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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沉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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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董承轩的确是怔了片刻才想起镜涵所言的是为何事,前几日,从送信来的云舒口中得知了这两兄弟之间的事,亦是不难猜出镜辞的心思,犹豫两日还是修书一封要云舒带回宫中……倒是没想到镜涵这么快就知晓此事,“也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
  镜涵又笑起来,“总之,还是多谢。”说着拉董承轩走到书案前,“接下来,咱们也该说说正事了。”

  第十九章 斗法

  又过了一日,飞霜宫内。
  林肃略有些匆忙地走进来,“属下见过三殿下、五殿下。”
  镜浔挥挥手,“起来吧,情况如何?”
  见内室只有镜浔与镜渊二人,林肃也没有任何顾虑,很快沉声道,“前日三殿下带回的消息所言不虚,也幸亏是我们提前得到了消息,不然现在恐怕已经被一网打尽。”
  虽然先前心中对镜涵已然相信了七八分,听到林肃这样说,镜浔还是不免有些许的震惊,倒是一边的镜渊依旧神态自若的模样,“说说详细情况吧。”
  林肃似乎是想了一下该要从何说起,“因为计划有变,属下们虽然在盛京城内见到了太子一行人出现,但是没敢打草惊蛇只一路悄悄地跟着,结果后来他们一路走到了盛京郊外处的一个四合院,属下们想着殿下的嘱咐也没敢动手只守在外围……后来他们离开的时候属下才发现,那四合院内聚集了不少高手,如若属下几人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刺杀,估计现在早已凶多吉少。”
  镜浔半天才回过神来,“嗯,我知道了。”
  林肃微垂了眼,“这次未能成事,不知何时再有机会。”
  镜浔未来得及说话,旁边的镜渊已经抢了先,“话可不是这样说,按照今天这样的情况,这无非是个请君入瓮的把戏,我们没有中招已是幸运。至于机会嘛,以后会有的,另外,这次居然有个意外收获。”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来我是没有三皇兄那么自信,对镜涵可是还存着五分疑虑,结果没想到……当真是有意思。”
  镜浔也笑,“是啊,林肃,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倒是先前交待你的事进行得怎样?”
  林肃想了想,“前阵子便已筹备得当,但眼下并没有合适的契机……”
  镜浔若有所思地点头,倒是镜渊笑得十分开怀的模样,“无妨,契机是可以创造的,此事倒也急不得。相较之下,眼下我倒是很期待和镜涵好好玩玩啊。”
  而此时,镜涵依旧在自己的栖霞宫里,晚膳时又喝了不少的酒,脚步有些摇晃地回到自己的寝殿准备就此歇下,就在关上寝殿大门的一瞬间,眼神迅速恢复了清明,一个闪身走到屏风前,“谁?!”
  屏风后,一个人很快走出来,轻声道,“殿下。”
  见是自己的影卫云炎,镜涵这才放松下来,“这个时候来,可是有消息了?”
  云炎依旧是把声音放得很轻,“回殿下,属下刚刚向大哥求证,今日果然有三殿下的人一直尾随,不过想来对方也是投鼠忌器,到最后也并未行动。”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过,大哥说,虽然他们并未动手,却也是坐实了的确是妄图刺杀太子殿下这一点。”他口中的“大哥”正是跟在镜辞身边的影卫兼心腹云舒。
  镜涵点点头,“这一点倒不意外,看来皇兄要分外小心了才是。”
  云炎想了想,却是轻轻一笑,“以后这种可能有危险的事,还都是让云影去就好了。”
  云影的身形与镜辞极为相似,少时又因缘际会地习得易容之术,更是自小便跟随镜辞对他的行为举止异常熟悉,可以说,只要不开口,他扮成镜辞的模样,几乎无人可以分辨。
  镜涵叹口气,“云影可是咱们的底牌。我本来还担心这一次……好在他们并未行动。”
  想到自己那个小弟,云炎连神色都暖了许多,话语间却满是无奈,“那小子倒是从回来之后就一直闹着他们为什么不行动害得他连活动筋骨的机会都没有。”
  镜涵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行了,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云炎行了礼,又轻声加上一句,“太子殿下交待,这几日三殿下、五殿下那边或许还会有所行动,请您千万小心应对。属下先行告退。”
  果然,镜辞所料不差,只过了两日,镜浔便再次登门。
  镜涵依礼见过,命人看了茶之后坐在一边,神色也并不热络。
  镜浔挥手屏退了所有下人,“说实话,先前我对你那日告知我的事情还是有所怀疑的,没想到……”
  镜涵执起茶杯,只淡淡一笑,“既然说了是赔罪,自然要有些诚意。”
