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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匠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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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表示,调戏美少年什么的真是太有趣了。
“你啊!”他理直气壮,“不是你请我清明温泉与你搓背?刚才不是挺舒服的?”
徐三从未觉得白棠的脸皮竟然这般厚!正自咬牙,目光忽的微瞬:池水荡漾中,白棠一双骨肉亭匀的小腿白得发光,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洁。
这样漂亮的小腿——不知上边又是什么光景?徐三忍不住视线往上轻移:KAO!怎么是亵裤!
他目光一沉,心里头闪过些不该有的画面:自动补足了白棠不着寸缕裸着双腿泡在池中撩人又恼人的模样!
一时间一股热气直冲小腹,鼻子一痒,一滴鲜红的液体嗒的声落在了池中。
白棠忙从怀里掏了张绢帕往他鼻子里塞:“快,抬头仰天!你体内热气是有多重!泡个温泉也能出鼻血!”
徐三迷迷糊糊:原来温泉还能害人流鼻血的么?
原来温泉还能让他全身欲望勃发,想要生吞活剥了眼前一脸担忧的少年么?
徐三无语凝噎!
两人靠得太近,白棠不是木头,终于发觉了他身体的异样。
他慌乱的伸手摸了两把徐三赤裸的胸膛,惊呼道:“徐三,你发烧了!元曲——”
徐三忍无可忍!一按拉住还在自己额头乱蹭的手大吼:“够了!”
白棠一怔,皱眉道:“虽然发烧,但精神还不错。”
徐三重重的吐了口浊气!强逼着自己理智理智,别跟他一般计较。他懂个屁——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定力,他推开白棠。“我没事,左右是温泉泡过头了!”
他转身上岸,白棠顿觉讪讪,跟在他身后,不知怎地脚下踩到了块光滑的鹅卵石,啊的声惊呼,徐三疾转身扶了他一把,免他摔入水中,却摔到了他身上!
那股淡淡的幽香再度冲入自己的鼻尖。徐三眼神刹时幽深,跌在他怀内的身躯异常的柔软纤细。他极自然的在接住白棠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胸腹紧密相贴的感觉令他全身热血逆流!
病情又加重了!
徐三闭眸。
上一回两人这般亲近时,他不过隐隐有种异常的兴奋。今日倒好,他已经在思索这具身体看样子很好推倒,几乎费不了他几分力气就能让白棠乖乖的附首称臣——附首称臣?!
“徐三?”白棠戳了戳他手臂,“发什么呆呢?”他面孔突然一红,眼神极其复杂的看了自己一眼。“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能一柱擎天!果然天赋异禀!”
徐三刹时间欲望全消,放声怒吼:“练白棠,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白棠捂着耳朵:他还没良心?没良心特意跑来给你搓背?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徐三竟然对自己起了那等龌蹉的心思!
他又不真是十八岁未经人事的少年!怎会看不出徐三今日的不同?发觉到他竟然对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的瞬间,惊得他几乎魂飞魄散!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徐裘安你还是不是人?!
再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这具身体的属性实实在在是个上箭头!徐三喜欢上自己也无可厚非。但是——白棠一脑袋的官司:如果因为自己让徐三走上了断袖之路——他可就罪孽深重了啊!
这可怎么办?魏国公不会杀他灭口吧?他心底一阵冰凉,加上衣衫半湿,风一吹,顿时从内冷到外,生生打了个冷颤!
徐三瞧在眼里,皱眉往他身上扔了件厚厚的绒毯:“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冻坏了我这庄子可没大夫帮你诊治!”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凉,正是容易染病的时候。白棠忙搂紧了绒毯,几步逃进了边上的更衣室咣的声关上了门。他抚着胸口,此时才因后怕而剧烈弹跳起来的小心肝,压迫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第153章 盗技
好不容易手指打着颤换好了衣物,白棠平复心情,却不见了徐三。只有元曲在外头苦哈哈的跪着,可怜兮兮的喊了声:“练公子。”
白棠知道徐三恼了他擅自带自己过来:“徐三呢?”
