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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怪医不为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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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芸芸长舒了口气,想来他并没有要对自己动手的打算,这人还挺细心的,立时便胆肥了些,“喂,你这么关心阿萝,是不是喜欢她啊,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免费帮你转达哦!”
难得的是,黑袍人提及此事,眼底竟流『露』出一丝温柔,可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明显的口不对心,害羞的表现,“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明日的此时,我来为你收尸。”
放狠话?不过这句,委实够狠啊···芸芸谄媚道,“壮士,别介,我不说,不说就是了。”
那人见她态度端正,似乎也很是受用,甚有情调地靠在檐上,跷着二郎腿得瑟道,“嗯,我在这里看着你,快去吧。”
此刻芸芸心中,好似有上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阿萝似早就料到今夜有人造访,虽卸去了钗环,寝衣外仍套着月白中衣。
“果真是你,我就知道你这个脾气,今夜定会同恩公耍小『性』子,快进来吧!”
闺门打开的那一瞬,檐上之人于夜幕的掩映下,急切地望向素衣佳人,只是惊鸿一瞥,闺门便复又合上。
☆、第四十五章 暗里着迷(下)
黑袍人指节微动,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顺檐而上,轻靠在小轩窗旁,微微侧头倾听,时不时垂首退开半步,似对自己偷听墙角的行径所不耻,模样纠结得很。
虽说像这样远远望着佳人闺阁内烛影的夜晚,已经数不清了,可似今夜般窥得小阿萝样貌的机会,只有方才那匆匆一刻。
芸芸着意瞥了眼南边,半开的小轩窗前隐隐『露』出一角黑袍,“阿萝,这是师父那的伤『药』,来,我给你擦擦,很快就会好的!”
借着擦『药』为由,芸芸手脚极快地拉上了轩窗,隔着窗户纸做了个鬼脸,想偷看,没门儿。
阿萝缕起袖管,笑望着她,“芸芸,你上『药』的手法可是越来越娴熟了,看来恩公把你教的很好。”
芸芸靠着她的肩叹道,“他哪顾得上教我,只会让我背书,刚才还把我赶出来了呢,阿萝,我是无家可归了,现在只有你能收留我了。”
“好,我收留你,保证让你在这儿住的乐不思蜀,就算恩公来接也不想回去了!”
“他才不会来接我呢,对了阿萝,你晚上一个人睡觉,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者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你呢?”言罢还煞有介事地四周环顾了一圈。
阿萝只以为她是觉着屋子大了害怕,便安慰道,“这座绣楼我都住了十几年了,晚上又有护卫巡视,很安全的,你就放心住下吧。”
“好吧···”末了又不甘心地问,“阿萝,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毕竟是十七八的寨里姑娘,不比京中闺秀能逗闷子,经此一问,面上霎时便红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恩···小时候,阿爹是同我说过一门娃娃亲,是指腹为婚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之了。”
芸芸向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又向窗边瞟了眼,“咳咳,那你见过他么,模样可还俊俏?”
倚在窗边的人捏紧了手心,眉间蹙起,似在期待着什么,却又隐隐担忧。
阿萝含羞一笑,“小时候好像见过,只是婚事已然作罢了,这么多年过去,哪里还能记得。”
芸芸听了比自己的事还着急,“既然这样,寨里的好男孩那么多,追你的也应该不少吧,你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你说什么呢,在我们苗寨,男女之间互相爱慕,要等到赶秋节那天,扮成秋公秋婆,男子擎着玉米棒,女子捧一把金黄的稻穗,到晒谷场庆丰收的时候才能互相表白,可我不能参加赶秋节,所以,就没有小伙子同我示好。”阿萝言语间有些许失落与无奈。
芸芸不解,“为什么呀,是石大叔不让你参加吗?”