  镜浔转过身,盯着他看了半晌,“上次说的事……”看了看镜涵的脸色,也未说完,只叹口气,“罢了,我也不勉强你。说起来为兄前日偶得一佳酿,镜涵可愿赏脸共饮一杯?”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是无法拒绝了,镜涵很快道,“那便多谢三皇兄了。”
  镜浔很快命人将酒端了上来,小小的一坛,初一启开,便是酒香四溢。
  伺候的宫女将酒倒入杯中,镜涵首先执起杯子一饮而尽,“果然是佳酿。”
  镜浔笑着示意旁边的两个宫女都退下,自己又帮镜涵把空了的杯子满上,“那便多饮一些,今日无事,你我便不醉不归吧。”
  听闻镜涵近日心情不佳尤为嗜酒,果然,这一坛酒镜浔只饮了不到两杯,剩下的全给了镜涵。
  而这酒,是镜浔亲自命人酿制,酒性尤烈,纵使是千杯不醉之身恐怕也难以饮完一坛,更遑论是镜涵这样的孩子。
  于是,镜浔相当满意地看着镜涵的目光渐渐涣散起来,眉眼间都是十足的醉态。
  心中轻笑一声,上一次到底是并未亲眼所见,无法判断他是不是当真喝醉抑或只是作态,但是这次就不一样了……
  镜浔起身走到镜涵眼前,“镜涵?”
  镜涵顺着他声音的方向抬起头,却根本凝不起精神的样子,“三……皇兄?”
  这模样确是醉了无疑,镜浔笑了笑,“为什么不肯帮我?”
  镜涵无意识地歪了歪头,低声嘟囔了句什么,好像有些难受的样子。
  镜浔也不急,欺身过去,“那么,你恨不恨楚镜辞?”
  即便是醉了,镜涵脸上仍旧是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半晌才开口,“我……不知道……但是……”
  镜浔放柔了声音,竟有几分哄骗的意味,“三皇兄帮你教训他怎么样?不过这还要镜涵帮个小忙……”
  镜涵的确是醉了,甚至不用楚镜浔过多的引导,便说出了不少对方想听的答案:
  “皇兄从来不让我参与他的那些事,呵……他以为这样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么?”
  “你不知道吧……虽然宰相大人是站在你那一边……但是他家的公子可是皇兄的人……”
  “刺杀?呵……且不说……且不说他身边高手如云是否能让你们近身……就算是真的得手,你们杀的又不一定是他……”
  “这个你们自然都不知道……皇兄身边有一个近卫……与他有八分相似……”
  待到楚镜浔心满意足地离去,暗处的云炎一番观察之后才放心地走出来,伸手想要去扶镜涵回寝殿,神色颇为无奈。
  镜涵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眸子里并无醉意,“云炎。”
  云炎显然是有些诧异,“殿下?”
  镜涵笑笑,“我没醉。”
  看着云炎的神色已经变成了不解,镜涵解释了句,“他这是有备而来,再说为了让他相信,我说的自然应该是‘酒后真言’,我已经尽量挑了不太重要、他也可能已经知道的事说了……”说到这里离又想到什么似的,“保险起见,你等下一定不要忘记知会云舒一声,让他告诉皇兄派两个身手好又信得过的人去相府保护董兄。”
  云炎微怔片刻,应了句“是。”
  镜涵看了看门外的方向,“接下来,他怕是要把这些透露给皇兄以断了我的后路了。”
  云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然后您和太子殿下便又要做一场戏了。”
  镜涵也笑,“是啊,然后我就可以‘伤心欲绝’地从此看清皇兄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彻底投靠对方了……”想到这里离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说起来要不是他们太多疑,这场戏原本不必这么辛苦、费尽周折的。”
  见镜涵无事,云炎很快去了祈合宫那边找云舒知会这边的情况。镜涵看看桌上已经空了的酒坛,暗道幸亏是早有准备,提前问浅歌要了解酒的药,不然真的无法自控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镜涵唤了月妍过来,“月妍,你去浅歌小姐那边一趟,问她再拿一些上次用的药。”
  月妍犹豫了一下,“殿下……奴婢想……不如请浅歌小姐亲自过来一趟……奴婢担心,万一三殿下在酒中动了手脚……”
  镜涵想了想,虽觉得不大可能,但还是点了头,“嗯,那你去吧,注意些尽量避人耳目,但也不用刻意躲避。告诉浅歌不用带药箱,只说听闻我颓废低落想要来规劝即可。”
  月妍很快领命而去,镜涵这才慢慢地往自己寝殿走去,轻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还好知道浅歌医术绝佳的人并不多……

  第二十章 危机

  从栖霞宫出来,浅歌并未急着回自己的住所,折到御花园转了转。想来这午后时分各宫里的主子都在小憩,四下清净得很,浅歌寻了一处凉亭坐了,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忍不住蹙眉轻叹。
  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浅歌倒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赶忙站起身来。看清了来人是谁之后却突然添了几分慌乱,想都没想地直接跪倒,“见过皇上。”
