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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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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帅印闻言一愣,十人?
虞泰忽而想起什么,轻咳一声,“哦,如今已没有十人,那些小娘子只剩下八个了,你且从府上豢养的美姬中,再挑出两个来,让她们都去伺候你!”
“谢国舅爷!谢国舅爷!”黄帅印连行大礼,礼好似都因为激动而行的有些僵硬。
果然一切都照王妃所说的发展了,他要流露出自己好色之状,却又要藏起贪心,国舅爷必然欣喜。王妃说,上位者,特别是心思狭隘的上位者,喜欢他手底下的人有软肋,且是能让他握在手中随意拿捏的软肋。倘若手底下的人,太过完美,无欲无求,他们倒是不会喜欢。
张铭之看向自己师弟的目光却是颇有些不屑,但虞国舅紧跟而来的一句话倒是叫他大吃一惊。
“我在白果桥附近有座别院,地方不算太大,环境却是不错,你既有了美姬,将她们都养在府上倒是不便,那别院就送给你了!”虞泰心情十分好的挥手说道。
黄帅印闻言瞪大了眼睛,仿佛吓傻一般,连道谢都忘了。
张铭之也皱紧了眉头,一向知道提点师弟的他,这会儿却是忘了提点。别院啊!在白果桥附近的别院!他跟在国舅爷身边这么多年,大功小功也立有不少吧?国舅爷还从未送给自己一座别院呢!倒是先送给了他这傻乎乎的师弟?就因为那一匣子的丹药?早知如此,他就该说那丹药是他自己炼制的!
黄帅印呆愣不知道谢的模样,非但没有让虞国舅发怒,倒是取悦了他,“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领了人,往别院里去住?”
黄帅印这才恍然醒悟,慌忙叩首道谢。
虞国舅摆了摆手,叫他下去。
张铭之嫉妒不已,虞国舅没有开口叫他留下,他便也只好跟着黄帅印退了出来。
将他叫来,竟是一点儿没他的事儿,自己这傻乎乎的师弟占尽了好处,他却是水中捞月一场空。想来也是,虞国舅的心病就是担心自己活不过四十五,这般的丹药服用下去,神效立见,便是凡俗之人,也能看出虞国舅如今年轻了不少,大大削减了他心中担忧。这般破例赏赐,也在情理之中。
“师弟,”张铭之忽而叫住黄帅印,笑脸道,“这别院虽是国舅爷赏给你的,可你,就能安心受之么?”
黄帅印闻言一愣,“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国舅爷不是说了,只要能尽心尽力为他做事,他都是赏罚分明的?莫非这别院他只是说说,并非真的要送给我?那我……那我还是现在回去,将别院还给国舅爷吧?”
张铭之立时伸手拦住他,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你是听不懂师兄的话?还是故意打岔?”
黄帅印的表情僵住,在张铭之眼中越发显得憨傻,“师兄莫非是话里有话?”
张铭之轻叹一声,“你叫我一声师兄,莫不是只有求着我的时候,才想到我是你的师兄?”
“那自然不是,”黄帅印连忙摇头,“自从你救我了的命,你就是我的师兄了,什么时候都是。”
这话他说的别扭至极,张铭之闻言却是笑了,“既然如此,那别院你岂能一人安享?”
黄帅印垂眸道:“我不是一个人安享啊,不是还有国舅爷送的十位美姬么?”
张铭之闻言,脸色一滞,冷笑一声,“好,真好!果真将你的师兄忘到了九霄云外,你真好!”
说完,张铭之也不再同他废话,背着手,大步离开。
黄帅印何曾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他是想要救那些无辜少女的,让张铭之也住进别院之中,岂不是将狼送到羊的身边?
