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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她媚色撩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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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知道她爱干净,哪怕是三九寒天,也不忘梳洗打扮,所以尚能理解。
可不知道的,兴许就得以为她是听到了什么噩耗。
唐妩对着铜镜拨弄了半天头发,惊讶地发现这额上油光的确是没了。
她没想到脂粉还有这般用法,于是如获至宝一般地亲了他一口。
“吧唧”一声,动静可是不小。
唐妩粘起人来,可从不管落英双儿她们处境是否尴尬,她会用她那副甜的腻人的嗓子对郢王说着各种漂亮话。
又是摇手臂,又是撒娇,就她这软绵绵又泛着奶香的身子,他哪能拒绝的了。
直到他的笑声在她头上蔓延开来,并许诺再多给她买两盒时,她才松开了他的手臂。
——
九月。
大燕这边还刮着寒风,但渝国却是下了第一场雪。
萧胤负手站在中阳殿门口的汉白玉石阶上,他一步一步地走下阶梯,来到了泓清湖旁的水榭。
他刚坐到了长杌上,一旁的公公立马给他斟了一杯酒。陛下来此时小坐向来不喜被人打扰,所以徐公公在倒完这杯酒之后,就躬身退了下去。
这水榭建在池水中央,今夜无风,星辰被大雾掩去了光芒,他瞧着大小不一的雪花扑簌簌地落个不停。
就如同他心里无法散去的苦闷与惆怅。
这酒,也是无甚滋味。
他犹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他也是坐在这里看雪,吃酒。
可斟酒的那个人,却是她,他明知她一杯一杯地给他倒酒是只为了早点儿给他灌醉,她好回去歇息。
可他仍是甘之如饴,他对她了如指掌,却又从不忍心戳破。
哪怕她那时三天两头的挑他刺儿,找他茬儿,也总好过现在。
他以为时间久了,她的轮廓会在他的脑海里越发模糊。
但却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
至少他下笔作画之时,一直都感觉她就坐他面前。
双手交叠于膝上,动作是他想象出来的乖顺,可那眸子里却总是写着不耐……
恍惚之间,他朝水榭之外缓缓伸出了一只手臂,雪花落在他的掌心,然后化成了水,极快地浸湿了他的衣袖。
须臾之后,孟生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他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了一卷信件,“陛下,这是燕国那头的消息。”
闻言,他放下了酒觚,挑眉接过。
他修长的指节将信件缓缓展开,看到上面的字眼,他的心不可抑制地漏了一节。
他本还在想,为何今年的初雪照往年要早一些。
原来是她生了。
她生了个女孩,被封为大燕的长宁郡主。
他双手颤抖地摩挲着上面的字眼,透过那字字句句,他好似忽然在浓浓的迷雾之中,看到了她巧笑倩兮的模样……
阿妩,朕该怎么办。
朕反悔了。
朕忍了整整八个月,可还是忍不住,想再见你一面。
——
如今天下太平,萧胤称病,暂由太后监国,在赶了几夜的路之后,就同孟生到了离京城最近的堻州。
他们在一家客栈里歇了脚,正准备继续出发的时候,听隔壁那屋子传来了极其刺耳的两个子——唐妩。
这两字何等熟悉。
萧胤步伐一顿,悄悄合上了门,食指一探,就戳破了两间厢房之间隔着的窗纸。
罅隙之中,他瞧见一个面容尽毁的女子,在对着两个约莫有三四十岁的老婆子道:“只要这事能大肆传扬出去了,我便给你们每人二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这两位婆子用眼睛由上到下地打量着说话之人,觉得她容颜被毁,衣着也不甚华丽,便以为她是个疯子,于是连连嗤笑道:“姑娘,我们两个人,可就不是二百两银子了!而是四百两!四百两啊!你见过四百两吗!还有,我们若是按照姑娘说的将这血帕子挂在了城门口,一旦被官兵逮了,只怕是还得坐牢呢!”要知道,这白绸之上,写的可是——宠妾灭妻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面容尽毁的女子连连冷笑,这般似魑魅魍魉的模样,就是林绣见了她,也定然认不出她是安茹儿。
这几个月来,郢王不遗余力地追查她的踪迹,满京城的告示上都贴满了她的画像,逼得她只能如过街老鼠一般四处窜逃,即便身上揣着银钱,都不敢出去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叫人认出来。
这样的日子熬了几个月,最后实在没了法子,安茹儿只能用药暂时毁了自己这张脸。
在她被那贱人逼的绝望之际,竟然得知了她平安诞下了一个女儿,还被封为郡主。
长宁郡主。
思及此,安茹儿不禁冷笑了两声。
凭什么她还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那贱人却能永享富贵荣华。
说她偏激也好,说她嫉妒也罢,可她就是要毁了她。
用千万人的唾沫将她淹死!
