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之归位-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琼娘原本在容貌上便胜人一筹,而后天的气质更不是柳萍川一流能比拟的。
  待得她动作起来后,虽然不似柳萍川那般花样繁复,可是那种流畅而又迷人的动作,却只看得人移不开眼,渐渐的,伴着如滴水鸣鸟的古琴余韵,所有人的呼吸不由得被那双摆弄茶具的双手牵引支配,不知不觉变得平缓而深远,当呼吸逐渐减慢时,浮躁的思绪也一并涤荡。
  这一刻,琼娘冲洗得不光是茶叶,还有在座观茶者的心绪。
  是以当清茶入盅,最后冲泡好了的时候,在座之人皆是不语,也无之前如赞美柳萍川那般的嘉许声音。
  每个人都静静地看着那双晃动着茶盅的素手,只时光这一刻都仿佛凝滞了。
  过了好一会,皇后才率先回过神来,缓缓嗅闻着弥漫过来的茶香道:“本宫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凝神的茶艺了……”
  因为要顾全在场众位贵女的面子,这皇后的未尽之言是:。只因这摆弄茶艺的皆是些年少的小姐,最喜在花式上钻研,却忽略了茶道的精髓乃是安神精气,人到中年,愁思最多,能有这片刻的置身世事外,着实难得。
  听了皇后的话,柳萍川的脸上顿时不大好看,心内的翻腾,也只有她自己才知。
  眼看着这崔琼娘的年岁不大,可是那等气韵,却又禅悟世态炎凉的洒脱与淡然,着实让人不能不对她心生好感。
  皇后越看越满意,只觉若是能笼络住这女子为己用,何愁不掌握圣心,保全太子的储君之位。
  当下便笑道:“光闻着这茶便香醇,本宫不敢一人独享,雍阳,你且陪着韶容公主一起,去给圣上献茶,也要教陛下品茗松缓下疲乏了的龙体。”
  琼娘没想到皇后就竟有这么一说,当下想要推拒,可是那边雍阳已经满心欢喜地拉着她要走了。
  琼娘心道:又不是没见过皇上,只送杯茶便走,倒是也起不了什么啰嗦。
  于是便应了这差事,接过盛放巾帕的金盘,步出她们之前闲聚的宫殿,袅袅地向皇上所在的宫殿行去。
  门前有当值的太监,见到雍阳公主和琼娘,问了来意,低声道:“太子殿下正在拜见圣上。还请两位公主稍等片刻。”
  琼娘道:“既然如此,我先回禀皇后,一会再来拜见圣上。”
  这时,殿内突然传来太子的声音:“陛下,开凿运河固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运河开通后南方粟米,丝麻,器皿沿河而上,北方的珠宝,玉器顺流而下,商船往来不绝,到时我天朝盛世之景必然更甚,而商贾之流亦因此而大兴……”
  那“运河”二字着实牵动了琼娘的心,那脚步便略缓了缓。
  直听太子稍微迟疑了一会又言道:“但是……父皇,挖凿运河的工程实在是太过浩大,牵连甚广,不但钱银物质耗费无数,而且运河行经郡县必然大举徭役。若有官员不法,中饱私囊,必然民不聊生,不得不慎。”
  停了片刻,太子又道:“秦国建郑国渠不过三百余里,十年始成,关中虽然由此富足,而秦却二世而亡。炀帝挖隋朝大运河,征发民夫二百余万,致天下动荡,终失其鹿。元朝修黄河,以致天下饿殍无数,朱重八父兄亲人皆因此饿死,遂灭元朝。这三朝之强盛,尤甚我朝,却短命而亡,依臣看来与大兴土木徭役开凿运河实在是脱不了关系。还望父皇三思。”
  琼娘听了心中一惊,太子要阻挠挖运河?还说秦隋元三朝因运河而亡!
  她一个商贾,不通治国之道。但有一样甚是清楚,若是运河不通,她造的大船就只能在船厂长毛,这几日收到的白花花的定金也要尽数退换……
  她远离京城,定居原西的逍遥谋算,也要落得个烟消云散!
