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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匠心-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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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突然想起,怎么今夜乱成这样,之前也不见高鉴明出来帮把手?
他拉着徐三转身就走。
“怎么了?”徐三不解的问,“趁着机会大伙一块儿找人不是挺好?”
白棠咬牙道:“姑娘家失踪过的名声很好听么?反正有你的铁卫在,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徐三嘿笑:“那是!找到白兰让他们偷偷藏着送回来,保管不露半点风声!”
他们正议论间,突然听到一声惨呼:“夫君,夫君——不好了——”
高岑与高鉴明又惊又喜:是郑氏!她回来了!
高鉴明飞奔着冲向她,扶着她叫道:“娘,你总算回来了,我们正准备去找你呢!”
郑氏捂着胸,猛的一阵咳嗽后喘过气道:“鉴明,出、出事了!”
高岑赶来,皱眉问:“出了何事?”
“练家小姐,白兰她——她被——”
“闭嘴!”高岑面色突变!他几乎已经猜到郑氏要说什么!白兰必定是出了意外!但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那是要害死人家姑娘的!何况这个姑娘,还是自家未来的儿媳!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听到了大概,谁让郑氏的声音实在不轻!
白棠攥紧了徐三的胳膊,恨意如狂。
练绍荣兄弟也听见了,一起围了上来。
“高夫人本就体弱,又颠簸了一夜,身体怎么受得住?”徐三淡定而冰冷的瞧着郑氏,“快送进爷的帐篷里好好歇息!”
高鉴明忙道:“不用,我们有马车——”
几位身上血迹未干的铁卫已经默默的出现在郑氏身边,前后左右包围着她,郑氏心一慌。只听徐三冷淡客气的道:“夫人,不用他们扶你吧?”
高岑这时候也顾不得太多:“楞着干吗?快扶你娘进去!”
练绍达气得脸都绿了:“白棠,我早提醒过你,小心郑氏做手脚——”
白棠回头瞪着他:“何氏呢?我娘说她一直跟在后边,她回来了么?”
练绍达猛跺脚,面孔又由绿转白:“早说呢!我现在就去问她!”说完足不点地的跑了。
白棠看渣爹对白兰倒一直真心实意颇有几分疼爱,心中不由微暖。想来原主出生得不是时候,才让练绍达这般厌恶的吧!
温暖的帐篷里,郑氏不等人问话,就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前因后果。
第233章 寻人
“白兰一路照顾我,所以我和她就落在了苏夫人的后头。”郑氏用手绢抹着眼角。“后来——”她用慌恐掩饰着心虚,心虚得快要窒息!她在林中躲藏时听得众人的呼唤,就已知不妙。徐裘安那点人手,加上一群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竟然能够击退三百骑兵?这怎么可能?
可是练白兰已经交到了那些人的手中——她瞧着徐三与白棠几乎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心脏跳得快蹿出胸膛。咳得更加厉害了。
“谁知道在途中,突然来了几个追兵,将我和嬷嬷丫鬟都冲散了。我当时滚落坡下,晕了过去。醒来时——练公子,我、我也是九死一生!”说着她掩面咳嗽,几要吐血。
高鉴明悲叹道:“这怎么能怪您?嬷嬷和那几个丫鬟,可能都被他们杀害了!”
高岑与练绍荣面孔难看至极。
白棠定定的瞧着郑氏,静默了片刻,忽的微微一笑,寒气迸射:“郑夫人。您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郑氏举手发誓。“若有虚言,叫我不得好死。”反正她也是命不长久,为儿子除掉后患,不得好死也值了!
白棠森然道:“徐三有铁骑。只要我们寻到事发现场,调查一番林中的马蹄印,便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白棠双眸冷光四溢,“你若欺骗我们,拼着被高家老爷子责骂,也要带你见官论个分明!”
郑氏咳得通红的脸庞刹时退尽血色,苍白惊惶!
