎能如玄空道长这般脱俗。已然跪在门外,求道:“师傅之意,徒儿明白,可若弃姐姐不顾,这般修身养性又有何用?”
  “客从何来,自当归。”
  “师傅可是说姐姐独自下山回府?”
  舒承跪在门外,却未再得到回应,悻悻然拜道:“徒儿,告退。”起身退到静室院外,碰上气喘吁吁匆匆赶来的汤小池。
  “承,承儿,玄空道长呢?”
  舒承神色深沉,拉上汤小池便走,低声说道:“池姐姐,先随我来。”
  “承儿,你拉我去何处?”
  汤小池不明缘由,但见舒承眉宇,已然没有方才那般担忧。只道舒承有了舒姌姌的消息,便随着去了。
  席开满院,红绸应景,人声嘈杂,贺声满堂。
  “礼成,送入洞房。”
  这般高喊恍如隔世,昔日舒姌姌与易岚枫成亲拜堂,管家亦是这般声若洪钟。
  舒姌姌心气早散,望着正堂门口拥挤看客。只觉脚底发凉,腹坠如石,手中折扇仿若灼手,无力握住,生生落地。舒姌姌额前冷汗涔涔,玉手指甲通白寒颤,想要弯腰去捡那把折扇。腹中翻江倒海,憋闷之气直冲喉间,只觉口中酸涩难以忍耐,双腿酸软,脊背倾前摇摇欲跪。疾声喘息,提上一口气抓住身旁柱身红绸,得以撑立,勉力扶住柱身,以脊靠柱。舒姌姌眼前浮现,喜服在身面如冠玉的易岚枫,眼眸悲切,双肩颤耸却无声笑起。
  舒姌姌急喘渐平,伸手托腹心道:孩儿,你莫怕,这般之事为娘倒还受得住。她虽与易岚枫琴瑟和谐,可怎会忘却她舒姌姌只是妾室,即便易岚枫不愿,终究难为父母之命另娶正室。
  “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如此清丽?”
  舒姌姌微扬美目,见一檀衫男子俯身捡起折扇,冲她露出轻浮浅笑。那男子眉宇清秀,倒像闲雅文生。舒姌姌撑起身子,置之不理缓缓前行。
  那男子见舒姌姌神色不屑,心有不甘手持折扇阻拦,说道:“姑娘芳名何许?”
  舒姌姌无心理会,但觉眼前男子轻浮至极,微嗔道:“与你何干?”
  男子见舒姌姌如此,不怒反倒爽朗笑道:“在下,见姑娘身怀六甲,莫不是堂嫂汤氏?”
  舒姌姌秀眉微皱,凝视着眼前男子,似在询问。
  “在下易凌骞,易岚枫乃是在下堂兄。”
  舒姌姌神情清冷,垂下眼睑,施施而行。
  易凌骞见这女子脸色病倦,眸色漠然,急唤道:“嫂嫂,折扇。”
  舒姌姌听闻“折扇”二字,止步背对易凌骞,微闭美目叹息一声道:“劳烦代妾身,物归原主。”踏步急行,好似身处之地乃是龙潭虎穴。
  易凌骞望着那抹清瘦背影出了府门,折扇拍手笑道:“有趣。”
  舒姌姌出了易府,这才醒悟今日之事,蹊跷之极,若她心智稍软,她与腹中胎儿此刻必是凶险万分。也罢,她身份尴尬名分于她,本就是奢望之事。原就料到有朝一日会是如此,只是未曾想这一日,竟如此之快。
  月上枝头,易府席开满院人声鼎沸,喜服在身的易岚枫,虚意应酬一一敬酒。
  “堂兄,堂弟祝你与新嫂嫂百年好合。”
  易岚枫乍见眼前的易凌骞,心道:他不是求学在外,竟不知何时回到城中。
  “骞弟,改日你我兄弟另行畅饮。”
  “如此甚好。”
  易凌骞递上折扇,嬉笑道:“适才堂嫂托与我,交还于堂兄。”
  易岚枫挥开折扇,却是他之物,只是这几日婚期将近,他心中烦躁已多日未带这把折扇,怎会在易凌骞手上。适才易凌骞所言堂嫂是何人,娇妻远在青城山,今日与他成婚的赵媛玉,易凌骞定不识得。
  易岚枫收好折扇交与身旁的阿金,假笑道:“骞弟,惯会说笑,你怎会识得新嫂嫂?”
