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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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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素抿了抿唇,小模样再次变得无辜又可怜,她轻声细语的像被吓坏的猫儿道:“我………我没那个意思,我是………听说过荀表哥专会哄女子开心,荀表哥挑选的东西那定是百里挑一的,我不看就知道是好东西,所以就没那般好奇了。”
  这话一出,大房的人都是面面相觑,褚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乔魏荀一眼。
  乔魏荀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丰功伟绩’已经流传开了,嘴角一扯,干笑道:“呵呵………表妹过奖,过奖!”
  二房的人像看了笑话似的,各个脸上很精彩。
  一直以来,大房都以男丁优势压制着二房,二房只有一个乔魏远,还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平日里也从未见他给过谁好脸色。
  若素这么一说,等于打了乔魏荀的脸,而乔魏荀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大房的脸面。
  如此,褚氏又记了若素一仇。
  乔老太太倒是觉得若素是个性情中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挂完抹角,是个直派的丫头。
  又看她似乎对远哥儿格外在意,当下更是别有意味的笑了笑。


第22章 纳妾
  暮色四野,飞檐斗供的屋檐下点燃了红绉纱的灯笼,风止树息。
  乔若婉站在垂花门旁,她身穿一袭淡蓝色的缠枝纹褙子,粉色的十二幅湘裙,丫鬟碧玉提着八角宫灯站在她身侧轻声唤道:“夫人,世子爷恐怕今晚依旧不回来,春寒未尽,这夜里头最是冷了,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碧玉是乔若婉的陪嫁丫头,长的温顺恬静,重点是她对主子忠心耿耿。
  乔若婉神游在外,闻言,她转过脸看了碧玉一眼,当真是韶华时光,生的一副好颜色。
  她在想,几年前,自己也是如此貌美的。
  “夫人?要不奴婢回头给您取件披风过来?”碧玉见乔若婉未回应,提心吊胆的又说道。
  这一个月来,文府上下的气氛着实严肃了些,世子爷整日夜不归宿,文大将军两月前才班师回朝,近期更是军务繁忙便留在了宫里的值班房过夜,文家三公子也因战事殉职了。
  而碧玉心知自家主子之所以夜不能寐,也非全是因为忧心府中庶务所致。
  桥姨娘………乔若素的死恐怕会折腾小姐好一阵子。
  她总能听到小姐梦中尖叫的哭诉求饶。
  其实,她也不好过,药是她亲手熬的,毒也是她亲手下的,她虽不是主谋,却也逃不了干系。
  昏黄的烛光下,乔若婉略显苍白的容色有些警惕的问道:“青墨那丫头处理干净了么?”
  青墨是乔若婉在若素被抬入文家之后,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碧玉咽了咽喉咙,漂亮的脸蛋微微动容,小姐至始至终是不相信任何人的,她回道;“夫人放心,奴婢已经让她永远也说不出话了,她大字不识一个,待在文家的田庄里老实安份的很。”
  乔若婉轻叹了口气,所有的一切她都细细想过,确保万无一失,没有任何证据留下,才稍安心。
  她又看了一眼碧玉,被灯火映照的目光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只是淡淡吩咐道:“我和你提过的事,你记清楚了么?服侍好世子爷,今后便不再为奴为婢,要是能生下个一儿半女,我也一定不会亏待你。”
  碧玉心中了然,从刚一开始,陶氏就明里暗里提到过让她成为文天佑通房的意思,只不过乔若婉一直没有给个明话,而是选择了乔若素那个庶妹。
  说起文天佑,碧玉娇好的脸颊泛起了红晕,这世间就没有那个女子不爱慕像文天佑这样的公子哥的。
  文韬武略,仙人之姿,二十五岁就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的官衔。
  像他这样科举出生,却又从武的人,可以说是旷世奇才。能与他分庭抗礼的人也只有褚辰了。
  世人皆知,这天下就没有锦衣卫够不着的地方,凡是招惹上锦衣卫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单是文天佑这三个字就让足以让京城小儿止啼,可偏生这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却长的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诗词书画更是颇为精益。
  他笑起来,有一种风和日丽,江山如画的感觉。
  只不过,他很少会笑。
  又或者,他已经很久没笑了。
  碧玉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文天佑时的场景,那日正是小姐和世子爷大婚,她看着穿着大红色吉服,配着正三品纹络腰带的新郎官,他身形挺拔,眉宇俊雅,看着床头盖着红盖头的女子,痴痴的望着。
  那日,他的嘴角一直是在笑的。
  就连杀厉已久的目光也是柔和至极的。
  可不出半个时辰,碧玉却看见了另一个文天佑,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提步甩门走出了洞房!
