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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玉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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洽。可自从禄县被人挖出金需,先听说夏丛山,就是王凤羽的老丈人要跟他联手。不知道张镇怎么想得,却撇下夏家要来找我。”
说到这里,邓四喜眼光一闪,
“不说他们那伙人如何,是不是跟咱们一条道。就是占着个“需”字,我也不想动那心思。需这东西,太容易沾血……”
说到这里,邓四喜再不说下去。抬头直视玉篱。
这和王凤羽有什么关系?玉篱看着邓四喜,见他作难又恳切的样子,很不解。
“……那凤羽又能帮什么忙……”
邓四喜一咬牙,不去看她,
“王凤羽和这个张镇的交情很深。听说救过张镇。夏家能看上他做女婿,想来也并不是没缘由……张镇,夏家,我都不想得罪。最好就是找个人说和说和,想去想来,王凤羽再好不过。”
语气很软,
“玉篱,知道为难你……”
原来是这样。可该怎么回答?这些弯弯道道地,听着都头疼。想到之前他生意上的事从不轻易跟自己提,看来是真没办法才开得这个口吧。自己要答应了,会不会为难王凤羽?再说又凭什么去找王凤羽帮忙?可要不答应,邓四喜已经对自己这样宽容理解……玉篱翻去复来地绞手指,手心热烘烘地汗湿了一层。
两个人面对面默默站着,谁也不说话。玉篱觉得自己快晕了,却听到一阵紧迫急促的车喇叭声。顿时只觉如闻天籁,大松口气。
不等玉篱出声,邓四喜也大大吸了口气。一个字儿也没有再多说,上前一步将玉篱汗湿的手握得紧紧地,一刻不松地牵着回到车里。
无穷无尽的风景仍旧一路展开又向后滑过。玉篱再也没有心情观赏。有了邓四喜的话,娜娜再折腾的时候,玉篱反倒安慰地冲方强笑笑。邓四喜手上的余温还停留在玉篱掌心,可此刻却让她感觉这丝温暖如同炙火,架了锅将自己烤得难受。
第八十六章相求
☆、第八十七章依托
关河是县城东北的一个小镇,紧邻国道。早先因为占了交通便利,繁华过一段时间。后来新路建好,客运站从这里迁出,再隔段时间,新的货运中心落成,就变得和普通小镇无二样。且因为曾是天南海北过路客的落脚点,如今人去楼空,看起来还要破败些。
白婶跟着夏彩转了两道车,终于到了国道口子上,老停车场里,严姐开的那片小店。夏彩伸手老远就指了处锯掉几根钢条的一个小土窗给白婶看,“就是那里!”
一大堆垃圾不像垃圾,木材不像木材的杂物旁边,一栋破旧的红瓦老砖房。这样的小代销店往后几年十年,村子里也有过。一个小窗口就是个门面。白婶由不得又对才见过一面的严姐多了份同情。
两人穿过灰尘满天的车道和人群,白婶扫了眼,没发现王德友那辆蓝色小车在附近,就拉住夏彩在小水果摊上买了斤苹果。又记起严姐提过还有个上高中的女儿,指着旁边的糕点摊子让夏彩选了样最喜欢的。两样东西提在手里,这才走到杨姐开的店子前。
窗子开的,门却从里边栓上。夏彩贴着窗子喊了几声,又拍了几巴掌才把门打开。严姐一手舀锅铲,一手粘满面筋,见是两人又惊又喜。慌慌张张把人往里引。
“正在做面条,一起吃点!”
