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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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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鸣温吞吞道:“秀贵人大可不必在本宫这儿多费唇舌。是皇上下旨褫夺崔氏封号、将其禁足的。也就是说皇上已经认定她谋害皇嗣了。你再怎么折腾,也是白费功夫。”
听了嘤鸣这番话,秀贵人倒是冷静了下来。可是心中仍旧彷徨不知所措,“那婢妾接下来该怎么办?!”
嘤鸣微微一笑道:“崔氏禁足,对你不但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秀贵人一脸惶惑。“婢妾不解娘娘之意。”
嘤鸣莞尔一笑,徐徐道:“如你所说。悫嫔若真诞育皇嗣,便要跟本宫平起平坐了。她若封了妃,嫔位便空出来一个了!原本贵人中有封号的,有你和崔氏二人。如今却只有你一个了。”
嘤鸣的意思,已经够明显的了,嫔妃若是空出来。原本能上去一级的有秀贵人和崔氏,如今便只有秀贵人一个了。
秀贵人咬着自己的薄唇。自嘲地一笑,“明年便又要选秀了,婢妾又没有生养,想封嫔,只怕是难!”
生养这点,嘤鸣也觉得疑惑,秀贵人一直还算得宠,怎的却一直没有怀孕?!莫非是她自己的身子又什么问题?
似乎看出嘤鸣的疑惑,秀贵人便道:“婢妾大约这辈子都不会有生养了!”
“哦?这是为何?”嘤鸣打量着秀贵人那张凄然的脸,问道。
秀贵人苦笑了笑,“大约是刚进宫的时候吧,婢妾的饮食被人动了手脚,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嘤鸣略一思忖,便问:“是皇后下的手?”
秀贵人点头,“应该是吧,除了她,还有谁这般算计这嫔妃的肚子?!”
还有太后呢……嘤鸣心中暗道,罢了,不管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秀贵人能不能生养,都跟她没关系。既然她要恨皇后,就让她恨去吧。
不过作为一个女人,嘤鸣难免有些同情秀贵人,便道:“你还是不要管崔氏了,她落了个谋害皇嗣之名,从前种种可怜之处,在皇上心目中,也都变成了可恨之处。她爬不起来了,悫嫔也不会让她爬起来。跟她亲近,对你没有好处。”
秀贵人脸上却浮起几分倔强之色,“多谢娘娘提醒,只是婢妾既与崔贵人约定同进同退,如今她遭了难,婢妾岂能撒手不管?!”
嘤鸣一滞,倒是没看出来,秀贵人倒是颇有几分义气……旋即嘤鸣笑了,“秀贵人莫不是忘了,两年前在木兰的时候,一直服用避子药丸的崔氏,是如何怀上龙胎的。”——那可是秀贵人的算计,偷换了崔氏侍寝后服用的药,所以崔氏才意外怀上了。崔氏两度小产的悲剧,都与她有脱不了的干系呢。
秀贵人面色坦然,“此事在婢妾与崔贵人结盟的时候,便坦言相告了。所以娘娘大可不必担忧。”
嘤鸣再度错愕了,不由连连点头,的确是她小觑了秀贵人和崔氏之间的关系了,长长吐出一口气,嘤鸣便道:“既然如此,本宫便再多说几句。悫嫔的性子,睚眦必报,也够狠毒。崔氏被褫夺了封号禁足思过,但悫嫔——只怕并不满足于此!”
秀贵人顿时面色一紧,旋即她郑重屈膝一礼,道:“多谢娘娘相告,婢妾替崔贵人谢过娘娘了。”
嘤鸣摆手道:“那倒是不必。悫嫔既然出手了,必然不肯留下崔氏这个后患。但以你的本事,只怕还未必能保住崔氏性命,弄不好,连你自己都要牵扯进去!”
秀贵人咬了咬嘴唇,“悫嫔……她会怎么铲除后患呢?”