  思绪正缥缈着,乔若婉又吩咐道:“进了世子爷的屋子,千万要记得不要提及乔姨娘。”
  碧玉羞燥的应了声:“奴婢省得了,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这声音娇滴滴的如初夏的鸟鸣,乔若婉一眼也不想再看她,这就是女人的天性,谁会容忍任何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
  当初挑了乔若素是不得已,如今让碧玉爬上文天佑的…床…还是走投无路。
  一个没有孩子的主母,能算的了什么!
  这时,隐约有马车木轮在青石甬道上滚动的声音传来,还有马蹄‘哒哒’的声音,节奏深沉且凝重。
  少倾,一辆青帷小油车驶到了影壁,马车上挂着两掌八角彩绘的玻璃灯笼,里面点着油灯。
  赶车的护卫见到乔若婉,便回头对着隔在帘子内的人说了几句。
  乔若婉也不等文天佑下来,就上前走了几步,寒气使得她的嗓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世子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妾身已经等你很久了。”
  碧玉在她身后,低头不吭声。
  如何卑微乞怜,如何讨好关系,是小姐最拿手的把戏。
  在乔府时,小姐不就是因此让老太太和二爷视她如掌上明珠的么!这一点是那个美貌的乔姨娘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的。
  不过碧玉想错了,这一世的若素恐怕也是个虚与委蛇的高手。
  当然,这是后话。
  安静了片刻,文天佑修长的手撩开了马车帘子,他一跃下了马车,高大的身影瞬间挡住了乔若婉的视线。
  他穿着大红纻丝麒麟服,腰间插着绣春刀,眉眼巍峨如山,只是他总是皱着眉心的。
  乔若婉真想上前替他抚平了那个‘川’字,可是她不敢,即使站在面前的人是她的夫君,她也不敢。
  因为她心虚。
  彼时,是她骗了他,说自己是乔若素。
  也是她下毒杀了他最心爱的女子。
  所以,她不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漏了馅。
  “你有什么事?”文天佑言简意赅,他对她说话,从来都是这样。
  没有刻意冷淡,但也从不温…存。
  乔若婉仰着头看着他冷峻的脸,一时失语,顿了顿才说道:“妾身亲自顿了枸杞老鸭汤,世子爷这些日子公务繁忙,妾身想给你好好补补。”
  说着,她又上前了一步,想挽住他的胳膊。
  下一刻,乔若婉的心都快开花了,没想到文天佑丝毫没有制止,不似以往不动声色的避开,而是任由她挽着。
  就这样,两人去了乔若婉所住的院子,碧玉跟在其后,眼色复杂。
  用过饭菜,乔若婉又亲手为文天佑净手洗脸,她想着陶氏的话,两人共处的机会多了,怀上孩子还是有希望的。
  文天佑健硕的臂膀突然向前伸直,将乔若婉一把捞进怀里,语气冰寒刺骨,挑着眉问:“夫人这些天盼着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吧?”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了乔若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从东厂带出的阴寒之气。
  被心仪的男子这样抱着,乔若婉再怎么矜持的当她的大家闺秀,也难免失了分寸。
  她大喜若狂,以为自己的夫君真的回心转意了,她就知道乔若素一死,文天佑总会回到她身边的。
  “世子爷,妾……妾身…………”二十有二的年纪,她已经不算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了,可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房…事过少,她不由得面红耳赤。
  可是下一刻,文天佑倏然之间又臂膀一松,乔若婉没有助力,一下就跌落在地。
  她仰着头,弄不清状况的看着他。
  文天佑弹了弹正三品的锦衣卫红袍,眸中掩不住的冷意:“乔若婉?从天上掉入地狱的感觉如何?怎么?吓到了?你可要给本世子好好活着!”他的声音如来自地狱的丧钟,字字如针:“因为只有你活着,才能体会我的感受!”