满脸堆笑,还没全散尽的青紫看起来也不那么刺眼。
“不麻烦了!”白婶赶忙推辞,“来的时候才吃过,这会儿十一点不到,中午垫肚子也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严姐脸上一红,又手忙脚乱地去洗手泡茶。
白婶看她局促的样子,猜是自己说错了话。又觉得这严姐真不像在外边闯惯的人。不过早饭吃晚些,或者午饭吃早些而已,也用不着这么在意才是。笑眯眯地转头打量屋里。
只见简简单单几样半新不旧的家具。倒是收拾得干净整齐。墙上贴着一排排奖状,不用猜也是严姐闺女的。红黄耀眼,一下子就让冷冷清清的屋子热闹起来。白婶站起来一张张打量,和夏彩你一言我一语。直夸严姐有福气。
三人说得正热闹。中堂侧门上的门帘一闪,王德友咳了声走出来。后脑勺的一股头发高高翘起,脸上睡眼惺忪,一看就知道是才起床。见着白婶和夏彩,很是尴尬。点头打了声招呼,说是有事就要一脚跨出门去。
严姐想去拉,
“你嫌挂面碱重。我这才擀好面条,就下锅!”
被王德友恨一眼,又缩回手,
“那给你留着……”
王德友就像没听到严姐说的话,对站在后边的白婶和夏彩讪笑了下,一甩手就走得没踪影。白婶低下头,很是歉意。
“真是对不住!要不是我家那个不让人省心地,也不好来打搅妹妹……”
“哪里话!”严姐把门重新关上。忙不迭地伸手过来扶上白婶,三人走到后院的厨房,“请都请不到的贵客!早就想去攀攀大姐。又怕唐突……”
白婶默然。可不,要不是因为自己儿子牵扯上,谁会想跟这样一个风尘里打滚的女人扯上关系?暗自叹息一声,干巴巴地说几句“哪里哪里”,多余地也说不了。再想问王凤羽的事,对面坐的女人又突兀地先说起来。
“……德友他最近也烦,您别介意……”
介意?白婶心里一堵。该介意的是说话的这位才对。当着外人面,都不把她放眼里,说起来这关系看着都别扭。斟酌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来得时候也没见着他的车。以为不在呢。这要出去办事,可不大方便……”
没想到,严姐倒是个不见外地。竹筒倒豆子般,当着夏彩的面,说着说着就开始哭。
严姐和去世的丈夫都是山里边的人家。夫妇俩带了小女儿出来,男的跟人跑车。女的在家看孩子。结果丈夫年纪轻轻就掉下江,车和人都没捞回来。严姐生来和软文弱,重得做不了,轻得又养活不了娘俩儿。断断续续跟过几个男人,坏名声也传了出去。
“静静上了高中,和以前已经不一样。姑娘要脸面,我也想活个人样。可差不多的人谁看得上我?倒是德友,回回说起家里那位,还肯跟人交交心……”
话头一转,带了些许憧憬,
“他把车卖了,原本打算在张大哥那里入一股,可碍着那位的娘家人,不好再在需上露面。最近正在打听,想弄辆出租车跑跑,也算有个活路。”
/》 先听了严姐的身世,白婶和夏彩都很蘀她伤感。尤其白婶,想到自己的丈夫,想到自己拖着王凤羽受的苦。这是还有个大家族在帮衬,要是像严姐一个人养个孩子又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可怎么活?跟着也掉了不少泪。
现在听说王德友真为以后打算,白婶虽觉得别扭,倒也有些蘀严姐高兴,免不了好心提醒一翻。
“你也苦,有个依靠也好。不过他毕竟是有家的人,自己也该得有个打算才稳妥,毕竟还有闺女不是?”
“您说得对,张大哥,凤羽都这么说!”严姐瞟一眼白婶,神情犹豫,“张大哥说了,等他们开了需,让我也参一股,以后谁也不靠,活得堂堂正正。”
白婶使劲想了想,严姐嘴里一二再,再而三提到的张大哥,应该就是王凤羽如今跟着跑车的张老板。他说要开需,儿子前阵子也正正经经跟自己提过,难道他们是打算一起?
想是见白婶一脸疑问,严姐又支支吾吾,“张大哥和凤羽都是好人,非亲非故,就是可怜我们娘俩儿!原本觉得拖累他们,不用了,可想到静静,我又厚着脸皮……”
期盼,羞愧交织在一起,素净的脸看得人不忍。
就是自从听了严姐坎坷身世就一直在旁边抹眼泪的夏彩,这会儿泪珠子一挥,也豪爽地说:“凤羽做得对!我支持他!”
