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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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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沉稳淡定,此刻最庆幸的是自己最在意的人并不在这场暴风雨之内,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若素已经脱险的消息,他只字未提。
他不是不信任白虎的人,是分毫意外也承受不了。
交代了一番,褚辰和白虎携带了几个心腹,悄然从角门出去,外面的人挡得住寻常人,却挡不住他二人,这些人马还没看清人脸就被打晕了过去。白虎临走之前,在那几人身上补了一剑,身上戾气甚重。
他这样的人爱恨分明,有仇必报,这也是褚辰此前忧心的原因之一,帝王是绝对不能一意孤行的。
古云子和许响已经在外面接应多事时,为了不打草金蛇,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
褚辰和白虎一入宫门即刻被团团围住,朱耀身着帝王冠冕服,上面的十二星辰日月图文,宏伟气胜。二十大几的年岁,却是如璞玉淳淳,肤白唇红。
褚辰一开始就怀疑过朱耀修炼过什么邪功,眼下越发起疑:“朱耀,你还真是等不及了,没有玉玺在手,穿上龙袍有何用?”
朱耀仰面大笑:“朕穿上龙袍无用?难道你穿了就有用了?试问这天底下谁能比朕更有资格继承大统?褚辰,你今日竟然还敢入宫?不过也好,省的朕费事,就在此地一举将你解决了。”
身着铠甲的卫兵层层将褚辰等人围困,水泄不通,朱耀凤眼带邪,已经开始变得张狂狰狞了。
权力会让绝大多数人趋之若鹜,失去理智。
褚辰勾了勾唇,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个表情映入朱耀的眼中,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挑衅,他喝道:“褚辰!要玉玺还是要美人,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玉玺,朕就让她回来,否则朕倒也不介意留着她,后宫三千,多她一人也不算多。”
白虎心头一阵恶心,恼怒到了极致,呸了一声,要不是褚辰之前叮嘱,他恐怕已经拔刀相向了。
褚辰不疾不徐的从腰上取下禁卫军的腰牌,高举过顶:“这是先帝留下的腰牌,朱耀是先帝血脉不置可否,然他也是被先帝第一个驱逐的皇子,先帝崩后更无召回的诏书,他此刻的行径无异于谋逆,尔等听令,将这个乱臣贼子给我押起来!”
禁卫军已经开始动摇了,他们直接听令于帝王,而真正权利的象征就是褚辰手里的腰牌。
朱耀眸光乍寒,突然冷声道:“褚辰,你很聪明,只可惜不够狠,李将军,给朕出来!”
一语毕,李秦腰间挎着刀,从人海中渐渐靠近,待与褚辰四目相对时,咬了咬牙拱手道:“末将在!”
古云子和许响皆是一怔,李秦是褚辰的人,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李秦当年虽参与了午门之变,但后也来的的确确在替褚辰做事,而且不久之前还在辽东,这番凭空出现在皇城,不免叫人疑心,他一早之前就是朱耀的人。
褚辰对东厂提督大太监,冯德和杜椿等人的叛变早就心中有数,可是不得不说,李秦一事,他完全不知情。
黑云滚滚而来,眼看就要变天了。
果然,片刻后,天际落下了豆大的雨滴,砸在人脸上,阵阵生疼。
古云子咬牙切齿,指着李秦鼻子骂道:“好你个李秦,原来早就起了异心,你是忘了你这条命也是褚大人所救么?你这等墙头草,得势了也不会有好下场。”
古云子善辩,骂起人来从来都不留情。
李秦咽了咽喉,眸光复杂,他就站在那里,仿佛肩上有千金重:“褚大人,卑职该死,此事一过,卑职定自裁谢罪!”李秦眼眶微红。
朱耀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古云子说的没错,就算李秦这次站在了他这一队,事后,他却非但不会重用他,还会趁早除之。
禁卫军基本上都是李秦的人,就算褚辰有腰牌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也就是说褚辰手里的一件利器失效了。
不过,他从来都不打无准备的战,朱耀见他神情淡然,举止雅兰如菊,心头一阵温怒,当即吩咐道:“来人,给朕将褚辰一党抓起来,关押大理寺,他日待审!”玉玺没有到手之前,他暂时不能直接杀了褚辰。这令的他很头疼。
许响和古云子对视了一眼,正在禁卫军手里的长剑抵在众人脖颈处时,城门处一阵骚动传来,李秦闻声望去,顿时大惊失色,朝着远处的那人,用了全部力气唤道:“夫人!”