嘤鸣不由笑了,“本宫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悫嫔会使出什么手段?”——若从理智考虑,秀贵人疏远崔氏、置身事外,才是最有利的选择。可秀贵人的架势,显然是不肯了。
所以,嘤鸣也不劝阻什么,且由着她去吧。就算秀贵人倒霉了,对她也没有丝毫害处。
秀贵人干巴巴笑了笑,便屈膝一礼道:“婢妾告辞了。”
叫半夏送了秀贵人出了储秀宫,嘤鸣望着殿中开得如火如荼的茶梅,不禁沉默良久。宫里的女人,个个都像花儿一样娇美,却一个个斗得你死我活,为了荣华、为了富贵,也为了那个根本不喜欢她们的男人……还真真是悲剧呢……
第337章、毒计
乾隆八年的冬天,格外料峭,然而今年的水仙却开得格外簇簇,姿态妍雅。
禁足中的崔贵人日子并不好过,或者说宫里失宠的嫔妃日子都不好过,主位愉嫔也接济不了太多。倒是多亏了秀贵人拿了自己份例的炭给她,崔氏这才没有被寒冬冻伤。
储秀宫里,地龙烧得烘烘暖煦,这一日从皇后处请安回来,一如殿中,便觉得热气陶陶然扑来,板着清幽的水仙花香,当真叫人舒坦极了。嘤鸣脱了斗篷,交给半夏拿着,瞅着猪妞趴在罗汉榻上,胖嘟嘟的小手忍不住去折那开得正盛的水仙,嘤鸣便急忙大步上去,一把从猪妞手中夺过那朵水仙,沉着脸训斥道:“这个不能乱碰!!水仙可是有毒的!!”
猪妞眼珠子瞪得乌溜溜圆,似乎不肯置信的样子,这么漂亮的花花,怎么会有毒呢?
嘤鸣叫端了温水,仔细给猪妞洗了几遍手,又叮嘱半夏:“以后不许叫花房再送水仙来了!小孩子若是误服了,轻则呕吐腹痛,重则昏迷虚脱,甚至还有可能要了命呢!”
半夏听了,大为警惕,急忙上去一把便把水仙端走了,“奴才这就去扔掉!”
嘤鸣淡淡“嗯”了一声,小孩子不懂事,最爱胡乱往嘴巴里塞东西了,这种东西虽然好看,但还是扔掉为好。
猪妞却有些不舍得的样子,“额娘,别扔,猪妞不会吃的。”
嘤鸣笑着摸着猪妞的小脸蛋,哄着道:“额娘膳房给你做蜜红豆双皮奶可好?”
猪妞吞了一口口水,忙不迭点头。水仙什么的,自然早就抛在脑后了。
可是过了没几日,娴妃的景仁宫却突然传来消息,五阿哥午后突然腹痛不止,疼得在床上打滚,然后便晕厥了过去。
嘤鸣听着底下回报的症状,不禁心头暗惊。二话不说便忙叫准备了暖轿。乘坐着一路往娴妃宫里而去。
娴妃虽然不得宠,但以她太后亲侄女的身份,景仁宫的一应摆设自然都是一等一华丽。嘤鸣去的时候。帝后都已经在殿中了,还有愉嫔更是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显然愉嫔比娴妃更担心五阿哥的安危。
嘤鸣上前给帝后请了安,瞅了一眼躺在里头床榻上。小脸苍白的五阿哥,忍不住问:“五阿哥这是怎么了?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吗?”
皇后也是一脸慈母的担忧之态。她叹着气道:“太医正在诊治。”
皇帝也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永琪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腹痛至晕厥?!”
太医的脸色苍白入土,颤颤巍巍回话道:“回皇上。五阿哥……应该是中毒了!”
娴妃一脸的惊愕之色,“中毒?!什么毒?!”
太医躬身道:“回娴妃娘娘,依脉象看。五阿哥似乎是误服了水仙鳞茎……”
娴妃瞪大了眼睛,“水仙有毒?!”
太医点头:“是。水仙鳞茎毒性最大,然而此物难以下咽,照理说,就算误服,分量也会很轻,可五阿哥的脉象……分明中毒不浅!”
娴妃听了,立刻朝着皇帝跪了下来,“皇上!必然是有人下毒毒害五阿哥啊!”
