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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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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才刚坐下一会儿,便瞧见方才被太后召见进去的索绰罗氏已经出来了,索绰罗氏面带得意的笑容,她挑衅地看了嘤鸣一眼,然后坐回自己位子上与身边的秀女道:“皇上进献给太后娘娘的雨前龙井茶当真是不一般,入口甚是醇香怡人呢!”
原来在里头那么久,倒是混了口茶喝。嘤鸣暗想着,忽然想起皇帝方才的话,他说,要是有什么叫你不舒服的人和事……当时皇帝咬中了“人”这个字,看样子索绰罗氏在咸若馆的嚣张,以及对她的挑衅,只怕也是落在了江吉嬷嬷眼里了,那就等于落在了皇帝眼里。
这个索绰罗氏,看样子日后已经不足以成为她的心头之患了。
这时候,之间江吉嬷嬷也从殿内走了出来,她走到了嘤鸣跟前,微笑着见了个整整齐齐的礼数:“纳兰小主、耿小主,还有陆小主,太后请三位小主进殿回话。”
太后想见她和耿盈月倒是不奇怪,只是陆氏……既是汉军旗,也跟宫中嫔妃没有什么姻亲,怎的太后也要召见她?虽然心中满腹疑问,但也不敢多问什么,只道了一声“是”,便随着江吉嬷嬷进殿去了。
殿中檀香的气息浓郁地铺面而来,直叫熏得人肺腑抗拒。嘤鸣不敢抬头去看,只匆忙与耿盈月、陆簪缨二人敛衣伏跪下来,口里齐齐问吉祥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金安。”
皇太后端坐在宝座上,似乎神情已经有些惫倦,似乎是强撑着才能保持端坐威严的仪态。太后身旁侍立着的是体态微丰、容貌端方的娴妃乌拉那拉氏,娴妃手里拿着鼻烟壶奉上,柔声关切地道:“太后闻闻龙脑薄荷吧,也提提神。”说着,便打开那精巧的鼻烟壶的盖子,送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脑袋一低,将鼻子凑到了鼻烟壶口,徐徐地长长地一吸,这才精神见好了几分。
嘤鸣也依稀可以闻得到龙脑与薄荷交融的一种清凉沁人的气味,的确要比那熏人的檀香味道好闻多了。
这时候,扶着自己大肚子坐在太后左手边椅子上的皇后富察氏,柔柔殷切地道:“若皇额娘觉得不适,不如叫人把熏炉搬出吧。气味太浓郁,只怕会让您闻着不适。”
太后脸色并未见半分笑容,语气也是冷冷淡淡的:“哀家礼佛多年,最喜欢檀香,一日不闻,才会觉得不适呢。”
皇后脸色滑过一丝尴尬之色,只得忙垂下头去,低低应了一声“是”,又含笑道:“果然还是娴妃妹妹侍奉太后最贴心了。”
太后人家还是冷淡的语气:“娴妃是哀家的亲侄女,自然是最贴心的。”
皇后点头再度称一声“是”,满脸带着温和谦恭的微笑,她侧脸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三个秀女,便温声道:“皇额娘既然要问几个秀女话,不如叫她们先起来回话吧。”
太后瞥了一眼嘤鸣等三人,“皇后好记性,哀家终究是老了,一不留神就给忘了。都起来吧!”
“谢太后恩典!”嘤鸣三人齐声谢恩,这才站起身来。
皇后急忙笑容敦厚地道:“皇额娘身子骨精神着呢,您不是说还要给永璜亲自选福晋吗?”
皇后口中“永璜”,嘤鸣自是明白是谁。大阿哥永璜,皇帝的庶长子,哲妃富察氏之子,生于雍正六年,如今已经九岁了,比皇后嫡出的二阿哥永琏还要大两岁。只是哲妃运数不济,在皇帝登基前两个月突然殁了,皇帝怜惜,所以登基后便追封她为哲妃。因大阿哥早已入读,所以也没有再安排养母,直接便住进了阿哥所里。只是据说,太后很是疼爱这个丧母的可怜长孙,对他十分关爱。大阿哥也对太后十分孝顺,日日晨昏定省,从不落下。
太后声音突然高了几度:“那是自然!永璜失了生母,孤苦伶仃,哀家自然不容许旁人欺侮他!”话中满是威严,太后看向皇后的目光再度冷了几分下去。
皇后笑容莞尔:“皇额娘说笑了,皇上如今统共就三个皇子,虽然嫡庶尊卑有别,可个个顶顶要紧的,如今会有人敢欺侮呢?”