等满京城都知道了她曾经下贱的身份,看她还怎么回程家做嫡长女,还怎么当郢王妃,还怎么配做郡主的亲娘!
“只要你们能把郢王府的侧妃是个不要脸的娼妓这个消息传出去,我便给你每人三百两!”说着,安茹儿就从衣襟里拿出了两片金叶子,“喏,这便是定金。”
一见到真金白银,这两个婆子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这面前的两个婆子,一个叫阿花,一个叫阿立,她们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却是京郊里有名的长舌妇,别说安茹儿嘴里的话还有模有样的,听起来像就是真的,只要有钱,就是让她们凭空造谣,她们也办得到。
阿花接过金子,咬了一口,瞬间对安茹儿变了脸色。
“姑娘,您早这样,咱们哪还用费这么多功夫啊!”阿花说。
“要我说呀,这话本子里的故事,确实没有这现实中来的精彩,你说谁能想到,堂堂郢王殿下,竟然逼死了自己的王妃,去宠幸一个青楼里的贱蹄子。”说完,这阿立就开始笑。
安茹儿对她们说的甚是满意,过了片刻,她又道:“哦,对了,她还在佛寺里,伺候过承安伯!”
承安伯啊!
承安伯府虽然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但他的风流事迹可都还留在京城家家户户的茶余饭后里。
这俩婆子也不知是小声说了些甚,随即捂着嘴开始笑。
估计心里已经是编排了一出好戏了。
隔壁厢房里的萧胤嘴角勾起,二话不说,抬手冲孟生道:“将弩机拿来。”
下一瞬,萧胤反顶着弩机,眯起一只眼睛,通过这缝隙,直接瞄准了安茹儿的喉咙。
第71章 诱哄
萧胤反顶着弩机,瞄准了安茹儿的喉咙,但他看着她表情里泛着不可抑的得意忘形,便忽然转了方向,瞄准了一旁那个偏胖的婆子。
“咄”的一声,一支箭就穿过了阿花的喉咙,不偏不倚,正中当间。
萧胤这边手拓弓弦,并未继续射箭,可那剩下的那两个人却突然尖叫起来,阿立更是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安茹儿四处张望,嘴里不停地喊着:“谁!是谁!”
这时候阿立快速爬到阿花身边去,颤巍巍地将食指放在了她的人中处,发现没了鼻息,突然吼了一声,“阿花!”
阿花与阿立虽然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但好歹也在同一个县里面一起生活了十余年,阿花突然在她面前暴毙,她自然是吓得丢了魂。
阿立心里没了盘算,突然跪在上,双手合十道:“饶命,饶命。”说着,就开始抽自己的嘴巴。
这种踩在死亡边缘的感觉,的确会让人崩溃。
萧胤故意拖着时间,直到阿立爬到了门口,才又再一次扣动了弩机。
霎时,屋内便又听见了“咄”的一声。
同样的方式,同样的位置,阿立也倒在了安茹儿面前,连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安茹儿不敢朝阿立的方向走,她被逼的一步步向后退,退无可退之时,整个背脊“咚”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床樑上。
她崩溃的失声尖叫。
就在这时,安茹儿面前的门被人推开了。
萧胤身着金色暗文的玄色的大氅,腰间佩了短剑,手里提着一个弩机,相比之他英俊潇洒的面容,眼里乍现的寒光与阴鸷,才是真的不容人忽视的。
叫人看了就忍不住发颤。
安茹儿道:“你是谁?”
萧胤未答,他阖上门,一步一步地朝安茹儿的方向走。
安茹儿看了看他手中的弩机,佯装镇定,又对着萧胤再一次道:“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杀人偿命,你难道就不怕有人报官吗?”
萧胤冷笑着问她死人要怎么报官。
安茹儿见这人好似对官府丝毫不畏惧,便又改口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与你无冤无仇,就是论江湖道义,你也不该杀手无寸铁的妇人!”
萧胤勾唇笑了一下,低声问她真的没有吗,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安茹儿思忖了片刻,她看了看死去的阿花和阿立,又想了想她们方才在说的是甚,她突然都抖着手,指着他道:“是……是那贱人让你来的吗?”
