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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匠心-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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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皮再厚,也不禁有点儿尴尬。徐增寿侧了头,装作不认得他。倒是程雪枫唤了他道:“我妹妹说白兰也受邀赏花,便猜你也会来。”
白棠微笑道:“实在不放心她一人赴会。”
雪枫表示明白。
白棠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远目湖上风景。众人见他倚栏临风,实在是容颜鼎盛风姿如神,叫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心里头不由叹息:徐三的眼光真不差!就凭练白棠这副好相貌,又没多大的背景权势,如果不是让徐三定了去,也不知会落到谁的手上!
“听说师兄定亲了?”白棠侧头笑问,“还未恭喜师兄。”
雪枫来不及掉转注视他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迎上道:“多谢。听白兰说令妹定了高家的公子。是桩好亲事。”
“嗯。”白棠微笑,“高益明不错。我也是先下手为强。”
雪枫闻言止不住笑了起来。心里不禁为他难过。男人太出色也不是什么好事。女子惦记不算,连男人也惦记着。只希望徐裘安不要折断了他的羽翼,让他还能自由自在的在天中多飞些时日。
“世子殿下!”
白棠随诸人起身行礼。徐增寿辈分比他高,而且素来和汉王不对盘。朱瞻圻没料到他也会来,客客气气的先向他行礼唤了声叔叔。徐增寿点点头就算回应。
朱瞻圻这才亲切温和的与众人招呼,轮到白棠时,特地道:“久闻松竹斋与练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白棠躬身道:“世子过誉。”
朱瞻圻又笑问:“你妹子与雪芜是闺中好友。雪芜听闻白兰定了亲,特意与世子妃选了套珊瑚头面作贺礼。可还喜欢?”
徐增寿眉头揪紧:这小子,怎么和汉王世子搭上了关系?
白棠双手捧上珠宝盒,正色道:“让世子妃与程夫人费心了。只是无功不受碌,白兰受不起这份重礼,还请世子与夫人见谅!”
第177章 鸿门宴(二)
朱瞻圻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如正在算计猎物的毒蛇。他轻轻一叹:“无功不受碌?练公子高风亮洁,本世子佩服。”他收了珊瑚头面,随手交与侍从,又微笑道,“久闻尊师大名,不知许先生可还安好?”
白棠心下一凛:“多谢世子挂念。家师闲云野鹤,此时不知在何处逍遥自在。”
朱瞻圻点点头:“世外高人,羡煞我等。”又对其余客人笑道,“各位随意。”
徐增寿见他走远,终于忍不住凑到白棠身边道:“你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白棠冷笑:“给他面子,他就会放过我?”
徐增寿神色微变,压低声音问:“他要对付你?”
白棠甩了个你才明白的白眼,低声道:“到时候护着我妹子,别让她出事。”
徐增寿冷笑:“有我在,他敢拿你们兄妹如何?”虽然看不惯徐三折他腰下,但为了徐三,也不能让白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细雨渐停,阳光初露。女眷那边说笑得也差不多了,王府的船娘划了几艘小船来,雪芜笑着建议:“不如泛舟湖上,采两支新鲜的荷花?折两枝荷叶来回碧筒饮?”
碧筒饮是取新鲜出水,卷拢如盏的荷叶连通茎叶,酒水倒入后从茎的尾端饮酒。是为雅饮。
白兰不懂什么碧筒不碧筒的,只记得哥哥说过,划船落水什么的最容易被人算计!
小姐们年轻,拘在府里一方天地,难得能换些花样玩玩,立时应声众多。纷纷选了小船,悠悠的荡向湖中央。
白兰摇手道:“我怕水。就在这儿看着你们玩吧。”
雪芜微愕,笑道:“也好。”叮嘱了丫鬟好好陪着白兰,轻移莲步,也上了船划入湖心。
一时湖上五六艘柳叶般的小舟,载着明艳的少女们,凌波荡漾,锦袖翻飞。撑船的船娘颇有一手:取一只竹编的小球,用船桨轻轻一击,对面的船娘迎球轻挥,又将球抛到了别处。小姐们拍掌喝彩,顾不得溅起的水花击湿了衣衫。欢声笑语中,长亭里的男子们也不禁为之瞩目。白棠眼尖,瞧了半晌确定妹子不在湖中,悬着的心略微一松,立即又暗叫一声:不妙!
