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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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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两次接触来看,小表妹看模样也不是个好惹的,虽说性情和出身相比略有不符,但也没有太过异常,只是那没来由的对自己的抗拒与不喜,相较杨家那位对他的谄媚讨好与蓄意亲近而言,就显得很是突兀了。
  拂开飘到眼前的柳絮,沈惟铮目光幽暗,女人这种东西,果真麻烦。
  身后唐渊大呼小叫的让他慢一点,他停在原地,等着人呼哧带喘的跑过来。
  看着好友那副模样,不知为何,沈惟铮想起了他同小表妹的相处,和他相比,她对唐渊就亲近自在多了。
  难道他还比不上唐渊招人喜欢?莫名的,他心里突然出现了这个想法。
  ***
  旅途劳顿之后,沈家一行人终于平安回到京城。
  侯府来接人的管事早已准备妥当,接到人之后就往宣平侯府的方向走。
  但路到中途,却意外见证了一场惊马事故。
  帝京里纨绔子弟多,这次是几个富贵人家的弟子闹市纵马,不止掀翻了许多摊位,还吓到了许多百姓,若非附近经过的骁龙卫及时出手拦下惊马,只怕早就闹出来几条人命来。
  马车里,姚青同自家表姐撩…开帘幕看向不远处闹腾的人群。
  或许是长得出色的缘故,姚青一眼就看到了沈惟铮,他手中牵着匹枣红马,正细心安抚,旁边一个身穿大红锦袍的年轻小公子围在他身边团团转,似是神色激动的正同他说些什么。
  管事许是注意到自家大公子,上前问好回了话,没过一会儿,沈惟铮就将惊马交给下属,过来了马车旁边,随行的还有那个做了他小尾巴的年轻公子。
  等到近前,姚青才发现那是个生面孔,她记忆里从未见过,倒是那小公子自己先主动的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武安侯府闻家的闻程,在家行七,大家都叫我一声七少,两位妹妹可以称呼我一声七哥。”
  闻程这名字一出口,姚青倒是有了点微薄印象,她听说过武安侯府老太爷有位十分宠爱的嫡孙,然而英年早逝,惹人唏嘘,没想到是眼前这位。
  看来,他出事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次惊马意外了。
  姚青目不转睛的看着闻程俊秀的脸,之前那种紧张心慌感又再一次出现,果真,她还是别过于依仗曾经的先知为好,毕竟如今发生变化的人和事是越来越多了。
  沈惟铮同伯父说完话回来,就见那不喜他的小表妹正盯着武安侯府的闻七看个不停。
  她自己或许没察觉,但闻程却是发现了,因此行为举止规矩了许多,似乎生怕招惹红颜是非上身。
  这情形看得沈惟铮不大痛快,他这个江州来的远房小表妹连他都不看在眼里,嫌弃得要命,就闻七这副模样,她哪儿可能看得上。
  看着闻七那张同样备受京里姑娘们喜欢的俊秀脸蛋,沈惟铮皱了皱眉,就算论长相,他也毫不逊色,也不知道小表妹的眼睛是如何长的。
  “好了,堂…妹她们一路奔波,赶着回府休息,日后有机会你再同她们说话。”他将碍事的闻七扯到身后,对马车中的两人道,“二妹,晚晚表妹,你们早些回府休息,祖母今日同伯母去了明水寺进香,等晚间她们回来,你们再同她们见礼,到时候一家人一起用饭。”
  话音刚落,沈惟铮就注意到小表妹皱眉瞪了自己一眼,但很快,马车的帘幕落下,隔绝了一切。
  他拒绝了闻七的热情邀请,以忙碌公事为由带着一干下属离开。
  从侧门进了宣平侯府的姚青,再不随意用上辈子的经验揣测现在,力争以平常心对待她现在似是而非的新生活。
  你看,前脚本该死去的人性命得以留存,后脚这该见的人就像上辈子那样去了寺庙进香,当真说不好世事变化。