萧胤拔下胯边的匕首,随意地插到了她的腿上,面上寒气逼人,但嘴角的笑意未减,“重新说。”上辈子,他便承诺过她,若有来生,定不会让她受任何欺负。
虽然她总顶着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可他却清楚,自古流言蜚语并不亚于一柄利剑,方才这几个人嘴里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就她那副逞能的模样,定会被刺千疮百孔。
他舍不得。
恐惧与疼痛同时占据了大脑,安茹儿长了长嘴,想要叫出声,但又好似失声了一般。
萧胤举起弩机,冰冷的箭矢对着她的眉心。
过了好半天,豆大的汗珠子从她的鬓角滑落,她连连吸气,低声下气道:“能不能不杀我,我保证,我再也再也不会出现她面前。”
她说完这句话,萧胤一字一句道:“这辈子不要,下辈子也不要,记住了吗?”
安茹儿疯狂点头。
她本以为这人要放过自己了,可下一瞬,却发现他抵在弩机上的食指毫不犹豫地扣了下去……
安茹儿瞳孔猛然一缩,即刻就没了声音。
半响,萧胤将弩机放回到孟生手上,丢下一句,“处理干净。”
——
喜桐院这边风光正好,尽是欢声笑语。
唐妩坐在床边,长宁就卧在她的臂弯之中,十分乖巧安静。
顺着窗外浑圆的日光,郢王侧头看着她和长宁鼻尖贴着鼻尖的样子,眼睛都未舍得眨一下。
都说生了孩子的女人若是妩媚起来,会更胜从前,近来郢王算是信了。
他昨夜搂着她睡觉的时候,就发现他怀里的人儿,自打生了长宁,身上的韵味就更足了。
凭良心说,唐妩的身子没得挑,眼鼻唇齿,胸臀腰腿,无一处不勾人,勾着了人,又无一处不尽兴。
可若是鸡蛋里头挑骨头,倒是也尚有一处仍可精进的。男人嘛,到了夜里总是喜欢些那更为刺激的,比如凹凸更为分明的,一手握不住的,两手扣不下的……
唐妩临产那日太医就曾说过,四个月之内不要同房,本来郢王已经下了决心要吃素了,可当昨日他的手臂无意揽过她的腰肢,感觉被某对儿重物压了之后,才知道他这不是要吃素,他这是要受刑。
那被褥之下,于他来说,就如一处神秘的桃花源,就算逼着自己不闻,不看,这满屋子,终究还是溢出了无限旖旎的风光。
最可气的是,别人十天不沾水,身上怎么也得多出一股馊味儿来,可因为唐妩身上自带的那股香气,再配上奶香,竟然到现在也是好闻的……
郢王侧头看了看楹窗外喷薄而出的日光,突然觉得这白日甚好,至少没那么难熬。
到了晌午的时候,邹氏奶娘将长宁抱去东次间喂奶,唐妩则留下与郢王一同用膳。
没多大一会儿,曹管家突然掀起珠链对着郢王低声道:“殿下,于统领回来了,现正在书房求见。”
郢王一怔,立即放下筷子起了身子,拍了拍唐妩的肩膀道:“你先用着,我去书房一趟。”
唐妩以为是出了什么急事,连忙点了点头。
——
于帧一见到郢王,立马躬身行礼道:“殿下恕罪,属下迟归了。”
“事情办妥了吗?”郢王急道。要知道唐妩这月子都快出了,有些事自然不能再拖了。
“殿下放心,自然是办妥了,苏大人一家也已经来京了。”说着,于帧就将户帖的备份呈了上去。
说实话,郢王此番交给于帧办的事,着实是挺难的。
于帧一开始看着地图,觉得整个燕国这般大,共二十九个州,下意识便觉得定能寻着一户合适的人家,可等到他沿着江河湖一路向南寻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
郢王给了三个条件,第一,家世要清白,第二,要十六岁未还出阁的女儿家,第三,也是最难的,还要寻那种缠绵病榻的……
于帧每到了一个地方,便会去寻当地的户帖,名册。
他最开始去的是苏州,苏州人口密集,于帧一打开户帖便发现还未谈婚论嫁的姑娘着实不少,他本还觉得用不了太久就能寻着合适的,但没成想,当他按着郢王提出的三个要求再去划分时,苏州大部分的人家就被排除了。
数来数去,就剩下了单单三户人家。
于帧挨家挨户造访,其中一家已经将去世的女儿登记在册了,还有一家是个地主,可于帧一进去就发现这一家子个个都是贪财荒唐的主儿,在思忖片刻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选了最后一家。
最后一家的主君是个县令,他去的时候那庶女确实快不行了,大夫也摇头说剩下的日子不长了,如此一来,于帧就在苏州耗下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耗了两个月,最后却发现县令家的庶女竟然是被下了慢性毒,毒一解,人就恢复了。
苏州落了空,扬州也落了空,去更远的地方,路程上也来不及,最后于帧回到堻州都快要放弃时,偶然间遇到了京中分派在堻州的检校尚书户部郎中——苏泊宁,才让此事生了转机。
那日,于帧本是想管这位苏泊宁要一本堻州当地的户帖,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般巧,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他一到苏府,就听到了苏家大娘子惊天动地的哭声。
一屋子的小丫鬟也跟着抹眼泪,一边啜泣,一边说他们家大姑娘没了。
一听这话,于帧脑子飞速运转,转而得出了这样一番结论:苏大姑娘在家没的,那就是并未婚配,院子里未见灵柩,也就是还未登记在册……
于是,他拉着一个苏府的小丫鬟连忙问道:“你家大姑娘今年多大了?”