  “堂兄莫要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旧人?”
  易岚枫乍闻旧人,必然念起舒姌姌心中黯然,手持酒樽高举,不觉酒水洒出几滴,顺掌滴落。
  易凌骞乃是易岚枫二太爷的曾孙,原在嵩阳书院求学。河南起义暴发人心惶惶,易凌骞只觉寒窗苦读未必可考取功名,何况乱世之中人人苟延残喘,便辞学归乡。前日回乡,便听闻堂兄易岚枫大婚之喜,家有怀孕娇妾坐享齐人之福。
  易岚枫假笑示人,易凌骞以为认错旁人,狐疑道:“听闻堂兄妾室身怀六甲,适才见一身怀六甲的女子,则以误认也未可知。”
  易岚枫笑意僵凝,急问道:“样貌如何?”
  “濯清涟而不妖,倒是少见的清丽。”
  易岚枫眸光惊愕,手上一松只听“啪嚓”一声,酒樽碎裂。宾客饮酒高谈并未留意,身前席面之人只当易岚枫不胜酒力。
  阿金见易岚枫如此,不由忧心侧身贴耳低语道:“少爷,莫非真是少夫人 ?”
  易岚枫心慌意乱,上前紧握易凌骞的手腕,喝道 :“人呢,她,人呢?”
  “堂兄,疼疼疼…”
  “快说。”
  “半柱香前独自出了府门,去了何处不得而知,堂兄,放…”
  易岚枫听闻独自离府,不待易凌骞话毕,已然松手转身疾步离去。抛下身后满堂宾客置之不理,他心中惟愿心尖之人平安无事。
  易老爷忽见易岚枫匆匆离去,可宾客满堂亦不好发作,强颜赔笑,示意阿金追上去。
  待阿金追出府门,易岚枫已然跨上白马,绝尘而去。
  弦月如眉,月色朦胧,舒姌姌缓缓前行返回青城山。
  想到白日里不告而别,弟弟与汤小池势必万分忧心于她。如今她不回青城山,难道要留府中见他人洞房花烛。
  夜间暑热未散,舒姌姌艰难赶路。双颊晕红,额鬓细汗不绝,举袖擦拭,走到树下席地而坐,暂且歇脚。
  林间绿光萤虫飞舞,鬼魅绚丽。舒姌姌举头相望,绿光之中易岚枫正与旁人行交拜礼。
  “易岚枫…”
  舒姌姌喃喃唤着,眸中渐渐雾气蒙蒙。半山林间,夜静无人,她只觉凄冷,不由呜呜咽咽起来。四下无人,她无需隐藏,呜咽转为嚎啕。腹中小人剧动,似在回应。她伸手抚摸腹部,泣道:“娘亲,哭哭便好,你莫怕…”肆意哭喊像极了委屈孩童,夜间哭声回荡凄厉惊悚。
  易府,有人匆匆奔进云翠阁内,推门而入,慌张唤道:“小姐。”
  如今云翠阁,自然是赵媛玉的婚房。端坐床边,头盖喜帕的赵媛玉,听闻侍女阿香声音慌乱,喜帕摇摆傲娇道:“何事?”
  阿香关好房门,上前畏惧道:“小姐,适才听闻易少爷,不知为何匆匆离府不知所踪。”
  赵媛玉原本端坐不禁松垮,愤然自揭喜帕,丢到一旁,眼含狠厉,起身训道 :“废物,怎会易公子与她见上面?”
