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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嫡孙[科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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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谢珝陪着乔氏,将林夫人与林元锦一行人给送出了府,目送着林府的马车走远,他们才转身回去。
  刚踏入府门,谢珝就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 眉头皱了皱又松开,转过头对乔氏开口道:“母亲,儿子下午想要出府一趟。”
  乔氏闻言便下意识地问了句:“去做什么?”
  问罢之后,还没等谢珝回应,就失笑地摇了摇头,又道:“你都十六七岁的人了,也不必每次出门都跟我说了,我也是问惯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这话说完,乔氏心中便涌上一股怅然之感,女儿快要出嫁了,儿子也马上定亲了,年岁也过得太快了,她还觉着这兄妹二人是小婴儿抱在怀里的时候,也刚过去没多久呢,却不成想已经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她都有点儿老了。
  谢珝倒是不知乔氏这会儿想了什么,但听她方才那番话,还是心中略有些酸涩,不由得搀了她的一边胳膊,同她慢慢地往前走,一边轻声道:“儿子就算将来七老八十了,也还是母亲您的儿子,这会儿同您汇报一下行踪也是应当的,总不好让您想找我的时候找不到人。”
  儿子这般体贴,乔氏也将刚才心里的那点儿怅然给抛了,笑着拍了拍谢珝的手,并未说话。
  谢珝也笑了笑,这才继而道:“儿子下晌出府是想去一趟大理寺,前些日子去拜访林先生的时候,他提起儿子在里面做少卿的大师兄来,让我有时间的时候去找他一趟。”
  “大理寺少卿……”乔氏闻言,略思索了一会儿,“是姓裴吗?”
  谢珝点点头。
  他的大师兄,林先生的头一个弟子,姓裴名墨,今年二十四岁,科举入仕,如今已经是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了,大理寺,相当于后世的最高法院,主要掌管邢狱案件审理,与“刑部”,“都察院”并称为“三法司”,是一个重要的机构。
  因而裴墨以二十四岁之龄任大理寺少卿,堪称年轻有为。
  不过谢珝与裴墨这一对师兄弟之间,见面次数却不多,因为他拜入林行道门下之时,裴墨早已入仕,便没有见面的机会,后来二人虽都在盛京,不过一个忙于公务,一个在家中读书,只是偶有相聚。
  所以谢珝对裴墨此人了解也并不多,倒一时之间摸不清林先生让他去这一趟的意思了。
  =============
  虽然不解其意,但谢珝毕竟是个尊师命的好弟子。
  下晌的时候还是按时出府,也没坐马车,自个儿策马就往大理寺那儿去了。
  到了地方,谢珝自报家门之后,门口的人倒是没难为他,听是过来寻裴少卿的,便将他迎了进去,只不过,里头的人听了他的来意便面露为难之色。
  这面色太明显,谢珝也忽略不了,便开口问道:“是否是师兄他有何不便之处?”
  “不便之处倒是没有。”那裴墨留下来的随从便道,“实在是谢公子您来得有些不巧,我家少卿他因着公务刚出去不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谢珝闻声便轻笑了一声,出言道:“原是如此,无妨,总之我也没什么旁的事,那在这儿等等师兄回来便是。”
  那随从自是称好,因着谢珝的身份,还让人去泡了一壶茶过来。
  大理寺这段时间恐怕也是无事,也不见忙,谢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便在心中思索裴墨到底是去干什么了,最近因着乡试的事儿,盛京里连打架斗殴这种小事儿都没几件了。
  他想了半晌也没想通,索性放下茶盏,出言问那随从,“请问小哥,不知我大师兄是去办什么案子了?”
  那随从闻言,面色便有点儿难看,倒不像是给谢珝脸色,而是想到了什么之后的生理反应。
  只见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压低了声音,同谢珝说了起来。
  ……
  “你说什么?崔真真死了?”