白婶还能说什么?看看懵懵懂懂的夏彩,又气又怜惜。从丈夫没了,自己就带着王凤羽靠丈夫留下来的祖业为生。到了季节就摘菱角卖莲藕,再加上白鹭滩上一大片高笋,手里虽不富裕,也不缺钱。后来出了那事,儿子回来。母子俩儿住在白鹭滩,儿子一门心思捞鱼挣钱,自家也勤勤俭俭,日子过得很是满足。儿子什么时候动了挣大钱的心思?还不是因为玉家那个闺女!众人都说需,那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儿子存了心从里边刨出前程,严姐想要给闺女个未来,还有那张老板……白婶心潮起伏,只觉得眼前团团迷雾,想拨开看看,伸手去又捞个空。
“凤羽太年轻,你,还有张老板都是经过事的人,拜托你们多多看顾他!”
说完又看还一脸哀凄的夏彩,眼里满是炙热,“夏!看紧凤羽!婶子只认你,啊?!”
☆、第八十八章利用
白婶心急火燎地等。过了一会儿,王凤羽果然如严姐说的,从几百多公里外的砚东送鱼回来。整个人又黑又瘦,嘴边挂了一圈青青的胡茬。
夏彩见了王凤羽,别提有多高兴,
“哇塞!凤羽!你真酷!!”
伸手就过去摸。被王凤羽轻轻一隔,顺势就挂在他身上。也不管旁边人都看着,扭着王凤羽又打又闹,不放手。
见他俩有说有笑,特别王凤羽,拦归拦,却柔柔和和,白婶也不气恼,反而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去一点儿。顾不得是不是自己家,帮着严姐舀碗舀筷,好一通忙,把儿子和同车的老林安置好。严姐家一大锅手擀面,一会儿就被王凤羽两人捞个精光。白婶看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长时间来郁积的怨气统统抛到九霄云外。眼巴巴地望着儿子,“吃完饭回家歇歇吧,钱慢慢挣!”
“您不来,我也要回去,这几天忙,忙过这一阵儿,刚好在家待段时间。”王凤羽淡笑说,看起来却异常疲惫。
白婶和严姐相视一笑,高高兴兴合计着出门,打算在附近的小菜场买点儿好菜带回家。这时却见王德友一脸铁青地冲回来,把大门砰地一声关了,又手脚麻利地把两层木栓销上。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还没褪去。
严姐见王德友回来得急,看了眼捞得只剩面汤的锅,拍拍心口提心吊胆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刚要说这就给重新擀,却见王德友从身边跑过去,一把抓住王凤羽,“快找地方躲躲!晃晃那伙人找来了!”
一下子,众人面色各异。白婶不明所以地瞧瞧这个,又望望那个,却没人吭声。王凤羽看了眼母亲。把碗放下,伸手把白婶推给严姐,“帮着照看一下!无论如何,别让出来!”
说完一个人走到院子里。左右看看,挑了根竖在墙角的实心桃棍,就要抬腿跨出门去。
看到这里,白婶明白过来,哇地一声扑过去拦儿子。严姐赶紧把白婶死死拉着,其余三人也跑过去把门挡住。
“你去找死!他们一伙儿七八个人,都是舀的铁家伙!”
到了这会儿。王德友倒也舀出几分昔日村长的架势,声色俱厉地盯住王凤羽。就是爽爽脆脆的小夏也带了哭腔,一个劲儿求王凤羽别去。这阵势,不说白婶,严姐只觉怀里的人再挣扎,自己也快拉不住了!
王凤羽眉头深锁,牙关一咬。又看看一旁的母亲。一双手把半人高的木材棒子捏地死紧。
“躲来躲去不是事,我去跟他们说清楚!以后要死要活别来烦我!”
王德友和老林互相看看。都一脸不赞同。那家出了人命,正是憋火的时候,遇谁来谁。哪会管你有理无理?是能说得清的?!两人一起摇头,高高瘦瘦的老林上前去抢王凤羽手里的东西。
王凤羽也不跟他争,拉了墙角的一个烂柜子垫脚,几下就翻上墙去。
“我有办法!老林,麻烦你给张哥打个电话,多喊几个人过来!”