高岑见妻子神色不对,羞怒交集的一把握着她手腕道:“到底出了何事?你将白兰弄到何处去了?!”
郑氏眼珠子突出,忽然间身子往后一倾,竟然晕倒了!
“贱妇!”徐三拔出鞭子就要抽她,“这时候跟爷装晕?!”
高鉴明扑上前拦住徐三道:“三爷,我娘已经饱受惊吓,身体都快不行了——您是想害死她么?”
白棠冷声道:“叫镖师来。帮她把把脉。”
镖局的师傅,粗通医理。对付外伤颇有一套。把个脉看看郑氏是否是真的晕倒,倒也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曹镖师道着“得罪得罪”把了把郑氏的脉,吓得直掐她的人中:“人都这样了,还呆着干啥?药呢?平时吃的药在哪儿?”
高家一片兵慌马乱。
白棠捏紧了拳头在帐蓬外头来回走动。猛地想起一件事,奔向了练绍达的马车。
“你不是一直跟在苏氏身边么?”练绍达在车里质问何氏。“竟然没看到郑氏那老虔婆做什么手脚?你骗谁哪?”
何氏不咸不淡的道:“我只顾逃命,哪管得上这么多?跟着苏氏,是因为她的护院最得力。白兰嘛,后来跟郑氏落到了后头。我的确没注意啊。”
练绍达的喘息声渐重:“何氏,我告诉你!白兰没事就好,如果她有个万一,你——让我知晓你知情不报,我便休了你!”
咦。
白棠难掩惊讶。渣爹对白兰真不错啊。能对何氏放出这样的狠话!
“爹,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白瑾的不满还没发泄完,就被练绍达打断,“那是你亲妹子!亲妹子现在生死不知,你还有空说风凉话?!何妙莲,你不想将来后悔,就把看到的都说出来。反正我已经和苏氏合离过一回,再休个娘们也不怕!”
徐三摸了摸下巴:“你爹对白兰倒是——”
白棠听马车里的何氏撒泼哭闹起来,然练绍达半分让步也没有:“你若心里没鬼,哭闹什么!这般哭闹,肯定有事存心瞒我!再不说,现在就滚出去!我当着老爷子的面,立即休了你!”
何氏大概是惊呆了,终于停了哭骂声。抹着眼泪说了几句话。
碰的声,练绍达冲了出来。抬头看到白棠,急道:“何氏看到白兰晕倒在郑氏边上!”
“带上何氏。”白棠冷声道,“带我们去事发处!”
何氏心里骂娘,却不敢再托大。丈夫在白兰的问题上格外强硬,她只好忍着双腿的酸痛带着诸人往林子深处寻人。
“就是这儿了。”她指着块大石头。“我当时头回多看了两眼,就见到白兰倒了下来。”
练绍达拍的声耳光打了上去,气急败坏的道:“你当时怎么不提醒苏氏?”
何氏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丈夫,欲哭又知理亏,喃喃的道:“我,我也没想到,郑氏会对白兰不利啊。何况当时逃命还来不及,苏氏自己不也没注意到白兰嘛!”
白棠拧眉,想到郑氏走失的嬷嬷和丫鬟,冷笑道:“我娘当时一定是被郑氏安排的人给拖住了。”
“咦。”徐三敏感的发觉了什么,“照你这么说,郑氏是早有预谋?”
“不错。”
“那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机会对白兰下手呢?”
在场的诸人想到那个可能,你望我我望你,心底皆升上一股寒气。
徐三的铁卫检查过现场,上前禀报道:“三爷。这儿没有马蹄印。足印太乱。但是不远处有车辙印!”
“人被那贱妇送走啦?”练绍达达只觉手脚发凉!“我找她算账去——”
白棠恨极,一拳捶在树干上!
徐三忙拉住他的手检查,埋怨道:“别伤了自己的手啊。再说了,既然找着了车辙印,铁骑必然能追上他们!”
