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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朵朵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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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甜犹豫的对顾歧道:“叔父,这差事太重要,我既不识字,也不会算帐,实在管不了,您还是另选高明吧。”
顾歧和蔼的对姜知甜道:“我相信你,你就别推辞了。”
“我……我怕会辜负叔父的厚望。”
姜知甜不信她的苦处,顾歧不清楚。
她一咬牙,道:“分家之后,二爷便是一家之主,就算我管着银钱,可也未必能管得了二爷。”
顾歧笑了笑,道:“那就是你们小夫妻自己要考虑的事了。哪怕你把银子都交给知慕败化了,我也不会有一星半点儿的意见。”
姜知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知甜也不好再推辞。
她揣起银票,站到顾知慕身后。
顾知慕不停的用眼神示意她:把银票给我。
眼睛挤得都要抽筋了,姜知甜也不理他,顾知慕生气了。
他咳了一声,小声对姜知甜道:“姜氏,这家以后谁说了算,你清楚吧?”
姜知甜瞄他一眼,低声道:“二爷连这点儿耐性都没有吗?”
顾知慕:“……”
不是他没耐性,等不得回家再分,而是这银票揣到自己手里才安心嘛。
顾歧没理顾知远,顾知远居然也没去要银票,爷俩旁若无人,好像都没这桩事。
姜知甜心里不安。
顾歧这偏向的也太厉害了,就算他要给大爷、二爷看他多么公允,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偏袒,可也犯不着非得苛待顾知远。
她心里胡思乱想,顾知慕又在她耳边不停的絮叨,不外就一个主题:把银票给我。
姜知甜烦得恨不能拿破布把他的嘴堵上。
顾歧又开口道:“既然分家,就该有个分家的样子,知著和知行倒还罢了,本就不在家里住,知慕和知远就离开顾家,各自寻处院落,或租或买,权看你们自己的意愿。”
顾知远头一个道:“我没什么东西,今天就搬走。”
顾知慕怔了怔,随即道:“叔父给我几天时间,容我找着院子,把家具物什都搬过去。”
顾歧道:“你和姜氏搬出去,婉嫣留下。”
顾知慕笑了笑,道:“行,回头等我安置好了,我再接她过去。”
顾歧挥手让众人散了。
顾知慕迫不及待的拉着姜知甜往外就走,顾知远也是一副“一刻都不想多待”的模样。
三人恰恰都挤在门口。
姜知甜几乎挤到了顾知远身上,还正好是他吊着的那条手臂,姜知甜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你的手臂怎么伤的?要紧吗?”
顾知远不以为意的抬了抬自己的手臂,笑了笑道:“磕到桌角了,没大碍,养个个把月就没事了。”
顾知慕一下子就把姜知甜拽到自己身后,眼睛瞪得滴溜溜圆,他在姜知甜和顾知远的脸上来回打量了几个来回,皮笑肉不笑的对顾知远道:“四弟有急事,你先走。”
他反应这么激烈,顾知远想不瞧见都不行,他不由得审视的打量着顾知慕:几个意思?
第46章 第三朵(25)
姜知甜不防,被顾知慕扯了个踉跄,她伸手胡乱的想要抓住点儿支撑,最后也只能拽住了顾知慕的手臂。
她这个气。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他多大人啊,跟个孩子似的,说抽风就抽风?
等站稳了,姜知甜才发现这兄弟俩大眼瞪小眼呢。
顾知远噙着笑看了一眼姜知甜。
这意思太复杂,姜知甜看不懂,她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们兄弟。
顾知慕不高兴了,扬声道:“四弟你先走,我不跟你抢。”
你瞅就瞅我,你瞅姜氏干吗?
你们俩总想偷空找机会说几句话,要干吗啊?
当我是死的?
顾知远笑了笑,后退半步,对顾知慕道:“二哥是长,你和二嫂先走。”
顾知慕犹豫了一瞬,拉着姜知甜往外就走,嘴里还嘀咕着:“先走就先走。”
一出了花厅,姜知甜就甩开顾知慕,道:“你疯了?人来人往,众目睽睽的,你拉拉扯扯做什么?”
顾知慕哼了手,把自己的手在自己外袍上用力的擦了几下,不屑的道:“当我稀罕拉扯你?我有话同你说。”
手上又暖又滑,擦了几下也没擦掉。
顾知慕不由自主的视线下滑,落到姜知甜的手上。
这女人不是乡下姑娘吗?怎么手上没茧子?
