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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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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入了怀里,好像这样
  才能堵一堵胸口的缺失。
  东院的侯夫人这两日一直精神怏怏,好好的长媳说没就没了,她这心里总觉得古怪的难受。
  自己的夫君镇北侯痴心重情,怎么长子就这般心狠寡意?之前是伪装的太深,连她都没瞧出来么?
  越想越是心疼若素,那么个小小的人儿怕是连尸骨都寻不到了吧?
  侯夫人难得掉了几滴泪珠子,吩咐四房乔若云,连同褚纯和褚兰二姐妹连夜抄写经书,给‘逝者’祈福。
  …………………………
  大局刚定,京城又恢复一片繁华似锦。
  每逢艳阳日,茶庄酒楼里就会聚集了文人雅士,或是卖弄学识,又或是举杯畅饮。
  乔魏远和林锦涛从国子监下了学,就与同窗几人相约喝酒,明日便要各自启程回府过年了,国子监来年正月十五方才开讲。
  乔家三公子近几个月变化极大,就连常去喝花酒的习惯也戒了,对八股尤为钻研,看架势是势必要在后年春闱夺个头彩。
  兵部左侍郎家的公子也在国子监进学,他嚼了口酒在嘴中,拍了乔魏远的肩膀道:“乔兄,昨个家中派了小厮来给我归置物品,你猜我都都听到什么了?”
  乔魏远白玉一样的脸上一抹轻笑带过:“不知。”
  这些人实在无趣,他根本不想搭理,要不是考虑今后和他们同朝为官的可能性极大,他都懒得坐在此地同他们喝酒。
  那公子哥又道:“也就我们这些成天读圣贤书的人不知情,眼下京城都传开了,褚辰用他那小娇妻和文大人换了十四皇子一命,我可听说了,那白姑娘是万一也难挑一的绝色,只可惜自古
  红颜皆薄命啊!”
  乔魏远蓦然间揪住了公子哥的衣襟,他手指倾长,却十分有力,瞳孔里泛着惊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死了?”
  林锦涛也回过味来,瞧着乔魏远的态度,一马想起了若素,他曾见过她,也知乔魏远曾想娶她,却被褚辰在中间搅合了。
  “瞧我这记性,白姑娘是你表妹吧!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公子哥被勒的气喘,实在看不出来斯文儒雅的乔魏远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林锦涛上前劝阻,乔魏远才松了开。
  公子哥又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日皇城大乱之后,文大人寻到了十四皇子,欲要一人换一人,褚辰救主心切我竟不知褚辰那般宠妻性子竟也真的舍了美人,还真同意了,谁料白姑娘不负
  欺辱,跳了崖。”
  说着,连连叹息。
  若素曾名动京城,她的美貌和才学也是众人皆知,有人惋惜,有人哀叹,也有人释然了。
  尤其是对褚辰存了爱慕之心的闺阁女子,这会子谁也不再妄想嫁给他,这等薄情寡义,还不如嫁个寻常男子。
  夜色渐浓,乔魏远携福林赶到崖底时,天下飘起了小雪。
  “少爷,您还是回去吧,这片地都被人搜了几日了,也没个人影,怕是寻不到了。”福林看着远处的火把光,劝道。
  乔魏远并没有靠近崖底,他站在原地思量良久,未言一句,转身往树林深处走去。
  文天佑逼死她一次,褚辰又逼死她一次,这些人统统该死!
