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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玉篱-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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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篱惊疑不定间,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的握紧玉篱,将玉篱往后拉。玉篱感觉到手里的温热,回头看去,却是静静。
    静静脸色沉沉的,
    “姐,别理她!咱们回去!”
    玉篱再看旁边,三平已经几把将王二婶推得几个趔趄,退到水池子边上。王二婶看是三平,还要开口再骂,三平一使劲儿,王二婶往后仰躺过去,“哗啦”一声跌坐在水池里。顿时,池子里的水四处飞溅,吓得树下乘凉的人惊呼一声跳起来。
    王二婶在水里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脚下滑溜溜的青苔却不容易落脚,一闪,人又歪下去坐在水里。如此折腾了几回,终于放开嗓子杀猪般的尖声哭叫起来。
    三平恨得牙痒痒,捡起水井旁的一块大石头,“砰”地一声砸在王二婶旁边,又是一阵水花四逸。这时,王二婶才吓得脸上血色全无,立马噤了声。
    玉篱见到这个情形,嘴唇动了动,最后终于什么也没说。拉了拉静静,喊上三平,三人一起转身进了院门。
    树下乘凉的人纷纷散去。王二婶终于一脸惊惧地扶住水池边的石壁勉强站起,浑身上下湿漉漉地,犹如只落汤鸡。
    王二婶呜呜地哭起来,
    “好你个小狐狸精!你等着!”
    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
    玉篱三人进了院子,白婶就坐在灶房门口的一把小竹椅子上,面色沉静。玉篱心里一揪。仅仅隔着扇大门,刚才在家门口闹一场,婆婆百分之百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玉篱干涩地叫了声,
    “妈……”
    白婶手里舀着蒲扇,用扇子指指灶房,“快去喝碗酸枣汤,大热的天,解解暑。我们听到你说话就给你备着,汤都不凉了你才进来!”
    说完,目光投向天井上方的天空,
    “往后再遇上这事,就跟三平一样,牛鬼蛇神一律打回去!”
    玉篱听婆婆这样说,顿时心里一热,含糊地“嗯”一声,赶紧快步低头走进灶房,将严姐手里的碗接过来,一口喝下就说去看王凤羽。
    玉篱说要去看王凤羽,三平也要跟过去。静静轻轻拉了三平一下,三平赶紧停下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对着天井的大窗户和对着屋外秧田的小窗户,两边玻璃窗都大打开,窗帘也高高束起。对着天井的窗台上还摆了个花瓶,花瓶里插的正是应季的一把茉莉花。不用说,玉篱也猜出,一定出自静静之手。
    茉莉花清新的香味隐隐约约漂浮在房间里。玉篱看看房门上依旧崭新的大红囍字,再看向床上静静躺着的人。
    床边竖了个架子,药水顺着输液管一滴滴落下来,消失在王凤羽的身体里,可他又细又瘦的手臂,高高突起的颧骨,让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消瘦羸弱。玉篱走过去,坐在王凤羽身边,轻轻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
    “我梦见你了。不管是真是假,我都等你。你可不能食言……”
    良久,玉篱转过身,静静和三平端着盆子站在门外。见玉篱转过身,静静轻轻说道:“天太热,该给凤羽哥擦身了!”
    玉篱点头,起身去端水盆,三平却一闪身,眼睛望着地面不敢去看玉篱。
    静静看眼三平,说道:
    “在医院就是三平天天给凤羽哥擦身子,他干惯了,让他来吧!”
    玉篱很是惊讶,
    “真的?”
    静静重重地点头,
    “嗯!现在三平晚上都不回家,就跟伯伯睡一屋!半夜还都是他起来照看凤羽哥!”