这一看更生气了,姜知甜正拿帕子擦她自己的手呢。
嘿,她还敢嫌弃他?我呸,我更嫌弃你。
顾知慕一伸手,瞪眼对姜知甜道:“把银票给我。”
姜知甜把帕子卷了卷,扔给紫菀,嫌弃的道:“回去烧了。”
理也不理顾知慕,转身就走。
顾知慕拔脚就追。
人来人往的,二奶奶步履如飞,二爷亦步亦趋,这是抓贼呢?
紫菀实在看不下去,她紧追几步,把手上姜知甜的斗蓬塞到顾知慕手里,劝道:“二爷给二奶奶穿上吧,这天儿太冷,别回头冻着了。”
顾知慕甩手就想扔。
紫菀一把接住,小声道:“二爷,这到处都是眼睛,回头让人告诉了二老爷,您可怎么好呢?”
顾知慕一想,也是,眼瞅着要分家,他不用被人管头管脚了,实在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生事端。
大哥可还没走呢,别气急了,他把这一万两银票拿走,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啊?
顾知慕咳了一声,放慢了脚步,故作威严的瞅了瞅四下,招呼姜知甜:“你走得太急,没穿斗蓬。”
姜知甜这才放慢了脚步。
顾知慕追上去,把斗蓬披到她身上,假意替她理着系带,没好气的道:“你跑什么?我跟你说话呢,你装听不见?”
姜知甜夺过系带,自己系好,这才道:“我是不想让你再度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嘿,她还越说越来劲了。
顾知慕咳了一声,压低嗓子道:“你真好意思说,还不是你陷害我?”
姜知甜瞅他一眼,道:“你傻啊?我陷害你,你就往里跳?”
这怎么还成他错了?
姜知甜又道:“分明是你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话总比说他没脑子强。
顾知慕道:“行了,我不跟你掰扯这事,咱说银票的事,你别以为这是给你的吧?”
姜知甜摇头,问他:“你当真要在这儿掰扯清?”
也是。
两人回了院子,姜知甜率先进了正房。
顾知慕刚要跟进去,就见阮柔含笑迎出来,堪堪拦在他身前,亲热的道:“二爷回来了?二爷累了吧,奴婢服侍二爷洗漱。”
顾知慕一摆手:“不用。”
可他才抬脚绕过阮柔,阮柔便又拦住他,一脸的楚楚可怜,红着眼圈,拽着他的手臂道:“二爷可是嫌弃奴婢了?奴婢是真心实意的要服侍二爷一辈子的……”
顾知慕停住步子,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怎么会嫌弃?你先回屋里,我有事……”
按说他有事,阮柔就该松手,别说她,就是先头的二奶奶也是温顺之极的性子,从来不敢管男人的事。
可是阮柔却不肯松手,还含着泪道:“二爷,二奶奶刚才气冲冲的回来,不是冲着奴婢吧?奴婢害怕,二奶奶一定会收拾奴婢的,二爷……”
顾知慕好笑的道:“你怕她做什么,有我护着你呢。”
“可那是二奶奶,二爷虽心疼奴婢,但若是二老爷替二奶奶做主,哪儿还有奴婢活命的余地。”
阮柔像个受惊的小兔子,颤巍巍的贴上顾知慕,一脸的害怕。
顾知慕怜惜的拍拍她的背,道:“这你不用怕,如今咱们和叔父已经分了家,等我找好了院子,我带你出去住。除了我,没谁能收拾你。”
阮柔一脸惊喜:“二爷说的是真的?”
就差拍掌说太好了。
顾知慕也是笑意盈然,拍拍她的手道:“这回你放心了吧?回去吧,我有事跟姜氏商量。”
阮柔脸上的惊喜立即褪了下去:“二爷?就咱们搬出去不好吗?二奶奶……奴婢害怕。”
顾知慕怔了下,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柔含着泪,呆怔的望着顾知慕,吸了吸鼻子,道:“二爷别生气,是奴婢说错话,奴婢就是……就是想一辈子都跟着二爷……奴婢怕二奶奶。”
顾知慕掏了掏,没有帕子。
他胡乱的用袖子给阮柔擦了眼泪,道:“我不怪你,你别哭啊。不过这话以后就别说了,二奶奶不会怎么样你的。”
阮柔得到了他的保证,这才娇羞一笑。又跟顾知慕撒娇撒痴,两人缠绵了好一会儿,这才分开。
顾知慕进到正房,就见姜知甜正坐在桌前喝茶。
她似乎是洗了脸,原本就没什么脂粉的脸更透出五官的美丽和深刻来。
她神情恬淡,瞧不出愤怒和别的情绪,以至于更衬得她像画中美人。
顾知慕不得不承认,这姜氏生着一张好相貌。
男人天生怜香惜玉,对着这样的美人,顾知慕心底总是泛起些柔软。
姜知甜听见动静,起身相迎。
顾知慕坐到姜知甜对面,道:“现在可以掰扯了吧?”