  几日后,乔家三公子弃儒从戎的消息在京城传开,他恳求兄长乔魏孟,疏通了关系将他送到了北疆从军。
  有人说,他是深受情伤,也有人说,他是挣军功去了。


第302章 归途路二合一
  农舍里燃了柴火,外头是雨夹雪,阵阵寒风吹的枝头乱串。
  一身穿米兰色短袄的小妇人推门而入,她进门后,忙合上门栓,使命搓了搓手后,捧着几块山芋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小妇人虽穿着农家小袄,曼妙的身形还是隐约可见,腰上系了根墨绿色长带,上面还挂着一只荷包,里头鼓鼓的,大多是小药瓶。
  她梳着盘云髻,丝柔光顺滑,白净的耳垂影在高领里,鼻尖冻的通红,更显楚楚可人。
  墨殇醒来后就看见这一幕,他动了动身子,却是一触即疼,浑身骨架似散开,疼的牙根疼,只可惜他不出声音,倒吸了一口凉气,复而又躺下。
  小妇人见他已醒,拿厚棉帕包着手提了火炉上的药倒入碗内,做好这一切才走到炕边,低头问:“你醒了?除了腿动不得,可还有哪里不妥的?”
  墨殇睁开清目,看着小妇人绝艳的脸,一时不知所措。
  小妇人又道:“你已昏迷七天七夜,那日落下山崖,是你挡在了我身下,我这条命是你所救,多谢。”她说话极为平淡,唇角隐着浅笑,连眉眼也一片清明。
  墨殇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奶奶。
  他又是一怔,想坐起来,万万不能让大奶奶伺候喝药的。
  弄清楚了大概,墨殇知道自己还活着,那双七寸金莲的主人也还活着,他破天荒的竟然笑了。
  若素看出他想干什么,也不强求,就从榻上抽了枕头,又将他扶起,让他靠坐起来,再将药碗放在他手里。
  换作一般人能活下来就是奇迹,墨殇在北疆长大,身子骨很是硬朗,虽是浑身无力,还是自己喝了汤药。
  他努了努唇,唇上并不干燥,在他醒来之后,每日也是若素喂的药。
  “你是想问我怎么没有回去?”就算从这里走到侯府,一日功夫便已足够。
  墨殇点头,诧异与若素竟然什么都看得出来。
  若素又道:“我给你治好伤便会离开,在此之前你且安心在这里歇着。”
  她还是没说自己到底是回?还是不回了?
  墨殇有些担心,碍于无法言语,只是心中微慌,按理说他现在就算是爬到主子身边,也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可眼下他连爬的力气也没有。
  他动了动,额头冒了汗,若素怕他彻底伤了筋骨,淡然如实道:“别费劲了,我给你喂了麻醉散,可止你眼下疼痛,却也令你无力,不过你放心,几日后你自会康复,待你回去复命,就说我已
  死便是了。”
  若素知道墨殇的心思,干脆同他说个清楚。
  这人到底是衷心还是傻,在茫茫人世,有几人能舍命相救的?
  那日从山崖跌落,她仍记得有人拉着她,往上一抛,再后来她就跌落在一块结实的胸膛上,听到了骨折的声音,却不是她的身子。
  说来也是命不该绝,落下之时,身子几次被崖壁的枝桠挡住,否则就算有十个墨殇垫在身下,她也经受不住那样大的撞击。
  如此,她也不会蠢到当真会用这条命去赌褚辰的心意!
  墨殇喝了汤药,再抬眼才惊觉到若素妆容同那日在山崖时全然不同,眸中露出恐慌之色。
  莫不是大奶奶被旁人欺压了不成?
  这时,若素将烤熟的山芋用小刀剥了皮,又切成块状放入一只粗瓷盘中,见他怪异眼色,便淡淡道:“你身子需用药物调养,吃些东西果腹吧,山野之物,比不得侯府豪食,你且将就些。”
  说着,若素自己吃了起来,墨殇哪里会矫情。
  大奶奶都能吃,他还不能吃么?
  不过,听这话后,鼻尖一酸,她估计是拿身上的贵重之物去置换了银子吧。单是大奶奶所穿衣物的料子就是主子花了大手笔购置来的,别说是几味药材了,就是换个百两银子也不在话下。
  他默了默。
  主子放在心尖宠着的女人,她怎能受这种苦?
  墨殇想着,吃的更快,想尽量恢复,让大奶奶回府。
  若素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揭穿。
  回去?
  呵呵,都已经互相‘休’了一遭,还回什么?