  皇帝眯起眼睛看她,似是有些疑惑,身边的人赶忙凑过去轻声说了句什么,皇帝这才了然笑道,“秦墨的女儿,叫浅歌是吧?快免礼。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浅歌站起身来,微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站在皇帝面前,“是。”
  对眼前这个功臣遗孤,皇帝显然是十分有好感的,且不说当年振威将军秦墨当年曾为东楚立下赫赫战功最后又是以身殉国着实令人唏嘘,单说看着眼前这不知不觉已经长成这般亭亭玉立模样的女孩,似乎就有让人心情愉悦的本能。
  算起来浅歌被带到宫里也有不少年头了,见过皇帝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此刻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心里只盼着他赶紧让自己退下,无奈皇帝却是悠闲地坐了,还很和善地加了一句“过来坐吧,不必拘礼。”
  浅歌无奈,只得依言坐下,姿态并不扭捏,只是依旧难免带着些小女儿家的羞赧。
  皇帝似乎心情大好,命人奉了茶,亲自将杯子推至浅歌面前,这才得空细细看她,这一细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一个不留心间竟然将水杯直接推倒。
  在浅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茶水已经洒到了自己的浅碧色罗裙上。
  下一刻,只觉得自己被人拉了起来,耳边皇帝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些她听不懂的情愫,“朕失礼了。”
  莫名地,浅歌心中更加慌乱起来,急急忙忙地退后了两步,低着头轻声道,“我……我还是先回去换衣服……”
  皇帝此时倒是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只是眼神中依旧有些让人分辨不清的深邃,“好。”
  回到自己的住处,方才换了衣服便有人来通报,皇帝的赏赐随之而来,浅歌不免疑惑,这些年在宫里虽然并未受到亏待,但亦无人太过重视,如此的赏赐尚属首次……
  一箱箱的东西被搬进来,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甚至是胭脂水粉,东西倒也齐全,浅歌依礼谢恩后又听见前来宣旨的太监笑道,“皇上邀浅歌小姐一同用晚膳,请浅歌小姐稍作准备。”
  待到一众人等全部离去,浅歌脸上才渐渐浮现出一丝忧虑,她不知道这样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却是在一箱箱物什的环绕下愈发强烈。
  身边伺候的宫女低声说了句什么,浅歌并未听清,却也不追问,只道让她把东西拿下去收好,自己却转身去了书房。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忧心起来,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忧些什么,但是心底的不安几乎要将她逼疯,就连平时能让她迅速沉静下来的医书似乎也失去了效力。只是这个时候,浅歌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即将面对的,竟然是……
  稍晚一些的时候,皇帝命人派了小轿来接浅歌。
  浅歌未着盛装,一身素雅却更显得清丽动人,行至乾元宫,皇帝竟是亲自迎了出来,似乎是很喜欢亦很满意浅歌这样的打扮,见浅歌要行礼赶忙扶住了她,“不必多礼了。”声音里一片柔和与宠溺。
  浅歌面上未动任何声色,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皇帝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究竟为何,难道是发觉了镜辞近日来的动作,又知道自己平素和镜辞走得比较近,想要从自己这里打探消息?可是他若是当真有这个心思,又何必这样迂回地从自己这边下手呢……
  心思百转间,浅歌并未注意到,皇帝看向自己的眼神。
  晚膳果然异常丰盛,浅歌却并没有什么胃口,加上面对的人到底是皇帝,说不紧张拘束是不可能的,说是味同嚼蜡也并不为过。
  皇帝倒也体贴,见她放下了筷子便命人将满桌的膳食撤下,又命人端上一盅银耳莲子羹,“好歹把这个喝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浅歌只觉得自己听到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宠溺的味道。
  有了这个意识之后浅歌愈发有些无措起来,低声应了一句便埋下头,执着精致的小勺慢慢地喝着眼前的汤汤水水。
  直到一盅银耳莲子羹见了底,浅歌轻轻放下勺子,磨磨蹭蹭地抬起头,对上的是皇帝莫名有些期待的眼神,“浅歌,会不会抚琴?能不能为朕弹奏一曲?”