“你忘了么,我是巫女啊,族中被选为巫女的姑娘都必须是冰清玉洁的处子,将来是要侍奉神灵的,除非被选为圣巫女,不然,这辈子都是不能嫁人的。”
“这是什么破规矩啊,太没有人道了!你放心阿萝,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出连环案件的凶手,让你当上圣巫女,拥有自己的幸福!”
☆、第四十六章 约会
窗外之人听到此处,长袍一挥,便隐入了夜『色』里,这样的结局他早就料到了。美好如花骨朵般的小阿萝就算不是巫女,也断不会嫁给自己这样一个身患恶疾之人。
因着自家徒弟惹出的麻烦,苗氏的压力,陆茗不得不介入今日苗族的人口失踪案,凶手的作案手法与二十年前的鬼母选夫类似,只是此次唯一不同的,是苗家千金的失踪。
早前石长老同他探讨过,那桩旧案在族人心中已有了了结,可于当时亲眼目睹现场的人来说,却仍是疑点重重。发现的时候,萧家姑姑的整座绣楼都烧成了灰烬,焦尸遍地,族人便闲言四起,都道是萧氏蛊术害人,当下又没有旁的证据,长老会便草草结了案,原本该由萧家长老承袭的巫王之位,也被现在的巫王顶替。
正是当年萧家的一败涂地,如今凶案再次发生,族中不仅没有一个人怀疑到萧家人身上,反而每每提及,皆会顾忌萧氏面子,对萧针娘这个小辈心生怜悯,叹造化无常。
可陆茗多年来敏锐的直觉,此刻脑中却不断回旋着这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说这样的想法有些恶毒,但如今但凡能找到一丝线索,对徒儿也是好的。
如此想了半日,陆茗当即便命人向虫王谷递了请柬,又将湘乐竹楼布置了一番,成簇鲜花装饰的后厅『露』台,依山傍水,夹杂着沉醉的美酒香气。加之卓然独立,清雅衣衫的陆茗,饶是哪个女子见了这样的佳宴,也会沦陷其中。
日暮西斜,萧针娘前来赴宴时,仍旧是被芸芸玩笑过像犄角的发型,身着暗红『色』乔其纱衣裙,瞧得出也是费心打扮过的,只是裙摆上不规则的褶皱,一瞧便知是压箱底的行头。
不过女人味这种东西,有的人是与生俱来,有的人是后天养成,而萧针娘,明显不在两者之列。
一曲罢了的陆茗缓缓抬头,无需出声,眼中已尽是醉人情话。头回接受男子邀约的姑娘站在『露』台花海中央,难掩局促,全然瞧不出这红衣女子雷厉风行的谷主之态。
“陆先生今日邀约,令针娘好生惊喜。”
他浅浅一笑,“是陆某唐突了,萧谷主请坐下说话。”
“叫我针娘就好,陆先生与我之间,实在无需这样客气,反倒疏远了。”
陆茗承认,对面女子的羞态令他有了罪恶感,利用女子的感情,是他从前十分不耻之事。不知是为了更容易套出消息,还是宽解自己的情绪,他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萧针娘也是豪情儿女,随即陪饮一杯,心中的紧张之感方缓和了许多,“陆先生,你是有何难以解怀之事吗?不如说出来,看看针娘能否为你解忧?”
“诶!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徒儿,三天两头闯祸,这回的篓子,可捅大了。”陆茗甚是愁苦地抚额轻叹,一面悄悄偷眼瞧向她。
萧针娘对苗月娘失踪一事早有耳闻,接到请柬的那一刻,也曾有过犹豫,只因是陆茗邀约,心中仍怀有一丝希冀。
☆、第四十七章 针娘的秘密
她多怕初次仰慕的男人拿花言巧语骗她出手帮忙,此刻陆茗如此坦『荡』『荡』地说出口,针娘反倒安心了些,此时不正是向心上人示好的大好时机么。
“陆先生不必太过担忧,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你放心,既是你的徒儿,我会尽全力帮忙的。我们苗寨中的事情,苗寨里的人办起来会更方便些。”
陆茗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爽快,也自省了许多违心口舌,暗自庆幸自己保养得宜的容颜魅力仍不减当年,舒心遥遥举杯道,“针娘,陆某代小徒敬你一杯!”
