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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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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开什么玩笑?!
胡中藻立刻昂然道:“臣更知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
皇帝气得牙根痒痒,就是这些读书人的脾性最叫人恨得无处发泄,偏生还满嘴的大道理!!
胡中藻又扬声道:“请皇上三思!!”
皇帝冷哼了一声,直接便拿起了朱笔,“朕看到纳兰修齐《明德论》之时,便已经决意点他为二甲传胪了!”
胡中藻听了,瞪圆了眼睛,“皇上!此事事关皇上英明,请皇上万物三思啊!”
皇帝再冷笑一声:“朕方才忽然想到,你胡中藻也是二甲传胪出身,朕着实不该以传胪辱之,便点为一甲探花好了!!”
说罢,愣是不管胡中藻那副惊愕的模样,直接刷刷刷飞快下笔,直接就在第一名和第二名后头,朱笔钦添了“叶赫那拉修齐”六个字。
皇帝一一副毋庸置疑的口吻道:“拿下去,以此放榜吧!!”
“皇上!”胡中藻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阻拦道,“皇上若旨意如此,请先罢臣主考之职位!”
皇帝冷冷扫了过去,“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朕直接摘了你头上顶戴花翎!!”
胡中藻感受到皇帝直迫而来的威势,愣是喉中堵塞,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丢了顶戴花翎,这样的代价,着实不值得啊……可他纳兰修齐才二十出头,竟点为探花,实在是天道不公啊!
长春仙馆。
“娘娘,大喜啊!”徐晋禄满头是汗得跑了进来,“娘娘的娘家兄弟纳兰大爷被皇上钦点为一甲探花郎了!!”
“什么?探花?”嘤鸣眼珠子瞪得滚圆,“不是说好了传胪吗?怎么提了一名?!”
说实在的,这得感谢那位二甲传胪出身的文华殿大学士胡中藻了,要不是他非跳出来搅和,修齐不会有这般进士及第的光彩!别看传胪和探花只差一名,却是进士及第与普通进士的天壤之别,日后加官进爵,都有极大的影响!
第189章、修齐(上)
纳兰修齐被皇帝亲笔点为探花郎的事儿,一下子就传遍六宫。别的嫔妃听了顶多忍不住酸两句,可皇后的脸那叫一个难看!当场就摔了手里把玩的一柄和田玉如意,她叫娘家派人游说胡中藻,想将纳兰修齐的名次降到同进士。可不但没能成功,反而叫纳兰修齐混了个进士及第!
皇后也听说了,正因为胡中藻的顶牛,才叫皇上如此格外抬举!皇后心底又恨又恼,这可是进士及第啊!满人中个进士及第,那可是一辈子受益无穷!!舒妃的娘家,本来就够体面的了,如今又加个探花郎,纳兰氏一族之煊赫,莫非真的无可阻挡了吗?!皇后心里浓浓的都是妒恨与不服。
这时候,底下来报,御前的副总管太监王钦来了。
皇后一听,立刻收敛了那一脸的狰狞之色,急忙露出端庄温和的笑脸。
王钦执着拂尘笑呵呵走了进来,飞快打了个千儿,却瞥见地上几块不易察觉玉渣子,在细细一打量,皇后素日最爱的那柄和田玉如意怎么不见了?王钦心底里不禁笑了。
皇后端身正坐,脸颊却已微微泛红,“王公公,今儿是十五,可是皇上要过来用晚膳?”
王钦暗自道,皇上原本是打算过来的,可粘杆处回禀说查到胡中藻与富察家的人有来往,便改了主意了,自此之后,这位皇后娘娘,只怕是连皇上的尊重都保不住了,王钦笑呵呵道:“皇上政务繁忙,怕是无暇前来了。”
皇后那一脸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
“奴才告退。”王钦也不打算多说废话,反正他就是来传话的,皇后有什么不满。也不敢把御前的人怎么着了。
王钦一走,皇后直接软在了宝座上,怔怔失神看着殿外的繁花如锦,可那昭阳日影却渐渐偏离,最终一丝都没有眷顾这圆明园行宫中最华贵的殿宇。
紧接着便是太和唱名,据说那是极恢弘的场面,也是无比体面的场面。就在圆明园行宫的太和殿正殿。皇帝亲自对进士及第的三人赐官赐禄,按照惯例,状元赐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赐翰林院编修之职。二甲进士中优异者,大约有十几名被点为庶吉士,一样在翰林院供职。
因此在选秀开始前,嘤鸣的哥哥纳兰修齐便走马上任了。上任后没三天,皇帝便叫人来长春仙馆。传她去九州清晏。
嘤鸣一听,立刻心都要飞出来了,进宫三年了,也足足三年没见到修齐了!!这可是这辈子血脉相连的亲哥哥啊!修齐才二十一岁。高中探花郎,不知会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呢?
