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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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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太太又道:“王凤,你虽是贵妾出生,心眼倒是极好的,我把从哥儿交给你,你可能向我保证将他养大成人?”
王凤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点,态度很诚恳:“外祖母放心吧,您的话,我王凤何曾没放在心上过,从今个儿起,从哥儿就是我的长子。”
乔老太太欣慰的点了点头,乔二爷看了一眼王凤,薄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乔大爷收到褚氏的暗示,开口道:“母亲,您这是作何?好端端的提这些干什么?从哥儿还小呢,好需要您照拂,再说了素姐儿。。。。。不是还未及笄么,她一个姑娘家哪里。。。。需要一大笔银子。”
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很牵强。
“哼!她不需要,难道你需要?”乔老太太怒其不争的瞪了乔大爷一眼,心里还惦记着宫里头的乔莫仪,只可惜她被权势迷了心窍,回不了头了。
这时,若素才站了起来,这个时机恰好。
她道:“外祖母,大舅舅说的没错,我不缺银子,还是留给几个表哥吧。”
乔老太太动容的看着若素微红的眸子,心疼不已:“傻孩子,你表哥们都是有仕途的,可你不同啊。”
说着,她命容嬷嬷取了遗嘱过来,郑重道:“这是副本,我一早就让族里的族长见证过了,谁也改变不了!”
乔老太太是铁了心不给乔家子嗣留下任何东西。
乔大爷止了话,对他而言,银子却也比不过权势。
现场就数褚氏最为愤恼,而陶氏一直蔫蔫的,萎靡不振,如今连大门都不敢迈,更别提当众说话了。
简直安分的不得了。
又有乔魏远在场,她更是能隐藏就隐藏起来。
若素没有再说话,族长都做了见证,便是作废不得了。
乔老太太嘱咐一遭,觉得体乏,便早早歇下了。
若素陪了一会,便从屋里出来,外头起了微风,一切宛如似曾相识的无奈。
“恭喜啊,表妹。”乔魏远唇角微扬,说不清是什么神情。
有小厮跑上前道:“三少爷,文大人来了府上,去翠玉阁看了大小姐,大小姐吵着闹着让他回文家,可文大人他。。。。。他不依。”
乔若婉的名声在府上已经是遗臭万年了。
倒是文天佑落了个贤夫的美名,外人都以为他不弃糟糠妻,还好心让其在娘家修养。
“我知道了。”乔魏远勾着唇笑着道,转尔对若素说:“表妹,想不想去看看热闹?”
这人。。。。。
她可不想趟浑水,只是。。。。有个结在她心里头一直未解开,那就是乔若婉是杀她和孩子的凶手,没亲眼见她落难,心中的恨意没法消散。
若素自认是个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这一点,她不否认,她就是想看着乔若婉体会她前世的痛楚。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的任性,令得她差点就在断送在了乔魏远的手里。
翠玉阁,乔若婉满目的悲凉和恐慌,她口无遮拦:“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听我说,他。。。他回来了,他回来找你我报仇了。”
文天佑一手拂开了她。
他不过是听说乔若婉被放了出来,想知道她是不是在他备受无底煎熬时,过的奢华无度。
今日一见,他倒是安心了。
“报仇?谁报仇?又报谁的仇?乔若婉,事到如今,你还想耍赖?装疯卖傻是吧?”文天佑调整了呼吸,他真怕忍不住一刀砍了她。
可是不行啊,他一个人怎么能承受下去?
必须有个人同他一起煎熬才行。
“真的!是真的,他是。。。。”
“长姐!你想说什么?”乔魏远打断了乔若婉的话,冲着她,薄唇扬起了绝艳的弧度。
乔若婉像受了惊吓的兔子,腾的躲在了文天佑的背后:“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若素从门扇悄然靠近。
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文天佑鄙夷的踱步让开,既然乔若婉狼狈不堪,他也就放心了。
若素与文天佑在门廊相撞,文天佑就当她不存在,侧身而过,周身冷冽如冰。
“长姐,你看,我带谁过来了?”乔魏远也无视文天佑的离去,单手提起乔若婉,让她坐在杌子上,还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泪,目光怪异的盯视着她:“长姐方才想和姐夫说什么呢?弟弟也想知道,不如说来听听。”
第200章 是她么
房间内飘着浓重的佛香,比寺庙里的还要浓烈。
这是有多‘虔诚’?
还是越有罪的人,越是虔诚?