小丫鬟抽搭了两声,红着眼睛道:“大姑娘……才正值碧玉年华。”
碧玉年华……可不就是十六岁。
在那一刻,于帧就知道,这事成了。
郢王来回翻着记录,又看了苏泊宁的官职,发现此人不但是个颇有能力的清官,家里人丁也甚少,便十分满意道:“此事,你办的甚好。”
“一会儿,你再将这份户帖原方不动送去给程国公一看。”
——
按说这边的事成了,那便该放出郢王府唐侧妃病逝的消息了。
毕竟郢王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能让唐妩和苏家大姑娘——苏婧的身份彻底对换。
因为程家一旦认回唐妩,此事必然会在京城中掀起轩然大波。所谓人心叵测 ,稍一个不注意,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要知晓,虽然京城里的贵女们表面上都在拼才学,比品行,可背地里,大家皆是凡夫俗子,也会拼家世,比样貌,都恨不得自己才是最好的那个。
这人心向来是最为难以捉摸的东西,若是唐妩的家世容貌平淡无奇,兴许还好些,可程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再加上那国色天香的好颜色,自然会受人嫉恨,届时有些人为了拔高踩地,免不了会拿她的出身来做文章。
检校尚书户部郎中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却是唐妩实打实的保护伞。
毕竟,若是唐妩以是青楼娼妓的身份回到程家,别说是外面那些人,就是程家二房三房的姐儿都未必会容她。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东风,可郢王刚一开口,就见唐妩怔在原处,目光低垂,原本还翘起的嘴角也缓缓放了平。
他也清楚唐妩初为人母,正是看着长宁眼睛都放光的时候。此时让她回程家呆上个半年,无异于在戳她的心肝肺。
“听话。”他挨着她的鬓角柔声道。
“妾知晓了。”唐妩闷声道。
以前,他很喜欢她这样子,不吵不闹,安静懂事,甚至逆来顺受她也做的到。
可现在……却也是真的心疼她。
郢王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慢声细语地同她说了些利害关系,可说了半天,只见唐妩突然眼含泪光地插话道:“可是殿下……若是如此,妾便不是长宁的生母了。”
这话一出,唐妩这金豆子可就真下来了,绝不是平日里装模作样的那种。
郢王叹了口气,用拇指轻拭着她的眼底道“妩儿,这是你自己生的女儿,你回来的时候,她还不会说话呢,到时候你已是她的嫡母,你将她养在身边,等她稍懂事些我便告诉她实情,还不行吗?”
“可我见不到她,也会想她的,殿下……妾只是觉得这侧妃也是挺好的。”
郢王掐了她的脸蛋儿一把,只觉得方才与她说的那些话,通通都白说了。
他思索了片刻,又道:“这半年里,我定会找机会让你见长宁的,每个月都会,嗯?”
