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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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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着。”沈昕娘忽而蹙眉。
“什么?”金香微微一愣,“是什么人?会不会又被他们察觉了,然后走掉了?”
沈昕娘还未开口,低矮的山坡上头却是从另一面,缓缓驶出一辆马车来。距离甚远,看不清楚,马车前头却有一人,纵身而下,仿佛乘风飞行一般,掠过不高的山坡,停在沈昕娘一行十几步开外的地方。
男人一身干练着装,并不厚重的衣服,露出他身上结实紧致的线条来。冷风吹过。他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刚毅的面孔倒是比这冷风,更清冷几分。
“齐王妃,真是难请。”男子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没有波澜。
沈昕娘略打量他一眼,见他眉眼和虞泰有几分相似,眼眸却是比虞泰更为深邃锐利。“虞将军好生周折。”
“原本不必如此,只是齐王妃手段高明,我兄长如今还在床上躺着,行为不能自如,原本好好的人。如今却连翻身用饭。都需假他人之手,”虞淼看着沈昕娘说道,“齐王妃不觉得如此对人,太过阴狠了么?”
沈昕娘摇了摇头,“阴狠?我仍觉得不够呢。”
虞淼浓墨般的眉宇微蹙,“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只想救我的兄长。”
沈昕娘看他一眼,“你的确可以不管我们之间的恩怨,不管当年多少人在灵山。因为他的贪婪无辜送命,不管他曾经一手造下多大的罪孽,一句兄长,足以洗刷你心中他的染满鲜血的双手。继续用你同他如出一辙的卑鄙手段,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来要挟,妄图去救一个恶贯满盈的人,你们兄弟素来如此,也不算叫人意外。”
虞淼闻言,眉头蹙的越发紧了,眉宇之间,恍如刀刻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冷硬的唇线紧紧抿在一起,一时竟没有说话,没有逼问沈昕娘究竟如何才能救他的哥哥,更没有如同计划那般,趁对方不备,立时动手。
“若你还有良知……”沈昕娘话音未落,安静的山坡底下却忽起变故。
一柄锋利长剑破空而来,霎时间寒风大作,“沈氏,纳命来——”锋利剑刃,强烈的压迫之势,直逼沈昕娘。
丹心金香大惊失色,同时挡在沈昕娘面前,沈昕娘退了一步,却见虞淼竟忽而出手,随手不知掷出了什么东西的,当的一声,击在那剑身之上。
锋利的长剑偏了几分,被飞身而出的黄帅印抬剑荡开。
“虞将军,这沈氏狡猾至极,莫要听她信口开河,先拿下她,方能救国舅爷的性命!”忽而从暗中跃出,偷袭沈昕娘的男子一面对峙黄帅印,一面高声说道。
“张铭之,今日,我们的账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黄帅印看着对面之人,出招越发狠厉,咬牙切齿的说道。
张铭之冷哼一声,“师弟,你背离师门,对抗师兄,如今又口出不敬,我岂能饶你?”
“谁是你师弟!你这假仁假义的骗子!我跟你为非作歹那么长时间,竟没能认清你的真面目,是我傻,如今我可不傻了!我定要好好与你清算我们之间的恩怨!”黄帅印喝道。
张铭之冷笑道:“你也知道是你自己傻,这能怪得了旁人么?若是要清算,还是好好同你自己算算这笔账的好!”
一面对战,张铭之一面抽出一眼来,看了看立在马车边上的沈昕娘。
虞淼只是冷眼看着沈昕娘,双方竟都没有动手。
“虞将军,国舅爷定然还在家中等着你,等你着抓了这沈氏回去救他!他可是你哥哥!不管他做了什么事,他都是你哥哥!这女子不但害了你哥哥,更要谋算你虞家的人呐!你岂可饶她?”张铭之喊道。
这话气的黄帅印大叫,只是无论符篆还是剑气,他皆不能立时压制住张铭之。拼尽全力却隐隐要被他压制。
“沈四娘呢?”沈昕娘看着虞淼问道,“抓一个无辜小娘子,来威胁我,这便是虞将军的行事作风么?”
