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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煞_古典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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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她很想与她合作一场戏剧。
如今,汪成君的提议挖掘出深埋在盈袖心中多年的理想。
所以她同意学演戏。
越是和盈袖接触,汪成君越发地喜爱这个艺人。她惊喜地发现,不曾涉及演绎的盈袖,竟然有演绎的潜力。
她觉得自己挖到宝了。在她看来,白茵就是一块璞玉,而汪成君自己就是一个开发者,她相信在她精心的雕琢下,璞玉能大放异彩。
学习了一个多月的“情绪表演”,接下来便是学习“肢体表演”,这个肢体,也包括电影镜头里的“吻戏床戏”。
盈袖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莫名有些反感。
当他走过来,将她堵在墙角,按照剧本里情节,低头要去吻她时,盈袖下意识地别过脸去。
她还是不太能接受激情戏和陌生人的亲密触碰。
与此同时,戏场的大门被推开,慕奕解开沾了雪花的披风大衣,随手丢到贾平的怀里,阔步走到盈袖身边,然后大手一拎,将那名男演员甩了墙面去。
他声音沉怒,“我不同意你演激情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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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写了“吻戏”的片段,于是这审核,审了好久……
下一章揭发程东的身份
第97。程东/顾斐然
慕奕不是那种传统旧思想的人,他的道德观念没有那么重。
他不会觉得舞台上的歌星和舞厅里的歌女是同一种概念。
也不会认为当歌星就是某种见不得人的职业,所以他没有反对盈袖去唱歌。
但那是她尚未红火之前。
在她红火之后,有越来越多的人觊觎着他的盈袖,光明正大地喜欢着他的盈袖。
瞧瞧舞台下面那些观众,一群歪瓜裂枣的男观众,都呼喊着她的名字。
这让慕奕觉得很不舒服,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免得他们整天都盯着他的盈袖。
唱歌是她的爱好,他就算再怎么讨厌那些必要的观众,他也只能忍着了。
唱歌就唱歌吧,谁知道他不过是回了天津看望老头子一趟,后脚贾平就打电话来说,盈袖拍戏了。
拍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接受爱情戏里面的亲密肢体戏。
他身在天津处理着军事,无法分身前来制止,便让贾平在那里继续盯着,看看有什么动静再说。
好在盈袖也没让他失望,一连整个月。都在学习“情绪”表演。
但是慕奕并没有多庆幸,他知道演戏这玩意儿,肯定少不了亲密的肢体动作,他总要去看看的。
于是在他忙完了天津这边的事,他就立刻来到北平。
也不知道老天故意戏弄他不是,刚来就听悦动里面的工作人员说——
“白小姐在戏场拍戏,”好像觉得还不够劲爆似的,他贼兮兮地加了一句,“拍吻戏!”
卧槽!
贾平吐血,他觉得这事又不得了了。
果然,他家少帅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乌云滚滚的。他即刻就命令工作人员带他到戏场去。
慕奕用力地推开门。“嘭”地一声巨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然后,慕奕锋利的眼神在戏场上扫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墙角的两个年轻男女。
那个年纪约莫二十二岁左右的小白脸儿,正将他的盈袖推在墙上,作势要吻她!
幸而他来得及时。将这暧昧的一幕打断。
那个男演员,此时皱着眉,不悦地瞪着他!
这个小白脸儿,要壁咚他的女人,还敢埋怨他破坏他的好事呢?
确然,这个叫王斌的男演员心里十分气恼。他好不容易说动汪姐让他跟白茵对戏,好不容易可以借此机会占占绝艳无双的白茵的便宜,就半途杀出一个程咬金!
王斌当然是不认得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粗鲁男人是谁的,他瞧着汪姐和另外几个指导老师呆呆地看着闯门的男人,正要提醒他们,不要受外人影响,继续演。话还没出口,他脸上就挨了一拳,简直是猝不及防!
“你……”正想大骂,他的衣领就被人拽起,然后跟扔垃圾似的,甩到对面墙上去!
王斌大叫一声。
汪成君等人反应过来,直接走近慕奕。
没有要去扶起王斌的意思……
王斌只觉得身体要散架了,被当垃圾摔,痛死。然而他的导师们,此刻也不过来扶他,反而热切地去慰问那个粗鲁男人了,真不知道那人是啥来头,这么神气!