  虽是有些不解,浅歌还是依言坐到了琴前,她虽不精于琴技,但拿手的曲子还是有些的,一曲终了,就见得皇帝已经站到了自己眼前,他的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激动和炽热,虽然他口中说出的话是,“朕有些累了,命人送你回去吧。”
  之后风平浪静地又过了两日,而后“太子在栖霞宫大发雷霆”的消息传遍了宫闱。
  许是怕她太过担忧,先前镜涵已经把所有的事都简单说给了她,只是此刻听着伺候的小宫女窃窃说着“听说太子殿下亲自动手责罚了七殿下,还下令任何人不得将这件事张扬出去”的时候,浅歌还是有些担心。
  哪怕明知是做戏,却依旧担心镜涵的伤势,毕竟想要骗过镜浔等人,做戏亦定是要做全套了。想到这里,浅歌发现自己竟有些坐不住了,伸手抓过自己的药箱,就要往门外走去,却不想在此时,听到了门口传来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浅歌微微一怔,赶忙将药箱放回原处,来不及行至院中接驾,皇帝已经走了进来,“浅歌。”
  浅歌赶忙见礼,“见过皇上。”
  皇帝倒是笑得一派轻松,“免礼。”
  宫女们看了茶之后便被皇帝屏退下去,正殿内只剩下两个人,浅歌心底又泛起几分不自在,倒是皇帝看起来十分悠闲的模样,执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转向她,“浅歌,朕纳你为妃,可好?”
  那日不过是偶然经过御花园那处凉亭,还是在旁人的提醒下才想起宫里的确是有一个自小痛失怙恃的女孩被接进宫内抚养,虽是他亲口许诺一切吃穿用度甚至是身份地位视同于公主,但是这些年来他竟也鲜少见到她,没想到一转眼间当初的小女娃已经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想来今日亦无他事,索性起了些兴致与她共饮几杯,毕竟是功臣之女,想那秦墨的确是为东楚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这心思尚未来得及继续下去,浅歌坐到对面的时候他才得了空细细看她,这一看才发现,眼前这人……
  他甚至没有注意自己控制不住地将眼前的杯子推倒了,看着浅歌慌忙站起身来才反应过来,那一声已经到了嘴边的“珍儿”生生咽了下去。
  他说着“失礼”之类的话,面上亦是一派温和,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一般,眼前的这个女孩……她的眼睛……竟然与贞妃有七分相像……
  贞妃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啊,当年她因难产辞世的时候他甚至恨不得和她、也是和他们并未来得及降生的孩子一同归去……此刻,此刻他竟然见到了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只是那双眼睛有七分相似,却也足够了。
  之后便是一番赏赐,又叫了她来共用晚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境变化的关系,只觉得一身素雅的浅歌在气质上亦是与贞妃相像得很。
  用过晚膳,他听着她抚琴,竟恍若回溯了时光,那一刻,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从此将她圈在自己身边……
  强迫自己冷静了两日,却终究敌不过那份念想。他不是不知道,整个皇宫甚至朝中都已经默认浅歌会被册封为太子妃,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任何名分还都未定,他想要的人,难道还有人敢阻拦吗?
  眼下,看着浅歌显然是惊慌失措的样子,皇帝也只是轻轻一笑,“我知道突然说这个你很意外,但是——不经选秀,直接封妃,这是东楚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
  浅歌脑中空白了好一阵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慌忙跪下,“浅歌万万担不起这份殊荣。”
  皇帝伸手去扶他,声音更加温柔了几分,“朕说你担得起,你便担得起。”
  浅歌摇摇头,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浅歌何德何能……”
  皇帝的目光倏然一冷,“你是当真觉得自己担不起,还是……心中另有他人?”他将她拉起她逼她直视着自己,“是镜辞?你对他有情?”
  浅歌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半个字来,只是一直蓄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而这个表情落到皇帝眼里,无疑变成了一种默认。
  他笑了笑,眼里渐渐浮上几许阴鸷,“你想做太子妃?朕却可以让他连太子都做不成!”