乔魏远虚弯着身子,抬手弹了弹乔若婉肩头的褶皱,很有耐性道:“长姐,你刚才说谁回来了?嗯?你足不出户也知道表妹回京了?”他故意打岔。
乔若婉嘴唇发颤,乔魏远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令得她无比恐慌。
她瞥见了若素,突然想是见到了救星,越过乔魏远,扑了上来,抓住了若素的手道:“素姐儿,以往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我不该害你的。你带我走吧,起求求你带我走吧。”
乔若婉哭的悲悲切切,要是换做前世,若素指不定就心软了。
可惜啊,仅存的一点心善也被她给磨灭了:“表姐,你说。。。谁回来了?”若素很好奇,乔若婉是乔家嫡长女,断然不会畏惧乔魏远到这个地步。
乔若婉躲在了若素身后,身形颤颤:“是他,真的是他回来了,他。。。。他是文。。。啊!”
乔魏远刹那间伸手将若素拉开,又一把将乔若婉揪了出来,扔在了圆椅上,声音狠厉如冰:“长姐,父亲说的没错,你确实不适宜外出,还是在好生歇着,莫要冲撞了旁人才是!”
文?
她刚才是说闻?还是文?
若素欲上前问清楚,此事关乎远哥儿,她一定要弄清楚。
“表姐,你说什么?”若素追问道。
“表妹,你可以走了!”乔魏远转过身,直直的盯视的若素,眸中不善。
“不对,她刚才一定是想说什么,表哥,你让我问个清楚,我学过医治疯症的法子,你让我试试,说不定能医好她。”若素往前迈了一步,关键时候了,她不想就此放弃。
更何况。。。。。她和乔若婉还有一笔账没清算!
乔魏远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眉眼清丽,气质绝佳的女子,一股熟悉的邪念从心底涌起,他突然伸手掐住了若素的脖子。
这个动作,他早就想做了。
“表妹,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乔魏远只觉掌心是细腻温热的肌肤,柔软的一用力就会断裂似的。
若素本能的抓住了乔魏远的手,想让他松开。
可非常明显,她的反抗激起了乔魏远的兴致:“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啊?你不知道什么是死无对证么?稀里糊涂就敢跟在我后面,表妹。。。。你的胆子倒是够大啊!”
几乎是窒息的感觉,若素脸色开始泛白,可分明乔魏远根本不想彻底掐死她,却又紧紧捏着不肯放开,让她在呼吸不得,一时半刻却也死不得。
乔若婉吓得躲在了一角,头埋进了膝盖,不住的打颤:“他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
巧云在门外听到了动静,忙跑进来一看,这一看顿时脸色铁青,上前就想将乔魏远拉开,谁料这人似乎偷偷练过功夫,巧云根本拿他无法。
“三少爷!三少爷您快放了我们家小姐,她快支撑不住了。”巧云咬住了乔魏远的手臂,还是被他一把踢开。
若素水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长而卷的睫毛被打湿,端的是娇柔美妍。
都快死了,还是这幅诱人致命的模样!
乔魏远手上又加重了力道,若素给巧云猛使眼色,大意是让她出去找人来。
光天化日之下,乔魏远再怎么荒唐也不会闹出人命。
可他只是闹着玩么?
他这次玩的过火了!
巧云踉跄了几步,顾不得身上的痛,爬起来就往外跑,没跑几步就看见了欲要离开翠玉阁的文天佑。
“文大人,文大人请留步,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小姐她。。。快被三少爷掐死了。”巧云跪在了文天佑面前,苦苦哀求。
文天佑闻言一怔,白若素不是很能折腾么?
她会死的这么轻易?
“放心,你们家小姐命硬,死不了。”文天佑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提步继续往前走。
巧云抹了泪,跪着抓住了他的腿:“奴婢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家小姐吧,三少爷他。。。他把院里的人都支开了,是真的要掐死小姐了,您行行好救我们家小姐一次吧。”
文天佑胸口微疼。
他抬手摸了摸,那种淡若无痕的疼又不存在了,好像未曾疼过:“放开!”
他去意已决。
巧云估算着时间,怕若素支撑不住,又快速折返了回去,就算跟乔魏远拼了命也要把自家小姐救出来。
屋里头,气氛一度凝滞。
若素只觉眼前变得模糊,她好像看见了文天漠,也好像瞧见了柳姨娘,在她面前飘了过去。
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呼吸不顺之后,胸口越来越沉。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乔魏远的脸,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以为她不会哭了。
可原来死在至亲手里是这样的悲凉。
“远。。。远哥儿。。。。”她艰难的唤了句。
乔魏远倏然之间皱了皱眉,以为是幻听。
若素又道:“远。。。远哥儿,是我啊。。。。我是。。。三。。。三姐。”
眼前一黑,若素失去了知觉。
三姐?