  语罢,他也一刻也没有再逗留,转身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碧玉也是愣住了,忙上前扶住了乔若婉:“夫人,地上凉,奴婢扶您起来吧。”
  乔若婉犹处在惊慌失措之中,吐词不清的道:“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第23章 斥责
  碧玉说不上是怎样的心境,她扶起乔若婉宽慰道:“小姐且安心就是,那件事处理的天衣无缝,别说是世子爷,就算是神医在世,也看不出乔姨娘的死因,再者人都已经入土了,世子爷总不能挖出来再查下去。”
  彼时,给乔若素下的毒是西域独门蛊毒,虽说是毒物,却是一种微不可见的小虫儿,**死去,虫儿在半柱香内就会化作浓水,消失不见。死者是看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的。
  乔若婉咽了咽喉,几滴眼泪自美丽的眸子盈溢而出。
  方才,她当真是以为文天佑回心转意了,明明当初到乔家提亲的人就是他呀。
  那日,她听母亲说:“文世子指明非你不娶,聘礼单子都写好了,你看人家多用心。”
  后来,乔若婉才知道文天佑真正想娶的是她的庶妹,一开始就是自己骗了他,说她才是乔若婉的!
  都是她!
  都是乔若素!
  没有她的话,文天佑爱的一定会是自己!
  这一刻,乔若婉突然觉得毒死庶妹是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夜深人静,春寒袭人,乔若婉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又是一派千金小姐的模样,她就像一尊蜡像,时时刻刻保持着她完美的外表。
  哪怕内心已经巧穿百孔,丑陋不堪。
  她对碧玉吩咐道:“让小厨房给世子爷炖了一碗银耳小米粥,他操劳政务实在是累得很,刚才失态定是因烦心事所致。”
  乔若婉盯着碧玉看了一眼,继而又道:“去吧,我这里不用你服侍,能不能爬上世子爷的床,全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碧玉自然明白小姐话里的意思,刚刚平复下的心情再次涌动,她颤颤巍巍的跪下道:“奴婢省得了。”
  …………………
  与此同时,在乔老太太那里用过晚膳,褚氏领着乔若云和乔若娇回到祥和居,乔魏荀本想溜之大吉,转身之际,便被褚氏喝止住:“逆子,你给我站住!”
  一个世家子弟被外界以‘**肠子’所扬名,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以乔魏荀如今的形象和品性,想娶个一个名门大户的千金来支应门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高不成低不就令得他至今没有成亲。
  褚氏由丫鬟婆子扶着靠在了大迎枕上,依旧细白的手揉了揉太阳**道:“你那素表妹所言属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干了什么!九年了,整整九年了!你倒是学学你大哥,考个进士给我看看!”
  乔若云也不待见自己的二哥,坐在褚氏跟前的杌子上,添油加醋道:“二哥,不是我们说你,就连那个远哥儿也知道礼义廉耻,你一个堂堂长房嫡子就不能挣点气么!”