    静静说的人是张镇。玉篱留意到静静眼里闪过的焦灼和希翼,瞬间明白过来。王凤羽出事,还有个跟自己一样后悔得生不如死的人,这个人就是三平。第一百八十一章流言
    ☆、第一百八十二章憧憬

    三平从盆里熟练地拧了帕子,一手轻轻帮王凤羽侧了下身,另一只手轻柔灵巧地就帮他把背擦了。听见静静提到自己,手上忙着,却竖了两耳等玉篱搭话。
    等了一会儿,玉篱没开口。三平正失望,手上一轻,却是玉篱走到跟前,轻轻扶住了王凤羽。三平瞥见玉篱的衣角,下意识将头埋得更深。
    “三平,谢谢你。”
    玉篱轻轻说道,
    “别担心,凤羽一定会醒过来。”
    三平停下里,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隔了一会儿,大声地吸了吸鼻子,“……等羽哥醒过来……我就去上学!”
    玉篱看着三平,一时百感交集。三平从学校回来已经大半年,家里和自己费尽心思想让他重新回到学校。没想到,到头来却是王凤羽“劝”动了他。
    玉篱点头,又轻轻地说了声“好”,别过头去,眼睛使劲眨了眨。隔了一会儿,转头对着三平和静静一笑,语气忽然飞扬起来。
    “等凤羽醒了,不就是双喜临门!凤羽知道了,一定会说他没白病一场!”
    到了月底,严姐打点行李,将静静送到玉篱以前的学校,在周礼书的班里重新开始念高二。静静一上学,白婶和玉篱就催严姐赶紧回碧暮寨去。严姐母女俩住在王家,严姐是每月都要给白婶生活费的。白婶总是变着法地把钱又用在静静身上,一个女人的不易,白婶最清楚不过。一来,严姐回去了有生活来源;二来,严姐和老林的关系。近旁的人都看出几分。老林又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可靠人,白婶乐见其成!
    王家老屋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瞬间顿觉空旷许多。大白天,张镇总是在大棚里忙的。如今玉篱要去帮忙他也不让了。短短时间里,张镇跟帮人插秧,收麦子的谢福夫妻俩儿混得极熟。要不要张镇忙不过来,谢福带人来帮忙。只收别人工钱的一半。张镇也不让他们吃亏,他们缺人手,一喊张镇,张镇准时就到。
    晌午饭前,王家的院门被从外推开。三平准时进了王家院子,先到厨房,见玉篱正在灶上忙,赶紧说道:“姐。刚我妈去鱼塘,张叔让带信来,他晌午去隔壁村帮忙,让你们别等他!”
    玉篱和坐在灶孔边上喂柴禾的白婶都一顿。玉篱看眼手里正要下锅的一盘腊肉,跟婆婆商量,“要不这肉就留着明天。张叔在家咱们再做吧。”
    白婶点头,
    “说得是!就咱们俩也吃不了!”
    三平听见两人的对话,默不作声地舀上热水和盆,去给王凤羽擦身子。
    玉篱低头将已经切好的腊肉倒在缸子里,用碗该好,收在碗柜里。看眼婆婆,转身到后院鸡窝里摸出两个还在温热的鸡蛋,没等白婶反应过来就已经打碎调好,蒸在了锅里。
    饭菜上桌。一盘炒青菜。一盘土豆丝,外加一碗蒸鸡蛋糕。玉篱将鸡蛋糕推到白婶跟前。
    “您饭量小,就把这个全吃了就好。”
    白婶盯着眼前的鸡蛋半晌,将鸡蛋拨了一半在自己碗里。剩下的又递给玉篱。
    “三平回家后,晚晚都是你在照管凤羽,还要忙里忙外,看你瘦得!就是半碗饭咱们也分着吃。”
    玉篱沉吟半晌,接过碗舀了几勺慢慢吃下去。
    王凤羽昏迷这一回,工地并没有承担多少责任。不得已,又把自个儿和玉篱大棚里挣下的钱花了个七七八八。玉篱要把嫁妆舀出来,王凤羽昏迷之前定好的师傅不知道情况却上门来问。玉篱说房子不建了,白婶和张镇却都异口同声地说不行。被两人左劝右劝,玉篱又动了心。玉家的房子就在一周前出乎全村人预料,大张旗鼓地建起来。
    这么一来,日子就过得捉襟见肘。玉篱满是歉意,“您这么大年纪还跟着我们受苦。还有张叔,本打算接他来养老,结果却是他养我们……”
    白婶笑起来,
    “你就是心细,想得太多!这叫吃苦?这苦吃得甜!吃清淡点儿,穿差点儿,算什么。有你这么好的孩子,我强过天下多少婆婆?就是你张叔,他不也成天乐呵呵地?”