  第二十一章 心战

  飞霜宫内,听着林肃汇报栖霞宫那边的情形,楚镜浔脸上的笑容愈发开怀起来,“看来,咱们果然所料不差。”
  楚镜渊反倒是微微蹙起了眉,“依我看,此事进行得未免太过顺利。”
  楚镜浔嗤笑一声,“我说,你也谨慎得过头了吧。”
  楚镜渊似乎当真思考了片刻,“还是小心些为妙。”见对方颇为不以为然的样子,稍稍往他的方向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过了半晌镜浔才点了头,“那便依了你的意思吧,反正我本来也是要去栖霞宫看看的,你要不要同去?”
  镜渊摇了摇头,讳莫如深的模样,“还是不必了。”
  镜浔毫不意外地笑笑,“嗯,那我便先行一步,有什么情况到时候让林肃来通知你。”
  踏出飞霜宫,直到行至某四下无人之处,一直跟在镜浔身后的林肃才开了口,“三殿下,属下……”
  镜浔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嗯?”
  林肃愈发地正色起来,“请殿下恕罪……不过属下总是觉得,五殿下那边恐怕是……另有其他打算。”
  镜浔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林肃本就不善言辞,组织了半天才开口,“就是……五殿下虽然看起来什么事情都站在殿下这一方,但是他未必与殿下齐心……”
  镜浔拍了拍他的肩膀,“嗯,不必担心,我有分寸。”他的声音里依旧带着三分笑意,却听不出任何情绪,“其实老五才真正是个聪明人啊……”
  一路走到了栖霞宫,一眼望去只觉得比镜涵被禁足的那几日还要更惨淡一些,院里几个宫女虽正忙碌着,但不难看出几乎都是一脸愁云惨雾的模样。
  等到楚镜浔踏入院内,带头的一个小宫女才反应过来,慌慌忙忙地跪下,“奴,奴婢见过三殿下……”
  镜浔只笑笑,“嗯,免礼,你们殿下在寝殿?”
  小宫女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了,抬起头才见得镜浔早已往寝殿的方向走了过去。
  镜涵的寝殿外倒是清净许多,只有月妍一个人守在门口,见到镜浔也不显得有多意外,见过礼之后只轻声道,“七殿下在内殿休息。”
  镜浔点点头,伸手推开了门。
  本以为镜涵应当在歇息,不想他竟是端坐在书案前,却并未翻看任何书册亦未执笔,只是盯着虚无的某一处,涣散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镜浔上前几步,等了半晌,见镜涵确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才轻声开口,“镜涵?”
  镜涵这才回过神来,却并未起身见礼,“三皇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细看之下镜浔才发现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唯有唇上凌乱的细小伤口依旧在微微渗着血,似乎确是难受极了的模样。
  镜浔不由得放柔了声音,“我听说……”轻轻一叹,“怎么不去休息?传太医来看过没有?”
  镜涵抬起头笑笑,“三皇兄若是来看笑话就免了吧,我很好,不劳记挂。”
  浅叹一声,镜浔神色间倒也没有被人当面戳穿的尴尬,“你很聪明。”
  镜涵微微垂了眼,“我早该想到的……现在,三皇兄可满意了?”
  镜浔伸手抓住镜涵的肩膀,依旧带着笑意的声音里不难听出几许认真,“不,镜涵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会这样做的目的。”
  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只稍稍一动却牵扯到身上的伤,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半天才平复了呼吸,镜涵将脸别到一边,声音似乎极倦,“三皇兄请回吧。”
  镜浔又哪里肯就这样被他打发掉,正欲开口,却突然听到守在门口的月妍突然扬起声音,似乎是特意说给他们听的一般,“奴婢见过六殿下。”
  听着门口传来的“殿下在休息恐怕不便见客”之类的对话,心知月妍是在着意拖延时间,谁都知道这楚镜灏一直是楚镜辞那一派系的人,此刻若是见得镜浔在此,难免会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镜涵抬手指了指立于床榻前的屏风,镜浔很快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果然片刻之后,便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镜涵依旧是一副倦怠的样子,甚至都没有抬头,“六皇兄大驾光临,可是有事?”