  她向来不把大自己几岁的乔魏荀放在眼里,当然了,乔魏远是柳姨娘所出,虽然已经过继给了陶氏,可三弟在她眼里也等同于庶子,和她的两个哥哥是没法相提并论的。
  乔若娇自是插不上话,平日里也喜欢和二哥打闹,这时候只是坐的笔直的,低头把玩着腰间的七彩缨穗。
  这时,褚氏突然站起身,指尖在乔若娇的额头狠狠戳了一下,同样训斥道:“还有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惜姐儿早晚是要进宫的,你和谁顶嘴不好,你专挑她的刺头?这万一她今后得了圣宠,再生个一儿半女,挣来的荣耀还不是乔家的!”
  褚氏重重吐了口气,越发想念远在GX的长子乔魏孟,她继而又道:“你若是把惜姐儿惹火了,小心她日后暗中阴了你的亲事!”她这是估计威胁乔若娇。
  乔若云瞪了五妹一眼,笑着对褚氏说:“母亲别动怒了,二哥和五妹知错了。”
  褚氏看着大女儿还算贴心,品性礼数也是顶尖的,心下又想起了褚辰以及他待若素的与众不同,倏然之间将今日所受的怨气都撒在了若素身上。
  她看着乔魏荀,细细想了想就问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个妻,抬个妾了。”
  乔魏荀房里早年就收了两个通房,都是相貌极佳的丫头,因为忙于耕读科举,他待这两个通房早没了当初的热情,这几次回府甚至连碰都没碰她们一下。
  乔若云听出了褚氏的玄外之意,母亲不仅仅提到了娶妻?还有纳妾!
  乔家子弟的正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找个女子充数的,可是妾就不一样了,她二哥如今的年纪,是该纳个妾了。
  “母亲,我看素姐儿生的貌美,又是温吞柔顺的性子,她和二哥还是表兄妹,她若为妾,定是极好的。”乔若云丝毫没有抬举若素的意思,心想以白家今日今日的地位,白若素能嫁给她二哥为妾,压根就没有委屈了她。
  褚氏眯了眯眼,涂着艳红色的口脂的唇角勾了勾。
  乔若娇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她不如褚氏精明,更没有乔若云的聪慧,只顾着自己不喜欢若素,又怎愿意让她成为二哥的妾室?
  “母亲,四姐,你们怎么会看上素姐儿那丫头,我看她也就一张脸长的好看了些,身子骨就跟病秧子似的,反正我不喜欢她!”
  乔魏荀漫不经心的站起了身,朝着褚氏屈身,转尔对乔若云和乔若娇道:“你们两个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这样讨论我内院之事,是不是太欠教养?依我看素表妹可比你二人强多了。”
  一语毕,没有给两个妹妹搭话的机会,他又对褚氏道:“母亲,我对素表妹实在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再者儿子虽爱美…色,可还没到贪恋幼童的地步!”
  言外之意,若素还太小了!褚氏用心不良!
  乔魏荀说完,又屈身一礼,而后转身就走。
  乔若云和乔若娇一时语塞,半晌才听到乔若娇红着脸道:“母亲,二哥………二哥他这是在说我和四姐没有礼数呢!”
  褚氏皱了皱眉:“你二哥没有说错,这件事你们是不该插嘴。”
  乔若云明白褚氏的用意,她说:“母亲,辰表哥待素表妹异于常人,也绝非是心悦于她,您也不必非要让二哥纳她为妾,祖母断是不会同意的。”乔若云总归还是过于自负的认为褚辰最后只会选择自己。
  褚氏也想到了这一层,可眼下明眼人都看出了老太太的心思,她这是明着想让白若素嫁进乔家!
  而乔家也只有三个公子,她是断然不能让若素成为她的两个儿子的正妻!