姜知甜笑笑,道:“二爷还真是急?喝茶吗?要是喝的话,我就让雪茶重新沏一壶来。”
顾知慕摆手拒绝:“不用,你这不是有现成的茶?”
说着他探头往姜知甜的茶碗里看了眼。
姜知甜大大方方的让他看,道:“怕是二爷不喜欢喝,这是我从前自己用果子晒的干,甜滋滋的,未必合二爷的胃口。”
茶碗里瞧不出是什么果干,就是闻着有一丝甜蜜蜜的味道。
顾知慕好奇的问:“都是些什么果子?”
“梨和苹果。”
顾知慕本能的生出津液来。
梨是酸的,苹果是甜的,这大冬天来一壶,酸甜可口,生津败火,舒服。
他不客气的道:“你嫁到顾家,吃穿用度,花的可都是顾家的,难得你们姜家也有好东西,给我来一盅。”
姜知甜没跟他辩,乖顺的给他倒了一盅。
顾知慕在外头走这一路,身上虽暖,脸和手却是冰的,这会儿喝一盅果子茶,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一盅下肚,他把茶盅往姜知甜跟前一推:“再来一盅。”
姜知甜从善如流,又给他倒了一盅。
顾知慕道:“你这个有点儿甜了。”
姜知甜道:“嗯,下回我不放糖试试。”
顾知慕问:“果干本身就有酸甜的味道,你干吗还要放糖?”
姜知甜笑了笑,道:“吃的苦太多,总是怕不够甜。”
顾知慕放下茶盅,同情的望着姜知甜:“真是可怜。”
两人就着茶说了半天,顾知慕把自己的来意都忘了。
还是姜知甜看他一脸满足的捧着肚子,道:“顾先生把银票给我,而不是二爷,二爷可明白顾先生的苦心?”
顾知慕非常不满的道:“叔父纯粹是多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不了解?算了算了,总之我是个男人,又不痴不傻,自然是这一家之主。既分了家,以后家里的大事小情,就都由我说了算。”
姜知甜没理他自以为是,想了想,道:“我可以把所有的银票都给二爷,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
顾知慕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道:“约什么约?”
“第一,我的任何事情,二爷都不许管。”
顾知慕怪叫了一声,道:“你想得倒美,我可告诉你,姜知甜,你是我顾知慕的妻子,但凡你敢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那是要沉塘浸猪笼的。”
姜知甜没被他吓着,只淡淡的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只要你我还是一天夫妻,我就绝不会做出让你,让顾家蒙羞的事来。”
顾知慕道:“这还差不多,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样,我给你留一千两的银票,你一个人的吃穿用度都在里面了。”
他还真是挺大方。
姜知甜笑了笑,道:“如果二爷不答应我的条件,你一分钱都拿不走。”
顾知慕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以后你我割据一方,互不干扰就是了。我不管你,我的事你也不许插手。”
他的事也不过是左一个姨娘,右一个姨娘的事,姜知甜才不稀罕管。
她点头:“二爷爽快。第二,二爷许诺的一千两银票我收了,在这儿我也谢过二爷的大方。但是,你我各过各的,不管将来二爷有多飞黄腾达,我又多么的穷困潦倒,都请二爷不要来找我。”
顾知慕才懒得找她,当下一口应承:“肯定。第三呢?”