  阿香已然吓得跪下低头答道:“那阿曾已不知所终,怕是躲了起来。”
  赵媛玉花钱买通红莲打点一切,取得易岚枫的折扇。原打算让舒姌姌亲眼所见心爱之人迎娶旁人,待她胎气大动,再由阿曾送她到荒郊野外,自生自灭。哪料阿曾只为了得钱与老母瞧病,行孝之人终究不是大奸大恶。阿曾良心不安,于是送舒姌姌到易府,便匆忙离去,回到家中接上老母,躲避起来。
  赵媛玉气急败坏,顺手拿起合卺酒壶,扬手将砸。阿香起身阻拦,急呼道:“小姐,使不得,这大喜之日晦气不得。”
  赵媛玉微微一怔,冷笑一声,推开阿香愤力一砸。“咣当”绛红酒壶碎裂,酒水迸溅流淌,酒香醇厚盈鼻。
  赵媛玉垂头花枝乱颤,仰头却见两行清泪流淌,笑容苦涩,无奈道:“洞房花烛却无新郎,已然晦气。”眼神渐渐狠厉,咬牙切齿道:“舒姌姌,今日之仇,且先记下。”
  夜色之中马蹄疾踏,马上之人剑眉紧皱,眼眸含忧,挥鞭起落,急呼道:“姌姌…”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他的情深
  乌云遮月; 月黑风清; 荒芜林间,万籁俱寂。
  “嗷呜”一声响彻静夜,女子呜咽声戛然而止。舒姌姌以帕捂嘴; 心道:狼;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舒姌姌畏惧黑暗,方才心中悲痛倒不觉得甚,不禁瑟瑟发抖。
  舒姌姌闻声判定狼声不足百步,隐隐望见一双绿眸悄声前行; 缓缓逼近。
  舒姌姌撑起身子,疾行趋避。舒姌姌额头渗出细汗,胸膛剧烈起伏; 耳闻澎湃心跳。玉簪松动脱落,发髻散落,及腰青丝飞扬摇摆。偶有女子回眸,青丝遮面眸光惊恐。她渐渐放慢了脚步; 体力不支托腹急喘。步履蹒跚地向前挪动; 袍衫灌风只显女子香肩瘦削。惊慌失措加之夜色灰暗,无法辨明方位竟不觉到了悬崖旁边。
  易岚枫策马疾行; 穿梭在黑夜之中。半个时辰已过,竟未见舒姌姌的身影。如若她不返回青城山,又能去往何处。易岚枫眉头一皱,眸光惊惧,若万一她已不测。马鞭抽力剧增; 马儿吃痛狂奔数丈。
  吁声扬起,勒僵止马。马匹嘶鸣,易岚枫勒马掉头折返。奔出数丈,勒僵下马,匆匆上前弯腰捡起一方白色绢帕。帕底绣着“银缕”二字,正是前些日子,易岚枫上山托阿金送去的物件。这银缕坊上好的绢帕,普通人家鲜少用得起。如今却出现在青城山半腰之处,八成是舒姌姌遗留之物。易岚枫剑眉轻扬,眸色欣喜,这绢帕触感微濡,想必舒姌姌必未走远。
  “姌姌,姌姌,舒姌姌…”
  易岚枫聚气高喊,半山空旷回音飘荡。无人回应,更显悲寂。易岚枫垂头凝视掌中绢帕,锥心彻骨,胸口憋闷,仰头爆发一声大吼:“舒姌姌。”眼角划下泪珠,颓然垂头吞喉哽噎自语:“你在哪里…”
  “啊啊…”尖锐刺耳的女子尖叫声,伴着几声狼鸣划过夜空。易岚枫闻声微怔,刹那狂奔声源方位,心道:姌姌,你撑着务必等我。