  又过了七日,墨殇腿上的支板被拆除,旁人伤筋动骨少则一月,多则数月方可好转。
  但他体制不同,加之有若素细心针灸调养,如今已能下地行走。
  前几日的积雪已融,外头是暖阳高照,墨殇坐在农舍外的小木桩上,拿着细枝在地上画道:“您不必管我,可先回城。”
  若素端着一篮子山药,那些都是农家户从山头采来的,正好家中孩子生病,若素便顺手给他治好,这才得了些草药。
  她算了算日子,估摸着是时候走了,笑了笑,未说话,七寸金莲抬起,将地上那几字踩的一干二净:“我给你多备了几份方子,记得按时服用,否则留下病症就与我无关了”。
  大奶奶看似无情,实则这番话都是为他好,他点了点头,却对若素的行为有些不解,直至傍晚十分,镇北侯的护院找到此处时,他才现若素不见了。
  王璞亲自领人赶来,找到大半个月生死未名的墨殇,可算是松了口气:“大奶奶人呢?没有同你在一处?”
  墨殇摇头,又打手势问他如何寻到此处。
  王璞将几日前有人去玉石铺子当了一只玉簪子说起,这才一路找到了这里,他其实也早不存任何希望了,只是没想到人当真都还活着。
  这一下,墨殇全都明白了,大奶奶心思缜密,她知道簪子一旦被人当了,迟早有人会寻过来,所以她才趁夜走了。
  她一个女儿家,能去哪里?
  墨殇懊恼的一拳头捶在了墙上,内心复杂。
  王璞将四周勘察一番,又从农家户家中,将若素的衣物搜了出来。
  那农家户哪里见过这阵势,下跪磕头:“官爷饶命吶,我家男人也是那日砍柴在路上遇见了贵人,那饰衣裳也是贵人自愿给咱们家做补偿的,绝无侵占贵人财物啊。”
  这厢,质问了一通,王璞获知了大概,也好回去对主子汇报:“行了,行了,没你们什么事了,滚吧!”临了又给了一锭银子给农家户,幸而他们没有责难大奶奶,否则这家人算是半脚踏上阎
  王殿了。
  ………………………………
  墨殇被侯府的人带入城中,未至侯府,半道即被褚辰挡住,他刚从宫中出来,身后还跟着忘川。
  眼下新帝尚未周岁,所谓新帝师,也不过是褚辰找了借口将忘川归为自己麾下,成为他的心腹。
  墨殇不能言语,王璞同他共事多年,尚懂哑语,况且褚辰实在没有耐心让墨殇一字一字写在纸上,他急切想知道更多,得知那簪子被人当了,是又惊又喜,在宫内与群臣周旋也是力不从心。
  这一厢,他让人连夜通知了白启山,这层关系,能修复自要修复!
  不到半柱香,墨殇比划手势,王璞一一解说,大抵他二人如何落崖,如何被农家人所救,若素又是如何医治他,今日最后一次见到她又是穿的什么衣裳,皆描绘了一遍。
  褚辰脸色大惊,当即下令:“来人,去通知五城兵马司,现任何可疑之人,立马捉来见我!记住不得伤她分毫。”胸口一阵阵起伏,她是抵死也不相认了是吧?
  坠入悬崖,‘死’了一回,还想着要走?
  总觉得自己的深情万丈在旁人眼中不值一钱。
  他突然又吩咐道:“去和守城将领季大人说一声,从今夜开始,城门封闭,只可进不可出!”
  低沉沙哑的嗓音被夜风吹乱,忘川从黑暗中走来,接着琉璃宫灯的光线,他的脸略显苍白,只道:“她不想回来,怕是寻不回来,此事还需另寻它法。”
  褚辰唇角一颤:“呵忘先生倒是很了解她,本官偏就不信!”既是他的妻,就该安分待在后院,岂能说走就走?
  褚辰坚不可摧的镇定在遇到若素的事时,崩溃的一泻千里。
  此刻,他的缜密,已被懊恼和气氛取代,更没有现他到底气的是谁?他自己?还是若素?