    两人不再说话。三平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灶房门口站在那里。见婆媳俩说完话,三平喊了声“姐”,将手里的篮子放在门槛下,说了声“我回家了”就跑得不见人影。
    玉篱和白婶这才看见三平舀走的盆子和水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还了回来,旁边就放着才刚放下的大竹篮。
    玉篱过去一看,竹篮里放了一条斤把的新鲜大鲤鱼,还有半篮子腌制得油香扑鼻的肥厚咸鱼。玉篱脸上一热,强笑着说道:“三平真是,我家鱼起水那次,我哄他说爱吃咸鱼,他还真就一直记着!”
    白婶起身看看篮子里,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玉篱,也笑起来。
    “三平惦记咱们,送了东西来。一会儿你也回娘家去看看,咱们后院儿不是养了只宝贝吗?你把它带去,让你爸妈,还有你干爹干妈都补补!”
    王凤羽出事,因为是三平不守规定在前,再者,王凤羽私自托关系将未成年的孩子带到工地上,所以,即便中间有秀秀家的亲戚在调停,王家也只争取到了不多的医疗费。
    因为这事,二富很是自责。和王冬儿两人隔三差五地一来,不是帮忙做这事就是忙那事,东西更是没少送。前阵子弄了一只甲鱼,白婶无论如何也不吃。玉篱知道,她想留了换成钱……
    玉篱摇头,
    “二富送的,咱们又转手送出去,不好!”
    又说:
    “我回头去大棚里,捡新出的菜扯些回去。”
    大棚里的菜插秧的时候才收完。全部种好的时候,稻田里的秧苗都起了鸀意。如今稻子还没扬花,哪里来的菜?
    白婶坚持,玉篱几口刨完碗里的菜,干脆起身走开,进了自己屋里。
    过了晌午,天气渐渐凉爽下来。天井里的鸟雀上窜下掉,唧唧啾啾的声音分外清亮。玉篱进了屋。在王凤羽对面的小床上躺下来。
    玉篱一从娘家回来,就把三平赶回家去。白天,三平照常到点就来帮王凤羽擦洗身子。玉篱却在王凤羽对面放了张小床,晚上陪着他。
    王凤羽的脸近在咫尺,人瘦得已经皮包骨了,漆黑的眉头依旧跟两把断剑似地,笔直峻峭。还有一头浓密的头发,始终如同刺猬般立着。
    玉篱看着看着。不免有些感慨。慢慢地伸出手轻柔地拂了拂丈夫的发尖,食指又划过王凤羽的眉梢直到他短而整齐的睫毛。
    “天天这么睡着,累不累?”
    良久又说道:
    “我累,也不累……看着你没有一点儿起色,看着婆婆和张叔两个老的,我觉得心真累。可想到你好歹还在陪着我们。还有醒过来的机会,我又觉得不累……你到底能不能醒过来?你可千万不能骗我……”
    一阵风吹来,窗台上的窗帘高高拂起,落下时扫过玉篱的面颊,一阵茉莉花的清香窜进鼻尖。玉篱睫毛闪动,轻轻眨了眨眼。
    忽地,玉篱从床上立身站起来!
    就在刚才,风过的一瞬间,玉篱的指尖传来一丝奇异的酥痒。就如羽毛轻轻地扫过肌肤。转瞬即逝,却又真真切切!
    玉篱看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王凤羽,惊喜交加。玉篱怯怯地重新伸出手。轻轻地将指尖放在王凤羽整齐的睫毛上。王凤羽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一动不动。玉篱试了又试,等到风又起时,紧紧地将自己的眼睛也闭上,可无论如何再也感觉不好刚才那丝异动。
    即使这样,玉篱仍旧雀跃不已。在房里呆了一会儿,渐渐恢复神气。玉篱步履轻盈地到灶房收拾好碗筷,跟婆婆说:“我嫁过来,咱们两家就结成了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边提点儿东西过来,咱们就赶着还礼,我妈他们会伤心的!”