  半山腰边,舒姌姌与眼前绿眸恶狼对峙着。
  乌云渐散,拨云见月,月洒清辉,只见一头枯瘦灰狼腹圆下坠,竟是一头临盆母狼。
  舒姌姌托腹后退,却见母狼停滞不前,绿眸闪光注视于她。舒姌姌回眸察看,身后已无路可退。索性止步,抑制轻喘生怕激怒母狼。
  万兽通灵,眼前这头母狼竟未伤害舒姌姌。无论人或者兽,母爱天性使然。可母狼未伤她,却也未离开。舒姌姌自是不敢松懈,四处观望伺机而动。
  狼耳直立轻动,忽然龇牙咧嘴狰狞起来。只见母狼扭头警戒,再回头已然欺身向舒姌姌逼近。舒姌姌花容失色,牙齿打颤,玉手护腹挪步后退。
  “姌姌…”
  舒姌姌忽闻易岚枫之声,泪眼蒙蒙,扯出嘲讽之笑,只道大难临头产生幻听,他易岚枫此刻洞房花烛温香满怀,何况易岚枫怎会唤她“姌姌”。
  “姌姌,姌姌…”不绝于耳,舒姌姌忽觉身后传来爹娘唤声。眸光呆滞魂不附体,转身却见爹娘音容慈爱,张臂唤她。顷刻泪奔嘶哑哭喊:“爹爹,母亲…”举足向前,踏去。
  “舒姌姌,莫在踏前一步。”
  林间奔出一人,月下绛红喜服晃眼。右手挥臂起落,掷出一物,飞速击中母狼后腿。石子滚落,母狼倒地哀嚎,挣扎爬起瘸腿窜入林间。
  舒姌姌魂魄游离,隐隐听见身后急呼。青丝飘荡,恍惚回眸,望见绛红吉服,冠插白玉兰花簪,一脸急切地易岚枫。舒姌姌鬼魅大笑,似在梦中昔日恩爱光景,历历在目,梦呓笑道:“易岚枫,若有来世,你我再续。”旋身闭眼泪珠滴落,提脚踏前。忽觉右肩被提,身子后仰跌入宽厚怀中。
  舒姌姌美目紧闭,靠在怀中身触温暖,鼻尖嗅到熟悉的男子体味。三魂渐归,缓缓睁目,单手举起轻抚眼前男子的面庞,痴痴说道:“你真是易岚枫?”
  易岚枫抱紧怀中女子,嘴角微微抽搐,眸中滚落一颗泪珠,打在女子手背滑落。
  舒姌姌痴痴望着手背,神志清醒,瞠目急问:“你为何在此?”
  易岚枫垂头埋在青丝之中,低沉说道:“姌姌,你可知我有多怕…”怀中女子,身子僵凝微颤,退出怀中,直面结巴问道:“你,你唤我什么?”
  “姌姌,舒姌姌。”
  “你怎知我是…”
  易岚枫上前去拉舒姌姌,却被她避之不及挡开。易岚枫再次上前禁锢她的手腕,不理她的挣扎,腾空抱起她,远离崖边。
  “你放我下来。”
  “好,你莫再乱跑。”
  易岚枫轻放她下地,舒姌姌站稳便急步退后,与易岚枫拉开一丈相隔,怒目直视。
  “姌姌,你这是做何?”易岚枫欺身上前,舒姌姌退步,喝道:“你别过来。”
  易岚枫见她体力不支,深怕有个闪失不敢贸然上前,柔声哄道:“我不过去便是。”
  “你为何唤我姌姌?”
  易岚枫见她神色不安,可如今事已即此,不便再相瞒下去。易岚枫快速上前,扯她入怀,面上轻笑,宠溺低语道:“你当真以为我易岚枫会信,你是乡下小丫头。”怀中挣扎之人,不再扭动,难以置信道:“你何时知晓,我,我是舒姌姌?”
