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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福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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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从未教导过的事情,一夕之间全部灌输进去,多半人都没法接受。小姑太太更因为是老来女,打小就受宠不说,性子又偏软弱,一听说将来要进苏家那个狼虎之地,唬得她当即病倒,发了高烧,就连病中说胡话都是哭求老太爷不要将她嫁到苏家。
  老太爷只是没把妾室通房放在眼里,又不是真的想将唯一的嫡女逼死,见到这情况也是慌了神。
  平白折了一嫡女自不是他想见到的事儿,而此时若上门退亲更是丢脸得很,再者也怕苏家记仇,毕竟魏家确实不如苏家,一旦苏家使了什么绊子,魏家哪怕不至于伤筋动骨,那也不好受。
  权衡之下,老太爷盯上了性子爽利的嫡长孙女。
  魏钰娘打小就性子偏男孩儿,做事风风火火的,性子开朗大方,绝不是那等会钻牛角尖的人。
  于是,他便约了老友出来商谈婚事。
  苏老太爷喜不自禁。
  要知道,对于苏家而言,魏家的长房嫡长女的价值远比魏老太爷的嫡幼女来得高。想也知道,整个魏家将来必是魏大老爷的。等魏老太爷百年之后,你说魏大老爷是更在乎亲生女儿,还是年岁相差二十多年的亲妹子?
  只这般,在苏家的赞同下,婚事改了。
  对外,仍然是苏家同魏家联姻,具体是谁压根就没人在乎。更别提苏家眼下仅仅是刚提了亲,三媒六聘的程序绝大多数都还没走完,甚至于除了苏老太爷之外,苏家其他人包括准新郎官都不知道新娘换了人。
  直到苏家派人去魏家下了小定。
  ……
  事情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回忆起此事,魏大少还是难掩愤怒。
  曾经,他同小姑姑感情也极为不错,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因为小姑姑害怕嫁去苏家日子难捱,就要他嫡亲的姐姐来受这个罪。
  魏家也是有家塾的,姑娘们都是读过书认识字的,最简单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先生肯定是教过的。
  可是……
  “我亲眼看着我姐姐,在出嫁前的那两年里,又是学规矩又是学女德,家里还专门请了人教她如何管理妾室通房。”魏大少冷笑一声,“老太爷疼惜女儿,又爱惜自己的颜面,就以孝道相压。偏我姐姐怕父母为难,硬生生的抗了下来。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心疼自己的小女儿,怎么就没人想过我姐姐比他们的小女儿还要小了两岁呢?”
  亲眼目睹了嫡亲姐姐在短短两年时间里改变巨大,不光是言行举止变了很多,连性子都被磨平了。
  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在魏钰娘嫁人后,第二年正月初二回家时,她身上的变化才叫真的大。
  魏钰娘嫁人很早,毕竟苏家那头年岁大等不得,因此她离及笄之日还有半年就嫁出去了,第二年的正月初二时,她也不过刚满十五岁,可瞧着却仿佛已经二十来岁了。不是容貌上的苍老,而是心性。
  罗氏心都快碎了,偏当时跟魏钰娘前后脚嫁人的小姑太太,因为老太爷特地择了一户人口少关系简单,且还要仰仗魏家生存的人家,小姑太太看着跟未出阁时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孩子气十足的模样,且还是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回来的。
  两厢一比较,罗氏何止心疼,她咬牙等魏钰娘离府后才敢病倒,且那一次病得极为严重,差点儿没能熬过去。