  从大殿出来,雍阳公主便有些瞠目地看着琼娘端起托盘上预备呈送给父皇的茶水,咕咚咚一仰脖子全数饮尽了。
  看那光景,韶容公主似乎还有些焦渴,倒像是刚追撵了太阳的夸父,大有痛饮黄河与渭水的架势。
  琼娘心里现在全是自己要打了水漂的身家。哪里顾上雍阳公主的诧异?
  待喝了一杯香茶,定了定神后,琼娘自梳理起这其中的关节来了。
  前世里运河的开凿甚是顺遂,并无太子提出阻挠的波折。
  然而现在却自有了,显然是有人从众作梗,改了前世的轨迹。
  这捣鬼的人为谁?琼娘不用脑子都知道,定然比她那栋梁前夫尚云天!
  只是尚云天在太子背后这般捣鬼的目的,倒不见得是她倾尽家产的定的大船。
  前世里,琅王从江东出兵神速,依靠的便是运河的便利。
  她从尚云天的口中还知道,这琅王被关入皇寺数十年后,兴许还妖海掀波,干了些别的大逆不道。
  现在尚云天堵住了运河,便是堵住了琅王未来造反的便利之路,下一步也许是要设计陷害了琅王,早早除去了太子的绊脚石。
  若是这么想,尚大人的初衷是好的,当修建功祠予以厚赏——可是能不能稍微折中那么一点,不要拿了她这升斗小民,千辛万苦积攒的家产祭奠千古霸业啊!
  想到这,琼娘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原本姓尚的和姓柳的怎么折腾都好,本就不关她的事情。可是如今一看,真真是欺负道了家门口让她崔琼娘无立足之地啊!
  这让她如何能够善了?
  但是,她不过是太后玩笑似封的一个公主罢了,哪里能干预得了国事?
  为今之计,便只有一人也许能力挽狂澜,改变由太子主导的局势……
  想到这,琼娘一阵懊恼,觉得自己昨日话说得太满,脖子咬破了,脸儿也撕破了,可怎么去找啊!


第66章 
  虽然心内犹豫; 可是琼娘知道此时稍有延迟; 可能这运河之事便要朝着与前世相反的轨迹改变了。
  思来想去,她倒是寻了个妥帖的借口,便要看看王爷的伤势如何,用不用换药。
  这么想定,琼娘便自带了伤药; 在夏宫花园子里徘徊; 指望着能见王爷一面。
  可是太子和诸位皇子们倒是见了几次,偏偏就不见王爷的影子。
  琼娘心里也懊恼:这人!不想见时; 似乎天天在眼前晃; 想见了怎的见不着影儿?
  通过雍阳公主辗转这么一问,他居然带着侍卫去附近的郊野打猎去了。
  这么酷热的天儿,打的是哪门子的猎啊!琼娘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在酷日下烤晒的常进; 也觉得王爷这般有些自虐。
  起码他和身后的侍卫们已经是焦渴得不行了。
  打了两头花鹿后; 王爷便寻了一处比较高的枝桠; 坐在上面守株待兔; 只等经过的野兽自投罗网。
  可大部分时间; 王爷都是皱眉直言的发呆,任凭那些兽儿在脚下走来走去也毫无作为。
  就这么的消磨了一天。回去的时候,常进只觉的皮肉火辣辣的,在战场上玩命都没有这等子消遣遭罪。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他们一行人回转了夏宫时; 刚过了宫门; 便看到一个丫鬟在那探头探脑。
  常进认得那是崔琼娘身边的丫鬟。
  王爷大约也瞧见了; 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那小丫鬟也是可怜儿见的,追撵得甚是辛苦,好不容易在撵上了长腿的王爷,便喘着气儿道:“我……我家小姐有书信与王爷……”
  琅王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连看都不看道:“跟你家小姐言,本王公务繁重,不耐看书信,没的累了眼。”
  小喜鹊一听这话机不对,书信便再难递过去,稍微这么一迟疑,王爷已经迈着长腿,转了个弯儿,走得没了影儿。
  待得回去报给琼娘听,琼娘沉默了一会,便道:“原也是这个道理,本就不该求他。”
  当下便将那书信撕得粉碎。
  琼娘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天真了,此事干系重大,就算王爷肯见她,又凭什么帮她?
