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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深宫-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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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宋老爷和荣老爷再一次心里确定,眼前之人就是皇上无疑。
  他们做生意的看人最毒辣。
  素质好坏,气质高低还是能看出来的。
  皇室贵族的气息任凭谁也模仿不来。
  眼前之人,百分之百确定就是皇上。
  他们对视一样,各自庆幸。
  ‘还好咱们招了!’
  ‘是啊,幸好咱们招了,不然家人性命不保!’
  ‘可是……’
  他们二人又担心起来。
  原来连老爷干这些不是为了赚银子?而是为了什么王爷?
  他们怎么从来不知道啊?!
  如果连老爷临死前说的都是真的。
  那他把皇上骂了一遍,岂不是要谋反?
  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啊!
  怪不得皇上一上来就要杀rén liú放了,定是皇上一早就看出不对来了。
  这厮,他居然敢谋反!!


第1186章 有些东西必须牺牲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银子的流向。
  只要查清楚这个,那谋逆之人也就一目了然。
  于是赵君尧立刻派人去查封连老爷的钱庄。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连家钱庄忽然起了一场熊熊大火,火势越来越大,最终将钱庄的所有东西烧得干干净净,一点不落。
  连家最主要的几房也无一幸免。
  男丁女眷,凡是知道些事的,都已经死在大火里!
  赵君尧派去的人彻底扑了个空。
  无奈之中,只能暂时将剩下的人关押起来,将荣家和宋家的所有人和家业家产都查封起来,以待皇上发落。
  赵君尧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十分郁闷。
  怒气冲冲一拳头砸在客栈里巨大的梧桐树上。
  梧桐树剧烈地抖了抖顶冠,仿佛在抗议也仿佛在害怕。
  早已换了女装的夏如卿在一旁劝。
  “皇上,先看看现有的线索吧!”
  赵君尧黑着脸没说话。
  思索了一会儿,拉着夏如卿转身离开。
  赵君尧派人将所有活着的连家人审问了一遍。
  意料之中,他们要么一无所知,要么知道个一星半点儿,还没他知道的多。
  赵君尧被磨的一点儿耐性都没了,直接一挥手。
  “斩立决!”
  于是……
  连家上下百余口人,第二天就早早踏上黄泉路,和早先烧死的那批人团聚去了。
  夏如卿第一次看见赵君尧发这么大火,杀这么多人!
  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伴君如伴虎’那句话的由来。
  她才终于明白他是一只猛虎。
  即便从未在她面前发过威,但他仍旧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猛虎。
  他有多爱给他的子民,就有多恨这些乱臣贼子。
  再者。
  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赵君尧是天生的王者,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他的手腕早已老练到……她无法想象。
  ……
  斩立决的当晚。
  金陵城下了一场大雨,仿佛老天在为这些枉死的怨魂鸣屈。
  窗外的雨像瓢泼,打在梧桐叶上发出哗啦啦的巨响。
  客栈顶楼偌大的房间里有数个精雕细琢的铜制莲花灯台。
  上边儿点着几百只各式各样粗细大小不一的蜡烛。
  赵君尧此刻就坐在书架前,翻阅着各种各样的资料,面容冷峻,神情好似寒冰。
  夏如卿百无聊赖,索性就立在窗前看雨。
  她穿着一身湖水蓝的烟纱裙,墨色长发只挽起一半,用一支琉璃翡翠步摇固定,剩下一半披在脑后,远望就像一条墨色瀑布。
  窗外的风轻轻吹来,带着一点点凉气,将她的衣摆轻轻撩起,额间的发丝也微微吹动。
  整个人就像羽化登仙的仙子。
  不知过了多久。
  赵君尧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为她披上一件羽白色薄纱衣。
  “在想什么?”
  夏如卿低头扯帕子。
  “没……什么!”
  赵君尧顺手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问。
  “可是吓到了?”
  自己从未当着她的面下旨杀这么多人,想来她应该会怕吧。
  夏如卿心里一惊:这也能猜到?他是钻自己心里看了看吗?
  不过……
  怕倒是不怕,大道理她也懂,可她还是觉得太残忍了。
  被斩立决的人里还有孩子呢?有的才跟乐儿一样大,他们能犯什么错?