“三爷他,走了。”元曲欲哭无泪。自己全是为了主子好啊。解铃还需系铃人,当然要把白棠哄来与三爷开心啊。哪想反惹恼了三爷!
“走了?”白棠忽略了心底的失落,暗自庆幸徐三真是善解人意!走了好啊,免得他撑不住演砸了没法收场。“他去哪儿了?”
元曲自是不知。只说三爷面色诡异的上马就走,也不知去了何处。
白棠没有深究,这些公子哥自有消遣的去处,轮不到他操心。
带着几分心辕意马和揣揣不安回到松竹斋,接蹱而来的客人总算令他愁容舒展,稍觉慰藉。
全管事正与客人展示家中新织好的几块锦绫样版,口中道:“我家只卖绫,不装裱。”
“这是为何?我瞧贵店的手艺极好啊!”
全管事笑眯眯的道:“我们东家手艺再好,也得忙得过来啊。”
客人失笑:“倒也是。贪多嚼不烂。”
能得绫锦的生意,练白棠已经赚了。装裱中,手艺占大头,各材料反而次之。白棠这次喝汤,余肉留给了同行,为的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有钱大家一起赚,免得招人妒忌埋下祸害,得不偿失。
白棠又到隔壁的织房,青蕊已经能和她娘一同挽花织布,配合默契。苏氏与婉娘在一块儿,神情专注着挑花结线。婉娘出嫁在即,苏氏近来越发用功,大有废寝忘食的势头。
白棠也不好明说,几番劝她家中会聘用更好的师傅,不必急于一时。苏氏却振振有辞的道:“你懂什么?每个师傅的手法都是不一样的。我跟着婉娘学了这么久,忽然换个人教,怎么适应得来?”
白棠无语,只好任她刻苦用功。
沈文澜和全宏此去北京,任务艰巨。除了打通当地的人脉关系之外,还要督建织坊,招聘绣娘,培训、调教——沈文澜在织造局呆了那么久,管理条例都是现成的。只要织房能立起七分织造局的规矩,自己便能放手腾出更多的时间专注其木版水画。
白棠并不担心自个儿事业的发展。他现在只为徐三头痛。
温泉那回,两人算不算合解了呢?你说没合解吧,他还担心自己着凉给他披了绒毯。你说合解了吧,怎么半点声息也无?
“东家。”全宏面色凝重,低语道,“今早您和夫人小姐去楼上楼,您的父亲和弟弟来了。”
白棠许久不闻练绍达父子的消息,不由怔了怔,方问:“何事?”
“令尊在松竹斋和我爹胡扯了半日,令弟因内急,在后院小呆了片刻。”
白棠眯了眯眼睛:“他做了些什么?”
“他去了厨房。”
厨房?
全宏不解的道:“他和周娘子说了会儿话,问了他们的来历,还帮她升火点灶。其余并无什么不妥。”
白棠啧了声,反问:“没有不妥?”
全宏皱眉回想:“他……的确没做什么。”
白棠冷笑,大步踏入厨房,径直走至灶边的一只大麻袋前,蹲下身体翻看里面的物件。全宏是个男子,几乎从不进厨房。这时看到这只麻袋里的东西,面孔也不禁微变。
练白瑾可以啊!
白棠所刻的雕版余下的废料并未浪费,而是堆在了厨房供烧火用。白瑾竟然能想到从自己的下脚料里追查线索,还真有几分机智!
全宏大感羞惭:“是我疏忽了!”忍不住问,“他发现什么了没?”
白棠吐了口浊气,取出块刻废的雕版,这是他为《金刚经》所刻插画中一张其中的一小部分。从这块雕版上可以清楚的查知,他将原画分成了多版雕刻——至于分版雕刻的原因,以练白瑾父子的本事,应该很快就能想明白关窍!
“走,去老宅!”