“第三,还请二爷发誓,假若将来二爷另娶新人,请放我一条生路。”
顾知慕:“……”
第47章 第三朵(26)
姜知甜说话的语调,以及她的神态和情绪都非常平静,好像说的是吃饭喝水这样天经地义的问题一样,而不是涉及到她未来以及生死的问题。
顾知慕不否认他从来没瞧得上姜知甜,哪怕她顶着顾二奶奶的名头,可顾知慕知道,早晚他会另娶。
前提么,就是姜知甜被休或者亡故。
前者很有阻碍,起码叔父就不会同意,他为了自己前程着想,也不能落个这样的名声。
可后者么,那就太寻常了,姜氏身体再康健,可架不住她是女人。
女人在生产中死亡的机率不要太小。
当然,这些念头顾知慕从来没认真想过,这会儿往深了一想,他自己都打了个激灵。
妈啊,太恶毒太残忍了。
他抚了抚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虚弱的辩解:“别,别胡说。”
他既不敢保证他不会另娶,也不敢承诺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他会放姜知甜走。
姜知甜才不会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到一个男人不算承诺的承诺上,面对顾知慕的稀里糊涂、似是而非,她再度甩出杀手锏:“二爷要是不同意,你一文钱都拿不到。”
顾知慕气得一拍桌子:“我就不信了,你真敢不给?”
姜知甜很是平静的道:“对,你要是敢抢,我便撕碎了,烧光了,也绝不会让你逮住一张。”
顾知慕吸了一口气。姜知甜的眼神太沉静了,好像泛不起一丝儿涟漪的模样。
可她越是这么平静,顾知慕越不敢尝试。
她说的是真的,且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他暗暗在心里道:算你狠。
嘶了一声,顾知慕装糊涂道:“我觉得你这想法要不得,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我已经娶了你,无缘无故,怎么会另娶?”
姜知甜绽起个温柔的笑,道:“我读书少,二爷别骗我。世事无常,二爷当初也想着替前头的顾二奶奶守一辈子来着吧?”
可他能娶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顾知慕在她的笑涡里摔了个跟头,人也晕乎了下,竟然对她的讽刺没有什么感觉。
晃了晃头,他才清醒过来,无奈的道:“好,就算我另有所爱,可顶多是个姨娘,总不会越过你这正妻去。”
姜知甜仍旧摇头,道:“二爷相信自己,可我相信命运。”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信二爷。”
顾知慕憋了好大一口气,半天才道:“你不信我,干吗还要我发誓?”
姜知甜淡然的道:“我相信命运啊。都说人在做,天在看,万一哪天老天爷睁了下眼,把那些违背誓言的混蛋都劈死了呢?”
呃。
顾知慕就好像听见了轰隆隆的雷声。
雷电威力无穷,连树都能彻底劈焦,烧成灰烬,他一个肉@体凡胎又怎么能承受得了?
顾知慕不想发毒誓,他讪讪的道:“你可真无聊,这种鬼话你也信?”
姜知甜道:“嗯,我就信。”
你怎么着吧?
顾知慕烦躁的想,这女人太磨唧,事儿也太多,真是烦人。
可要是不答应,她就不会给自己银票。
两相权衡,还是发个不轻不重的誓好了,横竖他不吃亏。
顾知慕道:“好,我发誓,这总行了吧?”
姜知甜冷笑了一声,用讥讽的眼神瞅着他。
顾知慕脸一红,色厉内荏的问:“哎,我说你这女人没完了是吧?你让我发誓,我都发了,你还想怎么着?”
姜知甜一摊手:“二爷读书多,别骗人,你要再这么敷衍,你一文钱……”
“好,好,我知道,我一文钱都拿不到,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顾知慕说着翻了个大白眼。
不管幼稚不幼稚,总之管用就好。
顾知慕咳了两声,这回郑重多了,他一字一句的道:“我顾知慕发誓,他日若另娶新人,定会放姜氏自由离开。若有违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眼见姜知甜松了口气,顾知慕又添了一句:“可说好啊,要是你自己命不好,生病没了,这可怪不得我。”
姜知甜正把银票捧过来,听了顾知慕的话一顿。
看她脸色微变,顾知慕也怪自己多嘴,可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姜知甜按着银票,道:“还请二爷再发个誓,就说你不会刻意毒害我的性命。”
顾知慕:“……”
他深恨自己多嘴,可没办法,只得又照猫画虎,重新发了个誓。
顾知慕终于拿到了银票,足足九千两,他那份兴奋和欣喜的心情,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说他身轻如燕也不为过,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云端,好像一抬手,就能抓住神仙一般快乐、安闲的日子。
有了银子好办事,顾知慕寻了一处三进的院子,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了下来,挑了个吉日,阖家搬了进去。
姜知甜很有自知之明的挑了后院。
这院子有三间正房,两间东西厢房,和顾知慕住的正房隔着个小月亮门。
最让姜知甜满意的是这后院有道后门,正对着后街,如果她把通往前院的门一锁,从后门出行也是极为方便的。
顾知慕十分大方的包了姜知甜屋子里的家具、摆设,不算多名贵,但对姜知甜来说已经比家里随便用柳木打的柜子好多了。
她问顾知慕:“这是送我的,不是借的吧?”