待管家将十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送到他手中之时,他立时将那两个国舅爷府上豢养的美姬转送给了张铭之,将剩下那八名被掳掠来的少女带去了别院。
马车之上,他刚一靠近少女们,少女们就吓得面色苍白,颤抖不已。他只好出了车厢坐着,看着虞国舅府外的天高云淡,心情也不由轻快起来。
这件事进展真可谓顺利,原以为还要多费些波折,不曾想在,这么快就将这些小娘子带出来了!虽然又少了一个小娘子,听闻说是他还没回到府上的时候,那小娘子不堪国舅爷羞辱,触柱而死。可毕竟剩下这八名无辜的女孩儿总算是脱离了苦海了。
他坐在马车之上,简直想哼歌儿,来赞美一下那个能摒弃前嫌拼命炼制丹药,又出谋划策的王妃了!
沈昕娘打了个喷嚏。
“娘子,莫不是有些凉了?这几日秋风渐冷,也不见娘子加衣,受了凉可是不好。”丹心连忙关切说道。
沈昕娘摆了摆手,“不碍的,哪里就有那么冷了?”
“娘子!”
丹心正欲再说,金香恰从外头回来,脸上还带着欣喜不已的神色,“好事啊娘子!”
“什么好事?瞧你笑得,嘴角要裂到耳根了!”丹心看她说道。
“丹心姐姐,我的嘴可不像姐姐那般大!”金香回了一句,立即转而道,“是虞国舅府上的消息!”
丹心闻言,不敢打岔,鼓了股嘴,退到门口守着。
“黄道士似乎是得了赏赐,带着几个小娘子去往了白果桥的别院,好似要在那儿将那些小娘子安置下来。”金香躬身说道,“婢子派人去联系黄道长吧?”
“不可!”沈昕娘立即说道。
金香一愣,“或许他带出来的就是先前说好要救的,那些被掳掠而来的小娘子啊?”
“不管是不是,如今都不能联系他!”沈昕娘道。
☆、第228章 没有长进的不孝女
“这又是为何?”金香皱眉,“暗中小心翼翼的联系,不会叫虞国舅的人觉察的。”
沈昕娘摇头,“他如今在别院住下,别院不比虞泰府上,人多而杂。便是暗中传递个消息,也十分隐蔽,不易被察觉。别院地方小,人也尽都是虞泰的人,一人一双眼睛盯着呢。虞泰给他别院,就是让他享受的么?”
金香微微张了张嘴,那不是享受是干嘛?
“虞泰虽信了那丹药是上品,却仍旧对他能从我这里拿到丹药抱有怀疑。必然是派人盯紧了他的一举一动,府上许多事情隐蔽,送他一个别院,更容易控制是一,麻痹让他放松警惕更是一。”沈昕娘缓缓说道。
金香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竟是这样,原来送礼,也未必真就是好心呐?”
沈昕娘垂眸不语。
“那,那娘子现在要怎么办?”金香问道。上长住巴。
“什么都不做,”沈昕娘道。“静等着。只要他能沉的住气,就好。”
金香蹙眉点了点头,心下却不由有些担忧,虽然是见过一面,但对那黑木头的炮仗脾气也有所认识,他能沉得住气么?
金香退出去没多大一会儿,门上便报,沈尚书求见。
“切,他来,指定没好事儿!”丹心忍不住咕哝道,话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口中的他,是王妃的亲爹。这般说话,委实不敬。抬头觑着沈昕娘脸色,见娘子淡然如故,才猛然又想到,娘子如今虽还是昕娘,却又不是昕娘。那沈尚书还真算不得娘子的亲爹呢!想到这儿,丹心脸上又多了几分松快。
沈昕娘在正院花厅里见了沈尚书。
“王妃如今真是越发端庄贤惠了!”沈尚书躬身,陪着笑脸说道。
沈昕娘语气淡然,“越发,从何说起呢?”