  四房的院子是早就收拾好的,家里下人忙忙碌碌的开始规整东西,姚青同自家表姐住在一起,看着她上辈子的闺房一点点显露出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怎么样?姨母让人精心准备的,还喜欢吗?”林氏满目慈爱的看着外甥女。
  姚青笑着点头,“姨母为我准备的我都喜欢,谢谢姨母和表姐为我费心了。”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林氏嗔道,“咱们是一家人,以后别这么见外,否则我同你姨父要生气了。”
  “好,我都听姨母的。”姚青从善如流,表示自己再听话不过。
  等家里人休息梳洗一番,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春日的暖风带着馥郁的花香味吹进院子里,姚青披散着犹带水汽的黑发,看着院中那棵打了花…苞的玉兰树,心情前所未有的安宁。
  至此,她回家的旅途尘埃落定,她的亲人们住在咫尺之隔的院子里,一转眼就能看到。
  许多的不幸还未发生,她和他们的未来都是崭新的,或许可知,也或许未可知,但至少让人心情愉悦。
  她曾经的人生中,最不愿发生的那件事,这次是决计不会重复了。
  真好。
  ***
  晚上,姚青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了曾经的故人们。
  荣辉堂里,等着他们一行人请安的老夫人高坐上首,因着年纪大,越发显得颧骨高耸,眉眼刻薄,一双眼睛像带了刀子一样冷冷的刮过跪在地上的庶子、庶子媳妇及孙子孙女们。
  在看到姚青时,她多停留了一小会儿,但也只是短短片刻便又很快离开。
  所有人都习惯了老夫人对四房庶子一家的忽视,在这个家里,她只在意自己生的儿子,如今承了宣平侯爵位的次子以及次子房里的几个孙子孙女。
  三房只来了个病歪歪的三夫人,同沈四爷说话时,只说三老爷身体不舒服需要休养,其他的那眉眼恭谨寡言少语的妇人却是不提了。
  姚青在同宣平侯夫人丁氏见礼时,这个厌恶丈夫平妻之子沈惟铮的女人,同她的婆婆一样厌恶姨娘妾室,然而,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她,都喜欢给自己的儿子塞女人与小妾,让其他女人经受曾经和她们一样的痛苦。
  “是个好瞧的小姑娘。”丁氏笑得和气,仔细盯着姚青看了许久,“看来以后咱们家里的孩子就又多个玩伴了。”
  不用抬头,姚青都知道丁氏笑得有多虚伪,上辈子她因为谋害沈惟铮被绑了跪在宗祠里时,那疯癫疯狂的模样她记得格外清楚,因而再看眼前这个尚且年轻的丁氏时,多了丝难言的复杂。
  只希望她这辈子不要再走那样一条路吧,然而,她却也没有多余的善心去改变这个人,毕竟,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选,自己走。
  请安过后,一家人寒暄了几句,便朝着饭厅而去。
  沈惟铮回府时,晚饭已过,漆黑夜幕下,众人各回各院,他途径花园时,看到了在荷花池旁边放乌龟的沈蕾同姚青。
  两个姑娘,一大一小,蹲在石柱旁边,隔着栏杆低声说笑,尤其是小的那个,清凌凌的声音随着晚风扎进人的耳朵。
  他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摸…到袖中的东西,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身为兄长,他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该有的礼数他绝不会少。
  侯府的荷塘是临着亭子建造的,专门弄了钓鱼台出来,几层台阶直接入水,沈奕送给姚青的乌龟此刻正黏在台阶上,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往水里去,不情愿的模样看得两人同几个丫头直笑。
  “二妹,表妹。”沈惟铮出声。
  “大哥?”听到声音,沈蕾转过身来,“大哥这个时候才回来,用过晚饭了吗?”