酒过一巡,针娘已有些微醺,两手在桌案下『揉』着暗红裙角,不知画了多少个圈圈才大胆说出心中默念了千百遍的那句话,“今日明月当空,如此良辰美景,切莫辜负了才好,针娘才疏学浅,只会些花拳绣腿,若是先生不嫌弃,便容我献丑一番,为先生喝酒助兴如何?”
陆茗立时放下酒杯,取过七鹤玄琴,“久闻针娘你的双刀是为一绝,今日有幸得见,陆某求之不得。”
悠悠琴声响起,针娘双刀出鞘,行云流水的身姿随着陆茗琴中韵味,时而沉稳大气,时而灵动娇俏,两人相视一笑,陆茗此时望着她,竟觉出了几分可爱的味道,兴起之际随手将案旁的一朵蔷薇花抛向庭中。
得到鼓励的针娘舞得越发起劲,凌空一个旋身,便将蔷薇花枝含在了口中,更添了几分娇艳欲滴,就此一时的分神,针娘落地时脚下恍惚未稳,就要仰头摔下。
陆茗几乎是同时起身,脚尖轻轻点了点案几,便飞身上前搂住了美人尺素纤腰,针娘只觉沉沦地就要窒息,不知何时已握住了他的双臂,指间的触感令她越发晕眩,呆呆地凝眸望着他的眼,竟忘记了言语。
“你还好么?”
针娘为自己痴『迷』的模样含羞不已,只好吱唔着道,“我···可能多喝了几杯,有些头晕。”
“我扶你坐下歇息。”
针娘感受着这难得的关怀与他双臂间的温暖,直到落座之后仍不愿放手,借着酒意半醉着倚在陆茗肩头,眼中沁出了氤氲水雾,这是她第一回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心底的情绪。
“不要走,就让我靠一小会儿好不好?从六岁开始,就没有人抱过我了。”
陆茗感受着怀中外刚内柔的女子,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故人,自己初次见她,也是这样的无助,为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紧咬牙关,没有在人前喊过一声疼。他的手不自觉抚向针娘鬓间,“恩,我不走···”
“先生,我真的好累,除了这一夜小宴,我没有一刻放松过自己,就连晚上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敢睡地太沉,时刻要防着身边的明刀暗箭。十六岁,外公便将我推上了谷主之位。
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可我那时什么都不会,每天都要应付那些年长我许多的宗族长老,不能有半点的行差踏错,让人抓住把柄。我只能将自己扮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先生,我不是那样的人··· ”
☆、第四十八章 诅咒木人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陆茗的安抚,此刻就是她最好的良『药』,女人在最柔弱时,最易说出心底的秘密。
“其实我姑···”
针娘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竹楼廊边忽传出一声闷响,一只扎满银针的小木人自廊上滚下来,针娘碍于巫女身份,立时便警惕起身。
“是谁!快给我出来!”
芸芸面『色』黯淡地自回廊中小步走出,一反常态,微别过头,不言也不语。陆茗看到她的一瞬不由一愣,心中竟生出了莫名的理亏。
针娘得意地笑道,“原来是先生的徒儿,芸儿姑娘是吧,要不要过来喝一杯?”言罢假作不经意瞟了眼地上的木人,“诶?这是什么?”
陆茗蹲身拾起木人,瞧见木人上赫然用红『色』朱笔所书的萧针娘三字,立时变了脸『色』,“芸芸,此等狠毒的巫蛊之术你跟谁学的?针娘方才还同为师说会为你解围,你竟这样诅咒于她,未免太过歹毒了!”