  尤其是当了母亲以后,她连孩子哭都见不得,何况是这些。
  赵君尧见她不说话,知道是猜对了。
  便握起她冰凉的手安慰。
  “不必内疚,有些东西必须牺牲的!”
  这个道理早在多年前父皇就教给了他,当皇帝的第一条便是狠。
  心不狠,则不稳。
  狠不下心就不可能建立帝王的威严。
  狠不下心就不可能收获朝臣的敬畏。
  一开始他不懂,现在他懂了。
  你对别人越仁慈,别人就越不把你当回事,所有人都不怕你!
  久而久之,他们知你好脾性,便越发得寸进尺。
  长此以往,哪儿还有什么江山社稷?竟全是乱臣贼子。
  所以他不得不狠!他也习惯了狠。
  “可是……这对那些孩子也太不公平了!”
  “我就是个觉得他们很可怜!”夏如卿低着头小声道。
  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被杀掉了,简直太残忍!
  她不是什么君子大丈夫,她是女人她是一个母亲。
  她就是妇人之仁了怎么滴?谁又能说什么?
  谁又能控制得住自己了?
  赵君尧抬头看了看窗外风雨中屹立不动的梧桐树,忽然笑了。
  “这个世界从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从来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夏如卿不说话了。
  她知道赵君尧说的有道理。
  没必要争执,更没必要怪他残忍,一切都要遵守游戏规则不是么?!
  夏如卿沉默着靠在赵君尧的怀里。
  两人依偎在窗外看了一会儿风雨。
  赵君尧忽然道。
  “你想知道……他们幕后之人是谁吗?”
  夏如卿惊了一下猛地抬头。
  “你查出来了?”
  赵君尧目光沉重点点头。
  “连家原本不姓连,他们实际姓廉,这廉家的老太爷廉牧恩正是燕王乳母裘氏的丈夫!”
  “廉牧恩和裘氏育有一子,也就是现在的廉季秋,和燕王差不多大年纪!”
  “他从小和燕王一块儿长大,小时候跟着在宫里伺候饮食车马,长大了替燕王在外边儿当差,鞍前马后伺候的十分忠心!”
  “当年燕王知道自己要去封地时,便念着多年的主仆情分,将乳母家唯一的血脉送了出去!”
  “不仅送了出去,还许了他平民身份,又给了他一大笔财产!叮嘱他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好好过生活!”
  虽说当时燕王腿已瘸已经彻底失去实权,但办这点儿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廉季秋也是争气。
  怀揣一大笔财产很快就在江南置下产业扎了根,隐姓埋名做起了生意。
  当年先帝爷还未去世时,他就是江南排的上号的富商。
  先帝爷去世后,赵君尧登基。
  他治国安邦,兴利除弊,推出了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新政。
  朝堂百姓越发兴盛繁荣起来。
  江南又是整个大楚朝最富有的地方,廉季秋很快就结合荣家和宋家,将整个江南的所有生意垄断在手里。


第1187章 好歹是亲生的不是?
  这么多年。
  燕王在广南经营谋划,他在江南风雨打拼。
  明面上八竿子打不着,实际上依旧在密切联系。
  燕王不反则已。
  如果燕王真的要反,他们廉家必定第一个跳出来支持。
  谋反第一要务就是银子,没有银子就没有兵马,就不可能成功。
  所以……廉家就想出了这么个招数吗?
  赵君尧眯了眯眼。
  夏如卿有些听不明白。
  “皇上,燕王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当初燕王谋反,怎么不见他们家出来支持?”
  对于她天真的提问。
  赵君尧哭笑不得。
  “燕王是死了,可赵钧其还活着”
  “至于廉家,他们必定在暗地里支持”
  一个商户哪儿敢在这上面明着出头,又不是嫌死的慢!
  “他们要做的是保存实力!源源不断长久的支持!”