  而魏大老爷眼见嫡长女吃苦受罪,又见妻子病重,唯一的嫡子更是咬牙切齿恨得要命,他如何还能跟往常一样面对老父老母。
  就是那一年,魏老太爷没了。外人倒是不觉有什么问题,毕竟老太爷年岁本来就很大了,可自家人却是明白的,老太爷同样是被伤透了心。
  一招错满盘皆输,老太爷是舍不得折了唯一的嫡女,却没想到这么做彻底伤透了唯一嫡子的心。眼见儿子、孙子都将他恨之入骨,年事已高的老太爷根本就受不住,一朝病倒就再也不曾起来了。
  待老太爷病故后,罗氏就将老太太从魏家正院挪到了较为偏僻幽静的西面院子里,美其名曰让老太太好生静养。
  对于魏老太太而言,父母兄长早已亡故,娘家就算不曾败落却也已经不亲近了,夫君病故了,嫡亲的儿子、孙子都同她离了心,仅有的嫡幼女嫁的人家又远远不如自家……
  哀莫大于心死,老太太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走了一招臭棋,却早已没了回头路,只能咬牙不让庶出的二房分出去单过,想借机多讨一些好日子。
  二房是庶出,其实并不适用“父母在不分家”的律法,因为庶子离家并不算分家,只是单纯的离府单过而已。早先,因着兄弟二人感情还算和睦,家中人口也少,便一直不曾提出让二房离府一事。后来老太爷是没了,但老太太坚持不让二房走,这事儿便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了下来。
  又因二房完全是依附老太太生存的,倒的确如老太太所料的那般,极为孝敬恭顺。甭管怎么说,二房还在府里,总归要比家中只有长房来得好,起码面子情总归是要顾及的。
  而如今,就连老太太都走了……
  说出了藏在心底里多年的事儿,魏大少也长出了一口气。有些话他是不可能同父母说的,就怕勾起了父母的伤心事。他很清楚,在嫡姐嫁人一事上,父母肯定要比他更为难过心痛。
  小姑太太嫁人不久就有了身孕,几年时间里先后生下了两个儿子,公婆善待她,夫君疼爱她,儿子们也都是崇明康健。
  可他嫡姐魏钰娘呢?
  苏家后宅太乱了,哪怕提前请人教导过她,从小生活平顺的她也不可能玩转得过来。
  多年来,魏钰娘怀过三次身孕,却只保住了一胎,倒不是妾室通房使手段,而是苏家的是是非非太多了,被琐事纠缠,被苏家那些理所当然的事情所恼,哪怕告诉自己要学会容人,要想开点儿,真正做起来哪有难么容易?
  娇娇的娘家嫡母秦氏之所以看得开,那是因为她娘家也是世家大族,从小到大类似的事情她看得多了,且她母亲一样是世族女,压根就不在乎夫君有多少个女人,横竖嫡妻之位只可能是她的,继承家业的也只可能是她所出的嫡子。
  有些事情永远也学不会,秦氏就觉得娇娇属于那种无药可救的人,所以才费尽心思替她挑选了魏家。
  魏家人口简单,将来等二房分出去了,再等长房的嫡女和庶女都嫁出去了,就仅剩下娇娇夫妻俩以及公婆二人了。再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人际关系了,要是再算上娇娇的父兄掐着商户们的命脉,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在秦氏看来,就算娇娇有再多的不是,魏家都必须捧着她,让她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事实上,娇娇没把日子过得那么浑,也从不曾仗着自己娘家势大肆意妄为。
  从某方面来说,小姑太太那门亲事同娇娇的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娇娇背后有娘家人倚靠,而魏家却早已厌弃了她。
  ……
  就算走得再慢,夫妻俩还是走到了东院。
  哪知,没过多久,就有丫鬟过来传话,说是小姑太太不愿离开,非要见大少爷、大少奶奶。


第62章 
  如今已是十月底,尽管府城地处偏南方,可最近这些日子依旧冷得很。也就是这两日天气还算可以,起码没下雨下雪的,只是外头的冷风就没停过,吹在人身上寒丝丝,就算裹着大氅衣也于事无补。
  对于魏家的小姑太太而言,娘家人对自己的态度,比寒风更冻人。
  小姑太太名唤幼娘,她的出生就是一个意外,当时父母年岁都不小了,长兄也已议亲,偏魏老太太忽的查出有孕,当下大喜。