  同大理寺隔了好几个坊的林府之中,林元锦望着眼前身穿四品官服的男子,压根儿不敢相信方才从他口中说出的事情,一双凤眸中满是震惊,不由自主地就反问了一句。
  她对面负手而立的裴墨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闻言便言简意赅地又道了两个字:“没错。”
  就在半个时辰前,大理寺少卿裴墨突然上林府拜访,见到林氏家主林东阳之后,才道明来意。
  崔阁老的孙女崔真真,昨日并未从京郊马场回府,有人提到,昨日时崔真真与林元锦有过争吵,所以他便主动过来了解当时的情况。
  原本崔真真并未归家这种事,旁人是不应该知道的,若是自家有女儿一夜未归,也不会嚷嚷到外边去,只不过崔真真却是个意外,她的尸首就在今日被东门那儿收泔水的人发现在自家的驴车上。
  将收泔水那人给吓了个半死,胆子比针眼儿还小,反应过来以后,就屁滚尿流地跑到盛京府衙去报案。
  盛京府衙正好有人见过崔阁老这位孙女策马出游,便悄悄告诉了府尹,府尹闻言心里就是一慌,涉及到崔阁老,这案子可就棘手了,琢磨了半晌,索性将案子上交到大理寺手里去。
  反正大理寺少卿裴墨,是出了名的冷面耿直。
  到时候查出来什么事儿,就不用自己负责了,府尹这般想着,心里还轻松了许多。
  于是此案就落到了裴墨手中,也就造成了谢珝去大理寺中找他扑了个空这件事。
  林府是裴墨来的第三处地方了,第一处是收泔水那人家中,第二处自然是崔府。
  林元锦同崔真真在京郊马场中有过争吵这件事,也是从崔府中得来的。
  听到裴墨再一次确认了这件事,林元锦反而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认真地回答裴墨方才提出的问题:“我最后一次见崔真真是在昨日这会儿的时候,她身边还有她的庶妹崔三娘,我跟她其实只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之后回府,回来的时候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可以作证。”
  说到这儿,她的面色也冷了些许,稍微顿了顿,便继续开口道:“裴少卿,我同崔真真那会儿的事说是争吵,倒不如说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也不知崔三娘是怎么认为我们吵起来的。”
  自是为了推卸责任,对于这种小把戏,裴墨自是清楚得很。
  不过他面上并未表现出来,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听完林元锦这番话,便点了点头,然后同一直未开口的林正阳告了声罪,就出声告辞,“林伯父,此番打扰了,小侄这就告退了。”
  林正阳做了这么多年的林氏家主,裴墨又是他弟弟的弟子,这点儿小事自是不会放在心上,自是道无碍。
  裴墨正要离开,一边的林元锦倏而开口道:“裴少卿,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话音刚落,裴墨便偏过头去看她。
  只见林元锦眸中似是有些疑惑,但还是又补了一句:“昨日在崔真真同我说话的时候,旁边除了崔三娘,好像还有一个人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谢珝:好像膝盖有点儿疼

  ☆、不相识

  六十章、不相识
  就在谢珝喝到第三杯茶的时候,外头终于传来了动静。
  不用多想; 也知道是裴墨回来了。
  放下手中的茶盏; 谢珝施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往外走去; 准备去迎接一下他的大师兄。
  却不料刚走到门口,他正欲同裴墨打个招呼,还未开口,目光就先凝滞了一瞬。
  无他,因为裴墨身后还跟着一个谢珝有些眼熟的身影,甚至他们早上才刚刚见过面。
  ——林元锦。
  裴墨也看到了立在门口的谢珝,冷峻的面上稍微松动了些; 一边往里走一边道; “谢师弟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了也没多久。”谢珝闻声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也随裴墨一道儿走到房间里。
  直到他们一行人都在里面落座之后,裴墨似是想起了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这才对谢珝介绍道:“这位是林姑娘,我刚刚去林家找她了解了点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 倒是没有再继续说。
  林元锦也没成想能在大理寺碰见谢珝; 登时还愣了一瞬,此时听见裴墨的话后,心道他们谢家跟林家议亲的事也还没穿出风声来,心思转了几转,便站起身来,对谢珝福了福; 开口唤了声:“谢公子。”
  见林元锦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谢珝勾起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倒也没戳穿她,也抬手作了个揖,客气道:“林姑娘。”
  裴墨也没感觉到这两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等到他们互相见过礼,就重新肃了脸,对身边的随从说道:“去把仵作呈上来的验尸结果拿过来。”
  之前等在这儿的时候,谢珝也通过裴墨手下,对这件案子有了个初步的了解,此时听到裴墨这话,不由得身子微微前倾,开口问道:“师兄方才就是去查崔家姑娘遇害一案?”