  说到这里。
  赵君尧忽然想起来,当年赵钧其通敌叛国之前的半年时间。
  江南三大家突然在暗中搞鬼,虚抬粮价,制造混乱,大肆敛财。
  当年他想不出这前后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现在想想……这些商户何尝不是在为他们筹款。
  所有事情都想通了,对上了。
  赵君尧大彻大悟。
  原来那些年,燕王的安享天伦,赵钧其的纨绔,全都是装出来的,而且是从小就开始装。
  从头到尾,他们心里都存着恨,他们从未有一刻释怀过。
  恐怖,惊恐,复杂。
  赵君尧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按说父皇那一辈的事,不该由他来评判对错。
  可他仍旧想站在父皇的立场上,鄙夷燕王一番。
  男人之间的战争,怎么也不该和女人一样缩在背地里勾心斗角。
  要争,就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举兵逼宫也可,拉拢大臣政变也可,招兵买马起兵zào fǎn也可,尽管放马过来。
  成王败寇,利利索索,赵君尧丝毫不怕。
  可在背后玩儿这些阴的,他着实不擅长,也着实看不上。
  ……
  夏如卿苦思冥想半天终于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廉家是燕王的人!”
  “燕王死之后,他们转而支持赵钧其去了!”
  赵君尧欣慰地点了点头。
  ‘卿卿你总算明白了!’
  夏如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那……”
  “那也就是说,廉家大肆敛财是为了助赵钧其谋反?”
  赵君尧又点头。
  “应该是!”
  他收到的所有证据都指明了赵钧其。
  除了他,他也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对皇室有这么大的恨意。
  夏如卿:“……”
  皇上啊,有人要谋反您居然还这么淡定?!果然心大!
  “那现在……廉家的人都死了,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赵君尧淡淡一笑。
  “不着急!”
  “接下来就是……引蛇出洞!”
  夏如卿终于跟上他的脚步了。
  引蛇出洞,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这一套下来,估计对方连个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夏如卿暗暗瞥了他一眼。
  ‘真腹黑!’
  赵君尧长长舒了口气。
  “时候不早了,早些用膳歇息吧,明日……还有的忙!”
  夏如卿点头。
  “好!”
  两人携手去用了晚膳。
  晚膳结束,天已经黑了下来。
  外面哗啦啦的雨声也小了许多,但滴滴答答的声音打在窗子上还是很响。
  一时睡不着。
  两人在烛台边随意挑了两本书,一边看一边聊。
  “也不知乐儿他们怎样了!”
  “这眼下入了秋,京城那边怕是比这里凉一些!”
  “乐儿睡觉容易蹬被子,她又不喜欢穿厚衣裳,可别冻着!”
  小丫头嫌碍事。
  不到特别冷的时候绝对不肯穿厚衣裳。
  嬷嬷前脚给她套上,她后脚就扯下来。
  自己在的时候还能稍微管管。
  自己不在……
  夏如卿揉了揉额角,简直无法想象!
  赵君尧却很淡定。
  “那么多人伺候呢!不会有事!”
  “隔着这么远你就别操心了!”
  夏如卿有些无奈。
  “话是这么说,可当娘的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
  “好歹是亲生的不是?”
  赵君尧目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身体微微一动,好像触痛了某块陈年旧伤疤。
  ‘当娘的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
  ‘当娘的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的确,当娘的是不可能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可自己长这么大。
  他的母亲,当朝太后,为什么就从未担心过自己呢?
  从小到大。
  他病了,是嬷嬷乳娘在整夜整夜地照看。
  他伤了,是太医小心谨慎地替他治伤。
  他累了,偶尔和大臣和兄弟畅饮一番,更多的时候是他一个人默默撑着。
  后宫的女人只是他取乐、解决生理需要和传宗接代的工具,他从未指望过那些女人。
  所以从小到大他一直很孤独。
  没有人能看到他的伤痛累,连他的母亲也不曾。
  以前他总是骗自己:
  皇室亲情本就凉薄,自己又是皇子,不应该总在后宫待着,要由父皇亲自教导才对。
  有父皇疼爱他教导他就足够了,其他的他不曾奢想也不愿多想。
  所以……
  大哥景王病的时候,安太嫔彻夜祈福,他视而不见。
  二哥庄王秋猎不小心把摔马受伤,周太嫔哭得死去活来在他身边整夜整夜守着,他也视而不见。
  四弟武王每天念书习武过后,静太妃便亲自给儿子送去他最爱吃的点心,他更是心有鄙夷。
  小五小六更不必说,那时候他们还小。
  不过珍太妃护犊得厉害,经常因为一点儿小事闹得满皇宫皆知,他更是看不上,常常一笑而过。
  那个时候他多么骄傲啊!