“慕少帅,您来找白茵了啊……”徐老师干巴巴地笑。
汪成君也在一旁赔笑。按道理说,白茵既是慕奕的人,她绝不敢轻易让她拍激情戏,但是她看到这位少帅走了,便以为他跟盈袖没关系了,所以就让她拍激情戏了。
讲真。以白茵这样的姿色,形象上了荧幕,肯定美得让观众舔屏,若是她有暧昧的镜头,想必能带动整部剧的效绩,从而在行业上一飞冲天!
但是。慕奕来了。
慕奕冷冷地看了眼汪成君,然后转头看向盈袖,说:“我不同意你演激情戏!”
汪成君立即说:“那就不演了,我安排白茵演普通的戏。”
演普通的戏,那就是配角了,那种没有激情戏的配角,即是女四号女五号!汪成君心里很可惜。
不料,慕奕竟说:“不用,这场戏,继续演!”
“啊?”导师几个懵了,“您不是、不让演激情戏吗?”
慕奕将盈袖拉了过来,下颔微抬,冷酷地说道:“可以演,但是,激情戏只准本帅跟她演!”
盈袖:“……”
王斌:“……”
汪成君:“……”
徐老师反应过来,硬着头皮问:“少帅您……您会演戏?”
“演戏本帅不会。”这时候,有人搬了红木太师椅过来,他撩开风衣下摆。坐了上去,瞥着盈袖,“不过本帅擅长吻戏。”
“噗……”贾平正喝着茶水,闻言一口水喷了出来。
盈袖忍不住道:“汪老师,我不演激情戏就是了。就给我平常点的角色演吧。”
汪成君尴尬了,“少帅您怎么看?”
慕奕近来很尊重她。她不想做的事情,他也不会强迫。唯独在今天这事上,他坚决不肯依了她。
“我说演就演!”他蛮横地说道。
徐老师看见盈袖冰冷的神色,正要再辩驳,就听到汪成君说:“好好好,少帅既想演。那就演。”她心里想着,慕奕这样的英俊,和白茵这样的绝色,简直不要太登对!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颜值高过一切,相信这两人上了荧幕。定能引来无数影迷!
盈袖知道拗不过他,不仅在性格上,在权势上。
她转过身来,看着汪成君,“汪老师,我不演了。”说完。拿起风衣披上,就往大门出去。
他慕奕不过就是想光明正大地与她亲热,但她盈袖是什么人,岂能如他所愿,让他为所欲为?既然如此,她还不如不演。
慕奕见她冷着脸就离开,低咒一声,长腿一跨就追了出去。
晚上八点钟,雪依旧无休无止地下着,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吹乱了她的长发,头上布满了一层白雪。
慕奕很快追上她,脱了大衣就将她整个人裹住。
他仅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衫,配着军靴的窄裤,头上戴着军帽。军帽下那双冷厉的鹰眸此刻盛满了懊恼。
“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他说。
盈袖将披风还给他,不应声,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慕奕火大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怒问:“不过是个玩笑,至于吗?”
玩笑?
他当她是瞎眼的么,刚才她分明看出,他是认真的,认真想要跟她演吻戏!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请不要随便跟我开这种玩笑。”盈袖面无表情的,“慕少帅,请放手。”
慕奕最受不了她这副看陌生人的样子,他将她扯进怀里,“我不仅不放,我还要亲你!”
话落,他将她的腰身扣住,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强硬而不容拒绝地覆上她殷红的唇瓣。
盈袖挣扎着,捶打着他的后背。
慕奕也不管,任由她的捶打,拥着她在这风雪交加的夜里肆意亲吻。
盈袖听到别人的脚步声和小小的谈话声。
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抬手就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掌声很清脆。
围观的人都惊呆了。
“慕少帅。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自重’!”
盈袖擦了擦嘴唇,平复了胸口的怒气,抬脚就走。
她走出了剧院,就有黄包车来拉客,盈袖正要让他载自己到傅府去,一辆轿车就在她身边停下,仍是程东。
“能不能陪我吃顿饭?”