虞淼面色冷凝,“非常之期,非常手段。我兄长的病,因你而起,莫要多说……”
他暗暗咬牙,忽而飞身而起,如鹰爪一般坚韧有力的手直指向沈昕娘。
“果然虞家的人,都是无信无义之人。”沈昕娘说道。
隐在暗处的紫阳真人飞身而出,挥掌对上虞淼的掌风。亚叨边号。
丹心和金香护在沈昕娘跟前,护她退到马车后头。虞淼有备而来,不可能不带帮手,然而此时,却并没有旁人出现。沈昕娘四下看去,唯有山坡上那辆马车,略微动了动。
“四娘子会不会就在马车里?”丹心低声问道。
“一定是诱敌之计,娘子不能去!”金香说道,“婢子且去看看。”
沈昕娘却握住的金香的手,眯眼看向山坡上那孤零零的马车。前头套着的马低头啃着地上的草,马车车厢里安安静静。
忽而车厢一晃,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似是被马车里头的人给推了出来。但沈昕娘等人在山下,只能隐约瞧出女子身形,却瞧不细致。
“是四娘子!”丹心掩口惊呼道。
那女子的身影不过被推搡出来片刻,又被人抓回车厢之中,前头肯草的马,抬起脖子向后看了看,打了个鼻鼾又低头继续啃草。
紫阳真人他们打的难解难分。可一直没有更多的人涌上来钳制沈昕娘一行,好似虞淼根本没有埋下伏兵一般。
“婢子去看看。”金香开口道,“娘子先上车!”
金香说着就要向山坡上跑去,却是有一个身影,比她更早的上了山坡,此时更是迈开脚步,飞身而上,只扑向马车。
丹心金香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矫健灵动的身影,“公孙娘子?她怎么也在?”
公孙娘子刚靠近马车,山坡那头立时涌出众多埋伏之人,片刻之间,将山坡上的马车和欲要靠近马车的公孙兰给包围了。
“沈娘子快走!”紫阳真人忽而大喝一声。
丹心金香扶着沈昕娘上了马车,车夫扬鞭驱马。
“拦住她们!”虞淼大喝一声。
山上埋伏之人向潮水一般涌了下来。
正与虞淼对峙的紫阳真人不得不腾出手来,弹出一张符篆,拖延虞淼,更出手拖住那些涌向沈昕娘马车之人。
隐在暗处的暗卫们也立时飞身而出,护在马车后头,边战边退,只要马车进城就好了。虞淼定然不敢在京城之中,对王妃妄动!
虞淼人多,暗卫只有四个,纵然被紫阳真人拖住了一部分,但蜂拥而来这些人,仍叫暗卫们对抗吃力。
他们擅长隐匿身形和偷袭,这么明刀明枪的以少敌多,并非他们强项。
紫阳真人眼见马车被追的很紧,对峙虞淼愈发拼力。
虞淼功夫不弱,又是沙场之上历练出的狠厉角色,虽招式不如紫阳真人灵活,也没有道法助力,但他的动作都是最简单且最有效的克敌手段。两人战事胶着,一时难分高下。
公孙兰也在山坡上同人大打出手,她不过是个小女子,以一敌多,不时便败下阵来,她却是不甚担心,冷笑道:“你们伤我一分,我哥哥必定十分回报!”
众人顾及她身份,出手便有所保留。
马车奔走飞快,临近城门口终于甩掉了后头那些追逐之人。再往前,就会被守卫城门的人发现了,他们不敢继续去追。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昕娘的马车入了城门。
失手而归,折返回去向虞淼复命。虞淼大怒,紫阳真人却乐呵呵的招呼道:“徒儿,徒儿,咱们走了!”