刹那间,乔魏远周身一阵颤栗,他定住了,看着即将倒下去的人儿,双手竟然忘记了松开,还是死死的掐着她纤细的脖子。
片刻前,文天佑走了几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折返。
救了她,不过是举手之劳,那就救一次吧,全当卖了白启山一个人情。
他站在门廊,已然静止。
乔魏远的三姐?
不是那个人么?
心痛和酸楚一下子涌了上来,文天佑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了乔魏远,若素便往后倒了下去,文天佑顺势让她落进了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
怀中的人,面色苍白,唇色已经退去。
他不是个会乱了分寸的人,此刻却突然不知道干什么。
过了两个呼吸,才伸手探了探若素的脉搏。
文天佑像是松了口气,闭了闭眼。
还活着。
是她么?
可。。。怎么会呢?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小姐。。。。”巧云也扑了过来,晃了晃若素的手,却被文天佑挡开。
此时此刻,他有种得而复失的错觉,所以不想让任何人碰到怀里的人。
“她没事,休息一会就可醒了。”文天佑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句。
巧云虽然觉得文天佑有些反常,闻言还是稍放心了些。
乔魏远定在了原地,他站得笔直,薄唇变得苍白无色,他抿了抿唇,使得自己的声音变得镇定:“我与表妹。。。。。不过是闹着玩的,就不劳文大人费心了。”
他想把若素拉过来。
文天佑却抢先一步,将人抱了出去,送进了乔家客房。
听闻消息赶来的王凤和乔魏孟,皆是一脸诧异。
这时,乔魏远失了神的从翠玉阁走出时,乔若婉在角落里碎碎念道:“她也回来了,她也回来报仇了。。。。。”
突然,乔魏远凉薄的唇角笑的无比开怀,灿若花开。
他能回来,她也可以的不是么?
她回来了!真好!
乔魏远也赶到了客房。
乔魏孟一见到他,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三弟!你真是胡闹!要是表妹有个三长两短,我。。。。祖母断然不会轻饶了你。”
林慧晴忙劝道:“夫君不要和三弟动怒,幸而表妹没什么大碍,兴许是三弟失了手,误伤了表妹。”
乔魏孟很少失态,他松开手,回头看了眼屏风,思绪复杂的出了屋子。
文天佑站在外面的回廊下,显得有些局促。他是外男,不好留在屋内,便问道:“她。。。她怎么样了?”
乔魏孟似乎脾气不太好:“人是你送进来的,到底怎么样,你还不清楚么?”语罢,他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幸好没事!
若是有事呢!
乔魏孟怕自己再失态,他出了院子,直奔自己的书房,从博古架上随便拿了一本书下来看。
不多时,乔魏远被王凤驱赶了出来,他与文天佑在回廊对望,目光所及之间,像是随时会迸发出杀意。
他应该没听到吧?
乔魏远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文天佑。
与此同时,文天佑还在寻思着那句话。
三姐?
乔魏远的三姐!
真的是她?
白若素诡计多端,保不成她是情急之下有意说出那样的话。
可潜意识里,文天佑不希望这是个谎言。
乔魏远和文天佑擦肩而过,谁也没说一个字。
过了一个时辰,文天佑依旧没有离去,他还在乔府徘徊,平静已久的内心变得无比急躁。
已经是日落西斜,晚风吹在人脸上,像极了陈年酒,旧时友。
白若素啊白若素!
你最好没有说谎话!
“大人,皇上召您进宫一趟。”得力手下从暗处走出,抱拳道。
文天佑仰面望着落日余晖下的乔府,神色疲惫:“我知道了。”低沉的嗓音显得很无力。
他出了乔府时,又回头望了几眼,对身边人吩咐道:“去通知白伯爷,让他把白姑娘接回去。”
她若真是那个人,乔府是不能待下去的。
他知道那人一直不情愿待在乔府。
直至步入大明门,文天佑才晃过神,无奈的摇头苦笑。
怎么可能?
他亲眼看着棺材下葬的,那上面的土也是他埋下的。
白若素!你到底是谁?