  自己一不想跟他牵涉,二不可能嫁给他,可临到了有事时,才想着找他……连琼娘自己都替琅王感觉不值。
  便是这样吧,钱银这种东西,没了便有得再赚,只不过下个月大概要赊欠了店里伙计厨子的工钱了,也不知菜农们肯不肯赊账,卖她这老主顾一个情面……船厂的钱银是分批垫付的,后续的银子大概接续无力,只能弃了大船,免了后续的无底洞……之前的便当是打了水漂……怎的心眼这么小!从此以后便是陌路人了?连句话都不屑说,可见这种翻脸无情,便是他的真面目!
  这一夜,琼娘倒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想着,艰难的前路,一时又想起毫不留半点旧情的那人。
  也闹不清是哪一样叫人心酸难抑,最后竟然是偷偷地哭了半宿。
  第二日时,刚起床,端水给琼娘漱洗的喜鹊便唬了一跳。
  “小姐,这是怎的了,眼儿竟然肿得跟桃儿似的?”
  琼娘怏怏地看了一眼铜盆里自己的倒影,果然红通通的,肿得老高。用巾帕子敷冷水,也不见效用,干脆称病,免了被人问询猜忌。
  琼娘称病躲在院子里不出去。倒是叫有心看到她的人,有些着恼。
  再说那楚邪,昨日回拒书信时,的确是下了男儿弘毅的决心。既然那小娘如此不屑于他,竟然连正妻都不屑一顾,他再纠缠,倒像是他堂堂江东王娶不得如花美眷一般!
  但凡再殷勤一点,都要教那小娘小瞧了去!
  要知向来是女子对他趋之若鹜,他什么时候这么小心殷勤地待一个女子?拳拳之心却尽成了自作多情。
  楚邪的自尊不允许他再想着那小娘。
  可是昨夜回绝得爽快。待得回到了居所,便忍不住去想,那小娘在书信上究竟写了什么?是表达咬破了他的歉意?还是后悔不该回绝了他的提亲,想要斡旋回转一二?
  这思绪打开了个口子,便奔泻个不停,以至于到了最后,琅王竟然后悔自己回绝得太快,若是看上一眼,再说出硬冷之词,岂不即可周全的体面,又免了此时的抓心挠肝?
  于是到了第二日,琅王倒是起得甚早,一边心不在焉地洗漱,一边想着今日便好好呆在夏宫,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琼娘,给她个陈情的机会,看看她到底是想对自己说些个什么。
  这般打定了主意后,心情莫名大好了些。
  琅王洗漱完毕后,便召来了宫里的太监,询问着今日的流程。
  小太监答,今日贵女们温泡了温泉后,便跟皇后还有诸位皇子们一起在宫中的潺湲溪流旁享用鱼脍冷餐。
  琅王点了点头,也随了大众,与皇帝和诸位皇子们温泡了热泉后,换了常服,便一起三五成群地来到了溪旁。
  而那群贵女们的心思也不在温泉上,是以个个早早便泡好,打扮得娇媚动人,端坐在了溪流边的桌旁。
  那溪流的两端各有宫人,一次将小碟的各色鱼脍码放在铺了碎冰竹盘子上,然后码放在小木船里,顺着溪流而下,来到各位用餐的贵人身旁,取用了心仪的鱼肉菜色。
  这样一来,颇带了些野趣,仿佛那鱼儿摇尾来到了身边给人们受用一般。
  鱼都是海中的大鱼,也有制生鱼最佳的鲈鱼,其薄如蝉翼,离若散雪,酌醴而食,真是味美无比。
  可是琅王却食得心不在焉,只拿眼去扫视溪流另一边的众位娇滴滴的贵女们,环肥燕瘦,各色美艳,却独独少了那清丽脱俗的一抹身影……
  这下子,鲈鱼的鲜美到了嘴中也减了味道。
  雍阳公主见琅王也在其列,顿时来了殷勤,也不用侍女,自己频频来溪旁自取,得空便跟仅隔一条溪水的琅王搭言。
  琅王向来懒得搭理这等殷勤的丫头片子,不过今日倒是耐着性子回了几句,然后不经意地问:“韶容公主怎么不见来食?”