  楚镜灏沉着脸走到书案前,在镜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挥过去,不仅是镜涵,就连屏息站在屏风后面的镜浔也怔住了,印象中这个老六因为母妃不受宠的关系,一贯是内敛低调的,此刻居然会对镜涵动手倒也是奇事一桩了。
  片刻的错愕后,镜涵竟是轻轻笑了笑,“劳烦六皇兄亲自来我这栖霞宫动手教训,不知道镜涵究竟是哪里得罪,可否请六皇兄明示?”
  许是因为气愤,镜灏指向他的手都有些发抖,声音也是恨恨的,“楚镜涵!你帮不了皇兄也就罢了,时常给他添麻烦也就罢了,你怎么敢站到三皇兄那一边,怎么敢把那些事都泄露出去!”
  镜涵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语气却听不出究竟是戏谑还是落寞,“皇兄已经亲自来过了,怎么,这是又派六皇兄你再来教训?”
  楚镜灏紧紧地握着拳头,“我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别再动其他心思,皇兄总不会念着三分旧情不至于为难你,不然……”
  镜涵满不在乎地一笑,张口打断他的话,“我若执意,那又如何?”
  镜灏严重闪过一丝阴鸷,“楚镜涵,你不要太过分。到最后若是当真逼得皇兄忍无可忍的话,他定会亲手杀了你!”
  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镜涵一下子笑出声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是皇兄亲口说的?”
  镜灏淡淡地“哼”了一声,想了想,依旧冷着声音道,“我劝你好自为之。”
  镜涵毫不避讳地看向他,“六皇兄的来意镜涵已然知晓,我也有些累了,这就请六皇兄好走吧,恕小弟不便相送。”
  显然是没想到他竟会赶人,镜灏微微有些发愣,但转念一想自己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也没了心思再说什么,便很快拂袖而去。
  而直到确定镜灏不会去而复返之后,镜浔才慢慢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因了方才镜灏的那一巴掌,镜涵苍白的面颊上终是添了一抹绯红,镜浔看着他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去打破眼下的这份沉默。
  倒是片刻之后,镜涵突然抬起头看向他,目光里有种镜浔完全看不懂的坚定,“三皇兄,如果你当真相信我的话,我愿意同你合作。”
  如此干脆的态度让镜浔不得不觉得意外,他敛了笑容,目光里也多了几许探寻的意味,“哦?方才你不是……”
  镜涵短促地笑笑,“我说同你合作便自当会尽力,信,抑或是不信,决定权在你。”
  镜浔微微蹙起了眉,“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一时半刻之间,你的态度会突然改变。”
  镜涵也不看他,轻轻一笑,也不知道是感慨还是落寞抑或是促狭,“没什么,我只是想试试看,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他会不会真的下手杀我。”
  镜浔在镜涵的寝殿逗留了许久,等到他终于离开,镜涵才略略松了口气,再抬头的时候就见影卫云炎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前。镜涵想到什么似的笑笑,“辛苦你了。”
  云炎略带无奈道,“殿下您明明知道我藏在床下,居然还让三殿下躲到屏风后面去,当时真是吓得我一身冷汗。还好他一门心思地听您和六殿下的对话,不然……”说到这里才想起来正事,“说起来这一次六殿下……这也是您和太子殿下安排的?”
  镜涵摇摇头,“不是。”
  云炎闻言不禁有些怔忪,毕竟方才镜涵是借着这件事顺水推舟地打消了镜浔的顾虑,本以为是他们着意安排……
  镜涵浅浅一笑,“不过说起来,原本我还发愁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下子倒是遂了我的心意。”说到这里又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六皇兄的事……先帮我瞒着,不要告诉皇兄。”
  云炎点头,“是。”
  镜涵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我去休息片刻,你稍晚些去找云舒吧,告诉他们依计行事,这段时日我和皇兄不便再见面,所以都靠你们了。”
  见镜涵微微蹙眉的样子,云炎忍不住上前两步扶住了他,想了想还是犹豫着道,“要不然属下还是悄悄地请浅歌小姐过来看看吧。”
  镜涵摇头,“哪里有这么严重,没事,浅歌真的来了也不过是再给我些凝霜膏之类,我这边又不是没有,没必要白白地让她跟着担心。”眼见得已经走到床榻边上,突然又侧过头抱怨似的轻道,“但是说起来皇兄下手也太狠了!”
  云炎忍着笑一本正经道,“不然怎么能骗过三殿下?”
  镜涵抿了抿嘴唇,复又笑道,“总算这场戏没白做,这也就值了。”

  第二十二章 流言

  这一回,不知是不是镜辞真的下手重了的缘故,镜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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