练绍达跌坐在地上,喃喃的欲哭无泪:就怕过了这夜还寻不回女儿,她的名声就——
众人正无力时,突然听到一声怯怯的叫声:“哥。爹?”
白棠石化般,不可思议的扭过头。竟见到白兰坐在马背上,刘大熊牵着马,一块儿出现在他模糊的视线中。
“白兰——”练绍达激动得先冲了上去,上下巡视了她一番,大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兰衣裳整洁。就是面色难看些。刘大熊对白棠抱拳羞愧道:“东家,我——”
“多亏有你。”白棠哪还会责怪他?能够寻回白兰,已可将功抵过。“到底怎么回事?”他关切的扶下白兰靠自己肩上。瞧得徐三一阵眼红。恨不得那虚弱的人是自己。
白兰见在场的都是自家人,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口气中难掩得意的道:“郑氏想算计我。我们躲在林子里时,她让我给她寻些水。又在水里放了药——她以为我没发现。其实她病成那样,手都在抖,水壶口处掉了白粉都没发觉。”
徐三嘿了声:“有你的。”
白兰扬眉道:“我自然就没喝水。想此妇竟然要害我,于是就想撇开她走远点。没想到她竟然拿针扎我——”白兰摸着胳膊心有余悸。“我还没来得及叫唤呢,就晕倒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辆破旧的马车上。”
第234章 白兰自救
一个肥胖的中年妇人坐在白兰身边,笑吟吟的对她道:“你醒了?”
白兰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受了算计,慌乱也仅一时。旋即微笑道:“这位婶婶,我怎么在你的车上啊?”
妇人笑容一滞。这反应,竟然让她一时接不了口!她是真纯还是装傻?索性开门见山的道:
“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娘将你卖给我了。”
白兰噗的声轻笑:“原来如此。”她支起身体,看自己的衣裳干净整洁,先松口气。也不做无谓之争,闭上眼慢慢休养力气。
妇人不禁有点儿摸不着白兰的底:“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白兰闭眸反问:“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呵。”妇人冷笑,“哪怕你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落在我的手上。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我很听话啊。”白兰不解的咕哝了一声,“我哪里不听话了?”
妇人一噎。
“听话就好。明日到了地方,也要这般乖乖听话。”
白兰点点头:“好。”
白兰越是这般淡定,妇人越是惊疑不定。过了会见白兰还在闭目养神,终于忍不住问:“你是哪家的姑娘?”
“不重要。”白兰轻轻一笑。“毕竟公主到了您手上,也得乖乖听您的话不是?我不过就是个书斋铺子的姑娘,无权无势,任你宰割就是。”
书斋铺子,无权无势——白兰越说得轻描淡写,妇人心中越觉忐忑。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前联络时就知道对方是南京人。南京的书斋铺子最有名的莫过是——“抱古斋?练石轩还是——松竹斋?”
白兰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不用担心。反正我落在你手上。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别说我哥寻不到我,就算寻到了,也不知过了几载。自然是找不上你的。”
“你哥?”妇人恍然惊道,“你是松竹斋的小姐?”随即冷笑:“你敢威胁我?”
白兰抿嘴好笑的道:“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不是这个理?”
妇人经手过的女子,初知自己的处境时,无不是愤怒、伤心、绝望,当场寻死觅活甚至疯颠的也不是没有。但像白兰这般出奇镇定的姑娘,还真是头一回碰到。
妇人对南京城里的八卦了解颇深:“你以为徐三爷会为了你哥出面寻你?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就算是徐裘安,也绝对寻不到我的把柄。”
白兰笑着安抚她:“我也没那个意思啊。您真的不用担心的。”
“你——”妇人被白兰连噎得有点儿郁闷了。
她嘴上说得轻巧,心知徐裘安必然会为了练白棠的妹子倾尽全力的寻人。就算一时半会儿寻不到——自己少不得要避避风头了。
“我教您一个法子。”白兰为她出谋划策起来,“我呢,能说会写。不论你将我卖到何处,哪怕就是在青楼,我也会逢客便道自己的来历。总有一两个好心人会帮我传个消息吧?所以你最好毒哑了我。让我口不能言。”
妇人懵了记:“你——”
“但是我还会写字啊。我能把自己的身份写下来,偷偷塞给客人。”白兰嫣然一笑,“您要不砍了我的手?”她缩了缩手臂一股怕疼的模样。
妇人嘿的声,阴森森的道:“你以为我不敢?”