“既来了,就别走了。”虞淼冷声道。
紫阳真人嘻嘻一笑,“那也得看你留不留的住了!”说完,猛出几剑,剑招凌空变幻莫测,看似一招,临近之时已经幻化无穷,无可抵挡,虞淼只能步步退却。
紫阳真人又顺势弹出数张符篆来。那一张张符篆又瞬息间出现叠影,重重叠叠的向虞淼飞去,竟一时看不出哪张是真,哪张是假,一时间虞淼举剑飞砍,却难以从符篆中脱身出来。
紫阳真人见黄帅印不是张铭之对手,飞身而上,一剑挑飞张铭之手中长剑,桃木剑直指张铭之咽喉,张铭之大惊失色,念动心诀,飞速后撤。
紫阳真人也不纠缠,提着黄帅印的衣领,便翩然而去。
被困在山披上的公孙兰大叫道:“喂喂,紫阳真人!紫老头儿——你们真是的,怎么都把我给忘了?”
紫阳真人的身影早已远的看不见,困住虞淼的符篆才渐渐慢了下来,渐渐能分辨出哪些是符篆,哪些只是残影,他挥剑将符篆一张张击破,被击破的符篆扑簌落在地上。
他眸色清冷,脸上的遗憾恼怒神色却渐渐淡去,他回头往山坡上看了一眼,线条冷毅的唇轻启,“带走。”
☆、第269章 死亦何惧
沈昕娘回城之后并没有立时回到王府,反而是向公孙府上行去。
“娘子要告诉公孙将军了么?那虞将军会不会对四娘子不利?”丹心担忧的攥着手。
“公孙娘子都被劫走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金香说道。
沈昕娘却是摇了摇头,“不是,若非虞淼长久不在京中,不了解其性情。我早该想到的。”
“早该想到什么?”金香和丹心瞪眼问道。
“虞淼乃是西北大将军,一直都在军营之中,王爷说西北四十万大军对他忠心耿耿,他身边将领更是忠心于他至死不渝。”沈昕娘说道,“一个人若是能让身边人如此忠诚,单靠武力上的强劲,是无法做到的,他的品性之上,定然也有过人之处。”
金香丹心,闻言一时都没有说话,马车在公孙府门前慢下来的时候,金香才皱眉问道:“娘子是说,他本性之上。应当不是会用伤害无辜妇孺这种下作手段,来打成目的?是这个意思么?”
马车挺稳,沈昕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看了金香一眼,“去问问,公孙将军可在?”
金香立时飞身下车,前去门上打听。
丹心则转过脸来,迟疑问道:“既然娘子能来找公孙将军。那必然也能将这件事告诉王爷了吧?不必为了担忧四娘子安危,再苦苦瞒着王爷了吧?”
沈昕娘缓缓叹了口气,“如今,怕是想瞒他也瞒不住了。”
金香很快赶回,爬上马车。耷拉着眼角冲沈昕娘摇了摇头。“门上说,公孙将军前几日去了丰裕口大营,如今并不在京中。”
沈昕娘沉默片刻,金香和丹心都隐隐有些紧张,却听闻她平缓道:“那就,回府吧。”
虞淼一行离开十里坡就分散开来。亚叨妖技。
一辆并不起眼的半大马车,驶入一座十分平常的庄子上。进了庄子里头,一个被蒙着头,双手都反剪在背后的小娘子被人提着。带进了屋内。
车上又跳下一个身量纤细的小娘子,着一身淡绿的袄裙,同沈四娘被带走的时候那身袄裙极为相似。
可她却并非沈四娘,她下巴尖长,眉梢眼角微微上挑,轻轻一笑,脸上便会浮现几分轻佻的媚态来。便是此时不笑,脸上也娇柔妩媚,“虞将军分明有动手的绝佳机会,为何一开始却没有动手呢?”
虞淼侧脸淡淡看她,“沈五娘,做好你自己的事,我如何行事,不消你来说。”
“你不想救你哥哥了么?是我那假仁假义的大姐姐将你哥哥害成如今模样的!”沈五娘提步靠近虞淼,缓缓说道,“你不想对她动手,以为用沈四娘同她交换,她就能拿出治病救命的药来了么?你远没有我了解她!”