嘤鸣立刻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两腮特意多扑了些玫瑰胭脂。让自己的气色看上去好些,又将熟睡的猪妞给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包上一个缂丝百花攒龙的银红襁褓小被,乘坐肩舆,便往九州清晏而去。
饶是这么一番折腾,猪妞还是睡得酣熟,丁点没受到影响。
九州清晏前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因此白天里少不得瞧见军机处大臣或者内阁学士等重量级的朝臣奉诏出入。
嘤鸣下了肩舆,正好几个穿着禽类补子朝服的朝臣……绣着禽鸟,自然就是文臣,而且那禽鸟不是仙鹤就是锦鸡,最差也是只孔雀。不过也对,那些芝麻绿豆大的官,有资格进九州清晏议事吗?自然都是重量级别。
嘤鸣这个舒妃……准确点说还没正式册封的舒妃,也不过才三品而已,今日又没穿朝服或者吉服,自然外人不晓得她的品级位份,不过走出来那些朝臣少不得个个退避一旁,遥遥见了礼。可这些朝臣中,唯有一个胡子半百的国字脸老朝臣,却颇有几分傲气的样子,直挺挺站着,也不见行礼。
只可惜,嘤鸣急着见自己哥哥呢,哪里管这些前朝的大臣又没有对她行礼,连看都不看直接就进殿去了。
那位国字脸老大人鼻孔出气地哼了一声,“内宫嫔妃,成何体统!”
这话嘤鸣没听见,可这位国字脸老大人身边的那几位却听了个真真,立马个个与之拉开距离,似乎生怕惹了一身骚。——此人,正是胡中藻。
王钦前头为嘤鸣引路,直接引她去了东边次间,这九州清晏前头正殿正中的明间,是皇帝召见朝臣之地,里头的次间暖阁,便是皇帝私人场所了,午睡小憩、摆膳都可以在这里。
进了里头便瞅着临窗的一张六尺罗汉榻上,皇帝脱了靴子盘腿坐在上头,手里拿着一盏香茗,正慢慢品着。罗汉榻东边一溜紫檀木扶手椅,其中第三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文官补服,头上戴着以素金为顶无花翎顶戴的年轻男子。
嘤鸣瞅见那人,登时便激动了,是修齐!!
瞧着比她三年前入宫的时候更高了两寸,人也稳重了很多,五官更显成熟,模样也更英俊了,神色间也格外带了几分谦恭之色。
嘤鸣还没来记得开口,修齐已经瞅见她了,一双炯炯星眸里透着惊喜之色,他的目光再嘤鸣怀中那个酣睡的孩子上停滞许久,恍然间回过深来,这才急忙站了起来,躬身退避一旁。
嘤鸣看得心底一黯,只得收敛了哀思,忙几步上前,朝着皇帝屈膝见了个规整的万福:“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微微颔首,眉宇间尽是温和包容之色,他指了指罗汉榻上,便道:“坐吧。”
“是。”嘤鸣应了一声,被半夏搀扶了起来,便踩着脚踏,端正地坐在了罗汉榻上。
她这一坐下,修齐已经甩下了马蹄袖,朝她跪了下来,清声朗朗道:“给舒妃娘娘请安!”