  老来得女自是喜事一桩,尤其魏家素来人丁单薄,别说嫡出子女了,就连庶出都不算多,能在即将含饴弄孙之际,喜得幼女,自是大喜过望。也因此,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这个最小的女儿极尽疼爱,生怕她受丁点儿委屈。
  魏幼娘是同辈之中最小的,莫说大哥二哥了,就连庶姐的年纪都要长了她十来岁,根本就没法同兄弟姐妹玩到一起。事实上,她出生时,长兄已经成亲,等她满周岁时,二哥也跟着娶了妻,再后来她庶姐就嫁了出去。
  因此,魏幼娘名义上是长辈,实则却是打小同侄儿侄女一起长大的。又因为老太太自打生下她之后,身子骨就大不如前,她幼时干脆就是跟着长嫂生活的。
  她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顺,直到十四岁那年才发生了剧变。
  至始至终,她都不觉得错在自己,可显然魏家长房上下并不这么想。
  ……
  东院外。
  “我想见见鸿哥儿,不然我今个儿不会离开的。”魏幼娘看似性子柔弱,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坚持。譬如多年前抗拒嫁入苏家,又譬如今日说什么也要见到亲侄儿魏大少。
  她求见的消息很快就被传到了娇娇夫妻俩耳中,这事儿娇娇说了不算,因此她只拿眼去瞧夫君。
  魏大少冷笑一声:“让她进来。”
  见娇娇微微有些诧异,魏大少略缓了缓语气,耐心的解释道:“咱们家这位小姑太太可是个能人,平素都是弱柳扶风的娇弱模样,可一旦倔强起来,除非你答应她的要求,不然她绝不会放弃的。这算什么?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真的是连脸子都不要了。”
  前头那席话,的确是在向娇娇解释他为什么要让小姑太太进来,不过最后那句明显就是故意埋汰人,根本就是瞧见了小姑太太进来,才提高了声音,专门说给她听的。
  小姑太太自是听到了,当下眼睛里就涌出了热泪,配上她娇弱的外表,完全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可惜,就不说还在记仇的魏大少了,就连娇娇都不曾点亮“怜香惜玉”的技能,只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姑侄俩,像是有些闹不明白眼下的状况。
  魏大少是无所谓的,他跟娇娇成亲也有一年光景了,哪怕不说全然了解自己这个妻子,也明白她经常有些恍惚。乍一看有点儿小迟钝,实则嘛,就是略娇憨了点儿,完全看不出来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不过联系上外头传的出身来历,倒也不算意外了。
  可小姑太太肯定不能这么想。
  这就要说到娇娇那出身了。
  基本上,整个府城有些地位的人家,不管是官宦人家还是巨商富户,绝大多数人都听说过两年前冯府突然多出了个认祖归宗的庶女。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在几个固定的圈子里不算秘密,若是平头老百姓之中,人家确实不知晓冯府那些事儿。
  小姑太太嫁的不算好,起码作为魏家的嫡女,她是实打实的低嫁了。
  女子一旦选择低嫁,就是变相的远离了自己原本的生活圈子。
  这就好比娇娇出嫁以后,她再也不曾参与娘家姐妹们的聚会,就不说嫡女们了,连庶女们都不会邀请她,这就是圈子的不同。
  如今的娇娇,除了魏家和一些交情不错的亲眷家里,再就是同魏家地位相差无几的商户家了,她再没可能同官宦人家圈子发生交集,别人不会邀请她,她也不会去邀请官家太太、少奶奶们。
  小姑太太的情况同娇娇极为类似,不同的是,魏家本就是大商户,商户家的嫡女一旦选择低嫁,那还真不是一般般的低。
  更要命的是,若说当年择婚事时,小姑太太那夫家还算凑合,那么自打魏老太爷过世后,魏家完全不把她夫家放在眼里,即便没有打压,却也从未伸出援手。这些年过去了,她夫家自是一日不如一日,持续不断的在走下坡路。