太后淡淡哼了一声,“但愿如此吧。”
嘤鸣不禁暗叹,这对婆媳……看着是太后威风凛凛,可是皇后又何曾落了下风呢?好一个“嫡庶尊卑有别”啊!
皇后端了身子,仔细打量了下头站着的三个秀女,笑容十分和蔼:“这三个秀女,模样都是顶顶好的,皇额娘的眼光当真是不俗。”
太后不置一词,只扫了一眼三人,便道:“耿氏,裕贵太妃惦记着你,你便去一趟寿康宫给你姑母请个安吧。”
耿盈月一听,急忙谢恩不提。
如此一来,这殿内便只剩下嘤鸣与陆簪缨二人。
太后接过娴妃亲自奉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开口问道:“这些日子在咸若馆,规矩学得如何了?”
嘤鸣忙顿了一个深深的万福,脆声道:“回太后的话,如今已经谙熟了几分。”
陆氏也忙谦顺地道:“多谢太后娘娘派江吉嬷嬷耐心教导,奴才方才不至于出了大错。”
嘤鸣的回答自是中规中矩,相较之下,倒是陆氏嘴巴很甜。
太后也忍不住抬眼睨了她一眼,“你倒是很会说话。”
这话一出,陆氏额头上不禁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来,声音也不由带了几分慌乱:“太后娘娘泽恩之下,奴才心怀感激。”
太后淡淡“嗯”了一身,脸上的威严之色略消减了几分,神色间露出几分疲色来。
皇后微微含笑,语气甚是祥和:“既知道感恩,可见是个性情上佳的。日后也自然会好好孝顺侍奉皇额娘。”
太后睨了皇后一眼,道:“皇后倒是十分贤惠。”
皇后略垂首,徐徐道:“臣妾是皇后的皇后,既为中宫,自然就应该有容人之量。何况今年是皇上登基一来第一次选秀,自然该多留几个品性上佳的秀女充实内廷,也好为皇上延绵子嗣才是。”
这番话,的确算得上贤惠无比了,配合上皇后那诚恳的语气、和气的面孔,还真真会叫人觉得这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贤后呢。
第48章、皇帝驾到
檀香的屡屡烟气缭绕了这座小小的漱芳斋殿宇,愈发叫着殿内朦胧不清,只有皇后那端庄温和的微笑永远保持地那样完美无瑕。
这时候,娴妃面上也含了微笑:“皇后娘娘贤德,可惜哲妃姐姐命苦,没能活到今日。否则如今便和我同列四妃之一了。”
皇后依旧笑容端和:“是啊,哲妃是本宫的同族堂妹,从前本宫一直都是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其实,她为皇上生下大阿哥,又多年尽心尽力服侍皇上,其实追封个贵妃也不为过的。”
嘤鸣忽的瞥见了娴妃脸上那已经几乎难以保持下去的笑容,便立刻了然。娴妃说哲妃与她平列四妃之一,皇后却说追封哲妃个贵妃也不为过,可真真是给娴妃难堪了。哲妃虽然也是姓富察氏的,可到底只是富察氏的旁系庶出,若非她给皇帝生过一个儿子,只怕也不见得能追封为妃子呢。
太后也蹙起了眉头,她刚想替自己的侄女说点什么,这时候一个穿着蟒服的五十来岁太监快步躬身进来,禀报道:“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皇帝不是说,今儿不来听戏了吗?”太后满脸疑惑之色。
太后的话才刚落音,便听得外头太监尖细的嗓音扬声高高响起:“皇上驾到——”