  “之前在衙里用过了。”沈惟铮道,往前走了几步,刚好看到那只懒得出奇的黑乌龟,凉亭的烛火下,那抬头看向他的小姑娘眼睛亮得出奇,像是落了星子。
  “我过来是为了这个,”他将袖子里的东西递过去,“给表妹的见面礼,本该早些给的,但谁知拖到了现在。”
  “大哥太客气了。”沈蕾道。
  姚青不想接,却也知道必须接,因此双手接过,中规中矩的道了一声谢。
  然后亭子里就静下来了,再没人开口说话。
  身为侯府长子嫡孙,且身负明英侯爵位的特殊兄长,沈惟铮和其他人相处时一向生疏话少,还不如唐渊这个时常往沈家跑的好友,这会儿他既不开口也不离开,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沈蕾是意外且不明所以,姚青则眼观鼻鼻观心,不多说多做分毫,其他的丫头们平日里就畏大公子如虎,这会儿更是老实得出奇。
  沈惟铮站了一会儿无话可说,也觉得他一来众人静若鹌鹑的模样没意思,因此朝两人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晚晚,大哥送了你什么?”沈蕾很是好奇。
  姚青解开手中的青色荷包,里面是块漂亮的羊脂玉佩,以沈蕾的眼光来看,是既名贵又好看,就兄长的性格来说,这见面礼送得算是不错了。
  毕竟,她这位兄长一向不爱和姑娘们亲近,家里这些堂…妹们如是,当然,这也和家里这些姑娘们性格特别有关。
  然而,姚青看到这块玉佩时,却是皱起了眉。
  她皱眉的缘故不为其他,只因为,这块玉佩,她认得。


第9章 
  温润细腻莹透纯净的羊脂玉佩,雕刻着流云百福,就像送出它的主人一样,漂亮又名贵。
  这是今生沈惟铮送给姚青的见面礼,单就她的客居表妹身份而言,算得上是很给面子了。
  然而,姚青不喜欢。
  上辈子沈惟铮送的见面礼并不是这块玉佩,她拿到这块玉佩纯属巧合,甚至是十分尴尬的情况,也因此她不大喜欢,除了稳妥存放,从不曾用过。
  “晚晚,怎么了?”沈蕾看着有些失神…的表妹,面露不解。
  她觉得表妹的神色有些奇怪,不像是喜欢与高兴,反倒有种难言的沉郁。
  “没事。”姚青笑笑,将玉佩收好,挽着自家表姐的手继续去看那只懒洋洋的乌龟。
  春日的晚风虽有些凉,但花园里到处都飘荡着青草树木的清香,园子里有些安静,越发显得年轻女孩子们的低声笑语悦耳亲昵。
  手浸在冰凉的湖水里,姚青轻轻拨了拨手边的乌龟,无声一叹。
  若非重新回来,她还不知道原来过去的许多事情她都记得如此清晰,明明早已遗忘在记忆深处很多年了。
  装了玉佩的荷包垂在腰间,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她看向远处湖面上的粼粼波光,想起了过往。
  这块玉佩当初能落到她手里,还多亏了喜欢沈惟铮的那两位表妹的福。
  宣平侯府一门双侯爵,算得上是门楣显赫,且因着老侯爷和已逝长子战功彪炳,曾经宫中赐下的赏赐不知凡几,虽说后来朝堂上沈家无人,圣宠不再,但到底算得上是帝京里一等一的勋贵人家。
  这样的人家,自然是娶妻嫁女时的首选,尤其沈惟铮天资不凡,身负明英侯爵位,自然更是被人虎视眈眈。
  同宣平侯府亲近交好的人家,打他主意的不知凡几,但府里老夫人心思诡秘,这被人觊觎的佳婿的婚事久久未定下来。
  当年姚青进府时,拔了头筹的就是老夫人娘家那边的女孩儿和丁氏族中的女孩儿,两个姑娘模样都好,见到沈惟铮也是亲…亲热热叫一声表哥,为着嫁入府里不知争风吃醋了多少回。
  老夫人和丁氏都是家道中落的人家出身,可以说,两家族中她们是最拔尖儿的,因着那些不可言说的心思,老夫人想将未来明英侯这个爵位也捏在自家人手心里,因此选了娘家兄长的孙女儿过府,而丁氏纯粹是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将最漂亮的娘家侄女接进了府里。
  两个姑娘一进府,就是针尖对麦芒,姚青作为初来乍到的所谓“表妹”,若非早年受了苛待身子未长成,只怕也是要被人联手对付的,毕竟,四房接她入府,谁知道是什么心思。