嘤鸣看在眼里,瞬间鼻子就酸了,这算什么……之前长姐英容还有祖母淑慎老郡主,见了她顶多屈膝做万福,轮到修齐了,却是直接跪拜上了。修齐不比祖母有和硕郡主的身份,更不比英容已经是铁帽子郡王嫡福晋。
“哥……”嘤鸣红着眼睛唤了一声。
皇帝轻轻搁下手中茶盏,便道:“好了,不必拘礼了,起来吧。坐下说话。”
嘤鸣听了这话,心里却恼火,若真不必拘礼,为何不在修齐行礼跪拜之前说这话?!
修齐恭恭敬敬谢了恩,这才站起身来,坐回椅子上——只是半边屁股坐着而已,那姿势,叫人看了就觉得累得慌。
修齐抬眼看了嘤鸣一眼,眼中也是百味杂陈,想开口,可当着皇帝的面儿,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嘤鸣看明白了,只要乾渣龙在,他们兄妹俩就别想好好说话了!!嘤鸣便直勾勾瞅着皇帝,努了努嘴,一副请他回避的模样。
皇帝看懂了嘤鸣的意思,忍不住有些气闷。
嘤鸣再努嘴,你丫的还不快走?!!
皇帝恨恨瞪了她两眼,这里可是朕的九州清晏!!
见皇帝凶她,嘤鸣便更不客气地恶狠狠瞪他,你特么留下来想当电灯泡啊?!!还不特么滴快滚!!
修齐看在眼里,额头上已经冒冷汗了,他想开口阻止自己妹子,可一想到自己身份,又不敢胡乱插嘴,生怕事情闹得更糟糕。
这时候,也是赶巧了,王钦在外头叩门禀报道:“皇上,和亲王求见。”
嘤鸣听得一喜,和亲王来得太是时候了!真得好好谢谢他,对了和亲王不是想接他亲妈回王府养老吗?嗯,改天得跟皇帝说两句好话。
“知道了!”皇帝气闷地应了一声,便下了罗汉榻,径直走了出去。
修齐见状,急忙起身恭送。嘤鸣也忙抱着孩子,见了万福礼,算是把皇帝给打发出去了。
修齐修齐抹了一把冷汗,满脸苦意地看着嘤鸣,语重心长地道:“宁儿,千万记得,不可恃宠而骄啊!”
恃宠而骄?刚才那就算“恃宠而骄”了?!她也没干啥呀,就是用眼神暗示皇帝回避一下而已。
“哥——”嘤鸣托着长腔唤了一声,“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皇上就喜欢我这样儿。”
修齐哀叹道:“皇上现在喜欢你,你再失礼也无妨,可若有朝一日,你失宠了,从前失礼之处,便成了罪过了!”
嘤鸣黑线了一通,丫的,三年没见,修齐怎么跟老妈子似的话唠了?嘤鸣只得敷衍地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宁儿,你别怪我话多!你有今日得宠,我并不觉得奇怪,你年轻貌美,更难的是读过书有才学,得宠不稀奇。可越是如此,你越是得谨慎小心才是!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啊!”修齐满是苦口婆心,嘤鸣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的亲哥诶,你却是话比从前多多了!!!嘤鸣不禁内牛满面。
“玛嬷打算叫宛儿进宫帮你博宠,这事儿我不晓得你是什么意思,但我第一个觉得不成!”修齐正色道,“不为别的,且看宛儿的性子,别看如今规矩学得不错,可她的秉性,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这点她倒是赞同,英宛的性子不适合留在宫里。
第190章、修齐(下)
修齐又郑重问道:“我听见些传言,有人说你产后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了,不知是真是假?”
嘤鸣立刻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假的!哥,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坏了身子的吗?”
修齐打量了嘤鸣几眼,气色虽然不是极佳,不过也不像病歪歪的样子,修齐便松了一口气,“总之,不管你到底能不能再生了,宛儿是决计不能留在宫里的!”修齐长叹了一口气,“玛嬷只一心想着纳兰氏的荣耀,可宫里的日子哪里是那么好过的?你当初进宫,我阻拦不得,如今宛儿的事儿,我决计不同意!”
嘤鸣听得心头一暖,这才是她和英宛的同胞哥哥啊,修齐一身背负纳兰氏荣耀重担,却和老郡主不同,他骨子里不愿意牺牲姊妹来成全家族荣耀。
暖阁四棱交花门外,和亲王弘昼看在站在门边儿竖着耳朵的乾隆陛下,小心翼翼开口道:“四哥,您、您这样不太好吧?”——堂堂九五之尊,偷听墙角也太有失身份了吧。
皇帝表情淡淡,斜眼睨了弘昼一眼,“纳兰家还有个丫头?”