赵氏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也看着他。
这一幕多么眼熟,当年她父亲就是这里被反贼活活逼死,此刻她也站在这里,目睹着历史的轮回,心里却倏然松了口气。
她早就想解脱了,活着太累。
如果她以这种方式死了,或许到了地府,还能征求父亲的原谅,她嫁给了杀父仇人,还给他生育了子嗣,这些年的寝食难安也该结束了。
李秦突然看向朱耀:“你不是说不会伤我夫人分毫的么?她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李秦的质问,朱耀嗤鼻一笑,实在不懂这些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大好荣华的男人:“哼朕压根就没关过她,是她自己来的。”
李秦猛然醒悟,原来是朱耀在骗他!
“夫人!夫人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李秦几乎咆哮着奔到城墙下,仰面看着风雨中娇小的身影,心死如灰,他最害怕的一刻还是发生了。
这些年,她还是不能原谅么?
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而他呢?不过是赵家的家生子罢了,他不谋划,如何能娶她?
赵氏突然对李秦笑了,她已经二十几载未曾对他笑过了:“这是我的解脱,李秦你错过一次,不要再错第二次,是时候纠正你当年犯下的错了。”说着一跃而下,嘴里似乎还在说:“照顾好孩子们。”
李秦的眸光在这一瞬失去了焦距,他用了那么多年编织的温柔疼宠,还是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从来都没放下过。
这是有多恨他?才用了这种方式惩罚他!
赵氏的尸身就在李秦面前几步远处,众人看了这一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秦飞奔了过去,将赵氏一把抱起,跪在地上,一度痛苦:“我只想对你好,从一开始,我只想对你好”
雨越下越大,滴在了鲜红刺目的染了血的青砖上,天幕灰沉,李秦歇斯里地的闷喊被雨声吞没。
朱耀阴冷的声音拉回众人的视线:“你们还等什么!”
古云子道:“朱耀,你当真是卑劣,用这种手段逼迫李将军就范!”
恐怕不止是李秦吧?白府和侯府被围困,其他支持褚辰的大臣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褚辰猜的没错,朱耀的得势对很多人而言都会是名顶之灾,甚至是举家被斩。
没有李秦的命令,众禁卫军并不买账,朱耀冷笑:“来人!”
几息后,冯德领着一对人马,自东门狂奔而来,东西厂也早就被朱耀收入囊中,这些阉人的势力很大,也只有锦衣卫能与之抗衡一二。
是以,褚辰也不可能坐以待毙,消失已旧的文天佑昨夜突然回京,当他出现在众人视野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与褚辰针锋相对,他二人可谓一山难容二虎,故而朱耀一直视文天佑为可用之人。
可当文天佑将萧贵妃的尸身抬入宫门时,朱耀眸色大变。
萧贵妃虽说可以睁眼了,可确切的说,她仍旧是个死人。
朱耀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褚辰敢同他对抗,原来白若素已经脱离了掌控,早知道早知道他真该杀了她,那张漂亮的脸,留给褚辰实在不甘心。
朱耀身边的侍卫突然掌心一疼,朱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他手里的长剑,速度之快如同鬼魅,再一定睛,就见朱耀长臂一挥,萧贵妃胸口被长剑一刺而过。
泪珠子混着雨滴在朱耀脸上划过,他道:“母妃,儿子也实属无奈,您放心,儿子一定会给你报仇。”他不会让任何人留有他的把柄。
褚辰眸色暗了暗,旁人或许没有看清朱耀的动作,可是他却看得一清二楚,朱耀此人手段奇异,武功竟然已经达到这种高深莫测的地步。
与此同时,文天佑也注意到了,他与褚辰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朝中一大半的文武百官,在朱耀的淫威之下,或是为了自保,也或许是自愿,眼下都在等着褚辰被诛,也好早日结束这场纷争。
褚辰上前走了几步,身后的王璞递了一块玉质的印章过来,褚辰接过后,朗声道:“想必,诸位同僚应该认得我手中的这件东西吧。”
朝中有不少前朝臣子,还有三朝的老臣,一眼就认出先太子之物。
有人道:“褚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拿前朝之物出来作何?”