  沈惟铮不耐烦那两位争着做他妻子的表妹,虽面上端着敬重长辈的做派,但私底下却能避则避,表现出了十二分的不喜欢。
  老夫人对这个太有主见的孙子自小就不大得意,虽然未强订婚事,但也处处为难,至此,整个府里都因此闹腾起来。
  姚青记得很清楚,某天那两位表妹为争夺自家表哥心意,闹腾得十分过分,在后院里态度强硬的拦了沈惟铮的路,不仅当众撒泼质问,还妄想抢夺他随身戴的玉佩充作定情信物,双方可谓是撕破了脸,闹得十分不像样。
  她那天正巧去花园替表姐摘花,回来被那几人堵了路,本想悄悄避开,却不妨沈惟铮耳聪目明,让随从拦了她的路,态度强硬的将她扯进了那一滩浑水里,让她遭了无妄之灾。
  那天,太阳很大,她记得自己被晒得很难受,但更难受的是沈惟铮的态度和话语。
  他站在那两个女孩子身前,面容冷漠语气冰凉,“你们脚下,踩的是沈家的地,身上穿的戴的,是沈家的金银,若是不想好好呆着,那就滚回自己家去。”
  听他号令的随从与家将几乎是毫不留情的将两位表小姐往府外拖,全然不在乎两个女孩子的惊声尖叫与哭嚎挣扎。
  姚青站在沈惟铮身边几步远的地方,和那些眉眼冷酷的家将擦肩而过,惊吓窘迫,浑身冷汗涔…涔。
  “我的东西,只有我想给谁,没你们说话置喙的余地。”
  砸进怀里的玉佩力道颇大,让姚青胸口隐隐发痛,她看着落在掌心里的漂亮玉佩,几乎不敢抬头。
  她知道自己没有觊觎过沈家的富贵,更是没妄想过这位侯府的大公子,如今的世子未来的明英侯,然而,被迫旁观的那一刻,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脸皮被扒掉了一层,疼得如烈火烧灼。
  沈惟铮的警告与雷霆手段,不止是给那两位表小姐看,给府里两位掌家夫人看,也是给她看的。
  寄人篱下的活着,大抵就得有这样的觉悟。
  沈惟铮不动则已,一动就差点掀翻了整个家,两位表小姐是真真切切的当着众人的面被扔出了宣平侯府,再没机会踏进侯府大门。
  姚青僵硬着身子站了许久,等终于缓过神来,提起勇气颤抖着手将玉佩还给沈惟铮时,他只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句话。
  “给你了。”
  他走得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然而姚青拿着那块玉佩,却觉得格外难堪。
  沈惟铮那时的态度,就像扔累赘扔垃圾,而她,拿着一块烫手山芋,咬紧牙关,连眼泪都不能落。
  如果被看见眼泪,她会觉得自己更可悲。
  那时候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后来自己会嫁给沈惟铮,成为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就像现在的她,也料不到这块玉佩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回到她手里。
  临睡前,姚青将玉佩放进了箱笼深处,纵然事情过去多年,一切早已成为褪色的回忆,她依旧不喜欢这块玉佩。
  毕竟,她是那么的怀念怜惜曾经的自己。
  现在的她,是曾经弱小无助的她一步步踏过风霜雨雪走来,才成就了如今坚强的自己,然而,她如今再出色,也无法改变当年的惊慌失措。
  所以,她只能更爱自己一些了。
  ***
  侯府里四房回来之后,比之前要热闹些。
  除去被老夫人厌恶的三房,家里三个孙子四个孙女,往来走动不少。
  沈蕾同二房那边的来往过几次,丁氏的嫡女依旧掐尖要强,事事喜好压别人一头,庶女学了自家姨娘的做派,紧跟在长姐身边做小尾巴,反正是同从前一模一样的不好相处。
  姚青当年在两人身上吃了不少亏,如今她内里是个成年人,再没有被两个小丫头欺负的说法,因此你来我往交锋了两次,就远远隔了开来。