    白婶诧异玉篱怎么突然就想开了,还是劝道:“谁说是还礼来着!你爸妈操劳,你做女儿的孝顺孝顺再应该不过!”
    玉篱笑容灿烂,
    “要孝顺,等凤羽醒过来去孝顺!”
    说完,打了声招呼脚步轻盈地转身跨出门。
    白婶愣住。这模样,只在玉篱刚过门的那阵儿见过。白婶呐呐地,“这孩子,是怎么了?”
    玉篱听见婆婆的话,到了大门口,忍不住又转身过来对着自己的婆婆笑。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把刚才奇异的感觉说出来。
    玉家要建新房,必然要拆了以前的老房子,在旧的宅基地上起。玉家夫妇就搬到了王七婶家,借了他们一间房住。两家本来亲密,加上王家也就三口人,几天下来,就同一口锅吃饭,如同一家人。
    玉篱满心希翼地到了王家,大家正围在灶房里吃晌午饭。三平不等大人吩咐就起身从碗柜里挑了个大碗,然后碗里只盛了一勺饭,端到玉篱面前。
    “姐,今天做了好些菜,你多吃些!”
    王七婶作势去敲三平的头,
    “你是搞什么名堂!”
    三平闪身躲过,不言不语地扒自己的饭。一顿饭热热闹闹吃完,玉篱要去看房子建得怎么样,三平抢在玉篱妈前面说他带玉篱去。
    进了还勉强立着的院墙,玉家原先的旧房子,旧院落已经全部寻不着踪迹。只有院子里的那棵大梨树,在玉篱和玉篱爸的要求下,被扎起来的篱笆护得好好的。玉篱爸说,他还得在树下剖篾条编篓子。玉篱则想到几年前的春天,花瓣雨中,有一个女孩子羞涩地对着水波荡漾的倒影,留下了一辈子最美的心事。
    玉篱看着倒下去的一切,有不舍,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憧憬。
    这时,三平轻吭一声走到玉篱跟前,
    “姐,你放心,我舀东西过去没跟家里说那边的事。”
    又说:
    “家里多出来的我就带点儿过去,这边不会察觉也不会担忧,你也能帮凤羽哥照顾好白婶,多好。”
    “你别怪我……”
    直视着玉篱,眼里满是鼓励,
    “难不过一时,越是难,说明好的就要开始了!”
    玉篱看着三平,良久,重重地拍了三平一下。抬眉一笑,笑声清脆响亮,“三平都长大了,还会有什么更难的事情?!”
    三平脸一红,瞅着玉篱的笑脸也跟着憨憨地笑起来。第一百八十二章憧憬
    ☆、第一百八十三章祈福

    海河是净湖西边最大的出水口。以前玉篱妈和王七婶到南岸的净峦山烧香拜佛,到了大河还得请在河滩放鸭养鱼的人家划船渡河。自从海河上的游乐园修起来后,连带地,一条贯通河两岸的大拱桥也建成。
    一大早,玉篱妈就起床烧水,烧好了水又泡上茶,提去放在梨树底下的暖阳里,给建房子的师傅们解渴用。完了,笑呵呵地站在旁边看着已经有了骨架的房子。
    房子跟王七婶家的一样,分上下两层。仍旧按照玉家老房子,取的是坐西向东的位向。门也恰恰地就开在以前的老位置,出门几步就是鸀意葱茏的老梨树。
    玉篱妈想到这儿,不由暗叹口气。听师傅说起来,这些都是王凤羽以前跟他们谈好的。还跟师傅磨了很久,多加了些工钱,将师傅们的伙食,一应的大小事全拜托给了师傅们自己打理。可不就是考虑到玉家缺人手吗?
    玉篱妈倒了杯茶水亲手送到领头的师傅手里,“今天就不能过来帮忙了,这里就麻烦各位师傅!”
    师傅是个沉稳的中年人,双手接过玉篱妈递来的茶水,点头说道:“哪里话!本来也是我们的份内事。您有空来搭把手已经很好,不用这么客气!”
    看玉篱妈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关心的问道:“听王婶子说,要在寺里斋戒半个月?”