  “这件事要需从长计议。”褚氏叹了口气,目光犀利的看着临窗而立的一只青釉蓝底珐琅的梅瓶,心想是该找个时间与大哥好好聊聊。


第24章 通房
  夜凉如水,丫鬟在瑞兽香炉里添了几颗安息香粒。
  乔老太太撵着老檀木的佛珠,布满血丝的眸底润着泪滴,许是年老之故,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容嬷嬷在一旁宽慰道:“老祖宗,二姑奶奶都走了十二年了,您还是看开些吧,素姐儿着实可人懂事,以老奴看,她就是二姑娘送到您身边,以敬菽水之欢的。”
  乔老太太戴着一枚镶翠玉宝石的眉勒,遮去了眉头的纹络,她叹道:“素姐儿嘴上说不怨我这些个年从未去看过她,这孩子心里定是苦的。”
  容嬷嬷是看着乔莫宁长大的,乔老太太爱女如命,彼时若不是已故的乔老太爷一意孤行,加之白启山又是个状元郎,她是断断不会同意那门亲事。
  到头来,乔莫宁还是因难产悄然而逝了!
  “老奴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容嬷嬷躬身道。
  乔老太太放下佛珠,挥退了屋内的丫鬟婆子:“说吧。”
  容嬷嬷深知主子的心思,也知道主子是把对女儿的思念尽数转移到了对外孙女的疼爱上了,所以才会想着将她许配给乔家的公子,今后以便一直待在她身边。
  在乔家,只要有老太太护着,还有谁敢对若素不善?
  “老祖宗,素姐儿性情温和,年纪还小,大公子虽是良配,可年纪毕竟稍大,又娶过妻,老奴觉得这两人不合适。”容嬷嬷顿了顿又道:“恕老奴嘴杂,以二公子的为人,今后定是护不住素姐儿的,至于三公子,他虽曾是庶出,如今好歹也在二太太名下,且仅比素姐儿年长两岁,这两人要是能成,那是顶好的。”
  容嬷嬷说到这里,皱了皱眉,继而说道:“怕就怕,二太太看不上这门亲事。”
  这也是乔老太太的心病。
  若是以白启山昔日的官位,若素还愁嫁不到好人家?
  “容我再想想,素姐儿年岁还小,这事不急于一时。”乔老太太并非不疼爱自家子孙,只是乔家这三位公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短处。
  乔魏孟早年丧妻,性子阴冷,为人太过果决城府。乔魏荀恰恰相反,他堪称纨绔子弟,素日不学无术,贪恋美…色。
  而乔魏远自小便沉默寡言,就连乔二爷也不曾与他熟络过,更别提旁人。
  容嬷嬷想起了一件事,遂禀告道:“老奴前日还听闻二太太在她房里挑了两个出…色的丫头,是打算送到三公子房里,这会子恐怕人已经送过去了。”
  世家子弟十来岁就有通房的事简直太正常不过,一来是为了启蒙房事,二来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主子,防止有别有用心的丫头钻了空子,做出狐媚诱主的事。
  “荒唐!远哥儿才十四!今年是要参加秋闱的,哪能分心去贪…恋…女…色,老二媳妇这是生怕她这个母亲当得不够格是吧!”乔老太太心中郁结,要给素姐儿指婚的良人,身边定要干干净净的才行。“去找个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隐逸楼,花香四溢。
  乔魏远每次从林家族学归来,陶氏总会将小楼里里外外清扫一遍。
  陶氏极力讨好这个养子,各种方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乔魏远的贴身小厮福林守在书房,眼下正和他的主子一样,面色肃重。
  这时,有个穿着藕荷色月华裙的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女子青葱年华,肤若凝脂,眉如横黛,唇若滴蔻,端的是明艳动人。
  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暗香浮动。
  乔魏远端坐在了桌案旁,单手持卷看着书,案桌上摆着一只象牙笔山和黄杨刻古松文的笔筒。烛火灼灼,映着少年风华绝对的轮廓,那丫鬟只是瞥了一眼,便觉得心跳也不受控制了。
  三公子是二房唯一男嗣,更是今后二房的门庭,若是能得了他的青睐,尊荣富贵便是唾手可得。
  丫鬟打定了主意,轻步走上前,声音娇柔道:“三公子,奴婢给您煮了夜宵,您趁热吃了吧。”女孩儿翘目以盼。
  乔魏远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书卷,英俊的脸庞上还带着少许稚气,但这不并影响他的俊美。
  乔府的人都知道柳姨娘的美貌,她生的两个孩子更是继承了她娇好的颜色。若是换作一般世家子弟,这个年纪收个通房也是极为常见的。
  像大房的二公子乔魏荀就是十四岁开的荤。
  乔魏远抬起头,眸底是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和稳重,烛火下,他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只闻他勾唇一笑道:“福林,你晚上没吃饭,这碗夜宵就赏你了。”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面前清丽的丫鬟。
  福林跟了三公子八年了,对自家主子的吩咐向来很服从,于是走向上前道:“多谢公子。”
  那丫鬟愣了愣,咬了咬唇犹豫道:“三公子?”