板着这一声嗓音,嘤鸣与陆氏已经齐齐伏跪了下去,而殿外廊下听戏的秀女自然也都齐刷刷整整齐齐跪了一大排。殿内的嫔妃们,甚至还有身子沉重的皇后,也都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嫔妃均已蹲身跪下,皇后侍立在旁,身子微微欠着。
嘤鸣只听得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一双明黄色绣着盘龙云纹的靴子飞快从她身旁走过,而她分明看到,那靴子的主人走到她身旁的时候,略略顿了顿,才重新走上太后跟前。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了。”皇帝已经朝着太后见了请安礼。
太后语气里带了慈祥的意味:“皇帝不是忙于朝政吗,怎么突然过来漱芳斋了?快起来吧。”
皇帝起了身,几步上前便坐在了太后身旁刚刚被太监搬过来的一个紫檀椅子上,皇帝的目光再殿内成群的女人身上略略一扫,他淡淡道:“都免礼吧。”
“谢皇上。”这一声谢,莺莺燕燕、袅袅婷婷,端的是柔情蜜意。
皇帝如今的衣着已然与方才在重华宫时候不同了,显然是先回去换了衣裳才过来的。皇帝扫了一眼殿内成群的女人,目光自然也飞快扫过了两个秀女,还特意在嘤鸣与陆簪缨身上仔细瞧了两眼,还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旋即他看了看皇后富察氏的肚子,便道:“皇后身子重,不宜久立,快坐下吧。”
皇后一听,立刻脸颊飞速洋溢起浓浓的喜悦,她柔声应道:“是,多谢皇上关怀。”说吧,便端庄地坐回了位子上。而除了皇后之外,所有嫔妃、秀女自然只有站着的份儿。毕竟这宫里,只有太后、皇帝、皇后才算正经主子,嫔妃只能算“小主”。
这时候一直沉默无言的慧妃高氏突然盈盈开口,她语气柔软腻人,娇声道:“皇上果然还是对皇后娘娘最好了。”
皇后笑吟吟道:“皇上对慧妃妹妹也是顶顶好的。”
慧妃娇柔一笑,面含了三分羞涩,低低道:“皇后娘娘打趣臣妾了。”一边如此说着,她抬眼柔柔看了皇帝一眼,复又垂下头去,娇羞不胜。
此刻,嘤鸣微微一撇,果然既看到了娴妃那隐隐含怒的面庞,只不过碍于皇帝在此,不便发作罢了。
太后脸色也甚是有几分不愉,只是慧妃并无失仪之处,她也总不能鸡蛋里挑骨头,便面容慈祥地指着嘤鸣与陆簪缨二人道:“这二个秀女,是皇帝自己点的。哀家瞧着也不错,纳兰氏出身体面、规矩也好,而陆氏虽然家世低些,只不过皇帝既然瞧中了,留下来也无妨。”
嘤鸣听得一呆,看样子为了掩饰,皇帝钦点了她和陆氏“上记名”啊,而让太后不满的应该是汉军旗的陆簪缨吧?所以方才言语中太后才多有挑剔了。也幸亏陆簪缨聪慧,勉力应对之下才没有出了错漏。
皇帝面带微笑,“既然皇额娘也满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说着,皇帝又问皇后,“毓敏觉得如何?”
毓敏,便是富察皇后的闺名。此刻皇后心中是何等滋味,嘤鸣不得而知,只不过皇后脸色却异常温婉端庄,她颔首道:“这两位妹妹都是极好的,臣妾瞧着也十分喜欢。”
皇帝点头,便又对太后道:“如此便定下了。其余的秀女,还请皇额娘做主留几个便是了。”
此话让太后颇有几分满意,她微笑着说:“皇后方才说今年是皇帝即位后头一次选秀,应该多留几个秀女,好为皇帝延绵子嗣。这话也甚是合乎哀家心意,皇帝以为如何?”