别等以后他后悔,再让她按价折成银钱还他?
顾知慕不屑的道:“我好歹也是七尺男儿,言必信,行必果,岂是反复小人?”
姜知甜闻言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不比二爷是读书人,不懂什么守信之类的话,但道理我是懂的,且我虽是女子,可我必会重诺守信。”
这是在婉转保证,她绝不会去骚扰他。
顾知慕听了挺不是滋味,只能冷笑着道:“那最好。”
顾知慕在前院大兴土木,又是建亭子,又是让人粉刷房子,至于添置了多少名人字画,古懂摆件,姜知甜不清楚,也不关心。
她倒是跟顾知慕借了个瓦匠,在她这小院盘了一大一小两个灶。
等到顾知慕安定下来,发觉这院子是真的清静,那姜氏也不曾过来打扰。
顾知慕挠了挠头,只能故作轻松的,佯装满意的吁了口气。
挺好,和没娶妻之前没什么差别。
而且,叔父再不会催自己娶妻。
可随即就有人来回:“二爷,二奶奶把二门锁死了,小的让人送米面,敲了半天才有人说,以后有事有话,走后街那道门。”
顾知慕也习惯了被姜知甜接二连三的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坐在那儿哼哼了两声,道:“算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是君子,不和女人一般见识。你带人绕一趟,把米面送过去。”
倒不是顾知慕有多宽宏大度,而是自尊心作祟。
不管他喜不喜欢姜氏,姜氏都是他的妻子,既是他的妻,哪怕只是挂名的,他也有养她的义务。
再说总不能让人抓住话把儿,说他弃养。
横竖米面粮油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他还养得起。
姜知甜是打定主意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并没想着指望顾知慕过活,是以她锁了门,便是打着不相往来的主意。
没想到顾知慕倒是大方,按月让人送米面。
当然这是后话。
顾知著要回老家,顾知行也要回药铺,顾歧召集一大家子吃了顿团圆饭。
男人们聊天、喝酒,女人们则低声说着家常。
顾歧坐在上首,俯视着子、侄,对自己逼迫顾知慕娶妻一事,相当满意。
等送走这二位爷,顾知慕那边便日日笙箫。
他呼朋引伴,作诗唱和,热闹得连姜知甜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姜知甜则一直安安静静的。
不是她安生,而是她根本没在家。
这些日子她一直往郊外跑,无他,买地。
县城周围有几十个村子,地是不少,可要说好地,大都是富户人家的私产。
除非子孙太不成器,否则谁也不会大规模卖地。
可要是零星几亩,又太少了,而且往往不在一处,不合姜知甜的心意。
顾知慕不管她,姜知甜来去自由,她抽空回了趟姜家。
张氏待她比从前多了几分热情,袁氏待她也极为客气,没了顾家人,一家人终究多了几分亲情。
吃罢午饭,姜知甜同方正商量:“哥,我有事和你商量。”
方正一下子就手足无措起来。
他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从方家到姜家,除此连城里都没去过,他自认没什么才干,下地埋头苦干还成,别的,他可承受不来。
不过终归有当哥的自觉,他道:“你说,你说,我别的不成,听你说说也好。”
姜知甜替他倒了盅水,道:“我想买地,种草龙珠。”
方正怔了怔,本能的道:“好事啊。”
他倒没问姜知甜银子从哪儿来,自然也没觊觎之心。
姜知甜道:“是啊,可这一时半会儿,地可买不成。”
方正道:“咱们家有六亩地,要不先给你用?”
姜知甜摇摇头:“按说用家里地最好,可是一来咱家地太分散,草龙珠又是个稀罕玩意,到时候谁家偷摘一把,看都看不过来。”
方正一想也是,这可不比家里不要钱的果子,熟没熟,大人小孩子看了新鲜,随手摘几个的事。
他皱紧眉头,看向姜知甜。
姜知甜又道:“刚才是其一,二来么,我不想在村子里弄这个。且不说赚钱不赚钱,就说太打眼,叔伯堂兄弟们肯定眼热……”
都凑过来要种草龙珠,她到时是帮还是不帮?
帮吧,万一不赚钱,他们都得找她要债,她哪儿招架得过来?
不帮?
那她就成了姜家的叛徒,这一家子还能在姜家村里立足吗?