  雍阳公主,一边递给琅王一道腌生虾一边答道:“说是病了,今日不能陪着皇后赏玩园子了。”
  琅王听了此言,心里便是一沉。
  待得二皇子刘剡与他清谈时,也全然都是心不在焉。
  最后只吃了一半,便寻了借口离席去了。待得回去,想着她许是肠胃不畅,不能食生,便去了膳房,要了一小锅鱼片滑粥,外加几样开胃解暑的小菜,一并装入了食盒里。
  可是食盒装妥了,心内又是有些犹豫,最后唤了在自己园中听差的侍女,送到那琼娘的院子里。
  他这便是再给那小娘一个台阶,若有忏悔书信什么的,便借了酬谢食盒的机会,一并让那侍女带回来。
  这样便妥帖而不失体面了。
  过了一会,那侍女便拎提着空了的食盒回来交差了。琅王先是不经意问她,那韶容公主可曾带话?
  侍女摇着脑袋道,她未曾见过公主,只是那公主身边的丫鬟接食盒时道了声谢。
  琅王不信,伸手去过侍女手里的食盒子,在侍女诧异无措的目光下,打开盖子上上下下好一顿翻找,也没见了什么书信的半个毛影儿。
  琅王最后摔了食盒盖子,心内再次确定,这拿乔儿的小娘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琼娘还真不是拿乔。
  银两全失的打击甚大,想着自己重生以后,处处亲力亲为,站在油锅前日日熬度坚持,结果所有的艰辛全没了回报,直让琼娘有些心灰意冷,一蹶不振。
  但是她心知,这颓唐的日子也只有这么几天,回去之后,大把的挠头事且等着她处理,哪里还能这般沮丧?
  皇帝赏赐的田地不好变卖,但是可以质押,少不得要借些高利的钱贷周转……这件事情也给了她一个教训,不可依仗着重生,便以为窥得先机可以步步为营。
  以后行事且得周密些,免了这等一子落错,满盘皆输的下场。
  待琅王派人来送吃的时,琼娘也不让自己多想。
  既然不可给予,还是少开尊口去求人家吧!琅王肯不计前嫌,给病中的自己送吃食,也算是顾全了之前的点点情谊,自己总不好打蛇上棍,一味不知好歹的纠缠吧?
  这么想着,也全没了胃口,只披散长发,恹恹地倒在床上,准备这般躺着消磨了无聊的一天。
  哪里想到,正混沌得半梦半醒之际,突然有一双大手覆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琼娘本以为是喜鹊,可是略缓过神又觉不对,喜鹊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手?
  待得睁眼一看,琅王正坐在床边,皱眉低着头看她:“只一日没见你,怎么折腾成这样?”
  这王爷倒是钻房入户的好手,若是以后造反失败,被迫流入民间,应该也不愁糊口营生……
  躺得久了,思绪也麻木了,琼娘都懒得质问他为何不请自来,偷偷入了她的闺房,只这么肿着眼儿,直愣愣地看着他,一股子委屈的眼泪,竟这么莫名其妙地流了出来。


第67章 
  琅王以前是见过这小娘哭的; 就是一边哭一边打他这等子没了章法的事儿也是有的。
  但是像现在这样; 小娘安静地躺在枕榻上,披散着头发默默流泪的模样却是第一次见。
  当下心里竟是有些着慌之感,便自将她抱起,低头贴着她湿润润的脸道:“怎的这样?可是哪里不舒服?”
  琼娘靠在他宽实的臂膀里,轻轻吸了吸鼻子; 努力平复了心情后道:“没有什么; 不过是一时头痛,现在已经好多了; 请王爷莫要挂念。”
  楚邪盯着她的头璇儿; 一时有些看不惯琼娘少见的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小娘在柳家养了十五年,别的没学会,贵女的矜持来了劲头时; 那是十足十; 若是等她开口; 便要天荒地老的架势; 当下开口问:“你之前给本王的书信上写了什么?”