弘昼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便道:“淑慎老郡主似乎还有个小孙女,比舒妃娘娘小个两三岁的样子,闺名似乎就叫‘英宛’。”——里头的谈话之声,弘昼自然也听了个差不离,只听纳兰修齐一口一个“宛儿”便十有八九了。
“眼看着就选秀了,若是要指婚宗室,舒妃怎么一直没跟朕提呢?”皇帝不由皱起了眉头。
弘昼知道自己这皇帝兄长有多疑病犯了,想到自己额娘出宫荣养还得请这位舒妃娘娘多吹吹枕边风呢,便忙笑着道:“舒妃娘娘的姐姐已经是铁帽子王福晋了。若是连小妹也嫁入皇家为福晋,难免荣耀过了些。想必舒妃娘娘是想为小妹婚配这个寻常人家吧。”
皇帝听了,暗暗一忖,倒是有几分道理。罢了,只要他这个不发话,以皇额娘的心性,必然会撂了那纳兰家小丫头的牌子。
“对了。你进园子做什么?”皇帝回头睨了和亲王弘昼一眼。
弘昼小心翼翼道:“这不是为着康亲王府的事儿吗?臣弟兼着宗人府的差事。这康亲王一脉为着世子之位实在闹得不可开交,所以臣弟特来请示皇上旨意。”
“崇安真是越老越不像话了!”皇帝皱了皱眉,满是不悦之色。不过又想到这崇安好歹是鸣儿的表舅,便没有继续数落什么,却想起了在四年前,崇安寿宴那日。那个对着鸣儿献殷勤讨好的臭小子了!
“朕记得,崇有又个侧室所出的小儿子?”皇帝问了一句。那臭瞎子叫惠什么来着?反正没点男子汉气概,整天就围着鸣儿,跟苍蝇似的讨人厌!
弘昼急忙点头:“叫惠周,颇通文墨呢。照着礼法,该立他才对。”——虽然弘昼和康亲王府不熟,但也不喜欢崇安的那个科尔沁嫡福晋。那可是京里数得上号的妒妇,整天尽给自己男人添乱了!
皇帝听得有些不悦。颇通文墨?朕看是附庸风雅吧?那臭小子那点儿好了?满人是骑射得天下,小白脸似的,有什么好?!
“前世子惠恪不是有个儿子吗?”皇帝淡淡道。
弘昼应了一声:“回皇上,是昌晟,康亲王府的长孙,长得倒是壮实。只不过……您知道的,昌晟的生母就是惠恪的侧福晋郑氏,惠恪就是死在她床上的。若立了她,着实……”
皇帝也想起来了,就是那碴子丢人事儿!太丢满人的脸,也太丢爱新觉罗的脸了!如今虽然这事儿淡了些,可若真立了昌晟,只怕少不得当初的事儿又会被揭出来!
皇帝厌恶地摆了摆手,“朕瞧着没个像样的!立世子的事儿,缓缓再说吧!”
弘昼愣住了,没个像样的?惠周不是挺好的吗?虽然不是嫡出,但也是满人侧福晋生的,起码比惠恪的汉军旗侧福晋生的儿子要好多了吧?
不过皇上既然这么说了,弘昼自然不敢跟着唱反调,连忙点头称是,反正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就算说月亮是方的,臣弟也绝无异议。
见弘昼不说话了,皇帝烦躁地挥挥手,道:“无事便退下吧。”
弘昼见状,急忙躬身道:“皇上,永璜……有话让臣弟转呈。”
皇帝一怔,神色顿时带了三分怅然,再有过错,终究还是他的儿子啊……心里如此想,可皇帝嘴上却不客气:“那孽障还有什么可说的?!”
弘昼小心翼翼道:“永璜说,他悔不当初。”
皇帝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悔过,未免也太晚了些!”