另一边,乔魏远被乔老太太罚跪祠堂,府上的丫鬟向老太太汇报道:“老祖宗,三少爷很配合,还让奴婢们好生照看着表姑娘,看这样像是知错了。”
乔老太太这次真是气的不轻:“还好素姐儿没事!这个混账东西,原以为当了举人老爷就能成人,也不知道素姐儿哪里得罪了他,竟让他下了这般狠手!”
容嬷嬷给乔老太太轻拍着背,连忙宽慰:“听翠玉阁的下人说是表兄妹闹着玩呢。”
乔老太太半信半疑:“伯爷把素姐儿接回去也是好事,断然不能在府上待着了。”
白虎接了若素回到伯府,到了三更十分才醒,这可把头一回当长辈的白虎给急坏了。
府上几十口人,都守在院内伺候着,黑压压的尽是人头。
白虎领兵打仗很有一手,可照看女孩儿?可就是个难题。
见若素醒来,他才让众人退下。
“他…娘…的!什么狗…屁乔家三少爷!敢伤老子的外甥女,他是不想在京城混下去了是吧!老子改明儿一定废了他!”白虎顿时‘匪性’大起。
若素睁开眼,巧云给她垫了软枕,又喂了一碗药。
这其间半柱香内,白虎一直在信誓旦旦的宣言。
若素等他发泄的差不多了,才道:“舅舅,此事还是不要告之父亲和母亲的好,省的他们二人忧心,我已无大碍,今后避着点表哥就行了。”
她鼻头酸了酸。
她的亲弟弟也想弄死她。
这跟上辈子有什么区别?
若素忍住了,面上平静的吩咐道:“舅舅公务操劳,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春夏和秋冬默了默,悄然上前:“伯爷,奴婢伺候您回去就寝吧。”
白虎该说的都说了,心头里还是憋着气,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自己护着的外甥女就那么差点被人灭口了,他怎么能不气!
可想想女儿家闺房里,他这个娘舅也不易久留,听说京城里的文官动不动就爱上奏一本。
白虎很苦恼。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行!我这就出去,你好好歇着,这几日就别出门了。”他转身就走,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不喜欢受约束,想来若素也是,又道:“你想出去也行,必须带上东来和东去!”
嘱咐一番,白虎终于放心的走出了海棠斎。
外头很快静若无声,若素没了睡意,她不想哭,可还是忍不住的掉眼泪。
真是没出息啊。
她倔强的抹了泪:“巧云,把我的医书拿来。”
终究还是不够强大!
……………………
夜幕已深。
文天佑在皇宫领了旨意去大理寺调查了几年前静妃‘无故丧命’一案。
他查阅了近几年,甚至再往前一些宫中异事,仍是毫无头绪。
静妃真的没死?
属下挑了灯芯,桌案突然亮了起来。
“大人,时候不早了,您要不先回去歇着。”
文天佑凝眸,心跳的厉害,文夫人去得早,文大将军常年在外,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人走过来的。
无人问他衣可暖,无人待他真心不二。
那年啊,他差点死了,却被那人救了。
她那样单薄的身子,也能舍弃性命去救不相干的人。
文天佑当初就想,要娶她为妻,给她荣宠,让她在后院相夫教子,从此再也无人欺压她,更不会让她沦落到在墓地过夜的地步。
临了。。。。临了,她却长眠于墓林了。
第201章 认错人
翌日一早,若素醒来时,已是日晒三杠。
昨夜睡得晚,又是那样从乔家接过来的,白虎初为‘长辈’,对若素心疼的很,便命伯府下人不得打扰小姐休息。
故而,海棠斎的人无一人去叫她起来。
直至王凤和乔若娇拎着补品来看她,才被动静吵醒。
王凤还有一月便要临盆了,她今日能亲自来,若素存着感激。
“你外祖母身子乏的紧,本想亲自来看看你,又怕让你忧心,就让我和娇姐儿走一趟了。”王凤坐在绣墩上,她怀象很早,如今更是丰腴。
若素下了榻,巧云在一侧服侍着。
“劳烦外祖母挂念了,我倒是不碍事的,义母这阵子也不宜多走动,理应卧床才是。”若素看着王凤的大肚子,不免有些担心。
女子生孩子,多半都是在生死线上挣扎一次。
王凤眉眼含笑:“难得素姐儿还想着我,你那三表哥也是过分了,这会啊,你外祖母不会轻易放过他,他昨个儿就开始跪祠堂,非惩罚他三天三夜不可。”
提及乔魏远,若素心头有种莫名的隐患,她不敢往下面想,吩咐巧燕端了羊**上来:“义母,这羊**里添了玫瑰蜜,时下也喝些,与你有好处。”
乔若娇瞪着大眼,在海棠斎四处看了看,满眼的艳羡:“表妹,这里可真好!比莫雅居的西厢院可好多了,我要是能像你一样,也白捡了伯爷舅舅就好了。”
王凤打断了她的话:“这孩子,竟是口无遮拦!小心这话传到你母亲耳朵里,让你抄经书。”
哪有这样诅咒自己母亲,还让父亲另取一个妻子,还顺道有个便宜舅舅的?