  事实上,对于一个家族而言,尤其是子嗣稀少的人家,会格外得在意姻亲。所谓联姻,本就是互利互惠的,极少会有单方面的帮忙。
  小姑太太的夫家姓梁,梁家本以为高攀了魏家的嫡女,接下来便是各种舒心事儿,未曾想,除了头一年还得了些许好处外,之后就再不曾捞到丁点儿好处,到如今……
  梁家差不多真的要凉了。
  因为并不曾听闻娇娇的“真实身世”,小姑太太以为娇娇就单纯的是冯府四房的庶女。她认为身为大世族的千金小姐,理应知事懂规矩一些,为人处世也会更圆滑一些,说是长袖善舞大概也不为过。像眼下这种长辈求到晚辈跟前这种事儿,于情于理也该帮着下个台阶才对。
  小姑太太在等,等着娇娇主动开口询问她伤心落泪的原因。
  结果,娇娇只一言不发的看看她,再瞧瞧魏大少,随后又看她,见两边都没动静后,就开始魂游天外。
  得亏娇娇的嫡母秦氏不知道这一出,不然能笑得撅过去。什么知事懂礼、长袖善舞,那都是笑话。奢望娇娇主动帮忙递个台阶,更是痴人说梦。但凡娇娇还有抢救的价值,秦氏也不至于彻底放弃她。
  因为信息不对等,屋里的三人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小姑太太还不甘心,她还想再等一等。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不能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请求,最好是先摆出一个姿态来,等着别人主动发动,随后就可以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的将自己的为难说出来,最好是带着迟疑和愧疚,在对方接连不断的追问下,才将难处倒出来。如此这般,别人才会将你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问题是,娇娇她压根就没看懂。
  娇娇是什么人?她能逼得世家大族出身的嫡母秦氏,撇开自小的严苛教养,直接开口说,“好了,你闭嘴,我不想看到你,你回去,晨昏定省全免了”。不是秦氏太直接,是不直接娇娇就听不懂啊!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魏大少已经不着急了,如今既是国丧期间,他家老太太还没了,要说商行不受影响那是绝不可能的,不过想到这也不是他一家的问题,他就格外的冷静。
  急的人就只剩下了小姑太太。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小姑太太脸上的泪痕都快干了,哪怕她想要硬挤出眼泪来,也不可能维持那么久。再说了,她的哭法本身就是那种两眼含泪欲落不落的悲悲戚戚的样儿,又不是学那些个乡间地头的泼妇嚎啕大哭。
  越惹人怜惜的哭相,越是最难以维持了。
  不得已,她终是开了口。
  “鸿哥儿,老太太没了,你对接下来的事情可有安排?我年岁不大便已父母双亡,如今娘家的至亲也就只剩下你们了,我这心里……”
  正是表演到关键时,没眼力劲儿的丫鬟过来上茶点了。
  娇娇倒是高兴,笑眯眯的接过了霜降手里的热茶和点心,开开心心的拈了一块来吃,一口点心一口茶,美得两眼都眯了起来。
  魏大少眼睁睁的看着他小姑姑从伤心欲绝一秒转换到不可思议,大概是娇娇这个世家女的表现令她太震惊了。
  “你继续。”魏大少提醒她赶紧把戏唱完,就算接下来没什么要紧事儿,也不耐烦一直陪着她瞎磨叽。
  小姑太太没了法子,在娇娇吃得喷香的背景下,将原先想好的说辞,尽可能用悲伤的口吻说了出来。问题是,有些事情真的要看气氛的,尤其这种打感情牌的话,配上吃喝的背景,那可真的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没了悲伤不多,还感觉……
  有点儿饿。
  娇娇最大的本事就是吃嘛嘛香,就算本身肚子不饿的人,看她吃得喷香,也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过去,想亲自试试看她吃的东西是不是当真如此美味,感觉肚里的馋虫都被勾引出来了,不由的腹中饥饿饿饿饿饿……
  还哭诉个鬼哟!