沈尚书呵呵一笑,他以往总说这大女儿乃是不孝女。不想她记到如今,“王妃一向大度,宽仁。如今有了这般尊崇地位,自然更加宽宏了。”
“我向来不是宽宏之人,沈尚书确定说的是我么?”沈昕娘抬眼看着他。
虽是自己的女儿,如今却不敢直视,沈尚书弓着身子,脸上讪讪的,“王妃真是玩笑话,臣早该来探望王妃,王妃如今怎的不常常回家中坐坐,都在京城,虽然你母亲不在了,但你有如此喜事。也该回去对着你母亲的灵位好好禀报一番的!”
又搬出母亲来,沈昕娘垂眸,虽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毕竟是这幅身体的生母,又因这女儿不全,早早送命,沈昕娘轻叹一声,“沈尚书今日来所为何事?还是明白说来吧?客套绕弯子的话就不必说了。”
沈尚书点头,呵呵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是王妃那些兄弟们的事情,前年里,有王妃求了王爷让他们能到草堂书院借读,如今也读了这么久的书了,是不是可以转为正式学生了?”
沈昕娘看着沈尚书,面色淡然,“草堂书院不是每两年就有一次考试么?他们只管参加了考试,若是能通过考试,必然能成为正式的学生,何须来求我?”
沈尚书皱眉,“这考试之事,谁能说得准,倘若临场发挥不好呢?倘若有什么意外呢?”
“沈尚书是说,草堂书院的考试,乃是对学子们不公平之事?”
“并非是说考试不公平!对如今的你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张张口的事情,为得是你自己的兄弟,你怎的就一再推脱呢?”
沈尚书听闻沈昕娘颇有敷衍之意,忍不住抬头说道。
这么一抬眼,才忽而发现,以往那个让他有些胆寒惊惧的眼睛变了!不再是无边的漆黑,竟是黑白分明,透亮无比。配着那一张绝美的脸,竟让人心头一跳,既不愿移开视线,又觉直视唐突!
他的女儿,竟这般美艳!他以往怎么没有发现?倘若当初不是一顶小轿,无声无息的将她送进齐王府,而是将她好好养在家中,齐王惦念,他必然能从中获取更多好处的吧?他怎的就那般想不开?
还有,她的眼睛怎么就好了呢?不是天生的不全,无法医治的么?怎的现在完全看不出一点不全之症,好似她的眼眸,天生就该这么美一样?
“沈尚书看够了么?”沈昕娘淡淡问道。
沈尚书一愣,不由自主的赶紧低下头来,心头砰砰的竟有些惊惧之意。他咽了口唾沫,就算她如今是王妃又怎样?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这当爹的,还在她面前说不上话了不成?
沈尚书清了清嗓子,“我今日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你家中兄弟入草堂书院之事。对你来说并非大事,我若是那贪心的人,就算让你给你的兄弟们在王爷身边,在朝堂之上,给他们安排个差事也不过分吧?不过就是上学而已,你有何不可为?”
沈昕娘淡然开口,“并非你不贪心,如今不过是来试探,我若答应你,让他们不必考试就入草堂书院,那么下一步,你定然要求我,让他们不用考试就入朝堂。人的贪心都是一点点膨胀起来的,所以醒悟要趁早。”
她声音清冽,似乎并不夹杂太多的感情。
沈尚书却听得恼怒,“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帮忙了?”
“并非单是因为不肯,”沈昕娘缓缓道,“难道沈尚书就没有打听过,草堂书院的规矩?不知道草堂书院不归朝廷统筹?王爷更从来不曾干涉草堂书院的事情?我如今和当初,于草堂书院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没有区别,你休要来糊弄我!如今你是王妃,那草堂书院虽不归朝廷统筹,教出来的学生,难道不是为了国之社稷么?”沈尚书轻哼一声,“你个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草堂书院那陆先生,还是帝师呢,草堂书院又怎么可能和朝堂完全脱离?你就是不肯帮忙罢了!”
沈昕娘沉默了片刻,抬了抬手道:“既然沈尚书如此说了,那当是如此吧。”
沈尚书皱眉,再次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么?”沈昕娘道,“沈尚书既然以为我是故意不肯帮忙,那我便就是故意不肯帮忙!”