皇帝笑了笑,“倒也不必留太多,日后三年一选秀,还长远着呢。另外,还有不少近支的宗室子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
太后徐徐颔首:“的确如此,虽说宗室近支也是要紧的事儿,不过那也得皇帝挑剩下了,才能给他们指婚福晋。”
皇后笑容端庄温婉:“皇额娘所言甚是。方才召唤进来的那位索绰罗氏秀女,长相就是顶顶出挑的,还是皇额娘的姻亲呢。虽然不及娴妃妹妹与太后之亲,可她的额娘也是皇额娘的堂侄女呢。”
皇帝听了,只挑了挑长眉,却对此不置可否。
太后见状,忙和蔼地道:“皇帝既然过来了,哀家叫人把索绰罗云脉传唤进来请个安,皇帝也瞧瞧可否入眼。”
皇帝却摆手微笑道:“日后再说吧。”说着,他站起身来,道:“儿子养心殿还有不少折子没批阅呢,这就先回去了。”
皇帝这一起身,皇后自然不能站着,急忙撑着沉重的身子站了起来,与一众嫔妃、秀女们一起恭送皇帝离开。
皇帝一走,太后的脸色已然有几分难看了。她才刚说了让皇帝见见索绰罗云脉,皇帝便推说要回去批阅奏折,分明是给太后没脸啊!
一时间,漱芳斋殿内一片静谧,人人都大气不敢喘,生怕惹怒了皇太后。
良久之后,皇太后冷冷道:“今儿到此为止吧!哀家也乏了!娴妃送哀家回慈宁宫,你们也各自退了吧!”
“是!”殿内齐刷刷伏跪了下来。
第49章、克父母
咸若馆。
众秀女们回到咸若馆众的时候,天色还没有黯淡下来。陆簪缨脸上喜色难掩,走到嘤鸣房门口,她忍不住执了嘤鸣的手见了个拉手礼,“我今年十六岁了,三月里生辰。”
嘤鸣忙道:“我比姐姐小一岁半呢。”
陆簪缨语气甚是柔和:“日后要和妹妹一起相互扶持了呢。”
嘤鸣笑着点头,“自当如此。”——以这个陆簪缨的脾性,的确是个可以结盟的伙伴。在咸若馆的日子里,陆簪缨作为汉军旗秀女中拔尖的,处处温和待人,从不惹是生非,处理人际关系,也甚是玲珑。
这时候身侧传来了一声嗤笑,索绰罗云脉带着一脸尖刻的笑容走了过来,“真是要恭喜两位妹妹了,才进去漱芳斋正殿那么一小会儿,便运气那么好,就遇见了皇上!”
陆簪缨听得这话的语气难听,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嘤鸣勾唇一笑,淡淡道:“是啊,运气好了,自然是挡也挡不住的!”
索绰罗云脉冷哼了一声,“才见了皇上一次,便这般小人得志,这可与纳兰妹妹平日里温和端庄的样子不相符啊!”
嘤鸣无惧地笑了,“其实方才太后娘娘也说要传了索绰罗姐姐进去,让皇上瞧瞧呢!可惜了,皇上似乎对姐姐不感兴趣呢!真真是可惜了太后娘娘对姐姐栽培呢!”
“你——”索绰罗云脉已然气得紫涨了脸庞。
这时候,陆簪缨急忙拉了拉嘤鸣的袖子,低声道:“这里是咸若馆,咱们到底还没册了位份,还是退步一步海阔天空的好。”
可索绰罗氏的耳朵极尖,当即便嘲讽地笑道:“册了位份又如何?凭你一个五品同知的女儿,顶天了也不过是个常在罢了!”
索绰罗氏这话说得甚是难听,语气更是尖刻,当即便叫陆簪缨脸色微涨,却生生忍了下来。可嘤鸣的性子,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当即便高声音反驳道:“秀女位份如何,素来都是要听皇上、太后的,怎么如今倒是要由索绰罗姐姐你来做主了?!!”
“你——你休得胡言乱语!!”索绰罗氏忍不住大吼道,“以她的家世,不是常在,莫非还会一下子封了贵人不成?!素来秀女一入宫便初封贵人的,无不是家世出众之辈!哪里由得一个小小汉军旗同知之女一下子便做了贵人?!”
嘤鸣冷笑道:“做贵人还是常在,也是皇上太后说了算的,可轮不到索绰罗姐姐来下定论!姐姐这般逾越规矩,也不怕被撂了牌子了吗?!”
索绰罗氏怒道:“我额娘是太后的侄女,谁敢撂了我牌子?!你少在哪儿胡说八道!”
索绰罗氏这一声吼声极大,连吐沫星子都喷到了嘤鸣的脸上,此刻她的早已不复那美艳动人的模样,俨然那面孔已经有些扭曲了。
嘤鸣轻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远亲罢了!以此来炫耀,未免也太不知所谓了些!”