皇帝脸色寒了下来,“立刻给朕彻查永琪的饮食!朕倒是要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
比起是谁下毒,愉嫔更关心的显然是五阿哥,她急忙问道:“五阿哥怎么样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太医忙道:“娘娘请放心,方才已经施针催吐过了,五阿哥已无性命之忧,只需安心调养一段日子既可。”
愉嫔长长松了一口气。
娴妃却气恨极了,本宫的儿子,要你装模作样关心?!可是当着皇帝的面儿,娴妃又不敢过于放肆,只得生生忍下怒火,道:“五阿哥已经没有大碍了,愉嫔,你还是不要在这儿打扰五阿哥歇息了!”
愉嫔自然不舍得走,“嫔妾……”
这时候,里头一位太医拿了一个装满了各式糕点的大荷包出来,道:“启禀皇上,是这阿胶糕里被下了大量水仙,五阿哥应该是服用此物方才中毒的!”
娴妃皱着眉头道:“阿胶糕?本宫今日没叫人给五阿哥做阿胶糕啊,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噗通一声,愉嫔已经跪在了地上,她慌张失措地道:“这、这些糕点,是嫔妾亲手做给五阿哥的。”
娴妃一听,顿时眼神刀子似的瞪向愉嫔,愉嫔急忙摆手道:“可是嫔妾没有下毒啊!嫔妾怎么可能谋害五阿哥呢!”
娴妃脸孔已经狰狞,“糕点是你亲手做的,不是你下毒的,莫非还能是旁人不成?!愉嫔!!你觊觎本宫的五阿哥已久,自知争不过本宫,所以便恶向胆边生,索性毒死五阿哥对吗?!!”
愉嫔急忙摇头,眼圈都红了,她忙朝着皇帝磕头道:“皇上!嫔妾没有,嫔妾真的没有下毒啊!嫔妾视五阿哥若亲生,怎么可能加害他呢?!”
皇帝自然也不信愉嫔可能做出毒害永琪的事情,何况若真是她下的毒,方才便不会承认那些糕点是她亲手做的了。
皇后看在眼里,忙柔声道:“在宫里,愉嫔是最好性子的人了,怎么可能毒害稚子?臣妾实难相信。”
见皇后也为愉嫔辩驳,娴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皇后为何这般包庇愉嫔?!臣妾的五阿哥可是吃了愉嫔做的点心才中毒的!!”
皇后立刻道:“那也不能说是愉嫔下的毒!”
“不是她,还会是谁?!!”娴妃怒吼道。
皇后冷哼道:“本宫哪里知道是谁?保不齐便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才连累了五阿哥呢!”
后妃二人争得已经面红耳赤,若不是皇帝在此,只怕便要打起来了。
皇帝看在眼里,脸色愈发沉得滴水,突然皇帝怒斥道:“好了!都给朕闭嘴!!”
皇帝发话,纵然皇后、娴妃都有所不甘,却也不甘忤逆皇帝,齐齐垂下了头,不敢再多言语了。
皇帝瞅着还跪在地上的愉嫔,便问:“那阿胶,是从何而来的?”
愉嫔犹豫了一会儿,她看了看床榻上可怜的五阿哥,便咬牙道:“是……是崔贵人送给嫔妾的!”说罢,愉嫔又急忙道:“可是崔贵人跟五阿哥无冤无仇的,她没有必要加害五阿哥啊!”
第338章、冷宫安置
愉嫔又急忙道:“可是崔贵人跟五阿哥无冤无仇的,她没有必要加害五阿哥啊!”
崔氏当然没有加害五阿哥的理由,何况她还在禁足中,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娴妃也沉寂了下来,狐疑地打量了愉嫔几眼,崔氏……若说是她干的,娴妃自然也不怎么相信,便问愉嫔:“你说的可是真的?”
愉嫔急忙点头,“嫔妾岂敢欺君?何况嫔妃来往礼送,都是登记造册的,一查即明!皇上若是还不信,大可问问崔贵人!”
皇后静静听着,眼底却突然滑过一丝冷厉之色,她正色道:“愉嫔不至于欺君,更不至于撒这种一查就会被戳穿的谎言。”
皇后如此直言力挺,叫愉嫔这个老好人不免心下宽慰。可是紧接着,皇后便问:“愉嫔,本宫听闻,崔氏禁足之后,曾经有求过你,想让你替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可有此事?”