弘昼小心斟酌这话语道:“永璜还说,他愧对皇父,此生无颜再见皇父。”——这话,弘昼也不是杜撰的,不过稍作美化罢了,其实永璜是说,他一点不愧皇后,不过愧对皇父。里头那句不好听的,弘昼给省了。一则他是不想惹皇帝不高兴,二则也多少有些心疼这个侄儿。没娘的孩子招惹疼啊,皇后当初对哲悯贵妃也着实太心狠手辣了些!这些日子,永璜住他那儿,弘昼日日瞧着永璜那副此生无恋的样子,难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皇帝良久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才徐徐道:“朕也不见想这个孽子了。”然而这句话的语气已经比方才温和了许多,甚至有几分感慨的味道。
弘昼又道:“永璜已经好利索了,总住在臣弟的蔚秀园也不是长远之计,不知皇上可有什么打算?”
皇帝叹了口气,“挑个不打眼的府邸,就当是给他开府了。”
不打眼的?弘昼思量了半晌,才道:“皇考所厌的那位九叔的府邸,是固山贝子品级,最不打眼,先帝四年罚没之后,内务府一直打理着,稍作修缮就能住了,也挺雅致的。”——弘昼说的便是先帝雍正爷的就地允禟,这位是个有钱的主儿,虽然碍于爵位,府邸品级不高,不过修得后花园极好。他的蔚秀园,前任主人就是这位。
“也好!”——住先帝厌弃之人的旧邸,也能消弭皇后与富察家的恨意与警惕。
这时候,暖阁里传出了一串串银铃般“咯咯”的笑声,那是婴儿纯澈的嗓音,最是荡漾人心扉。
皇帝悄然推开一点点缝隙,便看到里头,婧欢的小襁褓被丢在一旁,纳兰修齐正咯吱着那孩子的小脚丫,小小的孩子痒得咯咯笑着,四肢扑棱着,口水都流得满下巴都是了。
嘤鸣也晓得合不拢嘴,“原来猪妞浑身都是痒痒肉啊!”
修齐笑容灿烂地道:“小孩子皮细肉嫩,才更怕痒痒呢。”挠过痒痒之后,修齐很是熟稔地一把将猪妞抱了起来,抚摸着后背哄着。
看着修齐驾轻就熟哄孩子的样子,嘤鸣笑眯眯道:“看样子哥哥在家里,没少哄孩子。”
修齐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偶尔,偶尔为之。”
别看修齐才二十一岁,但已经是一个两岁(虚岁)孩子的父亲了。嘤鸣笑容莞尔看着他那窘迫的模样,“魁哥儿自打生下来,我还没见过呢。”
纳兰修齐道:“以后,会有机会见的。”旋即,修齐又笑着道:“芝兰又有了,魁儿要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嘤鸣一呆,“这么快?”
修齐脸色又红了红,大约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纳兰氏嫡支子孙凋零,玛嬷倒是很高兴,多子多福总是好事。”
嘤鸣笑着打趣道:“哥哥是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呢?”
修齐讪讪笑着,“原是觉得儿子好些的……”他低头看了看在自己怀里乖巧可人的外甥女,便笑着道:“如今瞧着,若是个女儿,贴心小棉袄般可人疼,也是极好的。”
“哥哥和嫂子夫妻恩爱,又都年轻,喜欢孩子,就多生几个。”嘤鸣歪着脑袋打趣道,反正这个时代又没有计划生育,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只要能养得起就成!
修齐轻轻将猪妞放在了罗汉榻上,又拿起襁褓小被盖在她身上,突然叹了口气:“从前倒还好,如今我一下子蒙圣恩,竟点为探花,家里便安生不起来了。”
嘤鸣听得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修齐满是苦笑之色:“有人送了我姬妾,偏生其中有些是万万推拒不得的……”
嘤鸣顿时黑脸了,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送金送银也就罢了,怎么连姬妾也送?嘤鸣忍不住气呼呼问:“都是什么人送的?!”
修齐叹着气道:“富察家送了两个,乌拉那拉家送了三个,都是‘义女’,我推脱不得,各收了一个。原想着,只当是在后院养两个人罢了,不成想,都不是安分之辈。”
靠!!嘤鸣心底暗骂了一声,皇后的娘家加上太后的娘家,你们两家来较劲儿了是吧?!想也知道,富察氏和乌拉那拉氏的格格肯定不会送给人为妾的,可“义女”……说白了,只怕是买来的吧?!