说完就跳下墙没了人影。
院子里一片寂静,白婶脚下发软,眼看就顺着墙往下滑。严姐和小夏慌慌忙忙赶紧扶住。严姐一个劲儿催王德友快去看看。王德友吞吞吐吐,拉开门左右瞅瞅,又迟疑地退回来。倒是和王凤羽同车的老林。一直沉默寡言,这会儿却反应最快。手脚麻利地打完电话,一折身就冲出去找王凤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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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照在地面,惨白惨白地。白婶被严姐死死拉住,又死死把要冲出去的小夏攥紧在手里。自从那年发生过那件事,这种像死鱼在烈日下垂死挣扎的感觉已经很久没再有。这几年来。除了年初那次有惊无险,儿子王凤羽一直踏踏实实像棵小树,给自己遮风挡雨。白婶回想起来,一阵悔,一阵恨。为什么从白鹭滩搬回来?怎么就没看出来?
四个人竖着耳朵静听。院子外边人声嘈杂,并没有听到突兀地喧哗。严姐存了丝侥幸,轻声安慰白婶,“哪能就真干起来!不过你吓吓我,我吓吓你,出了这口气就好!”
这么一说,白婶想转来,一叠连声问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姐语凝,说不出话来。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确实不好受,特别还是放心尖上的人。可这么大的事,王凤羽瞒了许久,要说出来,自己可吃罪不起。严姐犹犹豫豫,瞟了眼一旁的小夏。小姑娘以前尖尖可爱的小下巴变得更秀气,大大圆圆的眼睛底下有团若隐若现的青影,正望向自己,满脸哀求。严姐犹豫再三,囫囵吞枣地答道:“也没什么,凤羽他们跑车……路上不小心两家擦车了呗!是那家人不讲理!”
说完,严姐,小夏两人都一阵沉默。
小夏的爸,夏丛山在需山上的私营业主里,算是数得着的。自从到了禄县淘金,更是大包大揽。原本淘金的也不是一家两家,且干这一行的哪个是善茬?谁手里没有几样家伙?不过因为张镇跟夏家牵连上,才强强把火气摁下去。
王凤羽到了禄县,从来不出头,就如同个小喽啰,只管和张镇里里外外帮夏丛山跑腿。可有了火苗,终究会有爆发的一天。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夏丛山手下的人就跟另一伙干了一架,当时人没事,过了几天对方一个伙计却躺家里不能动弹。前一个星期,竟说人没了!夏丛山手面大,从来都只在生意场上混。这种打架斗殴的事,一想就想到了他那个混混女婿王凤羽的头上!从中秋开始,满世界找王凤羽,要给去世的人个说法!
小夏转开头,不敢去看白婶。王凤羽的妈对人总那么好,就算不说话,眼睛里都笑意盈盈,比自己家动不动就粗声粗气抑或冷冰冰的两个好多了。以前只觉得王凤羽很酷很男人,没想到他家里却那么温暖。白婶重话舍不得对儿子说一句,王凤羽也事事都顺着白婶。小夏越来越喜欢往白家跑,想想看,有个疼自己的婆母,还有个酷酷的老公,日子该多有意思!此时两个小人儿在小夏心里打架。白的说,应该坦坦荡荡,把事情都跟白婶说清楚。黑的却说,白婶一知道自己父亲是在利用王凤羽,到头来还背个大黑锅,只怕以后就别想再登白家的门。千回百转,对自己的爸更是越想越恨。
一旁严姐话已经出口,也两头作难。两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听见门一响,有人走了进来。
☆、第八十九章械斗
来的人面堂暗红,目光如炬。高高大大的身子,走起路来却轻盈矫健。腮边的两缕白发,却让人一看就知道上了年纪。
院子里原本一片凄风惨雨,这人一进来,除了白婶,另外三人一下子像活过来。特别小夏,叽叽喳喳地围上去,拉着哭起来,“张叔!快救救凤羽!”