  林氏心疼外甥女和女儿,也不愿两人受委屈,因此比离家前更低调,一家人关起门来过日子。
  比起关心府里这些讨厌的人事,姚青更在意自己之前规划好的未来。
  她母亲嫁妆单薄,且她现在客居侯府,上辈子是寻求庇护,这辈子目的则简单明确些,就是和姨母家人在一起。
  “所以,我打算将这方子卖了,或者与人合作香坊抽一成干股。”姚青看着林氏道。
  林氏眉头紧皱,似是在思索,旁边沈四爷端着茶杯,笑看着外甥女,倒是沈蕾看模样不大赞同。
  到最后还是林氏先开了口,神色郑重,“晚晚,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姚青笑笑,“姨母,我知道这方子不错,但香坊生意咱们家没路子也没底蕴,与其耗费力气支起一摊生意麻烦多多,还不如直接卖方子或者同香坊合作。”
  “宋家的香坊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同他们家合作不止轻省,日后还能多出一条门路,也算是一举多得了。”
  “看来你想的很清楚。”林氏神情复杂。
  她知道自家外甥女聪慧省心,但没想到聪慧到如此地步,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这一只下金蛋的母鸡送进了别人家的笼子里。
  林氏自问,她自己是没有此等魄力的,毕竟事涉传家秘方,能支撑一门生意的根本,她轻易舍不得。
  姚青将一切看在眼里,没说其他,只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两位长辈拿主意下决心。
  沈家以军功起家,沈惟铮虽说是兼祧之子,但或许真的继承了他名义上那位父亲实际上大伯父的军事天赋,在多年后屡立战功,让沈家重回一等勋爵的位置。
  在他及冠继承明英侯爵位之前,侯府里所有的家将都归入了他麾下,他那位父亲既不耐烦养这些人,也不耐烦上进,满心只有风花雪月与挥霍无度。
  侯府家底不薄,但是手握掌家大权的老夫人却不舍得将钱花在养这些人身上,对她来说,沈惟铮这个所谓的长房嫡孙,就同她的长子一样,让她满心不喜,所以,若是可以,她手里那些家产最好全部留给得她欢心的次子,一分一毫都不舍得分给讨厌的孙子。
  嫁给沈惟铮之后,姚青才知道要管好一个家多难。
  沈惟铮要带兵要出征要养他的家将,处处都要用钱,对姚青来说,她最为难的不是应对来自长辈的恶意,而是如何同他的丈夫齐力养家,为日后的儿女挣下一份家业。
  圣眷再隆,也抵不住没有米面下锅。
  丈夫手握兵权,做的是圣上的孤臣,姚青无需太过费心要同哪些人家交好联络关系,她要做的,就是想门路赚钱填无底洞。
  幸而她在商事活跃的江南长大,自小就需要为活着精打细算想门路,路也不算太难走。
  虽然起初那几年有些难,但到底让她带人趟出了一条路,那时候的福泽如今还是她的依仗。
  后来她手里零零碎碎有着许多生意,香坊,窑场,银楼,药堂,走南闯北的商队,还有西南边出海的商队,都是多年来一一攒下。
  这里面,有太多人的努力,也寄托着许多人的心血,更是沈惟铮给那些同袍战友寻的退路。
  今生她是管不了这些了,但惠及自己与家人一二还是可以的。
  她没那么贪心,想求的也没那么多,就像她拿出来的鼻烟方子,曾经风靡大江南北,但到底只是一个方子,影响不了太多。
  “你让我再想想。”林氏犹豫了下,还是没能做出决定,倒是旁边沈四爷深深看了外甥女一眼,觉得事无不可。
  姚青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打开香炉,拨了拨快要燃尽的香料,随手添了两勺,很快,房间里清新恬淡的味道逸散开来。
  这是她最近同表姐一起合香时制成的香药,有凝神静心之效,正适合此时用。
  她托词意外入手前朝孤本解释方子的来源,又将一切摆在了两位长辈面前任由抉择,无论姨母选哪个,都只有好处。
  若是只有她自己,这卖方子的生意虽然也能成,但绝不会如她想象中一般顺利合心意。