“您肯定敢啊。我这不是提醒你吗?”白兰侧头想了想,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的脸,从头发到脚,“还有啊,我已经看到你的样貌了。记得刺瞎我的眼。不然到时我描述起你的相貌,以徐三爷的本事——”
妇人足底嗖的冒出股寒气!
“只是这样一来,我还能卖出大价钱么?你这笔生意做得是不是有点亏啊?”
妇人忍怒阴笑道:“别异想天开了。我只将你卖到合适的地方去,怎么调教你,是他们的事儿。”心中打定主意,这妞一定卖得远远的。最好送到洋人的船上,让她这辈子就死在船上!
白兰哦了声:“那你可要和他们说清楚。我想你在行内的声誉一定不错。万一害了人家,坏了名声也不值当是吧?”
妇人打定了主意,对白兰的话嗤之以鼻。
白兰掩在袖中的手早握成了拳,指甲刺破了掌心。忍着痛,她笑问:“郑氏卖了我多少银子?”
妇人怔了怔,眯着眼睛问:“怎么,你想自赎自身?”
白兰摇头笑道:“我就想知道自己的身价。怕你卖亏了!”
妇人哭笑不得:“放心!老娘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白兰嘴角噙笑:“那可不一定!你可听说过兰雪茶?”
妇人顺口道:“江南秦家的——”忽然想起兰雪茶不正是练家和秦家合作的生意么!登时张口结舌,“你,难道你——”
“是啊。我会!第一批兰雪茶就是我亲手制成的。”白兰瞧着她如获至宝的表情继续道,“不论你将我卖到何处。只要我有机会,就能制出兰雪茶,助主家赚钱。相信没有谁会放过这般大好的机会。”白兰冷声道,“到那时,秦家以外的兰雪茶出世,我哥轻而易举的就能找到我!”
妇人狂喜过后一头冷水泼了上来。背上冷汗淋漓。若无徐裘安那魔王掺合,她必定押着她制出茶来!但正如她所说,这是把双刃剑!到时候徐裘安寻上门,找些由头就能让自家倾家荡产!
就算将她卖到船上。那些洋人若知道她会制茶,还不将她供起来?最后被寻仇的还是自己!不论卖到何处,她有这手本事,都是主家的坐上宾。问题是,她压根就卖不出去!
试想哪家老爷老鸨敢买她?接手的结果,就等着被徐裘安砸场子吧!
妇人登生悔意。怎么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她贪婪又谨慎的打量着白兰秀美的容貌:“我怎知道你不是在诓我?”
白兰心中一喜:她被自己说动了!
当即淡声道:“你大可一试!”
妇人眼珠子微转:“你倒是说说兰雪茶的方子我听听!”
白兰摇头:“不过就是绿茶加茉莉。重在炒制时的过程和手法。这些,说了你也不懂。”
妇人心中交战,突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她撩开帘子一看,隐隐有骑人马正向自己的马车逼近。白兰飞快的跟着看了眼:“刘师傅是我家的护院。他来寻我了!”
妇人惊怒道:“你以为老娘没带帮手?”
“刘师傅能追来,其他人很快也就到了。”白兰笑着舒了口气,徐三一定已经击退了劫匪!“忘记跟你说,徐三爷有带徐家的铁骑护送咱们呢。”
那妇人终于面色大变!
白兰再接再励道:“您这笔生意已经是亏了,我哥对我说过,做生意不怕亏,就怕明知亏了却不能及时止损!以致于穷途末路,您还是好好想想吧,时间不多了!”