“先生,她还是个孩子,难免有任『性』的时候,你这话可说重了。”
芸芸在廊边站了许久,两人的甜言蜜语尽皆入耳,看明白了师父的心意,原想悄悄走开,却不想掉落了自苗月娘房中捡回的木人,不得不出来面对这极不愿入眼的场景。
师父的责备,萧针娘火上浇油的惺惺作态,皆令她伤心难过地想要逃离,自小的骄傲与倔强『性』情更使她不愿多做解释,只上前一把夺过师父手中的木人,“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这个老女人,别在这假装好心了!我就是要诅咒你胳膊疼,心疼头疼哪哪都疼!”
一番歇斯底里后,傅芸芸决然逃开,强忍住的泪水在转身那一刻濡湿了脸颊,“陆茗,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看着她伤心离开的小小身影,陆茗心头也『乱』了,自己拿到木人时为什么会口不择言地对她说出那样的重话,自己所认识的芸芸又怎会是心思恶毒之人。想到此处,哪里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思,哪里顾得上什么计策谋划,立时冷下了脸。
针娘身居谷主之位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一流,如此一番闹剧折腾下来,也知他心中不快,极识趣道,“你去看看她吧,我···先回去了,咱们来日方长。”
阿萝于绣楼中思量许久,还是担心芸芸的倔脾气再与陆茗起争执,披着风袍赶至湘乐竹楼时,只见陆茗一人枯坐庭中。
“恩公,芸芸她,没有回来吗?”
“回来过了,方才同我争执了几句又走了,你去找找她吧。”
阿萝叹了口气,抚额叹道,“这丫头怎么就不听劝呢,吃饭的时候我还同她说好了要回来跟您认错的,怎么又出幺蛾子了!”
陆茗想起出人意料滚落的木头小人,只怨自己糊涂,难怪这丫头今天忍耐劲这么久,原来是回来服软的,可别出什么事了才好。
“老夫今日多饮了几杯,许是话说重了些,错不在她。萝丫头,你替我出去找找,跟她说,湘乐竹楼还是她的,什么时候想回来住都行。”
☆、第四十九章 萧家弟弟
“嗯,我这就去。”
阿萝满心的疑问,不知道这师徒俩又闹了怎样一出,不过恩公竟都服软了,想是十分严重之事。
芸芸在寨中去过的地方不多,阿萝没花多少功夫就在溪涧边找到了她。彼时小丫头正坐在小石岸上哭的伤心,大半夜里,那声听起来,很是怕人。
待走近了些,阿萝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与她披上,“芸芸,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同我说,陆先生···让我来寻你回去。”
一提及陆茗,小丫头霎时就炸了『毛』,“我不回去!让他在竹楼里风流快活好了!”
“好好,我们不去竹楼,那跟我回去好不好?”阿萝想要扶她起身,却发现她手中紧握着小木人,因用力过大,木人上的银针刺得手心直淌血,她却仍不放手。
阿萝立时便对二人吵架的缘故猜到了几分,只软语哄着她,“芸芸,你受伤了,把小人扔了吧,我带你回去包扎。”心知她不肯就范,又半唬半劝道,“也不知苗月娘有没有在针上下蛊,苗家的蛊术在寨子里,可是很厉害的!”
芸芸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将木人扔出三丈远,也不嚎啕大哭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她,“那怎么办,阿萝,我才十五岁,还没有找过一个情人,我不能死在这里!我阿玛额娘会伤心的!”
“你先别急,这不是还不确定有没有毒么,这样,你跟我回去,我好好帮你看看。”阿萝心内窃喜,总算把这小丫头给唬住了。
话说这萧针娘回谷后,满心里还回味着湘乐竹楼中的温馨小叙,闻着那株蔷薇,拈起裙摆在镜前转了个小圈,头一回这般仔细地打量自己镜中的容颜,“怎么脸『色』这么黯沉,出门前应当多涂些胭脂的,头发也『乱』了,天『色』那么晚了,他应该不会注意到吧。”
“姐姐。”
屏风后忽地走出一个人影,唬得萧针娘一惊。
“璟儿,下次不许这样吓姐姐!”