  “嗯。”裴墨一贯言简意赅,闻言也只简短地应了一声。
  应完声,他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出声道:“师弟待会儿有事么?”
  谢珝原本就是寻空闲时间过来的,闻言自是说无事。
  “那不如同我一道去城外看看?”裴墨听到谢珝的回答也不意外,又接着问了句。
  谢珝闻言,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先是抬眸瞧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又过了片刻,才应下来。
  另一边的林元锦可能是一早就跟裴墨说过要跟着去看看,所以裴墨也没再问她。
  只是她听见谢珝将这件事答应下来之后,就不由自主地朝他看去,眼神之中带了丝不解与忧虑。
  ……
  林元锦跟谢珝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谢珝以为的在林家,而是在广陵书院。
  彼时还是他们刚入书院不久,当时有不少人怀疑崔知著是走了后门儿进来的,便对他颇多看不起,还常有为难。
  那一日,那些学生们就打算将崔知著给锁在课舍之中,巧的是那天崔知著不在里面,谢珝却在课舍之中读书入了迷,便一时之间没有回去,他又背对着大门口坐着,于是那些人便将他当成了崔知著,毫不犹豫地给锁在了里面。
  真可谓是“人在堂中坐,锅从天上来”。
  前面就已经说过,谢珝有个两世的毛病——怕黑。
  所以当课舍之中的蜡烛燃尽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不自觉地慌了起来,自己明知这种这种情况时没有必要的,不合理的,但还是无法控制。
  夏日的天气分明那般热,他的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摩挲着走到门边,想要伸手推开大门,却突然发现门从外头被锁上了。
  他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情绪。
  ……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外头就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伴着开锁声,萧翌头一个闯了进来,见到的便是已经面色苍白的谢珝,不等他开口些什么,就不由分说地背起他往外走去。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给那几个始作俑者。
  至于后来那几个人被缓过神儿来的谢珝和腾出手来的萧翌暗地里给整治到多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件事,谢珝一直以为是萧翌没见到他回去,才查到那几个人身上去的。
  但事实上,第一个在课舍中发现他的人,却是因为跟父母怄气,从家中跑到书院里来的林元锦。
  她原本也是无事在书院里随意逛着,这才听到课舍里传出来的动静,也没逞强,因为她自个儿也没钥匙,索性赶忙往食堂那边去,随手扯住一个学生就急匆匆地开口道:“快找人去甲班课舍看看,好像有人被锁在里头了。”
  好巧不巧的,她扯住这个人说话的时候,萧翌就在他们旁边的那张桌子上吃饭,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谢珝并没有回来。
  林元锦见他叫了人,自然也跟了过去想要帮忙。
  于是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但凡那些美好的故事,约莫都有一个旖旎的开头,无论是许仙和白娘子雨中遇见,还是才子佳人花灯会上相逢。
  可林元锦与谢珝的这一次见面,却怎么也称不上是旖旎。
  被萧翌强行背在背上的谢珝面色有些苍白,面容虽依然清俊,但整个人却是有几分狼狈。
  混在人群之中的林元锦也没有身穿漂亮的衣裙,戴着精致的首饰,只套着一身灰扑扑的小厮衣裳,头发也是乱糟糟地梳成一束。
  可就是这个场景如此混乱,也一点儿都不美好的相遇。
  林元锦记到了今日。
作者有话要说:  怕黑肯定不是女主这一次就能猜出来的呀(还经过了后续观察)
天气实在太热啦,可以……给我一点冰镇过的营养液咩(〃v〃)

  ☆、天色暗

  六十一、天色暗
  不过既然谢珝已经答应了下来,林元锦自然没有什么立场反对; 便保持了沉默。
  裴墨跟谢珝自是不知道她的想法; 二人还在那边讨论这件案子。裴墨还将手中的验尸记录递给了谢珝。
  谢珝接过来之后; 刚要翻开的时候; 门口又传来了一阵声响,好像是又有人回来了。
  果不其然,来的是一个面有微须,肤色略黑的男子,只见他一进门,就像是没看见屋内还有谢珝跟林元锦这两人似的,急匆匆地对裴墨一拱手; 禀报道:“大人; 我们兄弟几个已经找到真凶了。”
  他这话一落; 不光是裴墨,就连谢珝二人也微微直起了身子,侧耳去细听。
  “兄弟几个按照您的吩咐,去京郊马场附近的几个村子那儿盘查; 原来也是一无所获; 直到我们到了一个叫远山村的村子时候,问到一户农户家中,见他们神色紧张,答非所问,才顺藤摸瓜抓到了真凶。”
  这人禀报的声音越来愈大,看得出情绪也十分高涨。
  “杀害死者的就是那家农户家的儿子!”