愉嫔一愣,她不解皇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便惶惑地点了点头,“却有此事。”
皇后不由冷笑了,“但是你拒绝了对吗?”
愉嫔再度点头,她只是个年老失宠的嫔妃,不管崔氏是否冤枉,事关谋害皇嗣,愉嫔哪里敢多言?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婉言拒绝了。
皇后见状,便对脸色一板道:“如此一来,崔氏因此对愉嫔生恨,意欲下毒毒害愉嫔,便大有可能了!”
愉嫔脸上一震,嘴里忍不住喃喃道:“这……这不至于吧?”
嘤鸣忍不住暗自冷笑了,当然不至于!!只因愉嫔没有替她美言,崔氏便要毒杀主位娘娘?未免也太牵强了些!而且这样的揣度从皇后口中说出来。嘤鸣就更是不信了!!皇后恨极了崔氏的背叛,如今有机会将她置之死地,皇后自然不吝啬踩上一脚!!
嘤鸣原不在意崔氏的死活,却不愿皇后因此得逞,瞅着皇帝脸上难掩的怀疑之色,便幽幽道:“今年花房培植的水仙不多,想必没有送去崔贵人所住的启祥宫偏殿吧?”
宫里的人最是势利眼。何况花房培植的花木又不是嫔妃份例的东西。自然不会白白献给崔氏这个失了宠的贵人。
愉嫔一听,忙不迭点头,“是!舒妃娘娘猜得不错!不止崔氏的偏殿没有送去水仙。整个启祥宫都没送过一盆水仙呢!崔贵人又一直都在禁足中,怎么可能弄到水仙下毒到阿胶中呢?!”
皇后脸色有些阴阴的,她轻哼道:“启祥宫没有水仙,保不齐便是从别的地方弄到的呢!崔氏禁足。可侍奉她的宫女太监又没有禁足!如今不少宫的水仙都开败了,自然要丢出去。被人捡取用了,也未可知!”
嘤鸣微笑着道:“皇后所言甚是,只是如此一来,那宫里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弄到水仙了不是吗?”
皇后轻哼道:“舒妃莫不是忘了。那有毒的阿胶,可是崔氏送给愉嫔的!”
嘤鸣便问:“那崔氏的阿胶又是从何而来的呢?”——阿胶这些珍贵的滋补品,同样并非嫔妃份例里的东西。
皇后皱了皱眉头。
愉嫔忙回答道:“似乎是……之前崔贵人小产之后。皇上赏赐了不少,她一直都没吃完呢。”
皇后听了这番话。不由笑了,“皇上赏赐的东西,自然不会有问题!显然是阿胶在崔氏那里被下了毒,然后才送给愉嫔的!既然如此,不是崔氏下毒,还会是谁?!!”
嘤鸣垂首沉默了,看样子的确是在崔氏那一环节被下了毒。自然崔氏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可是问题来,倒是是谁要陷害崔氏?!若说跟崔氏有仇的,自然就只有皇后……和悫嫔了。
皇后固然也恨不得崔氏死无葬身之地,但皇后如今今非昔比,并不敢轻举妄动,她连悫嫔的肚子都不敢下手,何况是五阿哥呢?拿皇帝如今出身最尊贵的儿子做筏子,一旦事败,皇后承担不起皇帝震怒的后果。
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悫嫔了。
若是五阿哥死了,对谁好处最大?当然是悫嫔!她怀了身孕,若一举得子,那唯一有可能跟她儿子争夺储位的,便只有五阿哥了!!为自己未来的孩子铲除障碍,这样的狠毒,的确是悫嫔做得出来的!若能因此,再除掉与她多有宿怨的崔氏,便是一石二鸟!
殿中是良久的寂静。
皇帝深深吐出一口气,便问愉嫔:“崔氏赠你的阿胶,可用完了?”
愉嫔急忙摇头,道:“还剩了大半。”
皇帝转脸吩咐王钦:“去取来,交给太医检验。另外——”皇帝脸色嗖的冷若寒冰,“去给朕传崔氏过来!!”
“嗻!”
可怜崔贵人此刻还懵懂无知,她衣衫单薄来到景仁宫,瞧着殿中异常森肃的气氛,便觉得心里发慌,不由自主便跪了下来。
皇帝冷眼扫过崔氏慌张的面庞,心里不禁更笃然三分,脸色也愈发阴沉可怖,“半月前,可是你送了愉嫔一盒阿胶?!”