  这还怎么继续往下诉苦呢?
  来人,把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叉下去啊!!
  偏魏大少也被娇娇勾出了馋虫来,把手伸向了点心碟子,夫妻俩排排坐吃起了茶点。
  小姑太太气得都快绷不住她的人设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围观的耍猴人,被人当笑话看。
  “说完了就走,我们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了,在我跟前装无辜装柔弱有意思吗?你想嫁到苏家,你如愿了,所以还想怎样?”魏大少懒得同她打马虎眼,径直说穿了事。
  “当年的亲事又不是我的主意,我害怕陷入那种毫无希望的生活里有错吗?再说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直说,你想干什么。”魏大少打断了她的话,“趁着老太太尸骨未寒,起码我还会坐在这里听你说话。等老太太出殡以后,咱们两家就真的是桥归桥路归路,跟彻底断亲无异了。”
  断亲!
  小姑太太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她怕的就是这个。
  “我是你的嫡亲姑姑,就算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故去了,难道就不是亲戚了?罢了,别的也不说了,我只求你拉梁家一把。那个……如今管漕运的,不是冯家人吗?”
  听到冯家,娇娇难得抬了下头,她还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可惜她一贯不管爷们的事儿,回忆无果后,还特狐疑的看了眼魏大少。
  魏大少也很无奈,提醒她:“大舅子如今在漕运。”
  “我大哥?他不是……”娇娇想不起来她嫡兄先前在哪个部门了,不过肯定不是漕运。再一想,她出门子都一年了,大哥换个位置也没什么稀罕的,横竖上头有她祖父、父亲看着,肯定吃不了亏。
  关键是,就算她大哥吃亏了,她也帮不上忙。
  彻底放松下来的娇娇继续低头喝茶,可惜霜降限制了她的点心数量,一碟子一共才六块点心,还被魏大少抢了两块,好在茶是不限量的。
  目睹这一幕的小姑太太真的快绷不住了,连着深呼吸几次,才勉强稳住,质问道:“家里明明可以帮我的,为何不帮?就因为当年的事情?可眼下都成定局了,你再追究往事还有意义吗?难不成,我过得不好钰娘就会开心了?”
  魏大少看了一眼低头吭哧吭哧喝茶的娇娇,深以为媳妇真能气人。他以往同小姑太太不知道吵过几回了,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小姑太太实在是会装,装哭装柔弱装可怜,他这边气得跳脚,旁人还觉得他一晚辈气哭了长辈。
  结果,一山更比一山高,他媳妇什么话都没说,就坐在一旁吃吃吃喝喝喝,小姑太太就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娇娘你觉得呢?”魏大少忽的道。
  被莫名点了名的娇娇一脸懵逼的抬头,她倒是听到了小姑太太的话,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迟疑的回答道:“我觉得……帮不帮都可以?”
  魏大少并未就此放过她,而是继续问:“那你认为到底是该帮还是不帮呢?”
  “不帮。”这次没了迟疑,娇娇很是笃定的道。
  她又不是真傻,夫君、婆婆、小姑子都不喜欢小姑太太,她凭啥要跟至亲的家人作对?先不说理本身也不在那头,就算小姑太太占足了理,她帮亲不帮理总成?
  听到她这话,小姑太太的脸色一变再变,她这次回娘家,明着是见老太太最后一面,实则却是带着任务来的。梁家已经差不多灯尽油干了,假如魏家再不伸出援手,就算公婆夫婿不责怪她,可梁家若是完了,她这个梁家儿媳又能落得什么好?更别提她还得为两个儿子考虑。
  没等小姑太太想好怎么委婉的逼迫娇娇答应此事,就听魏大少饶有兴趣的问:“不帮?那理由呢?”