萧玄璟搂住针娘双肩,凑在镜前,“姐姐这么凶做什么,方才还温柔得很呢,其实姐姐今夜无需擦脂抹粉,你看,双颊泛红,眉眼带笑,难道还不够美么?”
“你就会说这些好话哄我开心。”萧针娘『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想起什么似的问,“璟儿,姑姑最近怎么样了,身子可有好些?”
他敛下神『色』,语气极消沉道,“姑姑她···她最近还是老样子,在床上躺了这些年,总是夜里才有机会推她出去散步,白日里睡的多些。”
针娘转过身与自家弟弟促膝而坐,“璟儿,姐姐明白你的心思,你放心,我总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的,还有姑姑,等我坐上了巫王的位子,一定会为她平反昭雪,将那个人的恶行昭告天下!”
“阿姐···”
“恩?怎么了璟儿?”
萧玄璟欲言又止,“没什么,这些年因为我的病和姑姑的事,让你受累了,要不是这样,阿姐你可能早就嫁与好人家,相夫教子,有幸福的生活了。”
☆、第五十章 阴山谷地
她爽朗一笑,“傻弟弟,只要你好,姑姑好,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不过十载青春,我萧针娘还耗得起!”
世间的事,总是善恶难辨,也许旁人看来,萧针娘是毒辣的,可在此时,她的角『色』,只是一个姐姐,一个为姑姑背负仇恨的小女子。
“对了璟儿,我差点忘了,你这几日晚间替我留心着苗氏一家,仔细查查他家女儿月娘失踪之事,我总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与圣巫女之争有关。”
萧玄璟闻言,眼中的不自在一闪而过,“嗯,我知道了,阿姐你放心吧。”
一袭黑袍加身,他很快便隐入了无边夜『色』中,这样昼伏夜出的日子使他练就了一双奇特的眼睛,有时视物甚至比白昼里更加清晰。
几乎眨眼的功夫,他便从萧氏绣楼回到了至阴的谷地,小阴山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倚着苗寨最高的山峰,山洞直通地底,同时又是寨中地基最低之处,终年积水,常年阴霾。
萧玄璟拨开一处湿漉漉的长蕨齿帘,俯身进入洞中,蜿蜒的小路虽崎岖,他却如履平地,只因这方山洞,是他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
麻衣老妪呆坐在木制轮椅上,透过洞顶的一块缝隙望向上空清冷的上弦月。
“是璟儿回来了?”
“是我,姑姑。姐姐让我给您带来了些千年龟血,对活血通筋有奇效。”玄璟将瓷瓶递与老妪,却被重重一推,洒了满地。
“这东西太腥,我喝不了!”言罢胸腔内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老妪点了自己双肩两处大『穴』,方渐渐平静下来,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
“璟儿,姑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与之朝夕相处多年,玄璟早已察觉到姑姑近些天的变化。犹记得半月前的正午,在此养病十余年的姑姑头一回穿上了艳『色』衣裳,眉眼描画地浓『色』重彩,更令人诧异的是,一个瘫痪之人的鞋底竟沾上了黏土。
起初玄璟并未过于疑心,只当是洞内『潮』湿,绣鞋摆在地上偶然沾上的泥污。直到数日前三王庙的圣巫女大选,传出了青壮男子离奇失踪一事,他方开始留心自己姑姑的怪异变化。
两日前所见的场景,令萧玄璟至今仍难以忘怀。那个夜晚,萧姑姑又穿上了那件盛开着似血蔷薇的彩衣,胭脂浸染双唇,青黛勾画的入鬓长眉,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于铜镜前翩跹起舞,犹如一朵盛放的冶艳蔷薇。
他所见到的冷艳女子与平日温柔可亲的姑姑判若两人,令玄璟心惊。
只是眨眼的一瞬,彩衣女子便凌空一跃,飞身而出,他惊觉追出洞外时,只瞧见了一缕暗红光影。胜过百鬼夜行的轻功,一向令萧玄璟引以为傲,饶是如此,他还是迟了半步。
赶到绣楼时,萧姑姑已将苗月娘挟持而去,手段凌厉地可怕。若他当即循迹追去,还有几分机会探得苗氏女下落,只是···
☆、第五十一章 铁了心的小怨妇
当萧玄璟听到傅芸芸喊出那个名字后,毫不犹豫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公理正义于他,不过浮云一朵,又怎敌心上人的安稳来得重要。
之所以用那样粗暴的方式将当夜的两人带离苗家绣楼,只应了那句话,近乡情更怯。
但凡男子,对长久仰望的女子总会生出可望而不可及之感,假若有一天能够相见,那必得是自己最好的时候,而石阿萝于萧玄璟来说,正是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
回味至此,他不觉望了眼洞外,月『色』尚好,若不访美,岂不辜负良辰?