水榭里难道只有白兰一人?
“练小姐。”府里的丫鬟取了鱼食道,“雨过天晴,鱼儿都要出来透气。您要不要喂会鱼?”
白兰万般警醒,摇头道:“不用。多谢。”
正说话间,船娘击飞了竹球,噗的声,竹球穿过窗子,落到了水榭中。
小船相继划到水榭外。
“白兰。”雪芜高声唤道,“快帮我们把球扔回来!”
白兰笑着拾起竹球,见雪芜向她兴奋的招着手,便扔向了雪芜所在的小船。雪芜倾身接住球,身体却晃了一下!竟然没支撑住,一头栽到了水里。
众女登时大惊。徐凌见她离自己最近,便伸手去拉她。雪芜喝了几口水,不知是不是太惶恐的缘故,捉到了徐凌的手后竟没本事爬上船,反而将徐凌的小船弄得晃荡不停,竟将徐凌也一块扯进了湖里!
好在船娘俱会水性,飞快的潜入水中救了雪芜和徐凌上来。岸上的丫鬟已经取了斗蓬裹住狼狈的两人回房喝药去寒。
水榭里头的丫鬟急得对白兰说了句:“练小姐,您的力气也太大了!”
白兰愕然,怎么是她掷球时用大了力气么?
惊惶之后瞬间冷静下来。白兰几步追上那丫鬟,赶在她之前满面内疚的对雪涵道:“是我不好。一定是我方才扔球的时候力道大了些。”她急得眼眶通红,“可是,我明明没怎么用力啊!”
雪涵与雪芜同坐一船,忙安慰她道:“没你的事儿。你的力气不大。是雪芜自己激动了没站稳。”
她这么一说,备了一肚子话的丫鬟无奈闭紧了嘴。怨恨的扫了眼白兰。
众人也纷纷安慰白兰。不过扔只竹球而已,白兰又是个弱女子,能用多大力?若不是雪芜自个儿站起来抢着接球,也不致于落到水中。至于徐凌落水,更与她无关了。
一会儿,世子妃派了嬷嬷前来与各位小姐说话:“两位都吃了几口水,人略有些迷糊。听丫鬟说是练小姐扔球时不当心用力大了些撞着了夫人。可是如此?”
白兰早知今日不会善了,此时反而镇静无比的道:“嬷嬷问话,白兰不敢不答。若是白兰的过失,白兰必不会否认。只是方才船离得近,白兰力气又小,实在使不出能撞翻夫人的力道。诸位小姐都可与我作证。”
众女有的点头,有的沉默不语。
嬷嬷倒是怔了下:没想到这丫头竟还有几分大将风度。当即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声:“是么?”
拍的声轻响。诸女一惊,却是雪涵拍了桌子,眼如寒霜般望着问话的嬷嬷。
那嬷嬷心下一惊,程雪涵是夫人的堂妹,未来的英国公世子妃,不是好惹的!登时收了面上的不屑之色,道:“话虽如此,还请练小姐到世子妃那边说个清楚。”
雪涵起身道:“我与白兰一块儿去。”
嬷嬷连声道:“不过一盏茶的事儿,问两句话而已。程小姐还怕我们世子妃吃了练小姐么?”
雪涵直觉今日之事有异,不由分说的跟在了白兰身边。
男眷那边隐隐见到接连有人落水,很快就被救了上来,也不知落水的是谁?正自惊讶时,府里的一名仆从急匆匆的赶来道:“国公爷,徐大小姐微有不适,请您过去看看。”
徐增寿登时弹了起来拔腿就跑。众人了然,徐大小姐落水了。还有一人是谁?
白棠见他走远,心口剧烈一跳:来了。徐凌落水,支走了徐增寿!
果然没多久,又一名仆从赶来道:“练公子。我家世子爷有请。”
“何事?”程雪枫忍不住先问了声,“难道刚才落水的是练家小姐?”