第48章 第三朵(27)
方正无奈的笑了笑,道:“妹妹,我知道你记恨他们。爹没的时候,咱家日子正难,可他们还是你叔伯呢,不但不帮忙,还要百般算计咱家的地和房子。”
他抿抿唇。
其实他也恨的,毕竟他娘是个寡妇家家,被村里的男人觊觎,于他来说是件再耻辱不过的事。
可他毕竟姓方,而姜知甜姓姜,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姜家人。
不论到什么地步,那是她的亲人。
他们再不好,轮不到他来说。
方正苦笑道:“你终究是姜家人,而他们,终归是你的亲人。不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来?你总不能,对他们太绝情。”
这话也只能由方正说出来,姜知甜不会多心,她知道方正是个什么样的老实性子,说这话也是为了她好。
姜知甜叹了口气,烦恼的揉了揉眉心:“你的话我何尝不知道?我也没说不帮。以前他们总想算计咱们家,还不是因为家里日子太穷?”
她苦笑了笑,道:“我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就算我想帮他们,也得容我慢慢来吧?”
方正不好意思的道:“是,你说得是,我就是,就是那么一说,你可千万别放在心里。”
越说他越懊恼,狠狠的一拍自己脑门,道:“看我个糊涂人,满嘴胡咧咧什么?你怎么会是不念旧情的人?要不是你惦记着我们,也不会回来找我商量了。”
姜知甜只是笑了笑,道:“我一个女人家在外头买地,终究不太方便,我想让大哥帮我跑一跑。”
方正立刻道:“没问题。”
“你的腿……”
方正立刻就下地站起来,道:“早没事了,你不在,我都下地劈柴了。不信我走给你看?”
姜知甜想拦他:“你别急着走路,腿伤不是小事,还是得好好调养调养。”
说话的功夫,方正已经从屋里走了一圈回来了,颇为自得的道:“你看,没事了吧?我年轻,这点儿小伤还用养这么长时间?再说我替你跑腿,又不是下地干活,用不着腿。”
姜知甜看他走路还是知道悠着劲儿的,且脸上并没有痛苦的神色,想来确实养得差不多了。
当下便点头道:“我给大哥买辆牛车,你来回都赶车去,省着腿点儿。”
方正直摆手:“不用不用,买什么牛车?你要不放心,我去借一辆。”
姜知甜心有余悸的道:“还是别借了,到底是人家的牲口,什么脾气你一时也摸不透,不如自己家的牛熟悉。这事儿没得商量,横竖也花不了几个钱。”
方正拗不过姜知甜,只勿自嘟囔:“钱不是这么花的,该省还是得省。”
姜知甜把事情交待给方正,她先回了城里。
入了夜,袁氏铺好被褥,问方正:“今天小姑来是为的什么?”
方正犹豫了一会儿,含糊的道:“不为什么。”
他也不确定这事该不该同袁喜儿说。
袁喜儿瞄了他一眼,抿唇笑道:“不说拉倒,哎,我有事和你说。”
方正满心盘算着要去哪儿看地,看了地又怎么挑,挑好了又该怎么谈价钱,因此并没把袁喜儿的话听进去,只唔了一声道:“什么事?”
袁喜儿本来满心欢喜,又带着几分羞涩,可看方正如此心不在焉,就仿佛被他兜头泼了一瓢冷水,一肚子的话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人虽是做成夫妻有几个月了,可方正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又因为腿伤一直躺在炕上,家里所有的活计都落到袁喜儿身上,两人竟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
也因此袁喜儿对他很是有几分陌生。
见他不理不睬,便没了说下去的欲望。
方正追问了一句:“说啊?”
袁喜儿放下扫炕的笤帚,摆好枕头,头都不抬的道:“那个,我,我不太舒服。”
方正抬起头,不解的望着袁喜儿。
晌午吃饭的时候,他是觉得袁喜儿有些不对劲。
平时她饭量没这么小,因为姜知甜在,张氏还让袁喜儿炖了只鸡。
可袁喜儿一口都没吃,连鸡汤都没喝。
方正坐到炕沿道:“哪儿不舒服?妹妹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家顾先生就是郎中,让他给你瞧瞧?”
袁喜儿抬头白他一眼,道:“又不是什么要紧的病,干吗劳烦顾先生?我知道小姑嫁过去是高嫁,在顾家未必说话……能不麻烦亲家还是不麻烦的好。”
方正深以为然,点点头。
袁喜儿瞄着他道:“我不是病,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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