而此刻的阿萝却浑然不知,正为她的手帕交包扎着伤口,“还好针上没有淬毒,你看你,多不小心,那会儿还不肯放手,你不知道疼的么!”
傅芸芸心内的委屈被她一吼,霎时一股脑涌了出来,眼泪滴滴答答掉个不停。
阿萝搂着她,轻抚后背,“好好好,我不说了就是,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让你伤心成这个样子?”
小姑娘泣不成声,“他···他说我歹毒!”
“就因为那个小木人?恩公以为是你做的?”
芸芸重重点头,“我听你的话,回去跟他赔不是,可到了竹楼,就瞧见···就瞧见他和萧针娘一个抚琴,一个跳舞,眉来眼去,好的跟什么似的,压根没把我离家出走当回事!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就上前抱住了那个老女人,俩人搂在一块,耳鬓厮磨,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我看不下去,本想走了算了,可是小木人就掉出来了,他问都不问就认定是我做的,反正现在在他心里,我就是个蛮横无理,心思歹毒的野丫头,不及他的针娘温柔可爱!”
阿萝有几分不可置信,却也为好姐妹的心思担忧,“芸芸,我虽然没有瞧见先生与针娘如何亲热,但去竹楼的时候,我看得出恩公他是后悔的,你若心里头还有他,不妨各退一步,如此一来,你与萧针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傅芸芸咬了咬牙,言辞坚定道,“不,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要他了,天下好男儿何其多,也不缺他陆茗一个,从今以后,我同他桥归桥,路归路,等找到了苗月娘,我就会离开,自己去闯『荡』江湖!”
这番话既是对阿萝说的,也是芸芸对自己的承诺,皇伯伯曾同她说过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东西如果真的不属于自己,就放开胸怀送走它,这是咱们的大度。
“我帮你一起找!不论龙潭虎『穴』,我石阿萝都陪你闯定了,我要让你以后回想起我们苗寨,会觉得我们苗家姑娘,是很好很好的。”
檐上的萧玄璟不巧也看到了这丫头最狼狈的一面,再一次领悟到女人口是心非的本事,嘴上大度,心里不知道咒骂了多少回了。
不过自己的小阿萝终究是与众不同的,也罢,既然她愿意帮你这小丫头,我萧玄璟也不能袖手旁观,早日送走了这个麻烦,日后便不会有人妨碍他静静守护小阿萝了。
☆、第五十二章 卖人情
于萧玄璟来说,在苗寨找个人并非难事,他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找到了被锁在暗洞中的苗月娘。
原想就此将人打包,送与阿萝当个礼物。细想之下,又觉唐突,自己不能『露』面,还需让那麻烦精自己来解决才行,自己这个人情还得卖得巧,委实是好人难当。
熟门熟路的石家绣楼,天将破晓,萧玄璟蹑手蹑脚推开小轩窗,瞄准了目标,拈起一颗石子扔去。傅芸芸额头一痛,『迷』糊中起身,瞥见轩窗外的黑影时,霎时惊醒,“你···你怎么又来了?”