  他可是父皇亲自教导的皇子。
  父皇说,他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自然不能躲在后宫母后的温柔乡里,自当要比他们刻苦得多。
  所以,他从未想过要母亲的关怀,甚至还找了诸多理由说服自己。
  比如……
  大哥是庶出,不用继承大业,安太嫔多疼着些也是有的。
  二哥太粗心了,骑个马居然都能受伤,一看就没好好练习。
  四弟更别提,男子汉大丈夫,哪用得着那么矫情,静太妃也太溺爱了。
  那个时候。
  他虽然也幻想过哪一天,母后也能像这些太妃太嫔们关心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自己。
  可惜……
  他等了这么多年,一次都未等到过!


第1188章 不寻常的母子关系
  母后永远都是一副端庄典雅的模样,高高在上往那一坐。
  他请安,她就说免礼。
  他关怀她的身体,她也会展颜一笑夸他两句,顺便也关心一下自己。
  可他虽然年纪小,却并不傻。
  母后脸上那堆得满满的假笑,他也能看出来不是真心的。
  所以他越大越不愿意去。
  就算是去也例行公事一样。
  母子问候两句就无话可说,到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后来。
  他遇到卿卿。
  她和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她真实,她率真,她想要什么便说什么,哪怕话不好听她也会说。
  她没心没肺,她毫无心机。
  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个透明的琉璃娃娃,一点儿隐瞒也没有。
  她是那么单纯无瑕,单纯地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他第一次遇到这么赤果果想抱自己大腿,想依赖自己的女子。
  让他不由得想把她纳入羽翼之下,好好保护。
  后来。
  他们有了孩子。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不管是辰儿,还是珩儿和晔儿,还是乐儿。
  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老三老四。
  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
  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的孩子们。
  她没有一个不是悉心照料,牵肠挂肚,一时一刻也不想离开。
  ……
  辰儿和当年的自己是那么的相似。
  同样是三岁就离开母亲身边,由父亲亲自教导。
  同样是将来要继承大统,不能长在妇人之手,也不能有半分溺爱。
  可卿卿和当年的母后却是大有不同。
  辰儿要搬走时,她万分不舍,派了最稳妥的一帮宫人前去照料。
  辰儿刻苦学习,她心疼地直流泪,时常一有空就带着人过去瞧瞧。
  看看可曾缺东西,可曾冻着饿着,可曾受累受委屈?
  一开始他有所不解,觉得卿卿太矫情,太过溺爱。
  可辰儿并未因此软弱。
  反而越发的意气风发,胸怀坦荡,光明磊落。
  年仅十岁的他,勇敢、努力、胸怀宽广,俨然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
  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至此他才明白。
  并非所有的爱都是溺爱。
  也并非所有的爱都会阻拦孩子进步。
  真正的关爱,只会让孩子成长地更好,变得更强大。
  在父母共同关爱下长大的孩子,终究不一样的。
  看吧。
  哪怕是不能时时刻刻看着。
  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也是藏不住的。
  闭上嘴,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闭上眼睛,会从心里散发出来。
  怎么样都不会消失的。
  卿卿是这样。
  太妃太嫔也是这样。
  可为什么就母后不是这样?
  太不正常了!
  这也太不正常了!
  赵君尧皱着眉,想了许久想不明白。
  “皇上!”
  “皇上?!”
  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夏如卿忙拉着他袖子喊他。
  陷入回忆思索的赵君尧猛地回神。
  正好看见夏如卿正盯着自己。
  “皇上,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她一脸关切。
  “没!没有不舒服!”