  易岚枫眸光狡黠,附在她耳畔露出坏笑:“圆房那日,我便知晓。”舒姌姌半信半疑,仰头望着易岚枫,却见易岚枫笑容坦然,不似说笑。易岚枫见她神情呆立,秀气的鼻尖微红一抽一吸,倒是可爱至极,低头在她额间一吻,埋怨道:“我暗示你多次,可你却浑然不知。索性不再提起,免得你念起伤怀。”
  舒姌姌再绷不住,藏在怀中呜呜起来,哭道:“我,我以为你把当做替代品,埋怨与你…”“呜呜”抽泣着继续言道:“可不想你竟藏得如此之深,呜呜,当真是我太傻…”
  “姌姌,你莫哭,当心着身子。”易岚枫见怀中心爱女子痛哭不止,忧心轻哄,怕她过于情绪激动,动了胎气。
  “混蛋,做戏戏耍于我…”舒姌姌想到长久以来,她在易岚枫面前犹如跳梁小丑,心中恼怒,握拳捶打易岚枫胸膛。易岚枫见她这般,又哭又闹,忍俊不禁:“姌姌,你这般倒像母老虎。”
  “你说我母老虎。”舒姌姌拔高嗓音,怒目而视愤然道:“你究竟如何得知,我便是舒姌姌。”
  “你想知道,得先应我一事?”
  “何事,你先说…”话未言毕,已被易岚枫封口入怀。多日不曾品味香泽,易岚枫一手霸道托起她的下巴,方便他长驱直入加深热吻。
  “啊…”易岚枫只觉舌尖火辣,口中腥咸。吃痛放开了,怀中喘息满脸怒意的女子。
  “我说便是,你莫要恼了。”易岚枫见她如此,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圆房那日,白日里易岚枫收到的那封信,便是河北分号传回的书信。信上言明,舒姌姌乃是朝廷钦犯。易岚枫本就怀疑,府内所谓的汤氏姐妹,遂而早就私下打探汤氏姐妹的身份背景。原本打听到郊外十里,确实有户姓汤的人家。涉及朝廷,这种之事自然不会假手旁人,可一时为顾上亲自前去打探。不想这日收到书信,便匆匆与阿金前去郊外十里的于家村。
  易岚枫赶到于家村,遍访村民,可曾识得汤小池。奈何村民淳朴,见易岚枫衣着不凡,只道是陈三金的债主上门追债,哪里会如实告知。易岚枫悻悻将返,随料竟碰上泼皮二狗子。原不抱希望,但见二狗子一脸狡猾奸诈,便存着侥幸试上一试。阿金才塞了一锭银子,这二狗子便全盘脱出。汤家只有独生一女,名唤小池。母亲病逝,父亲悬梁自尽之后,汤小池便与来路不明的美貌女子不知所踪。这二狗子心虚自然不会告知,是他害得汤小池之父悬梁自尽。可于易岚枫来说,这些足矣。所谓的妹妹汤小梦,其实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舒姌姌。
  易岚枫欣喜若狂,赶回府中却见舒姌姌在廊下痴痴傻等。想到舒姌姌家破人亡,而他连日对她冷淡避讳,心中怜惜自责。抱她入房,岂料舒姌姌主动投怀送抱。他易岚枫血气方刚,何况眼前还是心仪女子。上天既然将她送到他易岚枫身边,又与她阴差阳错拜堂成亲,即已是夫妻,他必会尽力庇护于她,遂而便未在拒绝于她。圆房后,一早趁舒姌姌未醒,便将白玉兰花簪,悄悄放于梳妆镜台匣内。但愿她发现之后,可明他心意。随后他赶往河北易县,也是为了打探风声如何。那日在秦府,他独自进去跪拜舒姌姌父母。他既与舒姌姌结为夫妻,身为人胥祭拜一下岳父岳母。
  焚香祭拜,轻跪蒲团,告慰亡灵,他此生必会护舒姌姌周全。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七情伤身