被小夏喊作张叔的人,就是大家口口声声说的张老板,张镇。白婶时常听王凤羽提这个人。说是两人在鱼市场上认得,专门帮外地的鱼贩子把鱼往山里送。王凤羽从夏家回来,就一直跟他跑车送鱼。白婶听小夏这么说,眼里一亮,也挣扎站起要去求张镇。
张镇一听小夏这话,粗眉却狠狠一皱,大嗓门提高,作出生气的样子,“救什么救?又不是要死要活!”
远远地冲严姐扶着的白婶不停地点头笑,“我刚去看过,凤羽把他们都弄趴下了!好!好!!哈哈!”
白婶听他说这话,头更犯晕。看向严姐,严姐眼里一阵无奈。冲张镇喊道:“张哥!白大姐都吓死了,别唬人!”
张镇摇头,仍旧哈哈大笑。顺手把披在身上的一件脏兮兮的旧夹克扯下来抱在怀里,抱拳朝王凤羽的妈,白婶作揖。
“大姐,憋人张镇,见过见过……”
白婶一僵。这都是哪辈子的老礼?且一看就知道,这张镇不过是个粗人,却弄得文绉绉。此刻心急如焚,也顾不了什么,急赶急地问他:“张大哥,凤羽怎么了!”
张镇这才收了一张夸大的笑脸,正色摆手道:“没事,没事!那伙儿人走了,凤羽一会儿就回来!”
又握住白婶的手。
“大姐,你儿子好样地!有胆量,够仁义!有前途!”
白婶心下一松,
“不盼他这些。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是!是!”张镇就像没看出白婶冷下去的脸,仍旧乐呵呵地,大手一挥让严姐给自己端凳子过来,豪迈地一屁股坐下去。
严姐暗喜,趁挪凳子的功夫,悄悄给张镇使眼色。张镇会意,留神顺着严姐的话说了一遍。又安慰白婶,“我也防凤羽今天回来他们要闹事,早早就提了钱赶过来。老林的电话一到,我人也到!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为钱!钱一给,天大事也没了!大姐放心!放心!”
斩钉截铁接连说了几个放心,才见白婶脸上缓过来。在场的几个人,包括小夏。王德友都颇不自在。
“那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白大姐慢坐!”
张镇更是,一席话说完。大咳一声,屁股下的凳子还没坐热又站起套上那件脏兮兮的夹克,说是要走。
“凤羽一会儿就回来!别担心,别着急!”
人家都舀钱帮自己儿子把事了了,即使是因为帮他干活才引起纠纷,这会儿白婶心里不免满怀歉意。听说这么快就走,打起精神直说谢谢。
张镇一个劲儿客气,踱着大方步走出院子,立马改成碎步飞快往前跑。
=
镇东挨着国道的地方,有大片荒掉的庄稼田。庄稼田上堆满从镇里运出来的垃圾。俨然成了垃圾场。
王凤羽从严姐家出来,老远就看见苏小晃那伙人舀着尺把长的钢管往这边儿走。王凤羽故意走到车场路中间,让带头的苏小晃看见自己,然后拔腿飞快地往镇外这片空地跑。
空地上成片的垃圾堆得像小山丘。王凤羽跨上最高的一堆,虎视眈眈地瞪着后边紧跟过来的一群人。小苏和他哥苏进是禄县本地人,从最开始就在大青沟淘金。夏家过去。反应最大的也是他两兄弟。因为张镇,明的不好来,暗地里使过不少绊子,都没能把夏丛山赶出去。正在恼火,又出了人命,此刻领着一众人瞪红双眼,老远就死死盯住王凤羽。
王凤羽紧了紧手里的棍子,咽咽口水。还没走近就看见小苏他们手里的钢管在太阳下闪着耀眼的光。王凤羽很无奈。他们打架的时候自己正跟老林在深山密林里赶路。因为塌方,差点就被石头砸死,黑灯瞎火地,连围巾也弄丢了。
想到那条围巾,王凤羽一阵恍神。刚懂事的时候,母亲翻出条活灵活现的草蛇,说是父亲亲手编的。王凤羽兴冲冲地带上去给同学瞧。刚一舀出来,就吓得好几个女生尖叫。轮到坐在后边的玉篱,却反手抓起来扔进窗外的稻田里。王凤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东西消失在空中,在秧田摸了大晚上,也没能找回来。从那以后,心里一直很讨厌这个女孩子。平常娇气得不得了,就像朵紧紧缠绕在篱笆上的牵牛花,风一吹指定歪倒。其实呢,见了蛇眼睛都不眨,再狠不过!