半个时辰后,练老爷子随白棠拜访高家,练绍荣则登门警告练绍达:不管你们父子俩从白棠那儿打探到了什么东西,敢在《金刚经》发版前透露出半分,别提在北京立足了,直接逐出宗族!
练绍达还没想透分版雕刻的原因,顿觉冤枉:“大哥,我和白瑾什么都没做啊!”
练绍荣懒得跟他废话:“记住我的话!若是秦家这笔生意出任何意外,我全算你头上,咱们秋后算账!”
白瑾立在边上头也不敢抬。大伯走时,对着他说了句:“你是练家最有天赋的子弟之一,我与你祖父对你期望颇高,莫将你的才智用错地方。”
白瑾胀红脸诺诺称是。送走大伯后,面孔已然阴沉得可怕!
练白棠为何要将好好的一张画分成若干小图?拼起来版印不觉麻烦么?
练绍达颓败的挥着手道:“大哥也太看低我了!就算知道那彩版的法子,我也不会随便泄露出去啊!”
“彩版——”白瑾如醍醐灌顶,跺脚惊道,“父亲,这就是彩版的法子啊!”
“一张画,按其所需的颜色分别临摹,再复刻于雕版上。版印时按一定的顺序分别上色印刷即可。”白棠将自己刻好的一套雕版现场演示,“高老爷子请看。这是我年前刻的《名画风流》的诗签中,瑞鹤图的雕版。”
高怀德瞪着眼睛,瞧瞧画,又瞧瞧雕版,啧啧称奇:“咱们的雕版,印出的只是线稿图。你是如何做到印出的图和真画完全没有分别的?”
白棠笑道:“这里面大有讲究,工具、手法、技巧,不是一时片刻就能解释得清的。”
练老爷子此时方笑道:“怀德啊,不用急。反正这最重要的法子白棠已经告诉你了,等开工的时候,咱们一块儿听他指示就是了!”
高怀德万万没想到,练白棠竟然大大方方的将这项了不得的本事全盘相告!他难以置信的摸着一块块雕版,感慨万千:“白棠啊,你这是——开山立宗了啊!”
白棠连道不敢:“非我一人之功。迄今为止,我最多只试过三色的雕版,今后若想再有精进,还需要大伙一块儿努力研究。”
高怀德频频点头,望着练石轩心中无比艳羡:生了这么个孙子,练家好福气哟!
白棠这一出,大大缓解了两家拔剑弩张的关系。高怀德因《金刚经》插画的活计被抢走的怨愤几乎消于无形!
他高家也为全彩插画出了份力!不亏,不亏,反而赚了!
但,高家今后若无惊才绝艳的弟子,于雕版一技上,注定无法胜过白棠超越练家了!这么一想,高怀德难免意兴阑珊,瞧着自家孙子阴沉不定的脸,深深叹了口气!
次日,高鉴明在茶馆与白瑾碰头。白瑾得意的透露自己已经发现了全彩雕版的密秘时,他没好气的嗤笑道:“你来晚一步。昨日练白棠已经到我家中,将这法子全告诉咱们了。”
白瑾惊叫道:“不可能!他疯了不成?!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拿假的法子哄骗你家的!”
高鉴明扯了扯嘴角:“十成十的真金足银,没半点搀假。”他丢了茶钱,“行了,咱们散了吧!”走了几步又回头提醒他,“你知道归知道,这法子若是敢泄露出去,我高家饶不了你!”
白瑾喃喃自语:疯了,疯了,他大哥一定是疯了!
高鉴明下楼时,听得耳边有人兴奋的议论着什么,隐隐听到了徐裘安的名字。徐三与白棠走得极近,他不由放慢步子支起耳朵,一听之下,面色顿时大变:徐裘安,竟然好男风?
第154章 桃色迷案
那一日,徐三实在是没想好如何应对白棠,索性逃离了温泉山庄。
他扪心自问,难道真是平时太蛮横霸道,引来天谴?竟让他对一个男人动了心!