  裴墨听到这里; 便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眉,冷声道:“理由。”
  这人被他这么一噎,面上的激动之色这才收敛了下来,又偷眼瞥了瞥裴墨,见他除了不耐烦以外没有旁的情绪,才放下心来继续,不过这下可能是被裴墨打击过了的原因,却是一下就说到了重点上:
  “我们几个检查了他身上,背部有抓痕,位置符合您之前推断出来的情况,应当就是被死者挣扎时给挠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他的房间里搜出了死者当天所穿的衣物和戴的首饰。”
  听他说完,裴墨此时的面色就更冷了。
  而直到这个时候,谢珝才后之后觉地明白过来,之前裴墨的手下跟他说起这件案子时,脸上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因为什么,他心里有个推测,却不敢肯定。
  突然想起来手中还有裴墨刚才给他的验尸记录,抿了抿唇角,他还是翻开了。
  ……
  从手中的东西上将视线收回来,谢珝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心中却还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闷得不像话。
  崔真真竟然是被……
  他抬起头,不经意间却瞥到对面的林元锦朝他看了过来,凤眸之中带着疑惑,似是在询问他怎么了。
  谢珝心下微暖,便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也不知道这个这么快就被查出来的结果是不是太过轻而易举了,裴墨半晌没有说话,搞得其他几人也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刚才开始那人一见这情况,生怕自家大人是不相信自己,不由得着急起来,又赶忙说道:“大人,属下在那儿留了个兄弟看着那小子,您若是不信的话,不如咱们一块儿去那看看。”
  他这番话说完,裴墨还是没开口,皱起的眉表明了他此时正在思考着什么。
  气氛渐渐的有些凝滞。
  又过了半晌,那头才有了动静。
  裴墨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扫了眼自个儿的属下,开口道:“走吧。”
  说罢又往谢珝那儿也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
  当裴墨一行人到达远山村那户人家之时,被留在那儿看守的人早早地就看见他们了,几步上来见礼:“属下见过大人,见过……谢公子。”
  谢珝闻言就微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人看着沉默寡言的模样,竟然还是个认识他的。
  先前来禀报的人听见这话,也抬头往谢珝那边儿看去,心里不由得疑惑得很。
  谢公子?
  哪家的谢公子?
  谢……
  !!!
  这位不会是自家大人的师弟,也就是谢阁老府上的大公子吧?!
  这么一想,他越看谢珝身上衣裳的料子,腰间佩的玉佩,还有骑的那匹马……
  面上神色就越恍惚。
  方才的那个猜测?
  竟然是真的吗……
  这么一想就不自觉的懊悔起来,他刚才竟然忘了跟谢阁老家的公子见礼!太失策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些神思不属,但裴墨这些人却压根儿无心观察他,只顾着往前面走。
  看守那人姓刘,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看着就是有一把力气的模样,可他却是大理寺的仵作,专门干的是精细的活儿,他也是闲着没事儿,才被拉到这儿来调查,然后又被留下来看守这疑似真凶的人。
  刘仵作一边在前头给裴墨几人带路,一边开口汇报着有关信息,“这户人家姓牟,普通农户,家中有一女一儿,女儿估摸着十三四岁的模样,儿子也差不多吧,不过却是个傻子。”
  “傻子?”
  裴墨听到这话也没停住脚步,只是语调上扬地问了一句。
  刘仵作闻言,又肯定地答道:“没错,是个傻子,我们问了这他们的几家邻居,都说这人是个傻子,好像是一生下来还好,长到三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命保住了,人却是发烧给烧傻了。”
  他这话说罢,裴墨便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谢珝瞧着,他可能是不打算再说点儿什么了。
  #问:若是有一个话特别少的师兄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
  这段距离不怎么长,他们没走几步就走到了,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谢珝抬眼看去,这户人家的家境似乎并不怎么好,房舍很是简陋,院里头也杂乱得很,农具什么的乱七八糟地堆在墙角,而方才刘仵作口中的那个傻子,此时就翘着腿坐在墙根处,嘴角流着涎水,对过来的这一行人熟视无睹。
  裴墨这次过来带了不少人,除了谢珝和林元锦之外,还有六七个大理寺的衙役。
  毕竟这次来是为了抓人,不是暗访,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了怎么办?