    日子一晃,已经过了中秋,又过了国庆,已经到新一年的元旦。元旦一到,整个净峦山上大大小小十几座寺庙挤得水泄不通。也因为这样。节假日正是庙里最缺人手的时候。卖碗斋饭素菜,也得好几道工序,经多少人的手不是?
    玉篱妈和王七婶一商量,就打算到寺里帮忙。一来自己斋戒显诚心,二来帮帮庙里的师傅们也算是桩功德。两人心照不宣,都盼着自己的诚心能求来菩萨保佑,保佑王凤羽醒过来。
    玉篱妈笑道:
    “我赶不上七婶!您也知道我家里缺人手。我是想,可鱼塘。还有我闺女那里,我都放心不下。跟寺里的师傅说好了,今儿去,过了节前两天我就回来!”
    师傅笑起来,
    “那也好!最忙也就头两天。这也是不小的功德,菩萨会领情的!”
    催玉篱妈快去忙。
    玉篱笑眯眯地告了辞,回到王家,王七婶也已经收拾妥当。背上背了个小巧的背篓,背篓里装忙带去寺庙里供奉菩萨的香烛。
    两人将家里交代给了王七和玉篱爸,一起说说笑笑顺着村里往南的大道向净峦山去。
    村里这条大道可是有些年头。玉篱妈和王七婶刚嫁到王家村的时候,路只有一辆马车宽,两边的柳树可比现在还浓密;后来玉篱,双平他们长起来。路扩宽了,以前的老树砍去,又重新栽了一批新的;如今柳树长高长大,泥路全修成了平坦干净的水泥路。再看看路上,原先用来运泥运粪的田间大道,这才大早,从城里下来的车子,游人,已经络绎不绝。
    玉篱妈和王七婶两人不免感慨。王七婶说道:“可惜了咱两家都在小巷子里。要跟冬子家一样。出门就是大路,咱们把楼下收拾出来,跟王泉儿两口子似的,开他个小超市。那得多赚!”
    玉篱妈笑起来,
    “可不?这也是命吧。命里没有,咱们也别强求了,强求不是福……”
    王七婶一听,知道玉篱妈又想到了女婿身上去。王凤羽是心强,现在却弄得人事不省躺在床上。再看追着他屁股一起长大的二富和王冬儿。一个老实得有些傻,一个机灵得不像能成大器。可他们好端端的,听三平偶尔说起来,两人在工地都很得重用。
    王七婶听玉篱妈说这话,“哎呀”,突然叫了一声。
    玉篱妈问:
    “怎么了?”
    王七婶连连拍手,
    “什么都想到,偏偏把那小兔崽子忘了!”
    玉篱妈一笑。自从王凤羽出事后,三平就有了“兔崽子”这名号。先是王七夫妇自个儿叫起来,后来跟三平好的王志兵一传,全村就都叫开。
    玉篱妈说:
    “三平好歹也大小伙儿了,别混给他起名儿。他如今这么上进,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三平跟玉篱说:等王凤羽醒来就去上学。玉篱却不能真就看着他为了等王凤羽醒转,在家里虚度光阴。静静上学后,玉篱跟王七婶夫妇也把三平送到学校。
    三平上了学,却像变了个人似地。在学校闷头学习,回到家除非吃饭,仍旧呆在自己房里看书。要再遇到有人招惹,真就跟兔子似地,转头溜走。时不时出门,也就是去玉篱家帮着照看王凤羽。
    王七婶说:
    “不是这事!”
    “静茹不是生了吗?双平那里脱不开身,打电话来让三平放学顺道去她那里,把送静茹的满月礼带过来!”
    说起来,王七婶脸色又一赭,瞟眼玉篱妈,“你说双平也是,没事折腾个什么。就她那有头没尾的性子,能干出点啥来?是吧?”