“不,不是。”仆从行到白棠面前低声道,“说是练小姐用力不当击落程夫人入水。所以世子请您照看下练小姐。”
白棠故作惊讶的蹙了下眉头:“还有这事?即如此,我便随你见见世子去。”
他转身对程雪枫抱拳:“在下先行一步。”压低声音飞快的道,“去寻定国公救我。”
程雪枫错愕的望着他:出了何事?
白棠随着侍从行到处幽静的院落前。院前有棵粗壮的合欢树,树梢开满了花瓣如丝的粉色花朵,地上落英一片。白棠不由驻足在树下赏了会儿如云似雾般的花姿。
汉王世子就立在窗前,感叹不已:“练公子,我们总算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第178章 自救
白棠慢步踏上台阶,笑道:“在下受宠若惊。”
“卿本佳人。”朱瞻圻满面惋惜,“奈何让徐三那浑不吝的害了你。”
白棠微笑:“此话怎讲?徐三爷助我良多。若无他,我的松竹斋也无今日的声势。”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朱瞻圻叹息,“你懂我的意思。”
“徐三不是萧何。”白棠淡声道,“我更不是汉高祖。”
“嗯。本世子的错。”朱瞻圻坦然承认。“你更像陈平。诡计多端,叫人防不胜防。”
白棠骇笑:“世子殿下过誉,白棠不敢当。”
朱瞻圻唇角轻勾,盯着白棠冰冷的凤目,凝声问:“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白棠摇头:“后悔?世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朱瞻折沉声道:“为了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全家甚至是全族的命,值得么?”
白棠四顾摆设清雅的屋子,不动声色的选定了靠窗的位置,轻轻撩了袍摆坐定后,笑问:“在下何罪之有?”
“练白棠。”朱瞻圻冷声道,“本世子想毁了一个人,轻而易举。”
白棠耸耸肩:“洗耳恭听。”
朱瞻圻轻轻笑了起来:不到黄河不死心。
他轻轻击掌,从里屋走两个仆妇,她们手中,挟着昏迷不醒的白兰!
白棠全身的汗毛刹时竖了起来:“白兰——她怎么了?”
朱瞻圻微笑道:“令妹不慎害我爱妾落水,惊惧不安。你前来安慰——”他面上的笑容突然变得邪恶而淫秽。白棠悚然大惊——这是想上演一出兄妹乱伦的戏码么?
无耻至极!
若让他得逞,还真是件毁族灭顶之事!
白棠突然间呆了呆:可爷我现在是个女人啊!
“练白棠,”朱瞻圻瞧着屋外茂盛的合欢树,“你可知合欢树为何称之为合欢?”
白棠摇头:“不知。”
朱瞻圻看他外表镇定自若,心中一定忧急如焚。冷笑间取出只火折子,点燃了博山炉里的香:“你很快就会知道。”
白棠疾呼:“世子殿下——我可以置身事外,不再掺和你们的事!”
朱瞻圻摇头:“今日之后,你只能唯我是从。”
白棠眦目欲裂:“你不怕我阳奉阴违?”
朱瞻圻大笑:“所以毁了你,才最让我放心哪!你说,到时候徐三会如何对你?他还会不会为了你义无返顾,情深不诲?”
博山炉白烟袅袅,白棠已经闻到股甜香沁入鼻尖,他已知自己陷入绝境:要破局,势必要暴光自己真实的性别。一旦他变成女人,几乎可以想象到结局的凄惨!
绝不能被困在此处!白棠手脚并用,如箭离弦般跳起,踩在桌案上直接翻出了最近的窗户!
朱瞻圻捧起茶杯,视若无睹的吹散杯中热气。屋外早有侍卫看守,刀剑如闪电般直指白棠身上要害。冷不防白棠惊惶的大叫一声:“世子殿下,万万不可!”
朱瞻圻听他求饶,不由勾起唇角。太迟了!
“世子殿下,你我同为男人,怎能同床共枕?”
噗的声喷了口茶,世子瞪大眼:他说什么?