“既不安分,都给关进佛堂就是了!”嘤鸣气呼呼道。左右不过是义女,富察家和乌拉那拉加还会为个义女出头吗?!
修齐点头道:“暂时都幽禁起来了。”起码得关到芝兰生了再说。
第191章、销魂的辈分
九州清晏正殿明间,皇帝幽幽问了一句:“富察家和乌拉那拉家手伸得都这么长吗?”
弘昼忙低下头,满是谨慎地道:“状元年过半百,榜眼也年逾不惑,唯有探花郎纳兰修齐年少英俊,自然风流缠身。”
皇帝淡淡哼了一声,只怕更因为纳兰修齐是舒妃之兄、出身名门吧?!
弘昼忙笑着道:“红袖添香,两家承恩公府也是好意。”弘昼心中暗想,皇后之父富察李荣保是承恩公,太后之兄乌拉那拉星辉也是承恩公,这俩家前朝较劲着呢,富察家估计是想修好,紧跟着乌拉那拉家承恩公府也便不肯落后于人了。
暖阁中,修齐从马蹄袖中掏出一沓子银票来,都是崭新的一百两的小额银票,但瞧那厚度,只怕至少有一百张了。修齐将银票塞在嘤鸣手中,道:“宁儿,这是一万五千两,其中五千两是平郡王府出的,你收着。”
嘤鸣狠狠甩开手:“这是做什么?我不是早叫长姐转告了,不要再送银子进来了。”
修齐正色道:“你只管收着,我已经进了翰林院,纳兰家也开了源,银子不用太省着了。”
嘤鸣瞥了一眼他朝服上的补子,指着道:“就凭你这只鸳鸯?!”——修齐的补子上绣的是个紫色的大鸳鸯,这种鸟正式的名字叫做“鸂鶒”,是七品文官的补子!也就是说修齐现在不过就是个七品芝麻官而已?
“我记得七品官员一年的俸禄才四十五两吧?这算什么开源?!”嘤鸣气恼地道,纳兰家的官场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已!
修齐叹了口气道:“拿着吧,你嫂子……也出了些。纳兰家的产业收入只会越来越好。而且,宁儿。你可知道富察家一年要往宫里送多少银子?”
“他们送多少跟我无关!”嘤鸣嘟着脸道。
“富察家送进宫的银票,一年下来,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乌拉那拉家只怕也差不了多少。”修齐连连叹息道,“在宫里,处处都少不得银子,不为旁的,光打赏就不是个小数目。宁儿。你一个人在宫里不容易。何况如今有生了四公主。也得为四公主打算呀。”修齐说罢,便前行把银票塞进了她袖中。
“哥……”嘤鸣听得鼻子有些发酸。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修齐理了理自己官服衣襟,卷好马蹄袖,便告辞了。生生是不给嘤鸣拒接的机会。
嘤鸣手里握着那卷银票,暗叹。这叫什么事儿啊,娘家的、嫂子的、姐姐的。都供着她,可她着实不缺银子使唤啊。年年皇帝私底下都吩咐造办处打了金银锞子给她留着赏人用。
不知什么时候,皇帝已然走了进来。
嘤鸣抬头看了他一眼,捏着那一把银票的。“我哥留的。”
皇帝“嗯”了一声,“好歹是一番心意。”——一万多两银子,也算不得太多。比起富察家和乌拉那拉家,不过一个零头罢了。
“我又不缺银子使唤。”嘤鸣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皇帝呵呵笑道:“就当是给婧儿攒的嫁妆吧!”说着。他伸手捏了捏猪妞嫩得跟豆腐似的小脸蛋。
然而皇帝手对于小孩子而言还是太粗糙了些,猪妞小嘴撅了撅,一副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嘤鸣见状,急忙把猪妞抱在怀里,省得皇帝乱捏乱揉的,随口便问:“和亲王走了?”