  乔魏远重新拾起书卷,浓密的眉宇之间有股子阴寒的煞气,他淡淡启齿道:“怎么?还有事?”
  手里还拿着托盘的丫鬟颤了颤!
  陶氏挑给乔魏远的丫鬟都是黄花大姑娘,她哪里敢直接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侍寝了?这三公子的气场也太可怕了,简直比二爷还吓人。
  她声音颤抖道:“奴婢……奴婢这就出去。”
  少年俊逸的脸庞一如既往的清冷,门房吱呀一声关上,挡去了外头的春寒。福林几口就吃完了夜宵,用袖子拭了拭嘴角问道:“公子,二太太的好意,您怎么不收下?”
  福林和乔魏远同岁,是落魄武官之家的家生子,因为得罪了主子,被卖到乔家,之后阴差阳错到了乔魏远身边当差。
  三公子平日里待自己如同知己,只是这脾性实在令人难以揣摩。尤其是从几个月前开始,三公子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平日不是做学问,就是作画,就连武学也精益颇大,乔二爷为此还高兴了一阵子。
  屋外隐约有风吹动枝桠的声音,衬托出乔府深夜的宁静。
  乔魏远一语未发,他合上书,铺开了一张澄心堂的白纸,毛笔沾了墨。少倾,女孩儿秀雅的轮廓一笔一划跃然纸上。
  公子又在画三小姐了。
  福林只当主子是思念已故的胞姐,遂退出了屋子,合上房门,不再打扰。


第25章 画卷
  白若素!
  烛火烧到了底部,光线忽的暗了下来,乔魏远背光而立,墨迹还未干的画卷上,清丽的女孩儿莞尔一笑,似有风拂起她的鬓发,丝丝缕缕的贴着莹白的脸颊,温婉动人。
  乔魏远眸底的阴霾隐约可见,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格外狰狞恐怖,这是一种视万物如蝼蚁的藐视。
  她也叫‘若素’?她也配!
  白净修长的手轻轻卷起画册,在抬眸一瞬,长袖一挥,将其丢尽了火盆里,乔魏远亲自吹了火折子,再一次重复着一件事。
  烧了它。
  须臾间,火焰腾起,画中的女孩儿随着烟火消失殆尽。
  乔魏远看着火盆恢复死寂,长叹了一口气,唤进了福林,吩咐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么?”
  福林全当是主子心系胞姐,遂回禀道:“公子,奴才还未查清,文家将这件事封锁的很紧,不过乔姨娘………哦不,公子您的三姐临走之前的一个月,身子突然每况愈下,听文府下人说确实是死于血崩。”
  临走之前的一个月!
  乔魏远负手而立,掌心在背后握成了拳,一股子危险阴冷的气息从他漆黑的眸底溢出。
  半晌,才响起他冷漠的嗓音:“知道了,从今往后不用再查下去,文天佑眼线遍地都是,一不留心就成了他的瓮中之鳖。”
  福林心道,主子总算是开窍了,文世子可是权倾朝野的锦衣卫指挥使,在他的眼皮底下调查他后院的妾室之死,这不是明摆着找茬么!