虞淼眉宇微蹙,沈五娘却没有注意到他眸中的不悦,仍旧自顾自的开口。
“她最是奸诈狡猾,说了不许带人来,她却仍旧寻了如此厉害的帮手,分明就是不顾念沈四娘的安危,以为你不会像威胁的那般,切掉沈四娘的手指来!你没瞧见,我在马车上装作沈四娘的样子露面之时,她根本就没有要上前的意思么?在她眼中心中,最重要的人不过是她自己!”
“你说够了没有?”虞淼声音清冷的问道。
沈五娘却是仰着一张小脸儿,露出自以为极致魅惑的笑容来,“我说的不对么?对待像她那般假惺惺的人,根本不用讲仁义礼信,虞将军竟然也会有心软手软的时候?我以为将军……”
沈五娘的话没有说完,便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响。
她尖叫一声,细白的小脸儿偏向一边,耳中更是嗡嗡作响,她甚至不能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捂着脸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虞淼,“你干什么?”
“我从来不打女人,”虞淼冷声说道,眼眸之中更是深深地不耐,“你是个例外。”
沈五娘瞪大眼睛,捂着脸,愣愣看他。
虞淼有些不耐的转过身去,“再聒噪,送回沈家。”
“大将军,那道士求见。”虞淼的随从上前禀道。
虞淼脸上有些许戾气,抬手叫人将沈五娘带下去,并叫张铭之带上前来。虞淼在胡床上斜坐下来,一只脚搭在胡床边上,一只脚踩在床沿上,其坐姿,要多狷狂,有多狷狂。
张铭之见状,心头有些不忿,当初他在虞国舅身边效力之时,虞国舅尚且对他十分敬重,见他之时,衣冠整齐,坐姿端正,哪里像这虞淼一般,如此敷衍傲慢!
“你是当初在我兄长身边效力,后来兄长出了事,你就逃了那道士?”虞淼语气讽刺的问道。
“此事中间有误会,贫道并非逃了,乃是被管家误解,贫道对国舅爷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害国舅爷的心思!贫道忠心,天地可鉴!”张铭之信誓旦旦的说道。
虞淼冷笑,“天地可鉴,你就表给天地看,我可不信。”
张铭之皱了皱眉头,“国舅爷同贫道,都是被那个沈氏所骗,沈氏奸诈狡猾,手中更握有灵山派的秘密,此人不能放过,救醒国舅爷的办法也唯有从她身上入手!”
虞淼缓缓点了点头,“真是不错,如今一个个的都要指点起我来,一个个的在我耳边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只能怎么做?既如此,还要我回来做什么,你们只管做就是了?”
张铭之闻言,垂下脑袋,抿了抿唇,没有急于开口。
“如此,你已经可以确定,我兄长病倒,是那丹药所造成的了?”虞淼忽而垂眸看着张铭之问道。
张铭之拱手道:“虽未再见过国舅爷,但多半是如此。”
“来呀,将这妖道,拖下去,乱棍打死。”虞淼忽而就开口道。
“虞将军,你这是作何?贫道如今现身,就是为了救治国舅爷呀?”张铭之立即挣扎说道。
“既然兄长病倒,乃是丹药引起,那丹药据说是你献给兄长的,你便是害了兄长的第一人,我岂能饶你?”虞淼冷笑。
张铭之怎么也没想到这虞将军会是如此说翻脸就翻脸的人,倘若知道,今日他说什么也不会那般冲动的现身,此时说后悔却是太晚了,唯有想办法脱困才是,“不不不,贫道已经说了,先前的事情乃是被那沈氏蒙蔽,贫道并不知道那丹药是有害的!贫道也曾服用那丹药啊!如今贫道回来,就是为了将功赎罪的!贫道是为了救国舅爷才回来呀!”
虞淼冷冷看他一眼,“那丹药是沈氏所制?”
张铭之忙不迭的点头,“正是,正是!”