崔贵人并不晓得皇帝为什么为这件“小事”,可她不敢不回答皇帝的话,连忙点了点头,“入冬时候,愉嫔娘娘咳嗽了几声,阿胶能润燥益肺,所以婢妾拿了库里存放的阿胶送了愉嫔娘娘一盒。”——崔氏不过是想讨好愉嫔,以期她能为自己说几句好话罢了!崔氏不是不晓得愉嫔失宠,可愉嫔好歹得皇上看重几分,若愉嫔肯美言几句,保不齐便有用呢!
这时候,太医捧着那生下的大半盒阿胶上前回话,“启禀皇上,这阿胶中加入了大量的水仙,显然五阿哥正是服用了这样的阿胶糕,才中毒的。”
“什么??”崔贵人惊恐交加,一张脸蛋都惨白了,“什么水仙?什么中毒?!!你在浑说什么?!”
皇后怒哼了一声,“崔氏!你要毒死愉嫔,却阴差阳错,差点害了五阿哥性命!!”
崔贵人急忙摇头不迭,她含泪辩解道:“婢妾没有啊!!愉嫔娘娘一直对婢妾照顾有加,婢妾怎么可能毒害愉嫔娘娘呢?!!”
皇帝的脸色却异常冷漠,他直接下旨道:“贵人崔氏,不安本分,屡次谋害皇嗣,着褫去位份,贬为庶人,冷宫安置!”
撂下这道口谕,皇帝便直接拂袖而去了。
宽阔华美的景仁宫中,只余下崔氏的嚎啕之声,她是一路被太监拖去冷宫的,她也嚎叫了一路,她声嘶力竭地倾诉自己的冤枉,说自己的是被人陷害的。但是皇帝听不见了,至于旁人,听见了也等于没听见。
第339章、人心诡谲
这一年的腊月初九,崔氏便死在了冷宫里。据说是被病死的,她遗体被送出了宫,因崔氏已经被皇帝褫去位份,所以只能随随便便丢在了乱葬岗……
后来听说,秀贵人使了些银子,安排人买了上好的楠木棺材,又择了风水上佳的阴宅,给葬下了,也算是尽了最后的一份心意了。
可是,这件事被悫嫔顺嘴说给了皇帝听,皇帝知道后,很是不满,似乎也怀疑秀贵人参与了谋害皇嗣。所以,秀贵人在这一点寒冬腊月,也失宠了,皇帝很久都没有召她侍寝了,或许她的冬天永远也不会过去了。
待到乾隆九年的正月,热热闹闹喜庆过去之后,秀贵人便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听说是病了,还搬去了永和宫后殿的偏殿避疾。这一避疾,只怕便遥遥无期了。
嘤鸣忍不住为她叹怜,崔氏是背负两度谋害皇嗣的罪名死去的,皇帝对她已经厌恨至极。这个时候,人人都巴不得跟崔氏撇清关系,秀贵人竟然还为她风光安葬,这件事的故意惹皇帝不痛快!!
若非秀贵人是江浙巡抚的女儿,出身满洲勋贵世家,只怕便不只是失宠那么简单了!
可遭了皇帝厌弃的嫔妃,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不过嘤鸣很快就没那个闲心感叹秀贵人的命运了,这一日雪后天晴,作为平郡王嫡福晋的长姐英容递牌子进宫请安,嘤鸣正奇怪,为什么小妹英宛没有一起来——自打长姐出了孝、自打英宛嫁给了惠周为世子福晋,英容和英宛一直都是结伴进宫的,从未独自一人。
英容面色有些疲惫。她长长叹了口气,说:“宛儿她……小产了。”
“什么?!”嘤鸣当场就惊住了,英宛小产了?!!她是什么时候怀孕的,怎么又小产了?!
英容苦笑了笑,道:“五日前才诊断出来有孕的,那几日正好京中连下着雪,所以好消息便没传进宫。可昨儿一早。宛儿喝了安胎之后。便突然肚子疼,然后便小产了。”
嘤鸣咬了咬牙,“是安胎药有问题??”