盈袖扯开一个笑来,“正好,我晚饭还没吃。”
慕奕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上了程东的别克,汽车绝尘而去。
“少帅,跟上不?”贾平问。
“不用了。”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她现在估计很恼他,很不想看到他,所以他还是不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程东他们去了西餐厅。
轻松舒缓的小提琴声在周围回荡,让人心情愉悦。
程东打量着盈袖,看到她眉宇间的郁气消散了,便笑着问:“是不是又和慕少帅争吵了?”
盈袖扬了扬眉,反问:“何以见得?”
“每次你心情不好,都是跟他有关。”他语带双关。
盈袖默了,她必须承认,那个慕奕很能挑起她的情绪,但这不能说明什么。“程先生是出来吃饭的,还是专门来谈论他的?”
“吃饭。还有谈论你。”程东说,“我知道你很不耐于他的纠缠,所以我目前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上官小姐愿不愿意接受?”
“你说说看。”
“嫁给我。”他神色认真,“也许你对我没有感觉,但你若嫁了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并且尊重你的所有决定。”
尊重她唱歌演戏,尊重她的身份,尊重她的感情,尊重她的意愿。她若不喜欢他,他就不会碰她。
盈袖微惊。随后掩下眼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想对你好。”他这次没有拿出他的亡妻阿曼来做说辞。
盈袖目光复杂,“你这个提议让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能。”
“你能的,袖袖。”他的目光变得很温柔,声音低沉下来,“我知道你怕什么。可你完全不用怕,我不会占据你太久的时间,因为我……不会长久。袖袖,我只想用短暂的余生来补偿你,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是,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是时候告诉她,跟她坦白了。
盈袖腾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是……是顾斐然?”
程东闭了闭眼,“是。我是。”
“你怎么会是?”盈袖呆住了。其实无需多问,这个世界,本就有着千奇百怪的事物存在,就像林毓秀能借她的身体复活,她能借盈袖的身体重生。
所以,他若是以程东的身体还魂,也不是不可能。
但,原来的程东呢?而顾斐然的原身呢?
程东知道她的疑问,“原来的程东,死于一场病痛。源于他还有未了的心愿,所以他很不甘愿就此死去,所以我入了他的身,替他活了下去,达成心愿。只是很遗憾,我用他的身体,也不能长久。”
女王陛下,节日快乐~
下午三四点之间更新
第98。为她死,是最后的补偿
盈袖从很早之前,便信这世上有怪力乱神。
从她幼时被鬼缠身的时候。
她想起了那个死了两百年的女鬼,想起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将她和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置于死地。
盈袖的胸口堵了一团气,让她的情绪激烈起来,她指着‘程东’,冷声说:“你要补偿我?怎么补偿?为什么补偿?”
顾斐然站了起来,握住她的手,温声说:“我知道你难以原谅我,而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想用余生来补偿你。你热爱唱歌,热爱演艺,所以我要尽可能满足你的愿望……”
盈袖打断他,“你倒是说得好听,你欺骗我,隐瞒我,还以别人的身份,求我嫁你?你觉得这样的补偿,我会接受,会愿意要么?”
“袖袖,我……我真的不会害你,我时日不多了……”
听到这个时日不多,盈袖想笑。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在骗她,而今他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莫不是在骗取她的同情?
“顾斐然,我已经不喜欢你了,经历了那些事情,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在意你?况且,我不会忘记,我爹是因你而死!”
顾斐然身躯一震!
盈袖拿起一杯红酒,泼到他脸上。
然后她快步出去。
大街上,寒风肆虐,像刀一样刮在她脸上,有些疼,也有些麻木。
是,她承认,她不忍心要他的命。自从沈凯恩告诉了她关于他们几个人前世的恩怨,她的仇恨便减退了。随着时间的沉淀。她甚至快要忘记顾斐然这个人。
可是,林毓秀说,爹爹是死在顾斐然的手上的。
是他,才会害得她家破人亡。
但现在,他竟然还来招惹她,还想求她嫁他!他怎么这么无耻?