  第七十六章
  古山道观; 汤小池与舒承分开回房; 便收拾好行囊。辗转难眠也未明白舒姌姌,怎就忽然消失了。舒承对师傅玄空道长的话,自然不全信; 便与汤小池商议明日一早; 让汤小池赶回易府察看。可如若当真是回易府,为何不唤她同回。思前想后总觉得事有蹊跷,但一时又毫无头绪,只待回到易府一探究竟; 但愿舒姌姌当真是回了易府。
  弦月清风,温言男声,娓娓诉肠。
  易岚枫避重就轻; 眼下舒姌姌这般他自不会如实相告,她与至亲早已阴阳相隔。易岚枫平缓言毕,眼前女子的神情,瞬息万变尽收眼底。易岚枫见舒姌姌秀眉微皱轻咬朱唇; 眸中晶莹滑下一颗泪珠。上前帮她轻拭泪痕; 柔声道:“姌姌,你这般身子怎能受得住。”
  舒姌姌泪眼婆娑望了一眼; 眼前有些模糊的易岚枫,轻轻侧头倚在他肩头不言不语。她心中百感交集,与她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夫君,竟这般深藏不露难以捉摸,可却独独钟情于她事事为她周详。
  月色之下; 一红一白,相依男女,沉吟不语。
  良久,舒姌姌突觉腹中微痛,托腹皱眉轻嗯道:“易岚枫,我腹中有些不适。”易岚枫见她脸色苍白,不禁怛然失色急声道:“姌姌,快随我回去。”
  舒姌姌朱唇微翘,娇嗔道:“洞房花烛夜,你为何在此?”
  “你如何得知今日之事?” 舒姌姌鼻头一酸,垂目咬唇,嘟囔道:“有个叫阿曾的男子,接我下山,说是你不慎坠马伤势堪忧。我巴巴赶回,哪知竟是你与旁人大婚。”
  易岚枫心中一沉,何人如此歹毒,转念一想了然于胸。眼下舒姌姌的身子重要,不动声色打岔说道:“姌姌,日后再说,眼下你的身子要紧。”
  舒姌姌腹中剧动,今日她情绪起伏不定,眼下到真真忧心腹中胎儿,颔首道:“好,不过是回青城观,姐姐与承儿定在四处寻我。”
  “姌姌,山路难行。此去青城观还要一个时辰,随我回府吧!”
  “可是……”
  “我知你忧心何事,待回到府中我便派人捎信到青城观。”
  舒姌姌担忧腹中胎儿,便不再固执。她眼下受不住颠簸,只能缓行。易岚枫扶她上马,手牵缰绳徒步而行。
  寂寥月色,易岚枫与舒姌姌一路闭口不言。白马脖铃轻摇,马蹄踢踏寂落。一炷香后,到了城中。舒姌姌想到满院赤红,不由失意闷声闷气道:“想必新娘子是名门闺秀。”
  易岚枫知她心中憋屈,必定还在气恼,软言软语道:“她怎可与你相较?”
  “易岚枫,莫非是那位赵小姐?”
  舒姌姌蹙眉垂目,见易岚枫沉默不语,便知她猜的没错。那位赵小姐思慕易岚枫,她早该猜到了有此一天。
  易岚枫握紧缰绳,眸色落寞低沉问道:“为何不唤我易郎?”
  舒姌姌垂头望了一眼,易岚枫头冠上那支白玉兰花簪,透白通透倒有几分冰冷。她仰头注视前方眸光幽怨,冷淡言道:“日后你便不再是我一人的夫郎。”
  易岚枫无奈柔声唤道:  “娘子……”却被舒姌姌冷言打断:  “娘子也非我一人。”
  “姌姌,姌姌……”易岚枫情意绵绵低唤两声,似在哀求。舒姌姌恼怒自己与易岚枫置气,可又念起他的隐忍情深。只觉胸口刺痛,抑制不住默默垂泪,无奈哽咽道:“罢了,你愿唤甚随你。”
  易岚枫闻她妥协,小心翼翼说道:“姌姌,唤我一声易郎可好?”