“你!”沈尚书气恼。
“如此,对沈家的郎君们来说,倒是最好的事情,倘若他们在草堂书院近两年的光景,却连这点廉耻都没有,要靠着关系入学,而非凭借考试脱颖而出,那在草堂书院这两年也真是荒废了。”沈昕娘说道。
廉耻二字好似故意说给沈尚书听,沈尚书脸上青白相加,分外精彩。
“你,你这不孝女!原以为你如今同以往不同了!就你这秉性!迟早也会得罪了王爷!迟早惹了王爷不耐烦!”沈尚书气的咒骂道。
沈昕娘尚无反应,却不料这话惹怒了一旁立着的丹心,丹心一时连尊卑都忘了,掐腰道:“我家王妃王爷如何,不消沈老爷来操心!沈老爷还是操心好自己家的事情就成了!莫要为了自己家那些‘孝顺’的好儿子们,拿自己的厚脸皮在外头蹭了!”
沈尚书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忍?立时拍案而起,“好生嚣张的丫鬟!我乃朝廷命官,岂是你能辱没谩骂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沈尚书好生厉害的脾气!”沈昕娘不急不忙的开口,“我的丫鬟不过为我说句话,就是辱骂朝廷命官,不想活命?那不知沈尚书诅咒我这堂堂的王妃惹了王爷厌弃,又算得什么?王爷听闻此言,也不知会不会有雷霆之怒呢?”
沈尚书闻言一禀,齐王爷的手段,他哪里会不清楚?来之前不是想的好好的,不管他这不孝女说什么话,他都要忍住,好声好气的说话,早就知道在她面前硬来不行,从来就没讨到过便宜!自己怎的就是管不住这脾气?她总是有办法让他的忍耐功亏一篑!
“罢了罢了!”沈尚书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我堂堂吏部尚书,岂能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罢了!”
沈昕娘但笑不语。
沈尚书正欲开口,眼角余光却是瞥见了她这淡然的笑容。
她竟会笑呢!以往从不曾见她笑过,不管是小时候,还是从吴兴回来以后,她整日的就是那么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怎么看怎么不讨人喜欢。不曾想,她竟是会笑的!还笑的这般明艳生动,这般炫目好看!
“王……王妃……”他迟缓开口,待沈昕娘黑白分明却没有温度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他猛的激灵一下,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沈尚书还有什么事?”沈昕娘问道。
“我只央求你这一件事情,你如今是王妃了,不管你喜欢沈家也好,不喜欢沈家也罢,却改不了你是沈家女儿的事实,旁人若是知道你连父亲这一点点小小的要求,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都不肯同意,不知会如何评判你?”沈尚书语带威胁道。
沈昕娘垂眸,“那就叫世人来评判好了。”
沈尚书咬牙切齿,真真是滴水不进呐?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爹娘给她的容貌,爹娘给她的身份,她却不知道为自己的家族争取利益!要她何用!
沈尚书气哼哼拂袖,“果真不孝女!”
只是这次他却不敢那么大声音叫嚣,只是在嘴边咕哝了一句。眼看今日已经谈不拢,他也不好纠缠下去,倘若遇上王爷回来,只怕她在王爷耳边进了谗言,倒是对自己不利。
“你需得知道,你如今坐的再高,没有娘家在后头给你撑腰,你的路却也是走不远的!”沈尚书说完,大步出了花厅,向外院走去。
☆、第229章 什么好事儿?
王府的家仆在前头引路,花径之上秋风渐起,似有微苦却清新的菊花香味从青石小道两旁的篱笆深处飘逸而来。
沈尚书略缓了脚步,正要开口赞这菊花香气甚好之时,却听闻道一阵说笑之声,随着秋风而来。
这声音。似有些耳熟呐?沈尚书索性停下脚步来,循声望去。
“这菊花盛开之前采摘下来,晒干了做成枕囊,夜里最是有益睡眠,且菊花微苦性凉,祛秋燥也是最好的!”女子清丽的嗓音隔着篱笆和一丛丛花叶快要落尽的紫荆树,听得分外清晰。
“这是谁在采花呢?”沈尚书突然问道。
王府里的家仆走了几步才发现沈尚书没有跟上来,只好折返回去,闻言道:“是府上的女眷,沈大人这边请!”