几个侍卫手中的刀剑止不住的一顿:世子竟然还有这等癖好?!
“世子殿下,求你放过我吧!”白棠喊得嘶声力竭,“君子有可为有不可为,您喜欢男人,大可上品潇馆寻个称心的,何必逼我顺从您呢?”
世子怒砸茶盏道:“一群蠢祸,快堵了他的嘴!”他这样大喊大叫,就算离得远,也怕让人听到一二!
侍卫一边寻手绢,一边想:世子这是心虚啦?
白棠瞅准一把长剑,发出最后的怒吼:“士可杀,不可辱!”猛的往一把剑上用力一撞,剑尖无声无息的刺进了他的左侧肋外。鲜血顺着剑慢慢的溢出。
变故陡生,世子惊得一时失了方寸。上当了!练白棠逃走,就是为了激出侍卫,借机自残?
白棠扶着剑柄慢慢跪倒在地,喘着粗气,凤眼中含着抹不屑与挑衅,对着朱瞻圻道:“世子殿下,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我练白棠宁死,也不会委身于你!”
世子暴怒:“练白棠——你胡说八道什么!本世子对你没兴趣!”
白棠轻轻笑了起来,疼痛逼得他冷媚的凤眸里满是水光,映着苍白的面容与失了血色的唇,还真有股动人心魄的魅惑!
世子不由咽了口口水,他这一下意识的动作,令关注着他的侍卫们确信了白棠的话:世子还真对练白棠起了心思!
好在朱瞻圻很快便从白棠的美色中清醒,只是,现在该怎么办?若在此处杀了他——自家逃不脱干系。徐三回来后必定大闹,太子也会借机发难!若不杀他,就任他这样离开,自己的一番策划落空,又怎甘心?
白棠裂嘴直笑:“世子殿下,如果我是您,就该为我包扎止血。让我太太平平离开汉王府。否则——”他笑意愈浓,眼底十足的威胁!
朱瞻圻却冷笑了两声,推开侍卫,握住刺入白棠体内之剑的剑柄,平静的道:“你以为自己非死即活?我能让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处理一具尸体还不简单?保管让白棠挫骨扬灰,人间蒸发!
到时候徐三再来找他们麻烦,他们也可两手一摊:证据呢?凭什么说是他们害了白棠?说不定是他为了逃离你的纠缠,存心远遁呢?
白棠面色微变,忍不住心中怒骂:徐增寿,你怎么还没来?!
朱瞻圻握了握剑柄,正准备用力拔出再往白棠胸口补上一剑时,却听闻几声急切的呼唤:“白棠!练白棠!”
“练公子,练白棠——你在哪儿啊?”
白棠冲着朱瞻圻裂嘴一笑:“人来了!”
不是已经让人引走定国公了么?怎么他们还是寻了过来?朱瞻圻心中大乱,白棠吸了口气,大喊一声:“我在这儿——”
“闭嘴!”朱瞻圻恨不得此刻就结果了他!
“世子。来不及了。”一名侍卫从树顶跳下道,“徐裘安闯进王府来了!”
白棠抬头看他,哟,熟人。竟是他随苏氏去看病时,当街纵马拦他之人!
“他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朱瞻圻这一下六神无主。“不是让他们拖他个五六日的么?!”
“必然是那边出了意外。”费彪急道,“世子,速战速决!”
“你让我怎么决?!”朱瞻圻指着笑不可抑的白棠怒吼,“杀了他,来得及处理尸体么?”
费彪瞥了眼白棠:“世子,来日方长!”
朱瞻圻胸膛起伏不定,眼听叫唤声越来越近,挥袖指着白棠的鼻子道:“练白棠,你祈祷自个儿今后别再落到本世子的手上!”
白棠望着他的背影笑念了一句:“你没有机会了!”
第179章 救人
费彪立即架起白棠往屋里的榻上放平,撩起他的衣衫要为他上药止血。
白棠一把扯开他:“我自己来!”
费彪不欲与他浪费时间,掏了药瓶扔给他:“快!”