胡乱抹了把脸,他不假思索的直接纵马到了城内一方僻静院落前。
这儿没有门牌匾额,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人绝不会误入,院落前后左右,都有护院看守。
徐三跳下马时,楼里头收到消息的人已是一场大乱!
“那位爷怎么光临咱们品潇馆了?”院里的年轻男子们俱是满面惊悚,“不会看不惯咱们来砸馆子的吧?”
“渔倌,这可怎么办?徐三爷发起狠来,咱这品潇馆不够他几鞭子砸的啊!”
被人唤作渔倌的男子有一副妖娆的相貌。若化上妆容,雌雄莫辨。他此时一人分执黑白两子,凝望着棋盘的局势淡声道:“是祸躲不过。”瞧了眼慌乱的众人,笑了笑,“无事回避。让护院开门迎客。”
呼拉一下子,大堂里各色男子立时走得干干净净。
徐三大步入内,捂了捂鼻子,脸上虽有嫌弃之色,但并无兴师问罪之态。
“顾老板?”
顾渔拱手相迎,万分诚挚的道:“徐三爷大驾光临,品潇馆上下诚慌诚恐。”
徐三噎了噎,不太自在的环顾四周,看到榻上有张棋盘,自顾坐下观棋不语。
顾渔摸不透他的来因,蹙了下眉尖,笑道:“我这儿有今年新到的兰雪。徐三爷要不要尝尝?”
徐三呜了声,收了棋盘上几颗白子胡乱寻思着破解之道。
顾渔奉上茶,看徐三实在没有主动开口的模样,只好笑问:“三爷可是遇上了难事?若有用得上顾某的地方,顾某绝不推辞。”
徐三手心紧紧捏了把棋子,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冲口道,“让你的人都出来我瞅瞅。”
顾渔愕然:“三爷——可是有谁有眼无珠得罪了三爷?我代他——”
“少废话!”徐三满面通红,“看一眼能少块肉?我又不会吃了他们!”
顾渔察言观色,徐三似乎真不是来寻麻烦的。他略微放心,唤来了馆里的小倌们。
品潇馆的小倌各有心思的站在堂前,俱是低头不敢吱声。全然没有平时应对客人的那股子洒脱自如,勾魂摄魄之态。
顾渔有点没面子,尴尬的笑了两声,道:“三爷莫见怪,实在是他们资质平常,不敢污了您的眼!”
徐三拧着眉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最后定在一个相貌清秀但有股冷艳气质的少年身上:“他叫什么名字?”
顾渔心底惊诧,面上全然不显,微笑道:“雁山。”
徐三勉强点头道:“就他吧!”
其余人如逢大赦,悄无声息的散了去。
顾渔笑道:“雁山弹得一手好琴,三爷可要品品?”
徐三皱眉摇头。他起身绕着雁山转了两圈,凑近闻了闻他耳畔的味道,顾渔瞧得捧着茶盏张大嘴:徐、徐三爷真想换个口味玩玩?
雁山心中直打鼓:这位爷身份金贵,脾气又极坏。他实在没有把握能应付得来,忍不住求助的望了眼顾渔。
顾渔施了个眼色,稳住!
“奇怪。”徐三自言自语。怎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伸出手,迟疑了下,抱住了雁山的腰。
顾渔噗的声喷了口茶,捂着袖子想笑又不敢,忍得十分辛苦,忙道:“三爷,我,呵,三爷和雁山慢慢聊,在下暂且告退!”说完提脚便走。
雁山毕竟是风月场中人,徐三一出手,便知这位爷是个雏,心中先是一松,身体也不自禁的软了。刚想施展点功夫,徐三却已经放开了他,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抱着也没感觉。
徐三撇了下嘴角,而且他的身体也不及白棠来得柔软舒服。
雁山正要说话,徐三下令道:“鞋子脱了,裤子撩起来!”