“这女眷,我认识!”沈尚书哼道,抬脚非但不往外走。却是向着说话人的方向走去。
家仆立时上前阻拦,“沈大人,王府之中您岂能乱走?!”
沈尚书却不管他,脚步愈发快了起来。眼见那家仆要拦住沈尚书,沈尚书身边随从却是扑上前去,和那家仆扭在了一起。
声音既听得清。人便也没离着多远。几步路的距离,绕过了那一片紫荆树,一片的菊花和菊花丛中的女子们,便现于眼前了。
“果然是你!”沈尚书瞪眼道,“四娘,你不好好在秦家呆着,如何会在王府里?”
沈尚书上下打量她的衣着,她手里还捏着几朵菊花,她身边是两个丫鬟,丫鬟的服饰,当出于王府。倘若她只是来王府小住,身边带着的必然是秦家的丫鬟,衣着也不会是王府的规制!由此不难判断。她定然是在王府长住的!
且刚才那家仆说,是王府女眷。倘若是秦家的妾室在王府小住,尽多或说是王妃的庶妹,怎么也不会说是王府之人啊!
“四娘!为父不是在问你话吗?”沈尚书不由提高了声调,颇有些呵斥之意。他不能训斥当了王妃的女儿,一个庶女总不至于也训斥不得吧?
沈四娘瞧见沈尚书的时候,就已经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再一听这般厉声呵斥的音调,更是又惊又惧,百般委屈涌上心头。
“女儿……女儿……”沈四娘不防会突然遇见沈尚书,一时心急又害怕,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父亲知道了她早已经和秦家少主没有关系。又偷偷住在姐姐这里,会不会硬要接她回家去?亦或者,会不会对安姨娘不利?
她眼圈霎时就急红了,手里折的几朵菊花也被她纤细手指蹂躏的尽都凋落。
“沈大人,这可是齐王府,齐王府的女眷,何时轮得到您来喝问了?”管家不知被谁请了过来,在沈尚书身后,不轻不重的问道。
沈尚书闻言,瞧见这齐王府的管家一身气度,腰杆儿竟好似比他这尚书大人还笔直,不由脸上讪讪,“这是我的女儿,我如何问不得?”
“女儿家自来是出嫁从夫。厅堂上坐的也是您沈家的女儿,您也要去喝问么?”管家笑眯眯说道,只是语气却没有丁点的笑意。
沈尚书摆手道,“那自是不同,王妃为尊,为臣下的说不得,可这……”沈尚书说话间,抬手指着花丛中的沈四娘。心中却是百转千回,莫非,沈四娘又得了王爷的眼缘儿,被秦家转赠给了王爷?如今乃是王爷的妾室?
世家大族王公贵胄,互赠美姬妾室本就不是什么罕见之事。只是秦家不必知会他,沈四娘这做女儿的,竟也不告诉他这当爹的知道?真真过分!
“不论是王妃,还是旁的女儿,如今出嫁,已经不随您沈姓了,更是在外头,您虽是父亲,却也当真喝骂不得。”管家仍旧面带笑意,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客气。
沈尚书闻言,心下思量,管家这般庇护沈四娘,莫非是因为沈四娘在王府,也十分的得王爷宠爱?他这女儿生的虽不若沈昕娘那般明艳动人,却颇似安姨娘娇娇柔柔,小家碧玉般,惹人怜惜。看惯了沈昕娘的冷艳,或许也爱沈四娘的娇弱?