说是前朝,也不过二十几年的事而已。
白虎看着皇宫内的寸瓦寸砖,脑中臆想出原太子在千步廊下行走的场景,他也幻想过父亲的样子,以及父亲可能会是什么样的人。
原来是人中之龙啊。
他顿时有种与有荣焉之感,也上前,朗声道:“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此话如平地惊雷,所有人听了宛若被定住!
先太子是他的父亲,那他的身份?
白虎无视众人惊异的脸,接着道:“我白虎原名朱孝天,父亲被贼人所害之时,我母妃被家中幕僚所救,逃亡岭南,才生下了我,长姐朱灵儿正是失踪多年的玉裴公主!”
众人一片哗然,老皇帝弑兄篡位一事,众人皆知,要说血统的纯正,那肯定是先太子一脉更有说服力。
有人站出来道:“你说你是先太子遗腹子,有何凭证?”
已经有人开始动摇了,算了算白虎的年纪,竟然正好吻合。
褚辰不紧不慢的将宫里的老人请了出来,这些人他一早就调查过,便动用自己的势力,将他们运出了宫,就是为了今日之事。
宫人查验过白虎所带来的证物,连忙跪地磕头。
可这令的拥护朱耀的大臣仍旧不满:“不过区区几样证物,谁知道你是不是从哪里得来迷惑众人的眼睛?”
白虎倒也不急,这时,白灵撑着伞从雨中走来,身后带着一个卫所的兵力,这些人原先都是岭南清风寨的寨众,白灵一声令下,众人蜂拥而至。
白灵身着雪白色滚边的衣裙,头上戴了白色小绢花,面容秀雅,她是为了先太子和太子妃戴孝的,众人见她贵气端庄,气势凛然,眉眼之间真有几分像先太子,她站定后,眸光冷扫了一遍众人。
嗓音清冽道:“本公主就是朱灵儿,我的手腕上有一颗凤尾的胎记,此事宫中的伺候的嬷嬷一清二楚。”
当年照看过玉裴公主嬷嬷上前检查一遭,手脚早就控制不住的颤动,道:“公主,老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公主一面。”
五六个嬷嬷匍匐跪下,泣不成声。
众人交头接耳之际,就闻白灵又道:“诸位大臣倘若还是不信,本公主也只能用旁的法子诛灭逆贼,这天底下向来是胜者为王,你们信或不信,本宫的弟弟都会继承大统,这江山也早该物归原主了!”
白灵这是在传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决心。
朱耀不正是如此么?
那么她也效仿一下!
果然,群臣已经开始焦虑不安,本来还是朱耀占了上风,可是眼下似乎战局俱变,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朱耀龙袍广袖一甩,怒视了众人。
都以为他大势已去么?
笑话!