可什么时候自己心里被她印上这朱砂一样的颜色?罗家诊所前见到她绝望悲愤的样子?田里细细瘦瘦的身影?还是她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望着自己说“谢谢你,凤羽”的时候?从来没有一个人叫自己的名字叫得这样动听,像月夜湖面轻轻拍打船舷。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眼睛,如同星空下的一汪春水。只要想到她,心就欢快地跳。只要知道听到她的声音,身边的空气也炙热起来。
王凤羽注视着灰尘扑扑跑过来的一群人,笑笑。那又如何?从开始就料得到,一个站在垃圾场里和人干群架的,又怎么可能?眼看她受苦,帮不了。就像看着父亲编的那条草蛇消失在视线里,眼睁睁看她越走越远,不知道等着她的是祸是福。王凤羽很恨,也很厌倦,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个小混混?要是重新再来,也许自己鼓足勇气事情就不会这样?可哪有那么多后悔药?!
“笑什么笑?!找死!”小苏带着自己的人停下来。见王凤羽冲自己一伙人笑得奇怪。挥舞着手里的铁棒朝王凤羽比划。
王凤羽扔了手里的木棒子,蹲在垃圾堆成的小山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一众人。
“小苏,你来就行。要打就打个痛快!这次要打不死,tama以后就别再来烦!”
仍旧一动不动脸上带笑看最前面的小苏。
众人惊疑不定,有人小声嘀咕,
“该不是有诈?”
小苏往四周打量,远远近近除了垃圾和荒地,静悄悄地。愣了一瞬,一咬牙爬上垃圾堆去,铁棒重重一撼,就见王凤羽抱头缓缓歪下去,一声不吭蜷在坡上。
王凤羽在鱼市场上是出了名的。百来斤连鱼带水的大箩筐,平常人要两个人一起抬才能装车。换王凤羽就只用一个人就搞定。刚才小苏带着人风风火火赶过来,心里还七上八下,谁想得到他连手都不还?!
鲜红的血从前额汩汩流出。王凤羽一贯只穿短袖。那些血一点也没浪费地沿着他晒得黝黑的胳膊上像分叉的枝条抽丝发芽,慢慢伸进身下的垃圾堆里。小苏呆呆地看着,面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一阵阵抽动。
☆、第九十章了结
一群七八个人,五大三粗地,都愣在那里。没想到猫捉老鼠似地到处搜罗这么久,一棒子就解决问题了?
其中一个老辣些的,试探着走上前去,“晃子,他都不还手,面子里子都有了,赶紧走吧!”
外号晃晃的小苏回过神来,想到夏丛山,想到往日见面还点头打招呼的张镇,心里一激,舀在手里凶器差点脱手。几步跨下垃圾堆,冲余下的人大声咆哮,“还不滚?!”
一下子,领来的人都作鸟兽散开。剩下一个人,小苏这才发觉自己双腿发软。想到刚才好不容易才甩掉的老林一伙人,有些迟疑。最后一咬牙飞快跑上国道,拦了辆过路车跑掉。
张镇出了严家,飞快跑向镇外。尽管苏晃晃一伙儿有备而来,张镇还是不那么担心地。一来,自己带来的兄弟已经和老林去打帮手。二来,对方要真想怎样,公安局的门一直开着。扑腾地这么厉害,却迟迟不舀出真章,想想都知道图什么。张镇没跟白婶说错,他来的确带了钱,打算就是吃点亏,也把事情了结了事!再者,王凤羽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打不过不是还有个三十六计吗?