  赵君尧下意识掩饰自己的表情。
  他放下书本,起身舒展了下躯体,轻咳了两声。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夏如卿满心的疑惑。
  但见他不愿意多说,也不好再问。
  只点点头应是。
  说完也跟着起身,洗洗漱漱睡觉去了。
  夜里,赵君尧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模模糊糊中,他梦见一个女人一直在哭着喊他孩子。
  她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她的头发被水打湿,结成一缕一缕的耷拉在她的脑袋上,将她的脸盖了个严严实实。
  她的身上都是血,脸上也是。
  他看不清那女人的脸,只能听到她无比凄惨撕心裂肺地在喊他孩子。
  “孩子?”赵君尧瞬间醒来。
  脑门上身上已然大汗淋漓。
  自己不是一次两次做这样的梦了。
  很小的时候他就被梦中的女人吓醒过。
  甚至有一次他还吓得抱着母后大哭。
  隐约记得母后是这样安慰他的。
  “孩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你定是又跑去太液池钓鱼,惊扰了水里的水鬼了!”
  “那个女人就是水鬼,专管吃水里的鱼为生,你抢了她的鱼她肯定生气!”
  “她撕心裂肺的喊你,就是生气!”
  “你要是再去她就会吃掉你!”
  当时他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便信以为真。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啊!
  皇室最忌讳鬼神,尤其是皇子。
  因怕撞见不干净的东西而惊吓夭折。
  宫里有规矩,所有人嬷嬷奶娘宫女太监,严禁在皇子公主面前谈神论鬼,妖言惑众。
  可是。
  母后作为一个母亲,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这样说,她究竟是何居心?!
  赵君尧不敢细想下去。
  看了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夏如卿,紧了紧胳膊,闭上了眼。
  ……
  翌日。
  赵君尧一早起来,秘密会见几位御史和密探。
  商讨了一番当前的局势和下一步计划,顺便下了几道密旨。
  第一:追查当年太后和燕王的私情。
  第二:追查赵钧其的下落。
  第三:追查当年父皇和母后不和的原因。
  三道密旨,有两道都是陈年旧事。
  御史和密探们虽然心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领了命就纷纷离去。
  不多时。
  这偌大的室内就只剩下他一人。
  他穿着一身白玉长袍,头发松松地挽在头顶,用白玉素冠扣着,在窗前负手而立。
  他目光炯炯有神地望向窗外,脑海里寻思着这越想越不寻常的母子关系。
  以往那些陈年旧事他从来不愿意提。
  可现在,他想知道真相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面色微白,薄唇紧抿,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夏如卿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那儿。
  背影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和落寞。
  她缓缓上前轻轻唤他。
  “皇上?”
  赵君尧回神转身。
  “起来了?”
  夏如卿看了看窗外秋雨过后晴朗的天气,笑道。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能不起?”
  赵君尧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也是!”
  “你饿不饿,用早膳去吧!”
  说完就转身拉着她要走。
  夏如卿忽然停住不愿挪动脚步。
  “皇上!”
  她忽然严肃。
  “您到底怎么了?”
  “昨晚我就觉得您不对劲?今天早上又……”


第1189章 你太低估太后了
  长长的沉默过后。
  赵君尧勉强一笑:
  “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夏如卿忽然双眼含泪。
  “您从昨晚就不对劲,现在脸色又这么差!”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忽然想起。
  自从昨晚提过一句‘当娘的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之后。
  他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皇上,我……我不是故意的!”
  众所周知他和太后母子关系并不好。
  自己说这样的话,一定让他回忆起小时候的伤心事了吧。
  “皇上,我……”
  夏如卿正手足无措的时候,赵君尧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
  “别乱想了,不怪你!”
  夏如卿看了看自己被他挽着的手,又看了看他渐渐回归温度的脸。
  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您饿了吧,去用膳吧!”
  她勉强一笑不敢再提别的,因如是说。
  赵君尧伸手抚了抚她的脸。
  窗外,雨后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空灵硕大的碧绿梧桐冠尽情舒展,一花一树,一草一木,清新隽秀美不胜收。
  可这一切都比不上眼前的这张脸。
  她的脸一如以前明媚娇妍,她的眼神一如当年碧波澄明,她的心一如既往清澈见底。
  她整个人依旧那么不掺一丝杂质。
  就像深冬的骄阳,又明亮又温暖,持续不断地温暖着他如冰山一样的心。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么美好。
  赵君尧深情动容地将她揽在怀里。
  “卿卿,幸好有你!”