她的思绪好乱,顾斐然和自己有杀父之仇,理智上。她该报仇的,要他给爹爹偿命。
而感情上,却无法硬下心来,去恨他……
思绪混乱地纠结着,忽然有一只车子在她面前停下。
不是顾斐然的别克。
似乎想到什么,盈袖立刻就跑。
车门被打开,跳出几个穿马褂的男人,他们迈开腿来就要抓盈袖。
她一个女人家,到底是跑不过几个大男人的,就在那人揪住她的衣领的时候,顾斐然开着车子过来,他下了车,便赤手空拳地与那些人对打起来。
许是程东从小就学过武术,所以顾斐然现在跟别人打起架来,动作也是行云流水般地流畅。
六个人敌他一人,很快就被他解决了四个。
“你是谁?”那两人盯着顾斐然质问。
“保护她的人。”他说。
那两人互看一眼,对顾斐然说道:“我们主要抓那个女人,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顾斐然道:“我不会让你们抓走她。”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人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白粉,出其不意地洒到顾斐然脸上。
顾斐然中了招,一只手捂着眼,一手将盈袖推了出去。“快走!”
盈袖深深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就转身离开。
那两人也不管顾斐然了,拔出匕首就追着盈袖去。
顾斐然擦去眼睛里的粉末,勉强能看路了,他也跟了上去,纵身扑到一个匪徒的身上。
那人被压住,便朝另一个大喊:“给我捅死他!”
另一个匪徒停下追赶的脚步,拔出亮晃晃的匕首,高举于头,便往他的后背深深刺下!
“噗”地一声,鲜血激涌出来。
被压着的匪徒总算爬了出来,夺过兄弟的刀,再往顾斐然的后背捅刀,一下又一下。
“让你拖老子的脚步!哈,你跑啊,怎么不跑了?”说着,还抬脚,往他的后脑勺踩了几下。
剧痛传遍四肢百骸,顾斐然脸色灰白。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的。
他咬着牙,不敢痛呼出声,他怕袖袖会回头,怕她会折回来……哦不对,她这么怨恨他,恨他这个杀父仇人,怎么可能会为他停下脚步。更遑论折回来看他了。
他真是……多想了。
“这人是在拖我们的时间!咱们还是抓那个女人要紧!”
匪徒两人反应过来时,盈袖早已跑得没影。恨恨地踢开顾斐然,他们继续追了出去。
时间被这么拖延,就错过了最佳时机。
当他们跑到巷子的时候,一辆墨绿色军车出现在巷口,而那个女人,正被一个男人塞到车里去。
那个男人,他们当然认得,是他们的仇敌慕奕!
他杀了他们的头领,占据了西南的两个省份。他们想报仇,却又没有军队的支撑,自然是敌不过他的。
听说他爱上一个小歌星,对那个女人宝贝得不行,于是他们便潜入北平,企图抓走她,以此胁迫慕奕交还云南和贵州两个割据地。
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计划是实施不了了。
都怪他们太大意,以为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易如反掌,压根用不着派遣那么多人,眼下却是碰壁了。
慕奕那边,足足有十个人。
那两人见局势不对,正要撤离,慕奕眼风一动,贾平打了两枪过去。正中头颅,血花爆发,溅在雪地上,血迹斑斑。
贾平走过去查看,然后折回来汇报,“少帅,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看出是什么人没有?”
清源嗨了一声。“肯定是西南那边的狗贼,上次在南京电影院,估计也是这帮人搞的事情。”
慕奕沉吟了一瞬,转头看向盈袖,“你可伤到哪了?”
盈袖摇头。
慕奕上下打量她,见她是真的没受伤,便生气了,“我说你大晚上还跑出来干什么?你不知道一个人走夜路很不安全吗?像今晚这种情况。若不是我担心你而寻来,你早就被人抓了!”
她置气离开,宁愿上程东的车,也不和他在一起,让他心头气恨,又无可奈何。
但他还是不放心她跟程东走,心中酸酸地想,姓程的留过洋。不比他粗鄙,他比他懂浪漫,说不定要带她去吃烛光晚餐,然后顺便表个白,示个爱,求个婚……他越想越气,便叫来贾平跟着去了,还带上几个副官。要是那姓程的敢示爱求婚,他就让下属揍他!
不曾想,他却在巷口看见了这一幕。他心想,老天还是蛮厚待他的,又给了他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虽说这是一个表现的机会,但他还是心有余悸。如果他没来,那她就凶多吉少了。于是,慕奕又教训起她来了。
“你不是和程东在一起么,他现在哪里去了?”
提起程东,盈袖心尖一疼,她跑开的时候,听到身后匪徒骂骂咧咧的声音,顾斐然他现在……盈袖不敢细想,拉住慕奕的袖子,仰头看他:“他遇害了,在巷子里面,你快派人去看!”