妇人嘴唇轻颤,终于咬牙道:“郑氏卖了你一百八十两银子!”
白兰摸了摸荷包,一怔,看向妇人。
妇人讪讪的掏了只荷包还给她。
白兰冷哼道:“我这荷包里银票足有三百两。您真是好算计。”
妇人别过头:“快拿银子!”
白兰取了两张银票给她:“不用找了。停车!”
妇人拍了拍车厢,马车停了下来。
白兰跳下马车,刘大熊连人带马驰到她跟前,也没招呼她,抬手就向逃也似溜走的马车射了把飞镖。
白兰听到一声痛苦的惊呼,知道那妇人必定受了伤,见刘大熊还要追赶,忙道:“刘师傅,算了!咱们从长计议!”
刘大熊朝马车方向啐了口唾沫!他这回子可是犯了大错!东家会不会留下他都是问题!MD,难得遇上这么大方的主儿,还想赚点养老钱呢!刘大熊恨不得将马车里的人碎尸万段!
“小姐,上马!”
第235章 郑氏死
刘大熊完好无损的带回了白兰,让张文赵武好一通夸,他自己却闷闷的没吱声!郑氏,嘿嘿!
郑氏灌了药,明明醒了还在装昏迷。她心里算计得清楚,这事只能抵死不认!反正人早被送走了,他们是追不回来的,等于是死无对证!再说她病成为样,徐裘安难道还真能抽自己一顿?
谁知耳边听闻丈夫惊喜的叫声:“人找回来啦?真的?”说完他带了阵风冲出帐篷。
“回来了,我们小姐躲土洞下睡着了!幸好咱们发现的早,不然就得大病一场!”
郑氏一激灵,什么,人回来啦?顿时胸口一阵翻滚,哇的声喷出口血来!
高鉴明惊惶的大叫一声:“娘!”
郑氏面色灰败至极,死死攥着儿子的手道:“鉴明,今后……娘不能陪着你了!”
高鉴明泪水夺眶而出:“娘,喝药,您快喝药——”
她虽昏迷,药还是煮好了温在边上备她随时醒来服用。高鉴明手忙脚乱的捧着药碗过来,却已洒了一半。
“娘,快喝,喝了药就好了!”
郑氏一手推翻黑沉沉的汤药,语带凄厉的道:“我活不了了。练白兰回来,娘的算计就全落空了!娘只有一死才能了断这桩官司!”她笑得凄楚无比,“难道娘这把年纪了还要上衙门吃官司不成?”
高鉴明心一慌:“他们,会不会知道——”
“反正此事与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郑氏闭上眼睛,喃喃的道,“我恨哪,鉴明,我恨啊……你一定要好好的……继承高家的一切。益明那贱种……和你外祖父好好商量……以后,多听你外祖父的话……”
郑氏声音越来越低,高鉴明跪她身边呜咽声越来越响。满腔悲愤的捶着地上的松软的毛毯,他和娘一样的恨!凭什么?苍天不公,凭什么要让那些个贱人贱种飞黄腾达!
就在练石轩与高怀德踏进帐篷时,高鉴明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娘——”
高怀德大惊,上前查看郑氏,却见她双眼紧阖,衣襟上血迹斑斑,胸脯已无起伏,不由回头望向石轩,呆呆的道:“她,死了!”
练石轩闷哼了声,掉头就走!
“祖父?”
白棠也听到了高鉴明的恸哭声,心中沉沉一坠。郑氏死了?死得真是时候啊!
练石轩回头瞧了眼帐蓬,冷声道:“高老头不糊涂,高家势必要给咱们个交待!”
白棠不禁有点同情起高怀德来了:这老头作得什么孽,家里进了这么个歹毒的妇人!
“祖父,您说这件事,和高老爷子有关系么?”
练石轩果断的摇头:“这老头精明得很。他费尽心机拿到《金刚经》的版印权,秦家可是太子党!”