  舒姌姌漠然不理深吸吐纳平复情绪,举头相望已到易府门外。易岚枫扶她下马腾空抱起,向迎上来的阿金吩咐道:“速去请郎中。”
  舒姌姌头倚易岚枫肩头,青丝垂摆柔媚,昔日这般场景历历在目,心头一软如蚊细语:“易郎。”
  易岚枫闻见嘴角上扬轻笑,她既肯唤他“易郎”,便已是退让,他难掩欣喜柔声道:“姌姌,我带你回家。”怀中女子浅笑安然瞌眼,她累极了,任他大步流星抱她回到别院。
  夜色朦胧,满院喜色的云翠阁内,红烛通亮摇曳。难以入眠之人,嫁衣整洁在身,合衣卧床假寐。
  门外有人唤了一声:“小姐。”便推门而入,阿香望了一眼满脸惆怅阴晴不定的赵媛玉,胆怯道:“小姐,易少爷回府了。”
  床上原本颓然之人,猛然做起急声问:“人呢?”
  “在,在……”
  赵媛玉见阿香吞吐,横眉怒对厉声道:“快说。”
  阿香身子一抖,垂头颤声道:“少爷与小娘子刚回了别院。”
  “你说什么,她竟然回来了。”
  赵媛玉未能得手自是不甘心,转念一想诡秘冷笑道:“阿香,你去唤少爷过来,这喜帕未揭,莫要辜负了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夜。”
  “是,奴婢这便去。”
  待阿香关门出去,赵媛玉对镜孤影自怜。即便她样貌不如舒姌姌,可也是样貌周正的窈窕淑女,她不信他易岚枫一点都不为所动。
  阿金带着郎中,匆匆赶到别院。折腾一日,舒姌姌虽腹中不适,早已心神交瘁沉沉入睡。郎中搭脉诊断后,便随易岚枫到门外叙话。
  “林郎中,我家娘子如何?”
  “胎息不稳,已有滑胎之象。孕中不易多思,更忌大悲大喜,尊夫人肝气郁结,正是被七情所伤。若不细心调理,只怕会小产。老夫,先为夫人开上几副,安胎固元的方子。”
  听闻如此易岚枫眸色凝重,拱手道:“有劳了。”示意阿金随林郎中,前往医馆抓药。
  “吱呀”房门轻动,开启闭合。屋内沉闷寂然,易岚枫轻手轻脚缓缓上前坐到床沿。望着床上蹙眉睡颜的女子,眼下淡青唇色略白。他轻轻握住舒姌姌的通白玉手,暑热时分玉手触及冰冷。易岚枫张口想说什么,吞喉生生咽了下去。终究怕扰了她,轻轻帮她掖好被角,眼含疼惜无奈心道:姌姌,愿上天垂怜,保你与孩儿平安无事。
  别院门口,阿全阻挡着阿香不与放行。阿香扯着嗓子喊道:“少爷,少爷我家小姐喜帕未揭,这般不合规矩。”
  屋内易岚枫闻后,望了一眼熟睡女子眸光温情,转瞬起身已是阴郁深沉,轻声开门离去。
  阿全先前见少爷回府满脸阴郁,这郎中来过想必少夫人身子不适,阿香这般势必惹怒了少爷,遭殃岂不是还是他。阿全上前架起阿香往后拖,为难道:“姑娘对不住了。”阿香挣扎着继续高喊:“易少爷,易少爷…”
  “阿全,放开她。”
  阿全闻声松手迎上前去,恭敬唤道:“少爷。”易岚枫轻嗯一声,挥手示意阿全退后。
  阿香见易岚枫,喜色上前欠身说道:“少爷,今夜是您与我家小姐的良辰美景,请您前往云翠阁。”
  易岚枫漠然冷笑道:“本少爷,自然要去。”阿香见易岚枫已自行前去,慌忙紧随其后。
  云翠阁门匾红绸垂挂轻摇,易岚枫仰头微怔,眼前滑过昔日他与舒姌姌负气来此。那时舒姌姌与顾默彦私下独见,他怎会不知情同兄弟的顾默彦,亦思慕于舒姌姌。可他更恼对于他迎娶旁人,舒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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