“出去!”白棠费力的道,“帮我挡住徐裘安!”
费彪眯了下眼睛,快步离开。
半刻钟前,就在白棠被王府侍卫带走不久,程雪枫立即按他嘱咐去寻徐增寿。他寻了个很合适的理由:雪芜是自己堂妹,虽然不便探望,也要问下情况。雪芜屋里的丫鬟自然出来禀报夫人并无大碍,请公子放心。
雪枫皱眉问:“雪涵呢?既然出了这等事,我先带她回府吧。”
丫鬟迟疑了下,方道:“小姐不在此处。”
雪枫暗觉不妙,沉声斥责道:“雪涵怎么这么不懂事?雪芜落水也不知照看,还和其她姑娘们在一块儿么?”
丫鬟无措的道:“奴婢只忙着照顾夫人,的确不知雪涵小姐在何处。”
雪枫并不担心妹子。程雪芜若是敢让妹子在王府出事,就算她已嫁人,家中绝不会轻饶她。便问:“听说徐大小姐也落水了。情况如何?”
“徐大小姐比我家夫人落水的时候才少些。也应该无碍的。”
雪枫问:“她现在何处?雪涵素来与她交好,说不定先看她去了。”
丫鬟怔了怔,低头道:“这个,奴婢不知。”
雪枫勃然大怒:“混账!”
“公子!”丫鬟吃了一惊。
“你们便是这么招待客人的?”雪枫双目微红,“连落水的徐大小姐安置在何处也不知道?你即不知,那就让知道的人出来!”
丫鬟急得快要哭出来:“公子!”
雪枫冷笑:“行。你若不说,我便自行去寻。”
他转身便走,此时,从屋里跑出个嬷嬷,拉着雪枫道:“大公子!”
雪枫恼怒的甩了她冷笑了两声:“朱嬷嬷舍得出来了?我妹子人在何处?徐大小姐人在何处?”
朱嬷嬷是雪芜陪嫁之人。她苦笑着道:“大公子莫见怪。实在是夫人落水,咱们手忙脚乱——顾不上其他呀。”
“少与我废话。”雪枫面沉如水低声道,“你家夫人的水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
朱嬷嬷瞳孔陡缩!背上好象有无数毒蜘蛛爬过般的又痛又痒。他怎么会知道——小姐回南京后不曾透露过会水之事啊!
雪枫心中更沉。他不过是诈了诈朱嬷嬷而已,还真有意外之喜!
朱嬷嬷当机立断的道:“大公子。堂小姐与练家小姐正在世子妃那儿说话。您放一千一万个心!徐大小姐就在东厢客房内。我这就派人带您过去。”
雪枫面色稍缓:“走!”
厢房外,雪枫听见两声咳嗽。徐增寿恼怒的道:“那个程雪芜什么东西!自己落水了还要拖你下水!”
徐凌淡声道:“她也是惊惶失措了而已。”
雪枫听得面上微赫,已有人禀报:“国公爷,徐大小姐。程公子来看您们了。”
定国公恨上了程家人,吼道:“他来做什么?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雪枫在门外急唤道:“定国公,练白棠有难——”
砰的声,徐增寿踢了门,面孔阴沉不定的踏了出来:“格娘老子!竟然算计到本国公姐姐的头上来了!走!今儿个他们不把练白棠完完整整的交出来,我就带你拆了这幢汉王府!”
汉王得信,自然派人出来阻拦。徐增寿也不与他们废话,直接撩袖子干上了。徐增寿还在襁褓中就授封定国公。哪个侍卫生了熊心豹子胆敢伤了他?一个个不怕打不怕疼的围在他身边使出人海战术拦着他,还真让他们一时无计可施。直到刷的声凌空抽响的鞭子落到他们身上时,侍卫们才惊怒交集的抽出刀剑:“谁?”敢在汉王府跟他们动手?
“徐三!”徐增寿惊喜大叫,“你总算回来了!咦——”
徐裘安一身绀紫色胸前绣鹰的长袍,腰束玉带,如天上神将降临。
他的身边站着位个子娇小的姑娘,也是张面若桃花的娇艳小脸,手中也持着根鞭子,气势汹汹的道:“敢对定国公哥哥不敬,三哥,多抽两下!”