“到你手中之时,你并不知道那丹药有害,且还亲自为兄长试药?”虞淼又问道。
张铭之心觉有异,思量片刻,还是点了头,“的确如此。”
“你连她送到手里的有毒之药都分辨不出,只能说明,你不是她的对手,留着你作甚?”虞淼嘲讽的笑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虞将军!虞将军!”张铭之挣扎嘶喊道,“我虽对如今国舅爷的病没有办法,可我也是修道之人,多年修行道法,不说大成,也是小有所获!虞国舅最担心的事情乃是活不过四十五的宿命!虞国舅不能免,难道大将军就能免除么?”
虞淼冷笑看他,“你想说什么?”
“贫道如今有办法,有办法帮虞将军破除宿命,不必再担忧活不过四十五岁!”张铭之信誓旦旦的说道,“贫道为国舅爷钻研此事多年,已经有所收获……”
虞淼却是朗声笑起来,“大丈夫,生亦何妨,死亦何惧?四十五如何?五十五又如何?不过一死而已,早晚都要死,免不了的!既如此,活着的每一日,都活出自己来,岂不闻‘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虞淼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君父,便是立时就死,亦无憾矣!”
张铭之瞪大了眼睛看着虞淼,分明是和虞国舅分外相似的眉宇,一般刚毅的面庞,不过是更为年轻锐利的眼睛,更为凉薄的唇线,怎的性格竟是这般大相径庭?这是一家子人么?
张铭之恍惚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虞淼冷冷开口道:“我平生最讨厌道士,尤其是你们这些炼丹的道士,故弄玄虚,招摇撞骗,拉下去,速速打死!”
张铭之被拖拽下去,他怎的也没想到,今日出现,等着他的是这般际遇,他原以为,自己喊了对国舅爷有利的话,倘若是能帮助捉拿住沈氏,便能重新回到国舅爷府上,就算是国舅爷日后真的不行了,起码还有虞将军,虞将军定会看到他的厉害之处,重用自己!
却怎的也不曾想到虞将军和他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非但没有重用他,甚至对他是如此的厌恶至极。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这样啊?他为自己占卜的分明不是这般结局!张铭之毕竟是有道法之人,趁人不备,竟挣脱逃出了庄子。
虞淼听闻,骂了随从几句,倒也未在深究此事。他并不想在京中久留,他也不想收拾兄长的一堆烂摊子,他只想赶紧救好了兄长,然后好好返回他的大西北。那里,才是他的天下。
“将军,今日带回来那小娘子,是公孙将军的妹妹。”虞国舅派来虞淼身边的随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虞淼微微蹙了蹙眉。
虞国舅的随从又提醒道:“公孙将军执掌神策军,据闻,公孙将军乃是先帝留下来牵制齐王同虞家的势力,其对圣上忠心耿耿,并不偏颇齐王。但对他这妹妹却是关怀至极,纵容的无法无天,京中无人不知。”
虞淼微微点了点头,垂着眼眸,并未言语。
随从等了片刻,也不闻虞淼开口,便低声建议道:“将军,若是以公孙将军的妹妹相威胁,不怕公孙将军不就范。联合公孙将军,以‘清君侧’之名,拿下齐王,齐王妃还有什么依仗?小皇帝不过是个傀儡,到时候大权还不皆在虞家手中?国舅爷的病,自然也不必愁了。”
☆、第270章 脑子的问题
虞淼闻言连连点头而笑,“说得好,说得好!”说完,他抬头看着随从,上下打量,如苍鹰一般锐利的视线。倒叫随从浑身不自在。
随从躬身谦虚的笑笑,“卑职不过略提自己的见解,一切还是要靠将军做主。”
“你来做主就好,你主意不是大的很么?我一个西北大将军算什么?这天下都被你指点了!我不过是个边关小将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虞淼笑着说道。
那随从一开始还在笑,话听到此处,则是全身都冒起了寒气,“不……不敢……”亚叨沟巴。
“你还有什么不敢?公孙将军也尽在你掌握了,齐王也被你清缴了,圣上都成你的傀儡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虞淼抚掌而笑,“哥哥身边竟还有如此有本事的人,先前倒是小瞧了你了!”