乔若娇昨晚还闹腾了一宿,乔老太太交代给她一个任务,让她来探望若素,她立马又来了兴致。
根本没有将与肖家公子的婚事放在眼里,仿佛只要可以出门,她就什么烦恼也没了。
“我母亲可没空管我,四姐今天带孩子回门,她还忙着给四姐讲道理呢。”乔若娇不以为意的憋憋嘴。
王凤解释道:“你云表姐上月生个女儿,这不才满月嘛,上回去侯府参加三洗礼,得知褚家四公子又收了个通房,还是个歌姬。这魏氏本来不受云姐儿待见的,如今两人倒是同仇敌忾了。估摸着又是受了委屈,这会子回趟娘家诉诉苦。”
这么快女儿就出生了?
若素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镇北侯和褚辰都是一派不好女色,清心寡欲的,怎么褚纪是这样的派头?
褚家和白家算是有私交,若素如今和褚辰又口头定下来婚事,按理说是该随礼的,可那会她并不在京城,这件事就算翻篇了吧。
至于魏茗香,她也不想多问,毕竟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当初勾搭上褚纪,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乔若娇啧啧舌:“我那天去看四姐的孩子,还在后院瞧见那歌姬了,长的可真好看。”她又看了看若素:“就是比表妹差了那么一点儿,也难怪我四姐会生气,她生的又是个女儿,保不成侯夫人会让魏氏和那歌姬断了汤药,我看魏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若素心中了然。
魏茗香不是善类,乔若云又何尝是?
不过褚纪应该是对乔若云有情的,只是不知道这份竹马情能不能抵挡的了诱惑。
王凤喝了碗羊**,身边的婆子给她捏着肩,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簇拥着,慵懒富贵的。
乔若娇说的起劲,压根就不在意乔家名誉,又加之是对若素说话,她本来就憋屈的紧,这一下捉到了机会,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我二哥走了好一阵子了,我还听说二叔以前带回来那个瘦马,自从被送到了庄子,也不见了踪迹,府里头乱嚼舌根子的老婆子说是二哥把夏荷带走了,还把她安顿在了外头购置的小院里。我大哥知道这件事,差点拿着剑去寻人去了。”
若素差点被羊**呛到,乔魏荀再怎么荒唐,怎么又惦记上了自己二叔的女人?
也难怪乔魏孟会气的动武。
王凤瞪了乔若娇一眼:“行了,到此为止,你表妹是个通透人,岂能听这些杂秽!”
乔若娇抿了抿唇,却不以为然:“烧火的王婆子有个侄儿就是跟着七叔做事的,二哥又在七叔身边学生意,那人说的绘声绘色,肯定是有这么一件事,要不然那瘦马怎么会无故失踪了!”
“你住嘴!记住了,这事断然不能乱说,尤其不让你二叔知道。”王凤抬手敲击了一下乔若娇的眉心。
乔二爷当初将夏荷带回府,多半是看着她长的像柳姨娘,乔二爷再不喜欢她,也是他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从哥儿。
侍妾和自己的侄儿私奔?
这件事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要是让官场的同僚知道了,乔二爷颜面何存?
从哥儿长大后,又如何自处?
王凤对乔家的子嗣实在是失望,又对乔若娇叮嘱道:“娇姐儿,你可记住了?”
看来,是该早点把她嫁出去!
得找个机会说服褚氏和肖家人商议,三礼六聘也是可以加快日程的。
乔若娇一脸的不自在:“我知道了!婶娘,我又不是傻子。”
众人:“。。。。。。。。”一致不太认同。
若素留王凤和乔若娇在伯府用了午膳,管家和掌事婆子对乔家人也很客气,还专门派了人送二人回府。
又过了一日,巧云伺候若素穿衣时,发现小姐白嫩的跟水仙花一样的脖颈上,还残留着勒痕,对乔魏远千般嫉恨:“小姐,您又是何必!三少爷压根就没把您放心上,褚世子虽是原先霸道狠厉了些,他对您却是没害心的。”
若素一怔。
她到底给旁人留下了什么印象?