沈尚书抬手摸着胡子笑道:“您说的是,是沈某逾越了!还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沈大人这边请。”管家抬手引路。
沈尚书回眸又看了花丛中面色都有些苍白的沈四娘一眼,未再同她开口,抬脚随管家走了。
待他行远,沈四娘才骤然脱力,险些跌坐在地上。丫鬟连忙上前扶住她,“娘子,你怎的了?沈大人已经走了,您莫惊慌!”
“是我给姐姐添麻烦了……”沈四娘幽幽叹了一声。
丫鬟一旁笑着安慰道:“王妃若是怕您添麻烦,又何须嘱咐您安心住着?既是王妃让您安心,您就只管放宽了心,谁都不能耐您如何!”
听闻丫鬟都这般说,沈四娘心头忽而暖暖的,她这长姐,看似寡言淡漠,心里却最是体贴,总让人想起她时,便觉心头暖暖。幸而有这么一个这般照拂她的姐姐,不然,她如今的境况还不知如何,有没有命在都尚不可知呢。
丫鬟宽慰一番,沈昕娘又让人专门请了她过去,一道吃了茶,品了茶点。自是叫她不必担心的意思。沈四娘便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沈尚书回到家中,虽没办成他要办的事,心头却也有些得意,他的两个女儿,如今都在齐王府上伺候着齐王,且得齐王恩宠。那做了王妃的女儿他拿捏不了,那四娘的生母姨娘可还在自己手里呢!日后若想要拿捏她,还不是容易的事儿?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迈步间就哼唱出声来。
竹林间小路上正采着新鲜竹叶的沈五娘透过密匝的竹叶,抬头瞧见父亲得意神色,眼眸微眯,渐有些成熟的柳眉也轻轻蹙起。这是遇见什么好事儿了?这般高兴?
须臾之后,僻静密林之中。
“这是我母亲在的时候留给我的簪子,成色极足的赤金,上头镶嵌的宝石随便抠一个下来,也够你一家吃上三五个月。”沈五娘立在树后,面对一个小厮说道。
她伸出的手掌上摊着一方净白的帕子,帕子上躺着一只明晃晃金光灿灿的簪子。
“这……五娘子,咱们在老爷身边当差,若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日后怕是也不能跟在老爷身边了。”小厮垂头说道。
沈五娘将手中的簪子又往前递了几分,“你不是喜欢怜姨娘身边的小翠儿么?若是将这簪子送给她,还怕她不依你?”
那小厮闻言一愣,有些惊疑不定的抬头看了沈五娘一眼。五娘子自从经历了丧母之痛以后,就沉寂下来,不声不响的,也不再处处和怜姨娘对着干了,平日里安静的好似府里没有她这么个人一般。府里这么细小的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么?
“你若是不接,我就告诉父亲,你惦记怜姨娘身边的人,你猜父亲是会成人之美,还是会将你逐出府去?”沈五娘垂眸问道。
“五娘子不,不要如此绝情嘛!”小厮连忙求情。
“我只问你,父亲今日都去了哪儿,见了谁?遇着了什么好事?”沈五娘看着小厮问道。
小厮眼睛滴溜溜转,嘴角挂着讨好的笑意,“也,也没去哪儿,下了朝,东市溜达了一圈儿,遇上两位大人,停下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分别走了。然后串了门子,就往家里来了。”
沈五娘闻言,忽而将手中的簪子拿了回来,转身就走,“看来你是想试试,那我这就去告诉父亲。”
“诶,五娘子,五娘子您留步!留步!”小厮连忙追上前两步,挡在沈五娘跟前,“有话好说,好说嘛。”
“我好好的相问,你不好好回答,这话,还怎么说?”沈五娘冷眼看着他。上长尤巴。
“小的好好说!”小厮连忙拱手作揖,“您可千万别告诉老爷,小翠儿那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不过是他们嘴碎胡说的!老爷今日去了齐王府,本来是去求王妃,帮着府上几位郎君入学的事情,王妃没答应,老爷原本很是生气,出门的时候,却是遇见了四娘子,冲四娘子发了火,这才没有那般气恼了。”
沈五娘微微蹙眉,“你说谁?出门的时候遇见了谁?”