  傻子的爹娘也一齐站在门口,身边还站着个小姑娘,应该就是他们的那个女儿,三人皆是一脸的局促不安,待到见到满身冷冽的裴墨带着人过来,更是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那汉子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
  “官老爷,我们家狗儿一定是冤枉的!”
  那妇人一听他这话,也急忙唯唯诺诺地附和道:“对对对,官老爷,我们家狗儿从小到大胆子胆子都小,连虫子都不敢踩死一只的,杀人这种事怎么可能是他做的!”
  说着说着就哭嚎了起来。
  裴墨还没说什么,谢珝就听见他身边的林元锦声音冷冷的道了句:“一哭二闹。”
  他转头一看,她一张俏脸上果然脸色不好。
  心中不由得失笑。
  林元锦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小,不禁成功地让这个还在哭嚎的妇人住了嘴,就连裴墨都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意外。
  其实不光是她,就连谢珝都对这情况有些无语,趁着这会儿安静了,他索性对裴墨开口提议道:“大师兄,不如我帮你再去问问这家旁边的邻居们,看看能不能再问出点儿什么来。”
  裴墨闻言就点头答应了,他原本就是为了让谢珝过来帮忙的。
  又哪里会反对呢?
  谢珝见他同意了,就转过身,离开了人群,要往旁边的一户走去。
  不过还没等他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后,林元锦就出现在了他左侧,一边跟他同行一边道:“我跟裴少卿说过了,跟你一块儿去问。”
  谢珝闻言就转过头看她。
  只看到林元锦半张精致的侧脸,她还气定神闲地又补了句:“他同意了。”
  既然是裴墨同意的,谢珝自然没什么意见,更况且,林元锦似乎也不是个会捣乱的人。
  他也可以正好趁这个机会再观察一下她,若是同自己的性子不合,为了日后的安稳,那么他们之间的婚事,可能就还有待商榷了。
  ……
  好在林元锦双商挺高,他之前担心的事儿都没发生,两人合作,很快就从牟家的邻居口中问出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
  谢珝看到她的表现,不由得暗松了口气。
  既然性子不错,不难相处,他们婚后相敬如宾应当是很容易做到了。
  纵然不知他以后能不能对林元锦产生感情,但对她体贴入微的关心,保证只有她一个,一直对她好下去却不成问题,他肯定是做得到的。
  毕竟这也是他的责任。
  问出线索之后,他们两个就走了回去,由谢珝开口,跟裴墨提起,“师兄,我跟林姑娘方才从旁边那户人家口中问出一件事儿来。”
  裴墨方才被刘仵作引去看了证据——崔真真的衣裳和傻子背后的抓痕。
  虽然还不能确认,但心里已经有了五六分的确定。
  此时听到谢珝的话,也起了好奇心,便不由道:“是什么?”
  只是他的语调和脸色一样平板,完全从里头听不出来好奇心。
  谢珝倒是不在意,闻言便继续道:“他的邻居提到,这人虽然傻,但是力气却不小,爹娘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对他这么个傻儿子比女儿疼得多,所以村里的人一贯都不怎么敢惹他,但是也没人愿意带他,因此他总是习惯一个人去后山处玩。”
  说到重男轻女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话语中不由得带了几分冷漠。
  裴墨没注意,林元锦却是不由得抬眼看了看他。
  却没看出什么来。
  裴墨在听他说完这番话后,心中思索了一会儿,就叫过身后的几个衙役,让他们去寻牟家的邻居,让他带他们去后山那儿看看。
  衙役们听令而去。
  就在衙役们走了之后,裴墨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出来,随即展开。
  上面画着一个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女子。
  谢珝瞥了一眼,不认识。
  他虽然不认识,林元锦却认识,画中之人就是崔真真。
  只见裴墨手中拿着这幅画,缓步走到墙根那儿坐着的傻子跟前,将画儿放在他眼前,使他能清晰地看清画中之人,同时开口问道:“认识吗?”