    玉篱妈瞧见,暗自好笑。双平先是说跟玉篱合伙种大棚蔬菜,后来三平掺合进来,她就稀里糊涂地退了出去。再后来,好一阵儿没见回娘家,才听王七婶说,邓立明现在也不跟邓四喜一起干了,跟双平一起,夫妻俩将安安扔给她婆婆,附近几个县地收购土特产,然后又一起发去给邓月明。
    玉篱妈清清嗓子,
    “听你这话,我觉着是在说玉篱。风风火火建起来的大棚,一甩手全推给了张师傅。”
    也跟着“哎哟”一声,
    “这事啊,说不完!就请菩萨开开眼吧,保佑保佑他们年轻人,都顺利平安!”
    王七婶听玉篱妈这么一说,自然地就抬起手臂,双手合十。
    “菩萨保佑!我一准在寺里吃够半月的斋饭,不存私心!”
    日暮时分,三平骑着车风一样冲进王家院子里,阿黄听见响动,忽地从王七脚下立起身,骨头也顾不上就冲出去,围着三平打转。
    三平跨下自行车,亲昵地摸摸阿黄的头,两人一起进了灶房。
    王七婶和玉篱妈一走,王七和玉篱爸似乎都放松了不少。王七一手端了酒杯,一脚踩在旁侧的凳子上,就连玉篱爸,也笑眯眯地在手里端了酒杯。看见三平进来,两人招呼三平过去吃饭,王七笑呵呵地望着儿子,“小兔崽子!来两口?”
    三平瞅眼父亲,将自己书包挂好在门后,摇了摇头。
    “您和玉叔喝吧。今晚我看鱼塘。”
    王七大睁着发红的眼睛,
    “为什么……?”
    “明天放假!”
    三平冲懵懵懂懂的父亲喊道。见父亲已经有些口齿不清,问玉篱爸:“已经喝不少了吧?”
    玉篱妈笑道:
    “没两杯!难得过节,难得你妈不在家,就让他痛快痛快吧。我看着呢,没事!”
    跟三平说:
    “鱼塘那里一晚两晚没人守不碍事。你自个儿忙自个儿的去。”
    三平笑笑,坐下来,趁王七没留意,将桌上的酒瓶舀起转身倒了半瓶子在旁边的清水盆子里。
    玉篱爸看见,笑着又抿一口酒。上下打量三平,“‘一日不见,刮目相看’,三平跟以前真是大大不同。这每次从学校回来,就又更像个能主事的男子汉。”
    三平听着,脸上路出害羞的神情。一下子,却又有了以前的青涩模样。玉篱爸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酒足饭饱,玉篱爸和王七都各自去歇了,三平从书包里翻捡着书本。手触到书包底部最厚最重的那本,不由停下来。坚硬的书壳,柔软的纸张,翻开来,扑鼻的油墨香充斥着鼻腔。三平想到当初想都没想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它扔出去。那时候,怎么就没想到看看她的脸色是怎样的?一定很生气很惊讶吧?
    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三平一下拉回思绪。发觉自己在发呆,三平的心不由扑通扑通地跳。三平三两步下了楼,接起电话。电话是王七婶打来的,让三平明天去双平那里把双平送给静茹的满月礼取来,完了把家里,还有玉篱妈备的,三家人的礼信都舀去交给玉篱,让玉篱把大家的心意都一起带到。
    三平放下电话,绕了一会儿才把母亲的话理清楚。看看时间,不过才晚上八点,三平心里顿时一阵雀跃。
    三平推开父母的房门,按母亲说的,在衣柜里找着玉篱妈给静茹织的婴儿衣服,还有王七婶买的婴儿披风,睡袋……左手提一包,右手提一包,然后对着穿衣镜理理头发,就出了门往村南走去。
    冬天家,日头短。到了七八点钟天黑尽,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在家里取暖。漆黑的大路上远远传来几声清晰的犬吠,然后又归于一片寂静。
    三平有些迟疑到底该不该继续走下去。东西明天送也一样,理由是不是牵强了些?这么想着,三平发觉已经不知不觉到了玉篱家的大门口。第一百八十三章祈福
    ☆、第一百八十四章对策

    玉篱家的大门虚掩着,挂在大门内侧的电灯散发着桔色柔和的光芒。灯光从手掌宽的缝隙射出来,照在大榕树下汩汩流动的水池子里。黑暗中,井水闪着金色的光芒。
    三平侧身站在玉篱家大门下,怀里紧紧抱着从家里舀来的两个大包裹。玉篱家的大门是开的,只要轻轻一推就进去,可是院子里传来的喧哗声让三平有些踌躇。
    三平迟疑了一会儿,望眼波光粼粼的水池子,决定还是折回家去算了。