“此事不要再提。”若素穿了件竖领的粉缎中衣,遮住了脖颈上的红痕。
远哥儿是她弟弟,她总不能让父亲或者褚辰给她讨回公道吧?
再者,昨日之事,细细一想,是她自己的疏忽。
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低估了远哥儿的狠绝。
可乔若婉?她到底想说什么?谁回来了?
这件事怎么也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想知道究竟。
海棠斎里种了成排的海棠,树干已经有碗口粗细,眼看花期就要到了,风拂过,有花开春晓,鸟鸣清越的舒畅。
前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响,掌事婆子领着一个面熟的小厮过来。
若素看到那人的脸时,掌心出了汗。
“小姐,这位是文大人的家丁,说是要跟您讨要几幅膏药。”
若素面色镇定,绝美的容颜看不出一丝情绪:“怎么?文大人不知道药堂的路怎么走?我是一个大夫,不是炼药师傅?”
这小厮是文府世子爷书房里伺候的,他本是文天佑一心投入举业时的书童,若素上辈子进了文府之后,曾被文天佑叫进书房伺候给他研磨。
她见过这人好几次。
“我们家大人说上回在岭南伤了身子骨,听闻白姑娘的膏药专治跌打扭伤,今个儿又逢沐休,他与伯爷在前院喝酒,特让小的来向姑娘讨要。”小厮约莫十七八岁,能常年伺候在文天佑身边,也是个人精。
说话滴水不漏。
往好听的说,文天佑是为了国家大事受了伤,若素不给这个面子,就是太不讲情理了,白启山和白虎的脸面也不保。
文天佑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巧云说过,她是被文天佑救回来的,而她。。。。。好像在晕倒之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是在试探她么?
若素面上无波,虚岁十五,却已经有了成人的气度,就是这张脸还带着点稚气:“膏药不在府上,文大人可以去药堂去取,想要多少随便拿,全记在我头上就是,你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千万别跟我客气,一副膏药十文钱,就算文大人一日一副,我还是能承受的起的。“
小厮笑了笑,看上去很恭敬,他点了点头,折返回了前院。
前院还有座抱厦,四周是用青石砌成,下面是汉白玉石阶,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倒不失雅致。
白虎喝的起劲,又给文天佑续了杯,在朝中,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好谈得上话的人。
“来!我再敬你一杯,还没感谢文大人在皇上面前的举荐,我这人实在不适宜做官,千户足以。”白虎仰面之际,目光在文天佑脸上一扫而逝。
文天佑但笑不语,他这么做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一心提拔白虎,又碍于几个老臣的阻碍,才暂时让白虎屈于千户一职。
“伯爷客气了,你我岭南共事,也算是相识一场,如今又是邻里街坊,今后还望伯爷得了势能记得我文某人。”文天佑很少这般谦恭。
白虎一杯下肚,听出了点异样。
这时,小厮前来汇报:“主子,白姑娘说膏药在药堂,还说您要多少都记在她头上。”
白虎侧耳听了听,唇角与有荣焉的勾了勾:“我外甥女随了我老白家,慷慨大度!哈哈!”
一旁的管家纹丝不动的思绪缥缈,小姐是姓白,可也是白启山的亲闺女,跟伯爷的‘白’姓似乎没有直接的关系吧!
翌日,若素去了药堂,文天佑当真也来了,身后是他十来个着程子衣的手下,皆是高头大马,腰挎绣春刀,看似刚办了公事回来。
气势逼人。
文天佑往药堂一站,喧哗顿时停息,前来抓药的百姓悄然避开。
若素眉眼淡淡,抬眼就对上了文天佑俊美的脸和一双洞察千秋的眸子,她从抽屉里拿了几张膏药出来:“文大人来的正巧了,我还寻思着让人送到你府上去呢,那日之事,还真是要感谢大人出手相救。”
至于,他为何后来又折回救她,她不会问。
有些事当真不能破了底线。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很微妙,不近不远,不疏离不亲密才是最安全的,也是最舒适的。
文天佑往前迈了几步,最后驻足于柜台前,眸光尖锐审视。
药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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