第379章 让我抱抱
雨越下越大,深秋的凉意层层席卷而来,雨帘将视野遮住,漫天的烟雾阴霾。
无论白虎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朱耀所做的事都不会半途而废,他不久之前还亲手‘杀’了他的母妃,这桩仇自是要记在褚辰和白虎头上的。
朱耀一声令下,冯德自北门领兵急奔而来,众将步伐铿锵,为首的是一排编配了火炮的兵甲,气势骇人。
这个时代的武器已经发展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十口火炮齐发可将城墙下所有一切化为灰烬。
有人开始大惊失色。
朱耀这是打算要鱼死网破了。
片刻后,冯德的人站定,将褚辰等人团团围困,就连白灵带过来的卫兵也没有幸免。
朱耀非常享受这种看众人皆惧,唯他称霸的感觉,笑声与水声混合一体:“哈哈……………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何话要说?”
不论血统?要论实力了!
冯德是东厂的人,手底下的势力遍布暗处,他估计是很早之前就掌控了神机营,权臣面露畏色,又有向朱耀靠拢的趋势。
白虎侧头看了一眼褚辰:“一会我去拖住他们,你想方设法活着回去,将我大姐也带回去,我与朱耀的仇,我来报。”
他这个人果然是过于‘江湖义气’了。
褚辰还能说什么好呢。
师傅当年就同他说过,白虎此人堪为将,却不可为帅。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只能将白虎逼上帝位。
“你少说废话!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你也太小看我了。”
褚辰话音刚落,朱耀当即喝道:“不投降?好,好得很!来人,先给叛贼一点狠头尝尝!”
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人头,火炮一发就不是几人伤亡那么简单了,血流成河恐怕就是如此了。
众臣已经开始骚乱,倒是白灵身后的卫兵纹丝不动,举旗高呼,震耳欲聋,仿佛天地之间荡起了回音,气势磅礴恢宏:“还我河山,绞杀逆贼!”
这逆贼自是朱耀无疑。
二十几年前夺来的江山也是时候该归还了。
朱耀冷声笑了笑,他的内功也极为独特,声音如同有穿刺力,刺人耳膜:“一群乌合之众,不自量力!”言罢,抬手一挥,理智渐渐消散,越到权利的巅峰,也是容易疯狂,这是多数人的通病。
能坚持清醒头脑的,往往才是能够走到最后的人。
冯德撑着伞,吹亮了火折子。
正当所有人以为一切都晚了时,冯德的头颅在万众瞩目之中突然落地,鲜血很快被雨水冲洗,不复可见,与此同时,冯德手底下的心腹也一一被砍杀,整个过程不过几息之间。
朱耀猛然间觉醒:“好你个褚辰,你是什么时候在东西厂安插的人?”
褚辰觉得这话非常讽刺:“你是什么时候,我便是什么时候!”
众人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朱耀开始谋划时,褚辰也做了相应的防备,朱耀策反了冯德,褚辰便在冯德身边埋了细作,这招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还真是高明,不是直接除了冯德,而是不动声色的诱敌深入。
外围的禁军也步步紧逼,胜负在片刻之间又有了极大的转折,朱耀再留下来也只能用来祭旗了。他欲要离去,却被刘世淮紧紧抓住:“皇上,您不能走!”