这是什么要求?雁山一头雾水却又不敢不从。乖乖脱了鞋子,缓慢又带着股挑逗姿态的将裤管撩到大腿根。
雁山的腿长得颇好。小腿细长,大腿浑圆,肤色又白,连腿毛也没几根。徐三盯着他的腿看了半晌,吐了口浊气:自己怎么一点嫙妮的绮念都没有呢?
雁山看这位爷实在不象是被自己迷倒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
来这儿的客人,有些是天生的喜欢男人,有些是被人带着尝鲜,寻个乐子而已。徐裘安毫无征兆的出现,几番试探的动作,显然是在确定自己是否对同性有着异于常人的兴趣。
雁山有了底。
果然听得徐三问:“你平时怎么……招待客人的?”
这是在问他平时怎么勾引男人的吧?
雁山苦笑。他解开衣襟,微露胸脯。一小片光泽玉润的肌肤在暗红色里衣的衬托下,白得耀眼!
徐三依旧蹙着眉毛,一只手飞快的移到了腰间的鞭子上。吓得雁山心下一颤,登时不敢再动。
徐三深呼吸,挪开手忍耐道:“你尽管过来,我不动鞭子就是。”
雁山悲叹:这倒霉差事怎么落在他头上?
他半伏在徐三的膝下,一手接过他的茶盏,一手搁他膝盖。自然又殷情的问:“三爷,茶水已冷,雁山帮你暖茶如何?”说完含了口茶,将嘴送到徐三的面前。
徐三想也没想,对着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雁山顺势一滚,伏地道:“三爷息怒!”
徐三怒道:“要不要那么恶心?”方才吓得他差点落荒而逃!
雁山苦笑道:“三爷并非同道中人,何必为难自己为难我们这些可怜人?”
徐三呆了呆:“我——我不是你同道中人?”
“还是请三爷移步秦淮河!”雁山脸上火辣辣的疼。下手也太重了!
徐三豁得起身,走了两步,掏出张银票按桌上,逃得飞快!
顾渔缓步而出,扶起雁山,看了眼银票金额,随手递给他道:“委屈你了。”
雁山一巴掌换了笔意外之财,忙道:“渔倌说哪儿的话!只是徐三爷他——”
“嗯。徐三爷看来的确是遇上了些麻烦。”顾渔笑意难掩。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然勾动了徐裘安的心?!
徐三出入品潇馆并无任何遮掩,就算品潇馆的人绝口不提,不几日城里也传了个遍!
他明明只在馆里呆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夜御三男,雄风赫赫!闻者无不惊讶的道声“不可能吧”,又猎奇的追问细节。品潇馆的顾老板再怎么否定传言也解释不清徐三为何光顾他家。是以这谣言越传越烈,闹成了桩绯红绯红的桃色谜案!
第155章 坦白从严
“混账!混账!我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魏国公狠狠的掀了案几,文房四宝并着各色摆件摔了一地!
徐三缩了缩脖子,不要命的接了一句:“那得问娘。”
“你还有脸跟我搭话?”魏国公恼得全身毛孔扩张,血管贲涨到极致,“魏国公府的面子都被你踩在脚底扯烂了!”
徐三满不在乎的道:“大哥你不信我信外头的胡说八道?我是去办事的,没碰男人。”哦,也就抱了那雁山的腰而已。“就坐了一小会儿。”
魏国公气得肝疼:“办事?谁信?现在全城都知道你好男风了——你倒是说说,你在那种地方能办什么事?”
徐三模模糊糊的道:“这事儿说不清楚。”
“你——”魏国公捂着肝,“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了,你到底是不是真喜欢上了男人?”