  忘川未语,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本地土著,对这里男人也已经算是深刻见识过了,只是那人怎么看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此番此举,倒是在他意料之内。
  只是,她眼下怕是还未出城,那么会去哪儿呢?
  是夜,宫里专门伺候贵妃娘娘的画师被褚辰‘请’出宫,十来位画师,连夜赶出百张妙龄女子的肖相,身上穿的正是米兰色小花袄,精致的容颜,脸上极为的淡定从容。
  尤其是眼角处微微上扬的弧度,媚到刚刚好。
  褚辰亲自监画,但凡画师有出错的地方,哪怕是细微的异点,他也撕了画像,让那画师重新持笔。
  在众人看来,辅政大臣已然‘疯癫’了。
  第二日,京城大小街道皆贴上了若素的画像,甚至临近义渠胡同的承恩伯府外也没能幸免。
  白启山拿着女儿画像,满腹愁绪,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这个褚辰究竟是何意!既拿为女儿去交换,还这般大张旗鼓是作何?伪君子!”
  他是个读圣贤书的,能骂出这句话已经是难为他了。
  白灵挺着大肚,在一边宽慰:“夫君,昨晚褚辰身边的心腹被救回,已能确定素姐儿眼下好端端的活着呢!管他褚辰想干什么,咱们只管把人找回来便是,到时候您实在不愿意她再入侯门,咱们就带她去岭南。”她深知白启山爱女如命,也只能先哄着。
  至于褚辰所作所为,她这个师姐也是不齿!
  这一点,不打算站在他那边了。
  白灵凝眸又道:“素姐儿不回侯府也就罢了,怎么连娘家也不回?夫君,以您看,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白启山也觉得此事蹊跷,再过些时日,他便要启程去岭南,当即启程去了宫门外,就守在那里,等着褚辰出来,将他当场‘逮’住,问个清楚!
  褚辰之妻尚在人世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城小巷,如果说在此之前,若素是名动京城,眼下就是全京城皆知她长的什么样了。
  很快,连米兰色小花袄也盛行了起来。
  不少为了赏银的百姓,专门蹲点寻人,以往在这个时候大街小巷都是购置年货的场景,今年却是在找人。
  乔府里头的几位女眷也是坐不住了,林慧晴和乔若娇按耐不住,想帮衬着出去找找看,兴许还能碰碰运气。
  可褚氏下令谁也不准出府门半步,她早就盼着若素出事,没成想小妮子命还挺硬,这样都死不了。
  “你辰表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送出去的妻,岂有再找回来的道理!”褚氏看了看还未出阁的乔若娇,乔若云这个棋子算是废了,可是乔若娇就算是继室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就听到门外传来长子阴沉的嗓音:“娇姐儿出来,我有话问你!”
  他连褚氏的房门都不想踏足半步。
  乔若娇眨巴了几下眼,早就想从褚氏身边逃走,这下来了机会,立马就出来了。
  褚氏无法,只得任由兄妹二人说悄悄话,
  “大哥,你找我何事?可是表妹她有消息了?咱们辰表哥真不个东西!”乔若娇心直口快,当下就将褚辰贬到了尘埃里。
  乔魏孟找她正是为了此事,他心急如焚,也欣喜万分,直言道:“我问你,你素日与表妹走得近,可知她在京城有什么藏身之处?”
  乔若娇不会拐弯抹角,更是直言道:“最好是藏起来,难不成还让辰表哥找到不成?他现在可威风了,就连宫里头的太后娘娘还得看他脸色,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就叫他找不到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为什么要急着找她出来。
  最好是别让人找到才是!
  可乔魏孟心里不放心,那人还小,又是这样的寒冬腊月天,最起码最起码也该让他知道她在何处?