  琼娘张了张嘴; 却不知怎么开口。
  不过她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就算琅王这辈子改变心意不再造反,可是尚云天已经先入为主,却辅佐了太子,是绝不会放过琅王的。
  那运河被堵住; 不光是堵住了她的商路; 更是堵住了琅王的先机。没有运河; 江东就不可能像前世后来那般成为南北的枢纽,为琅王屯兵积粮提供有利的条件。
  琼娘自觉如今受了柳萍川和尚云天的两面夹击,岂不知这楚邪也是与自己同病相怜,可能还不如自己,被人围堵而不自知。
  想到这,琼娘再顾不得矜持,倒也不怕这琅王回绝自己丢了脸面了,只急急道:“王爷,你听说了朝中有人反对挖凿运河吗?”
  楚邪心内诧异,没想到她竟然开口便是这等朝中的要事,只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与你何干?”
  琼娘咬了咬唇说道:“我原是以为运河开凿必定顺利,便定了两艘货船,只待运河开通时,往来南北运输货物……”
  她起了这头,琅王便全明白了。
  他原是该想到,这等市侩小娘,也就是钱银让她伤肝伤肺,黯然伤神。
  琅王觉得自己若是个要强的,应立时甩了袖子便走,叫这钻到钱眼子里的小娘赔个倾家荡产。
  可看着她那桃儿样红的眼儿,想是哭了一宿的光景,便又觉得怪可怜的。
  于是这身子倒是坐定不动,微微调高了嗓门道:“这……没了银子,便不能随心所欲地自立了女户,还要嫁给男人才得以安身,的确是够惨的。”
  琼娘当然知道他因何故阴阳怪气,她实在是不好开口明言,若是没有这条运河,你江东王便是趴伏在乡间的泥鳅,让人拿捏着就能摔死。
  不过还没等琼娘再开口,琅王的脸色已经复又明朗,觉得这正是劝导这任性不知事的小娘懂事的时候。
  “你以为这大沅朝便开明到让个女子赚了几许钱,便恣意妄为,不嫁丈夫横行乡里了?再说金银的阿堵物能都是靠得住的吗?这次上苍给你的教训,叫你明白,挑个体面可靠的夫君,比那些钱银有用多了!”
  说完,也不待琼娘开口,他便道:“这事你不要想了,一切自有本王,但是有一样,你可要收回不嫁人的胡话,以后再不要拿这个跟本王使性子了。”
  琼娘欲言又止,可是心里却不知为何,头一次郑重地思考,嫁给琅王的可能性。
  她自问,若是尽了自己的心意挑选丈夫。前世里的尚云天才是她中意的那一种谦谦君子。
  满腹诗书,为人方达,一派儒雅名士之风,与她成婚后的几年也一直是相敬如宾。
  这琅王呢?为人傲横,行事张狂,满府妾侍,前途黯淡……得是被猪油蒙心,才会选他成为夫君。
  就算想一想,那成婚之后都是操不完的心,流不干的泪。
  可是如果柳萍川在尚云天的暗中的支持下,果真成了太子妃的话,依着她如今的地位,就算挂着个太后义女的名衔,可面对柳萍川那么下作的人又有何用?