一听这话,唐妩立即反驳道:“殿下莫要骗人,妾若是回了程家,那便是未出阁的姑娘,既是未出阁的姑娘,又怎好随意出入郢王府。”
郢王低头允着她的唇,低声道:“你不用来,自然是我去。”
只是这时候的唐妩还不知道,等她成了程妧,她何止是不能回郢王府。
甚至,每一次碰见了他,都还要装作不认识。
她看着京中的贵女再一次对着郢王妃之位蠢蠢欲动,她也只能随声附和,“殿下英明神武,妧妧无意高攀。”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唐妩这个身份是不能留的,因为她入过贱籍这个事是改不了的,如果用这个身份回程府,会一直受人诟病,所以她会以苏家大姑娘的身份,回程府,这样以来,就变成她被林绣卖到苏府,在苏府长大的了。
ps:不要被半年这两次吓着,男主并不会下线。
第72章 嫡长女
十月二十五。
唐妩是被程国公从苏府亲自接回程家的。
还真别说,唐妩这恢复能力着实是惊人的,月子才刚出,就又和未出阁的姑娘家一般无二了。
她穿着一身蜀锦料子所制的对襟褙子,下边是一条白色的镂金白蝶纹理的襦裙,挽了朝云近香鬓,腰间系了个鹅黄色的如意荷包。
明眸皓齿,杏脸桃腮,嫩的简直要出水。
她刚一跨进屋,就见福寿堂里坐满了人,今日大房二房三房可算是都到齐了。
不止二爷三爷携夫人到了,允哥儿和蓉姐儿这样的小娃娃,也都来凑了热闹,甚至,宗室的几个长辈也都来了,这人似乎比老太太寿宴那天还要齐些。
程家嫡女早夭,这是整个京城都知晓的,前几日老太太把众人叫到了一处,将唐妩被人调换,后又在堻州苏府长大之事道了出来。
惊地二房三房的下巴都差些没掉下来。
甚至杨氏那个性子直的,还直接问老太太了一句:“母亲这不是被人给蒙骗了吧!”
不过这也不怪杨氏,毕竟这人都“死”了十来年了,横空出现,觉得匪夷所思也实属正常。
好在唐妩的那张小脸生的一看就是程家的姑娘,只要是见着了她这人,那心中的一丝疑虑自然就会烟消云散了。
这认亲的排场这般大,也是为了给唐妩在程家,乃至京城立足的资本。
起香,入偏族谱,按照次序一个都没落下。
在换了称呼之后,林芙还牵着唐妩的手一一给长辈行了礼。
等一起用了晚膳之后,都已过了酉时。
林芙给唐妩单独收拾出来一个新的院子——云惜阁。
云惜阁就在林芙的院子旁边,为了让唐妩住的舒服些,早在一个月之前,林芙就命人将云惜阁好生修缮了一番。不但换了桃木底金漆的牌匾,更是将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修剪了一遍。
“姑娘是更喜欢用果子香 ,还是花香?”说话的人是桃桃,是林芙特意给她选的贴身女使。
听着这称呼,唐妩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姑娘,也不知道是多久没听过两个字了,如今再一听,倒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唐妩笑道,“就果子香吧。”其实花香她原先也是喜欢的,但自从在君梦院被人调戏过以后,她就再也不用了。
唐妩回头想想,那时候她也就十三岁吧。
一日,她从顾九娘的房间里出来,恰好路过客房,被一个醉鬼撞上,四目相对,那酒鬼上前就摸了一下她的腰,对着她吸了一口气道:“你可真香啊,是来勾引爷的吗?”
她吓的大声呼救,还是顾九娘赔了银子才给她平安送回了屋。
为此,她还罚站了一日。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肯用花香。
思绪回拢,唐妩低头看了看手里林芙亲手给她做的衣裳,这感觉,真像是重活了一次。
要说入了程家唐妩就都习惯吗?