徐三面色微变。
他离开品潇馆后又去了秦淮河,寻了几个清倌伺候自己。他对女人的忍耐力显然比男人好得太多,至少没出手打人。但她们却无人能如白棠那般挑拔起自己不尽的欲望与绮思。最后还是他想着白棠的样子,才坚挺了起来。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上了白棠,只想睡他压他,其他的人再美再好他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得到这个结论的徐三不知是喜是悲,还在迷糊中就迎来了兄长劈头盖脑的斥骂。
他从小我行我素惯了的,性子又狂放不羁。世上根本没有能束缚他行径的东西。他喜欢什么,不用争抢便能得到,厌恶什么,想尽办法也要拔除干净。对他而言,喜欢练白棠就是喜欢了,骗得过别人也骗不过自己,他也不屑骗人。至于人伦常理世俗偏见他从来不曾在乎过,所以也压根没放在心上。索性睁着桃花眼,老老实实的交待:“大概……是吧。”
魏国公陡然血压升高,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你,你是想气死我?气死娘亲?!”
徐三皱眉:“那我也没法子。我管不住自己喜欢他,怎么办?”
“谁?那小子是谁?竟然带坏了你——”魏国公发狠,心里想着定要揪出他宰了一死百了,免得继续祸害他家人。
“他没带坏我。”徐三翁着鼻子,“是我看上他了。他还不知道呢。”
魏国公一口老血险些没压住,手指直打颤:“从今日起,你禁足府中不许出门!”
徐三抗议:“我还要去铸印局上值呢。”
“在家养病!何时养好了再说!”
徐三想了半天,问:“大哥。如果我真是喜欢极了他,不舍得放手,怎么办?”
魏国公眯了眯眼睛,冷声道:“死人你也喜欢?”
徐三心头一凛,瞬间切换到魔王状态,眼睛泛红:“谁敢碰他?!”
“不想他出事,就断了那荒唐的念头!”魏国公冷笑,“别把我当傻瓜。与你交好的少年就那几个。真以为我查不出他的身份?你若不能控制自己,就算我不动手,陛下焉会放过他?!”
徐三惊得豁然起身,冷汗淋漓:“不——”
“你不是在攻读《大明律》么?”魏国公斩钉截铁的道,“我会请杨大人上门与你授课。你安心在家中呆着吧!”
徐三茫然无措,难道自己就此放弃白棠?光想着就觉得窒息,心里难受得不行。
不甘心哪!他咬牙,真不甘心放过那个撩人不自知的混蛋啊!
松竹斋。
“什么——”白棠惊得手一错,锋利的刻刀划破了手指,鲜血直流!他恍若不觉,连声追问,“你说什么?”
秦简慌忙捉着他手掌,异常柔软的葱白玉指上触目惊心的一片腥红。秦简恨不得将他手指含嘴里吸吮止血。忙取了自己的帕子裹住伤口,一边怒斥道:“你急什么!你的手多金贵!这么深的口子留了疤痕怎么办?家里没有没伤药?”
雕刻伤手乃是常事。白棠常备止血生肌的药膏。秦简帮他止了血抹在伤口处,包扎好了才喘口气。
白棠呆呆的盯着手受伤的手指问:“徐三真的去了、去了男风馆?”
秦简皱眉,实在难以启齿:“只是说他去了那等地方。不过也没过夜……”
白棠缓缓捂住眼睛:完了完了。怕什么来什么!
徐三不会真弯了吧?竟然跑到男风馆寻花问柳?!去就去了吧,还闹得满城风雨!
不行!他蓦地起身:“我得与他说说去!”
秦简忙拉住他:“你不能去!魏国公府现在正乱着呢。”
白棠登觉心虚,目光慌得没处放,结结巴巴的问:“乱?怎么个乱法?”
秦简深深望着他:“我姐夫禁了他的足。谢绝一切探望。还在外头派了人镇压流言。这时候,动不如静。”
白棠倍觉烦恼。
“不必为他担心。”秦简勉力一笑,“等过阵子谣言淡了就好。”
白棠也实在想不出应对的法子来,黯然自责:掰弯了徐三,真是天大的罪过!
秦简自言自语:“只是,他为何突然去那等地方?”