  到时候,她一个小小商家女只能被柳萍川轻而易举便拿捏在了手中。若是事情真的恶化到了那等子的地步,唯一能跟太子分庭抗礼之人,也便只有这个混不吝的傲横王爷了。
  琼娘知道若是因为要避祸才嫁给琅王,这对琅王却是不公。他虽然花名在外,与自己的初时也不甚愉快。
  可是这琅王待她的确是发乎内心,带着一份她不太理解莫名的喜爱。
  但她经历两世,自问在感情上已经是疲惫不堪前行。虽有心尝试从头再来,却不知以何回报琅王的感情。
  她与琅王这般的浪荡子又会有什么良善美满的姻缘?不过最后是荒谬二字的结果而已
  想到这,琼娘委婉拒绝道:“我不会是个好娘子,王爷娶我是要后悔的。”
  琅王却觉得这小娘经历了一番人生的挫折后,总算是醒悟了些,已经考虑了他先前说过的话,当下心中一喜,觉得这满身铜臭的小娘还算是有救。
  至于那运河一事,其实他老早便知。
  当初运河开凿,乃是老琅王的规划,只是筹划出了草图还未动工,老琅王便离世了。
  现在运河开凿过半,太子才提出异议,便是算准了运河此时钱款不够,让一向吝啬国库的嘉康帝心疼了。
  他这番也算是揣摩了帝心,看准了时机进言,当真是说到了他父皇的心坎里。
  虽然皇帝倒不至于搁浅了运河,但放上个十七八年再动工也是大有可能的。
  原本他暂时不欲与太子交锋过甚,暂避其锋芒,然而现在小娘求到了自己的头上,便要将这事解决得圆圆满满,才好抱得美人归。
  随后,琅王便唤喜鹊热了鱼粥,端了小菜来,一口一口地喂给琼娘吃。
  琼娘偏头不让他问:“又不是生了重病,王爷,你且放下,我自己吃。”
  琅王却也丝毫不以为意,只亲了她的脸颊道:“怎么只生病才能如此?你我将来是要做夫妻的,这般喂食算得了什么?便是你要在床上行方便,本王都依得你。”
  琼娘嘴里塞了满满的鱼粥,听了他的话,差点一口气喷出来,只瞪眼含糊道:“竟说得什么话,没得腌臜了耳朵。”
  琅王却觉得这小娘短了见识,只将薄唇贴附在她的耳旁,小声地说了几句。
  琼娘的眼睛确实越瞪越大,最后竟然是面色若烧红的铁片,滋啦啦作响,只一伸胳膊将不要脸的琅王退下了床,低声道:“你给我快些走!休要再来!”
  琅王却是哈哈大笑,只一抬腿,便又复回到床上,与将脸儿埋进被子的琼娘搅闹在了一起……
  再说皇帝,虽在夏宫休养,但国务不可荒废,是以每日都有肱骨之臣前来与皇帝议政。
  太子因为开山引水一事,重振旗鼓,在朝中彰显了储君的才干,此时风头正健。他提议停凿运河一事,倒是引得朝上群臣一呼百应,纷纷上奏折请求皇帝暂缓这劳民伤财的繁复徭役。
  其实一群子人精儿,最会揣摩帝心。明眼人都看出来,最近宫里的妃嫔们又有捡拾起百纳服的架势,这就是心疼那如流水一去不复返的银子呢!
  此时随着太子参上一本,正好助皇帝下了决心,更改之前的圣旨便也不算朝令夕改。这等替皇帝解烦忧之事,何乐而不为?
  今日太子又来请奏此事,并协同群臣一起来请皇帝下旨。
  尚云天如今在工部当差,因为太子要向皇帝呈报这几年运河开凿亏空的钱银,是以官职不高的他也在其列。
  就在众人纷纷慷慨陈词,眼见着皇帝动心准备拿起朱笔下奏折时,门外的太监高声宣道:“琅王觐见!”
  尚云天恪守礼节,恭谨地低着头,可是官袖里的两只手却是握得紧紧的。
  夏宫里的柳萍川给他偷偷递来了口信,除了述说自己在宫中的种种表现,和询问接下来的行事外,倒是煞有其事地补了一句,她的侍女亲眼看见,琅王派人给病中的崔琼娘送了食盒子。
  可见这男女二人的交情非同一般,联想到之前琼娘曾经被琅王胁迫到了王府帮厨。依着那琼娘的姿色,想必一早便让琅王尝到了鲜美的,以至于到现在都是旧情不忘,时常挂念呢。
  柳萍川并不知尚云天居然也重生了。她之所以书信里故意提及琼娘实在是前世爱而不得的心思作祟。
  想着尚云天竟然因为琼娘之死,而不顾及他与自己的昔日情谊,柳萍川心里就难掩愤恨。遇到了机会,自然要跟尚郎说一说这琼娘这一世回到崔家后的放荡堕落。
  尚云天看到柳萍川的书信时,牙根都咬得泛起了浓重的酸意。
  重生之后,前世与琼娘的恩爱全是涌上心头。前世里琼娘至死也是他尚云天的爱妻,入的是他尚家的坟墓。
  可是这一世,每个人的机遇大不相同。那么贤淑端雅的琼娘怎就跟楚邪那等子荒淫无度的货色扯上了干系?