他环抱着双臂,悠闲地立在檐上,“嘘,别吵醒了石小姐,丫头,出来说话。”
芸芸素来有起床气,被此一闹更加恼火,披着阿萝的月白袍子悄悄出门,见了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埋怨,“喂,你一个大男人,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啊,大半夜偷窥女孩睡觉,你这什么癖好!”
“小姑娘,你好好看看,这都快天亮了,再说,谁有兴致偷窥你,我可听说了,寨里那个老光棍陆大夫都看不上你!”
被一语戳中心事,她恼羞成怒道,“你!好,我不跟你争,我告诉阿萝去!”萧玄璟冷下脸,掏出袖中信封甩给她,“里头有张地图,依照指示,你就能找到苗氏女了。”
芸芸心生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有什么企图?”
他冷笑着摇头,“你以为凭你有什么可让人图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阿萝知道我的存在,记住,今天天黑之前务必把人带回来,若是晚了,我可不能担保会出什么事。”
“哼,好吧,看你也不像坏人,姑且就信你这次好了!”
黑袍人一走,芸芸便进屋琢磨起了地图,“从这儿一直走,穿过两条小溪,小阴山?这名字真别扭。”阿萝如往常般早起,发觉惯爱睡懒觉的芸芸已坐在了小厅内,“喂,在鼓捣什么呢?”
“没什么,我在画苗寨的地图,这不是要为找苗月娘做好准备嘛!”
阿萝不经意瞟了眼图纸,朱笔赫然圈出了小阴山三字,“芸芸,这座山向来少有人去,你怎么知道这地方?”
“哦,竹楼的藏书阁里有地图,我凭记忆画着玩儿的,阿萝,我饿了···”
“行,我这就给你做去!”
支开了阿萝,芸芸留下一张字条,收拾了几样简单的工具便匆匆上了路。头一回独自行动,心里说不忐忑是假的,她只是想在苗寨的最后日子,能自己做出点事来,不再让慕芸小筑里那位小瞧了去。
石阿萝看到字条的时候,三魂吓掉了七魄,原来这丫头早上神神秘秘地是在琢磨这事,小阴山地形险恶,也不知她是受谁蛊『惑』,就巴巴地跑去了,要出了事可怎么好。
想到此,阿萝围裙也顾不上解,慌了神似的就往慕芸小筑赶去。
“恩公恩公,不好了!芸芸被骗去小阴山了!”
彼时萧针娘正与陆茗围在一处看着地图,分析着谷中易于隐匿之处。
☆、第五十三章 遇袭
看着她的焦急模样,萧针娘戏谑道,“傅姑娘是被咱们寨里哪个俊小伙骗走了,瞧你火急火燎的,哪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
阿萝睨了她一眼,两眼气鼓鼓直勾勾地盯着陆茗,“芸芸是为了救苗月娘才去阴山的,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恩公你应当知道,我言尽于此,若是恩公觉得芸芸的安危不再重要了,那么阿萝告辞!”
陆茗心中虽有一丝悸动,却仍悠悠地端起茶盏品茗,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针娘会心一笑,对他的表现甚是满意。
夏日的天气本就闷热,芸芸走到一半已是香汗淋漓,坐在溪边的岩石上『揉』了『揉』脚,扯出一个美好的笑容,继续赶路。刚过阴山地界,周身便传来一阵凉意,“好爽快,没想到寨子里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
萧玄璟所绘的地图很是详尽,芸芸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囚禁着苗月娘的山洞,柔柔弱弱的姑娘被两根大铁链摔在岩壁上,正喑喑地哭泣。
芸芸环顾了左右,近前小声道,“苗姑娘,你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月娘与她,在圣巫女大选上,曾有过一面之缘,在此绝地再次见面,小姑娘霎时卸下防线,将她当亲人般看待,“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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