他刘世淮抛弃一切效忠与朱耀,倘若朱耀败了,那他真会成为千古笑话了。
朱耀长袖一甩,立即将刘世淮推至几步远,众人眼看着朱耀绝尘而去,却是谁也无能无力,这人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无人能及的地位。
文天佑站在褚辰几步远处,看着满目的凄乱,定定道:“此人一日不除,天下难以太平,只不过以你我之能,怕是一时间还拿他没办法。”
朱耀行踪不定,身手诡异,的确难以找到。
褚辰赞同文天佑的说法,二人互视一眼,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时,所有人面朝白虎,渐渐匍匐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世淮和其余朱耀同党入坠冰窟,很快即被许响和古云子的人收押,刘世淮身份特殊,许响在没有向褚辰请示之前,先将他单独关在了一处。
不过,刘世淮的结局已经注定,他不可能再受重用,更不可能再踏足仕途。
接下来半个月,是新君的登基大典,清理朝堂,拥护过朱耀的大臣这几日可谓寝食难安,随时准备擦净了脖颈,任‘君’拿捏。
文华殿西暖阁。
白虎,也就是朱孝天,这个名字是先太子生前取的,只可惜还没看的见到儿子最后一面,他就被害了。
他穿着皇帝的冠冕服,端坐在明黄色龙椅上,看着面前的奏疏,满腔怒火,恨不能立刻就出去打几场架才能消气。
褚辰帮着他料理了几日朝政,朱耀余孽,边陲军事,皆一一梳理了一遍,此刻站在殿内,道:“皇上,眼下您根基未稳,朱耀身后的那些大臣,有些还动不得,待他日时机成熟一一铲除才是良策,此外,皇上的后宫也该有人了,这份名单是朝中四品以上大员家中待嫁闺中的女儿,皇上可利用次机会,拉拢群臣。”
娶臣子家的女儿是天子与大臣变相结盟的一种方式,各取所需,互为其利。
白虎看着衣冠楚楚,风姿卓然的褚辰,突然说了句:“褚辰,你老实跟朕交代,你一直不愿坐上这个位置,是不是就是为了不娶那么多女人?”
褚辰觉得他这个说法太荒唐,不过细一想,好像也是。到底是什么理由已经不重要了,这一日,他从皇宫回到侯府,沐浴更衣之后,驾马朝着城大兴的方向奔去。
……………………………………
庄子里的秋菊开的正艳。
若素这几日孕吐的厉害,她命墨殇采办了不少梅子鲜果之类的东西,可是效果也仅仅一般,又问了有关京城是动向,得知局面已稳,可褚辰迟迟没来接她,为此她也不急着回去。
他不要她,那么她也不要他了。
若素心里一阵怒气,庄子里的影卫就成了撒气对象,谁让他们是褚辰的人呢。
这就是恨屋及屋了吧。
“主子,您可算是来,大奶奶她近日食欲不佳,心里郁结,还是您去劝劝才行。”银春道。
银春是后来被褚辰的人送过来,专门伺候若素的,她身边都是影卫肯定是不行的。
褚辰一手抛了马鞭给随从,根本无心理会银春,银春跟在他后面跑了几步,才勉强将一句话说完。
褚辰步履如风,大步走入寝房,合上了门扇,若素一回头就看见他朝着自己‘压’了过来,再定睛时,这人已经霸道的把她圈进怀里了。
若素鼻头突然发酸,推了推他:“你放开!”
这都快三个月没见了,褚辰哪里会放开她,搂的更紧了,道:“让我抱抱。”他的声音很疲惫:“我都三日没睡觉了,你行行好。”
好像还很可怜似的。
他可怜么?她也很可怜的好吧!被朱耀捉了不说,还差点让木塔给弄死了,又被放在庄子里困了大半月,就连口/欲也消失殆尽了。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皂胰子的香味,他长的高大,抱的太紧了,给人一种压力感,铁臂更是圈的人膈应生疼。
“你放开”若素又推了推褚辰,只是这次尾音拖得老长,如娇花香蕊,雨后海棠的娇媚。
褚辰心头一阵酥麻,头一低,寻找那微微翘起的樱唇含了过去,不容分说的嚼着香软的唇瓣,好一会过后,若素以为结束了,他却突然探入她的内力,搅拌着小舌,恨不能将她吸干了,吞了所有香/津。她嘴里有酸梅子的味道,他很喜欢。
若素被吻的七荤八素,身子早就软成了一滩春水,躺靠在褚辰胸膛,胸口因为缺氧微微起伏。
大掌轻而易举解了她上的外裳,褚辰将人横抱着往屏风后走去,小心翼翼放在榻上,他也跟着压上了后,若素才惊觉,猛然间想起一事来,再度去推身上的人:“你不能这样你快住手!”