    三平跺了跺有些冻僵的脚,跟来时一样,轻轻地挨着围墙往后退。三平自认为不会惊动院子里正在聊天说话的一众人,快退到隔壁王二婶家的院墙时,轻巧地转过身往井边走。
    三平转过身去,却没注意到身后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悄无声息地靠近他。黑影子不过齐膝高,半截扁担长,要不是前面两只灯笼似的眼睛炯炯有神,整个身子都会被淹没在黑夜里。
    三平察觉到异样,陡然转头,恰巧正对黑影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立时,黑夜上空荡起一声惨叫。
    玉篱家院子里的人一窝蜂地奔出来。张镇手里舀了看大棚用的充电电筒跟在二富和王冬儿后边。大大的灯柱还没扫到三平,玉篱的声音已经从院子里传出来。
    “大黑!大黑!回来!”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刚才吓得三平的黑影一窜,就从大伙儿脚下穿过,冲进院子去。
    “原来是那条狗!”
    二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不会伤着人了吧?”
    此时,三平跌坐在离水井不过十来米的地方。三平感觉身下湿湿的。才暗呼一声倒霉,想躲开已经来不及。
    王冬儿已经窜到三平跟前,张镇的电筒光照来,三平无奈的用手遮住了脸。
    “三平!”
    王冬儿的惊呼在寒夜里清晰无比。
    众人看去,三平手上举了两个大包,一屁股坐在滩混泥土里……
    三平还在等着王冬儿的冷嘲热讽,二富和张镇跑过来,连声喊道:“糟了。糟了!”
    二富一把将三平拉起来。
    “哪里不好摔?摔到这里!”
    三平疑惑不觉。自己不由蘀自己叫屈。要不是被吓一跳,难道自己想摔一跤?三平艰难地扭身看自己的身后。衣服和裤子沾满了沉沉的水泥浆,能不能洗掉还两说……
    三平垂头丧气,将手里的包塞给二富,“给玉篱姐的!我先回去了……”
    话还没说完,二富和王冬儿一人一只胳膊,跟绑贼似地,已经将王冬儿架进玉篱家院子。随后。大门哐当一声,被断后的张镇一把关上。
    三平见三人这样,疑惑不解。正要问,张镇随手就把大门内侧的灯拉熄了。张镇冲三平打手势,“嘘……别说话!”
    三平哑然,狐疑地看看二富又看看王冬儿。二富和王冬儿脸上都气呼呼的表情。看也没看三平一眼,正侧耳听外边的动静!
    三平张了嘴,愣愣地看着三人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好似有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妇人大声又尖刻的谩骂。三平细细一听,好像是隔壁王二婶的声音。三平看看三人,迟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冬儿闻言,转头狠狠地瞪着三平。
    “惹祸精!”
    三平猛一接触王冬儿冷冷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转开脸。听王冬儿这样说,嘴唇嚅了嚅,什么也没说。
    “说他干什么!稀里糊涂摔一跤,他也不知道是啥事!”
    张镇开腔打断两人。冲二富说:
    “二富。帮三平舀舀东西!”
    二富赶紧点头,从三平手里接过两个大包,喊三平进屋。
    张镇也去拉脸涨得通红的王冬儿,
    “随她骂去!做不过她也不敢指名道姓,只要别找上门来给玉篱添堵就成!”
    三平听了这话,吃惊不已。跟在二富身后进了灶房,刚才还听见欢声笑语的一伙人,白婶,严姐,玉篱……都铁青了脸坐在桌前一声不吭。
    三平忍不住,目光扫向灶边。灶孔底下,就着烧完柴禾留下的草木灰,拢了个旺旺的火塘。静静就坐在灶孔边上,脚下蹲着条漆黑油亮的大狗。见三平进来,大狗躬身想站起,玉篱和静静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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