其实也不是。
比如头一夜的时候,她晚上就梦见了她的长宁,醒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空落落的,她偷偷还是酸了鼻子。
再比如她与面对程家二房那位极其要强的妹妹时,她多少还是有些无力的。
唐妩没回程家时,二房的程曦可是妥妥的一枝独秀,程家嫡出的女儿只有三个,除了程曦,一个是常年不在程府的病秧子程安,另一个就是三房的程萱。
在这程府院内,样貌及她的,才学不及她,才学及她的,身份又不及她。总的来说,在唐妩没出现以前,程曦可都是将自己看作京城一等一的佳人。
姑娘家嘛,难免会攀比,就好比程曦的娘,二夫人杨氏也时常跟林芙还有三房的李氏比个不停。
一日早上,唐妩刚用过了早膳,就见程曦又来了云惜阁。
“姐姐刚回京城,定是有许多地方没去过吧,我娘昨日特意嘱咐我务必带着大姐姐出门走走,不然总闷在屋子里,着实是太无趣了!”程曦笑盈盈道。
唐妩本想拒绝,但奈何她前几日已经拒绝了同程曦一起参加诗会,再拒绝一次,确实是有些扫了她的脸面,便只好点了点头。
程曦见她点了头,连忙找人去备了马车。
自从上了马车,唐妩就听程曦不停地在说着京城的风土人情。
哪里好玩,哪里好吃,哪里是她上学的地儿,哪里是她手帕交的府邸……
女孩子家的心思其实很微妙,有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类似与“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句话。
唐妩能感觉出来,程曦对她这么殷勤,一是为了遵从了二夫人的交代,二是彻底把她当成了村子里的姑娘。
其实程曦这么想,也无可厚非,毕竟她名义上的养父苏泊宁的官职只是检校尚书户部郎中,而不是真正的户部郎中。
这“检校”二字,就相当于是个临时官,没甚品级,说白了就是给尚书户部郎中跑腿的地方官。还是近来郢王给他开了后门,调了职位,才正式升做了京官。
唐妩这辈子吃的苦太多了,早没了这些京城贵女的高心气,所以程曦给她介绍什么,她除了认真听,便是会跟着点头,若是有甚不明白的,还会虚心求教。
这一来二去的,程曦对唐妩的心境很快就变了,才不过区区一个时辰功夫,就变成了“相见恨晚”的亲姐妹。
永扬街的商铺最多,自然是京中贵女们上街最常来的地方。
也不知道为何,历史总是这么惊人的相似,程家的车夫居然也把马车停到了金玉楼的门口……唐妩掀开珠帘的那一瞬间,差一点苦笑出声。
程曦的样貌随了杨氏,尖下巴,樱桃唇,还有一双一笑就成了月牙的笑眼,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之姿,但看着就是有一丝说不出的招人喜欢。
“姐姐,这家店近来倒是略有名气,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程曦道。
唐妩连连摆手,为了分散程曦的注意力,连忙指着对街的一排花灯道:“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
顺着唐妩手指的方向,程曦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那是可是近来京城最有名的铺子,要不是最近课业繁忙,她早就想来了。
两姐妹相视一笑,转身就去了“钟府”。
钟府邸门前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乌泱泱的人群拥在眼前,就唐妩和程曦的个子,垫脚也看不清前面到底在做甚。
热闹成这个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活动才是,程曦带着的女使和侍卫为她们开了路,通过人群,唐妩又见到了那日那个掌柜。
那掌柜见到她先是一愣,刚欲开口打招呼,就见程曦率先道:“今日可是有甚节目?”
掌柜的躬身笑道,“姑娘好眼力,今日我们这边请来了一位大师,他呀,能看人的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这样的神秘的字眼,确实比买布匹,钗子更能激起人的好奇心。
可女孩子的生辰八字不得随便告诉给旁人,程曦侧头悄声道:“不知是怎么看?”
掌柜会心一笑,“扔签子,对珠子。”
这样的玩法程曦还是头一次听说,她立即来了兴致,她对着唐妩道:“姐姐要不要一起?”
唐妩不知为何,在听着前世今生这一刹那,她心里就狠狠地堵了一下,“不了,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程曦这性子贯是活泼,这会儿子她的心都痒痒了,丢下一句“那我先去了”,就跟着掌柜的上了楼。
程曦去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下来的时候,眼神里都泛着激动。
她拉过唐妩的身子红着脸道:“姐姐,你知道吗?那大师说我上辈子过的不好,嫁了个负心汉不说,年二十八就没了,所以呀,他说我这辈子不只姻缘好,还会长寿。”
看吧,这就是人性。
哪怕那位大师前世都是胡诌八扯的,但只要扯到今生时说尽了好话,便能赚的盆满钵满。就连程曦这样未出阁的姑娘,也买了价格不菲的“开运镯子”。
“不如姐姐也去瞧一眼?”程曦又劝道。
唐妩犹豫之际,这掌柜的开了口:“这活动今儿是最后一天了,再想看呐,怕是要等明年了。”
要不怎么说一个会说话的掌柜能当摇钱树使呢,他但凡要是跟着程曦一起劝唐妩,那便显得有些急功近利了,可他把话这样一说,倒让唐妩生了一丝不去就会错过良机的感觉。
再加上女孩子的天生对“最后一件,最后一天”这样的字眼抗拒不得,唐妩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跟人上了楼。
唐妩天生的直觉好似就比旁人要准,她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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