英容点头。她咬牙切齿道:“前几日喝的都是十三太保,昨儿下午喝得那碗……是堕胎药。”
嘤鸣怒目圆瞪,“英宛可是康亲王府的世子福晋,有那么多人里里外外伺候。怎么会叫人把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
英容长长叹息着,“康亲王府查出来的结果是马佳氏所为。马佳氏自己也招认了,说是怕英宛给惠周生了儿子,那样一来,她的儿子昌晟便没有机会继承康亲王府爵位了。”
马佳氏?!就是惠恪的遗孀。那个被她毁了容的表嫂马佳氏!!这些年来,她一直避居不出,连儿子都是交给婆婆博尔济吉特氏抚养!原本她已经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然而这一次居然是她害了英宛和惠周的孩子!!
“马佳氏的确最有这份心思!可是——”嘤鸣满脸都是冷色,“咱们那位表舅母博尔济吉特氏。这次的事儿上,难道她就是干干净净的吗?!”——若说不是博尔济吉特氏指使的,嘤鸣怎么都不信!!
英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想来她也脱不了干系的。马佳氏已经病重了,表舅的意思是,过几日就发丧,也算是给宛儿一个交代。”
“那博尔济吉特氏呢?!”嘤鸣追问道。
英容叹了口气,“她到底是圣祖爷赐婚给表舅的嫡福晋,这次事儿又没有证据,表舅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了。不过表舅跟我说了,马佳氏发丧后,便不叫她继续管家了,昌晟也会抱给乌苏福晋抚养。”
嘤鸣心口却堆积的一口怒火,这样就算是交代了吗?!!好不容易让英宛嫁得所愿,也好不容易她和惠周总算夫妻恩爱,可没想到,第一个孩子,还没成型就这么生生没了!!
英容却道:“你先别急着生气,我冷静下来想了一夜,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嘤鸣一愣,“哪里不对劲了?”——除了博尔济吉特氏,难道还会是旁人指使的不成?!
英容正色道:“宛儿是失了孩子,可她还年轻,和惠周又恩爱,日后还会再有嫡子的。就算马佳氏打掉了她这一胎,又有什么用?”
嘤鸣皱了皱眉,长姐的话固然有几分道理,可是她们眼见着英宛有孕,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英宛生下孩子,日后英宛再了有了身孕,只怕博尔济吉特氏还会下手!!
英容继续道:“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英宛小产,最终的受益者是谁?”
嘤鸣略一思忖,旋即心底里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长姐是说……乌苏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失了管家之权,也失了自己的孙子。可乌苏福晋却得了管家之权,还得了昌晟!!
嘤鸣忍不住急忙摇头,“这一胎落下的,可是乌苏福晋的亲孙儿啊!!”——哪儿有亲祖母会害死自己的孙儿的道理?!乌苏氏跟太后可不一样,惠周也是她的亲儿子啊!!
英容冷峻着面孔地道:“乌苏福晋是疼爱惠周,可她能在康亲王府后院争斗中存活,绝非良善之辈!”
这点,嘤鸣自然知道,可是再不良善,乌苏氏也不至于害自己的孙儿吧?
英容凝声继续道:“有件事,你还不晓得吧。昨儿我去看望小产的宛儿,宛儿跟我说,她发现乌苏福晋的娘家侄女,叫乌苏离鸾,正当妙龄,模样也很是标致,她时常去康亲王府给乌苏福晋请安。”
听了这番话,嘤鸣怔忪了片刻,心底里的怀疑终于浓浓浮起,或许是在宫里待久了,见识了太多人心诡谲,很容易便把一个人往坏处想。如今英容所说,乌苏福晋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了娘家的荣华,保不齐便真的有可能做出杀害亲孙的事情来呢!!
拿一个未成形的孙儿,一举要了马佳氏的命,夺了博尔济吉特氏的管家之权和王府长孙昌晟,这笔买卖,的确是太划算了!
乌苏福晋,的的确确是英宛小产之事最大的得益者!!