皇帝“嗯”了一声,转身上罗汉榻上端坐了,“去太后那儿请安了。”
嘤鸣眼珠子暗自一转,“去太后那儿请安,然后顺道去看看裕贵太妃吧?”——太后是嫡母,和亲王若想见生母,自然得先去给嫡母请了安才成。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裕贵太妃这几日胃口有些不佳,弘昼带了些京中时兴的果品点心去了。”
嘤鸣嫣然一笑,“和亲王倒是个孝子。”旋即侧脸看着皇帝道:“皇上早先不是说,要让裕贵太妃去和亲王府荣养吗?臣妾记得,裕贵太妃如今年纪也不小了。”
皇帝略一思忖,“太妃们去儿子王府荣养,也是有不少先例的,圣祖爷定太妃如今就奉养在履亲王府上。只不过太妃得满了五十才可出宫,裕贵太妃……”皇帝暗暗一琢磨,旋即笑了:“倒是巧了,裕贵太妃今年正好五十岁呢!”
嘤鸣笑着道:“如此一来,择个吉日,便可叫和亲王接裕贵太妃去荣养了呢。”
皇帝点了点头:“不错,弘昼办差也一直尽心,权当是给他的惊喜了,朕明日请安,就跟太后说这事儿。”
嘤鸣心底一舒,如此一来,她也算完成了对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的承诺了,也算换了欠她之处了。
午后嘤鸣才离开九州清晏,打算径直回长春仙馆。一路沿着蓬莱福海边的小路,悠悠哉哉往回走,猪妞却格外精神,一路瞅着园子中的姹紫嫣红,黑白分明的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欢喜之色。
嘤鸣见状,便走下肩舆,怀里抱着猪妞,摘了新开的嫣红灿烂的芍药逗弄她。猪妞欢喜地咧着小嘴,展开那整日里攥着小手,一下下想要去抓那芍药。嘤鸣却一次次闪开,不让她抓住,如此逗弄了几下之后,猪妞便不乐意了,嘟着小嘴,泫然欲泣。
嘤鸣这才刚忙把芍药给她,少不得被猪妞撕扯着玩,弄了个稀烂,也弄得她满手满嘴都是揉碎了的花瓣的嫣红色。
嘤鸣忙扯了帕子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着,忽听身侧一个温敦的声音响起:“妾身给舒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嘤鸣急忙抬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穿着亲王嫡福晋品级吉服的妇人,瞧着颇有些年纪了,脸上皱纹密布,有五十岁?或者六十岁?然而她仪态雍容,分外贵态端庄,而那眉宇之间,依稀叫人觉得有几分眼熟,似乎是像谁,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位福晋是……”嘤鸣满是好奇之色。
“妾身是履亲王福晋富察氏。”这声音里带着几分骄矜之色。
嘤鸣瞬间愣住了,履亲王福晋?富察氏?!刚才似乎皇帝还提起,定太妃如今荣养在履亲王府呢!履亲王嘤鸣知道,是圣祖爷第十二子,因没有掺和九子夺嫡之事,所以雍正登基后封他亲王之尊。
“福晋和皇后娘娘是一家人?”嘤鸣忙问了一句,瞧着年纪,估计是皇后的姑母?
履亲王福晋微笑着道:“正是,妾身是皇后娘娘的堂姐。”
堂姐……额……
论辈分,皇后该叫履亲王福晋十二婶母吧?可这个婶母,是皇后的堂姐……好销魂的辈分啊。
“福晋进宫来,是探望皇后娘娘的吗?”嘤鸣笑着问道,来看你堂妹侄媳妇?
履亲王福晋笑着点头:“妾身刚从镂月开云殿出来,不想会遇见舒妃娘娘。”
嘤鸣瞅着这位老福晋脸上的笑容,总觉得她那笑里带着冷飕飕的意味,便随口问:“本宫与福晋之前并不曾见过,福晋怎知本宫是舒妃?”
履亲王福晋指了指后头的那顶肩舆:“这可是妃位才能享用的,而这行宫里另一位娴妃娘娘,妾身认得。”
这位老福晋,倒是眼睛很毒,嘤鸣呵呵笑了两声。
履亲王福晋满是审视地打量了嘤鸣几眼,“舒妃娘娘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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