  娇娇想啊想,她觉得她夫君今天太奇怪了,为什么要问她这么难的问题,理由难道不是因为你们都不喜小姑太太吗?可这话好像不能直接说出去,那……
  关键时刻,娘家嫡母秦氏的教导还是起了那么一丁点儿的作用,就是,估计秦氏知道了并不会感动。
  因为娇娇思忖再三后,勉强道:“理由是……懒的帮?嗯,因为懒。”


第63章 
  小姑太太长得是偏柔弱一挂的,因着最近几年,夫家那头的日子一直都不怎么好过,加上新近又丧了母,她整个人看起来消瘦得很,脸色也有些发白,还真有种弱柳扶风般的羸弱感。
  要是吃这口的人,兴许还真会动了心,再不济也该生出一股子怜惜之情才对。甚至不一定是男子,像她以前在父母跟前,亦或是在夫家的婆婆、太婆婆那头,也一样很是吃得开。
  可惜,娇娇夫妻俩是真的不吃这套。
  如今这般,一贯都无往不利的小姑太太,这一次非但吃了憋,还被气得胸口一阵翻腾,原本苍白的面上甚至被气出一些红晕来。
  就听小姑太太悲愤的冲着魏大少指责道:“鸿哥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来身子骨不好,怎的还由着你媳妇欺负我?说到底我也是你的亲姑姑!”
  面对亲姑姑的指责,魏大少一派淡然,横竖这场面他看的多了。若是搁在以前,他多少还会顾忌下老太爷和老太太,毕竟不孝乃是大罪,再者,他也不想让父母为难。
  可如今……
  “身子骨不好就赶紧回你家去,丧礼诸事自有我们来操持,无需你一个出嫁女费心。你只管记得一件事,以后没事别往我们府上来,有事也别来。”
  魏大少一脸冷漠的说出了这番话,偏他身畔的娇娇还一副深觉有理的模样,煞有介事的配合着点了点头。
  体弱就回家歇着嘛,这话搁哪儿都是说得通的。魏家有俩儿子、仨孙子,无论怎么说都不该由一个出嫁女来操心长辈的丧事。就像先前冯府的三太太没了,娇娇不过就是回了趟娘家,聆听了嫡母一番教导,什么事情都没做就回家了。
  没毛病啊,完全正确。
  于是,小姑太太又被气到了。
  好处没要到,任务没办妥,反而被侄子侄媳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小姑太太本想僵持着不走,可谁曾想,她是没走,魏大少却拉着娇娇出了门。
  “你想待就待着,我们都忙着,没空陪你折腾。”
  撂下这话后,屋内就只剩下了小姑太太和她的随侍丫鬟。
  亲戚关系到底还是在的,况且人家也的确是长辈,最重要的是,魏老太太才刚过世不久,是真正的尸骨未寒。魏家这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的将小姑太太扫地出门,真要是这么干了,魏家的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了,而生意人是很在意口碑的。
  所以,你爱待就待着。
  娇娇也深以为然,临出门前,她还特地吩咐了丫鬟,备上好茶好点心,最起码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事实上,娇娇的原话是这样的。
  “霜降你吩咐大厨房上些红枣汤,我瞧着小姑太太气色不大好,多送些过来,要热热的,微微烫口的那种才好。再拣一些合适的点心,可别再限量了,大冷天的走一趟亲戚也不容易。”
  这些话一出,霜降的表情简直太精彩了,不过因为娇娇并不是压低了声音吩咐的,想来人在堂屋的小姑太太那心情估计更别提了。
  直到离了东院一小段路,魏大少才笑了一声,侧过头问娇娇:“你是故意的?”
  娇娇纳了闷:“什么故意的?有客人来了,送上茶点不是应该的吗?”
  莫说大户人家了,就算是乡间地头,别说有客来访了,就是相熟的人家过来闲唠嗑,不也得抓一把瓜子花生的吗?