  “娇姐儿,告诉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乔魏孟抓着乔若娇的胳膊,追问道。
  乔若娇支支吾吾,还是安奈不住,想了好一会才说:“表妹她可富有了,京城有好几处她的田庄,当初王家少公家与她也有生意往来,她还有几家铺子,具体是哪里,我就不知了。”
  有藏身之地!
  如此,也好!
  乔魏孟悬着的心总算得以好转,他松了口气,近日来疲倦剧增。
  乔若娇看着兄长似笑非笑的样子,惊呼道:“大哥,你添了白了。”她指了指他的鬓角。
  乔魏孟笑了笑,步履生风而去,仿佛一下子就轻松了。
  这厢,褚辰刚从议政殿出来,小黄门上前禀报:“褚大人,白大人已在宫外等您多时。”
  白大人?
  褚辰眸色一凛,大步迈向宫门,身后的同僚瞧见了皆是面色各异。
  辅政大臣,可谓权势滔天,却也有畏惧之人。


第303章 凤归来
  白启山立于宫门旁侧,就看见辅政大臣好大的派头,身穿绯红色云燕纹一品权臣的官袍,身后簇拥护卫和司礼监小黄门数人。
  他身高体健,款步二来时,迎面照着浅黄的太阳光线,叫人产生了他才是这座皇城的主宰的错觉。
  褚辰在很远处,就感觉到白启山目光不善,心情不悦。
  他又何尝不是!
  自己心爱之人被换了‘芯子’,他此刻都没晃过神来,大局刚定,朝堂不稳,一切皆由他把持。文家动不得,文天佑又下落不明,他的妻还飘零在外!
  他也很累,做这些无非是让保褚家百年基业,保白家一方安宁。
  可谁也不懂他,不理解他,全将他当作贪恋权势的奸佞之臣了。
  白启山两条浓眉紧蹙,见褚辰靠近,深吸了几口气,才将双手朝后,控制住没有当场就揍上去,他的心肝女孩儿小小年纪就嫁为人妇,尚未一月,就叫这人给送了出去,他恨不得把褚辰给生吃了。
  “岳父大人,听闻您找小婿有事?可是素素有了下落?”褚辰疾步而来,脚步还未站稳,话音先至,长袍因为走动被风刮起,这才缓缓落下。
  他屈着腰,拱手恭敬道。
  白启山鼻孔出气,白了一眼,看着宫门上的鎏金铜环,愤愤道:“哼!我女儿的下落与你无关,我今日来只想问你一事,素素既然还还活着,不去侯府就罢了,为何连娘家也不要了?可是你同她闹了什么天大的矛盾?叫她宁愿在外头受罪,也不堪出面?”
  褚辰被问住。
  他断不会将若素非白启山亲女一事说出来,换言之,若素还是白启山之女,只是灵魂不一样了。
  从长廊吹来的劲风一道道刮着褚辰的脸,他也知道若素不愿意见到他,这才故意躲避。
  陌路啊,她说今后就是陌路人了!
  心头骤然一紧。
  褚辰再度向白启山拘礼道:“岳父大人,小婿一定会将素素寻回,那日山崖一事也是事出无奈,小婿为保先皇骨血,不得不冒险一行,却从无将素素送出之意,那日小婿也是做了后续准备”他越说声音越低:“我也不知素素会当真了。”
  “笑话!你休书都拿出来了,她还能不当真么?还有!你既然是无心,为何事先不同她说清楚,素素虽任性妄为,也知大义在先,就算文天佑那狗贼早就对她存了觊觎之心,她为了大局也不会推辞!褚辰啊褚辰,我当真是看走眼了,我女孩儿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哼!别再叫我岳父了,小女回京后,立马同你和离!”白启山挥袖,转身便走,一眼也不想多看褚辰。
  晌午的阳光艳的刚刚好,照在人脸上,只觉暖意袭来,可褚辰却是凉的起了一身颤栗。
  和离!
  断无可能!