白棠松口气,是他忧虑过头了。
“但是高鉴明——”练石轩与白棠对望了一眼,心知肚明,此子危险!
徐州搬来的救兵珊珊来迟。驻守徐州的参将一见铁骑们割下的人头,不由咽了口口水:真的只有三十骑么?他识相的收了一身的高傲,客气亲切的对裘安道:“三爷,咱们既然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就护送您们进城吧!”
徐三冷淡的唔了声,那谪仙般的样子成功唬住了同来的士兵:何其有幸,竟能见到中山王的小孙子!不仅家世好,长得好、功夫也好,让人好生钦慕!
高家出了丧事,车队落在了后头。
白兰劫后余身,抱着苏氏倒头就睡。苏氏红肿着眼眶,一步都不敢离开女儿。白兰醒来时,已是落日余晖,车马缓缓踏进了徐州城。
徐州自古是战略要地,商业并不繁荣,但比总前几日餐风露宿,野外求生来得强吧!可惜大伙遇上一场恶战,还没平复心境,竟无人出来闲逛。一个个饱食一顿后梳洗的梳洗,整顿的整顿。
客房里,白棠才放下随身的几件行礼,徐三已经闯了进来:“白棠,咱们去泡汤池子吧!”
白棠几日没好好洗澡,不由心动道:“好——好是好。但你也知我有些洁癖。外头的澡堂子人又多又不干净。客栈里泡泡就好。”
徐三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就走:“不是澡堂子。是汤池子。”
白棠一脚勾在门槛上,一手抱住大门,惊叫道:“有什么区别?都一样!”
“不一样。这边的汤池子是筑了许多洞引灌温泉水。池上建屋,屋里有人侍候,不是澡堂子那般脏乱。可舒服啦。”徐三早打听得清清楚楚,笑得贼忒兮兮的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和我泡温泉了。”
白棠直想用额头砸门!
那能一样嘛!
“你撞门干吗?”徐三不解。
白棠气咻咻的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我去泡汤池子安得什么心!我告诉你,休想!”
徐三委屈的摸着鼻子道:“我也没想啊——搓个背也不行么?”
“不行!”白棠警醒万分。这小子胆大皮厚,被他就地正法了都有可能!“我、我要为师傅守孝,不能踏足那等奢侈享受之地。你自己去吧。”
徐三听他搬出这个理由,倒还真不能再勉强他。只能惋惜不甘的放开他嘟哝道:“泡个汤池子也不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白棠总算放开了门框,背上粘湿俱是冷汗。
他赶紧叫了桶热水,解绑了白兔,松散长发,泡在水中闭目养神。
这样下去,可不是法子啊。他快撑不住了呢。
不知眯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外又响起徐三的声音:“白棠?我给你叫了桶热汤到客栈!”
白棠捂着额头低叹:裘安哪这么多花样?!
“我进来啦!”
白棠大惊:“等、等下。我来开门!”
“不用不用。你先泡着。我送了水就走。”裘安已从小二处得知他已叫了热水,于是掏出把小刀往门栓上撬了几下,便开了门。白棠正手忙脚乱的寻衣裳,才披上亵衣,一听那动静,吓得立时坐水桶里,抱着胸脯胆战心惊。
“白棠!”徐三乐呵呵关上门,将底下装有滚轮的水桶推进用屏风隔开的盥洗室。他原本想的是美少年嬉水,他在边上吃点小豆腐的幸福场景。谁知白棠泡个澡竟然还穿着亵衣,再想往前,白棠已经喝止他:“行了。水放那边吧。我自己来。”
“那怎么行。我帮你换水。”
“我说行就行。”白棠沉下脸,气势威凝,徐三不由顿足,蹙了下眉头,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白棠有点儿古怪,好像、好像他夜探松竹斋那回,白棠半睡半醒时那种感觉,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呢?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他不由顶着白棠的怒气,又上前了几步。现在,他能看到一汪深遂的水中,白棠宽大的亵衣漂浮在水面,他紧紧的抱着胸脯,那防备的姿态太过明显。徐三不由好笑,都是男人致于么?