  看她那无辜的表情,魏大少悟了。娇娇还真不是故意搞事,只是一不小心就把人给气到了。
  “迎客的茶送客的汤……”
  小姑太太本就是故意赖着不走的,这一招她以前是用惯了的,一旦遇到麻烦事儿,对方不应允,她就不走,非要拧着性子逼着对方答应不可。可偏偏,娇娇命人送上红枣汤,还特地吩咐了不限量,岂不是一碗接着一碗送到堂上?对小姑太太而言,这跟直接打脸又有什么区别呢?
  娇娇本来没想到这一茬,得了提醒后,才变了脸色:“我没想到……我只是看到她气色不太好,脸色煞白煞白的,嘴唇也微微泛着青紫,她应该是气血不足?红枣汤养人。”
  “对哦,你还特地提了她身子骨不好,她最忌讳这一点了。”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娇娇好委屈,她又不是大夫,怎么可能打个照面就看出对方有什么问题,还不是小姑太太自己先说了身子骨不好,魏大少也回了一句身子骨不好就赶紧回家去,她这才定睛瞧去,发现对方应该是女子很普遍的气血不足。
  就是,小姑太太的情况可能有点儿严重,一般人就算略有些体弱也不该这般明显的。
  魏大少又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魏幼娘打小就喜欢装柔弱骗好处,没曾想倒是栽在了你这头。嗯,我看怕是她误会你了。”
  见娇娇仍然有些似懂非懂的,魏大少也没点明,横竖老太太这一去,他们家得守孝许久,在这期间该是没人主动登门拜访才对,就算有好了,也是来巴结依附他们的小商户,不怕开罪。
  他俩又去了正院,甚至连晚膳都是在那头用的,及至丫鬟过来回话说,小姑太太离府了,这才回去歇下。
  不过,回头逮着了空闲,魏大少还是将事情简单的同罗氏提了提。小姑太太是女眷,又是长辈,无论是魏大少还是娇娇,都不能太过分了。反倒是罗氏无所谓,她是魏家的当家主母,又是小姑太太正经的长嫂,具有天然的优势。
  魏大少也不单说了事情经过,还顺带提了一句自己的猜测。
  小姑太太嫁的不好,说好听点儿就是所谓的低嫁,但她那情况跟娇娇又有所不同,先不说娘家那头的差距,单就是小姑太太的夫家梁家也有不少问题。
  梁家从多年以前就是依附魏家生存的,相当于捡漏的存在,魏家吃肉他们喝汤,勉强能算得上是合作伙伴,实则像梁家这样依附于魏家的商户,多达几十上百个。
  当年,老太爷之所以会选中梁家,并不是因为梁家本身有多出色,而是他们主动巴结上来的。梁家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知晓魏家正在为嫡幼女的婚事操心,又想找人口简单一些的人家,最好是没有通房小妾的。在确认了消息后,梁家就将自家肃清了,他们家并非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在此之前就已经清理干净了。
  后宅啊,除非本身是万众瞩目的,不然谁会一直眼巴巴的盯着别人家的后宅不放?魏家倒是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可当时的梁家的确是干干净净的,因此人家也没说谎。
  如此这般,梁家如了愿。
  可因着本身就是依附于魏家的,梁家诸人的本事有限,本以为等魏家千金进门后,等待他们的就是一切顺遂。谁能想到,不过一两年光景,魏老太爷就没了,整个家业由魏大老爷接了手,至于魏家后宅,本身就是由魏大太太罗氏掌管着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话用来形容梁家却是再合适不过的。
  哪怕魏大老爷从未针对过梁家,却也并不曾给予任何好处,而是事事都依着规矩而来。于是,不过几年光景,梁家便大不如前了。
  魏大少猜测,就是因为梁家早已不如往昔了,自然也没了各类消息渠道,只怕他们是真的以为娇娇是单纯的冯氏女。
  即便是冯府的庶女,那也是正经的世家千金小姐。
  罗氏也觉得有理,以她对魏幼娘这个小姑子的了解来看,只怕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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