  夏如卿有些懵,不知他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向来所向披靡的赵君尧都变成了这样,可见太后这个母亲真的不合格。
  她犹疑片刻,缓缓伸手回抱住他。
  “皇上……”
  “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夏如卿便乖乖不敢再动。
  温暖炽烈的秋阳照在窗外碧绿芳翠的梧桐树冠上,显得窗外的景致越发的空灵澄明。
  碧绿的梧桐叶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七彩光芒。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大雨过后泥土的清香,细细闻去,沁人心脾。
  不知过了多久。
  赵君尧终于轻轻放开她。
  他面色终于恢复平静,目光也恢复的以往的深邃与睿智,身上的寒气也随着外面的骄阳渐渐散去。
  夏如卿终于松了口气。
  “皇上!您……饿不饿?”
  她丝毫不敢提他们母子的那些事,甚至连问也不敢问一句。
  赵君尧也默契地一句不提。
  “你饿了吧!走用膳去!”
  说着拉上她就走。
  夏如卿暗暗松了口气:可算是好了啊!
  也不敢说话,跟在他后面用膳去了。
  ……
  因为该得的消息还没得。
  赵君尧一时也无事。
  第一天去渭河巡逻了一圈。
  渭河到了汛期,水位上涨不少,河堤修补的工人已经全部停工。
  不过工匠和工部的官员都不敢擅离职守。
  每天坚守在自己的岗位,视察河堤状况。
  确保一旦有险情发生就能立刻发现,第一时间想办法修补,将江南的水灾降到最低。
  赵君尧在河堤上转了一大圈。
  看着河面上波涛汹涌的巨浪、水波里翻滚腾涌的漩涡和河堤上偶然出现的巨大裂缝,,心中颇有余悸。
  ‘今年的汛期似乎比往年的都大!’
  ‘幸好自己早早派人来修补,不然……这会儿河面恐怕早已承受不住!!’
  ‘这么大的汛情,如果河岸决堤……’
  赵君尧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他十分庆幸,还好已经修补了大半了,河堤虽有裂缝,但不至于有危险。
  这个夏天,应该……能安稳度过吧。
  之后的几天。
  他待在客栈哪儿也没去。
  时不时接见些御史和密探,接受些消息。
  偶尔带着夏如卿出去逛逛,满足她小女人一样的好奇心理。
  剩下的时间就一直在安安静静看书。
  看皇室的宫闱史,看楚朝的历史,甚至看周边列国的典使。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京城已经入了秋,江南的暑热也开始渐渐散去。
  赵君尧忽然收到消息密探传来的消息。
  “在广南发现了赵钧其的踪迹!”
  赵君尧心里一惊。
  是了,广南可是燕王的老巢。
  他们在那扎根几十年,人脉和根基全都在那儿。
  这么好的资源,赵钧其怎么可能放弃。
  不过让他吃惊的是,当初将赵钧其流放关外酷寒之地,他是怎么逃去广南的?
  夏如卿猜道。
  “是暗中有人帮忙吧!”
  赵君尧冷眼微眯。
  “帮忙是肯定的,只是……朕怎么也想不到,朝中竟然也有赵钧其的内鬼!”
  “啊?”
  夏如卿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会吧!”
  谋反可是要杀头的罪名,谁会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帮一只鸡蛋碰石头啊!
  实力悬殊,这明显是以卵击石么。
  赵君尧冷笑。
  “赵钧其在朝中根基浅,可你别忘了!”
  “朝中……还有太后的人!”
  夏如卿惊恐地睁大眼睛。
  “那个……皇上,不会吧,太后现在再宫里可是不理宫务,连一个月两回的后妃请安都免了……”
  赵君尧摇头。
  “你太低估太后了!”
  夏如卿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合适,索性闭口不言。
  赵君尧周身的寒气越发浓烈,拳头紧紧握起,目光如炬。
  “母后,真的是你吗?”
  他想不通除了太后,朝中还会有谁有这么大的人脉,肯耗费这么大的力气将赵钧其从塞北弄到广南。
  还会有谁能这么一手遮天地隐瞒下所有的事!
  朝中大臣吗?
  恐怕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都没这个本事!
  除了太后,还能有谁?!
  夏如卿小心翼翼。
  “皇上,liú wáng犯人出逃很难吗?!”
  赵君尧冷哼。
  “你说呢?”
  “他们不能走官道,不能出入任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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