徐增寿喃喃道:“完了完了。老夫人怎么把这位小祖宗给招来了!”
徐三豪迈的道:“你来抽。抽死了算三哥的!”
陈妍妍大喜过望,小鞭子呼啸着就往王府的侍卫脸上抽了过去。
徐增寿不忘记为侍卫们解释一声:“这位是魏国公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你们好好陪她过两招,可不能弄伤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魏国公夫人是本朝有名的女中豪杰。她家的侄女——得,那就陪小姐好好玩玩吧。
“白棠呢?”徐三沉声问。
“我们也正在找他呢!”徐增寿指了指自己和程雪枫。
雪枫忙道:“白棠应该正和世子在一块儿。”
徐三二话不讲,随手逮了个侍卫道:“带我去找你们世子,三十息之内若是见不到人,我让你全家跟你陪葬!”徐三凶狠如地狱的罗刹,正巧,陈妍妍的鞭子刷的记从这名侍卫的脸畔刮过。他噗通跪下道:“世子、世子有可能在合、合欢居——”
徐三飞奔至合欢居,与费彪对了正着。
“徐三爷!”费彪迎上前拱手笑道,“您可是汉王府上的稀客、贵客。”
裘安素知费彪的本事,是世子的心腹,手段强硬毒辣。不由捏紧了马鞭,面容一时失了血色,强自冷静的问:“白棠呢?”
“三爷是来寻练公子的?”费彪惊讶的笑了下,“您有所不知。今日练公子的妹妹受了些惊,练公子正陪着她呢。”
徐三没应声,直接冲进了屋内。
外厅空荡荡无人,疾步到内室,却见一张粉帐罗床上睡着白兰,床边坐着的人,不是白棠又是谁?
白棠抬首对他微微一笑:“徐三,你来啦!”
徐三一时觉得腿有点重,步子有点浮。他扶着墙,身体慢慢得往下滑,眼睛却还盯死死的着白棠,慢慢露出丝笑容:“我就知道,汉王奈你不得。”
白棠皱眉,极快的上前扶住他:“怎么了?”
徐三一眼瞧见他腰间大片的血迹,瞬间变了脸色:“怎会受伤?”
白棠啊了声,眨了下眼睛道:“这个啊!假的。”
徐三茫然:“假的——
白棠撩起袍摆,露出腰侧裹着的牛皮袋,袋子上一道剑痕,淌出的血渍已干。
徐三瞪圆了眼睛:“你——”
“我怎么可能毫无准备的就来赴这鸿门宴?”白棠微抬下巴,随即一叹,“也幸亏你来得早。”
这种把戏,可一不可二。
第180章 妍妍
徐三忍不住坐倒在地,捂着眼睛低声闷笑起来,白棠陪着他一块儿笑。冷不防,徐三紧紧搂住他,恨不得将他掐进身体里:“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下次不会了。”
白棠有些无措的由徐三抱着。只觉搁肩膀上他的下巴戳得自己痒痒的,心里一阵阵的翻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即难过又欢喜。迟疑了会儿,白棠还是伸手安抚猫咪似的轻轻拍了他两下。
“我不是没事嘛。”
跟在他们身后的徐增寿与程雪枫尴尬对望了一眼,同时扭头退了出去。
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费彪在外头捏了把冷汗,徐三爷若是发现白棠受伤,不知会发作成什么样子。
“练公子……还好吧?”
徐增寿挥着手道:“行了。我带我姐回去了。下回你们就是六抬大轿请我姐,我姐都不会再踏进汉王府半步!”
程雪枫亦道:“世子妃应该放我妹子归家了吧?”
费彪面不改色的笑道:“两位哪儿的话!请!”
再说之前雪涵和白兰到了世子妃那边,客客气气聊了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白兰被世子带走。雪涵在则世子妃的厢房里小睡了会儿。醒来时,正听见哥哥的呼唤声。她猛地翻起身来:“白兰——”
“无事。白兰无事。”雪枫拍着她的手,强抑心中的怒气,对边上侍候的丫鬟道,“请去问问世子妃,我家妹子可否离开汉王府了?还是打算再多留她几日好好招待?”