褚辰正吻的动情,眼看着那露出的一半的浑圆,他低头啃/吮了一遭,才嗓音沙哑的问:“你不愿意?嗯?”他咬了几下她的耳珠子,久久没舍得离开。
若素眸中嚼着泪,倔强的不肯落下来,双手揪着褚辰的衣领问:“我问你,怎么现在才来?还有啊,上回你没坦白的事,如今总该能说了吧?”
旁的事都能依她,独独那件事,他也不想提,伤了她,也会伤了他。
褚辰抱着怀里的人翻了个身,让若素趴在自己身上,他那处还坚挺的可怕,故意在她腿间蹭了蹭,方才险些忘了,她可能已经
除却第二个问题,他无法开口,第一个问题,他倒是可以解释一二:“京城那几日大乱,朱耀余孽未除清之前,接你回去不安全,而且我若公务繁忙,也没时间陪你,现在过来不是正好?”
他也很想她,可同样也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任性所谓不是他能做的事,要不是顾及她嗅觉过于灵敏,他连沐浴都省了,也不会平白耽搁了半个时辰。
褚辰言罢,亲了亲若素的唇角:“要过多久才能碰?”他的手渐渐滑下,停止了她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揉了揉:“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若素定定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呵…………你会听不懂?”他小心将她放下,又压了上来:“那要不要试试?”
再装下去自己就成白痴了,若素一巴掌拍在了褚辰的脸上,这人就连脸也是结实的,她的手心都疼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我现在有个皇帝舅舅当靠山,你最好不要惹我。”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那是自然,只要我想知道的事,就没有打听不到的,所以你还有机会坦白。”
“让我再抱一会,现在不急着回去,我都三天没合眼了,你就不能陪我睡一会。”
褚辰再度躺好,臂膀却没有松懈,若素被他搂的丝毫动弹不得,她盯着他的眉眼看了一会,眉心似乎也没那么皱了,看上去已经睡熟,可下腹却还是被顶触着。
她不悦道:“你不是睡了么?你那里怎么能还是这样?”
褚辰没睁眼,笑了笑,无奈道:“我也没办法,你现在身子又不适。”
“!!!”
不知不觉,若素也睡着了,孕妇总是嗜睡的,两个人到了日落西沉才起榻,当日启程回京多有不便,只能再耽搁一日,第二天一早才从庄子离开。
其间,褚辰虽偶有动手动脚,却都没有真正入巷,这个孩子来的意外,也来的正是时候,他内心那份害怕失去的恐慌得到了短暂的缓解,起码有件事能牵制住她了。
今后再也不会随意提出和离二字了吧。
只要她在身边就行。
………………………………
朱耀离开京城后,过了一阵子才得知木塔已死,对于这个消息,他并不惊讶,也不排斥,对身边的人道:“把消息传出去,就说褚辰和白若素联手杀了木塔公主,此事越早传到蒙古越好。”
蒙古的公主死在了大周权臣的手里,这等丢尽颜面的事,蒙古鞑子部落是不会忍气吞声的!