看盈袖为别的男人紧张,慕奕心头很不是滋味,原想开车走的,但又觉得这样显得他太小气。最后,他不耐烦地指挥贾平,“走,到巷子里面看看!”
盈袖也跟着去,慕奕不让。“万一里面还有埋伏,误伤了你怎么办?回车里去!”
“来人只有六个,其他四个已经被程东打下了,而方才的两个也死了,我确信没有其他人!”
见她眉间隐藏着焦急,慕奕哼了一声,“你就是麻烦!”
说完,他大步往巷子里面走去。
当他们看到巷子中央,躺着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时,顿时愣住了。
盈袖也愣住了,“他……他死了吗?”
贾平弯下腰去探程东的鼻息,低声说:“还没断气。”
“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去医院!”慕奕命令道。
贾平摇摇头,“少帅,程先生的气息很微弱,怕是撑不到医院……”
话落,盈袖上前去,蹲下握起他的手,眼眶不由红了,“顾斐然……”
青石板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白雪,他一身?衣沉寂,躺在那里,鲜血流了一地,在白雪的照映下,更显得殷红。
好似听到她的声音。好似感受到她的体温,他缓缓地睁开眼,眼眸半瞌着,唇上血色褪尽,苍白无力。
“袖袖,”他低声喊她,一如初遇时的温文儒雅,“我以为你不会来……”
盈袖眼睛酸胀,“是你、救了我。”
“你能来,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他的声音低哑得有些模糊不清,语句断断续续的,“你不要自责,不要愧疚……这是我欠你的、还有孩子的……袖袖,我后悔了,你原谅我、好吗?”
盈袖一直以为。自己是恨他的,曾经恨不得他去死,可现在他真的要死了,她的心却难受得跟针扎似的。豆大的泪珠子刷地滚落,“我原谅你,不恨你了,你不要死!”
顾斐然望着头顶上一轮圆月,释然地笑了,“袖袖,你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很大很亮也很圆……其实,我这一生,遇见你,爱上你,就是最好的圆满了。”
听到他这句话。她的泪流得更急了,她想起了那段酸涩又喜悦的岁月,那个会为她洗手做羹汤的儒雅男子,那个文质彬彬,守礼又古板,曾与她携手度过三年婚姻的丈夫……
他是兄,他是师,亦是友。最后变成了仇敌。
他们之间,怎么就落到这般田地了呢。
顾斐然抬手,想触摸她的脸,却怎么也没法,手无力极了。
他的泪从眼角滑落,嗓音沉闷,“袖袖,不管你信不信。我爱你,我爱你,一直爱的都是你……我……”他话未说完,喉咙便又涌上一股腥甜,他强力压了下去,看到她担忧的眼,他摇头,勉强地笑了笑。
转头,看向慕奕,对上他复杂的眼神,顾斐然哽咽着说:“请你,好好照顾袖袖,她是个很好的姑娘,你……不要辜负她……”说到这里,他修长瘦削的手,便从盈袖的手掌中轻轻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生,遇见她,爱上她,已经是他最大的圆满。
可是他伤害过她,此生便再也不敢奢求长久。
他从没有为她做过什么,那就为她死。
他的补偿,她不稀罕,那就把他的余生。用他的鲜血,换她一滴眼泪,那、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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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很早之前,心就乱了
这天的天气是极好的。
白老爷请他到后院去,走到垂花门,就听到那悦耳的、有些青雉的歌声徐徐传来。
他顿住脚步,笑了一下,说:“这谁在唱歌?唱的真是好听。”
白老爷叹气,无奈道:“就是我家小丫头,我平时都不让她唱这些,她就专挑我不在的时候唱曲儿。要我说,女儿家还是弹弹琴好,唱什么歌?”
顾斐然垂下眼帘,他也觉得,大家闺秀应该弹琴,而不是唱歌。
弹琴和唱歌,都是一种音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分呢?