  身后的小黄门见褚辰久久未动分毫,小声提醒道:“大人,户部侍郎还等着您商议河南饥荒一事呢。”
  褚辰回过神,才现掌心传来痛楚,竟不知何时指甲已经掐入肉里,他转身走在悠长的宫道上,身后一步远处就是王璞,他问道:“我真的做错了么?”
  王璞欲言又止,欲成大事者,儿女情长要不得。
  别说是送出自己的妻子,历史上送儿女,送爹娘的也是大有人在。
  只是王璞却有点不敢置信,主子疼惜大奶奶已经到了令人指的地步,却在一夜之间,恩情俱变,这种转变怕是大奶奶那样娇俏的人受不了,一时半会想不开也属实正常:“主子放心,城门已关,眼下兵马司的人都在寻大奶奶,理应快要找到了。”
  褚辰脚步一顿,他这些天一直了疯的想找她回来,却没想过她回来后,他该怎么面对她。
  那些原来想过的念头此刻也不受用了,就在昨夜他还打算将她追回来后,压在身下三天三夜叫她下不了榻,又或者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看她还怎么走?
  这人看似较弱,实则最是心狠,说离就离,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淮南连年天灾,加之国库早就亏空,户部迟迟拿不出银子,就连北疆的战士也多半靠着屯田自给自足,朝廷这那点俸禄实在不足以养家糊口,褚辰这几日派人清算了皇家私库,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捉襟见肘,这皇位看似高高在上,落在谁肩上都是无比沉重。
  他虽不是帝王,却做着帝王之事。
  到了晌午,褚辰独留忘川在偏殿用膳。
  忘川虽为褚辰这一派,二人关系并不融洽,这其中仿佛隔着某种难以消除的隔阂。
  褚辰也才在半年前才说服他为己所用,若非文天佑先探查到他的下落,褚辰也没那么容易顺藤摸瓜在金陵寻到他,后又查出他是梨花宫的人,不过在京城蛰伏多年而已,当年唆使十三王爷造反,也有他的手笔在里头,实则一切皆是为朱耀铺路。
  “以你之见,我是否该出兵追击叛贼?”褚辰单刀直入,对忘川并未彻底信任,他能出卖朱耀,有一日也会出卖自己,只是这人确实是奇才,眼下可大用。
  忘川细长的手夹着几样素食,低垂着眼眸:“他就像水里的蛟,出了这京城,也就难以捉到,还是静待时机为妥。”
  话里藏话!
  大抵朱耀还是会领兵杀回来,褚辰也深知大皇子的决心,不过近几年是不太可能,上回算是和白虎联手,算是给了他一个重创。
  饭过三巡,忘川又开口:“褚大人此番留我在宫里,怕是想知道她会藏身何处吧?其实我与她并不熟,不过是几面之缘,这人与众不同,褚大人若是将她视为寻常女子,怕是寻回来还是会走。”
  褚辰拿着竹箸的手一滞,嘴里吃的酸醋竹笋突然变得毫无味道。
  就连只见过几面的忘先生都这般了解她,可是他呢?似乎并不知她的性子会刚烈到这种程度。
  褚辰抬眸,目光带着打探,忘川放下碗箸,直言:“褚大人可派人去过王家少东家的玉器铺子?我曾在那里见过她,或许她还会再去。”
  半个时辰后,京城有名的翠玉阁被官兵团团围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以往若是事关重大,出场的极有可能是锦衣卫,不过褚辰有意消减锦衣卫的势力,除了留下了圣上的仪仗队之外,其余渐渐裁职,东西厂风头渐盛。
  翠玉阁的掌柜亲自上前相迎,只是这群人官爷不问青红皂白,便将铺子里面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后又迅回去复命。
  …………………………
  夜半宵禁,长街上却是马啼嘶鸣。
  不出去打听,也知道是褚大人在寻被他舍弃的妻子。
  掌柜在后厨点了一盏酥油灯,若素喝了碗热汤后,感激道:“多谢掌柜收留。”
  她好些日子没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方才连啃了两只白馒头才算饱,掌柜瞧着原本娇生生的千金小姐落魄到这等模样,难免惋惜:“白姑娘莫客气,也是你聪慧过人,料到他们会找过来,经白日这一搜,晚上大概就不会有人来了。”
  若素点了点头,身上还是那件米兰色小袄,粗制的棉布,穿在身上并不舒服,她道:“这次给掌柜添麻烦了,铺子里损失的玉器,待我得了机会,会让人给您送回来。”
  掌柜摇头,叹道:“我们少东家回江南之前特意交代,白姑娘若有吩咐,只管来找我。”那些玉器对王家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更何况,若素是王凤的义女,还上了族谱,说起来也算是王家的表小姐了。
  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撞击之声,砰然之间,有人闯了进来,铺子里的伙计相续入睡,如此一闹,着实响动很大。
  掌柜一惊,忙道:“白姑娘,您想躲躲,我这就出去看看。”
  若素从小凳上起身,喝了最后一口热汤,从怀里取了帕子擦了擦嘴,止住了他:“不必了,他既能料到我会折返,便一定会带我回去。”
  她也不想躲了,城门被关,她的画像满城皆是,她是插翅也难飞!再躲下去也不过是让无辜的人受牵连。
  这不明智!