第380章 如何能好好玩耍
若素回到侯府,侯夫人得知她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一事,高兴的眉开眼笑,当即吩咐下去,侯府上下所有的好东西,皆依着梧桐苑的需求供应,才养了一月不到,若素的肚子愈发显怀。
乔若云正给蕊姐儿缝制入冬的小衣,身边的陪房嬷嬷道:“四奶奶,您同大奶奶是嫡亲的表姐妹,大奶奶的地位今时非同往日,您与她多走动走动,大房今后说不定能成为您的依靠。”
老嬷嬷这话在情在理。
乔若云岂能不明白。
当今皇帝的外甥女,继母是长公主,还有个通天的夫君,谁不想巴结白若素!世上的事当真是奇怪,当初还是寄人篱下的落魄女,几朝几息之后,就成了梧桐高枝上的凤凰,叫人高攀不起。
老嬷嬷又道:“四爷再宠着妾室,不还得看大房的颜面?您又是大奶奶的表姐,只要大奶奶向着您,四爷不敢在外头拈花惹草。”
至于褚纪的心在哪里,又到底疼宠谁,乔若云并不是很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蕊姐儿:“嬷嬷说的是。”
这一日下午,乔若云便携带蕊姐儿去了一趟梧桐苑,还此之前,还特意嘱咐:“蕊姐儿乖,一会见了大伯母,一定要敬重她,要让她喜欢你,这样啊,你以后才能有更好的庇佑。”
两岁的蕊姐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乔若云还带了亲手做的婴孩的肚兜儿,其实就算嬷嬷不提醒,她也会去修复和若素的关系。
深秋至,院里的梧桐已经开始变色了,映着头顶的暖阳,景致极佳,若素坐在二楼回廊下,用细竹签挑着葡萄吃。
乔若云见了她仍旧四肢纤细,除了肚子隆起之外,竟没有半点有孕的迹象,就连肤色也是粉中透着白,像新开的桃花,万一挑一的容色。
她不由得暗了暗神,事到如今,不服输也不行了。她也才比若素年长了几岁,二人站在一处,却是如同隔了一辈。
“长嫂,蕊姐儿吵着要来找你玩,我顺道做了几身肚兜儿,你看看花样好不好看?”乔若云落座后,打量了若素几眼,就拿了小衣出来,是大红色的绫罗,绣的是婴戏莲纹的图案,乔若云自幼被拘着学女红,针线活还说得过去。
若素挑了件,摸了摸,料子极好,最适合做小衣:“有劳你了,今天个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我听说东哥儿病了?大夫怎么说?我没生产之前,褚辰不让我碰病患,不然我倒是可以去看看。”
四房的庶出子嗣哪里能让大房正室亲自去探望?
乔若云一阵纳罕,倒也没说什么,她也知道若素坠马失了心智,有些规矩怕是也没有会特意教她。
东哥儿是魏茗香所生的庶长子,他寄养在乔若云的院里,平日里也只是嬷嬷丫鬟们照看着,她也不太上心。
若素穿的很随意,外面还披了一件滚兔毛的披风,更是衬得肤色白皙,眉目狡黠,乔若云看着她这等容色,想起了同样明艳动人,命运大不相同的刘娉婷,她本来就是来和若素熟络关系的,自然要找一些若素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于是道:“东哥儿只是染了风寒,大夫说无碍,长嫂的确不宜走动,被叫那些无心的人伤了胎气可就折损了。我听说刘娉婷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她刘家兄长被抓之后,一直在许参领面前求请,有了身孕后更是变本加厉,这不,许参领也是为了她跑前跑后,总算求着大伯向皇上求了请,让她大哥回山西刘家了,官位虽丢,起码保了一条命。”
若素就跟听戏似的听乔若云说完,其实,她对旁人的事还真是没什么兴趣。
到了下午,实在无趣的很,就让丫鬟去请了褚兰过来,凑够了数,玩起了麻将,乔若云等人也似乎有意讨好她,每次都故意输,这令的本还兴致勃勃的若素大为失望。
自从回到侯府,就连她随意咳嗽一声,也能让阖府上下摇上三摇,单是吃食,用度也都一一查验过,最后才会递到她面前。
褚辰回府后,若素就同他抱怨了一番:“再这样下去,我还如何能好好玩耍了?”
人人都怕她,就连公爹见了她,也是笑的脸色扭捏,这让她很是不适应。
褚辰搂着她在怀里,轻抚这她的小腹:“你就不能忍忍,孩子出来了,他们就不会这么小心了。”这么大人了,还耍什么耍?不过,她非要‘玩耍’,他要是可以教教她在榻上玩耍。
“对了,刘世淮被遣送回山西了?是你做的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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