因为前者,自古以来,就是陶冶情操,修养品性的雅物。
而后者,是沦落风尘为讨生活的一种技艺。
白老爷是封建的古人,他也抱着这种想法,所以托了友人。帮他介绍一个琴艺高超的琴师来教女儿弹古筝。
但顾斐然,他的目的不止教白小姐弹琴的,他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
白家这位二小姐,就是他等了两百年的人,那个祭窖引魂的人。
从她出生开始,便注定为牺牲品。
他心里隐隐有几分愧疚,但他想让毓秀复活,不得不这样做。
其实,在她降生的时候,顾斐然就得知她的存在。
忠叔说,不如将她抱到上海,从小养育,等她长大后,时机一到。就能派上用场。
顾斐然否定了他的建议。他认为,生下来就注定要牺牲的女孩子,怎么能养在身边?万一到了那天,对这个亲手养大的孩子舍不得下手怎么办?
所以,他们就放任她在白家长大,直到她十三岁,顾斐然便上门去见见她。十三岁。不早不晚,正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在面见她之前,顾斐然在心中想象她的模样。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是清秀文静的女孩子,还是活泼开朗的小姑娘?抑或是胆小怯弱纯净如水晶的女孩儿?
这些猜测,在真正见到她的那一刻,全部瓦解。
她不是清秀文静的,也不是活泼开朗的,更不是怯弱纯净如水晶的。
她是美得让人将要窒息,性格冷淡又古怪的女孩子。
她瞥了他白老爷一眼,可有可无地喊了声“爹”,转眸看向顾斐然时,她眸光有一瞬的雪亮,而后淡淡地问:“他是谁?”
“这是教你弹古筝的顾老师。”白老爷瞪了她一眼,转头对顾斐然说:“顾先生,这就是小女白袖了。”
白袖?
顾斐然?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和姓氏相配,似乎有点不吉利。
“还不过来见过你的古筝老师?”白老爷一喝。
那个叫白袖的姑娘继续玩弄着留声机,不搭理他们。
白老爷有点尴尬,对顾斐然道:“这丫头被我宠坏了,这般不知礼数的。我现在就将她交给你了,她若不听从你的管教,你直接教训她就是,不用顾忌着她的身份。”
顾斐然背着一把古筝,温文尔雅地颔首。
等白老爷离开后,庭院前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鄙人姓顾,从今天起,就是白小姐的老师了。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教。”顾斐然负手于身后,含笑着说。
白袖睨了他一眼,只觉得这老师长得真真是好看,是目前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正如话本上说的那种才子,温文儒雅,气度翩翩,面如冠玉,眉似剑。眼似星,清隽雅致。
“你姓顾?”
顾斐然道:“是。”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她悠悠地说。
这态度,这对话,不太像师生的画风啊。顾斐然愣了愣,“我叫顾斐然。”
白袖暗赞,真是人如其名啊。“你今年几岁?”
顾斐然又愣了。这问的是什么?但他还是如实答了,“年方二十有五。”
“年纪轻轻,就这么老气横秋。”白袖摇头。
“……”他这是被学生嫌弃了吗?
白袖见他无言以对,顿时觉得无趣,转身就走。
顾斐然见她就这么把自己扔在庭院,不由叫住了她,“你要去哪?”
她蓦地回过头来,笑了一笑,“我去上个茅厕,你也要知道?”
顾斐然闻言,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你去吧……”
他清心寡欲两百年,第一次被人调戏了。
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他留下了这么个深刻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算坏,就是很古怪。
他是白家聘请的琴师,提供吃食,但不供居住,他终究是个外男,不能轻易住进白家。所以。他每天早上就来白府报到。
也不知他是来得过早,还是来得晚。他每次来的时候,那位二小姐还在睡觉。
他皱眉问:“你家小姐,每天都睡这么晚么?”此时已是九点。
丫头答:“先生真是冤枉我家小姐了,她七点钟就起床的,左等右等,等不到先生来。便又去睡回笼觉了。”
顾斐然汗颜,这说来说去,还是怪他呢?
他正式成为她的老师已经三天了,却还没教授人家功课,顾斐然觉得自己真是枉为人师。
其实他进府当琴师,本身就是怀揣目的而来,这教人弹琴的术业。勉强敷衍即可,不必太认真。
但他想,他既要人家日后的牺牲,那么现在,他就该好好教人家弹琴,就当做是补偿。
没想到,教学不成。反倒招惹了别人的厌恨。
这“别人”是白府管家的儿子柴和。
柴和是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大概十六七岁,长得挺清秀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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