  在尚云天看来,定然是这琅王胁迫了琼娘。
  所有,他要尽早变得强大,更重要的是不遗余力地铲除掉琅王,这便是他有眼无珠,轻薄了他尚云天爱妻的下场!


第68章 
  琅王入殿; 拿眼扫了一圈这些个跟太子语气请奏的臣子们。
  与皇帝请安之后; 便开口道:“臣听闻最近有臣子担忧运河劳民伤财,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便特来与万岁算一笔账。”
  嘉康帝笑着道:“忘山身为武将,如今也忧虑国计民生,可见是在京中的历练让眼界开阔!这是好事; 不过户部已经有尚大人细算了账目; 大致无措,倒是不用再算。”
  虽然皇帝句句都是字面上的意思。可这话听入了众位臣子的耳里; 顿时生出了别样的意思——万岁这话分明是暗指琅王狗拿耗子; 多管闲事,这是拿话再敲打他呢!
  顿时个个心中暗笑,觉得这位江东王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楚邪不慌不忙道:“臣跟尚大人算的是两笔账; 他的是出账; 臣算的入账。”
  嘉康帝听到这; 倒是觉得有趣; 便问:“爱卿的入账是怎么样的算法?”
  琅王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奏折; 其上详细地罗列的运河开凿之后,每年往来货物船行经运河的大致收税银两,以及南方一旦发生战事,调转辎重节省的银两数。
  其实这些个账目都是琼娘昨晚连夜拢算出来的。她经历前世,自然知道这运河开凿以后; 往来的船只是如何的繁多忙碌; 这笔笔进账也是算得心里有底; 条条分明。
  其中根据船只大小、吃水多寡收取赋税,也是上一世采取的措施。她拢算得细,更是延展到了十年二十年后的收益。
  而琅王又在琼娘拢算的账目基础上,添加了上游缺水的内陆因为这条运河的开凿而可以充分灌溉庄稼,多涝的下游有了运河后更可以排涝分流洪水等内容。
  这笔惠及民生的账目就是千秋万代,无法用钱银衡量了。
  嘉康帝越看眼睛越亮,最后宣身边的太监将奏折的内容大声读给群臣听。
  有一部分臣子对这运河并无详实的研究,只是先前听太子慷慨陈词,尚大人的银两损耗算得触目惊心,便心有戚戚,随声附和。
  可是现在听了琅王奏折的内容,那几十年后所入的赋税银两不但完全抵消了运河修建的损耗,还可变亏损为巨额的盈利,实在是比划算的买卖。
  更何况运河的效用甚多,虽然有防护上的弊端,然后利大于弊,的确不该工程过半,因噎废食。
  太子一听,加之见了皇帝似乎有所转变的表情,心内一沉,便急急出列道:“琅王的账面虽然算得漂亮,然而一旦运河为奸人所利用,便成了直插京师的利刃。”
  琅王站在一旁,姿态虽然恭谦,叫礼官挑不出半点错处,但是那望向太子的眼神却满是不屑:“臣私以为,只有孱弱的羊羔才需要高栏铁栅的围护,因为蹄子太嫩,不足御敌,自然引得虎狼环视。但若是猛虎,岂需围墙周全维护?我大沅朝若不励精图治,为天下苍生谋福,便是生生要将如猛虎般的国力熬成一锅羔羊鲜汤。敢问太子,修筑运河,便是要危及江山社稷,那要不要效仿始皇帝,修筑一圈儿长城高墙,太子住在里面才算安心啊!”
  刘熙被他说得一噎:“你……你……”
  看着太子气得结巴的样子,尚云天心内暗暗发急,可惜他官职卑微,原本是不该站在此处面圣议政的,就算有心帮腔,却无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