第236章 刺杀
白棠见他目光在自己胸口逗留,急中生智,悄悄撩开些浮在水上的亵衣,露出两条雪白细长的双腿。果然,徐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移了方向。
白棠还听见他咕噜一声,咽口水的声音。眼睁睁的看着徐三极漂亮的脸蛋慢慢泛红。白棠惊惶稍退,又觉得徐三的模样十分有趣,忍不住故意晃了晃腿。双腿轻轻勾起又放下,水波微澜,徐三几乎可以看到白棠春色无边的大腿根,却让亵衣给遮住了。一时双眼发直,面孔通红!
不好。
白棠暗叫:不会玩过火了吧。正紧张间,徐三竟然退了两步,头也不回的逃了——逃了——逃了——
白棠愕然,哈的声失笑。乐不可吱的拍着水面。故意喊:“喂,不帮我搓背么?”
徐三落荒而逃,躲自己屋里怒骂自个儿不争气。想好要吃的豆腐呢?争取半年的福利呢?怎么白棠就轻轻晃了下腿,就让自己溃不成军了呢?
忍不住咬牙切齿:若不是白棠要替国师守孝,他有肉不能吃,怕控制不住才跑了回来,哪轮得到白棠得意叫嚣?保管让他叫也叫不出来!
白棠舒舒服服的用了徐三送来的热汤泡过澡,全身疲惫尽消。只是在寻衣裳时突然发现,咦,怎么棉衣没了?
如今已是深秋,棉衣早披上身。蓦地想起:昨夜大战中,棉衣都被挑出来打湿了盖马车上了!换下的棉衣又实在脏得不忍再套身上,他只好披着床上被子往客栈的院里瞅了眼,果然,满院飘着棉衣,连树叉都没放过,那场景蔚为壮观!
白棠绑上胸带,唤了张文替他去买些棉衣。结果直到天黑,张文才一脸沮丧的回来禀道:“咱去晚了一步。附近的棉衣让人买光了!”
白棠愕然:“买光了?”
可不是,同行足有一百多人,又不是缺钱的主,每人两件就能扫光成衣铺子。徐州又不是什么繁荣之地,人口也不多,只怕明日要走远些才能买到棉衣了。这般一想,他苦笑道:“那你明早帮我问问,能否让人匀件给我。”
张文答应了又道:“方才看到高家的马车进城了。住在对街的客栈里。”
白棠蹙眉哦了声。心里的恼恨又翻了上来。郑氏算计得不仅仅是白兰,而是此次北上雕版业所有的同行!她明知汉王与自己和徐三有仇,为一己私利还与其勾结。混战中,她或许有法子保住高家,其他同行呢?犯下这等大罪一死就想了结?!想得美!还有那个人贩子,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张文在屋外头遇上了刘大熊,瞧他铺了块毛毡带了条厚重的羊毛褥子在过道打上地铺,惊讶的问:“这是打算守夜?”
刘大熊抱紧了褥子里的大刀,点头道:“以防万一。”
张文也觉有理。以他们的见识,自然分得出真假劫匪。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留后手?于是便道:“我先去睡两个时辰,到时来换你。”
刘大熊淡声道:“随你。”
张文知道他的性子,没保护好主家,险些害了白兰,表面不显,心里肯定羞愤难受。
刘大熊闭上眼倚在墙上,夜色越来越深。
白棠泡了澡全身舒坦松软,沾枕即睡。
隔壁的苏氏守着白兰睡着了,方闭上红肿的眼。
白日热闹的客栈终于归于平静,唯有打鼾声,木板床的吱吱声和偶尔几声小儿的啼哭声零星响起。
刘大熊蓦地张开眼,举起身边的油灯,起身推开白棠的房门,口中轻唤:“东家?”目光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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