“四娘子啊!”小厮又道,“老爷一瞧见的时候也不能信呢,原听说四娘子是被纳进了秦家为贵妾了,谁知道,如今竟在齐王府,伺候着王爷呢!”
沈五娘闻言,似有些站立不稳,倒退了一步。
“五娘子?”那小厮慌忙叫她一声,让她醒过神来,“五娘子,您没事吧?”
沈五娘摇了摇头,愣愣的转身,似乎要走。
那小厮却笑嘻嘻的提醒道:“五娘子,那个……簪子?”
沈五娘低头看了看手中净白的帕子,和帕子里裹着的金簪,轻叹一声,抬手将金簪扔给小厮,提步走了。
☆、第230章 用心良苦
沈五娘回到自己的闺之中,为她收拾妆奁的丫鬟耷拉着嘴角道:“娘子,夫人留给您的首饰本就被怜姨娘夺去了不少,您又时常这般打发出去,换来那些不轻不重的消息,真的有用么?若是夫人还在就好了……”
丫鬟垂头。似乎拿着帕子在沾着眼角。
沈五娘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哭什么?”上长引弟。
丫鬟悲戚的看了她一眼,“夫人不在,娘子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沈五娘低哼了一声,“什么日子,不也都过了么。她逼死了我的母亲,如今却过的那般好,成了王妃,照应兄弟姐妹,唯独撇下我。”
丫鬟闻言,听的愣愣的,似乎没明白沈五娘在说什么。
“当初我以为她是真心对我好。我要什么她答应什么,如今想来不过是哄着我玩儿,利用我罢了,给我的东西对她来说算的什么?什么都算不上,我却被她哄得团团转,不惜忤逆母亲。生生被她挑唆的和母亲离了心!”沈五娘说道,“家里的人厌弃她,还不是因为她天生那副鬼样子?哪里就能怪到我母亲的头上,她怎的不将这一家子都害死算了?偏生不能放过我的母亲?”
“娘子,您说的都是什么呀?不是出去撞见了什么不干净吧?”丫鬟有些担忧的上前,看着沈五娘那怔怔出神,又带着些许仇恨狠厉的目光,“娘子?娘子?”
沈五娘停下兀自说着的话,转过视线来看着丫鬟,“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觉得我是说胡话?母亲一头碰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醒过来了,以前的我恍惚,自那以后的我才是明白的。”
丫鬟皱着眉头。分外的担忧。
沈五娘却忽而笑了笑,推了一把那空了大半的妆奁,“这点儿首饰银钱算什么?可有一条人命值钱?可有我母亲的娘家在京城给她的照应值钱?”
说着,她自己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那笑容苍白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若是这点儿钱都舍不得,如何能求得更多更好的呢?”沈五娘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那丫鬟虽竖着耳朵在听,却是一句也没听懂,五娘子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上个月我让你照着父亲的脚做的那双鞋,可做好了?”沈五娘忽而又问道。
丫鬟一愣,点点头,“已经做好了。这时候正好穿。”
“再去我的小库房里头,挑些个适合男子佩戴的荷包,络子,若是没有合适的,现做也成,要精致些,透出心意来。”沈五娘吩咐道。
丫鬟连连点头应下。沈五娘抿嘴笑了笑。
这日天好,沈尚书回来的很早,他刚入了家门,还没想好是往怜姨娘那儿去,还是往新开了脸的丫鬟那儿去的时候,沈五娘已经从府上小厮那儿得了信儿,带着东西就寻了过来。
“见过父亲,给父亲问安。”沈五娘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沈尚书今日心情似乎不错。点头叫她起来,“近日里可都在读书?”
沈五娘连忙将近日读过的书说了一边,见沈尚书虽点头,却似乎并没有认真听,便连忙转开了话题,“秋日的天越来越冷了,父亲整日忙碌操劳,一定要注意身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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