  在裴墨拿着画过去之前,这傻子还是一副口流涎水的呆愣模样,可当他看清的时候,突然就激动起来,不仅猛地窜起来要夺裴墨手中的画儿,口中还一个劲儿“嘿嘿”地叫着。
  其他人被他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就要拦下他,以免他伤到裴墨。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裴墨却是观察了一番傻子的反应之后,镇定地收起了画。
  直到刘仵作他们这些去后山的人回来,场面还没安稳下来。
  谢珝无事,就闲闲靠在门口的栅栏上,听他们跟裴墨禀报情况:“大人,后山处有发现,地面上有挣扎过的痕迹,有石砾上残留着血迹,还有死者当日衣裳的碎片,除了这些,那边儿的泥土跟死者几根指甲里的是一样的。”
  谢珝闻言,心道这是第一案发现场没错了。
  他们话音落下,裴墨的脸色就更显黑沉了,物证确凿,还有方才这人看见画时眼里的狂热,让他压根儿不去管那一对夫妻俩的求情,直接吩咐衙役们将这傻子扣押起来,准备带回大理寺,一边带着谢珝和林元锦,让刘仵作引着他们去了一趟后山。
  刘仵作经验丰富,压根儿没让旁人动过这里,所以现场并没有被破坏。
  这里的情况也跟他们汇报给裴墨的是一样的。
  几人站在边上,沉默无言地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
  他们押着傻子回去的路上,林元锦一直在沉默,谢珝以为是她在害怕,毕竟崔真真这么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子忽然遭此横祸,丢了性命,死前还……
  那林元锦害怕也是应当的。
  就在谢珝考虑要不要开口安慰一下她的时候,就听见她忽而轻声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谢珝闻言却是怔了一瞬,他没想到林元锦能如此敏锐,便也道:“嗯,我也觉得。”
  从知道凶手是这个傻子开始,他心底就一直有一种违和感。
  不过他们二人虽然声音小,还是让前面的裴墨听了个清楚,裴墨闻声便转过身来等他们,待到他们跟上来之后才开口问道:“哪里不对劲?”
  谢珝与林元锦对视了一眼,还是由林元锦先开口:“为什么崔真真好好的一个世家之女,在出了京郊马场之后,不回崔府,反而一个下人都不带地跑到远山村去?”
  她说罢,谢珝冷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师兄你给那个傻子看画儿的时候,他的神情除了激动,还带着几分恐惧,他在激动什么我们猜测得到,可他又在恐惧什么呢?”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还有我发现,他的手上有点儿青紫的痕迹,看模样不像是磕碰出来的。”
  “他的姐姐态度也不对,好像是有什么事瞒着一样。”谢珝说完,林元锦也又说了一件事。
  这件事,谢珝还真没发现,不由得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见他看过来,林元锦便冲他笑了笑。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这么多,裴墨却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只回答了第一个疑点。
  “我去崔府询问的时候,崔三娘说崔姑娘当时好像很是开心,说自己有事,让她先回去,还让她把自己的下人们也带走,不让他们跟着。”
  开心?
  为什么开心?
  谢珝和林元锦心里同时涌上了这个问题。
  不得不说,裴墨这个回答,跟没回答也差不了多少,他们还是不知道崔真真为什么会一个人去远山村。
  裴墨说完这番话,便不再出言了。
  谢珝跟林元锦也就没有再开口,毕竟他们不是大理寺的人,裴墨应当还会继续往下查。
  ……
  一行人进了城门,天色都快黑了。
  回大理寺的路跟他们各自回家的路并不一致,大家索性就在这儿分别。
  裴墨和属下们带着犯人先行一步。
  他们走后,谢珝垂眸想了想,便看着林元锦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林元锦闻言却抬手指了指天,冲他歪了歪头,轻笑道:“天快要黑了。”
  她话音落下,谢珝便不假思索地道:“就是因为天色快黑了,我才得将你安全地送回去,如若不然,你身为女子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林元锦被他说得一怔,不由得抬头看他。
  心中想说,你从前那会儿难道不是怕黑吗,现在不怕了吗?
  却见他一双清鸿眼瞳,那其间满是认真。
  见她怔住,谢珝反而弯了弯唇角,眸中透出一抹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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