  说到底,怀璧其罪,她一个毫无依仗的小姑娘,闹市怀金只有惹祸上身的份,但若有侯府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
  无论是银子还是干股,姚青都无所谓,反正这方子就是用来替姨母解燃眉之急的,又或者拿来给表姐添妆也好。
  林氏最后到底还是选了银子,她是想将这钱充作外甥女的嫁妆,这样日后也方便取用,毕竟若晚晚嫁人,侯府到底同她远了一层,干股守不守得住还两说。
  方子的事最后交由沈四爷处理,半个月后,姚青面前摆了厚厚一叠银票,总计五万两。
  “姑娘日后有福了。”海棠抽噎着直抹眼泪。
  姚青拍了拍丫头的手,将银票分成几份,打算全都置成产业,姨母她们不会收她的银票,但她总有办法将钱花在家人身上。
  更何况,现在只是她走的第一步,日后要做的事情更多,要走的路还长。
  ***
  归京安置好之后,林氏渐渐忙碌起来。
  为了沈蕾的婚事,从前许多疏远的关系要走动起来,相熟的人家也要相看起来,就为了给女儿找个合心意的夫婿。
  托一门两侯爵的福,沈家的姑娘在外面同辈中向来很受欢迎,四房未回京之前,二房那边可谓是众星捧月,如今沈蕾回京,约她出门的帖子也多了起来。
  沈蕾翻着手上的帖子,莞尔一笑,“说是请我,奈何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姚青一边帮着整理帖子,一边按照姨母之前教导的京中谱系与关系画图,“醉翁之意又如何,最重要的是能给表姐找个好夫婿。”
  “出去见的人多了,这京里八卦与阴私知道的才多,才能避免被人糊弄,选个面上花团锦簇却内里糟污的。”
  “人小鬼大。”沈蕾不由失笑,戳了表妹额头一下。
  姚青神情严肃,“表姐不要以为我说笑,姨母说了,嫁人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关乎后半生与儿女幸福,若是选人时不好好筹谋,日后有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我希望表姐能嫁个好人家。”
  纵然女子可以和离,但到底要被伤过一场,比起坎坷之后的幸福,姚青更宁愿自家表姐一帆风顺。
  看着自家表妹的认真眼神,沈蕾怔了下,随后满心温柔的将人拢进了怀里,“好好好,我都听晚晚表妹的。”
  虽说她是长姐,但沈蕾觉得,自家表妹这少年老成总想护着人的脾性,比她更像姐姐。
  “对了,表姐,这杨家小姐已经是第三次下帖子了,还要拒吗?”
  亲昵过后,姚青将面前专门挑出来的拜帖推到沈蕾面前,递帖子的杨家她不熟,也没怎么听说过,更对帖子上的杨三小姐毫无印象,但偏偏从四房回京之后,这位小姐屡次三番主动示好,很是让人无奈。
  之前两次沈蕾给拒了,这次因着她请了几位相熟人家的姑娘聚会,倒是不好再拒绝,尤其是对方上门拜访的日子偏巧是聚会那日。
  沈蕾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对方不依不饶,总不好再多添麻烦。
  “也不知道这杨家姑娘什么脾性,”她道,“不过从行…事作风来看,恐怕难缠。”
  姚青看着帖子上腕力不足的虚弱字迹,点了点头,她也这么觉得。
  ***
  富丽堂皇的暖阁,酸枝木的家具摆设中,铜制的如意香炉里烟气袅袅。
  临窗的软榻上,身着水绿衣裙的少女正闭目眼神,她满身的富贵穿戴,身边站着个俏…丽的黄衣婢女,正说着打听来的消息。
  “世子早上去了骁龙卫点卯,午后出门办差,途中经过庆和楼让人置办了些酒菜……”
  零零碎碎的日常虽然听起来平平无奇,却全然是一个外男行迹。
  等话说完,外面等着回话的丫头立刻轻手轻脚走进门,同自家姑娘说话,“姑娘,侯府那边刚刚回了帖子,说是请小姐五日后上们做客。”
  这话一出,一直闭着眼的少女终于舍得睁开眼睛,“很好。”
  杨婉看向身旁的大丫头,“我让你们准备的衣裳与首饰都备好了吗?”