索绰罗氏听了这话,顿时眼中充血,已然失去了理智,她怒吼道:“你——你不过是个克父克母的贱蹄子,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这话一出,嘤鸣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说他她父母俱亡也就罢了,虽然不好听些,却也是实话实说,可一定“克父克母”的帽子扣下来,对于古代的女子而言,可是谁都擎不起的骂名!!
嘤鸣只瞥见咸若馆廊子尽头江吉嬷嬷正急匆匆朝着这边走来,可见是她们的争吵之声,已经被宫女迅速禀报了上去,嘤鸣心底浮起一抹冷笑,旋即冷冷一眼便瞪了过去:“你说什么?!!”
索绰罗氏得意地笑了,再度尖声道:“我说你是个克父克母的贱蹄子!!”
伴着她这句话落音,令一声清脆的“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咸若馆。是嘤鸣的手在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便扬了起来,狠狠一巴掌便掴再了索绰罗氏那满是脂粉香气的脸蛋上。
索绰罗氏的半边脸已然红了起来,陆簪缨更是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她哪里想到纳兰英宁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便掴掌秀女?!比陆簪缨更不可置信的是索绰罗氏自己,她感受着自己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心底里更是恼怒异常,她用自己气得已然颤抖的手指着嘤鸣的鼻子:“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嘤鸣狠狠道。
索绰罗氏怒气膨胀,此刻只有满心怒火,如何察觉江吉嬷嬷已经靠近了,当即她便扬起了巴掌,作势要打嘤鸣。
陆簪缨见状,急忙大叫了一声“小心”,手上也飞快要来拉嘤鸣退避开来。
然而,并不需要。
因为索绰罗氏那扬起的右臂已经被江吉嬷嬷一把按住了,浑厚低沉的老妇人的声音响起:“索绰罗小主,这里是咸若馆,是秀女小主们学规矩的地方,不是放纵违背规矩的地方!”
索绰罗氏见是太后派遣来教导秀女规矩礼仪的江吉嬷嬷,也不敢放肆,她急忙委屈地道:“嬷嬷!您看看我的脸,全都是被纳兰氏给打的!她竟敢打我,您一定要回禀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做主啊!!”
江吉氏神情淡淡道:“太后才刚刚嘱咐了奴才,要好好教导索绰罗氏小主规矩!还请小主日后举止规矩一下!不要惹是生非,否则被撂了牌子,可别怨在奴才头上!”
索绰罗氏面露惊愕之色:“怎么会?我怎么会被撂了牌子?!”
江吉氏语气里不带丝毫感情,她道:“小主若是还如此一味张狂之下,那可就说不准了!太后固然有心照顾小主,可若小主的举止让皇上都不满了,太后也未必会和皇上唱反调!”
这话叫索绰罗氏联想到了嘤鸣方才所说的一席话,此刻她心中哪里还有什么恼怒,只剩下惧怕担忧了,她急忙抓住江吉氏的手臂:“嬷嬷!您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落选的,我真的不能落选啊!!”说着,竟嘤嘤哭泣了起来,端的是好不可怜。
江吉氏微微一笑:“只要小主收敛性子,好好学习规矩,自然太后会让小主留下的。”
索绰罗氏听了这话,飞快点了点头,“是!是!我以后什么都听嬷嬷的!”
江吉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看了嘤鸣与陆簪缨一眼,便道:“时辰不早了,两位小主也请回房歇息吧。今日之事,奴才不会上奏。请几位小主尽管安心。”
陆簪缨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对嘤鸣道:“既然如此,我先回了。纳兰妹妹也早些歇息。”
嘤鸣冲她微笑点头。就此别过。
第50章、册封
只是,江吉嬷嬷说的“不会上奏”,却并没有兑现诺言。她只是没有上奏太后,却在当日夜里,去了皇帝的养心殿,将傍晚之事一五一十禀报了上去,自然也包括索绰罗氏大吼而出的“克父克母的贱蹄子”这种话。
皇帝脸色浮起浓浓的霜色,他眼底阴沉沉的:“她真的说了那种话?!”