  文家和乔家更有姻亲之谊,主子今后的仕途指不定还要靠文家多加提点。
  ……………………
  若素从乔老太太的东院回到她的西厢院后,心绪一直处在亢奋状态。
  她终于见到弟弟了,还是在自己重生之后!
  多年阔别,他都已经长成兰芝玉树的公子哥了,眉眼有几分像柳姨娘,生的玉树临风,卓然超群,是她两世为人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只是性子孤僻了些。
  这可是她的至亲吶,上一世仅存的想护着的人了。
  虽已开春,夜间还是凉意十足,屋里还烧着地龙,巧燕替若素解开了雪白的滚着兔毛边的披风,打趣道:“小姐,您都看着三公子送的锦盒好些时候了,是不是该放手了?”
  若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这具身子虽才十二,可乔魏远如今毕竟是她的表哥,两人年纪又相仿,最易惹出事来。
  “不许胡说!”她喝道,娇好的容颜显出了少有的严肃。
  巧燕嘟了嘟嘴,拿了一根银簪子挑了挑酥油灯的灯芯:“时候不早了,小姐喝了药就早些休息吧。”
  提起汤药,若素不由得想起了褚辰的字迹和昨夜的梦境,心里像被堵了棉花一般,找不到发…泄…口。
  “这药喝了实在困得紧,今晚就不用了。”若素将手中锦盒小心的装进了大红填漆的妆盒里,继而躺在了贵妃椅上,随便拉了薄衾盖上,闭眸眼神。
  实在没什么睡意。
  自己如今又回到了乔家,和弟弟接触的机会还多的是,可如何寻找契机是一个问题。
  他都十四了,听外祖母说今年是要参加秋闱的,若是能高中就好了。再过几年就要说亲事了,也不知道会相中哪家的姑娘?
  若素就这样思忖着,直到月上柳梢,还是睡意全无,最后不得已才吩咐巧燕道:“把汤药给我端过来吧。”
  因为若素身子骨娇弱,乔老太太特意下了命令,西厢院里的小厨房都是日夜供着热水和汤药的,以便不时之需。
  人都是如此,自己的女儿死得早,她总是后怕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外孙女身上,于是对待若素是百般照拂,生怕哪里不如意伤了外孙女的身子。
  若素睡下后,巧云在院里冻的捂着手跺着脚,犹豫了良久才将一张纸条绑在鸽子的脚上放了出去……………
  翌日一早,若素重新睁开眼时,又是旭日高升。
  巧燕听到了动静,忙走进内室撩开了祥云纹络的帷幔,嬉笑道:“小姐,您又睡过头了,好在老祖宗知道您平日喝药的缘故,不曾怪罪。”
  若素用胳膊肘支起身子,一夜无梦,总算是稍稍安了心:“表哥们可还在府上?”她问道。
  巧燕眨巴着杏眼,笑的不怀好意。直到若素瞪了她一眼,才老实道:“明个儿是花朝节,老祖宗特意留了您的两位表哥在家多住几日,想必这时候正在东院里请安呢。”
  花朝节!
  若素想了想,用过早膳就去了乔老太太的东院。
  路过弯弯曲曲的青石小径,在通往东院的石桥下,她突然止了步子。
  若素看见乔魏远穿了一件墨竹文的直裰,阳光下,玉面风流,他腰间带着佩玉,身形高大,只是骨骼还是有些消瘦。
  若素见了这光景,又是欣喜,又是心酸。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陶氏有没有苛责他?学问研究的如何了?
  乔魏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只是微微侧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竟有一种鄙夷的漠然。
  若素心里头咯噔一下,昨天在外祖母屋里,她就觉得弟弟不怎么待见自己。
  此刻更是有这种体会!
  她收回了那股子热切的目光,轻声唤了句:“远表哥也要去外祖母那里么?”
  常年没见过弟弟,她都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更何况她如今的身份也已经不是他的三姐了。
  乔魏远目光狠厉,也不知道究竟是像谁。他笔挺而立时,浑身上下皆是一种傲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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