那随从吓得腿软脚软。立时噗通跪倒,砰砰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卑职知罪,卑职知罪!”
虞淼冷冷看着他,忽而开口,“那你说说。你何罪之有?”
“卑职……”随从绞尽脑汁,以往时时侍奉国舅爷身边,国舅爷的野心自然潜移默化的就会影响他身边亲近之人,这随从若是揣摩虞国舅的心思,倒是能摸得准。可此时揣度虞将军的心思。却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卑职思虑不周,这公孙娘子不过只是个小娘子,未必能逼迫公孙将军就范,且如今谢家态度不明,国舅爷虽几番接触谢家,谢将军却不冷不热。且齐王自从回京,已经在朝中培植众多势力,文臣多支持齐王政令。力挺齐王,便是‘清君侧’只怕也名不正言不顺……是卑职异想天开了。”
虞淼冷笑连连,甚至连开口都觉得浪费,只朝自己的随从比了个手势,哥哥派来他身边的随从便立时被拉了下去。不多时,他的随从便来回禀,人已经处理了。
“哥哥病了,糊涂了,日后哥哥派过来的随从,一律盯着些,别让那些人在我面前闲晃!”虞淼冷声吩咐道。
他的随从立时抱拳领命。
“那个公孙家的小丫头呢?”虞淼问道。
“回禀将军,在厢房里关着呢。”
“蒙了眼睛,送回京城去。”虞淼冷声吩咐道,“抓一个小娘子来威胁人,已经够丢人了,再扣下一个,人家当咱们西北大军什么都不会,只会欺负妇孺呢!”
虞淼冷面挥了挥手,那随从连忙抱拳退出去。
虞淼轻哼一声,满脸尽是不屑和厌烦。可哥哥如今状况,他身为兄弟,却又不能不管,当初远离京城去往西北的决定如今看来真是无比明智。京城这里,真是一滩又臭又浑浊的污水!
他起身正要离开,先前领命送公孙兰走的随从却又僵着脸回来,“将军……”
虞淼不耐的视线扫了过来。
“那公孙家的娘子不肯走。”随从低头说道。
虞淼挑了挑眉,“什么?不走?”
随从连忙点头,“是,她说什么都不走。说她要留下,换沈四娘子离开。”
虞淼呆站片刻,提步向厢房走去。
被蒙着头,双手反剪在背后的公孙兰正躺在厢房地上,满地打滚,口中直嚷嚷着,“我不走我不走,你门谁都别碰我,你们敢碰我,我告诉我哥哥!叫我哥哥抓你们全家!我不走,就是不走!”
虞淼立在门口,一语不发,安静欣赏了片刻,抬手在唇边,轻咳一声,声音里不由含了几分嘲弄的笑意,“还有你这种人,怎么,被绑上瘾了?还不想走了?”
公孙兰正满地打滚,听闻这声音,停下打滚,在地上躺了片刻,忽而道:“虞淼,你也是个堂堂大男人,扣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你放沈四娘走,我留下来,你拿我要挟沈娘子也好,要挟我哥哥也好,不比沈四娘方便许多么?”
“有什么区别?”虞淼冷声问道。
“自然有区别了,沈四娘不过是沈家的一个庶女而已,我可是我哥哥唯一嫡亲的妹妹,扣下谁对你更有利,不用我说了吧?”公孙兰叫嚣道。
虞淼垂眸轻笑,“我的意思是,公孙娘子,就不是弱女子么?同弱女子又有何区别?”
躺在地上的公孙兰沉默了片刻,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虽然脑袋被蒙着,瞧不见外头情形,却是转向虞淼话音的方向,语气十分倨傲的说道:“自然不同,我是武将家的儿女,没听过巾帼不让须眉的话么?我怎么能等同于一般的小娘子呢?更何况,我自幼也习有武艺,又怎能谈的上‘弱’呢?”