江吉嬷嬷躬身道:“一字不差,奴才不敢胡编乱造。纳兰小主似乎也真真动了怒了,当场就打了索绰罗小主一个耳光。”
“哼!!”皇帝的回应却只是这么一个字。
江吉氏忙又道:“不过奴才已经将此事按了下去,索绰罗小主不会再闹了。”
皇帝不发一言,他凝沉着眉头良久,便从桌子上抽出一本册子,直接扔给了旁边侍立的副总管太监王钦,吩咐道:“叫底下照着朕所写,拟定好给秀女们的册封诏书,明日直接发去咸若馆宣读!”
王钦听了,急忙道:“皇上,照例册封秀女,得问过太后娘娘……”
“这点小事,就不必惊扰太后了!”皇帝只冷冷道。
王钦一咬牙,急忙打千道了一声“嗻”,于是飞快便退了下去。
翌日清晨,便听得外头吵吵嚷嚷的,嘤鸣晨起梳妆打扮的时候,二等宫女绣衾端了洗脸的温水来,“两位小主快些梳洗打扮吧!御前的公公来了,是特意来宣读册封旨意的!!”
“这么快?”嘤鸣不禁面露惊讶之色,她还以为还得再等些日子呢。毕竟秀女们才学了一个月的规矩啊!
耿盈月飞快将一只赤金簪子簪在旗髻上,笑盈盈对嘤鸣道:“那我得恭喜姐姐了!”
绣衾已然飞快拿起了嘤鸣的象牙梳子,道:“奴才伺候小主梳头吧!可千万别耽误了宣读圣旨的吉时啊!”
如今时辰以不过天才刚刚亮的卯时而已,可是咸若馆殿前已经齐聚了二三十个秀女,个个都已经打扮妥当,且比往里妆容更加精美、衣裳也更加靓丽,端的是脂粉如云,个个娇柔。
负责来宣读圣旨的是御前的总管大太监吴书来,他私底下与江吉嬷嬷确定了人数是否齐全之后,便拿出了一封明黄色云龙纹手谕折子来:“请诸位秀女小主接旨——”
一语出,殿外所有的秀女都齐刷刷在月台下跪了下来,俱是谦恭之态。
只听吴太监扯起嗓音,扬声宣读道:“汉军镶黄旗从七品光禄寺典簿石清之女石氏、汉军旗正白旗从六品赞善肖南楼之女肖氏、汉军正红旗从六品州同徐伯年之女徐氏、汉军旗镶蓝旗正六品通判宋可显之女宋氏,俱封为正七品答应,钦此!”
第一道手谕念完,秀女中四个汉军旗的秀女齐齐磕头,道了谢恩。
吴太监再度拿出第二本手谕折子:“满军旗镶黄旗从五品鸿胪寺少卿郭佳哈梵之女郭佳氏、汉军旗从五品委署护军参领张原之女张氏、汉军旗从五品都转运盐司副使许义山之女许氏……俱封为正六品常在,钦此!”
跪在嘤鸣左侧的陆簪缨听到几个常在里没有她的名字,不禁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她的位份必然便是贵人了。
果然吴太监又拿出了第三本手谕折子,扬声宣读道:“满军正白旗正二品江浙巡抚索绰罗氏、汉军正黄旗正五品同知陆士隆之女陆氏,俱封为正五品贵人!钦此!”
所册两位贵人齐齐弯身磕头,道:“谢皇上恩典!”
嘤鸣听了,忙冲陆氏一笑,低声道:“恭喜陆姐姐封了贵人。”
可右边跪着的索绰罗氏却嗤笑道:“是该恭喜她,只是可惜了纳兰妹妹你,竟然被撂了牌子呢!”说着,她压低了声音咯咯笑了两声,言语间甚是得意。
嘤鸣这才一愣,对了,这几道手谕里,并没有给她的册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簪缨也满是担忧之色:“撂牌子?怎么会……”
索绰罗氏哼了一声,“可见皇上也不会要克父克母之人为嫔妃的!”
嘤鸣冷冷睨了她一眼,这个索绰罗氏,是脸上的肿消了,才又犯抽了?!