白棠一怔,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深埋千尺。
“白棠,你去温泉山庄探望他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异样?”秦简一脸的好奇。
“没,没有。”白棠干巴巴的回答。
“哦。”秦简长长的应了声。得知徐三的消息时,无人知他心底的翻江捣海惊涛拍浪。
别人不明白,他还不清楚?徐三对白棠有着异于常人的容忍度,有时看着白棠的目光神态,毫不掩饰的热切。近来更甚,赤裸裸的充满着占有欲。
徐三,到底还是为白棠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
如果是他——秦简猛地甩掉这个荒唐的念头!他怎么可能对白棠心动?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绝无可能!
即便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也惊得他背上的汗毛直要捅破亵衣似的刷的怒起!
秦简慌忙扯开话题:“白棠,你为何要把彩版的法子告诉高家?还让高家跟你一块儿版印插画?”
白棠心不在焉的道:“我早有此打算。全因这法子瞒不久。一旦开工,作坊那么多人,想瞒也瞒不住。不如趁早结个善缘。再说了,和高家硬争个高低有什么意义?”
秦简强笑道:“你思量得周道。”他瞧着白棠清晰柔和的面部轮廓,斜飞的凤眼弧度若画般的完美,只是眉尖轻蹙,凤眼茫然,紧抿的嘴唇泄露了他此时的忧虑不安。
白棠,还在为徐三担心呢。
秦简心底的酸涩再难抑制。极想说,那些谣言对徐三来讲屁都不算。他根本不会在乎也根本伤不了他。你若真想他好——也为你自己好,不如与他断交为上。
可这番话,秦简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棠。”他吸了口气,“我、我父亲来信,让我去北京监工香山书院。我想到时随全宏同往北京。你看如何?”
白棠点头道:“你们一块儿上路相互照看。最好不过。”说毕,他轻轻拍他的手背,叹道:“路上小心。”
秦简只觉得手背刺痛。他心知肚明,自己就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第156章 强抢民男
杨千骏抱着摞案卷,行走于风声鹤戾的魏国公府。
“杨大人,您来啦。”元曲一瘸一瘸的上前行礼。“三爷就在书房里头。”
杨千骏扫了眼他的腿,问:“被国公爷责打了?”
元曲低头:“是咱们没照看好三爷。”
拧着眉头,杨千骏踏入书房,抬眼一瞧,不由愕然。
外头关于徐三的谣言传得昏天暗地,他固然不信——那等骄傲的少年怎么看得上风月场中的人?至少也得是练白棠这样的人物才入得他眼吧!
可这个污名漫天遍地的泼在徐三身上,他能忍得了?
杨千骏来之前,设想了番徐三的形状,不是暴怒如狂,便是消沉郁燥。没想到徐三精神如常,笑咪咪的唤了声“杨师傅”,还神采飞扬的递给他一叠纸:“家里闲着无事,我按律例拟了份太子登基的仪仗规格。您看看可还过得去?”
见鬼的暴怒与消沉!杨千骏面色诡异的坐下细看。片刻,挑眉道:“拟的不错,再挑剔的大人也寻不到什么错处。”
徐三裂嘴一笑:“我这几日没去铸印局,局里没什么事吧?大伙有没有念叨我?”
杨千骏想到铸印局里的汹涌澎湃波澜壮阔,扯了嘴角啧了声,道:“铸印局和你一样,风口浪尖。”
徐三哈的声笑骂:“至于么!”
杨千骏手中下意识的折着纸,定定的瞧着他道:“裘安。男子之间的情谊,有义薄云天的豪爽、有惺惺相惜的默契、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壮烈。你年轻不知事——”
徐三侧了脑袋似笑非笑打断他的话:“杨师傅和秦大人,算不算惺惺相惜?”
杨千骏一怔,他嘴上虽从未承认,但心中早视秦轩为知己。于是点头道:“自是算的。”
徐三眼里滑过抹邪笑:“杨师傅有没有想过将惺惺相惜的知己吃干抹净呢?”
杨千骏楞了楞,随即俊脸暴红,怒道:“你怎敢当着我的面口出污言?!”
徐三挥手,惘然叹道:“但是我想啊!”
暴怒中的杨千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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