燥得世子妃院里的仆从垂着头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送走了程家兄妹,避而不出的世子妃脸上一片虚红,幽幽的叹了口气。为了世子,她搭上了自己的声誉!偏偏世子的计划,功败垂成。
想到今后自己成为这些闺中小姐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朱氏的心口痛又犯了起来,面色惨白,冷汗立时沾湿了亵衣。慌得屋里的嬷嬷丫鬟们递水的递水,送药的送药。
“都是程氏那个贱人害的!”朱氏的嬷嬷又气又心疼。“若不是她为世子出的馊主意,您如何要受这等委屈?”
朱氏摇摇手。面上泛过丝冷笑:“不跟她争一时之气。让她得意去。我这身子,是该静养了。”她缓过气,面上又是派从容大方,“上回大夫就曾提及,杭州有片竹海,极适合我去养病。于嬷嬷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启程。”眼看嬷嬷眼里犹有不甘,她笑道,“这个烂摊子,就让世子和程氏收拾去吧!”
于嬷嬷这才应了声。心中悲叹:世子妃就算病中,也是活脱脱一个病中西施。若非这病需静养,吃不得累,以她的容貌和才干哪有程雪芜进门得势的机会?
“世子妃累了,睡会儿吧!”于嬷嬷红着眼眶,“睡吧。”
一睡解千愁。
室内焚起了安息香,世子妃阖着眼,昏昏沉沉的睡了会儿。
她歇息的时候,院里院外总要保持最静谧的状态,今日外头却传来些丫鬟们的私语声。她不禁点了下眉头。
于嬷嬷起身,一脸恼怒的立在门口低喝:“没规矩的东西!不知道世子妃睡下了么?”她瞧着丫鬟们脸上来不及收敛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怒气更盛,这些奴婢也敢嘲笑世子妃?不禁恨道,“好大的胆子!”
一溜的丫鬟们慌忙跪了下来,低着头求饶道:“婢子们知错了,于嬷嬷息怒!”
于嬷嬷存心教训她们,命人搬了凳子坐下道:“错?你们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秋云,你来说!”
秋云抿了抿嘴,带着哭声道:“奴婢们不该私下议论外头的事,惊扰了世子妃休息。”
于嬷嬷一怔:外头的事?不由问:“外头出了何事?”
秋云嘴唇嚅了嚅,面红耳赤的道:“这、这事奴婢说不出口,嬷嬷还是问别人吧!”
于嬷嬷好奇又不耐的道:“少废话,快说!”
秋云没辙,看看左右幸灾乐祸的脸,只好跪着上前,在于嬷嬷的耳边轻声道:“方才外头的小厮传的话,说是合欢居那儿,徐三爷是抱着练白棠出王府的。”
于嬷嬷微微张嘴:“你说真的?”
“说是练白棠不知怎地受了伤。徐三爷却舍不得让他坐躺椅,费大人也没法子,只好让他抱着人走的。”
于嬷嬷的嘴里能吞鸭蛋。早听说徐三爷苦恋练白棠,她只当是三爷少年心性,风流多情罢了。没想到,两人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难怪这群丫头们要露出那样古怪的表情了。倒是自己错怪她们了。
“徐三爷也太大胆了——”她话一出口,暗道,自己怎么也跟着八卦起来?表情一整,威严的道,“即知错,每人罚俸银一个月!”
丫鬟们不想这般轻松的就放过她们,俱是庆幸不已。
于嬷嬷回到屋里,见世子妃已经半坐着等她回话,忙替她掖了掖被子,说了事情缘故。
世子妃默然不语,许久,方笑叹道:“若能得此真情,就算将来荆棘遍布,我也不惧。”
于嬷嬷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且看他们今后如何吧。”
白棠被徐三不由分说横抱着招摇的走出汉王府,一路承受着无数惊讶、唾弃、呆滞目光的洗礼,羞愧得索性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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