  跳崖一事不明智!
  当初嫁他也不明智!
  若素自嘲一笑,亏她自诩是个聪明人,却屡屡将自己逼到绝路!
  不等褚辰找过来,若素提步往外走,屋檐的灯笼照在她娇弱的身子上,将影子拉的老长。
  少倾,就看见褚辰披着灰鼠皮的披风,眉宇俊朗的大步朝她走来。
  她不避讳那双直击人心的星目,在夹道上止步,这时褚辰已经站在她面前两步远处,喉结滚了滚,似定住了。
  “大人!恭喜大人!”王璞高兴的不能自抑,大奶奶总算是回来了,今后侯府才能恢复人气。
  褚辰回过神,见若素身形单薄,三两下取了身上的披风,将她整个人包了起来,才觉得妥当。
  他低着头,嗓音沙哑:“回家吧。”声音却极为柔和。
  若素摇了摇头:“我要回我自己家。”
  此言一出,她明显感觉到褚辰握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却隐忍着某种情绪道:“好,我暂且陪你回去小住几日。”
  陪?
  谁需要你陪?
  若素正要说什么就见褚辰弯腰将她整个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一炷香后,马车抵达承恩伯府,白虎已奉命赶往北疆,白启山夫妇不日便要离开京城,也无心在回白府。
  见若素安然回来,白启山喜极而泣,拉着白灵的手险些失声。
  若素对二人施礼:“爹爹,母亲,是女儿不孝,让您二位忧心了,从今往后女儿再不会那般任性!”
  白启山一把拉住若素,瞧她消瘦不少,身上的衣物也是粗陋无比,心疼至厮,当下就想将褚辰撵出府去。
  这厢,若素回了海棠斎,由春夏和秋冬二人伺候着沐浴,褚辰留在了前厅,面上却毫无放松之态。
  “你走吧!素素由我照看着,总好比过待在你褚家!”白启山闷声道。
  白灵见势不妙,便退了出去,褚辰和白启山之间恩怨是因若素而起,她这个继母不便插手,就去了海棠斎看看若素身子可受了损伤。
  堂屋里有凉风嗖嗖的灌进来,褚辰没有再披上披风,他就站在那里,尴尬的像座雕塑。
  他觉得自己也很委屈,也想找若素出来,好好问问,他的素素去哪儿?
  “小婿不走,这番会陪素素住上几日,她何时走,我何时走!”
  白启山一口气差点没咽下去:“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和离!明日就和离!”
  褚辰面色淡淡,不怒也不悲,只道:“我与素素已圆房,和离怕是不行。”
  白启山嗖的转过脸,抬手指着褚辰:“你你说什么!”
  看着褚辰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禽兽
  其实,以若素这个年纪嫁人同房,也大有人在,只是在白启山眼中,他的女孩儿还只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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