虞淼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这个身处逆境,却不慌不忙,还一本正经的和他谈条件的纤细身影,“你那点功夫,实在不值一提。”
公孙兰闻言,气哼了一声,“让你留下我来,是好要挟齐王妃和我哥哥的,关我功夫好不好什么事?你这人的脑筋是怎么长得?怎么一点道理说不通呢?”
一旁随从闻言,脸色微变,虞淼却是笑了起来,“是我脑筋有问题?还是争着抢着非要留下来公孙娘子脑筋有问题?”
公孙兰沉默片刻,忽而放软了语气,“你是大男人,不懂小女儿的心思,沈四娘她身子弱,胆子小,经不住你这么恐吓折腾,倘若没能救了你哥哥,倒把她吓出个三长两短,你不是赔了哥哥又折兵么?到时候齐王妃只怕也不能放过你。”
虞淼目光看看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小娘子,眼中眸光深邃,好似一时间陷入回忆之中,当年在西北,他带着少量兵马巡视之时,恰遇上一支突厥骑兵,当即就被围上了。乃是他身边副将同他相争,争着穿上他的将服,扛着他的帅旗,引开突厥兵,让他得以回到大军之中。
他眼中是那个被蒙着头,却镇定的坐在地上的小娘子,可他却似乎从这小娘子身上,看到了当年在遇险之时的情谊。彼此沉默半晌,厢房之中只听闻到被蒙着头的公孙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不行。”虞淼忽而说道。
公孙兰闻言下意识的抬头,不过她的视线还是被头上蒙着的黑布阻隔。
“将她带回京城。”虞淼冷声说道,话音落地,转身就要走。
“喂,你别走啊,我都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还放我走干什么?就算不能放了沈四娘,将我跟她关在一起也好啊?喂,虞淼,虞淼——你听到了没有?”公孙兰叫嚣着,却只听闻那稳健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远远似有一声叮嘱传来,“客气些,莫伤了她。”
“是。”有人应声。
公孙兰只觉有掌风朝自己后颈猛的劈来。
一声“等等”却让那掌风堪堪停在半空,“将军有交代,不能伤了她。”
公孙兰还未能在开口说什么,头上蒙着的布却是被提起一些,一团碎布猛的塞入她口中,将她嘴给堵上了,她呜呜摇头。头再次被蒙了起来。
沈昕娘乘车回到王府,王府里的气氛和往常似乎有些不同,沈昕娘垂着眼眸,一句话也不想说,便是察觉了微妙的气氛,也没有心思理会。
她安静坐在正院正房,面前是一张卷起的字条,她垂眸看着那字条默默出神。
只到门帘被人忽而掀开,她才缓缓抬头。
方琰面色清冷的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静默看着她。
四目相对,两人面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眼睛里也只有对方清冷而遥远的倒影。正房之中,一片寂静,寂静的人头都惶惶。
一旁伺候的金香和丹心都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只盼着两位主子,不管是谁,只要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就好。可偏偏两人一坐一立,都只是异常安静的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
正房里的气氛在沉默之中,越发的紧张凝重。
面无表情的方琰忽而先前缓缓迈了两步,“为什么不说?”
沈昕娘仍旧静静看着他,没有解释,也没有辩驳。
“我问你,为什么不说?”方琰忽而两步来到她面前,蹲下身来,低头俯视着她的眼,两人此刻距离异常接近,彼此呼吸可闻,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也更加明晰而临近。
沈昕娘却依旧没有开口。
“那是你的妹妹,你所关心之人,你是怕,你告诉我之后,我会不顾惜她的安危,借此机会,打击虞家?”方琰缓缓说道。
沈昕娘垂下眼眸,没有辩解。
“抬头,看着我。”方琰说道。
沈昕娘闻言,果然又缓缓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
“告诉我,是,或不是?”
沈昕娘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你在我心中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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