  “姑娘放心,一切都已备好。”丫头小心翼翼回话,努力压下战战兢兢。
  想起从前小姐让人活生生打死身边几个大丫头的冷酷,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做事回话。
  杨婉勾了下嘴角,侧身看向窗外艳…丽多情的桃花,桃花多妩媚,正值好时节,正如同现在的她,处在最好的时候。
  “婉婉,婉婉,”她轻声喃喃,“可比晚晚好多了。”
  ***
  “杨三要登你家的门?”唐渊烧掉手上密报,挤眉弄眼的看向好友,“阿铮,你说她这是又想干什么?”
  沈惟铮从公文中抬起头,语气不善,“我现在不关心她想干什么,只想知道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因着之前宁王遇袭一事,圣上震怒,骁龙卫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更是和宫中禁卫几次换防,积压的公文越来越多,偏偏都督那里也传了命令下来,让加紧操练,沈惟铮满心公务,偏偏不省心的好友还要额外生事,不怪他心情不佳。
  看着分担了自己工作的好友黑沉面色,唐渊缩了缩脖子,知道此时不宜再捋虎须,只得怏怏不乐的坐到了桌案前,做一会儿老实鹌鹑。
  但不过片刻功夫,他就又故态复萌,“杨三要是入府的话,你提醒下小表妹啊,她可不是省油的灯,我怕小表妹吃亏。”
  沈惟铮停了下笔,语气淡淡,“你倒是关心她。”
  唐渊挑眉,满面得色,“那当然,小表妹多可爱啊,不过,你这种不解风情的木头桩子是不会懂的。”
  闻言,沈惟铮皱了眉,“唐渊,你说话行…事最好注意些分寸,虽然她看起来小,但到底已经十二岁,她不是你那些堂…妹表妹,行…事太过肆无忌惮,小心徒惹伤心。”
  “还有,她如今住在沈家,就是沈家的人,你明白吗?”
  身为好友,沈惟铮再清楚不过唐渊的性子,油嘴滑舌不是什么大毛病,和堂…妹表妹玩乐说笑也可,但若是小表妹上了心当了真,闹到最后只会伤了两家的颜面和情分,他不想看到那个局面。
  唐渊摸着下巴,神色渐渐变得古怪,“沈家的人?”
  他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你这是打算庇护小表妹了?”
  “我答应了四叔护着她。”沈惟铮道。
  唐渊想笑,而且他也真的笑了,“阿铮,我突然觉得你说话真有意思。”
  在沈惟铮的不快中唐渊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他揉揉发酸的脸颊,“行,你好好替我护着小表妹吧,我先替她谢谢你了。”
  这话说得爽快,然而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沈惟铮瞪了好友一眼,不再搭理他,继续醉心于公务,倒是唐渊,觉得自己是时候抽空去好友家走一趟了。


第10章 
  “姑娘,这会儿天太晚了,要不然咱们明日再来找吧?”海棠提着灯笼,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姚青眉头微皱,摇了摇头,“还是今晚多费些功夫吧,万一被人捡了去,说不定会有麻烦。”
  这话一出,海棠立刻打起了精神,同自家姑娘一起继续认认真真的四处找寻那掉了的荷包。
  姚青白日里总喜欢逛花园晒太阳散心,谁知道今日居然不小心丢了东西,若是其他也就罢了,偏偏是她亲手绣的荷包,若非晚饭后收拾东西时察觉,只怕还未曾发现。
  侯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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