可婆婆走到对立面,对英宛还真真是大大的不利啊……
第340章、保媒
康亲王府。
惠周从理藩院衙门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天色擦黑了。脱下朝服,换了身家常衣裳,便直奔自己福晋英宛的院中。
“明日大嫂就会发丧了,到时候我能歇几日,多陪陪你。”惠周看着脸蛋苍白的英宛,仍旧忍不住心疼阵阵。阿玛已经叫马佳氏赔了一条命上来,他也没半分再刨根问底下去了。阿玛已经年老,也着实不容易。
英宛斜倚着个软枕,披着件九成新的大毛斗篷歪在榻上,神情恹恹的,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雀跃的笑脸,仿佛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然而,沉默了片刻之后,英宛开口了,“今儿,长姐来了。”
惠周点头,侧身坐在床头,道:“回府的时候,我听底下人说了。你小产后,一直郁郁寡欢,能有娘家亲眷多陪陪也好。”
英宛抬起头来,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这个丈夫的面孔,他年少英俊,脾气也甚好,还精于诗画,更要紧的是,他是康亲王府的世子,未来的康亲王爷。将来,还会有无数的女人如飞蛾扑火一般涌上来。一个乌苏离鸾,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突然间,英宛觉得疲惫极了。她只能强行打起精神,道:“长姐她……想给乌苏表妹保媒。”
惠周听了这话,当场怔住了,俊美的脸孔上露出错愕之色。
英宛淡淡道:“乌苏表妹也该参选了,倒时候让二姐姐给她指婚个好去处。爷可以跟额娘请示一下,问她肯不肯。”
“宛儿,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惠周的语气有些微弱,显然是气虚了。额娘的企图。他一直都是瞒着宛儿的……如今瞧宛儿的架势,只怕是猜到了。唉,只怪额娘隔三差五便叫离鸾来康亲王府上,宛儿怎么可能不多心呢?
英宛开门见山地道:“我不想和额娘撕破脸,若额娘肯,我可以亲自进宫跟二姐姐求,恒亲王、宁郡王府上都可以添个侧福晋!这样的体面指婚。总不辱没乌苏家的门楣吧?”
英宛侧脸看着惠周。最后那句“不辱没乌苏家的门楣”简直是讽刺了,无论恒亲王弘晊还是宁郡王弘皎,都是皇上的堂兄弟、圣祖爷的亲孙。无论给哪位做侧福晋,都是极大的抬举了。
惠周一时间无言,宛儿会说这些,便表明她晓得额娘的意图了……
惠周长叹了一口气。便道:“恒亲王已经年逾四十了,便算了。”
英宛道:“那宁郡王刚过而立。正当盛年,总可以了吧?”——宁郡王是怡贤亲王胤祥的第四子、现任怡亲王弘晓之兄,也是当今皇帝的堂弟。这宁郡王的爵位还是先帝赐的呢。
惠周点了点头,“改日我会跟额娘提的。”
如此相对无言。便安歇下了。
紧接着便是康亲王府的丧事,一应由康亲王侧福晋乌苏氏主持打理,好在马佳氏的丧事一应从简。倒也不费事,出殡之后。惠周便在请安的早晨。亲自跟乌苏氏提了乌苏离鸾的婚事。
“你想让离鸾做宁郡王侧福晋?!”这可真真把一心设想美好的乌苏福晋给惊住了,旋即,乌苏福晋脸色冷了下来,“这是你福晋的主意吧?!”
惠周没有隐瞒,直接点头:“是儿子福晋的主意,同样也是宫里舒妃娘娘的意思!!”
乌苏福晋的脸色顿时白了,“舒妃怎么会插手了?!”
惠周抬眼批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反问道:“宛儿是舒妃的亲妹妹,难道舒妃不该插手吗?”
乌苏福晋被自己亲儿子这般顶上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柔声道:“不是一早说好了,等离鸾长大些,便许给你吗?”
惠周叹了口气,说:“这只是额娘一厢情愿,儿子从未应允过。”
“你——”惠周的话,可当真把乌苏福晋给噎了不轻,她只得苦口婆心地劝道:“离鸾一直心属于你,你怎可把她推给旁人?!”
惠周看着自己的生母,硬邦邦道:“儿子心不属离鸾,那额娘为何要把离鸾推给儿子?凭什么离鸾心属儿子,儿子便必须得娶她?敢问额娘,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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