索绰罗氏看到嘤鸣如此可怖的目光,不禁脖子一缩,可又立刻色厉内荏,佯装强势地抬起了下巴了,与嘤鸣对视。
这时候,吴太监清嗓子咳嗽了一声,语气却比刚才带了几分和气甚至是讨好的语气:“还有最后一道圣旨,是给正白旗纳兰小主的!请侍郎纳兰永绶之女、纳兰小主上前接旨!”
嘤鸣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她没有和陆氏还有索绰罗氏一起册封呢?心下虽然疑惑,却忙起身,快步走上前,走到秀女们的最前列,这才敛衣重新跪了下来。
这次吴太监从身后小太监手中接过的不是手谕折子,而是一卷黄帛,素来手谕都是些再明黄折子上,只有正式的圣旨才是写在明黄色双龙戏珠黄帛之上的,以示隆重。只是册封个贵人,有必要如此吗?贵人,可着实不是什么高位嫔妃,而且没有人数限制,皇帝是想封多少就可以封多少的。素来,只有册封嫔或者妃才会……想到此,嘤鸣心下怦然一动。
难道皇帝给她的位份不是贵人,而是更高的……
慈宁宫。
娴妃乌拉那拉氏已然失去了平日里的端庄自矜之态,她急匆匆愣是小步子跑进了太后的寝殿,“姑母,不好了!”
皇太后此刻才刚刚起身,宫女们正在服侍她梳妆,太后见到自己侄女如此仪态,不禁皱了眉头,“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哀家在,有什么‘不好’的?!”
娴妃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急忙补了一个万福礼,这才急切地道:“皇上一早派了王钦来臣妾的景仁宫,吩咐臣妾给新晋嫔妃安排宫苑!”
太后微微一笑:“你如今帮皇后协理六宫,这种事儿让你去安排,是皇帝看中你。”
娴妃却急得不成样子:“可是、可是——臣妾一打听才知道,皇上已经叫吴公公带着手谕去咸若馆册封秀女们位份了!”
“什么?!!”太后不禁惊愕住了,“虽说秀女名额定了下来,可是位份册封这么要紧的事儿,皇帝怎么能不问问哀家,就自作主张?!!”太后脸色已然怒急。
娴妃叹了一口气,“原来以为,得再等几天呢。没想到皇上突然就……还让臣妾即刻安排好宫苑,说下午新晋嫔妃就要住进去呢!”
太后老脸甚是阴沉,她急忙吩咐身旁太监道:“小常子,你即刻去打听,皇帝给秀女们分别册封了什位份!尤其是索绰罗氏的位份!”
“嗻!”(明天正式上架,今天还是三更~~)
第51章、舒嫔
咸若馆众一片寂静,唯有吴太监宣读圣旨的声音分外清晰,响彻馆内。
“朕惟选令德以赞壸仪,以昭茂典。佐宣内治,必资柔顺之贤。尔侍郎永绶之女叶赫那拉氏,毓质名门,赋性柔嘉,持躬淑慎。兹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尔为舒嫔。尔其益修妇德、矢勤慎以翼宫闱。钦哉!”
此旨意一出,不但是嘤鸣傻掉了,刚刚被册为正五品贵人的索绰罗氏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嘴里还不断喃喃念叨说“不可能”。
念完了圣旨,吴书来笑眯眯道:“舒嫔娘娘,请接旨吧!”
嘤鸣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双手承接那卷明黄色的黄帛旨意,口里清声道:“谢皇上恩典!谢太后恩典!”——是啊,里头不是有一句“兹仰承皇太后慈谕”吗?至于是不是真的“仰承”了,那可就难说喽!
只是接了这道圣旨,嘤鸣却觉得异常沉甸甸的。这秀女中独一无二的嫔位,又哪里是那么好接的?!的确,祖制没有规定,秀女初封位份之高低,但是自圣祖朝中后期开始,秀女入宫,初始位份最高也只是贵人而已。譬如嘤鸣的姑祖母圣祖温惠贵太妃瓜尔佳氏,刚进宫的时候也只是封了贵人而已,后来才封嫔立妃的,当初她的家世门第可丝毫不必嘤鸣差了半分去!
此刻嘤鸣已经感受到身后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无数嫉恨的目光了,尤其是……索绰罗氏。
慈宁宫首领太监常顺已经飞快赶回去复命了,“启禀太后娘娘,索绰罗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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