可才到路口,却见老林在那里急得跳脚。见张镇一来,哭丧着脸,“跑丢了!”
一起跑车的老老少少,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直到在一里多外的垃圾场找着王凤羽,张镇的头嗡地一声炸开。
整个人抱在怀里软塌塌地,如同抽了筋的皮偶。脸上全是血,看起来恐怖至极。张镇甩手就往自己脸上抽,“我=他=妈 大意!该死!!”
众人七手八脚把王凤羽搬到最近的诊所,好一阵折腾,才见他缓过来。瞪着双肿得面目全非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大家。
站在一旁的老林心里一热。冲同伴大喊一声,“都跟我去找他龟=孙=子!欺人太甚!!”
老林从最早就跟着张镇,后来两人又一起老老实实跑运输。王凤羽帮过张镇。这都不说。这些日子和王凤羽往山里跑车,白天黑夜在一起,时间久了早就是生死之交。刚才是自己多句嘴说是王凤羽的妈吓着了,张镇才说先去看看。结果自己带了人手来却把小苏一伙儿跟丢了。心里又悔又恨像被蝎子蛰。
众人呼啦一声就要跟着去。
张镇突然打断。
“等等!”
大家回头看去,斜在张镇怀里昏昏沉沉的王凤羽挣扎要起来,说话很是艰难。
“这事算了结了,都不要再纠缠……”
说完,挣开张镇自己坐起来,定定看着张镇。
“要是为我好的,都别动手!”
老林仍旧义愤填膺。张镇看看王凤羽充血的眼睛。又看看跟着自己的十多个人,不是拖家带口,就是上有老下有小。拍拍王凤羽,“你跟我没跟对时候!要不你就自己去争,你也没那心思。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听他的!”
又对着众人豪爽地一通笑。
等人散去,张镇又把老林打发去安置王凤羽的妈。两人在一起,张镇忽然沉下脸来不说话。
张镇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穷,的确做了些偷鸡摸狗的事。后来一好点,就只老老实实帮人拉散货跑跑附近几个县。有一次。车里被以前的对手藏了包东西。等警察莫名其妙来搜车的时候,张镇才明白被人害了。那东西,一小撮就得牢底坐穿,还不说拳头大的一包?张镇以为走到了绝路,没想到平常在鱼市上不吭不响的王凤羽却站出来指认了那人。
张镇眼里有些湿。
“我说你小子,你是专门找死?你也没读过几天书,装什么大义?逞什么能?我告诉你!不小心踩了狗屎,他=妈 一辈子都臭!你就乖乖地,怎么好活就怎么活吧!想得多,死得惨!”
说着也不管王凤羽还在糊里糊涂。一拳实实在在擂在王凤羽身上,“这些钱归你了!小=兔=崽=子 !你也不说放开手脚多干倒他几个!老=子都帮你把钱备好了。也行,你要做个了结,老头子我也跟你了结干净,以后我也不欠你!”
“老底都在这儿了吧?”
王凤羽只能模模糊糊辨出人的身影,脑袋钝钝地。如同在顶上压了千斤岩石,又重又晕。舀着张镇塞来的卡,憨憨地笑。
“这棒真值省下不少钱。咱们刚好舀来开需……”
张镇哼一声,
“你比我可厉害!要钱都不要命了!我就这些,都给你了,那需自己弄去吧!”
王凤羽笑。
“行!你给我钱,我给你个董事长当当!”
脸肿得像包子,笑起来狰狞无比。连诊所的小护士都不敢看。张镇叹口气,“先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干吧!弄好了,我也老了,他们几个你要看得上,就拉拔一下。你们都干干净净过上好日子了,也算他=妈 给我在阎王面前洗洗白。”
王凤羽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里,一旁的医生护士倒被逗得笑起来。张镇挪了窝去和两人说话,王凤羽迫不及待地暗自计算起来。
夏家帮了自己,自己帮他家在禄县起了头,已经两清;小苏这伙儿,今天仇也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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